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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蝶外传-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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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听后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惊讶反问:“不是说人都死了么?怎么会还有活口?隆科多大人,这种事可不同于密宗强体炼丹之术,不好拿来开玩笑的!”
“我……我……我都急得成什么样儿了……我……我……怎还会拿此事来诓你?”隆科多食指反戳着鼻子,走到觉明跟前,露出忿忿的神态。
觉明这才信以为真,可狐疑的眉梢仍然扭动,“怎么会之前我们这边一点没收到风声?照理说,应该不会呀,我对我们这边的人有把握,他们都是死士,一旦行、刺、计划失败,他们决计不会继续偷生,现在……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
“唉,主持大人,现在没工夫追究死理了。及早想好对策才是关键。你听我说,我已探明一切详情,一同前往西北的另一个死士叫刘大虎,已被年羹尧斩杀……那个失手被抓的人叫刘二虎,是刘大虎的亲弟弟,江都人氏,据说他已被割掉舌头,挑断了手筋脚筋,生不如死哪……”
“姓年的贼子果真好毒辣……”觉明一声低喟。
“谁说不是?”隆科多急得双眼发热,激动之余抓住了觉明的胳膊,忽然为手掌下肌肉结实的手感而愕然,他不禁起疑,心想:难不成这大和尚也非平凡之辈?然而,这疑惑的念头只是一飘而过,忧心忡忡的焦虑很快把他全部注意力占据。他接着说,
“谁也不知道这年羹尧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咱们可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了。而且,这落网刺客刘二虎据说还将由刑部过审,最终定罪。觉明大师,关于这事儿,咱们俩坐的是同一条船,可得同舟共济哪!您看,当初,这主意是你出的,这人也是你推荐给我的,当然,凭咱们俩的交情,我自是晓得你这么做无非都是为了替我出一口气,但是……但是现在既然出了状况,啧啧啧……可就叫我大伤脑筋哪……”
说到这儿,隆科多连连搔头,眼睛先对着放在软榻边的鞋子望了望,接着视线很快溜到觉明的脸上,眼角处闪烁出讪讪的光芒。
听他这么一说,又被他这么一看,觉明再明白不过。他话里虽说同舟共济,深厚交情什么的,其实用意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推。理由他也明说了,什么都是自己提的,自然什么责任都得自己承担。觉明想到这里,不禁恨得咬牙。心想,难怪当初向李老大推荐隆科多时老大会是那么平淡的反应,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一味地责怪也无济于事。既然隆科多实乃小人,我就不必跟他讲什么君子之道,朋友之义了,小人在乎的只有利益。我好好的在钻营此二字上下文章,怕就可以借此事反客为主,把他牢牢攥在掌心。
想到这儿,觉明心安,不疾不徐地端起桌上的香茶喝了一小口,面色逐渐恢复。反拉住隆科多的手臂走到桌边的椅凳上坐下。
“大人稍安勿躁。此事大人只管放心,不必烦扰。就像大人所言,主意是我出的,人是我推荐的,这责任嘛……自然该由我来担当。往最坏处打算,就算皇上查到这里来,我也自会独立应承下来,绝不会让大人您受到牵累……”
听到这儿的隆科多登时满脸堆欢,皮笑肉不笑地颤抖着近来肥厚起来的下巴,亲热地握住觉明的手,柔和着嗓音欲盖弥彰道,
“大师怎么能如此看我呢?您这是分明不拿我当朋友看嘛!我与大师相交多年,此次出事大师又是为我出头,如今怎能叫我弃密友而独去?大师……你……你可莫要错看我了……”
装模作样一阵假泣,他抓起茶几上一块洁净的手帕用力擤起了鼻涕。
听着那一连串黏腻浓稠的声音,觉明只感到说不出的恶心。连抿在嘴里的一小口茶都偷偷地给吐在了袖子边。
隆科多接着又絮絮赘述了些描述两人深情厚谊的废话,说什么这几年虽不再得到子嗣,但自从照大师的密法练就身体以来,自我感觉精神比之前清爽许多,然后先前悲慨的颜色全部褪去,于某些方面特别嗜好的眉飞色舞的表情逐渐在他脸上展露。
觉明立刻明白这是他的趣味所在。顺势在他不解的一些关节上稍加点拨,又拿苟合刺激的密炼之术撩拨了他两句,这个小人立即中招。不仅五官,连周身上下都全然放松下来。觉明看准时机,心道,对嘛,此刻才是谈论事情的契机。遂才把此刻心中的疑问尽数倒给眼前这个小人。他一番话表述如下:
“大人,您仔细想想,若果真刘二虎的事被全部牵扯出,你我二人还能安安稳稳地依旧坐在这法华寺里饮茶谈论吗?我这个劳什子主持不说,可你这个九门提督的显要之职依旧安然如初,这可就绝非空谈了!”
