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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秘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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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小曹有点不正常外,史队长、猴三一看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他们真的信这套净凭猜测推出的结论,甘受林姐驱使?
要么就是一群盗墓贼,装成考古队来这里大肆盗掘,天高皇帝远,不会有人起疑。可细里一想也不可能,县城里的警察来过,荷枪实弹,亲自保护挖掘现场。如果是非法盗墓,警察又不笨,全国联网,一查不就查出来了?
最神秘的就是幕后的那个齐主任,这些人全是为她服务的,提起她时都小心翼翼的,一副恭敬或畏惧的样子,她又是谁?
我想着跟吴小冉探讨下,还没说一半,她就嚷嚷着头疼,说被我绕迷糊了。我又说林姐让我加入他们的小组织,问她对此有什么看法。
“工资高吗?”
“还不知道。”我有点失望,我以为她会劝我别去呢。
“高就去,你一个男人,也应该干点正事,”吴小冉漫不经心地说,“这总比挖煤安全吧?那都有人去。”
17
春宫图的副作用很大,夜里我脑子里老是那场面,弄得我辗转反侧睡不着。
吴小冉不了解情况,一个劲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水土不服了,哪里不舒服,开始我还唉声叹气不好意思说,后来被追问得没办法,就如实告诉了她。
这下子轮到她吓得睡不着了。
第二天清晨,她早早起来,跟老头儿商量着在他房间搭张床,让我去睡那里,老头儿以为我们闹什么矛盾,爽快地答应了。
我心情不大好,一上午对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吴小冉也意识到我不高兴。
“周寻,咱们可是好朋友来着。”
“行了,你摆明了赶我走。”
“昨晚你说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又没毛病,要真是你想的那样,也不会等到现在。”
“好了。”
“一个破床单,还能挡住我?”
“小气鬼,顶多过几天,你再回来。”
“不用过几天了,收拾收拾下午我就走了。”
“那明天你再回来,可以吧?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吴小冉真生气了。
老头儿的房间在正中央,比我和吴小冉的加起来都大,一个角落里堆着些旧家具,一个角落是大米,有十几麻袋,整齐地垛在一起。不知道他搞这么多粮食干吗,凭老头儿的饭量,三年都不一定能吃完。
他这儿我倒很少进去,一是气味不好,酸溜溜的,二是我有点怕他。
刚来这里的时候,他盖的那床毛毯都旧得拧成了绳子,枕头油黑发亮,吴小冉足足洗了几大盆子的黑水,还真难为这小姑娘,我光看就犯恶心。
中午吃过饭,老头儿四仰八叉地躺床上睡觉。
我的临时床是一块木板架在三条长凳上,离老头儿不远。那木板以前是狗睡的,上面有好多狗毛。它进来见我用了,狗脸拉得老长,在房里转了几圈,嗖的一下子蹿上来了,一边躺那儿一边斜眼瞅我,意思是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只狗非常自私,有时白天吃完闲着没事,它在院子里尿一圈儿,然后往中间一卧,假装睡着了。那几只闲逛的鸡只要敢踏入圈子,它就跳起来狂吠,追着咬,但又故意不咬着,只是想看看鸡被吓成啥样。
我本来打算踢它两脚,又想跟这畜生一般见识干吗,还不如出去转转。
外面空气像着了火,夏日的太阳肆无忌惮。
我瞥见猴三在小院门口探头探脑,像是有什么事,又不敢进来。
看到我出来了,他咧嘴一笑。
“大侠呢?”猴三给老头儿起了个外号。
“午睡,你找我?”
“咱们外面去说。”
我跟着他往山上去,猴三在前面走得飞快,他弯着腰,头像鸡啄米一点点探着。
“林姐好了吗?”
“病了。”猴三满脸鄙夷,“你说女人能干啥?一点打击都受不起。想当年我爹几乎凿穿一座山,进去一看啥也没有,也没见愁成这个样子啊。”
“史队长陪着她?”
“那可是,鞍前马后,殷勤着呢,就差跪下舔脚了。”
“小曹还在?”
“看书,别提那傻逼,只知道看书。”
“你怎么谁的坏话都说?哪个都得罪你?”
“周寻,你说对了,他们几个,我还真一个都瞧不上。”
“要不是人家,你还在监狱蹲着呢。”
“别听那姓史的伪君子瞎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到了一僻静处,猴三停了下来,他探头探脑四处张望了下。我发现这是他的职业习惯,无论到什么地方,哪怕是去厕所拉屎,脱裤子之前他也要警惕地看一看。
“到底啥事?”
