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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适合交换杀人的夜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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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时间。
「天亮了。」流平忍着呵欠,转身看向彩子。「不晓得警察在做什么。」
「谁知道,大概在帮忙铲雪吧。」彩子不晓得从哪里拿出旧杂志翻阅,像是抱怨般这么说。「不提这个,你几乎整晚没睡吧,不困吗?」
「当然困。」流平刚说完,就打个好大的呵欠。「不过,我在这种状况不能睡,毕竟杀人凶手随时可能出现。话说彩子小姐不困吗?」
「不困。」她露出从容的笑容。「要是通宵一天就倒下,没办法当电影导演。」
「这样啊,那我没办法当电影导演。」流平无力坐在沙发。「我好不容易撑到现在,但是到极限了,眼皮重得快要掉下来。樱小姐也早就睡着……」
十乘寺樱在凌晨五点耗尽精力,如今躺在L型沙发的长边熟睡,睡脸安详得不像是身处于命案风波。流平不禁再度心想,如果不是这么肃杀的状况,就可以进一步做出「那种事」或是「这种事」,但是在这种场合,水树彩子也堪称是个阻碍。不晓得是不是心有灵犀,彩子主动提出这个问题。
「如果我现在离开这里,你会对樱做什么?对毫无防备的樱做出什么事?」
「您、您、您问这什么问题?我、我我、我不可能对她做任何事吧?」
流平强烈否定,但即使强烈否定,也不代表他说的是真话,他明显想做某些事。
「这样啊,我知道了。」
彩子像是看透一切般轻轻点头。无法理解她这样问是想知道什么事。
「我实在搞不懂。啊,不是指命案,是指彩子小姐。您和樱小姐情同姐妹,是十乘寺十三先生疼爱的女星,学生时代就是活跃的业余电影导演。但是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你哪里不满意吗?」
「并不是不满意,但我忍不住有点在意。」此时,流平总算回想起至今还没问她的某个问题。「这么说来,彩子小姐,您在我们初遇时对我说过,感觉可以和乌贼川市立大学电影系『肄业』的我谈得来。」
「嗯,我确实说过。」
「您是听谁说我肄业的?」
「唔,还有谁……」彩子的视线瞬间在半空中游移。「当然是听樱说的。」
「这样啊,我明白了。」
流平用力点头回应。不过即使用力点头,也不代表他充分接受这种说法。「彩子小姐,我心爱的户村流平大人,是乌贼川市立大学电影系的肄业生。」樱真的会对情同姐姐的水树彩子讲这种话?应该不太可能。流平认为早稻田或庆应就算了,乌贼川市立大学肄业的学历无法拿来炫耀,一般都会隐瞒。
彩子似乎将流平的沉默解释成其他意思。
「别在意。乌贼川市立大学肄业的你,和奥床市立大学毕业的我没什么差别。」
她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安慰。总之流平回应「说得也是」,将身体靠在沙发椅背,打一个至今最大的呵欠。当时钟指针走到上午七点半,他的意识忽然断绝。
流平终于落入梦乡。

「咚!」
耳际响起好大的声音,脸部传来剧痛,流平因而清醒。既然说清醒,代表自己肯定睡着了。糟糕!流平连忙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地上。看来是坐在沙发睡着之后,无法维持平衡而摔落地面。看向时钟,现在是上午七点四十五分。流平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只睡了短短十五分钟。
大概是发出太大的声音,熟睡的樱也从睡梦中醒来。她揉着惺忪睡眼,缓缓从沙发起身,向流平道早安。「拗安~」
看来樱刚睡醒时会口齿不清。
「嗨,樱小姐早安,外头天气很好喔。」
流平指向窗外。世界的景色在短短十五分钟大幅改变。天空湛蓝、大地雪白,积雪反射晨光,超越美丽达到眩目的程度。樱走到窗边,眺望户外景色一阵子之后,似乎总算振作精神,语气清晰到和刚才完全没得比。
「我早上精神不济,所以起床会低血压。」
「应该是早上低血压,所以起床会精神不济吧?」
