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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佛-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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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王佛开口,贺顶红忙在一旁接着说道:“克邪,这些人来历不明,你本该抓住一个,留个活口才是。你……你却为何将他们全都杀了?可惜啊可惜,只怕这样一来,死无对证,谁是幕后主使之人?咱们再也无从查找。王爷,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三王爷沉着脸一语不发,由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对贺顶红的话深信不疑。王佛心头一凉,也知三王爷已对自己心存隔阂,但有些话他却不能不说。想了一下,当下说道:“王爷,这些尸体我已看过,孔四及其所属之人尽遭暗器而亡,实非小弟出手。而且据小弟认真查看,在死者的眉心,都有一枚闪着蓝光的梅花针,显然暗器上给人喂了剧毒。王爷如果不信,可上前看个仔细。”

三王爷倒背着手行至数具尸体前一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道:“小小一枚梅花针,便能致数十人于死地,义弟,以你来看,当今武林谁有这等身手?”

王佛道:“小弟不敢断言。”

看着这些尸体,饶是枯木大师、明阙真人、容帝尊、满十六、夜如何、匡正、宋长恨七个人久闯江湖,一时之间也深锁眉头,猜不出这是何人所为。容帝尊一抖衣袖,大声说道:“王爷,恕老朽直言不讳,这分明是有人蓄意而为,意欲嫁祸王佛。”

“嫁祸?本王很想知道,他凭什么要这样做?”三王爷脸上掠过一丝讥讽之意,“本王不明白,此人嫁祸于我义弟,这对他会有什么好处?”

容帝尊道:“不言而喻,此人想令你与王佛兄弟不睦,他好借此之机,坐收渔人利。”

三王爷阴着脸转向容帝尊,右手食、中二指轻轻一勾,道:“老英雄的话,虽然听起来也在情理之中,那么本王请问,这是何人想嫁祸王佛?”

容帝尊为人桀骜不驯,一向自视甚高、说一不二,今见三王爷神态之间多有不屑之色,也禁不住脸色一寒,抬起头道:“恕老夫多有不恭,未经证实,王爷便问出这样的话来,实是令人可笑至极。所以王爷的问题,嘿嘿!老夫断难作答。”

三王爷愤愤的一甩袍袖,身子一转,背对着容帝尊道:“好!很好!王佛,这便是你所交的朋友,目无尊卑,竟然当着本王的面如此无礼。嘿嘿……他如果不是你王佛的朋友,本王岂能容他?”

王佛咬了一下嘴唇,整了一整衣襟,道:“王爷若是信不过在下,在下也无话可说。总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此事与我王佛绝无半点干系。”

“无话可说,那你就什么也不用说了。”三王爷铁青着脸将手一挥,唤过一名家丁,目光四下一扫,“诸位,本王身子不爽,恕不能相送,告辞了!”对王佛理也不理,径直入府而去。

贺顶红伸手在王佛肩头上轻轻一拍,好言安慰道:“克邪,既然这事不是你做的,你再和王爷解释一下,我想王爷也不会斤斤计较的。”

王佛点了点头,瞅了一下贺顶红,他突然生出了许多疑虑。

——墨中白刚死,贺顶红便做了锦衣卫指挥使,这其间到底是不是一种巧合?

——另外,王佛也并相信风遗仙会真的做出那种事来,虽然他并不知道杀害墨中白的真正凶手是谁?但他心里总存在着许多疑惑。

——当然还包括所发生的一切。

他蓦的心里一惊,不敢再想像下去。

因为他想到一个不该想、也不愿想的名字。

他希望这些事不会与他有关。

所以面对贺顶红的安慰,他只是点了一下头。

※※※

经过这一场风波,一连十几天,三王爷都好像有意避着王佛,二人每日也难得见上一面。即便是偶然相遇,他也是不冷不热,显得甚为生疏,远没了昔日之亲热。

看到这种情形,王佛认为,自己是到了该走的日子。

对于误解,他觉得所有的解释已都是多余的。因为在他心里,他与三王爷之间本不就是同道中人。

直到现在,他依然是个骨子里很傲的人,便是在三王爷面前,也依然如故。

——何况,他自觉问心无愧。

想到这里,他心里竟由衷变得轻松起来。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世间的许多事强求不来,交朋友如此,做兄弟也是如此。所有的一切,唯有自然才会坦然。

