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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佛-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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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些暗器,王佛就是不看来人,也已经猜得到,这个隐藏在雪地里的人必是“暗器王”唐宇无疑。

当今武林之中,也只有唐宇才有这份能耐,能够一口气发出十五种暗器;而且十五种暗器十五种手法,就连每一种暗器发出的声音,也各自不同。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兵刃和暗器,易水寒都只用他的腿。

他的腿非但可以攻,而且还可以守,甚至还可以当做棍子来使,用来拨打、勾夺敌人的兵刃或暗器更是百次不爽,无所不克。

所以迎着这些暗器,他一连三攻、三守、三拨,半空中连环交错,一口气踢了九腿。

腿风过处,星光俱寂。

唯听得雪花簌簌,如泣如诉。

待得易水寒最后三腿踢出,有些暗器被他双腿一拨,竟自掉转方向,又重新打向了唐宇。

看到易水寒虽然中了剧毒,腿法依然如此势不可挡,就连不可一世的“暗器王”唐宇,也暗自钦服不已。

不料易水寒九腿踢出,体内之毒已即发作,当下真气一泻,胸口便露出了一处破绽。

唐宇大喜。

他跟着又一抖手,暗中触动手臂上装的机括,格的一响,暗藏在他袖子里的另一种暗器便即发了出去。

易水寒一抬头,就看到眼前雪花左右一分,一团深绿色的、形如一只“仙人掌”般的物件一声呼啸,挟风而至。

凭直觉,易水寒感觉这是他生平所见过的最快、最准,也最狠的一种暗器。同时,他由暗器的破空之声可以肯定,这种暗器决非人力所为,显然是由一种特制的机弩所发而出。

易水寒猛一提气,却觉浑身剧痛,哪里还提得起半点气力?想要躲闪,已然不及,他清清楚楚的听到胸口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响声过处,易水寒发出一声闷吟,身子被击得向后斜飘七尺。急切间双足一沉,拼尽全身之力,这才一个“千斤坠”站稳身子。

唐宇斯斯文文的摸着鼻子一笑,手肘一曲,暗器再度飞回到了他的袖子里。跟着悠然一旋,身子翩然沾尘。他迎着易水寒踏上两步,极其儒雅的道:“易先生,唐某人多有得罪了,你觉得怎么样,还好受吗?”

易水寒身子晃了一晃,吸了一口气道:“唐宇——”

唐宇背着手笑道:“易先生,你也不必恨我,要怪,这只怪你不识抬举。为了一个女人,你何苦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也罢,在你临死之前,唐某不妨老实告诉你,我这一种暗器的名字就叫‘仙人掌’,嘿嘿……你觉不觉得,这是一个很有创意、很富诗意的名字啊!”

“‘仙人掌?’不错!这的确是个好名字,委实透着几分诗意。”七公主一边由四名宫女扶着,一边和贺顶红同时走了上来。

此时此刻,天上的雪,依然在飘。

而雪中的血,却犹如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如果这是一幅画面,它唯一的一处留白,便是易水寒的一张脸。

——如同雪意中最深、最浓的色调,写满了大写意的苍茫。

※※※

望着缓步走上来的七公主和贺顶红,易水寒背着颜如玉不停的咳着。

他每咳一口,嘴里便咳出一口鲜血。

他极为吃力的将颜如玉从背上放到地上,再次将她的一双手用力握住,眼中布满了泪痕和血丝,一边喘息着,一边微弱的道:“……如……如玉……只怕我……我是……挺不住……了……你……你……你……”任他怎么用力,却如一个无助的孩子,手上兀自使不出一点气力。

“寒,寒——”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受此剧毒之煎,颜如玉心痛如裂,几欲碎了也似。她急忙将他的一双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颤抖着声音道,“寒,我是如玉……你放心,如玉和你就算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我……们……我们仍是……夫妻,寒……你……看着我啊……如玉还……想……和你再说几句贴心的……话……”

“你……你……你说的对……咱……们就……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还是……夫妻……那时……我还……听你……给我……唱歌……弹琴……吟诗……”易水寒脸上暖暖一笑,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顺着他的鼻子和嘴如注倾流,直至染红了他的胸口,“如玉……记……住……记住……我们……的誓言……‘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分……得……开……我们……寒……寒……寒先……走……了……”

