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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适合交换杀人的夜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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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离开宅邸,借以催促春彦自由行动。实际上,春彦正如夫人的预料,在深夜外出挖墓。」
「是的,直到这里确实符合我的预料。」咲子忽然露出想不透的表情询问鹈饲。「不过,其实我不懂接下来的状况。外子质疑一雄可能活着,因此在深夜挖开一雄的墓,到这里我都懂。但一雄化为白骨的尸体,肯定在他挖开的洞里才对。确认尸体之后,他应该会暂时心安回床就寝,我不认为会发生进一步的事,外子却不知为何单手拿着铲子,前去杀害源次郎。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啊啊,夫人!」鹈饲如同悲剧演员,大幅张开双手。「这正是本次事件的悲剧部分!」
「什么意思?」
「三年前,春彦将一雄埋在葫芦池畔,还摆放尿尿小童当记号,以免忘记地点。所以春彦昨晚毫不犹豫,挖开尿尿小童下方的地面。但他没挖到尸体。因为……」
「啊啊啊!」放声惊呼的,当然是远山真里子。「原、原来是这样……」
「没错。远山真里子小姐曾经开车撞到那个尿尿小童,导致尿尿小童从原本位置偏移约一公尺。」
「咲、咲子小姐,对不起!」远山真里子双手合十低头道歉。
「真里子小姐,没关系。你和本次案件毫无关联。」咲子夫人深深叹口气,转身面向侦探。「所以说,外子挖的位置,和原来位置差了一公尺,因此没挖到尸体。」
「是的。春彦的惊慌与恐惧,应该是在此时达到最高潮。挖不到尸体,就代表一雄活着,这么一来,那通电话就是真的。而且一雄在电话里,要求春彦履行三年前的约定。如此认定的春彦受到恐惧心驱使,陷入极度混乱,终于展开超脱常轨的行动。他依照电话里的催促,试着完成三年前交换杀人的约定。
这意味着他想向一雄赎罪?还是他的时间观念错乱,回溯到三年的自己?如今不得而知。坦白说,这是欠缺冷静的异常行为。不过仔细想想,春彦这三年肯定担心昔日罪行曝光,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原本就可能因为一点契机,导致精神出问题。
他就这么拿着铲子回到宅邸一趟,打开书房书桌的抽屉。里面有个存放钥匙的小盒子。以下是我的推测,盒里或许收藏一把权藤家别墅的钥匙,而且当然是三年前,一雄被他杀害之后的遗物。无从得知春彦基于何种心态,将一雄的东西留在身旁,大概是认为留着有钱人别墅的钥匙有益无害。实际上,这把钥匙也在本次派上用场。
他拿着钥匙与铲子离开庭院、钻过围篱,从积雪斜坡滑下去,沿着森林小径抵达权藤家别墅,以钥匙开门,光明正大进入屋内。然后他在卧室杀害源次郎,完成三年前交换杀人的约定。我想这就是昨晚源次郎命案的真相。」
室内鸦雀无声。在众人语塞的状况,只有朱美出声提问。
「不过,总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
「春彦是临时起意犯行吧?他肯定不晓得权藤家别墅里的目标人物正独自熟睡,他居然能在那种不明确的状况前去下手。」
「没什么,春彦没想那么多,只是不顾一切采取行动,并且发现源次郎凑巧独自在权藤家的别墅睡觉,简直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夫人,您说对吧……唔哇!」鹈饲一转身,就睁大双眼发出近乎惨叫的声音。「又去换衣服啊!」

站在众人面前的,是身穿鲜红色华丽礼服的女星——水树彩子。
「又换衣服有什么错吗?」水树彩子直指侦探胸口。「哎,无妨吧?别计较这种事,何况我也必须这么做。既然我至今依照案件经过,依序打扮成和泉咲子、善通寺咲子,以及神似善通寺幸子的咲子,最后就应该以水树彩子做总结。话说回来,鹈饲侦探,水树彩子这个艺名,是从本名和泉咲子改组而成,这一点无须我说明吧?」