所以对于失去的东西,王佛并不后悔。既然有些东西根本就不属于永恒,留着反而是一种包袱。

所以他决定离去,到一个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京城繁华,终究不是他想要的天堂。他心目中的天堂,不是这些冰冷的宫殿、富丽的楼阁,而是有山、有水、有情、有爱的地方。

——一尾鱼向住的江湖。

身在江湖,他不怕。

但身在庙堂,他却怕。

虽说江湖中不乏血泪情仇,至少有些水还有着一种清澈透明,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湿润生命。

当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与父母、柳依依和枯木等人时,容帝尊第一个表示赞同。他猛地一拍胸口,大声道:“你这话说到老夫心里去了,老实说,这个地方虽说吃喝不愁,却住的委实不爽,怎及四处闯荡来的自由。好,咱们今天就走,各位意下如何?”

夜如何拍着手道:“好,我早等着这一天呢。盟主,本来自你完婚之后,我们几个便打算离去。只因那天在婚庆当中,出现了一场风波,你与三王爷不欢而散。我等怕你心情郁闷,所以才一直拖延至今。谢天谢地,你今天终于说出了要走的话,不怕盟主你生气,你若是再让我在这里呆上几天,我非老上十年不可。”

王佛双手加额,向着众人长身一揖,道:“多谢各位前辈瞧得起在下,这等恩情,我王佛定然铭刻五内,不敢相忘。好,咱们今日便走。”

待得辰时刚过,雷、盛、夜、蓝四人早将所需之物一一备齐。四辆马车一辆由王安、刘氏、柳依依和王佛乘坐,一辆安放辛韵兰的尸棺,另两辆则由枯木等七人居乘,雷、盛、夜、蓝四人各驾一车,算做车老板。

临行之前,王佛看了一眼室内之物,令王府下人取来纸笔,凡是王府之物,他尽列了一个单子,然后对那下人道:“你且将总管叫来,请他清点一下,看看这室中之物可曾少了一件?”下人转身出去,时间不大,将王府总管带至王佛眼前。王佛问道:“总管,王爷可在府上?”

总管不好意恩的道:“回王少侠的话,王爷他……他在府上,只是实在抱歉,无论什么人,王爷今日一概不见。”

“那好,既然王爷不在这里,便烦你转告王爷一声,就说王佛在王府久有叨扰,今日便即告辞。”说着将单子向前一递,“这些单子所列之物,尽是这室中之物,请总管清点一下,看看是否少了什么东西?”

“这……”总管眉头微皱,陪着笑道,“王少侠何必当真呢,你与王爷纵然有些误会,想日子长了,王爷会原谅你的。这些东西,小人就不点了,另外,这室内之物有些乃是王爷所赐之物,少侠若是一样儿也不带,小人觉得有些不大妥当。没准再过几天,你与王爷还能重归旧好……”

“多谢贵总管的好意,这些东西在下实在是用不着。再说,这些东西皆是王府之物,总管让我带走,在下也生受不起。”王佛又将怀中的“玉如意”小心取出,在掌心轻轻托了一托,“还有这一块玉如意,烦请总管一并转呈王爷,并代在下向王爷予以致歉。便说王佛一介草莽,平时如有得罪之处,还望他多加原谅。好,我等告辞——”

一语出口,王佛与柳依依将父母扶上马车,待众人一一乘上马车,王佛向总管抱拳一拱:“不劳相送,告辞!雷前辈,我们可以走了。”

“狮子吼”雷音将鞭子高高一扬,啪的疾抽一鞭,四辆马车出了王府大门,一路疾驰而去。由王府转过一道长街,王佛猛然想到了易水寒和颜如玉夫妇二人,忙向雷音道:“前辈先暂停一时,待我赶往‘春意阁’一趟,问问易兄何时动身?如果他们也是今天动身,咱们不妨结伴而行。”

雷音一提丝缰,马车登时硬生生止住,回过头道:“王公子去‘春意阁’,是乘车还是步行?”

王佛撩衣跃下马车,算了算时辰,及至酉时之前有望出离外城,当下微微一笑:“这离‘春意阁’并不太远,我便步行好了,大伙稍等片刻,我去去便回。”说完身子微晃几晃,朝着“春意阁”方向奔了下去。

约至两个时辰,柳依依见王佛急步赶了回来,急忙问道:“怎么,他们二人现在不走吗?”