他断断续续的说到这儿,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涌出。他猛地抓住颜如玉的手摇了一摇,用尽所有的气力和深情,向着颜如玉笑了一笑。

颜如玉含泪笑道:“寒,你不会孤独的,过一会儿,如玉便去陪你……”

易水寒蓦地将头一仰,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喷向头顶,身子一挺,仿如一个睡着的孩子,偎在颜如玉的怀里寂然不动。饶是人虽死去,他的嘴角上,仍挂着一丝意犹未尽的笑容。

瞧到这一生离死别的情景,贺顶红的心也不禁缩了一下。待他偷眼去看七公主时,七公主的脸上却尽是笑意,只见她轻轻踏上半步,笑着对颜如玉道:“如玉妹妹,易先生已经死了,你与他既然恩爱,你怎么办啊!”

到了此时,颜如玉的眸子里已无半点泪痕。她将易水寒的尸体极其温柔的放躺在雪地里,倏的将头一甩,眼含愤怒的逼视着七公主道:“呸!谁是你的妹妹?我若真有你这样的姐姐,当真恶心之极!哼哼哼……公主,你自以为杀了我们便可以分开我们,你错了,我们夫妻纵然一死,也还深深相爱着。倒是你,人虽活在世上,却是无情无爱,形同行尸走肉,公主,我真替你感到可怜、可悲、可哀——”

“你——”七公主咬着牙道,“好你个颜如玉,死到临头,你还敢这么嘴硬?”

“难道不是吗?”颜如玉伸出袖子,一点一点的将易水寒脸上的血迹擦拭得干干净净,笑着在头手一掠,倏的将头上一枚银簪拈在手中,“我问你,你虽然贵为公主,可曾觉得有一天快乐过?你没有,看到别人快乐,你便觉得妒忌和难受。所以就算到死,你也品尝不到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公主,像你这样的人,难道还不可怜、可悲和可哀吗?”

七公主气得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动,五官扭做一团。她盯着颜如玉狰狞一笑,向着一旁的贺、易二人问道:“颜如玉气死我了,你们谁上去替我杀了她?”

“别动!”颜如玉一扬手中的银簪,极为平静的笑道,“如玉不需要你们任何人来动手,那样我还怕你们玷污了我的清白,要死,我自己会动手——公主不用害怕,待我再给水寒唱上两首歌,我会去陪他的……”微笑着将头一偏,贴在易水寒胸口上,朱唇一启,先唱了一首《急催玉》:

“一重山,两重山,阻隔着关山迢递。恨不得来见你,空想着佳期。默地里思一会,想一会,要写封情书捎寄,才放一只桌儿,铺着一张纸儿,磨着一池墨儿,拿起一枝笔儿。未写着衷肠,泪珠儿先湿透了纸。”

雪地之中,她的歌声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哀婉动人。

听着她的歌声,天上的雪也似乎慢了许多。

一首歌唱罢,颜如玉跟着甜甜一笑,又柔情万种,唱了一首《劈破玉》:“俏心肝,咱和你难丢手,终日里住秦楼,却不是良谋。今宵准备双双走。打破牢笼去,脱离狼虎口。清白人家,清白人家,乖,天长与地久。”

待得两首歌儿唱过,颜如玉挨着易水寒俯下身子,凑上红唇,在易水寒冰冷的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喃喃的道:“寒,你放心,如玉相信,这人间会有公道的。‘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日后,定有人来替我们讨还这个公道。寒,你慢行一步,为妻随你去了……”回手倒过银簪,对准咽喉运力一抵,紧紧抱着易水寒,在大雪中一笑而殁。

回名宫女见颜如玉死的如此慷慨,各自心头不忍,低低发出一声惊呼。

七公主脸色一沉,冷着脸道:“怎么,你们是不是觉得他们不应该死啊!”不等四名宫女开口求饶,右手向着贺、易二轻轻一摆,二人已双双出手。

贺顶红右手一抖,蟒蛇飞出,正缠在两名宫女的脖子上。继之回手一登,将嘴一张,咯咯两口,便咬在两名宫女的喉头上。过了片刻伸手一推,两名宫女脸色惨白,双双萎顿倒地。

于此同时,唐宇也一扬手,打出两枚袖箭。寒光一闪,不偏不斜,正打在两名宫女的眉心上。两名宫女吭也未吭,便即惨死。

※※※

七公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捂着胸口道:“总算是除去了他们,贺指挥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贺顶红道:“现在有两个人,卑职仍然放心不下。头一个,便是资福寺的法光和尚,也怪咱们太过粗心大意,不曾提防他竟会摸到驸马府,将咱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全听了去。”

七公主道:“你已派了锦衣卫前去追拿于他,怎么,还没消息吗?”

