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年小蝶外传-第6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滔不绝。直到把十四气跑,直到把回军的首领说动了心。
最后,他是这样说的。
“回军此时的确是大势已去。这点毋庸置疑。若徒然拖延下去,势必会增加双方百姓的负担。打仗某种程度上说就是互拼实力。但,大汗,你显然更清楚,这实力真正的含义,它包括的不仅仅是你军队人数的众寡,装备的好坏,士气的高低,还有更多实际的因素。物资储备,领土百姓,财富税收都比不过我们大清朝的回疆,你们拿什么来与我们比拼?”
“长久的战争已消耗掉回疆一带积蓄多年的财富和壮丁,大汗,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看一看周围每个士兵的脸,你就会发现他们每个人心中的秘密。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家乡的亲人,每时每刻都在渴望着一份安宁。大汗,该您做出选择的时刻到了。妻离子散的悲剧只要战火一刻不停就仍会在继续,大汗,百姓在哭泣,士兵在叹息,您不应该再犹豫!”
当时大汗的表情乌汗已记不清,但他却感到当两鬓斑白的裘格在听到“妻离子散”四个字的时候,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紧接着,他就带着大汗无奈的叹息来到了这里。
回顾完方不染之前的经历,我们还说眼前上演的剧情。
西北的天,亮了。又长又斜的光线钻过厚重的毡布帘子的缝隙,浅浅地投射进来,只在入口处撒下些闪亮的光辉。帐内的篝火还没有熄。火光映照出摆设事物的影子重叠在仍站在大帐中间的乌汗和方不染的五官上,形成一片黑乎乎的区域。站在主帅位置身后左右两边的清风皓月忽然看不清他们英雄的脸,乌汗的样子也跟着模糊。
坐在椅子上的年羹尧接过乌汗递过来的请和密信,捏在手中,反复看着,始终没有开口。这副模样,被一介文人的方不染看在眼里,却会错了意。
他示意乌汗退到一边稍作休息,走到年羹尧座椅边,小心询问,“大将军难道是在为朝廷那边的意思担心吗?”
此言一出,年羹尧大惊。心想,此人果真心思细密,观察入微。不仅雄才伟略,而且满腹经纶。虽然不同晓领兵打仗之事宜,但胸中气象万千,实则不输于我这个堂堂大将军。若他日被四爷发现他这等千古难觅的良才,那到时候,叫我年羹尧的位置又往哪里摆呢?再者说,仅仅敦煌营救小蝶一计,此人就赢得清风皓月的钦佩之心。此等人才,若长久呆在军中,又哪里还会有我年羹尧的立足之地?现在我才是这片领地上的首领。凭什么他一来,就要让我处处听从他的建议?
接着又想,撇去此人诸多才华不谈,但就他能单枪匹马深入敌营,成功说服回族大汗和谈这一项功绩,就足够超过他年羹尧三年来鏖战的全部辛苦了。手里和谈密信里写的清楚,只要朝廷军队停止攻击,回族将向大清俯首称臣,岁岁纳贡,只求保留裘格可汗原有的地位。这种条件的和谈恐怕已与降书无异。任何有点常识的君王都晓得如何选择如何处理。
但,这样一来,他年羹尧一番努力岂非都要化作泡影?西北的战事没了,还要他这个大将军做什么?好不容易挣来的东西又将失去!得而复失的心痛再次把他袭击。不,不,他不要这样!他不要这个结局。小蝶他已经失去,名利他绝对不能再丢弃!可是,他究竟该怎么处理眼前的乱局?
舔舔发干的嘴角,他朝清风皓月使了个眼色,吩咐两人去准备酒菜,招待贵宾。清风皓月对望一眼,想到能结束战争,回归到正常百姓的生活,两人觉得高兴。兴冲冲地并肩忙活去了。
只剩下他们三个了。年羹尧瞅着眼前的方、乌二人,心里默念。假装咳嗽一声,余光瞥了瞥悬挂在座椅背后的长剑,又把脸转了过来,对准等待着他回答的方不染。
决心虽下,可有些枝节还必须弄清。尤其是关系到厉害的枝节问题更不容忽视。长久枯燥的军旅生涯磨砺出年羹尧的细心。
支着半边下巴,他看着方不染,摆出一副苦恼犹豫的神情。
“钦差大人所言极是!本将军正是为如何上报朝廷此事忧心。不知……不知大人是否已先将此事奏报了上去?”
