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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蝶外传-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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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钮氏跺了两下脚,不看小蝶,更不看身后的耿妃,径自摔门而去。耿妃为此愣了愣,低下头来瞟了眼正高声诵念“恭送娘娘”的年小蝶,心中不由觉得奇怪。这个女人真是有毛病,放着这么好的高枝不拣,偏偏一颗死心眼,非要在老十四的那颗树上吊死,还美其名曰什么本分,什么良心?我呸!装什么清高圣贤!恨恨地又看了小蝶一眼,不禁心下疑惑,难道就是这副抵死不从的模样才勾起了皇上的兴趣?男人都喜欢这种方式的?
说到这里,不由要对耿氏多说两句。她虽心机颇深,秉性刁钻,但毕竟出身三藩耿精忠的后裔,出身名门,礼仪间的教养素来严格,加之又是汉人官宦之家,规矩更加繁多。出阁前三从四德、琴棋书画之类的种种缤纷的名目已让她应接不暇,而且她与那拉氏相似,早年丧母的经历让她在男女之事上往往一知半解。至于在成婚后闺房内的一些秘事,她更是不敢对旁人露出一丝半点,生怕被人耻笑。因此,此时,在面对一脸倔强又坚毅的小蝶这张面孔之际,心思飘忽闪烁之余,她才会产生出难以启齿的遐想。为此,对这样的遐想,似乎我们不该过多地责怪,毕竟,虽名列后宫享受富贵的她,实质上也是在那个时代条理分明的礼仪规范模板下一笔一划镌刻出来的人偶,貌似尊贵,内心却是可怜。然而,或许正是缘于被镌刻的烙印,精神上,她才始终不能与胤禛接近。
从个体人性与时代的矛盾冲突来看,胤禛与小蝶是一致的。他们都在以对抗不合作的方式面对时代赋予他们的问题。只不过表现出的方式不同。胤禛张开双手,接下时代又或者说是历史交予他的重任,他选择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时代,有什么不合规则的地方,他试图去改变它;而小蝶应对的方式却是逃避。外面的世界她都看得清,辩得明。虽然在小事上她常会闹些笑话,犯点差错,但对于内心坚守的东西,她从来不曾动摇,不管是对年羹尧的爱还是那颗她从来不变向善的心,并以此来抵御接踵而至的种种难题。可是,她的力量太微薄,太弱小,她根本不可能有胤禛那样改变规则的力量,因此,她能做的只能是躲进蜗牛壳,一心一意地去构建属于她的幸福爱情。关于这点,早在小蝶(穿越后)与胤禛的初次相会时的情景便足以为证。还记得那首能在两人心中同时引起共鸣的小诗(诗出鲁迅《自嘲》,详见本文上卷第四章)吗?没有性灵上相似的特征,是无法深刻体会诗中无奈立世又另具一番刚阿之不屈气概的。彼时,胤禛还在为皇位辛苦奋斗,其对前途烦扰困惑的心境与当时冷眼阅世的小蝶实际上是如出一撤的。
然而,相似的脾性未必造就水到渠成的爱情。个性上的雷同有时甚至反而起到反作用。过于固执的两人同时坚守各自心中的阵地,一方寸土不让,一方势在必夺,竖起各自尖利锋锐的棱角,相互剑拔弩张,始终不能融合。纵观小蝶胤禛两人至今的情感之路,便不能不得出令人叹息的结论。
继续讲我们的故事。
耿妃一阵胡思乱想之际,低头凝神,久视地面,忽然,压在椅角的一个事物吸引住她的眼睛!——是一张纸片!带着字迹!还没有完全燃烧掉的……猛地,诡异的笑容浮现在女人的眼角,飞快地弯下腰,遮挡住身后人的视线,她捡起了纸片。捏在手中,纸片上仅残留的“今夜相见……”四个字映入眼帘。哈,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耿妃心中大喜,眯起眼睛转过身,两根手指夹住纸片,得意地在小蝶面前抖动摇晃数个来回,狞笑不语。
沉甸甸的空白压迫住小蝶的脑海,惊异之余,她跪在地上抓住了耿妃的衣裙,“娘娘误会了……这并非……并非什么……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不过是小蝶私人的一封书信……”接着她乞求耿妃将信归还。
“哼,你当我是傻子?若当真正经的东西又何必偷偷摸摸地毁尸灭迹?哼……年小蝶……有你好受的……”说完,她双手抓住衣裙腰际边左右两侧的布料,手里使劲儿,想把下边的裙子从小蝶手中拽出,然而意外的情况发生。耿妃发力拽动几下,竟是没能撼动看似瘦弱于自己数倍的对方分毫。她不禁冒火。弯曲手臂,拽起裙子,一边用力,一边叫喊蹲在门口守卫的给自己养猫的近身宫女绯娥过来帮忙。“绯娥,别管猫了,快过来!”