“你的意思是……”隆科多沉吟片刻,斜睨过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手指放在唇边,皱眉思量。
“还用说吗?怕是此事别有一番蹊跷。大人,看来您得知此事的那条道并非通畅,与此攸关之事,我们还得多找些别的渠道……”
觉明阴测测一阵低笑,手掌轻拍在隆科多肩头。两个心思各异的坏蛋的眼神相遇,交织着像是想通过这层心灵的窗户把彼此真实的意思探询个仔细。
此时,寺庙大殿内传来一阵呢喃虔诚的诵佛声,觉明知道这是诸僧在做午课,微微发愣,隆科多已调转开视线,假装坐到一边看经书了。觉明看见,气得一手拳头松开又握紧,心下寻思,对付这等反复小人,怕光靠自己一人不足以应对,俗语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听听李老大的意见再见机行动吧。
坐在一旁的隆科多虽口中默念着佛经,但心思却全落在了觉明方才结尾的那句话上。“别的渠道?”他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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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在距离法华寺不远的一个尼姑庵里,也正演绎着另一段插曲。
相比较于法华寺的繁盛与热闹,这个名叫“无心庵”的佛门院落则显得十分冷清。陈旧褪色的几座庵堂错落有致地掩映在数排青翠的松树之间,虽不奢华,但也打扫得十分干净。
踏上数十级山石台阶,穿过门楣,步入正殿,矗立在那座掉了油漆的观音大士的雕像前,一种发自内心的宁静就会浮现在你的心头。这时,山间的几声鸟鸣,打柴人的一两句山歌,秋风拂面送来的几缕花香就更会叫你神清气爽。运气好的话,你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尼姑们诵经礼佛的时间,你就会又被一阵整齐的嗡嗡声打动。
注意看的话,你还会注意到正殿廊柱两旁写得甚是俊秀的对联——
上联是:“人间一切皆尘土”;
下联为:“佛家万物归无心”。
落款是谁已看不大清楚,想是年代久远,字迹变得模糊了。
这时午后,尼姑们也在诵读,她们虽大都手握着经书,可已经到达根本不用眼看就能背诵的地步,她们另一手拿着木鱼,叮叮咚咚地敲着,和着经书诵读的声音,像附着乐曲被敲打出的拍子一般,竟是颇有韵律。尼姑们人数不多,但各种年纪参差不齐。此时,其中一些年纪小的尼姑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偷偷斜着眼睛,往身后张望。几个年老的尼姑见了,或面带责怪,或半睁半闭着眼睛,或口中念两句“罪过”,就又专心佛事去了。几个才十几岁的小尼姑见年长的不管,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其中两个更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今天,师太支持要给那个人落发呢!”
“真的吗?啊呀,那么漂亮的女人,也要被剪成和我们一样啊?真是可惜……”
“有什么可惜?别看她长得不错,其实一肚子坏水……我偷听到她对师太主持的忏悔……啧啧啧……你们绝对想不到……那样的皮囊内竟是藏着那样……那样狠毒的心!”