贺顶红道:“不错,直至今日,还没有他们的消息。不瞒公主,关于我们害死墨、风二人的事,卑职倒不怕他说出去。我只担心,他会讲出王佛与柳依依婚庆之日,指使孔四等人的幕后主使乃是卑职所为,那样一来……”

唐宇笑着接道:“说到底,贺指挥使感到最头痛的却是一个人——王佛!”

“除了他,还会有谁?”贺顶红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仰起头和着雪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脚下的积雪被他踩得格吱吱直响,“只怕王佛不死,你我都难得安宁。而且易水寒也曾经说过,他要赶往保定与王佛会合,我敢肯定,他们必定是有约在先。公主,不是卑职杞人忧天,王佛如果等不到易水寒,他必然赶往京师,前来寻找易水寒。我若说易水寒是得风寒而亡,他只怕他不会相信?到了那时,我们怎么办?”

七公主胸有成竹的道:“他来了又能如何?本公主就不信,他比易水寒还要厉害?也好,听说他比易水寒还要多情,来了更好,本公主就看不惯这种自以为多情的人。到时候吗?杀了他——”

唐宇连声赞同道:“公主说的甚是,王佛即是人,便没什么可怕的。他若不来,是他的便宜,他要是来了,嘿嘿……咱们还用这种法子。到时我与贺指挥使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任他‘杀手佛’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必然难逃一死。”

贺顶红道:“话虽如此,我们还须谨慎对待,绝不可掉以轻心。为了防备万一,到时我们应多加派些人手方为上策。”

七公主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点了点头道:“可以,王佛如果来了,就不能让他活着回去。好了,眼下我们先将这几具尸体处理一下,别的事暂先搁置一旁。另外,我想在明天为易水寒、颜如玉二人夫妻举办一下丧事,你们认为如何?”

唐宇忙道:“还是公主想的周到,这样一来,他们的死,便没有人会怀疑是我们做的了。好,卑职所带之人,正在山下候着,我就这让他们上来,将尸体运走。”

时间不大,唐宇带着二、三十人重新赶回,将六具尸体一一装殓。眨眼之间,一行人便消逝在茫茫大雪之中。

待七公主等人走后约半个时辰,忽见两处积雪又是一动,跟着喀喇一响,又有两个人在雪中露了出来。这二人俯下身子听了听,四周除了雪落之声,并无半点声息。其中一人道:“看来王爷真个是错怪了王少侠,原来那天指使孔四行凶的不是王少侠,而是贺顶红。”

另一个人道:“想必王爷已是等的急了,我们还是速速前去禀报王爷。”说话之间,二人一路逶迤而行,踏着一地积雪,径自远去。

 第三十五章 剑证公道

第三十五章剑证公道

在法光陈述过程当中,王佛一边认真的听他讲述,一边游走于众锦衣卫之间。待见他身子转动开来,倏之在前,焉之在后,左右飘忽,进退自如,竟一连使出了“北路谭腿”、“岳氏散手”、“劈挂掌”三套武功。数回甫过,便听他一声长啸,一掌劈出,回手一勾,遂夺得一柄长剑,跟着又使出了一套“流云剑法”。

等到法光讲述已毕,王佛笑道:“大师所讲的每一个字,在下已一一记下,其它的还有吗?”

法光双掌合什,甚是虔诚的道:“王少侠,贫僧敢向你担保,该讲的,贫僧一字不漏,全都讲了。”

“如此甚好,既然大师信得过在下,在下就替大师承担了此事。”王佛身子一斜,横步疾滑,长剑就势一格,将迎面攻上的三柄长剑挡了开来,回头向着罗平道,“罗掌柜,你这客栈之内可有棍子,有的话,不妨与在下取来一用。”

罗平正瞧得痴痴入神,待王佛连问了三遍,他才回过神道:“棍子么,铁的倒没有,只有一条白蜡竿子,少侠觉得可妥?”