“就咱哥俩说,你觉得大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啊,”我留了个心眼,“他就是脑子有时不大清楚,岁数大了嘛。”
“我告诉你件事。”
猴三讲的是小曹被砍的事。当时他们三人一起出去的,除了小曹和他外,还有那个现在仍在医院躺着的废了一只眼的冯健。主要是初来乍到,想熟悉一下地形。
到了后山就听到有人一声声哭得很伤心,空气中有烧松香的味道。他们想应该是来上坟的,清明节刚过不久嘛,也没在意。但走着走着就发现古怪了,后山上根本见不着什么坟,到处都是荒草荆棘。
奇怪的是哭声忽然停了。
还好是清晨,虽然诡异但并不恐怖。
他们决定去找一找,这哭声到底从哪儿传来的。
找了半天,才发现是老头儿,他直直地跪在一块残损的石碑前面,旁边地上插着他那把旧刀。由于丛丛荆棘的遮掩,老头儿并没发现后面不远处有人。
这没什么,怪的是过了会儿老头儿的举动。
他像是古时大臣上殿,站起来迈着小碎步,对着石碑三跪九磕,嘴里念念有词。太远了加上不顺风,也听不清他念叨的内容。
做完这些,老头似乎松了口气,他扛着刀迎风而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老泪纵横,回头又对着石碑一连磕了十多个响头。
猴三说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兄弟,那可是真的响头啊,砰砰砰,我们隔了一百多米,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想起那天老头儿的额头确实肿了,当时我还以为打架时被人砸的。
不巧的是冯健突然打了个喷嚏,老头儿听见了,拿起刀就奔过来了。他们赶紧跑,不是怕他,是怕惹麻烦,不巧老头儿熟悉地形,抄了近路,小曹就是这么受伤的。
“你看见那残碑了?”
“后来我去看了,从中间断开的。”
“刻什么字?”
“待会见了你就知道了。”
“你们告诉史队长了吗?”
“没有,这事还是不跟他说好。”猴三挤了挤眼。
丛丛杂草掩映下,一条半米宽的小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有几次我踩到水洼里,惊起了几只呆头呆脑的癞蛤蟆,鞋子上很快沾满了泥,甩都甩不掉,黏糊糊的又湿又重,后来我干脆拎着鞋子,光着脚走。
“穿上。”在前头的猴三一转身,看到了。
“不舒服。”
“这山里的蚂蟥,可是有毒的,叮一口你得爬树上哭去。”
我一听怕了,赶紧套上鞋。
到了目的地,猴三指那块石碑给我看,它斜斜掩映在几棵繁茂的柏树下,旁边还生着好多跟它差不多高的蒿草。
石碑呈青黑色,一看就是古物,被苔藓浸得发绿,上面字迹虽然已经磨损,缺笔少画,但勉强还能认得出,“明建文帝殉国……”,“国”字下面还有一横,我猜应该是“于”。
“皇帝墓在这儿?”
“真这样就好了。”猴三苦笑着,“关键不是,这周遭一百米内我都仔细探了,没有墓。”
“那你的意思?”
“我猜大侠知道。”
“一个落魄皇帝,能有什么好东西?”
“这你就不明白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帝再落魄他也是皇帝,这皇帝跑的时候,肯定把他最重要的东西带上了,即使不是传国玉玺,就明玺好了,你猜能值多少钱?”
“这怎么说呢?我以前买了点鸡血石,花了好几万呢。”
“前段日子,你看新闻没?乾隆那个破玺,在台湾拍了一亿多人民币!”
“天,是不是一个皇帝就一个玉玺?”
“哪能呢?天子六玺,正式的至少有六个,也有刻八个十个的。不正式的就说不清了,台湾拍卖的乾隆青玉螭龙玉玺,只是他晚年鉴赏书画时用的。”
“那搞到手一个,一辈子就不愁了?”
“两辈子也吃不完。”猴三又警惕地看看四周,压低声音,“我的意思是你从大侠那里套套话,墓的事我一个人搞定,东西出来咱们五五分。”
“你自己找不到?”
“这么大的山,哪儿找去?”