“是。”王佛略一点头,目视着柳依依道,“他们本来几天前就打算走的,无奈七公主苦苦挽留,说要与他们赏过了雪景才肯放他们离去。”

柳依依道:“唉!那要捱到什么时候?”

“易兄说,再过六、七天吧!看这天也快下雪了。”王佛一边说一边上了马车,“另外他说,先让我们在保定府一家名为‘祥瑞客栈’的地方候着他们,七日之后,无论七公主是否应允,他们都会赶往保定与我们会合。”

柳依依忽然有些担心的道:“但愿如此吧!不知什么原因,想到七公主时,我总觉得好像……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王佛笑着看了她一眼,柔声道:“你放心,易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凭他的身手,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说话之间,雷音狠狠抽了一鞭,四辆马车向左一折,继续向前行去。

※※※

王佛等人走后不久,总管左思右想,深觉此事非小,须当报与三王爷得知。当下不敢怠慢,急匆匆来见三王爷。

听了总管禀告,三王爷接过玉如意,一时半晌无言。他将玉如意重新揣起,怔怔的问:“你说,本王是不是……错怪他了?”

“小人……小人不敢说……”总管深恐一言不慎,再惹得三王爷生气,是以稍一犹豫,欲言又止。

“说吧!纵然你说的不对,本王也绝计不与你计较。”三王爷瞧出了总管的心事,为打消他的顾虑,脸上有意笑了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屈枉了王佛?”

总管低下头道:“是。”

“原来你也这样认为,看来,本王真是错怪了他。”三王爷跟着在总管手里接过单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脸上流露出一丝怅然若失的神情。因为直到现在,连他自己也好像觉得是错怪了王佛。他极力理了理思绪,回顾着那天所发生过的一切,由孔四入府、跪拜、出手直至毙命,都说明这是经幕后主使之人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通过与王佛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也一直认定王佛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依王佛的性情,王佛仿佛不会、不肯、也不屑使用这种极其卑劣的伎俩。

尤其当他看到单子上的东西时,他更坚定王佛是个视功名如粪土、视利禄如无物的君子。

是君子,也自然做不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总管见他脸上的表情不住变化,手指不停收缩,想说的话刚到嘴边便又咽了下去。他不知道方才所说的“是”字到底是对,还是错?三王爷将单子轻轻一折,放在了桌子上,脸上又是一笑,说道:“怎么,你以为本王生气了不成?没事,本王只不过是在生自己的气罢了。好,还有什么话,你尽管接着讲来,本王有言在先,你无论说些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你的。”

总管轻轻吸了一鼻子,伸手摸着下颌道:“王爷,小人……小人认为你的确是错怪了王少侠。因为……通过王少侠来府上的这段日子,小人发现他人品端正,宅心仁厚,决非那种笑里藏刀的阴险狡诈之辈。另外,就拿那天所发生的事儿来说,若说王少侠是幕后主使之人,小人至死也不会相信。”

三王爷微微一笑,并未开口,只将右手一抬,暗示他继续讲下去。

总管咽了一口唾液,低着头又道:“一、王少侠生性淡泊,不慕名利,做官他便不肯,又怎会心生野心,有问鼎我大明江山社稷之心?二、他与王爷结做金兰,看得出他也是一片至诚。你们既为结义兄弟,他为何要令人行刺王爷?三、孔四出手之时,王少侠不顾个人安危,反而将王爷挡在身前,迫退孔四。王爷请想,王少侠若真的想杀你,又何必多此一举,阻拦孔四?四、王爷也已经看过,孔四等人死时,分明是遭凶手暗器所致,王少侠用的乃是长剑,显然非他所为,乃是有人蓄意要陷害于他。”

三王爷连连点了点头,笑着道:“你说的不错,但不知这凶手和幕后主使之人如此煞费苦心,安的是何居心?”

“很简单——离间之计。”总管想也不想,便即脱口而出,“如果小人猜的没错,凶手和幕后主使之人定是另有图谋,很有可能——他们要做的事会牵涉到王少侠身上。他们怕到时一旦与王少侠闹翻了脸,王爷会相着王少侠,插手此事。”

三王爷略一琢磨,觉得他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当即心头一惊,身子禁不住震了一震,急声道:“你再说说,他们会有什么图谋?”