「对,我就是想这么说。」还差一点才完全清醒的樱,以愧疚的语气说声「我去洗脸」离开客厅。不久之后,樱从盥洗室回来,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她环视客厅,重新露出诧异的表情询问。
「请问彩子小姐在哪里?」
「咦,彩子小姐?」流平重新环视四周。「这么说来,她不在。上厕所吗?」
「不,厕所与盥洗室都没看到她,难道是回自己房间就寝?」
「不,可是……」流平歪过脑袋。电影导演水树彩子不把熬夜当成一回事,至少她十五分钟前才发下这个豪语,但她为何忽然……「啊,说不定她真的离开了!」
流平睡着前,彩子曾经暗示:「如果我现在离开这里,你会对樱做什么?」当时她是这么说的。
流平抱着疑念前往玄关,确认彩子的鞋在不在。正如他的想象,脱鞋处没看到彩子的高跟鞋。流平立刻打开玄关大门,眼前是一片辽阔的银色世界。如同铺满柔软棉花的雪景中,只浮现一条凌乱的痕迹。
「是彩子小姐的脚印!刚留下没多久!」
流平穿上自己的鞋子,匆忙冲到户外。
「天啊,不得了!」樱也跟着流平走出玄关。「究竟去哪里了?在这种深山,而且积雪这么深,彩子小姐走去哪里了?」
「不晓得。总之她肯定没离开太久,我追她的足迹看看,现在或许还追得上。」
「我也去!」
「慢着,这……」流平原本想说这样很危险,却立刻换个想法。樱独自留在这间别墅,将会是另一种危险,共同行动反而比较安全。何况樱将彩子视为亲姐姐仰慕,实在无法要求她什么都不做静待消息。
「明白了,一起去吧。请多穿衣服以免着凉。好了,快准备吧。」
不到一分钟,两人着装完毕,再度在玄关会合。
「出发吧。」
两人离开向日葵庄,沿着彩子留下的足迹前进。足迹毫不犹豫笔直朝森林延伸,是昨晚前往清水旅馆使用的道路。两人即将进入森林时,樱担心地询问。
「彩子小姐该不会是自己去泡温泉吧?」
「怎么可能,即使是彩子小姐,在这种紧要关头也不可能这么悠闲……」不对,有可能!其他人就算了,但如果是水树彩子,清晨泡澡应该是家常便饭。流平有种不祥的预感。「总之先沿着足迹走吧。」他说完进入森林。
道路进入森林之后成为上坡路。虽说是早晨,周围却阴暗得看不清足迹,加上积雪也不是很均匀,一个不小心就找不到足迹。不过森林里只有这条上坡小径称得上道路,水树彩子肯定是沿着这条小径往上走。
「户村大人。」樱忽然询问流平。「彩子小姐为什么瞒着我们外出?即使基于某个理由外出,为什么不知会我们?」
「不晓得。但我认为并非和昨晚的案件无关。说不定昨晚的案件是她的犯行。」
「怎么可能,我们最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昨晚的案发时间是深夜一点五十一分,我们就在这个时间听到玻璃破碎、遇害者被打的声音,而且彩子小姐当时就和我们一起看影片,所以彩子小姐不可能犯案,我觉得这是证明她清白的最好证据。」
「是的,樱小姐说得没错,彩子小姐案发当时和我们在一起,她确实具备不在场证明。但我实在觉得不对劲。」流平放慢脚步,质疑彩子的不在场证明。「到最后,只有一卷影带能证明彩子小姐的清白。但是这卷影带是彩子小姐本人准备的,也是她提议大家一起看影片。这么一来,可能打从一开始就是彩子小姐设下的陷阱吧?我们或许就这么被彩子小姐的诡计利用,成为不在场证明的证人。比方说我们看的那部影片,也就是水树彩子执导暨主演的《电影导演彩子》,要是影带动过手脚怎么办?」
「请问是什么样的手脚?」
「证明彩子小姐清白的关键是声音。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类似遇害者被铲子之类的物体殴打的金属撞击声。我们在《电影导演彩子》的最高潮片段,在影片放映经过五十一分钟的时候听到这个声音。但这个声音真的是权藤源次郎遇害时的声音吗?说不定是来自电影的音效。」
「电影音效!」樱惊呼一声,在瞬间停下脚步。「那么,户村大人的意思是说,我们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录音?不会吧,怎么可能……」
「不过,樱小姐,那个声音究竟是来自权藤别墅的真实声音,还是从电视喇叭发出的声音,你能抱持确信断言吗?」
「不,这……」
樱支支吾吾,流平见状对自己的推理更具信心。
