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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金丸-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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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苇惊喜不已,回过身来道:“姑娘!你也来看看吧!”
车钗慢慢走过来,那驼子却已转身先行。
萧苇似乎看出车钗面色有异,轻轻地道:“姑娘,你不必怕,这人虽是丑陋,却是人世间最有侠义之心的好人!”
车钗仍有余悸地问:“他是谁?”
萧苇低低地道:“关于他的事,是一篇动人的故事,以后再谈吧!”
这时,那驼子已立在前面的一块巨石之上,哑声大笑道:“看这个畜生!”他手指石下,气态雄伟地道:“它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一条蟒!”
二人闻声,急步过去,顺其手指处下望。就见岭下乱石丛中,横着那条怪蟒,像一匹白色的缎子一样,足足有八九丈之长!
阵阵腥风扑鼻而来,再加上浓厚的血腥味,令人闻之欲呕。
驼子哑声道:“我早就知道这东西盘踞在此,只是它不为恶,我也不好动它。想不到近一个月来,它竟破了戒规,四处为恶,今日碰在你我手中,也算它恶贯满盈气数当尽了!”
萧苇叹了一声道:“老兄真神人也,想此物周身上下刀剑不入,你却怎能置其于死地呢?”
驼子鼻中哼了一声道:“你怎的忘了我的‘乾坤一十三掌’?想那年别你之时,我的掌力已臻火候,如今更是益发可观了!”
萧苇连连点头道:“那就是了!”但他仍在怀疑地问道:“只是,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老兄却能令这恶蟒死得如此服贴,岂不神奇么?”
驼子哑声笑道:“说来也确是不易,我是在这东西腾空时,在它腹下,由上至下,每隔数尺击中一掌,一十三掌,全数按中,震碎了它五脏六腹,才令它死得如此服贴!”
听得二人阵阵惊心。
那驼子击毙如此妖物,并不显得多么疲累,仍然谈笑自如,令人感觉到,此人功力之高,只怕天地间绝无仅有了。
萧苇微微笑道:“听人说,如此大蟒腹内定有什么时珠之类吧?”
驼子笑道:“这话倒也不假,不过要在千年以上。此蟒内丹虽有,虽是尚差些年限,我们明日来取吧!今天有点累了!”说着回头道:“我们走吧!”
萧苇笑道:“我忘记介绍这位姑娘了!”
驼子向着车钗望了一眼,立刻把脸转向一边,道:“我已见过了……”
萧苇仍然道:“他是车姑娘!”驼子连连点着头,却不用目光去看她一眼。
车钗含羞道:“多谢救命之恩!”
驼子哑声道:“不必……不必!”
这时萧苇手指那驼子,对车钗道:“这位就是我们要来访的朋友,名叫瞿涛,是我的老友!……”
车钗目光向驼子望去,对方却像自渐形秽似地,低下了头;并且有意的举起右手,遮住了半边脸,不自然地笑道:“算了吧!”
萧苇笑了笑道:“这位车姑娘被她兄长击伤,她兄长不念手足之情,逼她甚急,无处藏身,我才带她来此。一来养伤,二来也可避一避难!”
瞿涛连连点头道:“好!好!”他忽然笑了笑,目光注定着萧苇着:“你呢?”
萧苇脸色微微一红。霍涛哈哈大笑了一阵,道:“你远离海岛,来此访我,只怕事情不小吧?”
萧苇朗笑了一声,道:“我的事倒是不急,我们走吧!”
瞿涛点了点头,鼻中哼了一声,道:“以你这身功夫,莫非在江湖上还会遇见敌手不成?”
萧苇一笑道:“这也不见得!”说着他顿了一下,道:“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今日来看你,绝不是为了向你求救而来的!”
驼子发出了一声怪笑,道:“这样就好,我们走吧!”
说着他右手一抬,半截铁塔似的身子,蓦地腾空而起,直落到一座石峰之上。
萧苇正待搀扶车钗,车钗却不甘示弱地跟着纵身而上。萧苇一怔,跟着纵了上去。
瞿涛一路领先,纵跃如飞,向前驰去!