「咦?啊啊,『Mizuki Saiko(水树彩子)』和『Izumi Sakiko(和泉咲子)』对吧?是的,我当然察觉了,哈哈哈。」鹈饲像是打圆场般说完,以只有身旁朱美听得到的音量低语。「受不了,这位委托人真伤脑筋。」
「她是剧场型委托人。」朱美说。
「但我觉得刻意换衣服也没意义。」砂川警部说。
「应该是她本人的坚持吧?」志木刑警说。
「改组?什么东西改组?咦,从拼音改组?我哪知道这种事啦!」远山真里子似乎相当混乱。
最后,五人一副不敢领教般后退,由至今完全没机会发言的户村流平代为向前。「终于轮到我们上场了。我一直担心会不会连一句话都没得说。」
十乘寺樱从流平身后害羞地探出头。「彩子小姐,终于见到你了。」
彩子轻轻举起右手。「哟,樱,让你久等了!」
喂喂喂,听起来简直是渥美清的《男人真辛苦》。流平暗自想着这种一点都不重要的事,指着她的礼服。
「这件礼服,是彩子小姐昨天到奥床高原站接我们时穿的衣服。也就是说,彩子小姐穿着灰色套装离开善通寺家之后,在某处换上这件礼服吧?」
「对,我在车上换的。放下绾好的头发,还换了鞋子,脱掉的衣服放在后车厢。但当时的行程稍微紧凑过头。我是在四点整离开宅邸,从宅邸正常开车到车站约十五分钟,你们的电车是四点十五分到站,这么一来,我没时间中途换衣服。所以我以当年担任刑警学习的开车技术,加上身为女星学习到的化妆术,好不容易准时赶到。」
「当时您确实只迟到几分钟就赶到,我还以为您是普通的飙车狂。」
此时,志木刑警走到流平身旁,面有难色补充。「她不是普通的飙车狂,是乱七八糟的飙车狂。」看来志木曾经因为她的飙车行径吃过苦头。
流平针对本次事件的经纬,向彩子提问。
「追根究底,本次事件的源头,是彩子小姐不知为何要求樱小姐帮忙买八毫米摄影机。那是怎么回事?」
「要说明这一点,得先从我以善通寺咲子的身份,造访鹈饲侦探事务所的那时候说起。我当时听到一个不能忽视的意外传闻,也就是我可爱的妹妹樱,心仪一个名为户村流平的青年。」
「彩、彩子小姐,讨厌啦,人家哪有心仪……」
樱扭动身体,连耳根都变得通红。彩子像是以这样的樱为乐,以眼角余光看她。
「我当然也对这位户村流平感兴趣,想实际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经过一番波折,我偶然得知流平是乌贼川市立大学电影系肄业。」
「您为什么知道这种事?啊,我知道了,是鹈饲先生说的吧?」
「说这什么话,我口风很紧。」鹈饲以充满自信的语气断言。「我只是把流平的履历表传真给她。」
「请不要擅自寄别人的履历表!」
「这样不好?」
「……」真是的,流平连生气的意愿都没有,只好回头询问彩子。「所以,彩子小姐知道我的经历之后做了什么?」
「我久违的打电话给樱,请她帮忙买八毫米摄影机,说明是哪个机种、要到哪间店买。不熟悉机械的樱当然会担心,所以我建议她找个熟悉摄影器材的朋友陪同,就这样,樱终于提到流平。」
「也是啦,她应该没什么熟悉摄影器材的朋友。」
「再来就懂了吧?我努力怂恿害羞内向的樱打电话给你。只要樱要求陪同买八毫米摄影机,流平应该也不会拒绝。不对,反倒会说『请交给我负责』,毕竟你是乌贼川市立大学电影系肄业。」
「换句话说,八毫米摄影机是吸引我的诱饵,难怪我一直觉得不对劲。那么,那间店里的『中谷SV8』,难道是彩子小姐的东西?」
「没错,我拜托『井上摄影商会』的老板摆在橱窗代售。追根究底,那是我学生时代爱用的机种。即使『井上摄影商会』是老摄影行,终究也不会在这种时代贩卖八毫米摄影机。对了,樱,有见到摄影行老板吗?」
「那位戴眼镜的老爷爷吧?是的,我有见到。」
「他有没有要求为你拍照?」
「有。你怎么知道?」
「那位老爷爷,每次看到美女光顾,都会要求对方担任摄影模特儿,并且指着墙上的照片说『看,就像那样』。店里墙上挂着美女照片展示吧?」
「是的,确实挂着照片,是非常美丽的女性。」
「那是三年前的我。」
震撼的事实。
「咦,原来是这样!」樱放声惊呼。「我完全没发现。照片给人的感觉,和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
