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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秘史:媚心计-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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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有所不知。”几个年轻的士兵都笑,“看我们的年纪,哪里是赶上过袁将军在世的日子?我们入这座兵营的时候,袁将军早已不在,我们是跟着于大人的。只是虽然袁将军不在了,但是咱们这座兵营里却将袁将军的训教一代一代传下来。老兵带着新兵,咱们心里依旧还都是袁将军的麾下。”
“哎,茶娘子,你怎么落泪了?可是我们言语上有什么冒犯?”说话的士兵清晰看见灯光里,茶娘子眼睛里落下两颗泪珠来。
“谢谢各位军爷还记着袁将军的话。谢谢大家没有如同旁人一样,只将袁将军当做逆贼唾弃,反而还能够一代一代将他当年说过的话流传下来……”茶娘子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众人都是愣住,“军旅有军旅的规矩,我们是袁将军的麾下,不论袁将军是否还在世,更不管外人如何来看袁将军,甚至不管现在带着我们的将领是谁——我们心中最认的,依旧还是袁将军。”
“这原本是我们当兵之人的本分,娘子怎地会对我们言谢,又怎么会这样哭泣?”
茶娘子深深吸气,站起身来,“因为,我便是袁将军的女儿,袁氏怜儿!”
“什么!”一众士兵全都惊讶起身。他们自然知道袁将军遗留在世间尚有一女,只是她已经被大宋朝廷没入青楼,再不知下落。哪里想到她竟然会突然出现
在眼前?
便有士兵急忙向内通禀。普通士兵没几个见过当年的怜儿,可是他们的将官,许多当年跟随袁将军身边的参将、副将却是都见过怜儿的。他们定然知道眼前的茶娘子是真是假。
310、暮天闻角(更4,月票加更)
怜儿来了兵营的消息,被层层上递,最终汇入兵营主将、骠骑将军郑若河帐中。郑若河当年是跟随在袁将军身边的参将,听说竟然来了怜儿,郑若河惊得亲出帐门迎视。
兵营里灯火通明,却因风大,将灯火扯拽得纷纷摇曳。帐篷边儿的旗子更是被风扯得呼啦啦发出乱声。
这样一片光影摇曳里,郑若河凝眸望着眼前那女子隐在风帽里的容颜。
当年见怜儿,怜儿还只是个几岁大的小丫头。日日跟在袁将军屁股后头转,每当袁将军与他们一同在营盘里喝酒,那小丫头总是想方设法凑过来,想也尝一口袁将军的酒。将军就总是笑着排开她的手,斥她女孩儿家不许偷酒喝,尤其军营里的酒皆是烈酒,女孩儿家如何承受得住。
怜儿便会如同小猫儿似的吐出小舌头来,手却仍旧伸向那酒碗去,丝毫也不怕将军虎威。将军没辙,只能每回都无奈笑着,伸出筷子尖儿去蘸了酒递进小丫头的嘴里去。小丫头便会满足得眯起眼睛来。有时候遇着格外烈的酒,还会被激得咳嗽起来,小脸儿憋得通红。惹得满帐的将军们扬声大笑。
小丫头这会儿才会恢复女孩儿家的娇羞,红着脸一跺脚跑出帐篷去,惹得大家又是连声大笑。
而每一回这样,将军总会在大笑之后落寞下来。大家都明白,将军这是遗憾呢。若那小丫头生为男儿身,那将军定然衣钵有继;可惜她是个女孩儿,无法承继将军的意志,不能接下这支精锐的袁家军来,不能在将来代替将军镇守大宋边关,卫国卫民。
后来袁将军坏事,这小丫头就也不知沦落到哪里去了。身为将军的手下,他们也曾想过替袁将军护卫下这唯一的血脉来,却可惜——身为将官,如何能与朝廷的政令对抗!
多年心结已是搅扰得郑若河良心难安。多少回午夜梦回,总会再见当年将军带着怜儿饮酒的场景。郑若河明白,如果说袁将军在天有灵,他最惦念、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的女儿……郑若河也想过,解甲归田的那一日,他必得寻遍天下,也要替将军找到怜儿,护卫在他身边。否则,他便无颜于百年之后去见袁将军。
可是毕竟隔了这么些年,当年那个小丫头与眼前这个妙龄女子总归差距太大。郑若河用力细看了数眼,却依旧不敢认。
可是那厢,怜儿却已经哭出声来,“郑叔叔,难道不记得侄女了么?”