总管摇了摇头,轻声叹道:“这个小人也想不出来,只有等到查出真正的凶手和幕后主使者之后,所有的疑团才能够水落石出。”

“凶手……暗器……梅花针……”三王爷苦苦思索了一阵儿,脸上的焦虑之色更重了一层,“本王再问你,以你分析,这凶手……会是何人?你可以猜一下,说的不对也不妨。”

“这个么……小人也不敢妄加评断。”总管紧紧皱着眉头,低下头在屋内踱了几步,跟着一抬头,方自缓缓的道,“听王爷刚才提到‘暗器’二字,小人倒想起了一个人,因为王爷也曾说过,当今武林之中,此人的暗器独步天下,无人匹敌。”

三王爷颌首道:“你说的可是‘暗器王’唐宇?”

总管答道:“正是此人,除了他,还有谁能有如此身手,银针出手,便连毙数条性命?”

三王爷扶着椅子慢慢站起身子,右手中指不时的在眉心处轻轻揉着,猛可里手指一缩,指着总管道:“好,你现在就与副总管拿着腰牌,一个赶奔吏部,一个前往大理寺,替本王查清禁两件事。”

总管问道:“不知王爷让小人查的是什么事,还请王爷明示。”

三王爷眯着眼道:“一、你到吏部查阅一下,看看自风遗仙死后,如今新任的南七北六十三省‘六扇门’总捕头是谁?二、你让副总管到大理寺,瞧瞧墨中白临死之死,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好,小人这就去查。”

“等一下。”总管刚要离去,三王爷跟着将手一摆,又想到了一件事,“另外——你再给本王在府中挑出几名精明强干的家丁,备上一份厚礼,令他们火速赶往资福寺。无论如何,也要将寺内主持法光请至府上,便说本王素慕他禅法高深,近日闲来无事,想让他与本王讲些经文。”说到这里,他又不由自主,微微叹了一口气,“对了,我义弟在临走之前,你可与他取些银两做为盘缠?”

总管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小人本想与他取些银两,可王少侠走的匆忙,未等小人取时,他便已出府。再说……再说依王少侠的性子,不怕王爷您不爱听,小人即便与他取了银子,他也未必肯受……”

三王爷手掩胸口,伸出右手略自一挥,仰面叹道:“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去吧!记住,早去早回……”

“王爷保重,小人这就去办。”总管躬身退至门口,双手一揖,遂转身离去。

听着总管的脚步声渐寂无息,三王爷忽然生出一种有生俱来的空虚,就像眼前的这一间房屋,有着一种空空落落的寂廖。

对一个高处不胜寒的人来说,寂寞虽不是病,但有时会比任何疾病都要难捱。

而此时的三王爷,便是这种感觉。

——一颗心荡然无存、无处不寂寞的感觉。

※※※

一直等了两个时辰,三王爷正自焦灼,忽见总管推门而入,他忙急步迎上,急促的问道:“怎样,本王交待的事情,可曾有些眉目?”

“王爷莫急,小人这就告知王爷。”总管拭了一把头上的汗,略微喘了一口气,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道,“据小人赶往吏部打探,现任的‘总扇门’总捕头正是那个‘暗器王’唐宇,他和贺顶红一样,都是自墨、风二人死后一并提拔上去的。”

“墨中白呢,他死时可有什么明显的伤疤?”

“据大理寺的官员向副总管透露,墨中白临死之时,最为明显的伤痕只有一处,便是脸上有一处深绿色的手掌印记,深及半寸之许。”

三王爷眼睛一亮,奇道:“哦?一处深绿色的掌印,莫非便是这一记掌印,便要墨中白的性命?”

总管道:“小人认为,很有可能。另据忤作验证,这处手掌印记明显喂有剧毒,不像是一般的手掌印上去的,而像是一种极为特别的暗器。”

“墨中白果然是死于暗器。”三王爷伸出右手紧紧一握,手指格格声响,额头的皱纹如遇风暴般的动了一动,“如此说来,这倒是一件怪事。本王听说,风遗仙擅长剑法,并不是暗器,他几时练就了这等暗器?莫非……杀害墨中白的凶手另有其人,他也是遭人诬陷不成?”