「水树彩子是业余电影导演。只要活用这个经验,要在高潮场面剪接加入『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铲子打头部的声音』轻而易举,和音效后制的方式相同。不过,一无所知欣赏电影的我们,忽然听到不符场面的音效,只会稍微觉得不对劲,并且依照常理,推测这些声音和电影无关,是来自别处的声音。得知权藤源次郎遇害之后,就会认为『啊,所以在那部电影高潮场面听到的怪声音,就是当时的声音』。我们没想到电影会加入完全和剧情无关的音效,因此我们听到音效只会联想到命案,并且断定这就是行凶时间。」
「这么一来,会是何种状况?」
「也就是说,我们一直深信凌晨一点五十一分是行凶时间,其实是错的。这么一来,即使实际行凶时间是凌晨两点过后也无妨。在这个时间,彩子小姐已经和我们道晚安,先行回到自己的房间,因此她肯定可以在之后溜出山庄行凶。换句话说,她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
说到水树彩子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时,森林小径和另一条小径交会。往左走是清水旅馆,但彩子的足迹往右延伸。看来她不是为了悠哉泡温泉而独自外出,加上她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她是真凶的可能性逐渐成真。
两人追着彩子的足迹右转,继续沿小径前进。樱像是依然抱持一丝希望般询问。
「可是这样很奇怪。我们昨晚看了相同的电影两次,第一次是正常看电影,第二次是为了确认行凶时间而看。不过,第一次看电影时听到的『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铲子打头部的声音』,看第二次的时候没听到。如果影带声音动过手脚,第二次肯定也会听到相同的声音。」
「嗯,樱小姐,这个指摘很犀利。不过这真的是很简单的手法。彩子小姐恐怕准备了两卷影带。第一卷是加入命案音效的影带,另一卷是没动过手脚的影带。我们在发现尸体之后看的电影,来自这卷没动过手脚的影带。她让我们看两次电影,让我们认为影带没动过手脚。」
很遗憾,这个推理很完美。流平内心五味杂陈。
「我听懂户村大人的意思了。不过,我实在无法相信彩子小姐是杀人犯。我不打算否定户村大人的推理,但我敢断言只有这件事没错。彩子小姐不是杀人凶手。」
既然这样,水树彩子为什么要逃走?如果不是逃走,她这样单独行动具备何种意义?疑问源源不绝,但考虑到樱相信彩子清白的心情,就不想进一步怀疑彩子。
「我刚才的推理,终究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坦白说,否定彩子小姐的不在场证明,就代表我与樱小姐也没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总之现在先找彩子小姐要紧。直接询问彩子小姐本人,就可以得知所有真相。」
「好的。」樱大幅点头之后,像是不顾一切般,在厚厚积雪的小径小跑步前进。「积雪这么深,彩子小姐肯定也走不了太远。户村大人,我们快走吧。」
「樱、樱小姐,请等我一下,走这么快很危险……噗哈!」
流平凄惨地扑倒在白雪地毯上。摔在雪上不痛,却冷到生痛。流平含着雪块抬起头。「……咦?」
樱的背影伫立在他的视线前方。直到刚才轻盈弹跳的长发,如今动也不动完全静止。沿着樱的视线看去,却因为有个平缓的转角,所以无法看太远。流平连忙起身稳住姿势,跑到樱的身旁。
「樱小姐,怎么了?」
樱不发一语,只是指着前方。
流平看向樱所指的方向。
积雪的小径。水树彩子低头站着。
而且,水树彩子脚边倒着一名男性。远眺也看得出来那名男性已经死亡。因为许多雪落下堆积在男性身上。彩子就只是恍神般俯视这具尸体。

「彩子小姐!」
流平呼唤她的名字跑过去,樱也回神般跟在流平身后。
「哟,你们来啦。」察觉两人的彩子,出乎意料地面不改色举起单手问候。
流平笔直走向尸体。男性腰部微微出血,仔细一看,一把刀深深插入左侧腹,这似乎是致命伤,雪甚至堆积在刀柄。
「是您杀的?」流平不由得质询彩子。
「别说傻话。」彩子不慌不忙,面无表情地否定。「如果是我刚才杀的,尸体身上就不会积雪吧?」
「说、说得也是。」
「我也是刚发现,并且吓了一跳。」