「因为我当时把头发剪得很像男人,而且执勤时几乎没上妆。」
「啊啊,是那时候的事!」志木刑警说完轻敲手心。砂川警部见状逼问「那时候是哪时候?」,志木刑警随即露出尴尬笑容不发一语。看来是两人之间的秘密回忆。
流平回到正题。
「简单来说,我和樱小姐买下八毫米摄影机造访彩子小姐家,全都依照彩子小姐的剧本在走?」
「几乎一样,只有一件事估算错误。」
「哪件事?」
「就是日期。我约流平与樱在一月二十日见面,这天是鹈饲侦探与朱美小姐来宅邸的日子,也是可能会揭发三年前案件真相的日子。」
「所以是很重要的日子。」
「没错。不过换个想法,这也是最如意的日子。如同鹈饲侦探刚才所说,我待在宅邸,春彦就无法自由行动,所以我无论如何,当天都必须离开宅邸,这样刚好可以和你们共度一晚。后来我决定一月二十日晚上,和你们一起在向日葵庄度过,宅邸的事情则是全部交给侦探。」
此时,樱忽然开口提问。
「这么说来,那间向日葵庄是怎样的房子?彩子小姐说,那里是你的第二个家,但应该不是这样吧?既然彩子小姐住在善通寺家,第二个家就在附近也不太对……」
「嗯,向日葵庄不是水树彩子的第二个家,是善通寺宅邸的别馆。」
「别馆?」
「对,只是偶尔提供访客住宿的地方。听说原本是春彦的父亲——善通寺善彦大师的画室。向日葵庄这个名称,是善彦大师当时以梵谷为印象取的。」
「原来如此。」樱大幅点头。「我明白彩子小姐为何邀请我们住进向日葵庄了,可是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状况?」
「最大的失算是权藤源次郎。一开始没预定他会出现,但是我们抵达没多久,就听到权藤家的别墅传来男性相互怒骂的声音。我立刻知道是英雄与源次郎撞个正着。我当时要求流平排解两人的纷争,因为他们父子的交情确实很差,没阻止的话真的有危险。此外,我也想和英雄商量,如何应付出乎意料现身的源次郎。我将英雄带到向日葵庄,讨论今后的计划,英雄表示会离开这里返回市区,和朋友一起度过一晚。」
「换句话说,彩子小姐与英雄先生,彼此装作是初次见面的样子。」
「没错。这么说来,樱当时邀请英雄留下来住一晚吧?其实我内心吓出冷汗。即使我是女星,要我整晚做戏也很辛苦。对了,说到吓出冷汗,还发生过那件事。」
「哪件事?」
「温泉的事。当时我们三人去了清水旅馆吧?」
「这么说来,我邀请彩子小姐一起泡温泉的时候,您似乎兴趣缺缺。为什么?」
「因为考虑到万一。樱,你想想,清水旅馆就在善通寺家旁边,我们去露天温泉时,春彦刚好也去露天温泉的机率并不是零。尤其昨晚下雪,春彦很可能做出『赏雪泡汤转换心情』的高雅举动。假设我在清水旅馆的门厅撞见春彦,我就无从解释吧?我与英雄的计划,将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所以我才兴趣缺缺。」
「彩子小姐,你想太多了吧?这种事几乎不会发生。」
「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实际上却发生了。我也吓了一跳。」
「咦!」惊声大叫的是流平。「所以,善通寺春彦当时在清水旅馆?」
「嗯,没错。我们三人离开温泉,抵达门厅的瞬间,春彦正在鞋柜处穿鞋,我慌张到立刻冲进洗手间。虽然他后来没发现,但真的是千钧一发。对了,从时间推算,流平应该是和春彦一起泡温泉。你当时有看到一个身材偏瘦的中年男性吗?」
「啊,有!有一名年约四十岁的偏瘦男性。他就是善通寺春彦吧?」
这是意外的事实。不过那名中年男性清楚说过,他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善通寺家确实距离清水旅馆不远。既然那名中年男性是春彦,就可以理解他为何断言源次郎是『黑心改建业者』。春彦很可能在三年前听一雄提过,源次郎经营的是黑心事业。
「既然这样,就代表我不知不觉见过善通寺春彦。嗯?也就是说……啊!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流平,怎么了?」鹈饲也受惊般询问。
「两人待过同一个地方!」
「两人?」