王佛满意的道:“是白蜡竿子就最好,你快令人与我取来。”大喝一声,长剑嗡然一响,兀自奋力脱手,直掷而出。剑光闪处,一名锦衣卫所戴斗笠登时呼的飞起,在半空中裂做两半。

与此同时,两锦衣卫趁着王佛不备,各自身子一闪,幽灵也似掩攻而上。

左侧的那名锦衣卫长剑一挺,精光烁动,一招“回鹤横淮翰”直刺王佛背心。

另一名锦衣卫斜手一抖,倏的一招“远越合云霞”斩向王佛肩头。

流光疾吐,宛若闪电。

二人自以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对方就是武功再高,也必然中剑。

——而王佛,又恰恰正背对着他们。

站在“狮子吼”雷音背后的柳依依看到这里,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上,脸色一变,发出了一声惊呼。

然而王佛却毫不慌乱。

就在两柄长剑堪堪抵上他衣襟的一刹那,便见他背身一旋,竟在间不容发之间让过了这两剑。

他猛然双手一拢,砰砰两声,将二人的肩头牢牢搭上。不等二人收招变式,接着一记“大摔碑手”随手一挥,那两名锦衣卫避无可避,偌大之躯便被他反手掷出,硬生生的跌出三丈开外。

这时罗平已将一条长八尺、酒杯口粗细的白蜡竿子取将而来,扬声说道:“王少侠,白蜡竿子在此,接着——”右手一振,白蜡竿子一声呼啸,径直掷向王佛。

王佛听风辨物,当即反手一勾,遂将白蜡竿子凌空抄住。耳闻背后恶风不善,随即手肘一转,便以一招“游龙倒悬梁”将白蜡竿子背于身后,借势一推,将刺到的四柄长剑一齐挡了开来。

他这一招,用的正是“游龙棍法”中的式子。

※※※

但凡习武的人都知道,“游龙棍法”源自少林“罗汉棍法”,和“北路谭腿”、“岳氏散手”、“劈挂掌”、“流云剑法”一样,均属武林中最为常见的武功。

可就是这些常见的武功,同样的招式,在王佛手里使展出来,却显得嘎嘎独绝,卓而不凡。尤其这一路“游龙棍法”,其中的点、戳、封、闭、挑、撩、缠、抽,挂、拦、搅、劈等棍诀之法,无不被他运用得精妙之极,恰到好处。棍风呼呼,当真宛如龙游于水,一招一式,无不酣畅淋漓,妙手天成。

罗平瞧在眼里,喜在心里,不住的暗自敬服,羡叹不已。

不过,他却是个有心之人,在王佛和众锦衣卫交手之时,不管王佛所使的是腿法、掌法、拳法,抑或剑法和棍法,每每一招,他都认真的记在了心里。

一路“游龙棍法”堪堪将尽,突见王佛以右足为轴,甩起左脚反腿一荡,呼的一声,横扫起一大片飞雪。

雪花似一大片白色的蝴蝶,盈盈轻柔,在空中翩然而舞。

伴着雪花,王佛将手中的白蜡竿子虚晃一晃,身子微向后退,咄的在脚下一点,身子已自借力疾起。

人在半空,只见他人随雪之舞,雪随棍之势,人与棍融为一体,使出了“游龙棍法”中的最后一招。

——“龙游四海”。

棍风吹裂雪花,在众锦衣卫的眼前一掠而过。

待得棍风一敛,王佛已重新站于原处,那条八尺长的白竿子,已然到了罗平手里。

柳依依与雷音等人定睛瞧看,再见那些锦衣卫或坐或躺,或仰或卧,一一张口结舌,兀自动转不得。雷音问道:“王公子,你可是点了他们的穴道?”

王佛负手望着那些锦衣卫道:“前辈说的没错,这些人虽然心狠手辣,毕竟都是奉命行事,所以我并不想要了他们的性命。”

雷音点着头道:“公子宅心仁厚,老朽佩服。”走上前去,照定一名锦衣卫便是一脚,厉声吼道,“王公子手下操生,留你们一条狗命,你们还不谢过公子的不杀之恩?”说话之间,他挨个儿一一踢去,将其他锦衣卫的被封穴道也尽数解了开来。

法光却一顿足,提起手中的雪花双刀大声道:“王少侠,不可——这些锦衣卫个个凶残的紧,别看此时你饶了他们,他们对少侠感恩戴德,贫僧只怕少侠一走,他们便会翻脸无情。以贫僧之见,莫不如一个不剩,就此杀了他们,以免得再生祸端。”

