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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蝶外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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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什么息?”胤祯一下被他冷淡的腔调激恼了,转过身,一步步靠近走过来,食指戳着胤禛的鼻子,骂道:“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她的!是你杀了她的!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的小蝶,还我的福晋!”
年羹尧脑袋“嗡”地一声,空白成一片。刻意被忽视的事实击碎了自欺欺人的防线,复杂的情绪瞬间蔓延到他每一处神经末端,交流着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意识。不,凶手不应该是四爷。他也是被迫的,他也是出于无奈……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小声抗议:“就是他!杀害了你最心爱的宝贝!粉碎了你刚刚获得的梦幻!割裂掉你从未尝试过的感情!这是怎样的痛?你自己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吗?就是这个卑劣虚伪的男人,这个杀你妹妹的凶手,这个你今天还在为他效犬马之劳的四阿哥,就是他,冲过去,快冲过去,别再犹豫!”咬住手背,让刺痛还自己清醒,年羹尧这才稳定住情绪。呼口气,才发觉衣衫已经全湿了。
看向十四,已是捂着脸,望着四爷发愣了。
接下来的话,更叫人听得脊梁发寒。
“十四弟,你听好了,既然你问起,我也该给你个交待。杀死年小蝶的真正凶手,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你胡说!”十四拔出那把蝴蝶匕首,阴森森地往胤禛刺了过来,年羹尧眼明手快急忙用身体为主子遮住,挡住攻击。
推开年亮工,胤禛抬着头,气定神闲地站立在十四面前,背负双手在背后,不疾不徐缓缓道来:
“小蝶是死了。这是事实。可是,一再追问凶手的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死?”
一根尖锥扎进胤祯胸口。哐当一声跌落手中匕首,颤声问:
“你说什么?她不是因为你的薄情而死的么?”
摇摇头,四阿哥用看呆子似的眼光盯着他好一会儿,冷哼道:“穿凿附会之言,岂可相信?”说到这里,示意年羹尧,清理掉周围靠近的岳暮秋和所有人,直到只剩下矗立在坟前的他们兄弟两个。
“她是为你而死,十四弟,这点你必须相信。”
“你胡说!胡说!”胤祯红了眼,情绪激动,胸口一起一伏,惊异的了悟浮现在脸上。“我和她已经退了婚约,我又怎么害她?怎么会?”
“可是那时,恶意的流言已经弥漫京城。别的我不能再说,只能这么告诉你一句话:杀她,才能更好地保护你。”冷冷的语调依旧冰冰的,但也说得快了很多。胤禛几乎不敢看他的眼。
“杀她?谁?不是你!我的直觉告诉我,拙劣的你还不至于残忍到这种地步!是谁!你说,说啊,到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拎着四哥的领口,他咆哮着倒竖眉尖,满脸煞气。
卸掉他手掌,斜眼讥诮,“看了这副样子,还真让人感觉面对的是一位大将军王呢!”才说完的胤禛胸口就立刻挨了一拳。十四黑着脸,闭着嘴巴,没有说话。举起拳头,轻吹两口气。挑衅地朝他四哥抬高了下巴。
胤禛怒极反笑,擦擦脸,心想,经过这事儿,我若还为此等小事动怒,可真是太愚蠢了。转动眼珠,舔着唇边一丝鲜血,半眯起眼,抬头看了看正午的太阳,慢慢开口,
“还是学不会好好思考事情啊!凶手?嘿嘿,我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杀她,才能更好地保护你!”说完,再不看他,招手示意年羹尧,开始整理物件,牵来马车,准备离开。