此时,小蝶干脆双手紧搂住她的腿,不让她下半身继续扭动。耿妃显然没想到平日里文静的小蝶会有这招,心下更是动怒。拔下别在发髻上的一根金簪,用簪子尖细的一头对准缠绕住自己的女人头顶乱刺。一番用力下来,桎梏住腿脚的双手反而抱得更紧。被刺的人竟像是忽然间成了哑巴,没发出一点声音。耿妃不甘心,咬牙又捏起金簪正准备朝那双葱绿般的手扎过去,待下手时,却忽然停住动作——瞅见个头高大身体粗壮的绯娥正朝这边跑来。“给!给我用力!”耿妃转动眼珠,把金簪交给绯娥,同时下达出残忍的命令。年纪约莫只有十二三岁的绯娥刚刚入宫,被调、教的只对主子一人忠心。早已摒弃了所有是非对错的她在接受到主子的吩咐之后,更是全力以赴。将狭隘的抱主忠诚之心在脚边苦苦抗争的女人身上发挥至淋漓尽致。顷刻间,小蝶的后背,胳膊,胸口数处刺痛不已。而至于逞凶者为何只选择这些被衣服遮挡住的地方下手,其用心显然已不言而喻。
“对,给我使劲儿的扎!”有了下人的帮忙,耿妃变得从容。乘着小蝶抵御不住金簪蜷缩成一团的空档,提起脚尖,她狠狠一脚把脚下的她踢开,合起手掌,看了看自诩为罪证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把纸片放入怀中。然后,对着在地上翻滚的年小蝶摇头咂嘴,“啧啧啧,有些人就是要自讨苦吃,真叫人遗憾!”
好痛!小蝶几乎睁不开眼睛,身上四处好像被千万只蚂蚁咬啮似的,叫人难以忍受。这种钻心的感觉终于迫使她开口呻吟。一阵淡淡的光线中,女人恶毒的笑声、女仆兴奋的尖叫杂糅会聚到了一起,合二为一,拧成粗糙又诡异的绳索窜入她的耳朵。这股绳子又继续钻进她的脑袋,化作扭动妖媚长着毒牙的细蛇,扬着三角的脑袋,朝她失去抵抗能力的大脑张开带着湛蓝色毒牙的嘴。好可怕……
就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间,忽然,一个曾经熟悉的声音如天籁般出现!划破了郁闷的空气,杂碎了梦魇般的画面。“喵——”猫?!“雪球?”在享受到久违了的柔软又温暖的触觉的时刻,小蝶终于睁开了眼皮。摩挲在脸边白猫雪球的影子在她眼前放大。
“啊……是雪球吗……真的是你吗……你还认得我吗……”被扎得无法动弹的小蝶仰面平躺在地上,似乎已经筋疲力尽,然而,当确认眼前这个唤醒自己的小精灵真的是旧识的时候,来自心灵深处的某种力量又重新回归到小蝶的身上。“太好了……我们又相见了……”她伸出手臂,将朝她亲密靠近的白猫搂入胸怀。
“作死!”粗暴的宫女绯娥不等主子的眼色,提脚踩在了小蝶胳膊肘的关节处。瞪着眼睛大骂,“瞎了你的狗眼!它叫咪咪,是我们耿主子的宠物!十分娇贵的波斯进贡的猫儿,怎么会是你口中的什么雪球?”