见方摇头,年羹尧心中大喜。脸上仍是不动声色,眉眼间却已泛出一缕杀机。整日浸淫在书香里的方不染哪里见识过这等城府用心,丝毫没有防备,低着头,正想凑过来问什么,这伸头的模样被年羹尧死死锁定住,喉头发痒,手心攥紧,忽地转身,拔剑,劈砍,杀惯人的他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十分连贯。速度快得让正吃着点心的乌汗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回族青年嘴巴张开,正想叫嚷,却才发现自己已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那柄带着方不染鲜血的宝剑已隔断了他的咽喉。“嘶嘶……”这是他瘫倒在座椅内最后的遗言,临了,还睁着眼睛。
年羹尧提着剑,又往方不染尸体边走去,蹲□,忽然发觉他还没断气。正要再补一剑,耳边传来垂死者的喘息。方不染断断续续又微弱的声音开始没能让他听清,但从他的表情年羹尧可以判断出他是在呼喊一个人的名字。
“公主那边你尽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他以为他是放心不下妻子。
谁知方不染用力摇头,剧烈的程度是任何被割断咽喉只剩一口气的人都无法做到的,由此可见这个临死叫他念念不忘之人在他心中位置重要的程度。
“说吧,你放下不下的是谁?”年羹尧手指擦拭掉长剑上的血迹,半跪在他身前,忽然抓住了方不染的胳膊,“看在我欠你一条命的份上,或许,我会考虑帮你好好照顾那人。不过,你的反应倒真是叫人奇怪呢,怎么,难道你不恨我吗?”
“恨?”方不染异常艰难吐出这个字,喘了好几次气,才勉强成句,“谈……谈不上……恨……年羹尧……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换做朝廷里其他任何一个人,或许……都会像你今天这样做的……我……我只怪我自己……猜得透敌人心思……却没弄懂自己人的心理……我……我不怪别人……只怪我……我自己……其实……从我……跟定……跟定……四爷的那日起,我就准备好……准备好了这样的结局……这样很好……”
他嘴角被妖艳的桃花染红,开始吐血。年羹尧看得出,要不是被某种非完成不可的信念支撑着,他可能早就咽了气。
“哦,原来你是求仁得仁,哼哼,那看来我倒是成全了你。”年羹尧站起身,把长剑别在身后,背对着方不染开口。
“是啊,君臣一梦,梦一场。”他脸上忽然闪现出奇异的光,眼角涣散的神采似乎被某种东西凝聚,说话声竟奇迹般的连贯了许多。
“什么都过去了,不要再……提。年……年羹尧,我只求你一件事……”
不耐烦的男人没好气地说,“你外公在乡间安享晚年,四爷每年都会派人给他送奉养过去,你不必担心。”
方不染继续摇头。
年羹尧吃惊,“不是妻子,祖父,难道你挂念你的几个孩子?他们和他们那当公主的额娘,说到底也是皇室的宗亲,自有四爷罩着,你不必为黄口小儿担心!”
方不染又摇头。
“不……不是他们,你让我说……我……我已没有多余的一寸光阴……”缓缓闭上眼,他嘴角边的鲜红忽然活了过来,眼睛再睁开时,人已笼罩在一种神奇的光环里。这时,天已经大亮,停留在毡帘处的阳光铺盖到方不染的全身,就像给他所有肌肤镀上层银白色似的,连带他咽喉处仍然流淌的血滴也朦胧起来。
从这副将死的躯壳里年羹尧忽然感受到某种力量,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清。也来不及想,因为方不染刚刚吐出的答案剥夺了他思考的能力。
“小蝶。我想问的是她,她……她……还好……吗?”说完最后一个字,在等到年羹尧的点头之后,方不染的胳膊终于软了下去,仿佛一根生了锈的钟摆晃动出生命里最后一次振幅,很轻很轻。他没了声音。
年羹尧提着剑走到座椅内坐下,擦拭完血迹正转过身预备收剑入鞘,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以为是清风皓月就没有回头,然而久经沙场的身体却领先意识一步,嗅到了诡秘的气息。猛地,他回过头,两个陌生的士兵低着头正一步步向他靠近。
“站住!”他朝这两人命令。同时感到奇怪,军中主帅大帐从来都是非请勿入,是整个军队运筹帷幄的枢纽中心,只要有一点常识的士兵都晓得他定下的这条规矩。
然而,眼前这两个看似普通的士兵却像压根没听到他这位大将军说话似的,越走越快,最后竟是同时朝他冲过来,两人的手也都按在了腰间的剑鞘上。
年羹尧的呼吸为之一顿。盯着他们手的方向,迎着晨曦最灿烂的一缕阳光,裹着鲨鱼皮的剑鞘落入他的眼里。
年羹尧醒悟过来。显然,他们绝不是大营里的士兵!