胤祯反复咀嚼着被重复了两遍的话,忽然电光一闪,什么都明白过来了。等到胤禛年羹尧下到山脚时,山里传来更加悲伤的嚎叫声。
半山腰的小坟前,一个披散了头发的男人跪倒在坟前,长久不愿离开,而他身后一个独眼的侍从则一直陪着他直到天黑。
第二天,朝廷清明祭祀大礼开始前,胤禛就收到了额娘乌雅氏传递过来的好消息,十四弟同意婚娶了。想到这儿,面对冗长繁重无休止的参拜礼节,一向少见好心情的四阿哥开心地笑了。不仅为十四,也为他今晚要见的女人。
、CHAP63 天真的报恩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放下笔,谢小风捏住这张刚默写好的诗句递给“先生”审阅。
黑瘦的小个子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西洋镜片,逐字逐句一一校对,好像私塾学堂里老学究的讲师一般,认真的劲头更加深了其刻板迂腐的面貌。
“先生,我写的……对吗?”年华二八的谢小风俯□往男人坐的竹椅靠了过来,披肩的长发自然下滑,一缕缕飘动在先生田文镜的鼻子前。
嗅嗅清香的空气,田文镜稍稍转了个角度,避开女人的长发,双目毫不斜视,笔直地只盯手中的白纸。谢小风心头一沉,默默叹口气,侧过脑袋,仍往他那个方向凑了过去,甩动长发之际竟是一小撮缠绕至他领口的纽扣上。
这下,男人脸上终于挂不住了,鲜红的颜色覆盖上黝黑的面皮,整个人呆愣在那儿,想动又不敢动,眼光更是不敢往领口那处斜。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口中念经般重复这句,直让自己的脑袋没有多余的思考空间。
望着他发窘的模样,谢小风倒是“扑哧”一声笑了。比起酸秀才某种程度上的迂腐,她这个从没读过书的人处置一些事的态度和行为章法倒显得自然顺畅很多。没有那些儒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纲常条条框框的限制,没有生长在书香世家女人必须遵从的三从四德的约束,发自内心与真心的气息更让人心动。
先生的脸就更红了。但只是脸红。
接连用眼睛瞟了他两眼的小风暗骂一声,咬着嘴唇,反倒把脸更凑近了。蹲□,捧着脸,兜住男人低垂的视线,沿着竹椅下端的空气往上看,立即,骇得男人一惊,几乎跳了起来,飞快地扭转过头,再不敢与她视线对接。
此时,已是傍晚,早春的天已经长了,天还没有完全黑。街道两边刚刚发了嫩芽的柳枝依旧在充分享受光照的抚触,恬静的,舒适的到了极致,好像一个被挠到了痒处的人,静静地矗立在那儿一动也不想不动。一群聒噪的麻雀停留在最高的柳树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树下三两个农民放下锄头背对背斜坐在草地上,伸直劳动了一天的腿脚开始唠家常,看得出是彼此熟悉的。
目光再远些,就可以见到前边一些瓦房茅屋上飘荡上升的炊烟了。袅袅的,轻轻的,淡淡的,就这么一缕,扭动着身体,萦绕在产生它们那黑乎乎烟囱的上方,随着暖风,将米饭的香气送了过来。
合上窗,谢小风心头渐渐平静。千篇一律农郊单调的景色,却凝结着一种洗尽铅华的美。当初来这里安置,一半就是出于这个原因。而另一半则是这里是田文镜一个熟人介绍的。在香轩阁消失的这一年来,没有任何的字眼能跟这个黑瘦男人的名字相媲美,除了那—— 一直隐藏在心底的一团火。
一年来,她藏得很好。舒展的五官、刻意的淡泊无为都让这里附近的农人几乎误以为她是一位官家小姐。一个大家闺秀。村庄里不少耕种的男青年每天都特地绕上一大截路,为的就是从这里经过,好偷看她一眼。要说谢小风没有为此感到一点虚荣,那纯粹是骗人。但每每面对她的“先生”,自身魅力的程度就立刻受到质疑了。或许,比起他死去的夫人,我是大大的不如了……面对坐怀不乱的酸秀才,叹叹气。她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听闻,那个叫红杏的女人腿很长,腰很细……想到这里,低头看了看起伏的曲线,腰不粗,腿也算直,那问题一定是……是出在身高吧,比起红杏,或许我太娇小了?对,他一定是嫌弃我这点,否则,为什么到现在一点也没有进展?连一个区区秀才都迷不住,怎么面对那人?后者可是以阅人无数,经验老到著称的呀。
基本上,此刻的谢小风还没能从复仇的泥潭中拔出,因此,也就根本无法认识到自己对眼前这个秀才先生最朴实的情意。