“风水好的地方嘛。”
“最好的地方咱们挖过了,埋一春宫图,把林姐刺激个半死。我怀疑这当了和尚的皇帝死后根本就是随便一埋。你可要抓紧时间问大侠。”
“我试试吧。”
“这事就咱们兄弟俩知道,千万不能透露出去,要不你我都活不了。我不是吓唬你,你不知道那姓史的手段有多毒。”
“史队长挺和善的啊。”
“笑里藏刀,这样的人才可怕。”猴三嘴角抽了抽,“那个更可怕的还没过来。”
“谁?”
“齐主任。”
“母夜叉?”
“说夜叉是赞美她,以后你接触就晓得了。”
“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你们为什么追吴飞?”
“那小子伤了我们一个人,他手里还有件东西。”
“是不是扳指?”
“你怎么知道的?”猴三狐疑地看着我。
“他在我那里养伤的时候,给我看过,我以为是他地摊上买来的。”
“操!”猴三懊恼地甩了下头,“那是朱元璋御制的无价之宝啊。”
回来后吴小冉盯着我的鞋,问我去哪里了,我敷衍了她一下,说跟着猴三四处转了转,看看风景。她也没再问什么。
吃过晚饭,在院子里乘了会儿凉,我就进房睡觉了。山里蚊子多,老头儿屋里点了两大盘蚊香,可躺在铺板上还是有几只不怕死的蚊子贴着我的脸飞。
我琢磨了一下猴三的话,蠢蠢欲动,即使是老头儿那里套不出什么,我也要想办法把那个扳指搞回来。随便一个清玺就值一个亿,那这明朝朱元璋的传世之物几百万总有吧?
几百万,什么概念?别几了,两百万好了,在九亭我蹬一天三轮累半死最多能赚六十,两百万,不吃不喝不休息得九十年我才能挣到这个数啊。
老头儿都八十了,还能活几天?他留这东西没用,我和吴小冉不一样,正值青春年少,有了它就可以在大城市舒服地过几十年了,房子啊汽车啊不都是小意思?只要悠着点花,不乱挥霍浪费,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关键是吴小冉会同意吗?
我昏头昏脑地想着,不久就睡着了。
后半夜,我被一阵奇异的念诵声惊醒。
开始我以为是老头儿说梦话,朝那边看了下,头发一下就竖起来了。
星光从窗户里透过来,老头儿床上盘腿坐着一个戴帽子的人,看不清楚面貌,就那帽子后面垂着条长尾巴,像是清宫剧里的官员戴的。
不会是老头儿,虽然星光暗淡,我还是能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团黑糊糊的人形物。
我第一感觉是僵尸来了,牙齿抖得几乎控制不住。
念诵的声音含糊不清,像是什么咒语,我闭着眼不敢看,后来沉寂下来,我听到他站起来了,他缓缓地向我的床位走着。
接下来应该是往我脸上吹气了。
我想干脆咬舌自尽算了。
但并没有什么东西碰我,那东西似乎走出门了,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老头儿的床响了一下。我微微睁开眼,那戴官帽的人不见了。
一直到天亮,我都没敢再合眼。
清晨我见老头儿醒了,问他睡得好不好。
“不好!”他一脸沮丧,又打了个哈欠。
“你也看到了?”我紧张地问。
“今天你还是搬回去吧,我一个人睡惯了。”
“那是什么东西?”
“呼噜,你打了一夜呼噜,还磨牙!”
“就这些?”
“不这些还有个鬼不成?”
我有点恍惚,自己昨夜也许是做噩梦了。
18
我决定下山去探望林姐,自那天晚上别后,我们没再见过。
此行还有个目的,就是把工钱要回来,史队长当初答应一天给我两百块钱,除去他刚开始给我的三百块外,前后累计起来,也得不少钱了,考古队如就此散伙的话,承诺总得兑现。
吴小冉也吵着要去,她说她闷得快发霉了。她来了这么多天,除了我和她爷爷外,还没和别人说过话。
“我去要账,又不是旅游。”
“嫌我烦啦?”
“你不认识他们,都是些邋遢男人。”
“不是有一个你看直眼的林姐吗?”吴小冉撇了撇嘴,“林姐,是她名字吗?叫姐的可不多。”
“尊称吧。别去了,人家正不高兴呢。”
“啊?”
“就为上次春宫图的事儿。”
“那也太脆弱了。”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开始她认定是传国玉玺。你去那干吗?”
“帮你撑腰。”
“就你?”
“对,不给我就抡刀砍他!”