“小人也正是这种看法。”等三王爷把话说完,总管接着补充道,“为了进一步打探清楚,副总管又找到一名当日审讯风遗仙的掌刑差役,差役说,当天审讯并未问出结果。饶是用了大刑,风遗仙硬是死活不招,口口声声说是受人诬陷,他与法光并无半点联系。押至监牢,却不知什么原因,他竟在牢中畏罪自杀?”

“主审官员他可问了?”

“不曾。”总管道,“副总管说,风遗仙在牢中死后两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主审居然抱病而亡。”

“竟有这等怪事,说来真是闻所未闻。”三王爷紧紧拧着眉头,陷了入深深的思虑之中。过了良久,他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接着又问,“资福寺的情况如何,法光可曾请来?”

总管搓了搓手,看着手掌道:“说来此事更是蹊跷,当家丁赶到资福寺时,寺中竟然了无一人。据当地官府声称,寺内的一干僧众,不知何故,竟在一夜之间给人尽数烧死。法光虽不其内,却也不知所踪。”

“如此说来,杀害墨中白的凶手便真的是另有其人了。”

“王爷说的极是,因为这些和尚都是在风遗仙死后被人烧死的,风遗仙若是真凶,真凶即死,又有谁会多此一举,替一个死人‘杀人灭口’?所以小人肯定,墨中白和风遗仙二人的死,背后定然另有真凶。而且……而且很有可能,这一真凶便是那天命令孔四等人行刺王爷的幕后主使——”

“嗯!你的看法与本王所见略同,嘿嘿,本王倒要瞧瞧,这一真凶是何许之人?”三王爷突然咬着牙一声冷笑,当即向总管吩咐道,“好!你马上在府中挑出几名身手不错的武师,替本王暗中监视两个人。记住,切莫打草惊蛇,要挑几名轻功不错的。”

“小人知道。”总管低声问道,“小人如果没猜错的话,王爷所有监视的这两个人,可是贺顶红和唐宇?”

“正是此二人,你须多加嘱咐那几名武师,贺、唐二人皆非等闲之辈,只须监视,切不可与他们交手。一有消息,立即向本王禀报。”

“小人遵命!小人这就下去安排。”

“好,你去安排吧!”三王爷摆了摆手,令他退了出去。

眼见得天色渐晚,三王爷令人将灯掌上,一瞥之间,他看到墙上挂着一柄松纹古剑,当即伸手摘过,右手拇指一按绷簧,长剑铮的出鞘,一道寒光在他脸上一掠而过。

看到了剑,他忍不住又想起了王佛。

因为在他心中,剑即王佛,王佛即剑。

一个有血性、真性情的人;一柄永不褪色、锋芒不改其锐的剑。

剑光闪动,他想到的是王佛的眼神。

便如同这眼前的剑光,折射出一种“天下英雄谁敌手”的孤傲,同时也透出一种忧郁的傲和悲天悯人般的傲。

更形同一朵雪中的梅。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但是剑终归是剑,不是人,一柄再怎么充满灵性的剑,也终归是剑。

剑始终是冷的。

——而王佛的心却是热的。

思及与王佛相处时的种种情形,三王爷的脸上轻绽出一丝春风般的暖意来,望着窗外的夜色,他独自喃喃说道:“义弟,如果你我还能相遇,我还做你的义兄,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第三十三章 正道沧桑

第三十三章正道沧桑

王佛等人星夜兼程,一路不停,时值次日申牌时分,终于抵至保定府的“祥瑞客栈”。

在保定,“祥瑞客栈”自是算不上是最气派、最富名气的一家客栈,但以名字而论,它却是最富吉利的一块招牌。与“保定”连在一起,便显得既平安,又吉利,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对异乡的游子来说,寄旅在外,图的也无非就是这四个字。

是以长期以来,“祥瑞客栈”的生意就一直做得很好,但凡前来保定投宿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家“祥瑞客栈”。

由此不难看出,这家客栈的掌柜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

会做生意的人,大抵都懂得“和气生财”四个字的妙用。而“祥瑞客栈”的掌柜,好像天生就是个充满“和气”的人。他不笑时已够和气,一笑起来,便显得更为和气。

听到大门外传来马嘶之声,客栈掌柜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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