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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佛-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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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群红
申明:本书由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自。
楔子
“杀一个人容不容易?”
这句话若由一般人来回答,肯定答不上来,因为一般人毕竟都不曾尝试过。没有经历过的事物,就是再聪明的人,好像都是白痴。
王佛则不同。
他不但尝试过,而且不止杀了一次。
——“王佛是谁?”
这句话若由一般人来问,并不算得是孤陋寡闻,因为一般人毕竟不是江湖人。
但这话若是由一个“道上”的人来问,那么这个人除非是刚出道的“雏儿”。
否则的话,这个人便不但但是脑子有毛病,而且病得非常令人可笑。
提起王佛来,很多人都好像笑不出来,就算是有些人笑得出来,却也怕得要死。
——王佛是谁?
※※※
王佛:字克邪、男、使剑、现年二十四岁,性格孤独而自傲,剑法神鬼难测。
这是认识王佛的人给他下的评语。
他当然是个“杀手”。
——姓王名佛,简称“杀手佛”。
他的年龄并不大,从初次闯荡江湖至今,也只不过才三年,然而他的名头却不算小。有些人做了几十年杀手,提起“杀手佛”这三个字来也自愧弗如。就连“地狱幽家”、“雷门堡”、“孔孟分堂圣人帮”、“饮血门”和“辽东一言堂”等一些老字号的杀手世家、组织也要对他另眼看待,不敢小觑。
在杀手这一行当中,除了许多人羡慕他、崇拜他之外,同样也有不少人对他的出现深怀妒忌。
同行是冤家,这个道理自古皆然,就连杀手也不例外。
“猪怕出名人怕壮”,一个人太出名了,有时似乎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
可王佛不再乎。
他不怕“树大招风”。
风越大,他越有斗志。
他更不怕妒忌。
他同样有令别人妒忌的本钱。
他甚至不怕麻烦。
因为他有处理任何麻烦的本事。
总之,他是一个杀了不悔、悔便不杀,一旦做了就无所悔、无所怨、无所谓并无所畏的人。
有人给他算了算,他这三年来充其量不过杀了五个人。
老实说,五个人不算多。
但这已经足够,已完全可以令一个人一鸣惊人,扬名天下。因为他杀的人和有些人做的文章一样,作品没必要太多,一部巨著便足矣!
说起来,这五个人都有些“斤两”,决不是随便找一杆秤就能称得起来的。换句话说,这五个人以身份论,都是重量级的大人物;以名气论,都是如雷贯耳的人物;以武功论,也都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般的人物。
对这五人之死,惋惜者感叹,武林中陨落了五颗巨星。
这五个人一为武当副掌门的“天禅真人”,二为少林号称“三木神僧”之一的“天木神僧”,三为普陀山主持方丈“梵音大师”,四为“抱月山庄”庄主、人誉“风神刀客”的金师城,第五个便是“青城派”少掌门、赫赫有名的“一剑夺命”李寻仙。
天禅真人的指、天木神僧的掌、梵音大师的杖、金师城的刀以及李寻仙的剑,随便拿出一样来,都抵得上千军万马。然而他们五个人,却都死在了王佛剑下。
所以惋惜者也仅仅是惋惜,就算是和他有仇的也不敢把怎么样。
——杀手佛出,神哭鬼泣。
这就是王佛。
至于他使的是什么剑法,除了和他交过手的人见过,很多人都不知道。
因为和他交过手的五个人,如今都已是死人。所以王佛的剑及剑法,至今仍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传说。
※※※
提起王佛,自然还要提到另外两个人。
“蛇妖”贺顶红和“神腿”易水寒。
他们虽不是组织,两年前却在一起共过事。王佛之剑、贺顶红之蛇和易水寒的腿,时称“杀手三绝”。但不知什么原因,三个人后来却分开了,自此一别,王佛再没能和他们见过一次面。
每每想到和朋友相处时的情形,喝起酒来一醉方休,花起钱来不分彼此,唱起歌来尽情嘶吼,王佛时时会感到胸中有一丝暖意。
在王佛看来,他们都是君子之交,相互间都尊重对方的秘密,对方不愿意说的,从来不会勉强。尤其是各自的武功,涉及到一个人的生死存亡,三个人更是从来不问,故而他们虽是朋友,却都摸不清对方的底细。
有人说,杀手没有感情,但王佛不是。
他不但有情,而且重情。无论是亲情、友情和爱情,他都非常爱惜。
他当然不会有女朋友,哪一个女子会嫁给一个杀手做妻子?毕竟在世俗人眼里,杀手都是可怕的。
王佛不再乎,好歹他有自己的家。
他不但有家,而且家里的父亲和母亲都尚健在。另外,他还有三个姐姐、四个哥哥、十个侄儿侄女和八个外甥。
这些人,王佛都爱。
所以每挣一笔钱,他都要按期给家里寄去,大人小孩,人人有份。就连同乡一些日子过得并不富裕的家庭,都没少了花他的钱。
杀亦有道,王佛也有自己的道和原则。
不该杀、不配杀的人他从来不杀。就是饿着肚子,他也不会改变。
因此他的名气虽大,却不怎么有钱。
这就是王佛和他的为人。
——一个杀手、一个看上去并不适合做杀手却偏偏因杀人而名动江湖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又有什么买卖等着他呢?