无视绯娥的斥骂,耿妃怀疑的目光却在白猫和年小蝶之间徘徊。心中嘀咕道,这女人怎么会晓得宜妃留下的宠物的旧名?难道是皇上告诉她的?
正想着,忽又听见身旁绯娥不甘心的尖叫,“喂喂!咪咪……过来……你跑错方向了……我这边……娘娘这边才是你该选的地方……”
打量了眼白猫与小蝶相互紧挨紧密无间的模样,无名的嫉妒冲入耿妃的脑门。“别管什么猫,绯娥,给我连人带畜生一起用簪子扎!”
“是。”
于是,更凶恶的暴风雨扑向了小船。数不清的雨点化作寒冷坚硬的冰雹,毫不怜惜地对着目标侵袭过来。小蝶抱着喵喵乱叫的雪球藏在怀中,弓起身体蜷如虾状,颤抖着后背和手臂迎接住针扎的刺痛。
“哼,装什么骨气?假清高……绯娥……继续……别停呀……我倒要瞧瞧……这个女人……能撑到什么时候……本宫倒非要听听……求饶二字从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嘴里吐出时的声音……”
接下来,喵喵的声音盖住了小蝶虚弱的呻吟。就在绯娥手脚酸软,汗如雨下的时候,忽然,她抱住自己的手腕大叫起来。耿妃扭头侧目,这才注意到绯娥的手臂上竟是吊着一张皮毛——白猫挣脱出旧主的怀抱,跳跃腾空,搭开前爪,扑中绯娥,竟是张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死猫!”耿妃恨恨地咒骂一句,冲到绯娥旁边,正欲张开手指钳制住逞恶的白猫,孰料刚搭上平日里驯服的畜生的后背,就被它回头龇牙唬了一声,耿妃气得变了脸色,冷哼一声,忽又展开笑颜,声音温柔下来,朝白猫呼唤道:“乖孩子,好咪咪,来,到我这儿来……”
白猫眨着清澈的眼珠看了看眼前似笑非笑满脸作态的女人,松开哀嚎不已的绯娥,对着耿妃向自己晃动的手指,张开爪子,喵呜一声扑将过去。“哎哟!”等到耿妃叫出声,才瞥见手背已被豢养许久的宠物抓出了几道血痕。
“给我抓住它!”
绯娥早已等不及,张牙舞爪地扭动着笨拙的身体,朝躲藏在椅子下的白猫俯冲□体。猫儿躲闪,她紧跟;猫儿跳跃,她扑打。于是,一场上蹿下跳的搜捕拉开帷幕。在年小蝶这间简陋的卧室内,身材娇小灵活的一方反倒占了许多便宜。很快,让已被自己咬中手腕的女人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最终,白猫跳到了窗边,四只胖乎乎的爪子扒在陈旧多年早已松动的作为窗棱的木条上,扭转过头,忽然朝倒在地上的年小蝶看了一眼,就因为它这个轻微的动作,窗棱剧烈的颤动,小蝶看得心惊,失声呼叫了声“雪球”,却立刻被正分左右两边靠近窗户的人影惊呆——耿妃竟与绯娥很有默契地分别沿着墙壁朝这边包抄走来。就在屋内三人满以为必定能将之手到擒来的时刻,雪白色的小精灵在木条抖落在半空中的档口,凌空跳跃,腾起柔韧的身体,弓着腰背,竖起起着平衡躯干作用的尾巴,无声地往窗户的缝隙冲了过去。瞬间,沿着人们无法想象的一条细缝消失于无形。
“可恶!”小蝶注意了眼耿妃的表情,从她阴暗的眼里读出这样的情绪。
“畜生终究是畜生,你待它再好,终究不能被驯服。”耿妃盯着眼小蝶,得出如此意有所指的结语。说完,低头吹拂起手背,又啐了一口,骂了句“都是不要脸的东西!”才肯住嘴。身边力气耗尽的绯娥也正忙着用手帕包扎手腕的伤口。