「就是凶手与遇害者。善通寺春彦泡露天温泉的时候,权藤源次郎刚好也在。当时源次郎对我说了很多事,这段对话肯定都听在春彦耳里。既然这样,春彦肯定知道源次郎今晚将独自住在别墅,我们当时聊过这个话题。」
源次郎聊到的不只这个话题,还有隐含更重要内容的话题。
「这么说来,源次郎当时在我面前,断言一雄还活着,因为源次郎在自家附近目击过英雄。彩子小姐,他见到的果然是打扮成一雄的英雄吧?」
「没错。英雄为了确认自己的装扮多像一雄,曾经假扮成一雄,到源次郎的住处附近出没。英雄得知有人谣传一雄回来之后,对本次的计划更加自信。」
「不过,不知道实情的春彦,把源次郎的说法当真。他在这时候,也在心中植入『一雄还活着』的印象。」
春彦当时即使泡在温泉,也肯定感觉背脊发寒。事实上,他听到这段对话之后,是以蹒跚脚步离开露天温泉。
「不过,等一下。」鹈饲出言打岔。「流平,你是几点和春彦一起泡温泉?」
「晚间七点左右。」
「晚间七点左右?这就怪了。如果是这个时段,春彦肯定正在搭我开的车外出。他去了距离宅邸五分钟车程的水沼先生家。」
「对,那里就是清水旅馆。」水树彩子很干脆地回应。「水沼先生是那间旅馆的老板。只是因为温泉旅馆取名为水沼旅馆不太显眼,所以取名为清水旅馆。」
「不过,那里看起来是普通民宅啊?」
「清水旅馆位于他家的另一边。春彦和水沼先生是将棋棋友,所以有时候是从他家大门入内打招呼。鹈饲侦探有看到那一幕吧?」
「不过,车程五分钟还挺远的,清水旅馆是从这里走路能到的距离吧?」
「不,从宅邸大门走小径,走十分钟就能到清水旅馆,像你这样从斜坡滑下去抄快捷方式,走路五分钟就到,但开车过去得绕一大圈,同样要五分钟左右。昨天下大雪,所以才会乘车过去吧,以免出浴着凉。」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鹈饲像是听懂般轻拍双手。「那么,将春彦昨晚的际遇整理起来就是这样。首先在白天,他在散步时,遇见自己当年杀害的一雄亡魂(实际上是英雄);傍晚,他在玄关目送咲子夫人出门,当时夫人打扮得和当年遇害的幸子一模一样;晚上,他和当年没杀害成功的源次郎泡相同的温泉,听到一雄还活着的传闻;晚餐过后,他接到一雄(实际上是英雄)的电话,受到不安情绪的驱使,在深夜挖开一雄的墓,却找不到本应埋在土里的尸体,导致他终于采取异常行动。」
「发生这么多不同的事情,难免会陷入恐慌。」流平讲得像是在同情凶手。「话说回来,彩子小姐看到源次郎遇害时,就立刻明白这是春彦的犯行?」
「不,我一开始也摸不着头绪。不过,英雄在电话里对你说『凶手是权藤一雄』对吧?我听到这句话就立刻明白了。肯定是春彦如今才执行三年前一雄要他杀害源次郎的命令。当时我原本打算不动声色回到善通寺宅邸,直接向春彦确认事实。如果是他下的手,我的职责就是劝他自首。幸好警方受到大雪影响而迟到,时间还算从容。但问题在于樱与流平在我身旁。我那时候很想向两人说实话,但我觉得两人和本次事件没有直接关系,所以还是打消念头。」
「所以您等我与樱小姐睡着,才溜出向日葵庄。我还以为您逃走了。」
「你这么认为也在所难免,我当时也很拼命。我穿越森林坡道,沿着小径前进,在途中发现那具埋在雪里的尸体。我目睹出乎意料的这一幕而伫立时,流平与樱追了过来,然后鹈饲侦探与朱美小姐滑下来,砂川警部、志木刑警与真里子也从另一边过来。」
「终于来到最后的场面了。」远山真里子像是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般询问。「总归来说,究竟是谁杀害春彦伯父?」
水树彩子以沉痛表情低语。
「或许是我杀的。都是因为我做了无谓的事……」
「不,错了。」至今保持沉默的砂川警部终于开口。「是幸子杀害春彦。」
志木刑警惊讶地看向砂川警部。
「警部,不可能。幸子在三年前就死了。」
「笨蛋,哪有人直接照字面解释?」砂川警部怒斥部下之后继续推理。「刺杀善通寺春彦的人,恐怕是权藤源次郎。源次郎大概是在即将被铲子打死之前,不顾一切朝对方侧腹攻击,使用的武器是放在枕边以防万一的护身刀子。刀子深深刺入春彦侧腹,但因为刀柄发挥阻塞功效,几乎没有造成出血。春彦即使身受重伤,依然单手拿着铲子离开权藤的别墅,他恐怕是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意识走回善通寺宅邸,但他还没返家,就在途中的小径精疲力尽断气。基于这层意义,杀害春彦的是源次郎。」