两人同时拔剑朝他刺过来!杀戮游戏的角色瞬间转换。杀人的人现在即将要被杀。好比生物界环环相扣的食物链,重复着吃与被吃不断循环的自然节拍。很难说螳螂捕蝉,等待其后的黄雀残忍。要想活下去,获得食物就成为它的必须。从客观的角度而言,这不过是生物体为了生存而表现出的一种本能罢了。
现在,年羹尧面对的两个男人正是在表现出他们这项本能。不错,他们是杀手,是刺客,是为了新一场杀戮而来。暗处,他们已潜伏许久,在数万将士的军队中滥竽充数,并潜藏下来。他们仔细观察,他们谨慎戒备,终于,选定了出手的时机。但,就在要动手的时刻,却见证了另一番不可思议的腥风血雨。有谁会想到大清皇上派遣来的钦差会死于西北大将军之手?又有谁会想到前来求和企图化干戈为玉帛的和平使者得到的会是自己的身首分离?
两个黑鹰帮的刺客躲在大帐外最隐蔽的地方把方才上演的恐怖事件看了个仔细。之后,瞠目结舌尚不能反应出他们的表情。着实为要面对这样一个凶狠残忍的敌人而感到心惊。要是等待到他体力恢复,精力重聚,怕是更不容易得手。因此,他们决定趁老虎疲惫喘息时给出致命的攻击。
两人的长剑,锋利无比;两人的招式,招招致命。
杀戮本身而言,并不让他们感到畏惧。无知者无畏。他们已达到了那样的境界。
所以,他们害怕的不是杀人或被杀,而是掏空的肠胃。
饥饿,才是他们一切行动的源泉。
对于跻身在黑鹰帮的这两个人而言,杀一个西北大将军和杀死一头牛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是后者所带来的是直接从尸体上掉下来的够吃几天的鲜肉;而前者则是通过另一种东西来间接体现出他们一番努力作为的价值的。牛肉可以生吃(两个杀手都曾尝试过),人肉却叫他们恶心。所以,他们只吃间接的人肉,横在中间那种间接的东西叫金钱。用别人的生命换取得来的报酬。靠着这份报酬,他们可以吃白米吃上一年。
没有任何东西能去非议他们中止他人生命的这种行为,即使那本镶着金边沉甸甸的《大清律例》也不能。任何时代的律例都只是统治阶级意识具体化的产物,是权力象征者的一言堂。天子犯法并不与庶民同罪。律例也失去了意义。既然如此,世间也就无所谓判断是非公正的真正的天枰。什么是对,什么又不对?不是单单靠法条律例的几个限制性定语就可以得出的一二一。
这里,想被表述出的并不是对这两个刺客暴力行为的鼓励,恰恰相反,只是想探讨出封建社会时代背景下被生活被环境逼迫得没有选择的人们的一种困境。在这些人的概念里,事情没有对错,没有是非,没有所谓的仁义礼智信,活下去已成为他们的唯一目的。恐怕,这种无知愚昧又强韧的求生意识才是催生封建统治能残留华夏数千年的病根之一。
管理一群牛羊般只为生存的百姓和管理一般没有头脑的读书人一样容易。或许照此推论,才出现了焚书坑儒,才出现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统一。知识分子不好管就用儒学那一套把这些聪明人的脑袋束缚起来,统统灌进学而优则仕的死板礼仪。读书为了什么?当然为了君王,为了朝廷。
于是,纵观历史,中国千百年来似乎很少知识分子兴风作浪,更替政权。如果硬要说有的话,恐怕也只有两个,一个司马懿一个王莽。两人均是昙花一现。其他凡开拓新朝之君主,或出身于行伍,或出身于贵族,甚至出身于农民,但都没再出现过文人当政。由此,也可看得出中国古代士人被禁锢思想之悲哀了。从侧面可看出方不染之死的悲剧性。
言归正传。
年羹尧被两柄长剑夹击得几乎不能反击。并不是说他的武功弱于这两个刺客,而是气势上的衰退。已经出过鞘的剑即使再锋利也必定磨损了锐气。我们的男主角节节败退,险象环生,几乎丧失了全部的招架之力。两个刺客步步逼近,不容猎物得到丝毫喘息。
受袭者无奈接连倒退。
两刺客,一人横劈,一人纵斩,彼此交错,笼罩住猎物的所有退路。“砰”地一声,年羹尧被脚下乌汗的尸体袢住,摔倒下来,却乘机钻入座椅前的案几下,撑着木制案几倒竖过来,抵在身前,权充作盾牌护卫住身体,暂时挡住蜿蜒如毒蛇信子的两柄长剑。