没人这样问他,问他话的是他的肚子。
唉!可怜的“杀手佛”,从早上到晚上,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第一章首桩买卖
谁能想到,在江湖上响当当、当当响的“杀手佛”也会饿肚子?这事儿说出来,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即便是有相信的,想必也会看做是一件新鲜事或是笑谈。
但这件事别人也根本不可能知道,王佛无论如何也不会向别人倾诉。因为除了家人、亲人和贺、易两个好朋友之外,他对任何人都不相信。对于不相信的人,他的秘密便永远是秘密。有人说,江湖险恶,他却深知,人心即江湖,江湖即人心;不该向别人坦露的心迹,他从来就不肯多说一个字。
此时的王佛,正坐在屋檐下静静的赏月。
在赏月的时候,他总能通过月亮找到一种人生的平衡,心情便会变得平静,一切的失意便会为之释然。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每逢看到月亮的变化,王佛就学会过滤一次人生。他悟的虽然不是什么大道理,却是一种自我。比起月亮,他觉得一个人的得失实在没必要看的太重。
七月十一的月亮,当然不是很圆,但也算不得是残月。大多数认为,十五的月儿最圆,最圆的月儿最美。可对于客居异乡、羁旅飘泊的王佛而言,这时的月儿却是最美的。在王佛看来,它更像一个美人的瓜子俏脸儿,能令他生出无限的情思。
夜深人静,月上柳梢,其实正是书写人生如梦的好光景。白天的梦想、希望、寄托和抱负,都有可能在月色下悄然步出,和不同的心灵以不同的方式如约相邀。王佛望着天上的月,月亮也同样凝视着地上的他。不知不觉,王佛眼中的月儿依稀隐去,恍惚间浮现出了只有在梦里才会遇见的天上仙子。仙子的笑嫣然百媚,很深情、很好看、更动人。
王佛舔了舔嘴唇,眼角的笑意融入月色,算是对月亮的回报。
这时,他在想很多、很多……
他在想:十天前给本村王大爷儿子赴京会考寄去的钱,不知他们收到了没有?不知王大爷儿子这一次能不能金榜题名、一举得第?不知王大爷儿子做官后是清官抑或贪官?