风帽闪下,露出女子姣好的容颜。郑若河心中便是一颤——眼前的女子相貌七成肖似嫂夫人,而她眉宇之间的坚毅则像极了将军啊!
怜儿哭着行礼,“侄女当年刚刚学骑马,有一回从马上掉下来,险些被受惊的马给踏死——是郑叔叔不顾自己安危,飞身过来扑救,这才将侄女从马蹄之下救起。郑叔叔难道都忘记了么?”
郑若河的眼泪刷地就落了下来。这多年在沙场上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他从未流过眼泪;那年霸州城陷落,百姓指责他们当兵的不能保家卫国的时候,他红了眼睛,却还是没哭——可是这一刻,铮铮铁骨的将军,面对怜儿提及的旧事,已是控制不住眼泪……
“怜儿,你真的是郑叔叔的怜儿啊!”郑若河急忙奔上前去,一把扯住了怜儿的手肘,“怜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郑若河流泪也跪倒下来,仰头望天,“将军,末将终于找到怜儿了,终于……”
手下士兵们纷纷默契互望,各将官谨慎命令手下士兵,“今晚之事,倘若有人敢泄露半点出去,便是背叛兵营,必军法从事!”
郑若河将怜儿迎入帐中,简短寒暄,怜儿便直入主题,“……郑叔叔,侄女这几年隐忍着不来见众位叔叔,实则也是怕给大家带来麻烦。今晚之所以不顾一切前来,不敢只为一己私事,实是要为霸州百姓请命!”
怜儿说着,再度拜倒。
“怜儿,有话起来说。究竟发生何事,要怜儿你这般为霸州百姓请命?”郑若河连忙扶起。
“郑叔叔,就算兵营内其他的兵将或许还不知晓,可是相信郑叔叔应当已经知道了于大人的计划。于大人这几天便要用兵了,是不是?”
郑若河一惊,“怜儿,这样机密的消息,你竟是从何得知?”
怜儿含泪摇了摇头,“郑叔叔别管这个,怜儿此来只求郑叔叔按兵不动,不要再用兵祸搅扰了霸州百姓的安宁!”
“这……”郑若河被难住,“袁将军逝去后,于大人便是我们的首领。于大人与袁将军一样,忠心耿耿,卫国卫民,所以咱们手下的兄弟们也都愿意拼上性命去追随于大人。即便于大人当年投降了,咱们却也都明白于大人忍辱负重只为来日寻找机会,所以咱们也都跟着一并投降了。”
“可是怜儿你今日怎么会让我违拗于大人的军令?”
“郑叔叔,怜儿斗胆问您一句:您还记着当年我爹对手下兄弟们最常说的那句话么?”
“始终谨记于心!”郑若河整肃神色,“将军说过,我等当兵是报效朝廷,但是更是为护卫父母亲人。百姓就是我们的父母亲人,我们拼命只为护卫他们安宁!”
“正是!”怜儿点头,“可是这回,一旦
霸州城中动起手来,首当其害的,又是谁!张氏父子自然身在宫墙之内,自有禁军保护他们的安全,可是城中的百姓又该怎么办?”
311、宫门暗影(第一更)
寒冬破晓,最为严寒。地处中原最北端的霸州,首当其冲迎着北方来的朔风。朔风呼啸从契丹大草原上蜂拥而来,纵然霸州北有凌霄山,霸州城墙既高且厚,却仍旧无法阻挡高天直泻的寒风。
历来筑为都城的城池,布局上总是会将宫城安排在城池的北边,取方位之尊;可是唯有霸州例外。因为霸州北边隔着凌霄山和黑龙河,就是契丹,张昌兴当然不喜欢自己的枕席这么挨近对方,所以当初宫城建造的时候,便选址在了城池的南边儿。
可是饶是如此,身居城池南边的宫城里,却仍旧不比其他地方多一丝的暖意。
宫城禁军提督周必林挎刀登上宫城城墙,刚上到马道上便被迎面而来的朔风扑了一身的寒意,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城楼高耸,宫城的城墙又比之霸州的城墙更高了,居高临下能够看得清霸州全城。周必林立在城楼红灯笼下,握紧刀柄,俯瞰城垛下早已沉入睡梦的霸州城。心下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却说不出这预感来自何方。
周必林扭头望了望城头上守卫的禁军,亮起嗓子吆喝了声儿,“都打起精神来啊。这么冷的天儿,站在城墙上打瞌睡,小心冻掉了你们的鼻子!”
一众禁军都齐声应答,“是!”