在最困难无助时递来援手,并且不图任何回报的人,应该算个好人吧。田文镜无疑就是这样的人。把自己交给他,女人这样下定决心。
实际上,这样的想法是丝毫不与她脑袋里的计划相违背。姐姐把什么都交给了那人,又得到了什么?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要想成为那个十恶不赦之人的女神,就先毁灭自己吧。
再说,我也早该报答田先生的恩情了,不是么?什么都没有的我,能给的只有……
但是,唉,这种事即使变得再坏的女人,也不能像武松打虎一般地抓住男人吧?想到戏文里武教头骑在老虎身上挥拳如雨的模样,谢小风又是想笑又觉得脸红。
眼光忽然瞥到供奉的牌位,触及到“谢小云”三个字,立即又笑不出了。脸色也很快变得凝重。
这一切,看在秀才的眼里,又完全是另一番风情:低着头,冥思苦想的女人站在眼前,就好像散发出阵阵幽香的一朵白色睡莲。一个端庄,妩媚的混合体。正经时,循规蹈矩,不苟言笑,勤奋好学,虚心求教,凡教她的字词诗句都是反复练习,铭记在心,没有不会不懂的;但偶尔的轻佻一笑却是致命的。是露齿浅浅的笑,没有声音的那种。
但何必非要笑出声呢?她就在你面前,眨着调皮的眼,闪烁着孩童般天真的神气,一声不吭地蹲在旁边观察你,好像看的不是你,而是一件在她看来顶有趣的事物。或许年纪尚浅,还学不会成熟女人之风情的缘故,但这种混杂了天真纯真的感觉却更叫人丢魂。
贴近他近得不能再近,翘着兰花指,开始解头发。缠绕在他纽扣上的那一缕。动作很慢,慢得田文镜几乎无法呼吸了。这时,再念什么君子非礼勿视勿动的话似乎就显得矫情了。幸好,他还不算一个太矫情的人。只是,需要引线。好比穿针,没有线就办不起来事。
以《厚黑学》一书的角度出发,田文镜的脸皮即不够黑,也不够厚。若黑,面对如此如花美眷,就不会一直只做她的先生(教诗识字的先生);若厚,就不必每每口不对心,辞别佳人之后叹息自己的愚蠢。因此,狡诈点说,混到今天,仍然只是胤禛府里一个小小门客的秀才,还是没有多大长进的。
“今天是清明……早上我去拜祭了姐姐……”悲凉的语调在继续时改变了,“先生……你今天想必也是去拜祭……拜祭亲人了吧……”
她简直是在一根一根地解头发,眼角细细的余光瞥了瞥他,里边的意味再蠢的人也看得出来。
他手指几乎颤抖了。在那样暗示的眼光下。激动得嘴巴张合着结结巴巴说了几个字,却是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她听了却很开心。弯成了月牙的眼睛被一阵兴奋的欣喜注满。重复着他方才的话,
“是么?你一早上都在忙府里的事务?都把清明节给忘了?”显然,忘的不是节日,而是人,那个曾经成为他夫人的女人。
但小风还是学不会聪明,接着问了一句愚蠢的问题,“你……那你现在还想着她么,我是说,你的夫人?”
“啊……”他低叫一声,像是在某个角落发现了长久不用的落满灰尘的一本旧书,木然摇摇头,表情复杂得叫她有些把握不住,
“想又有什么用呢?人都已经不在了……”
叹息中,原先浑身发烫的激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角闪动的情绪。
愤怒?小风惊疑地发现了这点。打量着他的脸,小心敲起边鼓, “听说令夫人死的时候还很年轻,真是可惜。不由叫我想到姐姐……老天真是瞎了眼,偏偏让疾病这么早就摊上她们俩……”
“谁说红杏是病死的?”他顿时跳了起来,恰巧撞上了她的额头,两个人为这一不经意的接触又都跟着脸红。暧昧的氛围又回来了。田文镜睁大眼,步步走近谢小风,情绪突然激动,猛地抓住她的手,用力摇晃,
“别相信那些传闻!传闻都是假的,骗人的!红杏的死绝对不是因为病魔,不是!这和你姐姐的情况完全不同,完全不同……”谢小云是病死(在田文镜看来是病死),红杏却不是!田文镜简直想大声喊了。积压在胸口一年来的包袱忽然得到了释放,
双目盯着脸色苍白的小风,他专注地开口:“残忍的方式,红杏死于一种残忍的方式……”眼皮抖动着,他忽然住了口。鲜血,碎片,污迹。所有的事物串联成一副叫他不忍回忆的画面,一副令人作呕的景象。
那日似乎和寻常一样,只是早上起来时眼皮就跳。吃着她为他准备的清粥萝卜干,听红杏说了预备出门买些布匹给他做冬衣的话,他也没在意地听着,穿好鞋,眼睛留恋地停在昨夜温存在怀里的细长背影好一会儿,转过来,掉头走了。没有道别,就急急往雍亲王府去办差了。他住的地方离那很远,是个偏僻的旧宅。单凭脚力,是要费一会儿功夫的。更何况,时候已经不早了。