他在想:七天前给邻居刘大婶女儿青楼赎身寄去的银票,不知她们收到了没有?收到了又如何?能不能顺利从良?从良后又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总之,他在想很多很多,很远很远。那些一一熟悉、透着亲切、朴实和充满善良的脸孔他都想。他希望,这些人当中,贫穷的再也不要受贫,不快乐的每一天都过得开心。
王佛深深地吸了一口月色,起身整整衣衫,转身进了自己的屋。
他的房间不大,也不高,只不过是两间不甚起眼的茅舍,院子仅简简单单的围了一圈篱笆。他房间的摆设更为简陋,一张方木桌、一把旧藤椅、一张单人床、再就是床上的一枕一褥外加一只盛衣服的黑漆木箱,只此而已。
这样的房间和陈设,不要说是有点儿名气的人瞅着皱眉,便是一般的凡夫俗子瞧着也觉寒酸。
不过这对于王佛来说,却已感到满足。除了为所爱的和爱他的人奋斗,个人上的生活,他只求简简单单、自自然然,所以他便给房间起了个特气派、特动听、也特雅致的名字。听了这名字,没来过的人,还真以为这里诗情画意、富丽堂皇,是神仙居住的福地洞天。
茅舍的名字就叫做“金碧小筑”。
没买卖上门的时候,这里绝对幽静。
这里当然不在闹市,虽属苏州管辖,却座落在太湖东畔的“灵岩山”上。确切的说,是“灵岩山”后山一处绝不引人注目的谷地之中,不但无一处名胜,就是人烟,除了“金碧小筑”,也绝不会再有第二家。
闹市固然不错,但在王佛看来,那里有太多的人欲和物欲,他不喜欢。
王佛好静。他在不杀人的时候,不喜欢动。若是闲来无事,他除了静静的孤斟自酌、静静的思考人生,就是静静的练他的书法。除了贺顶红和易水寒两个人外,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王佛懂得书法,但他们二人却不知道,王佛的书法绝不是用来供人欣赏的,而是用来杀人的。因为别人作书,用的是笔墨纸砚,而王佛不是。
他的书法以剑代笔,以血代墨,以地代纸,写过后便会以脚拭之,绝不会留一丝痕迹。
只有王佛清楚,自己的书法即是剑法。
※※※
王佛伸手掩了房门,决定要好生睡上一觉。
经验告诉他,要想肚子不再咕咕叫,唯一的法子便是尽早入睡。
可就在此时,他听到门外响过一声马嘶,紧跟着便是一声重重的“嘘”字,当下一个掷地有声、深沉有力的声音说道:“‘杀手佛’可是住在此处?在下夤夜拜访,多有冒昧,未知阁下欢不欢迎?”
王佛登时睡意全消,推开房门,站在院子里说道:“有朋自远方来,在下自是欢迎,但不知足下是不是朋友?”
他看到篱笆墙外停着一辆马车。一辆由两匹枣红马驾辕、车篷上下、前后俱黑的马车。
车篷的挡风帘之处,垂吊着两盏气死风灯。车帘紧掩,看不到车内的主人,但那驾车的车老板,王佛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人除了一双如电的眸子是亮的,脸上的蒙巾是灰的,一袭劲装竟全都是黑的。这人坐在马车上,就像深深楔入木头的一颗钉子,看上去要多稳就有多稳。
刚才问话的,正是这一位钉子似的车老板。
※※※
见到王佛出来,车老板便不再说话。他不说话,车内的人果然开了口:“好,‘杀手佛’,问的很好。我大老远的赶到这里,就是想给你送些银子,你说,这算不算是朋友?”
王佛愣了愣,因为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得出说话的人是个女子。这女子虽然不是笑着说的,在旁人听来,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动听和悦耳。尤其对男人来说,简直就像在听一首古典名曲。
往往声音听着动人的女子,好像模样也都是动人的,即便算不上绝色,至少也差不到那里去。王佛点了点头:“朋友?你指的是银子,还是你自己?”
“都算上。”
“你最好不要和我交朋友。”王佛摇了摇头,“我是杀手,和杀手交朋友,这种人好像不多。”然后他顿了顿,一字字的道,“说吧!你想和在下谈什么买卖?”
“当然是大买卖,杀人的大买卖。”马车内的女子依然没笑,声音也依然那么动听,“和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杀手佛‘做交易,买卖又岂敢小得了,这笔数目,不知算不算是大买卖?“
她说完这句话,便见马车挡帘微微一分,一只小手在车内缓缓递出。
月光下的柔荑,衬着气死风灯灯光的暗晕,宛如涂了一层淡淡胭脂色的羊脂白玉,其之可人,不可言喻。
这等可爱、动人、令人楚楚生怜的手,别说瞧着是一种惬意的享受,只怕再高贵的男人被她掌上一千个、一万个嘴巴也心甘情愿。就算是被打得流了血,感觉血也是甜的。
五指纤纤,如精致象牙雕刻出的艺术品。在她食、中二指之间,拈着一张银票。
车老板似乎不敢正视这只美丽的手,更不敢碰这只手,他小心翼翼的接过银票,也没见他如何运劲,掌心略微一沉,嗤的一声,银票随一缕激风拂出。
说来也怪,眼看着银票到了王佛近前,竟兀自一个翻转,连翻起几个筋斗,咝的一声锐啸,由王佛面门处凌空掠起。长了翅膀也似,飞起来足有三四丈高。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只此一手隔空送物的绝学,已足见那车老板内力雄浑,决非等闲之辈。他不是等闲之辈,当然也要试试王佛是不是等闲之辈,他要瞧瞧,“杀手佛”是不是浪得虚名,是不是一个做得了大买卖的人?