应答的膛音都挺响亮,周必林满意地点了点头,“弟兄们都辛苦了。本将会向太子爷禀明,早日将加给弟兄们的饷银拨划下来,也好送回家去,给家里的老小们过个好年。”
“谢将军!”禁军们再度齐声应答。
周必林满意转身下了城楼。听见弟兄们这么齐声应答,实则周必林自己心里都没底。这笔加了的饷银是皇上端午的时候就降旨的,用以表彰当年这支禁军“拥龙”有功;可是银子却一直被太子爷留中不发,这都到年根儿下了,整整压了半年!
每回周必林面对手下的兄弟们,都觉着自己的脸上挂不住;可是他央着人去东宫催问,太子根本就不搭理他!周必林被夹在当中是说不出的难受。
后来听人说,太子爷是将这笔饷银给挪用了,周必林听说当日恼得砸碎了桌案上的砚台!
兄弟们当兵,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卖命,图的不过是这几两饷银,养活家中老小。这都到年下了,如果饷银再不发放,别说家里等着这笔银子过活的士兵们;他周必林也要受不了了!
惟愿,这眼见都到了年下了,太子爷总也该体恤一下,将那欠了半年的饷银都发了下来吧。
外头有人走进周必林房中,轻声禀报,“禀提督大人,于大人起身了,正向宫门去。”
因为之前发生了于清风与张煜琪在青楼内的事情,为了安抚于清风,昨夜皇帝张昌兴将于清风招入皇宫来,摒弃君臣之礼,两人私下对酌。两人在宫中叙谈多时,待到各处宫门下钥都还没下完一盘棋。
经过提醒,张昌兴索性让于清风当夜留宿宫中,不必出去了。外臣能宿在内宫内,这是极大的恩宠,通常决不被允许。
周必林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还不到开宫门的时间,他这个时候出不去。”
说是说,周必林还是亲自迎出来。毕竟北周的军权都掌握在于清风手里。宫城禁军虽然不必受于清风的辖制,可是面子上的上下级属还是要顾着。
周必林远远地看着于清风清癯的身影,就拱手,“于大人,这个时间宫门还没开,非经皇上和太子爷的手谕,纵然是本官,都不敢任意下令开宫门的。还请于大人担待则个。”
于清风站在灯影里笑了笑。这样寒冷的夜色里,他一笑,口中吐出的气都变成白色的,袅袅散尽在夜色里,
“周将军说的是,老夫自然明白这个规矩。只是周将军可是忘了,五更天老夫还要上早朝。难不成周将军要眼看着本官穿着昨日穿过的官府上朝?这可是违了规矩的,说得严重了,可是大不敬之罪。”
“哟……”周必林也难住。可不是嘛,这可是大事。
“周将军,老夫这个薄面,周将军都不能给么?再说昨晚是皇上亲自留我,难道周将军忘了?就算皇上知道了将军开宫门,又哪里会追究?”于清风缓缓仰起下颌来,目光中现出寒凉。
周必林皱眉,心中那不祥的预感更盛,可是却还是说不出所以然来。也孩子能点头,“于大人既然如此说了,本官要是还不开宫门,倒是不对了。于大人见谅,方才多有得罪了。”
“好说。”于清风淡然笑了下,便抬步走向宫门去。
“哐当当”,厚重宫门开锁、抬起门闩的声音,在这刚刚破晓的宁寂里显得格外轰鸣。
随着宫门“轧轧”打开的声音,周必林的心仿佛也跟门开的节奏跳成了同样的频率……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再度提高,已经升到了嗓子眼儿,仿佛一张口,便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一般!
“吱轧轧轧……”十几个禁军一同用力,厚重的宫门终于缓缓打开。周必林眯起眼睛来,看向宫门——就在宫门打开的刹那,忽然只听门外一阵啸声扬起,夜色里浮涌起无数黑衣
身影,冲进宫门而来!
“关宫门!”周必林大喊。
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刀已经架到周必林脖颈上来!周必林惊愕回眸,刀光寒影照亮于清风的脸!
“于大人,你要干什么!”周必林不愧为宫城禁军提督,临危不乱,“这是宫禁,于大人此为可不光是要掉脑袋的,弄不好会株连九族!”
312、神鸦社鼓(第二更)
朔风刀影,于清风清癯的面上,刚正之色之外,此时却漾起一股别样的狰狞来。凌厉、寒凉。他笑,掌中刀刃已经切进了周必林颈子的皮肉,一股黏腻沿着周必林颈子滑下,温热地进了周必林的衣领子。
“周将军不必说的这样委婉。你直接说我反了就是了!没错,我于某人今日就是反了!顺我者生,挡我者亡!”