屋里完全安静下来。
然而,小蝶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被方才雪球这么一闹,她心如止水的心情不由得无法再继续了。她不禁自问,如此这样的我竟是连一只小猫也比不过吗?让所有的胆怯惶恐都见鬼去吧。此时,耿妃刺激挑衅的话语无疑不啻于在她如火如荼的心境上又浇了一壶滚油。她终于忍不住了。
就在绯娥侧身帮助耿妃清理伤口两人俱都没有防备的时候,来自心灵的反击爆发了。小蝶急速地朝目标——耿妃冲了过去。四肢都已没有力气的她弯着腰,用头撞开猝不及防的恶奴绯娥,在成功地把她撞摔倒之后,张开手指抓住大惊失色的女人,揪住她衣襟,从中扯出了要找的东西。在彻底撕碎那张纸片之后,小蝶才完整地叹出一口气。然而,等到她回顾四周,哪里还有凶恶主仆二人的身影?等到她跑到敞开的大门口,举目望去,却见狼狈的两个身影依稀往乾清宫的方向奔去。
沉重的无力感顿时把她击中。方才瞬间凝聚起来的力量陡然消失。她重重地跌倒在地,半天没能站起。蜷起双腿,把脸埋首在膝盖间,她捂住脸低声抽泣。“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这种日子才是个尽头呢?”
“娘娘……别哭了……你哭得老奴的心都要碎了……”不知何时,曹老太监来到了小蝶的身边,弯下佝偻的脊背,他陪她蹲在原处,呆了好久。起先,他还试图说些安慰她的话,但渐渐地,他说不出了。在那样隐忍又憋屈的哭声中,他想起了自己的悲哀。一个被剥夺去男性尊严又行将就木的人的悲哀,于是,断断续续的呜咽中,他变得完全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忽然一个极细的声音干扰了两人各自烦恼共同悲伤的情绪。两人起先没在意,均误会是由对方所发出。然而,这个极细的声音很快又响起,并发出了更清晰的含义:“水——”
那拉氏?小蝶与曹老太监同时抬起头,对望一眼,调转视线。果然,看见在被人遗忘的角落,昏迷的女人眼皮动了动,颤抖着嘴唇,又一遍吐出这个声音。
小蝶擦干眼泪,由老太监搀扶着走过来,在那拉氏身边坐下。老太监倒了杯凉水正要就着那拉氏嘴边倒下,忽然,女人的眼皮剧烈抖动,猛地睁开了眼睛,拿如两道雷电般凌厉的眼神朝他照射过来。
“啊……娘娘……”说也奇怪,在那样威严的目光下,曹老太监竟双膝软倒,不由自主地朝那拉氏跪倒叩拜。同时,把手中的水杯高高举过头顶。
小蝶正看得好奇,却见那拉氏脸色如常,举止也似完全改变。端坐在椅内,挺直腰背,合拢膝盖,朝跪拜者扬起了高傲的头颅。石破天惊地叫了声“平身!”
什么?!偌大的问号砸中小蝶的同时,也造访了此刻回过神来的老太监。两人心中俱都疑惑,这那拉氏举止言行怎么突然变了?究竟是神清气爽恢复精神还是病得更加痴迷,更加疯癫了?
然而,他们已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怀疑。常喜尖细的嗓音在闲梳院大门外响起,“皇上驾到!”