我同意了,这个我见识过,不服不行,的确是她的强项。
小曹一个人在院子里徘徊,他没戴帽子,露出一大块结好的红疤。
见我们来了,他把手指伸到嘴边,“嘘——”
还没嘘完,一只盛满米饭的碗嗖的一下从房里飞出来,在地上滚了几下停住了,紧接着传来林姐愤怒的声音,“说不吃,就不吃!你烦不烦?”
“发威呢。”小曹轻声说,眼睛又转向吴小冉,定住了。
“我女朋友。”我连忙介绍。
“嗯,嗯。”小曹嘴里答应着,身子动也没动,吴小冉被他盯得直纳闷,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以为是哪儿穿错了。
“曹哥,”我故意站到吴小冉前面,“我们能进去看一下吗?”
“哦,”小曹回过神来,“等一下,我先去问问吧。”就那么几米路,他还一步一回头的,我觉得有些怪,他又不是没见过吴小冉。
“我脸上没什么东西吧?”吴小冉问。
“没有,他不大正常。”
“上次见不挺好的吗?”
“还说呢,被你好爷爷一刀把脑子砍出毛病来了。”
“进去吧。”小曹出来了,新戴了副黑框近视眼镜,又深深地打量了吴小冉几眼。
林姐在床上坐着,面色苍白,原先美艳动人的眼睛也憔悴不堪。
这几天她的确老了许多。
史队长没戴眼镜,手里仍端着一碗菜,“你劝劝她,都几天没……”
“别烦了,我死不了,你去外面凉快去。”没等他说完,林姐就打断了,一脸不高兴。史队长把碗放在桌上,经过我身边时,有意拍了下我的手。
“小周,是你女朋友吧?”等史队长迈出房子,林姐迅速地换了一副面孔,看着吴小冉笑吟吟地问。
“建设中。”还没等吴小冉反对,我赶紧说。
“挺漂亮,来,姐姐送你件礼物。”林姐从手腕上解下一条链子,用银线穿起来的几颗小黑珠子,“我在云南时买的,高僧开过光。”
吴小冉推辞不要,无奈林姐给得非常热情,最后还是收下了。我又有些犯晕,这俩女人原先认识?
“你从哪里来的?”
“四川成都。”
“怪不得长这么水灵,那可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
“姐姐呢?”
“苏州。”
“江南水乡更出美女。”
“以前还可以,现在老了。”
“姐姐几岁?”
“你猜?”
“最多三十。”
“不是奉承我?”
……
两个女人一见如故,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挺热乎,像是两个好朋友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
我开始还微笑,后来觉得脸上的肌肉都笑僵硬了,瞥了眼桌上的铜座钟,半个多小时已经过去,她俩还兴致勃勃没有收口的意思。
见过自来熟,没见过刚见面就熟成这样的。我想是这两个城市女人都在这穷乡僻壤待够了,天天面对的又是堆臭男人,除了工作,能聊聊心事的都没有,内心太寂寞,所以才没多做试探,彼此打开了话匣子。
“我出去方便下。”
“好好,周寻,你去吧。”林姐脸都没转,“成都那边的姑娘,皮肤都特别细嫩……”
“苏州水好,出了名的养美女。”
我狠狠瞪了吴小冉一眼,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院子里有两个人背着手徘徊着,小曹和史队长,都走得一头汗。
“还在聊?”史队长焦急地问。
“没完没了。”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她们怎么这样啊?”史队长大惑不解,“你说,刚认识,又有年龄差距,名字都不知道,就跟十几年老朋友似的。”
“嘿,女孩儿的心。”小曹眼镜还没摘,凑过来了,他脸窄,架上副眼镜就跟卡通片里的大蜈蚣似的,“《红楼梦》里说……”
“没见着猴三?”我赶紧岔开话题。
“忘了,”史队长拍了下脑袋,“小曹,猴三这两天鬼鬼祟祟的都是去干吗?”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领导。”
“这小子真砸出毛病了,一天到晚到处乱跑,招呼都不打,一点组织纪律都没有,回来我得好好修理下他。”
“小史。”林姐在屋里喊,史队长立刻侧起耳朵,“给我盛碗米饭过来。”
“好,来了。”史队长笑成一朵花,几乎是跳着舞进了厨房。
“德行。”小曹一脸鄙夷,又意犹未尽,捏着鼻子娇声娇气地学,“好,来了。”
我鸡皮疙瘩噼里啪啦往下掉。
林姐一口气吃了两碗饭,我再进去的时候,看到菜也光了。她俩的话题已经聊到穿衣打扮上。
“小冉,你腿又直又长,适合穿裙子。”
“我一般都是穿牛仔裤,裙子老觉得不方便。”
“习惯就好了,女人嘛。”
“姐姐,你人长得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年龄大了,谁也敌不过时间。我在你这岁数的时候,可保守了,在外面,臂膀都没露过。”
“那时都时兴穿什么啊?”
