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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蝶外传-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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蜕匣褂屑獯獭D晷〉灿兴奈淦鳌H绻难莱菟阕魑淦鞯幕啊J堑模Я怂:莺莸模涣羟榈哪侵帧X范G捂着嘴低叫。声音虽不大,却仍惊醒了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小太监常喜。
这是在四川巡抚的巡抚府上。正巡抚方不染殉职,副巡抚巴尔烈暂时接管。不大不小的动静不仅招来了随侍的小太监,还包括数十个侍卫。除了御用的之外,还有巡抚这天夜里当值的。这一小伙人循着胤禛疼痛的呻吟声因为职责所在而匆忙闯入,得到的却不是受惊需要保护的皇上而是大清天子怒不可遏的黑脸。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统统给朕滚出去!”
没得逞的不满理所当然有了发泄的去处。威严的面具又戴在了胤禛的脸上。看着常喜以及侍卫等众人跪趴在地上诚惶诚恐的模样,抬眼又瞥了眼被自己咬得嘴角带血的男人,小蝶闭上了眼睛。没有希望了!一切都消失了。活着,即使继续呼吸,也不过顺应历史,做个年妃的空架子,做个眼前恶劣男人的禁脔罢了。等待在我前方的道路崎岖得几乎看不见任何出口。这条道是越走越窄了。活着,还有意义吗?再接着,她忽然想到穿越来此处的场景。不禁心头一动,有了主意。低着头,想着心思,正挨着众人跪拜离去的身影也想一同离去的时候,却是又被恶魔之手卡住了咽喉。她走不掉了。
“朕没叫你走。”吼叫过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沙哑。命令意味不容置疑。忽然,小蝶明白身穿龙袍的胤禛和那个四爷之间的区别了。有了另一种身份的他手捏权力法器,已经站到金字塔塔尖的顶端。于是,对于她,这样一个出身于汉族的女子而言,他俯瞰她的面貌中便又多了一道色彩。这种色彩是紧紧依附于那道龙袍所带来的。变换着不可一世的光泽逼迫着她,蔑视着她,以绝对的骄傲对她鼻孔朝天,同时存在着即使弯起一根小指就能叫她屈服的强大力量。
那么她的答案呢?她能做到威武不能屈吗?她不是大丈夫,更不是君子哪!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如果可能的话,更不愿生活在历史既定的阴影之下,随着既定好的变迁波浪摇摆起伏。她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有自己的幸福需要捍卫。这就是她至今还存在于世的目的。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忽而想到数月前与李灿英攀爬京郊悬崖高山时手掌腿脚间的无力,想着自己如何咬着牙一步步在他的陪伴下闯入这片漫漫戈壁无人区,想着自己如何与他险些就在沙漠中迷失方向丢了性命,想着想着,聚集在眼中的湿意就凝结起来,化作泪滴,在她还没感觉到之前,滑落腮边。
她拼着性命想要守护的东西,到头来,仍是没守护住,想到这儿,泪水如泉涌般再也抑制不住。虽没发出任何声音,但无声的泪水却最是伤人。
这时,闲杂人等都已散去。就连最后到场的迟来的副巡抚巴尔烈也被胤禛杀人的目光给瞪得不见了踪影。巡抚府邸的厢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小蝶不停地擦着眼睛,肩膀颤抖。胤禛独坐在椅子上,几次走过来伸手想要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却都被她看也不看地避开。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一再被拒绝的滋味叫他心焦,看着她垂泪的模样更让他心乱。压低了嗓门的低吼还是惊吓到了她。
小蝶脸色惨白,红肿如核桃般的眼里忽然射出幽幽闪烁的光,瞥着胤禛的眼看了有一会儿。胤禛被这两道从没领略过的细微的目光照得心痒痒的,原本久违的欢喜又重归他的心房。以至于他出现了这样的幻想,毕竟,她是心里有我的。甜腻的滋味冲刷进他的心头,把他内心的某种空虚感完全滋润了。仿佛一块渴望甘霖的田地得到浇灌一样,酣畅的感受把胤禛占领。
愉快总是短暂。失望接踵而来。