说来好笑的是,屋内三人之中,那拉氏竟是第一个于此快速反应的人。“啊,皇上来了,皇上来了……你……你来……年小蝶……快……快给我看看……我身上哪里还不整齐……哎呀……还有我的头发……怎么这么乱……梳子……梳子……快去给本宫拿梳子……还有脂粉……还有衣裳……呀……我身上这么脏……怎么能见圣驾呢?年小蝶……你发什么呆……快去呀……”
“唔。”小蝶咬掉舌头,站在门口正欲转身,不料却被迎面而来的一堵高墙给堵住。她撞到了雍正的胸口上。
正在她摸着鼻子叫痛的时候,耳边已响起那拉氏和曹老太监双双叩拜请安的声音。打发走随行的侍卫之后,自然地,屋内就立刻多了同样为此好奇的胤禛、常喜两人。
先叫出声的是常喜,“啊……皇上……您瞧……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她似乎是……似乎是认得您了!”
胤禛不说话。抬起手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扶住倒在怀中小蝶的胳膊,惹得她蹙紧娥眉,胤禛不知她手臂被扎,还以为是因为被厌恶,不由不快地瞥了她一眼,随后径直朝伏倒在地的那拉氏走去。搀扶着昔日的原配站起身,他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压抑着心头的激动,颤抖着声音道,“再说一遍,把你……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拉氏双目含泪,从胤禛掌心抽出双手,弯腰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叩拜的大礼,口中念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啊,你果然是大好了!”胤禛大喜。
那拉氏在男人关怀注视的目光中更是情难自禁,正要顺势扑到他的怀中,却忽然腰间一紧,却才发现被他手臂环绕,生生往外推出老长的距离。刚要沸腾的气泡碎裂了。清醒过来的女人怪异地朝站在门口擦拭着眼睛的影子投去不经意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她想,“对这个年小蝶,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应对呢?当真疯也于她,醒也于她。当初若不是被她惊吓,我怎会失心疯癫?此时,久经数年,若不是得蒙她的照料,得以她施予援手,方才我早就丢掉一条小命,哪里又能在此刻与皇上相认?唉,可是相认了又如何,即使给了我东宫之主的位置,我又如何?在我最爱之人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的身影。唉,看来,疯癫了也有疯癫的好处,至少,少了清醒过来的种种不如意的痛楚!”
到此时,那拉氏才算真正清醒。数年来的种种记忆悉数呈现在她的脑海,回忆间,她一一记起了这些年来被困在闲梳院的经历。包括方才一直响彻在耳边耿妃连同恶奴大闹这里的画面。显然,那时,她已经清醒,不过睁不开眼睛。
很快,事实被雍正传来的太医进一步证明。那拉氏神智恢复的现状得到确定。
太医是这么评价的,
“娘娘多年前心窍迷乱,精神恍惚,多半由于外界突然之变故刺激所致,此等境况好比异物卡喉,致使五脏六腑身心各处涵养不济,精气紊乱;然而异物时隔月久,终被进出身体里的气血打通,娘娘才会出现时而清醒时而迷乱的状态,此次,娘娘似乎误食了某种野草,以致肠胃不和,引起内脏功能失调,呕吐不止,但祸兮福兮,没想到由于此种野草的催发之力反而引导出娘娘体内自然的护卫之气,在得到适当的安抚药物之后,那好比哽咽在咽喉、的异物终于被此次偶然事件完全祛除,尽泄于呕吐污秽之中矣。”
胤禛听完点点头,给了常喜一个眼色,让他带着太医退下。接着,他踱步走到被弄得一团糟的屋子正中央停下,让脸上所有温和的符号消失,直到五官各处线条冷却下来。正要开口,门外忽然闯入耿妃气喘吁吁的身影,匆忙行过礼后,她低头偷看了眼换过衣衫,一脸庄严的那拉氏,急忙蹲□体忙不迭地下跪,“给姐姐请安。”此语一出,顿时在那拉氏与雍正心中激荡起一片涟漪。