王佛的身子一动未动,只是右手动了动。
准确的说,王佛的手向上挥了一下。
月色下,他的右手划过一道不太明显但还看得见的圆弧。
圆弧划过的痕迹优美至极,如轻灵的蝴蝶跳舞。
※※※
王佛笑着收回右手,手里已然多了一张银票。他看了看,把目光投向马车,淡淡一笑:“一百万?”
车老板身子一震,喝道:“好!”他这个好,是在夸王佛的好身手。
车内女子伸出的手也是一震,不由自主“哦”了一声。她这声哦,是她听不出王佛口中的一百万所笑何意。她接着追问:“难不成王兄弟认为这一百万的买卖……还不够大?”
“当然不是。”王佛瞧了瞧银票,突然冷冷的道,“没来之前,你应该打听打听,我王佛虽是杀手,却也有原则。否则这么一笔大数额的买卖,恕王某人断然不接。”
那女子笑着长吁一口气,柔声说道:“你的原则,我当然知道。不知道的话,我怎敢冒然至此?你有‘三不为、四不杀’,对吗?“她不笑时声音动人,一笑起来果然越发动人,有一种心醉的动人。
王佛嗯了一声。
车内女子也柔柔的嗯了一声,她轻轻抽回柔荑,又酥又软的道:“一不为官府杀人、二不为名流杀人、三不为僧道杀人、是为三不为;一不杀垂暮之人、二不杀妇道女流、三不杀幼龄孩童、四不杀残疾之身,乃是四不杀。我说的这些,对也不对?”
王佛点了点头:“没错。”
“所以请你放心,小女子一不是官府权贵,二不是名士豪绅,第三更非出家之人。至于要你杀的人吗?自然与你的四不杀不相违背。”那女子说到这儿,每个字都透着刺骨的冷意,“此人虽非真小人,却是伪君子。你替我杀了他,别说是这一百万,届时你便是让我为你做牛做马,小女子也无二话可说。”
“地点?”
“西子湖畔‘四海楼’,你要杀的人,便是四海酒楼的掌柜。期限一个月,你可以随时启程,也可以迟几日动身。记住,一个月。”
王佛笑道:“好。算上今天,三天之后我必起身,这几天我须养足了精神再说。不过,我却未必如你所愿。”
那女子讶然道:“为何?”
王佛傲然一笑:“杀人不是儿戏,我当然要调查清楚。你放心,若是那人真的该死,他的首级便是你的。但那人若是不该死,对不起,一个月后,你还来这里找我,一百万两银票我会如数奉上,希望你另请高明。”
“好,”杀手佛‘不愧为“杀手佛’,小女子佩服的紧。”那女子向车老板吩咐,“把那些吃的和这些散碎银两给王兄弟送过去。”
“遵命!”车老板在回答那女子的时候,不但态度毕恭毕敬,而且语气也显得极其温柔。他从身后取出一只口袋,向着王佛一笑,这一次他不敢再行托大,身子作势一长,倏的在马车上直直拔起。月色下陡的黑影一晃,半空中疾如鬼魅,形若飘风,横着就到了王佛眼前。
车老板唱了个喏,双手将口袋递上,笑着说道:“不成敬意,还望王兄弟笑纳。”一躬身,竟自头也不回,呼的背身倒纵,恰似一叶飘零,乘鹤凌空,又稳稳的坐落在马车之上。
王佛接过口袋后掂了掂,很沉。提鼻子一闻,里面还有酒和菜飘出的香味。
不等他先开口,车内的女子柔声笑道:“我不仅知道你的三不为、四不杀,我还知道,你这个堂堂的”杀手佛‘正饿肚子哩!这是我顺路给你买的一些酒肉及馒头,就是你三天不做饭,也够你吃了。另外,袋子里还有一百两的碎银,权且做你路上的盘缠。“
王佛再次愣了一下:“你怎知我现在饿着肚子?”