躲在案几背后的年羹尧终于传出一口长气,身体里的各处气息也在这喘气中得以顺畅。一手掩着案几遮挡住身体,一边继续往右手边悬挂宝剑的方向后退。此时,经过一番对峙他已摸清了两个刺客的出手的招式。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反击。
他的力气逐渐恢复,冷静对敌的气势也逐渐稳住。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在黑暗的旷野上不疾不徐地前行。局势自然扭转。那两位刺客也察觉到这点。剑法上更显急躁。两人开始拼命。显然,他们知道,如果一味在姑息敌人喘息,那么等待他们的不仅仅是任务的失败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吃与被吃,已成为摆在面前的试题。
又一轮频繁的攻击来袭。密密麻麻好似夹着铅粒的雨点般,集中落到年羹尧手里唯一的屏障——那张已伤痕累累的案几上。毕竟是木头的,论强硬,比不过冷兵器。咯吱一声,承受住两人合力的劈斩,案几正中央出现深深的裂纹。透过裂纹,剑刃递到了年羹尧的咽喉前,差一点就要了他的性命。
瞬间,阴森的黑暗撒下密网,包裹住猎物。
年羹尧透过剑刃传过来的气息感觉到了某种讯息。“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刺杀本将军?”
两刺客对望一眼,均不说话,继续手里下狠招。年羹尧扳着案几两侧狼狈抵抗,终于,在又一次木头碎裂的声音之后,他失去了最后的屏障。刺客其中一个眼睛较小的见是机会,连忙提剑就刺,年羹尧就地翻滚才化险为夷。等到撞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睁眼细看,才知晓是撞到了方不染的尸体。于是,急忙揪起尸体,抗在后背,站起来往悬挂宝剑的地方跑。
长剑滴血,刺中的却是早已没有生命的肉、体。呼吸,喘气,全是血腥。抓住了!在他抓住武器,捏紧自己长剑的时刻,欣喜若狂的表情覆盖住年羹尧的五官。从他得意上扬的眼角可以看出,他手里握住的东西已超过一柄长剑的涵义。
正要甩下方不染尸体,转身朝身后两人大干一场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掀开了大帐的帘布。年小蝶突然在眼前出现。没有挽髻的长发随意披散,脸上似乎还带着没睡醒的朦胧。但这朦胧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切惊醒。鲜血,尸体,谋杀,刺客,这一切都叫她睁大了眼睛。
她尖叫一声,情不自禁捂住嘴,汩汩外流的鲜血正从方不染的胸腹各处流淌下,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年羹尧的后背。
两个刺客见来人是个弱质女流,倒也不放在心上。目标仍盯准年羹尧攻击。但此时手里握住长剑的男人已非可以乘虚而入的猎物般可以被轻易捕获。他的反击逐渐叫两人感觉吃力。与虎谋皮向来没有好结局。两人得出这个结论时已然迟了。悲哀绝然的眼神同时划过两个刺客的眼睛,他们下了必死的决心。同归于尽已成为结束眼前一切最理想的方式。
哀兵必胜的道理正在上演。甩下方不染,年羹尧充分感受到它的真实。他看起来并不急躁。招式防守居多,因为他晓得这是敌人最后一通的冲击。他又信心,更有耐心。很快,他就用自己的实力占据了上风。“我再问你们一遍,是谁,派你们两人前来?”只需几招,他就可以致两人于死地。
远远站在大帐一角的小蝶关心则乱,竟然抢在两个刺客前回答了问题。
“是隆科多!还有法华寺的觉空!哥……年羹尧,你……你……要小心!你为什么浑身都是血?还有方不染,他怎么了?”