哼,她叫我姐姐?却不叫我皇后?是认定了皇上不预备认定我的位置了?皇上……皇上果真也是这般心思吗?这是那拉氏的想法。而雍正思虑的着力点却不一样。此刻,他打量了那拉氏一眼,催促着耿妃对之道出把正在处理政事的自己从乾清宫拉到这闲梳院里来的原因。耿妃遂将亲眼目睹小蝶所藏之私、密信纸的事情说了,至于自己如何欺凌弱者,唆使奴仆行凶的事却略过不提。述说过程中,还故意颠倒黑白,误以为那拉氏当时昏迷,意识不清,竟含沙射影地污蔑小蝶,将方才阻止那拉氏喝药与坚持给其服药的角色彻底对调,把年小蝶说成了心地狭窄之鼠辈,把自己美化为善良无比的热心之人。
对于她这种伎俩,那拉氏嗤之以鼻。比起阴谋诡计,耿妃的这些小花招,落在她眼里,不过小儿科而已,不值一提。她所关心的是她男人、也就是皇上的想法,以及他希望她表达出来的意思。
于此,便可看出肤浅之流与深沉世故者的区别。耿妃虽闹腾,可终究是女人间的寻常本领。上不得台面。那拉氏便不同,她度量的不仅仅是自己单方面的利益,同时琢磨的还有雍正的心思。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后宫此二人,若以朝臣比拟,前者好比青年仕子,一朝登科,举止轻浮,好高骛远,只会清谈不会实干;后者宛如在野历练多年的老臣。不仅深知为人交际之入世手段,更熟悉官官相护的不二法理。悠游于庙堂百官之间,逍遥自如,如庖丁解牛般神乎其技,明哲保身立于不败之地而后,仍能举手投足间铲除异己,为进一步登天的富贵之路夯实下厚实的地基。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了,很快,那拉氏那细微又一闪而过的询问的目光被胤禛接收到。于此同时,男人眼里流露的含义也被女人读懂。就这样,旁人看不出的电流讯号在两人之间传递。一番确认后,胤禛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寂静。清了清嗓子,他假意咳嗽数声,道:“后宫之事,向来由皇后做主,朕不便亲历干预。皇后……”听见这一声叫唤,看着那拉氏依言走近,耿妃顿觉临头仿佛被浇一盆凉水。本来倚仗这钮钴禄氏之软弱她在后宫作威作福惯了,此时忽然在颈项之处压下这样一座大山,岂不是令她倍感气闷?
然而气也好,闷也罢,她终于知道无法违逆过雍正的旨意。在男人冷冷的目光下对着方才还被自己瞧不上眼的疯婆子行了跪拜东宫的大礼。礼毕,她立刻指着年小蝶的鼻尖辱骂,说她不守妇德,秽乱宫闱。
“你可有证据?”那拉氏低沉问道。
好呀,我就知道你这疯婆娘和那姓年的一个鼻孔出气!想着,耿妃气呼呼回答说是亲眼所见纸片云云,没说完,就被那拉氏冷冷的一句“空口无凭”所噎住。
听到这里,胤禛已站起身,预备离开。不经意间,扫视了屋内物品的凌乱,又瞥了眼小蝶始终眉头紧锁的模样,不禁起疑。
“怎么回事?你哪儿不舒服吗?”他走到她身边,捏住她的胳膊肘,小蝶闷哼之际,正想掩饰,却被男人拉过靠近,乘势卷起她的了袖口。登时,布满红点的手臂出现在众人眼前。小蝶不由地垂下脑袋,胤禛却几乎压抑不住怒气,为此,他叫住了借口身体不适正预备开溜的耿妃。
“怎么回事?”胤禛黑着眼睛,刚怒喝出声,就将身体哆嗦的耿妃吓得一个骨碌跪倒在地。“臣妾管教无方,请皇上饶命!”
“谁?是谁干的?”男人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很快,在得到具体的名字之后,他带着盛怒离开。直到与常喜走出闲梳院大门很远,站在一座可俯瞰远处景物的阁楼之上,他才忍不住叹了口气,向掩映在桂花树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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