那一整天,他眼皮都在跳着。等到了晚上,果然,出事了。借了匹瘦马,忙不迭地奔回家,就看到了那么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呆呆伫立数秒,忽然发现一丝、不、挂的女人浅浅的呼吸声,上前蹲□一把搂住,泪掉了下来。谁干的?他野兽般地低嚎,视线尽量不往她脖子以下的身体看。但红一块紫一块的痕迹早就刻进了他的视线。
没有力气说话的她,摇了摇头,失去红润的指甲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一个包袱,他走过去,拣了过来,打开,里边装的两匹暗纹棉布,想到早上她出门时说的话,忍住的泪水又溃堤而泄,一发不可收拾。握着女人慢慢冰凉的手,丧失掉世上他仅剩的唯一亲人。
胤禛也派人特地来安慰过他,帮忙料理红杏的后事。虽然义愤,但没有任何证据。地处偏僻的住所,附近人烟稀少。别说凶手的样子,就是一根头发也没见过。同样激动难安的四爷也只得将此事不了了之。正蛰伏着不想引人注目的他找了人,投了衙门,以暴病而亡了结了此事。从此,红杏这个名字就再没有在四爷府里提到过。成了诸多禁忌当中的最不起眼的一个。
除了偷偷为此事红过眼的李卫,别的人几乎都没什么表情。如果来自福晋那拉氏的五两银子和钮钴禄氏的二两银子做算一种安慰的话。七两银子能和一条人命相比么?晚上,上了床,酸秀才大吼一声,抱着七两银子哭了一夜。第二天醒来,表情就变得和府里的人一样了,只是比以前多了一个朋友。一个曾经和他一样为红杏动过情的朋友。没事,李卫就陪着他,时常出来走走。生怕他想不开,寻了短见一样。
后来,他整理红杏的遗物,在那包袱里找到一张货契字据,是事发那天买布用的。上面模糊的字迹还可以依稀辨认出,写的是段家绸缎庄,看了看,揉成一团,没放在心上。
原先预备借酒浇愁好好伤心一场的他,却很快遇到了生命中第二个女人。谢小风闯进了他的世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粉碎了他的伤心,打破了他的孤独和哀愁。以毫不做作的天真举止和说话一点点攻下他的堡垒。
她叫他作先生,跟从他识字,读诗,写字,默词。从捏笔都不会的懵懂小女孩成了如今出口俨然稍有文风的才女,她的每一点细小的变化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底。于是,好比蚕茧抽丝,原先扎在心头的那些哀愁就这么被时间的流水,被她每一个偷笑,每一次蹙眉,每一次抿嘴,每一次戏耍给冲刷干净,充盈驻进他空虚的心房。
想到这儿,田文镜已经无法再思考下去了。红杏已经过去了,谢小风来了。异常柔软属于少女的身躯羞怯地从背后搂住了他。即使再纯真的少女也不会把这种行为理解为安慰的方式。老天!她当真知道她在做什么吗?酸秀才已经无法再思考了,闷哼一声,转过来,紧紧搂住她,没有再说话。
闪动睫毛,带着好奇的体验,谢小风成功卸下少女的身份。躺在沉睡的男人身边,睁开眼,她轻轻地坐起身穿好衣服。点燃豆大的烛光,找出剪刀,揪出方才肇事的那一缕秀发,一刀剪了下去。
灯影抖动,燃烧,又熄灭。直到远处公鸡啼鸣了第五遍,田文镜才从床上坐起身,睁开眼,看看周围,什么也没有。瞥到桌边,心头一震,猛地跳下床,盯着桌上那缕用丝带系好的秀发,抓在手心,久久愣神,陷入长久的沉默中。这时,天完全地亮了。
、CHAP63 债
京城的夜深了。夜露的寒冷不均匀地降临人间,更多地洒向那些屋檐陈旧,门窗残破的房子;而对奢华气派的高大的楼堂会所却驻足观望,望而生畏。好像一个十足的势利眼。
万花楼的夜显然是温暖的。装了地龙的热气铁皮管透过桃红色的地板细缝儿一点点蒸发开来,带给流连在此的寻欢客们春意盎然的享受。怀抱着娇嫩的躯体,呼吸着热烘烘的空气,咬上两口冰镇的新疆哈密瓜,这几乎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了。肉、欲的放纵成了这里的主题。的确,男人来妓、院,不单单是为了观光旅游、看看而来的。说到享受欢愉,现在,不少地区色、情业自然与旅游业联系在一起,恐怕还有些这里边的道理。
言归正传。