年羹尧压低了眉毛朝她看了一眼,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牵动嘴皮,咬紧。忽然瞅见两个刺客暗自使出的眼色,心中一动,暗叫一声不好。待要扑往小蝶那边相救,却被一个刺客缠住无法脱身。而另一个刺客却是提着剑朝小蝶刺去。
此时说出他们秘密的年小蝶竟成为新一轮猎杀的目标。所幸的是攻击小蝶那名刺客体力消耗过多,剑招章法俱已混乱,虽然仗着手中利剑的锋芒,但却如没了牙的毒蛇,攻击力大大减弱,几次刺杀都被小蝶机灵地躲避过去。
不再执着于背后主使追问的年羹尧出手再不容情,目光闪动之际见血封喉,很快料理掉手边的刺客。让那人重重摔倒在脚下。躺在方不染尸体旁边。
小蝶已朝他这边奔跑过来。过度的惊慌让她脸色煞白。但眼角却透露出临逢大事展露出的镇定。年羹尧赞许地瞥了她一眼,扶住她伸过来的胳膊,把她拽到了自己身后。对着那仅剩的一名身形颓废的刺客露出豺狼般嗜血的眼神。他提起剑朝那人膝盖刺去。惨叫两声后,先前狠毒的刺客倒在血泊中,疼痛的滚做一团,低声□。
在确定年羹尧安然无恙后,小蝶已朝全身是血的方不染尸体走过去。蹲在方不染身旁,她搂住他的脖子不停摇晃,催促着要他睁开眼睛。然后绷着脸冲到年羹尧身旁,抓住男人的长袍恳请他找来营中最好的军医救治她的朋友。
“血,他流了好多血……年羹尧……求求你,快,快去找人来救他的命!不染他,他,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他还有救,他还能活命!年羹尧……求求你,快去找人来……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抓着男人长袍下摆的她把手中绸缎的布料死死攥紧,脑袋贴着他的腿,声音凄惨。
急冲冲闯进来的清风皓月印入眼帘的就是小蝶苦苦哀求的一幕。
“外面附近一对守夜的兵士被人暗算,中了迷香纷纷跌倒在帐外,被我们撞见,才知道出事了……”清风用极快的语速向他主子禀报,接着和皓月一般表示出极大的震惊。方才出账前仍是一派和平,俨然两军修好的前景,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血流满地,尸体代替了生命呢?
小蝶问出了他们的疑问。
“哥哥,究竟怎么回事?不染兄,他,他怎么会弄成这样?是……是……难道是……这两个刺客干的事情?”
爬滚在地的那名刺客刚稍稍仰起头颅,就被年羹尧提剑刺进嘴巴,割下了他的舌头。吐出满嘴鲜血,饶是那刺客再想如何说出实情,也只能发出如聋哑人的声音。
摆出一副正义凛然模样的西北大将军闭上眼,长久不语。好半天,睁开眼,他突然又朝眼皮下刺客的尸体补了几剑。然后,扔掉剑,扑倒在方不染尸身上放声痛哭。
“方兄……我为你……报仇了……方兄……呜呜呜……你为国捐躯……尽了为人臣的忠心……呜呜呜……可是你死得好可惜……方兄……前一刻我们还在谈休兵主和的密议……怎想到杀出来的两个刺客突然向我们帐内的三个人发动了袭击……乌汗先倒地,然后是你……方兄……想你风里来,浪里去,历经生死的大船……没想到却死在这两个区区宵小的手里……老天,当真叫人想不到……竟是……京城派来的刺客……”
说到这儿,蜷曲在地窝成虾壳般的那名刺客不停摇头,扭动身体。但却没引起任何人注意。年羹尧狠狠踢中他的额头,叫这刺客晕厥过去。
属于某人的独角戏仍然继续。
嗅嗅鼻子,故意装出哀伤的表情,年羹尧忽然大叫一声,吩咐清风皓月去找军医。
“或许,或许小蝶说得对,方兄,你是这么伟岸的大丈夫,上天会保佑你,你不会死的。像你这样的人,老天怎么舍得收了你?”
他的一番话让小蝶不停点头附和,清风正要转身去找大夫,却被理智的皓月拉住,摇摇头。“方先生已经去了。”皓月说得声音极低,却像根刺扎进小蝶的心里。终于,闭上眼睛,她扑进年羹尧的怀里,“不染他没死,没死……”
女人痛楚的哭声震荡在军营大帐里,久久没有散去。一边吩咐清风皓月收拾清理大帐,年羹尧一边在心里打着腹稿,盘算着如何借方不染之死这条爆炸消息申报朝廷,又如何巧妙栽赃到企图刺杀自己未遂的两个人头上。想到这条一石二鸟之计,想到等待坐收的渔翁之利,他把怀中哭累了睡着的女人再度搂紧。
不一会儿,和田的天完全亮了。阵阵擂鼓声中,西北大将军环视帐下数十个将领,下达全面出击敌人的命令。
“就在此刻,就在现在。我们兵分五路急行赶路,围攻回族军队在敦煌的大营。届时,潜伏在敦煌古城里的一支秘密军队将会成为夜晚里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