周必林大惊,急望城上,“众将官听令,我令你等严守城墙,奋勇杀贼!不必管我一人死活!”
“哈哈,哈——”
于清风大笑。朔风吹动了城楼上的灯笼,红光摇曳之中,仿佛泄了血色在于清风面上,“周将军,老夫敬重你的硬骨头!只可惜,城墙上你的兄弟早已都是我的人!”
“周将军的忠心是给谁的忠心?张昌兴那个老匹夫是什么皇上,他根本是大宋的叛臣,是契丹的走狗!亏你身为汉人,还能这样忠心耿耿护卫于他!”
“什么?”周必林惊望于清风,“你说我城上的兄弟,都已经是你的人?”
“没错!”于清风冷笑,“且莫说兄弟们心中都依旧还是大宋的子民,且说张煜琪那个畜生挪用了兄弟们的饷银,只为给自己修缮个花园儿,吃喝玩乐!”
“兄弟们的家人都等着这笔银子过活,今年冬天又格外的冷,没了这笔银子,你可知道这些弟兄们的家里多少人冻死饿死的!这样的主子爷,谁还保着?”
于清风咬牙,“周必林,老夫再问你一句,究竟是顺我,还是挡我?”
脖子上的刀刃越发寒凉,周必林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天下是大宋抑或大周,又与我有什么相干?纵然大宋时,大宋的官员还是圈走了我家的土地,让我们一家当了要饭花子,沿街乞讨才勉强活下来……纵然张昌兴在你们眼中是大宋的逆贼,可是却是他救了我的命!”
“他不但让我活下来,更成了他身边的侍卫,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又让我执掌宫廷禁军!就算他在你们的眼里十恶不赦,但是他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管这天下姓赵,还是姓张,我只尽自己的职守便了!”
周必林说罢,不顾自己颈子上架着的刀刃,猛地从自己腰间抽出佩刀,便要向于清风反击!——于清风惊愕之下,手上加力……
周必林的佩刀只来得及抽出一般,他的身子便扑通倒在地上。鲜血宛如喷泉,从他颈子上喷涌而出。血腥味儿都染沉了浓浓的夜色……
于清风咬牙,将染血的刀刃在周必林衣上蹭了蹭,高高扬起,“冲进东宫,诛杀张煜琪!”
众人得了号令,纷纷冲向东宫。宫中的禁军也纷纷倒戈,汇入在一起。看着人流汩汩从自己身边冲过,于清风终于笑了。可是他的笑没有持续太久,他惊愕发现,这些人流的数量似乎并没有自己预期中那么多。大致目测下来,仿佛也就只有十分之一的样子。
可是此时情势却已经来不及细想,于清风便被人流裹挟着向东宫去。于清风便也暂时放下心中犹疑。其他的事情以后追问也不迟,今日先诛杀了张煜琪要紧!
张煜琪为人,从不知给自己留下转圜余地。仗着如今身为太子,尾巴都翘上天去。对东宫内的宫人,也是毫不仁厚。此时乍然见于清风率军攻打进来,哪里还有人愿意为了护卫这么样的主子,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去?
东宫主殿玉麟殿上,张煜琪只孤身指挥着几十个还肯跟他同生共死的侍卫,徒劳面对宛如潮水般涌来的士兵。
人潮如海,玉麟殿便宛如孤岛,四面无援。
张煜琪身上的衣裳都没来得及穿齐整,此时光着脚散着发,满脸的血痕狼狈,眼睛里却依旧漾着戾气,“于清风,你这个狗贼!枉我父皇这几年厚待于你。你说你是忠臣?我看你是狼心狗肺!就是条狗,我父皇这么些年的厚待也该养熟了,谁知你始终存着反心!”
“于清风,你猪狗不如!”
人群中的于清风咬牙切齿,亲手握了刀柄,推开众人走到前头来。台阶上的侍卫还想拦着,被于清风和手下手起刀落,纷纷砍倒在台阶之上!
玉阶染血,分外刺眼。于清风提着刀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去。刀刃都已经被砍得卷起来,刀尖儿上滴着血。平素看起来儒雅清癯的于清风,此时只如罗刹!
“于、于清风,我张煜琪一辈子没什么能耐,但是这点硬骨头还有!我,我张煜琪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煜琪一生没有自知之明,偏到生命的最后终于有了一丝自知之明:他明白,今日他定然逃不过于清风的一刀。于清风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又如何可能饶下他的性命去!他的死期,便在今日了!