“快说给我听,心清师姐,我就喜欢听故事。”一个圆脸的小尼姑歪着脑袋,靠在先前那人身边,模样十分娇憨。
先前那人咳嗽两声,稍稍迟疑,开口道:“心灵师妹,你听了,可就要更明白主持平日里教诲我们的道理了,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人世间最丑恶的东西了。”停顿了会儿,长脸的心清把自己听来的那人的遭遇娓娓道来:
“那日,我正要给师太主持送换洗好的衣衫,正要敲门,里边传来那人的声音——
她嘤嘤哭泣了好一会儿,说是要师太同意她剃度出家。师太开始没有同意。只说她俗念太重,并非我佛门中人。那人听了,哭得更伤心。师太被她弄得没办法,只好温和安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太过伤心的事情。那人哭声突然停住,似乎愣了一下。
过了好久,才听到下边的叙述——
‘我本出身卑贱,更落入随人品头论足的低下行当。实不相瞒师太,我本是京城唱戏的一名伶人。自小只有一个姐姐相依为命。姐姐虽不比我大多少,但却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俩在幼年就被人贩倒手到戏院老板的手中,被迫学唱演戏,为练好一段唱腔,背诵一段台词,演好一段动作,我们姐妹俩当真是吃足了苦头。戏院老板的鸡毛掸子和两张铁扇般的巴掌常常就是我们的晚餐……
就这样,在饥寒交迫中,我和姐姐相互搀扶着一路走来。渐渐地,凭借着过硬的唱功,我们在京城变得小有名气。我曾经以为那将意味着我们能够苦尽甘来……但何曾料到,幸运总伴随着不幸。在为戏院老板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姐姐的一连串厄运开始了……
那时,情窦初开的她喜欢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她对他动了真情。还怀了他的孩子。并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了唱戏,她离开了我。开始,我不能接受姐姐的选择,常常一个人夜晚裹在被子里偷偷流泪。
可是,当我受到姐姐邀请,到她与他的那个所谓的家去客的时候,我的想法一度被扭转过来。
看着姐姐红霞满面的样子,我知道她过得很幸福。因此,我不禁跟着替她高兴。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到达的那天,我和姐姐听到了晴天霹雳的消息。那个姐姐深爱的男人竟要把她转送他人!
虽然,他还并不知道姐姐怀有身孕的消息,但是,在听到那男人那等轻描淡写的声音之后,我被震怒了。于是,在面对模样一下子憔悴下去的姐姐的时候,我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言语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有伸出双手,认真地去做,或许才可能改变事实。
我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地去做了,我竭尽我的全力去为了姐姐的幸福奔波过了,我满以为能得到不一样的结局……然而……我错了……没想到……外表柔弱内心实则烈性的姐姐竟是舍我而去了,我……等我再见她时……她已再也睁不开眼睛……当我拥抱着她冰冷僵硬的身体,我哭得几乎晕死过去,因为当时只有我知道,知道她肚子里还藏着另一个小生命……”
“阿弥陀佛……”心灵听到这儿急忙双手合十,心清看了她一眼,匆匆合了下手指,又往下讲,
“那人讲到这里,话说得断断续续,不由让我好一阵同情,当我站在外边掉眼泪的功夫,那人又往下说,她说:
‘姐姐的死成了我心中的一块心病。当我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上,一回眸,一开口,一弯腰,一亮相的时候,她的影子就出现在我眼前。于是,我的戏唱不下去。辞别了戏院老板,我开始了心中蓄谋已久的计划。复仇的计划。是的,我爱我的姐姐。就像珍爱自己的生命一样。因此,在失去这份宝贵的亲情之后,我心灵中被空缺出来的窟窿就需要另一种替代品来填满,这份替代品的名字叫做仇恨。
我有多爱姐姐,就有多恨那个男人。是他,是他,害死了我的姐姐。
于是,一切的一切开始了……
虽然我也有过知己劝慰过叫我放弃,叫我停手,可是那时,我被仇恨的鬼魅附体,像中了邪似的,我已身不由己。在报仇的过程中,我也接触到人世间美好的东西,除了贴心的知己,还有我这辈子的爱人。可是,再纯真的友谊,再美丽的爱情,也盖不住我被仇恨染红的眼睛。为了亲手粉碎那个可恶的男人,所有这些原本我该珍惜的东西都被我统统放弃了……
那时,我已身处比之戏院更下贱的地方,一边作践着自己,一边等待着时机。后来……因缘际会,终于叫我等来了期盼的那一天……’”
心清说到这儿,忽然发现身边投来数十道关注的目光。大殿上,除了一个眉毛花白的耳聋的老尼姑还在敲木鱼之外,大家齐刷刷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心灵更是激动得脸蛋涨红,一只手正情不自禁地拉住自己的衣袖。心清舔了舔嘴角,很是满意大家的反应,随后又往门口瞧了瞧,见没人,才又大着胆子继续说。
“那女人说到刚才那处,停歇了好半天,才又开口。
她说,——
‘当我那天看着他贪婪的眼睛,靠在他怀里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拔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尖刀。
然后,我满怀欢喜地站在那里期待着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我满以为那将是我辛苦这么长时间以来得到的最好的回报,我以为在品尝到这杯复仇美酒之后我会感到快意……
但是,我错了……啊……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的眼神……他愣愣地望着我……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模样……他弯曲着眉眼……抿紧嘴角……胳膊肘撑在桌角边……那一副无力软弱的样子……呵呵……似乎这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我才是那个该遭报应的人……似乎是我背叛了他对我的期待……
呵呵,真是好笑啊。我怎么会产生如此奇怪的想法呢?我怎么会觉得……觉得心痛呢?