“林姐,我们小队还继续待在这儿考古吗?”我知道再不打断,她们聊到太阳偏西也聊不完。
“肯定继续。”林姐斩钉截铁。
“还要多久?”
“找到为止。”她沉吟了一下,“我们只是犯了个判断上的错误,所有的证据都指着这块地方,那东西一定是藏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哪怕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
“我……我……”
“直说好了,别吞吞吐吐的。”
“当时史队长答应一天给我二百块钱,我跟了他这么多天,还没领到一分,最近我手头有点紧,所以……”
“这事啊。”林姐从身边的小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数了数,“三千,你先花着。”
“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吧。”她硬塞给我。
回来的路上,吴小冉不理我。
“怎么了?”
“小家子气!”
“我怕他们骗我嘛。”
“你买鸡血石落下病根了?”
“这关鸡血石什么事!”我一听炸了,我最受不了别人拿这个耻笑我。
“吝啬,农民!”
“上数三代,谁不是农民?”我走得飞快,“老子给人出苦力,拿人工钱有什么地方不对?犯得着你说三道四?”
“长本事了,敢对我吼了?”
“少烦!”
“说你几句怎么了?”
“我凭什么让你说,你是我什么人?我妈?我老婆?”
“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老婆。”
“我就是只癞蛤蟆,也不要你这样的母癞蛤蟆。”
“死周寻,你敢再说一遍?!”
“母癞蛤蟆——”我仰天长啸。
吴小冉挥舞着王八拳冲上来,我们在山路上扭打在一起。我怕她再用膝盖顶我下身,于是拦腰抱住她,又一使劲,把她扛起来了。她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我的背部,渐渐地没了力气。
“放我下来!”
“我这就把你扔下去。”
“你敢?”
“你要再说一句话,我就扔了,不信你试试。”
她果然老实了,大气都不出。
过了会儿我把她放下来,她委屈地蹲在路边不走了,泪珠子稀里哗啦的。
“好了。”我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你说谁是母癞蛤蟆?”原来她是为这个翻脸。
“我,行了吧,别生气了。”
“跟你这种人生气,浪费感情。”她嘴还硬着,但已经站起来了。
猴三晃着两条瘦胳膊从上面施施然下来,嘴里衔着根小草,他一看我们衣衫不整满头大汗的样子,先吃了一惊,接着乐开了。
“你说你们小两口,有意思了,哪儿不行,光天化日,这路边人来人往,我在上面都听见嚷嚷了,我还以为吵架呢。”
“想什么呢。”我一脚踹在猴三屁股上。吴小冉羞得脸通红,头也不回地往上走,我赶紧去追她。
“喂,上次说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努力中!”
“兄弟,我等你消息啊。”
下午我问吴小冉怎么和林姐一见面就这么熟悉,又如何劝动林姐吃饭的,她开始还生我气,嘟着嘴不和我说话,我又求爷爷告奶奶道了半天歉,她才好了。
“女人之间有感应的。”
“心电感应?”
“以你的智商,说了你也不懂。”
“你通俗点嘛。”
“我一见她,就觉得好亲切,想她也是如此。”
“上辈子是两口子?”
“至少是好姐妹。”吴小冉温和地笑了。
“我听小曹讲,史队长连劝了两三天,她把碗都摔碎好几个了,硬是不吃。你怎么一会儿就搞定了?”
“也没怎么说。”
“那她怎么吃了?还两大碗!”
“我就说,女人最怕饮食不规律,会老得快。”
“没了?”
“没了。”
“真没了?”
“真没了。”
“服了。”我向她跷了跷大拇指。
19
晚上我重新搬回吴小冉房间打地铺,她有言在先,也没说什么。
我觉得我和她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喂。”熄了灯后,我叫她。
“干吗?”她在床单后面应声。
“昨夜你想我了没?”
“你是不是又想让我污辱你?”
“对了,你帮你爷爷分析得怎么样啦?看上去他可比过去正常多了。”
“哪有这么容易的。”
我想了想,“你说像这种患老年痴呆症的容易招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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