依照积雪程度,这名男性明显是在深夜到天亮时丧命。流平重新蹲在尸体旁边。男性身穿黑色系衣物,由于就这么趴倒在雪地,看不到脸部表情。头发略微花白,似乎不是年轻人。流平仔细拨开尸体身上的积雪,试着进一步确认死者身份。随着尸体细节逐渐曝光,三人之间充斥紧绷的气息。就在终于要看见脸部的瞬间……
「……嗯?」彩子忽然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了?」
「……哎呀?」樱也环视四周。「怎么回事?」
「……唔!」流平也察觉异状,不由得绷紧身体。
流平提高警觉注意周边。两侧是平缓转弯的积雪小径、眼前是他们刚才穿越的森林,身后则是白雪覆盖的树丛,完全没看到可疑的东西。在如此心想的剎那……
「!」真相不明的恐怖。如同某种天大灾难进逼到面前的预感。「要出事了!」
三人感受到危机绷紧全身。
此时,后方传来两个滑落的惨叫声。
「……呀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
三人惊觉不对而转身时,为时已晚。两个物体穿过他们身后的树丛,笔直飞向他们。流平、樱、彩子三人无计可施,如同保龄球瓶朝三个方向撞飞。粉雪如同砂尘飞舞,树上积雪发出声音落下,树梢的鸟群一起飞走,最后是深沉的沉默笼罩四周。
「……?」
究竟发生什么事?撞飞到路边橡树根部的流平,摇晃脑袋坐起上半身。不经意往旁边一看,樱整个头埋在雪堆里,不是千金小姐该有的模样。「哇!樱小姐,你还好吧!」
拉出来一看,千金小姐处于半恍惚状态。
「……还以为要死掉了。」樱述说着这份恐惧,看来姑且没事。话说回来,我们为什么非得遭遇这种不讲理的下场?流平内心冒出无名火。
「喂喂喂!」流平冲向刚才弹飞他们的两人。「忽然从草丛冲出来,没常识也要有个限度吧?你这家伙是何方神圣?我要看看你的长相!」
流平勇猛揪住这名男性,把他的脸转过来,但流平一看到他就接受现状。「什么嘛,原来是鹈饲先生,那么没常识也在所难免。」他这么说。「所以和你在一起的是朱美小姐吧?」
流平确认朱美的脸。朱美就这么紧抓着鹈饲的腰。
「我、我、我还以为会没命!我受够了!」
朱美脸色铁青不断发抖,看来遭遇非常恐怖的事,总觉得过意不去。话说回来,流平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他们两人。流平知道两人在猪鹿村执行极机密任务,但地点是在盆藏山的另一边。也就是说,从流平所在的奥床区域来看,他们应该位于反方向的乌贼川区域。不过,看来事实并非如此。鹈饲与朱美如今就像这样位于面前,所以肯定没错。
樱一看见鹈饲与朱美,果然露出惊讶的表情。
「天啊,这不是侦探先生与朱美小姐吗?两位好,上次备受两位的照顾……咦?不过好奇怪,侦探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嗨,樱小姐。」鹈饲总算从雪中起身。「没什么,我之所以在这里,到头来是因为樱小姐的爷爷介绍委托人给我,而且这位委托人就住在这附近。啊,对了,说到委托人!」
鹈饲像是回想起来般,转头看向朱美。
「朱美小姐,总觉得我们正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对、对喔。」朱美也回神了。「电话啦,电话!你正要打电话给咲子小姐!」
「没错,打电话。啊,但我的手机呢?从斜坡滑落之后,不晓得跑去哪里了。」
「你在找这个?」水树彩子从旁边递出沾满雪的手机。「刚才掉在那里。」
「啊,不好意思。」鹈饲低头致意并接过手机。他一边按钮操作,一边说明现在的紧急状况。「流平,我没空详细说明,总之现在状况很不妙,委托人可能有生命危险,希望她平安无事……」
鹈饲按下最后一个按键,将手机抵在耳际。
数秒后……
流平等人的身旁响起手机的来电铃声。是希区考克的名作《擒凶记》使用的那首知名旋律——《Que sera; sera》。
水树彩子默默拿出自己的手机抵在耳际。
「是,我是善通寺咲子。」
「哎呀,您好您好。」鹈饲就这么把手机抵在耳际,向水树彩子说话。「夫人,原来您就在我面前。看来您平安无事,我放心了。」
「是的,我活蹦乱跳。您那边状况如何?」
「大事不妙。我在您府上发现白骨尸体,而且您丈夫下落不明。」
「这样啊,外子失踪了?那么……」水树彩子将耳际的手机拿开,指着横躺在不远处的那具离奇尸体。「那果然是外子的尸体吧。」

鹈饲、朱美与水树彩子,再度走向黑衣中年男性尸体,确认死者身份。