“放我走,如果你有心成全我的话。”她终于开了口,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美味的棒棒糖吃完了。残存在口齿间的竟全是苦涩!胤禛一下从欢乐的巅峰摔下,恍惚间,似乎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眼里的笑意渐渐消失,嘴角上扬的幅度一点点缩小。他是真的震惊了。头脑渐渐清醒下来,斜眼偷偷打量眼前表情严肃的女人。是的,她不是在说笑。绝对不是。凭着敏锐的观察和天生的直觉,胤禛得出她并非刻意说谎的事实。的确,换做平常女人,他的那些嫔妃,若是这么说,或许只会博来他的莞尔与拥抱。女人么,不过耍耍小手段,弄弄小伎俩,说些口是心非的不要就是要的挑逗言语的种类。他虽不好此道,却也都能包容。
说白了,纵使花样百出,目的也都只有一个。——讨好。既然不关乎国家民生,不妨碍于庙堂内外,那么,他还能有什么不能包容。但,凡事都有例外。就像昔日传闻唐朝武氏命令一夜间百花齐开唯独牡丹例外迟放的那样,即使贵为天子,也并非总是处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年小蝶就是那株迟迟不肯听命的牡丹。要是他当真能狠得下心强迫她也就好了。偏偏他自己的心思自己再明白不过。确认并非贪恋她美色的狂浪之徒。比占有她更叫他在意的是别的东西。这种东西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心底生根,发芽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在看到那日她随年羹尧来府邸做客睡着在马车里的模样开始?或许是在听到她吟一首很奇怪的诗词,幽幽独自站立在府中大桂花树下开始?又或许是更早?摇摇头,胤禛自己都有些说不清。
小蝶已跪倒在他的脚边。不再说话。但她坚定的模样却赛过任何华丽的言语和奢靡的辞藻。从没有主动朝他叩拜过的她竟跪得无比认真。前额紧贴在地,手掌用力撑着,使上半身完全匍匐倒地,模样显得虔诚无比。
她是真的……胤禛心中一痛,像打翻了五味瓶,咂摸了半天,才接了方才感叹的那句话。她是真的……真的要走!痛完,立刻被恼怒取代。我就这么让她不待见吗?难道凭朕如今的地位,竟让她讨厌至斯吗?想着,胤禛狠狠皱起眉毛,怒火中烧,咬紧了牙关,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句话没说地开了门离开。
过了很久,小蝶仍跪在原地不动。直到双腿酸麻,听见身后远处公鸡打鸣,才被一个蹑手蹑脚走进来的人扶着站了起来。小蝶以为是常喜,倔强地瞥着嘴不愿搭理,孰料那人嘻嘻一声,嬉笑着出了声,叫她大吃一惊。
“咦,这么快,就忘了我这个生死之交啦?”
李灿英的笑眯眯的模样出现在眼前。一段时间不见,昔日的小男孩儿正悄悄发生着改变。不仅个头像抽芽的枝条般猛地窜高,细心留意的话还会注意到他嘴边毛茸茸的短须正努力突出皮肤的防线。咽喉处的发育也很明显。喉结已经能看得出了。因此,处在变声期间的嗓音方才竟是叫她一下子没听得出来。七分熟悉中夹带着三分陌生。普通意义上的毛头小伙子就是如此。
他的态度依然亲近,三两步走过来,仰起头,闪着晶亮的眼睛盯着小蝶,但伸过来欲握住她胳膊的双手却停住了。年纪毕竟是大了。有些事,不用别人教,自然就懂的。就这样,小灿英微笑着,脸慢慢变红。
“姐姐让我找得好苦!”
说完这句,头垂得更低。不敢接触她的视线。小蝶看得心底好笑,想,小样儿,小皮猴如今也是长大了!患难与共的经历呼唤出她心中久藏的友谊,慢慢将她胸口的那团憋屈的怒火给冷却了。好似旺烧的灶台,突然被一张盖子封住火势似的。曾经的友情就是这张盖子。为她带来了更多感动的东西。打开曾经在漫天黄沙中死里逃生的记忆,小蝶眼角不禁发红。
她颤抖着手腕,很自然拉过他的手,将两人的手心交叠在一处,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勉强摆了个笑脸,拽起灿英走到椅子边,双双坐下。有些惊奇地问,“你这是打哪儿来?还有……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说完,她眼皮一颤,忽然产生某个幻觉。心中反复默念的名字窜出了抑制的重围。声音渐渐变得清晰。她不由一阵乱想。想,若是现在找到自己的该是那个他,该有多好啊!
灿英瞅着眼角依然带泪的年小蝶,少年纯真的性子终于占了上风。朋友间最珍贵的东西跨越了那些条条框框背后所代表的规矩礼仪。他越发关心起她来了。顾不上回答她的疑问。径自按自个儿的想法说开了。
“小蝶姐姐,你为了什么事这样愁眉苦脸?难道,呆在全天下最厉害的人身边,享尽富贵荣华,你也不乐意吗?”