那女子格格格的笑道:“这奇怪吗?若是想了解一个人,用心不就成了。咱们若是再相处一段,我可是你肚子的蛔虫哩!王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告辞——”
王佛一拱手:“不送。”
车老板右手控住丝缰,左手抄起马鞭,喝了声:“驾——”啪的疾抽一鞭,马车轱辘辘的响动,一溜烟也似,奔东南方向一路驰去。
王佛望着马车渐渐消逝,心里面扭了个疙瘩。
因为一个人的秘密不再是秘密,尤其是知道这一秘密的又偏偏是个陌生人,好像不是一件什么好事。王佛感到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日记,一刹那仿佛被人偷偷撕去了一页。
※※※
七月十四:晴、有风。
吉神方位:喜神西北、贵神正东、财神东北、鹤神在天。以十二个时辰论,子、寅、卯、午、未、戌等时辰为“中”;丑、申、酉三时辰为“吉”;辰、已、亥三时辰为“凶”。
从皇历上看,今天宜平治、道途和沐浴,忌嫁娶、捕捉及出行。所以对王佛来说,今儿的日子绝不是黄道吉日。
可王佛不信,皇历上不许出行,他偏偏选择出行。
他不但不信所谓的皇历,就是命运他也不信,他只信自己和自己手中的剑。
他要做的事,认准了便不回头,别说九头牛拉不回,就是再加上两头老虎也同样拉不回。
他将软剑仔仔细细的擦了几十遍,当做一条腰带围在腰间,然后又在盛衣服的黑漆木箱里翻出一柄油布伞来。
出门杀人,当然要换一身新衣服,这是他的惯例。
但除了白色的,其它任何颜色的衣服他都不会穿。因为他一出剑,必定有人要死。不管这个人有多该死,终究是一条生命,所以为死者送终,他只穿白色的衣服。
天还没亮,王佛就出了“灵岩山”,挟着腋下的油布伞,由太湖取路南行,直奔浙江杭州城。
※※※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城的确很美。一步步松轩竹径、药圃花蹊;一处处茶园稻陌、竹坞梅溪;城内城外,说不尽水秀山奇。
对爱好喝酒的人来说,这里有数不清的酒楼茶肆,女儿红四处飘香,绝对是个好去处。对喜欢风流的才子们而言,这里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舞榭歌台、花街柳巷、十里珠帘和烟波画船,处处可见异香浮动,钗光鬃影,也绝对是男人们心目中最满意的温柔之乡。
杭州城当然还不止这些,它还有数不清的摩崖石刻、古寺名塔、奇峰洞壑和亭台楼阁。这里的湖光山色如诗如画,这里更是天下商贾辐凑、并集于此的大都会。
杭州城在南宋时期名为“花花临安府”,其后繁华竞逐,自然就成了名附其实的花花世界。大凡来此观光的游客,十个人绝对有九个乐不思蜀。
七月十六日正午时分,王佛进了杭州城,进了一家名为“醉仙居”的酒馆。
这一家酒馆虽说不上十分气派,但酒馆门前贴的一幅对联却还说得过去。上联是“眼看人尽醉”,下联是“何忍独为醒”,合起来正是唐朝诗人王绩的两句诗。
王佛刚拣了一张桌子坐下,便见对面的酒桌霍的站起一人,二话不说,坐在了王佛这张桌子上。
王佛抬头看了这人一眼。
这人一袭赤裳,面似淡金,颌下一部浓胡须。看上去虽不甚高大威猛,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逼人的煞气。尤其他背后的刀,虽未出鞘,却是杀气袭人,令人不寒而粟,
这人的一张脸并不算难看,但他脸上的刀疤却非常吓人,竟比八九十岁老人脸上的皱纹还要密集,就像是有人在夜里看不清,草草绘就的一张山川地理图。
比起他的眼睛来,他脸上的刀疤还不算什么。
他的眼睛竟是红色的。
这人瞧了一眼王佛,伸左手蓦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小子,你看什么?”
王佛笑道:“在下当然看的是你,因为阁下实在很特别。”
刀疤脸汉子眉梢一挑,王佛这才发现,他的左衣袖空空荡荡,竟然没了膀子。对方即患身残,王佛便不再介意,微一拱手:“朋友,你既然喜欢坐在这里,在下便重新换一张桌。”
刀疤脸汉子一声冷笑:“你既然这么说,我就偏偏让你和我坐在一处。小二,有什么好酒,上酒!”
“是了客爷。”店小二一溜烟似的抢到近前,手巾板反手一搭,矮着身问,“咱这店内有陈酿的”女儿红‘、“杏花村’、”竹叶青‘、“一品香’和”龙液醇‘,不知客爷要喝哪一种?“
刀疤脸汉子大刺刺的道:“上好的”女儿红‘来一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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