「可是……」水树彩子继续出言自责。「要是我没参与英雄的计划,一开始就全交给警方处理,事情肯定不会这么复杂,春彦与源次郎也不会相互厮杀……」
「总之,先听我说完。」
砂川警部再度转身面向众人,述说最后的推理。
「这个案件有个神奇的巧合。在庭院挖出来的那具白骨——一雄的尸体,头盖骨前方有着明显的龟裂,如今已无从查证是在何种状况造成的,但我推测应该是铲子重击造成。因为相同凶手倾向于使用相同凶器,以春彦来说就是铲子。换句话说,一雄三年前是被铲子打死。三年后的昨晚,源次郎同样被铲子打死。
另一方面,善通寺幸子呢?幸子在三年前的下雪夜晚,被刀子刺入侧腹,像是梦游般在街上徘徊之后,终于倒在积雪的路上断气。三年后的昨晚,春彦同样被刀子刺入侧腹,意识恍惚地在森林徘徊之后,同样倒在积雪的路上丧生。
换句话说,这一连串的命案,乍看之下是一雄刺杀幸子、春彦打死一雄、春彦打死源次郎、源次郎又刺杀春彦,实际却并非如此。本次案件堪称是交恶的父子与交恶的夫妻,以相同方式杀害憎恨的对象。基于这层意义,可以解释为春彦杀害幸子,幸子又杀害春彦。水树彩子小姐,你不这么认为吗?」
水树彩子不发一语,缓缓低头表达谢意。
终章

破案之后经过一段岁月,冬季某个和煦的晴天,在鹈饲侦探事务所,鹈饲与朱美再度和本次事件的委托人见面。委托人身穿首度造访侦探事务所时的淡蓝色套装,也就是说,她今天是以善通寺咲子的身份来到这里。朱美立刻为她泡一杯日本茶。
三人隔着小桌子相对而坐。愉快闲聊一阵子之后,鹈饲提出一个问题。
「对了,这么说来,虽然如今只是小事,但我想请教夫人一个问题,就是手机。案发那天晚上,我打电话到夫人手机三次,但全部打不通。为什么会那样?」
「啊,这样啊。那么,原因是电影。」
「电影?」
「是的。那天晚上,我和流平与樱,一起欣赏我学生时代制作的电影。记得是凌晨一点开始播映,我当时将手机关机。看电影时关手机,是我深植长年至今的习惯。其实我只有那天晚上不应该关机才对,因为不晓得侦探先生何时会紧急打电话联络。不过我当时有点醉,不小心按照平常的习惯关机。」
「那么,电影结束之后,您也没开机?」
「是的。我直到天亮离开别墅才再度开机。」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鹈饲大幅点头,厘清心中的疑惑。
「那么,反过来说……」这次是朱美询问。「咲子小姐没想过打手机联络鹈饲先生吗?例如发现源次郎尸体的时候,您应该想联络鹈饲先生,确认春彦的状况吧?」
「是的,朱美小姐,那当然。当时我也想立刻联络,因而从钱包取出鹈饲先生的名片。不过名片上只有事务所的电话与传真号码,没印手机号码。我太冒失了,一直认定名片会印手机号码。」
「是这样吗?」
鹈饲听到朱美询问,从自己的名片夹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我的名片确实没印手机号码。」鹈饲再度面向委托人。「换句话说,夫人不晓得我的手机号码,想联络也无法联络;我知道夫人的手机号码,但夫人关机。后来,直到在那道斜坡下方直接碰面,我都没发现您这位委托人就在附近。」
「是的。因为我的冒失,导致两位更加混乱,真的很抱歉。」她说完低头致意,接着缓缓从包包取出支票簿。「要说补偿也不太对,但报酬这部分我会尽力。」
她撕下一张写着许多「0」的支票,随着感谢的话语递给侦探作为报酬。侦探正要一把抓过来般收下支票时,似乎是忽然回想起「高傲男子汉」的本质,忽然收手。「慢着,夫人,这样太多了。」
「哎呀,为什么?」
侦探默默起身站到窗边,像是朗读写在窗户玻璃的台词,述说谦虚的话语。
「其实我一直在反省,我在本次案件不算是大显身手。夫人吩咐我必须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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