小蝶脸色一白,脱俗的容颜被惨淡的灰暗覆盖。咬着嘴唇,蹙着细眉,身体微微在椅子内挪了挪,接着,就化为一座雕塑了。
看着她僵硬冷漠的表情,小灿英什么都明白啦。
原本就一副聪慧心肠的他,自小经历过太多的不平常。遭遇了亲人亡故的家变之后,凭着倔强又坚韧的意念,执着地一路流浪,只身闯到京城,因缘巧遇撞上四爷胤禛,搭上当时众阿哥对抗太子的顺风船,借着英禄这条线索,在康熙反复又自私的本性作用下,才报了自己的大仇。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坎坷与不幸。其中所忍受的苦难,是不能与此次西北之行同日而语的。来西北,虽困难,说到底,不过是孩童恶作剧般的冲动作祟,或许其中夹带着几分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侠义情节,但综合看来,这餐风露宿的西北之行,他是当做一场游戏来看待的,况且,他还始终并不孤独,有年小蝶陪伴;对比之下,他自小可怜的身世遭遇就不能简单概括为老天爷的一场恶作剧那么简单了。大部分情况下,他被命运捉弄,被悲惨的狂风侵袭,被无情的现实不断打击;但是,值得让人为之竖起大拇指的是,当时年纪如此幼小的他,仍然咬着牙,在暴风雨的洗礼中成长起来。艰难的道路给了他不同寻常人的早熟。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世态炎凉,冷暖人心,他看得要比年小蝶要多,要透。这当然不是说小蝶在这方面的感悟与心思更逊一筹,而是说,从体验来说,李灿英的经历更加丰富。
这么一解释,比小蝶还小几岁的灿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理解她的忧愁这件事,就不觉得奇怪了。
于是,毛头小伙子很快陷入自我矛盾的境地。从直觉上说,他不愿见到他的朋友忧愁;但从他与酸秀才田文镜学到的那套儒家思想理论出发,他又觉得不能对不起他的大恩人四爷。若是再次帮了小蝶,岂不是会让他的恩人伤心?自己莫不是落了个恩将仇报的骂名?
他心里想得烦乱,嘴里也跟着嘀咕起来。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男女女都是怎么想的?要照我说,其实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嘛……酸秀才是这样……四爷……不,没想到如今的皇上也是这样……真叫人纳闷……明明是喜欢……是让人高兴的事……怎么弄出来……会大家都不高兴呢……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的逻辑……似乎却不是这样的……好奇怪……真让人想不通……”
理解是一回事,但领悟又是另一回事。很多东西毕竟不是嘴边刚长毛的人可以一下子参透的。
听到他提到田文镜,小蝶轻声嗯了声,立刻想到谢小风,联想到两人情感被迫屈服于权势争斗的凄惨结局,脑中“嗡”地一声,变得空白。以至于李灿英又絮絮叨叨说了句什么小风什么出家的话都没落入她的耳朵。昔日唯一好朋友的遭遇把她震醒。宛若一道惊雷横空霹雳,闪耀天际,把她黑黢黢的前程道路照明。
我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想做第二个谢小风吗?沉默中,她这样问自己。没有区别,我和小风没有一丁点儿的区别。当初她对四爷这边所起的作用和我被希望派上的用途是一样的。只不过,她的目标对准了胤禩。而我的靶子如今却只剩一个 —— 用作供君王玩乐的木偶。这已成了年羹尧为何会一直刻意“栽培”我这个没血缘妹妹至今的唯一解释。
慢慢地,很多模糊的东西在她头脑里变得清晰。早几年所发生的事情瞬间装订成册,化作一卷书,被狂风鼓吹,不停翻动。一个个鲜活的记忆画面历历在目。从带着自己亲近四爷开始,她的好哥哥似乎养成了凡事都把她栓带在身边的习惯。从香轩阁到琵琶湖,从暂住四爷府邸到方苞寿宴,从被流言蜚语包围到之后的毒酒赐死,很难说,大大小小的事件当中能少得了他步履的踪迹。向四爷赔罪为钮钴禄氏小产上门负荆请罪道歉一事就闹得满城风雨,妇孺皆知。原本不属于她的漩涡大门逐渐向她敞开,看不见的手臂一点点把她圈紧。他对她果真是出于真心吗?