“是么?”于清风高高仰起下颌,“那老夫便等着你做了鬼,前来找老夫!”
于清风说罢手起刀落——
张煜琪倒在血泊当中,只觉周身温暖。张煜琪甚至轻轻笑了一下,喃喃说,“其实,活着真的挺累的。尤其是当了这个太子之后,我觉着,更累……还不如原先,当我的纨绔公子,每日只管吃喝玩乐,多好。这天下,一点都,不好玩儿
……”
殿外攘攘,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听进了张煜琪最后的话去。
这天下的男儿,都说最大的梦想就是手握天下——可是天下是最大的成就,又岂能不是最大的负担?
手握天下,谈何容易。又哪里是任何男子都玩儿得起的游戏?
313、金盔金甲(第三更)
幽幽残灯,张煜琪终于歪倒在地上,再也不动。
玉麟殿外的士兵不由得面面相觑。仿佛有点没能想到,堂堂一个当朝太子真的这样说死就死了。他们之前积压在心中的怒火仿佛一下子再没有了依托,全都泄气下来。
“于大人,我们下一步……?”有手下抱刀询问。
于清风也只觉疲惫,身子微微晃了几下,这才转回头去,“移师皇极殿……”
皇极殿正是张昌兴的寝宫。事已至此,只有向前,已无退路。
外头众人领命,各自转身。却愕然发现,这样的夜色里,不知何时,身后已经站了另外一群人!
“谁!”
于清风此时方是大惊,无奈他站在明处,望着身后那群立在暗影里的人,却根本看不清那些人的身份!
夜色之中仿佛有人轻轻叹息了声。那声音静静袅袅,却清晰印入每个人的耳鼓里去,重重地落在心上。
“谁?!”
于清风只觉后颈的寒毛都竖立起来,眯着眼尽力去想要望穿夜色。
“不才,史朗盛。”
重重夜色里,史朗盛昂然而出。从前日日与张煜琪一般纨绔的史朗盛,今日脱去了丝绸长袍,收敛起面上狎戏之色,反而穿着一身铁甲,昂然站在朔风里!
“史、朗、盛?”于清风也是一惊!
从前于清风从未将史朗盛放在眼里过,以为他不过是张煜琪的狗肉朋友,于是混了个东宫里的官儿做。这个史朗盛倒也会做人,从前每回见了他,都是低头哈腰极尽谄媚。上回在怜香院里,还是史朗盛出现帮于清风解了围,所以于清风心中倒是对史朗盛有几分好感,而全无防备之意——却哪里想到他此刻竟然这般而来!
“史朗盛,你待如何!”于清风睥睨阶下。
“史某自然为护驾而来!”
史朗盛于夜色里高高仰头,目光如剑,直视于清风,“于大人,弑杀太子,你该当何罪!我奉劝你赶紧扔下屠刀,束手就擒!皇上说不定会顾惜这些年的情分,赐你个囫囵尸首!”
“囫囵尸首?”
于清风仰头大笑,“哈哈,哈……想要找老夫的囫囵尸首,该当在当年霸州知州府城下的皑皑白骨中去寻!老夫当日早已以身殉国,今日的于清风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老夫早已死了,史朗盛你今日又何必以死威胁老夫!”
“好。”
史朗盛垂下头去,轻轻叹息,“于大人,于私而言,晚辈敬重您的为人。只是于大人又可曾为霸州百姓想过?就算这一役于大人赢了,就算于大人有机会将霸州连同燕云各州一同带回大宋——那么,下一步呢?”
“于大人以为,霸州和燕云各州回归了大宋,便从此安生了?契丹不会善罢甘休,大宋又要在此处与契丹摆开战场——从前的一切便又会重演。尸横遍野、千里孤坟!”
史朗盛闭上眼睛,“大人,百姓何辜?为何霸州的百姓就注定要屡屡受此横祸,为何霸州百姓就连三年的好日子都过不全?”
史朗盛抬头望于清风,“若北周在,至少会成为南北两朝之间的缓冲地带。北周愿意同时向南北两朝称臣,这样霸州和燕云的百姓至少还能安稳地活下来;可是大人这样想要推翻北周,想要带着霸州回归大宋——大人,您真的只想着一将功成,却不管百姓万骨枯!”
史朗盛站在朔风里闭上了眼睛,“大人为何不能再等等?等皇上宾天之后,看未来情形,等民心自动选择来日的出路,就不行么?为什么要让大人一人的愿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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