「肯定没错,是外子。」
「嗯,确实是画家善通寺春彦。」
「是的,黑色羽绒外套与宽松长裤,和他失踪前的服装相同。」
这些人在说什么?不明就里的流平与樱,就这样被大家扔在一旁。但是看着众人至今的互动,也勉强得到一些情报。两人靠近彼此交换意见。
「也就是说,水树彩子小姐的本名是善通寺咲子,丈夫是画家善通寺春彦。」
「原来彩子小姐和画家结婚了,我一直不晓得这件事。」
「说到画家,昨晚看的电影,也是以画家宅邸为舞台。」
「这么说来,电影里登场的画家,和那位男性死者长得很像。」
「肯定是同一人吧。电影里的宅邸恐怕就是善通寺家,而且盖在这个斜坡上方。鹈饲先生与朱美小姐从那里滑下来撞到我们。」
「真是太巧了!」
这么一来,问题就在于水树彩子的丈夫——善通寺春彦,为何在这里遇刺身亡。流平与樱就这么摸不着头绪旁观,接着,事态朝着超乎他们想象的方向进展。
「嗯嗯,原来如此。既然春彦的尸体在这里,那个东西应该在附近。」
鹈饲的视线扫过尸体周边,认出路边的积雪不自然地隆起,将右手插入雪中。接着鹈饲发出「嘿、呼」的声音,从雪中抽回右手之后,他手上握着出乎预料的东西。流平与樱同时大喊。
「啊~!那是……」
「是铲子!」
鹈饲像是变魔术般从雪地取出的东西,是一把大铲子。
「哎呀,你们为什么慌张成这样?这把铲子应该没这么吓人吧……啊~这、这是什么?」
这次轮到鹈饲大叫。
「朱美小姐,你看!春彦的铲子沾满血!」
「天啊,真的耶,就像是用这把铲子打破别人的头。」
「没错。春彦果然以这把铲子当成凶器杀了人。」
「也就是说,这附近死了另一个人?」
「唔~我觉得应该没有吧……」
流平与樱听到这里,立刻出声响应。
「鹈饲先生,有!」
「侦探先生,有!」
「你们说什么?在哪里?」
流平快速朝惊愕的侦探述说。
「穿过这座森林,有一间叫做向日葵庄的别墅,相邻的屋子里在昨晚发生命案。遇害者就是被铲子之类的东西殴打头部致死。」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桩命案的凶手是善通寺春彦。既然凶器位于这里就八九不离十。那么流平,这名遇害者是怎样的人物?」
「是建设公司的老板,不过似乎是『黑心改建业者』,做过不少没良心的生意,甚至儿子们也很恨他,平常就经常面临生命危险。」
「所以即使遇害也不意外是吧。不过,这个人和善通寺春彦真的有交集吗?黑心改建公司老板和名门画家,感觉很难有关联。话说回来,那位遇害者叫什么名字?」
「姓权藤,权藤源次郎。」
随即,这次是鹈饲与朱美异口同声。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听、听到了吗?朱美小姐!遇害者姓权藤!」
「听、听到了,鹈饲先生!换句话说,打电话来的『〇藤』是『权藤』!」
「对。遇害者本人当然不会打电话给凶手,所以电话另一头的『权藤』是遇害者的亲人!喂,流平,你刚才说遇害者的儿子们也恨他,那些儿子是怎样的人?」流平几乎不懂鹈饲为何激动,但还是以侦探事务所成员的身份回答。
「权藤有两个儿子,有可疑的是长子一雄,他三年前失踪至今……」
「失踪至今?不行不行,这样完全不行。另一个呢?」
「另一位是二儿子英雄。但英雄昨晚一直在乌贼川车站前面的酒吧,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我觉得和这次的命案无关……」
「什么~!喂,朱美小姐,听到了吗?权藤英雄这个人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很适合当成嫌犯。不对,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凶手。」
「请、请等一下,鹈饲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英雄有不在场证明啊?」
「这样就对了,流平。因为在这次的命案,拥有不在场铁证的人正是凶手。」
「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的命案是交换杀人。这是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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