曾经这个不须要思索的问题猛地把年小蝶抓牢。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看着她双唇微启喘气的模样,毛头小伙的脸又一次涨了个通红。然而,这仅仅是对美丽事物最基本的正常反应。成年男人那套明明眼中惊艳却低头佯装看鞋的装模作样式的虚伪与掩饰,显然,他还没学会。
“好姐姐,不要再难过了,似你这般的人身边围绕的应该尽是笑声与欢乐才对。那些属于凡人的困扰与忧愁不是你的同伴。”
“笑声与欢乐?”她机械地重复着他的话,侧过头来眼睛茫然地盯在他脸上。像是在看他,却又像根本看的不是他,目光悠远,然后又变得如穿透花岗岩锋利宝石般的犀利。冷笑一声,自嘲又讥讽的微笑在她的嘴角点燃。
“凡人?我这般的人?灿英,你难道不把我当做凡人看待吗?比起那些平平常常的百姓,或许,我连当个他们其中之一的运气都没有呢!”
“怎么会?姐姐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姐姐出身官宦,本就是千金小姐,如今又被圣上眷顾,再加上姐姐是这等容貌的人,种种好处加在一起,啧啧,别人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生活的无忧富足就代表了生命的真谛?小蝶苦笑摇头。心想个中滋味当真只有自知。望了望对面灿英被烛光照得明亮的面孔,顿时收起所有的哀愁。我真是傻了,不快活的事自己想着也就罢了,何苦非要搅得别人也不愉快呢?他虽聪明,可毕竟年幼,说多无益。
遂卸下一脸的愁容,和蔼着扬起嘴角,从分别后的种种细节问起,衣食起居,用度开销,尽拣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与灿英谈说。
机灵的小伙子一边小心翼翼回答,一边察言观色。将方才的疑惑暂时收起,陶醉在如花一般娇艳的容颜下,心情激动。压根忘了自己还有个法号叫觉空。数月间,他曾经光光的脑袋被一层油亮的短发覆盖,脸上尽是青少年才有的飞扬神采。
一个天真,一个年幼,两人正随意漫谈。冷不防,敞开的窗棱外响起轻轻的叩击声。一开始,他俩以为听错了。但接着,又是一阵叩击。他俩对视着,没再出声。停了一会儿,叩击声又传来。李灿英直接的反应是从椅子上跳起。蘸着桌边茶碗里的水,他在桌上写了个“皇”字向小蝶询问。换来的却是立即的摇头。
怎么会?他来之前,总是让常喜事先通传,走的也必定是大门。年小蝶瞥了灿英一眼,疑问占据心头。会是谁呢?
“灿英,你刚才怎么进来的?”
李灿英来不及回答,一个黑影迅速推开窗户,如闪电般双手朝他扑了过去。直到小蝶看清,那黑衣人已经两个手指扣住了灿英的咽喉。沙哑着嗓子,朝他怒喝:“你是谁?”
虽然黑衣人蒙着脸,但听完他这句话,小蝶立即明白了他的身份。捂着嘴巴,低声呼叫出来,“十四阿哥!”
黑衣人闻声身体一僵,手指仍卡着灿英的喉咙,脸却朝小蝶的方向转过来,视线定格在那张百看不厌的脸上,痴缠的目光渐渐变得浓烈。看了她好半天,终于打破沉默,开口说了跳进来的第二句话。
“如此,竟也不枉我一路追来……”
小蝶听了,脸顿时发热。低下头,不去看他。生怕又被他误会什么。原本心思踌躇的她忽而想着自己的不如意,忽而想到有些混乱的过去,竟没发现十四一只始终并不自然摆放在胸前的手臂。还是李灿英眼尖瞅到发出一声惊呼,才引起了小蝶的注意。
“啊,你的胳膊,受伤了?”她有些惊慌地朝十四望去。
、CHAP101 生变3
十四不说话,只是拿炽热又探寻的目光盯住年小蝶。整个人阴郁得好比乌黑一团的沙尘暴。
小蝶却是被他流血的胳膊吸引去全部的注意,一边吩咐着李灿英取来纱布和清水,一边拉过十四坐下。被她软软的小手这么一拉,蕴藏在允祯胸膛里的愤怒与疑惑的熔浆就翻滚得更厉害了。
稳定住情绪,他扯了扯喉咙,背靠在椅子上,注视着说出去找些伤药的李灿英的背影在门前消失,他重重喘出一口气。接着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有话要问你。”
靠着他身边正匆忙裹着纱布的小蝶身体一颤,低垂下头,手脚麻利地已经包扎完毕。
“好啦,总算能先止住血啦。”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又转头忙活着开始收拾纱布剪刀诸物。
看着她一手摇晃纱布一手反复缠绕的动作,十四心烦到极点,顾不上胳膊伤口的疼痛,竟是抬起手臂,一把将她手中的纱布打翻在地。
“你这是在逃避我吗?”低沉的语调压抑住满腔的愤怒,咬着牙,眯起的双眼微微张开,里边布满血丝。
小蝶不说话,脸色一点点惨白。刻意装作满不在乎的表情慢慢溶解,露出一副凄楚的原形。但,这只是瞬间,眨眼功夫,她又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佯装出不解的神情,摇着头,飞快地瞅了一眼十四,说道,“逃避你?你说什么?我不懂。”
“年小蝶!”如果可以放声咆哮,允祯会这么做的。低喊一声,他拉起正预备弯腰拾起地上纱布的她,“别躲避我的眼睛,看着我,好好看着我!年小蝶!我命令你这么做!”