‘那时,我忽然又记起曾经那位知己说过的话,她说仇恨是人类最最愚蠢的情绪。
唉……我算是明白过来啦。追根到底,我一番辛苦经营,算都是白费啦!
我当时就感觉后悔了,但是我没能让这份悔意住那个男人面前表现出来。他,这个坏蛋,曾经那么轻贱姐姐,如今,我也不能让他小瞧了我去。
后来那天怎么结束的,我已经有些记不清。后来我因为过于激动晕了过去。而那个男人,据说,也从此成了残废。事后,我才知道,尖刀上早已被人下了剧毒。那个男人,他果真遭到了报应,有可能下半辈子就再也不能站立了。听说此事之后,我的心更是不能平静,竟致产生一种疯狂的冲动,我还想再去见他,但又为了什么去见他,我又不知道。
‘在这件事后,我曾经的爱人来找过我,可是,他却被我拒绝了。按常理说,从此,我该了无牵挂,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了。
可是,这份宁静愉悦的心情从此与我永远地别离。没有哪一天,我不是在痛苦与焦虑中度过的。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是究竟怎么一回事?
我也这样深深问过自己,然而,日复一日,我找不到答案。我整日坐立不安,无所事事。只要一人呆着,刚闲下来,那天……那个人痛苦的模样……就漂浮在我的眼前!
‘老天哪,我快疯了!真的疯了!曾经为了姐姐而疯,如今竟是为了我的仇人而竟至癫狂!
接下来的日子,我更难过了。
在京城那个熟悉的圈子里消失后,我来到郊外的农舍独居,从早到晚,我一个人呆着,不说一句话
。脑中忽而闪现出的一会儿是姐姐,一会儿又是那个人的影子。甚至,又一次在梦中,那个人竟和姐姐的影像重叠在了一处。做完那个梦,我就整夜地睡不着觉,白天发着呆,就这样,呆了一个月,我就再也受不了了。我想,我若是再找不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我可就真的要疯了。’”
心清说到这里停下,解释道:“那女人说到这儿就停住,师太主持的话把她打断。师太的问题是:‘你以为你躲入佛门之地,就能得到解脱吗?’”
“那女人哭了,‘那我该怎么办呢?师太,求求你,教教我,为我指点迷津。’师太后面说什么,我就听不清啦。似乎师太主持说得很小声,是在那女人耳边所言。就是这样了,故事结束了。”
众尼姑集体吐出一口长气,纷纷念叨着“阿弥陀佛”,接着,诵读声,木鱼声再度陆续响起。
这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步入殿堂。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尼姑走到殿堂中央的蒲团上坐了下来,随着众人做起功课。
心清心灵和众尼姑都觉得好奇,不少人纷纷往主持来时的方向回头打量,却是看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师太主持见了,轻轻一声咳嗽,骇得众人一个个低下头心不在焉地做起功课来。
这个谜题在心灵次日打扫客房的时候才被解开。她打扫房间的同时,赫然发现了一张力透纸背的字迹,上边写的清晰的几个大字“解铃还须系铃人”。
手捏着纸,她呆呆一愣,想到昨日心清提及没能听到师太主持最后所说的话,不禁心下怅然。再回想起心清昨日所言,凉风拂面间,竟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抓着这张纸看了半天,虽觉不舍,但终究把它揉成一团,扫进了簸箕里。倾倒完垃圾,当心灵再次走到正殿入口,预备和同伴们诵经时,她瞥见了殿门口的对联,认真看了一眼,默念一遍,竟深深地刻在了心头。当她再坐下和众尼姑礼佛时,前所未有的安静造访了她。这时,又一片金色的阳光投射进来,在模样虽旧但笑容安详的观音雕塑下映照下一层光圈,顺着投射的方向,一点点爬上了师太主持的侧脸。心灵注意到了这一点,见众人都闭眼念经,急忙也跟着把眼睛闭了,大声诵读起来。
师太主持这时却缓缓站起身,从正殿走出,站在山路小道的方向朝下眺望。她心里想的是,不知此时那个痴迷的女子是否已解开心结了?