王佛笑着一摆右手,断然说道:“大师不必再说,我说不杀,就是不杀。”说着迈步来到众锦衣卫近前,目目光冷冷一扫,接着说道,“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我要是想杀你们,实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在下念你们也是职责所在,因此便不忍下此毒手。不过,除此之外,却还有两个条件。”

那名面如瓦灰的锦衣卫满脸堆笑,忙老老实实的道:“好说,好说!有什么条件,王少侠只管讲来,我等定当照办。”

王佛沉着脸道:“一、我走之后,你们绝不可报复罗掌柜及这客栈内的人。”

“是是是,一定一定……”那名面如瓦灰的锦衣卫想也不想,便即慨然应允,“王少侠,第二个条件呢?”

王佛道:“取你的剑来。”

那名锦衣卫哪敢不听,连忙双手托起长剑,极为恭敬的向前一递:“少侠,剑在此处。”

王佛伸出左手接过长剑,盯着剑尖说道:“二、如果你们回京复命的话,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你们也绝不可向任何人提起一个字。嘿嘿,这两件事你们倘若有一件做不到,你们也知道在下的手段。到时就休怪姓王的找你们算帐,那时我若出手,你们可就没有今天这么便宜了。”手上运劲,凝力一抖,随着格格几响,好端端的一柄青钢长剑,登时被他震做七段。

众锦衣卫见此情形,不由得尽吸了一口冷气,他们这才知道,王佛方才与他们交手,已然是手下留了情面。否则的话,他们此时早就成了十八具尸体。

那名面如瓦灰的锦衣卫身子一颤,打了一个哆嗦,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伸出右手向上一举,对天起誓道:“王少侠放心,你这两个条件,我等一定遵办,决不相违。我若口不应心,心遭天遣!尤其是少侠所说的第二个条件,少侠就是不嘱咐,我等也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不瞒少侠,我们现在并不想急着回去,因为只有我们在外面呆的时间越长,才越发显得我们是在尽心效力,并非敷衍了事。如果上峰问起,我等便说要拿之人诡计多端,不知所踪,上峰纵然对我们有所不满,想来也不致于要了我等性命。”

“不错,你很聪明。”王佛笑道,“你要真的说是见到了法光,却未能将人拿回,只怕你们反而会丢了性命。对了,你说的上峰是谁?”

“贺顶红——贺指挥使!”那名面如瓦灰的锦衣卫仗着胆子嘿嘿一笑,战战兢兢的又问,“王少侠,我们可以走了吗?”

王佛挥了挥手,大声道:“希望你们言出必随,不要出尔反尔,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众锦衣卫听到这句话,个个如逢大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们自雪地里翻身爬起,一齐向着王佛连揖几礼,这才拣起兵刃,转身离去。

王佛看了看此时的雪势,来到罗平近前道:“罗掌柜,适才我与那些锦衣卫交手之时,曾一连用‘北路谭腿’、‘岳氏散手’、‘劈挂掌’、‘流云剑法’和‘游龙棍法’五种武功,你可曾都记住了?”

罗平将手中的白蜡竿子交给一名伙计,伸手在后脑极力的搔了一搔,有些情面难却的道:“记是都记下了,只是……只是有些招式太过复杂,对王少侠来说不算是什么,我却觉得匪夷所思,还须多琢磨琢磨……”

王佛掸了掸头上的雪花,拉住罗平的手道:“那就好,你能够将这么多的招式全都记下,已属不易。如果中间你有什么不懂之处,隔几天等我从京城回来,我再另行传授于你。罗掌柜,事不迟宜,在下现在就得赶奔京城,你这客栈之内,可有上好的脚力?”

罗平连声道:“有有有,咱这客栈喂着二十几匹马呢,不知少侠想要几匹?”

王佛道:“你与我备上六匹即可。”

“好好好,我这就让伙计牵过来。”罗平紧跟着瞧了瞧天,皱着眉道,“唉呀!王少侠,你要进京在下本不该相拦,只是眼下还下着雪呢,一路之上,怕是不太方便吧!我看……明日动身也不为迟,少侠何必如此心急?”

王佛焦虑不安的道:“罗掌柜有所不知,我与易水寒既是朋友,更是兄弟,他若有难,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得赶过去相帮。而且……我觉得,便是现在赶过去,已经是迟了一步。罗掌柜,我们走了之后,还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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