轻叩着手指,默默坐在藤条躺椅上的年羹尧,半眯起眼睛,以不可能更安详的方式把整个身体嵌入椅内,舒展开四肢,微微喘着气,任由额头细小的汗珠泌出。放松的姿态丝毫看不出等人的焦急。何妨呢?捏紧手心,得意的笑浮现在他紧闭的唇畔。都不过是些掌中物,任由他搓揉的东西罢了。不值得费心。但却需要谨慎处置。自打小蝶事件之后,小心谨慎就成了他守身处事的重要依据。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对他这位黑白两道通吃的朝廷三品大员而言,是一条大家都很明白却几乎很少人能百分百做到的真理。
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老李如约而至。进了门,欠了欠身,行了礼。规矩竟是比之前的会面恭敬了许多。
眼皮没眨的男人依旧坐在躺椅上斜靠着,慵懒的身体没有丝毫动弹的打算。但是他的脑袋却并不和四肢表现出的倦怠一致,几乎是瞬间地运转起来,好像一部突然飞速转动轮轴,没有启动预备之类的前奏,直接转到了最高速。
精神的折磨摧残了他,也造就了他。整日整夜对抗那蚀骨的思念的结果使他变得更超越,超越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往往世上人们最难突破的就是他自己,这种最艰难的事却被性格坚忍的男人在短短一年内做到了,不能不说是种奇迹。但达到这种奇迹而必须付出的过程却是残忍苛刻的。必须阉割掉所有不该产生的思想,拔除所有不必要的思绪,只为了一个目标而专注。简单点说,就是工作时,控制住自己的心。不该想的,就绝不让自己多想。以一种囚徒□的方式管理自己,高度自控。因此,处理事务时年羹尧的思路就被整理得异常清晰。渐渐地,学会区分开小蝶和工作,也适应了在没有她的环境里继续生存下来的环境,一口一口呼吸着剩下的空气。变得更强大了。
老李絮絮叨叨地低声诉说着,以一种完全怯懦的方式,耷拉着脑袋,垂下眼,只偶尔用余光瞥一眼对面的男人,就很快收回视线,继续对着自己的鞋尖说话。
接过颤悠悠递来的银票,男人才从躺椅上坐直了后背,对跪倒在脚边的高大男人发出了一声“嗯”的回应,算是他方才冗长汇报的回应。
“那批玉石……”张了张嘴,老李终于仍不住开口问了,却仍不敢与年巡抚的目光对视,自打被掐住脖子的那夜起,他就再也不敢和这位外表斯文的朝廷命官称兄道弟了。但江湖人没有城府的心胸还是叫他学不会隐藏心事,因此,弱点也就很快暴露,并被他的合作人经常利用。
“玉石?”年羹尧重复这个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充分享受着掌控别人带来的乐趣,沉默一会儿,才又继续,
“英禄被抓进天牢,豪尔泰也跟着被关押,连太子爷也遭受了牵连,这些你不都是知道了么?”
“可这些都不是我所关心的,年老大,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老李焦急难耐,想要从地上爬起,抖动着脊背犹豫了一下,却又是不敢,依旧半跪着,嘴里的粗气逐渐急促。
“那么大一笔财产,你……你可不能用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就当做给我的交待呀……”擦了把脸上的汗,腹诽着把眼前男人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
冷笑一声,年轻男人嘴角噙笑,危险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是山鹰看白兔般贪婪的眼神。
“无关痛痒?好你个老李,还真敢说呀,太子爷也合该是无关痛痒的人?你的脑袋真是榆木疙瘩了!当今圣上至今迟迟没有处决英禄豪尔泰,没给新疆和田玉石事件一个清楚的答复,你道是为了什么?若是没了太子爷这道屏障,你我今天还能在这里碰头会面,说三道四?我敢说,若是太子爷倒了,咱们也会立即跟着一起完蛋!”
“怎么会!我们又不真属于太子爷那一派的!你们四爷心里那些花花肠子我多少也还是知道些,牵连不到的!”说到这儿,老李一直紧绷的脸皮缓缓松懈,卖弄着自以为独家的小道消息,却忘了是在鲁班门前弄斧,
“年老大,你太杞人忧天了,一旦太子爷倒了,你们四爷不就有希望了,哈哈,若真是这样,你那妹子倒是可惜了。嘻嘻,听说她和四……要是没死,说不定都成皇妃娘娘了……”放诞的话没说完,就被沉重的巴掌封了口。
用力很大,速度极快,捂着半边脸,黑鹰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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