他不这么说还好,小蝶一听他这句话,登时火冒三丈。用力掰开他缠绕在手腕上的手指,紧紧皱住眉头,抬高下颚,面带轻蔑地打量起他。
“呵呵,”嘴角噙笑地说开了,“差点忘了,你和那个人都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嘛!命令?!对!当然!你们完全有资格迫使别人这么做!差点忘了,你和那个人一样有那么尊贵的血统那么高高在上的身份呢!啧啧,爱新觉罗,好一个荣耀的姓氏!”
允祯双眼忽然变得模糊,一片记忆深处的绿叶覆盖住他的视线。似乎,他又看到了他俩初见时的光景。那个口口声声质问他他一人能否代表《大清律例》的少女的影像似乎与眼前的她完全重合了。说出那样质问的她是骄傲的。一如现在的她。同样骄傲。某种程度上,她一直捍卫着属于她自己的一方小小领地,丝毫不容许任何人生出觊觎的野心。在被她这副模样打动的同时,和田驻地那晚军帐中的一幕又立刻刺激了允祯。一时间,竟叫他分不出他现在对她的真实感情,究竟是爱,还是恨了。
允祯感到犹豫,一直潜藏在心底的话该不该问。如若问了,一旦被否定,会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愚蠢?但若现在不问,他又不甘心。今天这次前来,他真的是预备来和她告别的。这是他留给小岳子那张字条里写的原话。但这告别里有没有包含微小的希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当然,除了希望,他也是要来问清楚的还有关于她和他四哥,和他自个儿的事。
再度包裹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他不让她逃脱。
“没错,允祯,是我的名字;爱新觉罗更是我引以为豪的姓氏。但是,作为皇室的子孙,这是我与生俱来的东西,不容我选择……”他声音渐渐变小,托起她的手摩挲在唇边,扎人的胡须惹得她好一阵龇目以对,眼角含笑,更靠近她一步,允祯的脸色更加温柔。
“有些东西没法选,但……有些东西却是可以选择的……”有些吞吐地说完这句话,他已察觉到自己的脸烫。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垂下眼睑,闪动着睫毛,他又朝她脸偷望去。虽只看了一眼,他却什么都明白啦。悬吊在半空的心重重摔落跌进长满尖刺的谷底,十四脑袋一嗡,忽然变得麻木与空白。他看的不错。小蝶冷冰冰的神情已说明了一切。那双清澈如潭底的眼睛里哪里是那晚在和田军帐中见到的模样?除了尴尬只剩下同情。该死的!允祯偏偏最受不了这点!即使得不到她的爱,他也决不须要她的怜悯。他不是弱者!从来不是。
果然,小蝶断断续续表白了自己的心机。她拒绝得很委婉。从自己所谓汉人低贱的身份说起,说是配不上他们满人贵族身份;接着又从如今身不由己的境遇着手,暗示着表明会遵从哥哥的安排,侍奉好君王。
明知她说得言不由衷,但听她一番表面文章做得如此无懈可击,允祯心头倒不由不佩服。心想,若不是那晚和田帐外亲睹过那一番事件,说不定此刻,我倒真要被你蒙混过去。心下的怒气逐渐累积,脸上反倒不动声色。他还不想亮出底牌,因为他还有期待。虽明知她和年羹尧那夜并非巧合,但却仍自欺欺人地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也是到现在,他一字没提年羹尧的原因。
男人的手指缓缓松开,浓浓的遗憾挂满脸庞。只有眼角还在挣扎着不服输的希望。踌躇地站在她对面,呆看了好一会儿她浓密扑朔的又微微颤动的长睫毛,他终于问出纠结在心中许久的问题。是关于他自己的。
“你喜欢过我吗?”
小蝶一愣,别过脸,不忍看他,悄悄点点头。细弱蚊蝇地说道,“不过,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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