是的,那个痴迷的女子,正是谢小风。
她并没有死。虽然活得心力憔悴,万般苦恼,可仍和普通人一样,翕动着口鼻在呼吸。当然,这和胤禛对小蝶说过关于谢小风已自尽身亡的消息相悖逆。
胤禛没有说谎,作为一个君王,他没有理由为这等不起眼的小事撒谎,他服务的是国家大局,经手的是整个朝廷大计。小小一个青楼女子的性命自然不会放入他眼里。然而,这么说并非指胤禛对于谢小风事件的漠不关心,相反,在万花楼行刺胤禩之后,对谢小风,他给出了丰厚的赏赐。他赏给她的是三尺白绫。
虽然争斗的是最后的输赢,而他也成为了最后的王者,但于人言舆论,他不可能不考虑。若是有朝一日,在他身穿龙袍之后,有人揪出这个女人,戳着他胤禛的鼻梁,对他指指点点,说他凭借一个妓、女,依仗着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的鬼蜮伎俩暗算胤禩,那叫他这个堂堂一国之君的威严何在,大清朝的脸面何存?
所以,永久的闭上嘴巴成为谢小风这枚棋子理所当然得到的结局。这在胤禛看来,再正常不过。为此事,他小心地叮嘱过昔日府邸里可靠之人操办此事。可惜,他低估了田文镜对谢小风的深情。接受到胤禛命令的酸秀才也像他的主子接受到乌雅氏密令之后一般,做出了同样的反应——他把谢小风偷偷藏匿。
本打算再续前缘,可无奈此时的小风已陷入自我情感困惑的泥潭之中,连自顾都无法,怎么可能像没经历过任何事一般与他安然携手呢?
然而,各人有各人的痴。
在那段迷离的大雾中,小风看不清自己的苦,田文镜也不愿就此退出。
如果说,当初身为雍亲王的胤禛赏给他的婢女红杏带给他肉、体上的慰藉的话,那么,小风,无疑属于更高一个层次。
红杏虽美,可毕竟不能与他漫谈诗词,赏玩古画。即使偶尔出游,也是唯唯诺诺,一副女仆的谦恭之态。小风则不同,她带给酸秀才的不仅仅是透彻心脾的甘甜,还有酸涩与苦辣。若说红杏是一道淡淡的茉莉花茶,小风则是令他回味无穷愈品愈有滋味的功夫茶。每一次相对,每一个拥抱,每一缕缠绵,都叫他魂牵梦萦,不能忘怀。更滋润他心头的还有她不一般的才品。虽然她喊他做“先生”,他教她研读过诗词,临摹过字画,但是,她并非完全沿袭他的思想套数。每每在她留心或在意的地方,每每在他不甚体会的小处,她总能说出属于自己的那套别致的想法。因此,她是灵巧的,聪慧的,是可以与他一同畅谈诗赋,抒发心声的同伴。是与他志同道合的。谢小风于他,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女人。
而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如此在乎她的原因,也是他为什么宁可违背四爷的意思也要保住她的原因。
至于谈论到女子的贞洁,这个看似酸酸的秀才,反倒并非在此多有介怀。从接手成熟风韵的红杏,到拥抱当初在他怀中发抖的谢小风,他始终付出的都只是自己的真情。
他感激红杏对他的照顾,怀念此女的温柔;更铭记小风围绕在他身边的点点滴滴,感受着她的万种风情。时值世道众所关注的女人忠贞之问题,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哂。他在乎的,是双方之间能否产生相属的共鸣,而并非众多君子嘴上不说心里却特别在意的那薄如一张纸的东西。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内在精神的驱使,才使得其貌不扬的田文镜散发出与众不同的魅力,因此,而俘获住心高气傲的谢小风的心。
介绍到这里,告一段落。继续言归正传。
谢小风自打从无心庵返回农舍之后,心情平复了不少。当天夜里,竟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洗漱过之后,正吃着早饭,突然,门被慌里慌张的仆人田修远撞开。
田修远还是个身材矮胖的少年,和田文镜同乡,刚从村里老家过来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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