睛空一羽萧苇压后,见车钗已现出体力不支的样子,只是她个性倔强,仍然勉力坚持着前行。只是如此一来,速度就慢多了。好在萧苇识得瞿涛住处,遂在前面慢行带路。
绕过了一座峰头,眼前是一个平坦的山顶。
车钗不由呆了一下,因为出现在眼前的,竟是开满了奇花异草的一个诱人的地方。
眼前有一条碎石铺成的小道,两旁花畦里种着各色的奇花异草。虽然是黑天,看不清楚,可是由扑鼻的花香里,可以意识到,这是多么幽美的一个地方。
这时,天风阵阵吹过来,有些儿高处不胜寒之感,远天的白云,就像是画笔下的墨云一样,那么阴沉沉地压在天边,只留下一道银白色的线!
就在这幽美的环境之中,有一幢用石块垒成的房舍,有一条用绿藤拉出来的长廊。
淙淙的流水,由崖上沿着竹管流下来。
这一切,简直是太美了。
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样深山大涧乱石丛林中,竟有这么一处“人间仙境”,真令人无限惊异!
驼子瞿涛远远地望着他们,道:“欢迎你们来,只请不嫌简陋才是!”
萧苇哈哈笑道:“霍老哥,你要再说这些,就是太见外了!”然后他转过身来问车钗道:“这个地方你喜欢么?”
车钗微微点了点头。
萧苇微笑道:“前些年,我曾在这地方,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瞿涛在一边哈哈大笑道:“萧苇,以前的事情还提它干什么,快请进屋吧!”
这时,车钗无意中发现,在这幢石屋的对面,有一座用石块砌成的极美、极大的坟墓。在这座大坟前,还竖立着一块大碑,上面刻着字,只是天黑难以看清,她不由怔了一下。
车钗不由小声问萧苇道:“看,那是一座坟么?”
萧苇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车钗忍不住又问道:“是谁的坟?怎会埋在这儿?”
萧苇忙伸手扯了她衣服一下。
可是这句话,仍然为瞿涛听见了。
只见他猛然回过头来,用那双狞厉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苇不由大吃了一惊,忙解说道:“这件事她不知道,老兄你不要介意!”
瞿涛听了萧苇的话,气色才略微转得温和了些。只听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慢慢地转过身,向室内行去,边行边道:“你好好接待你的朋友吧!需要何物,自己拿就是!”说着自行登楼而去。
萧苇笑道:“请便吧,老哥哥!”
萧苇对于此处,似乎非常熟悉,虽然离开了多年,记忆犹新,他推开了一扇门,领车钗走了进去。
一会儿,瞿涛双手端着一盏油灯自楼上走下来。
灯光映照着他那橘皮一般的脸,越发显得丑陋不堪,他那蓬乱的头发,凸出的瞳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魔鬼。
但是由他脸色上看起来,他已不再愤怒了。
自从刚才失言之后,车钗不敢再随便开口了,虽然她内心充满了疑虑。
萧苇上前接过了油灯。瞿涛道:“我这地方,自你走了以后,已很久没有来客人了,今日我们故人重逢,算是一件喜事。”
他说话的时候,脸色并没有丝毫笑容,可以令人联想到,他是一个长期处于寂寞孤独中的人。瞿涛用力地搓着双手,仿佛在斟酌着,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希望你们长住!”说完又转身去了。
室内有了灯光,车钗可以看清一切了。
她真没想到,这房间也这么美,布置得竟如此幽雅!
壁上悬有大幅山水画,石块砌成的床,打磨得光滑滑的,一尘不染,好像比藤床还要舒服。
萧苇站起来道:“这是他招待贵宾的住处,柜内有被褥,你就住在这里吧!”说着转身欲去。
车钗忍不住道:“萧兄,你能大概的告诉我一些,关于此处主人的事情么?”
萧苇微微一笑道,笑容里似乎带有些许为难之色。他皱了一下眉道:“我能说些什么呢?”他声音变得小了一些,道:“姑娘,此人是天底下的一个奇人,他武动之高,连我也是不敢望其项背的!”
车钗睁大了眸子道:“那边瘦桐呢?”
萧苇鼻中哼了一声,道:“边瘦桐在此人手下,只怕会被像孩子一样的耍!”说到此,他冷笑了一声。
车钗忽然想到,她心中老挂念着边瘦桐是不对的,不觉面上一红。她想了想道:“我看此人很怪,那座坟……”
萧苇面上立刻现出为难之色,他讷讷地道:“你以后在他面前,干万不要再提起这件事,这是他一件最痛心的事!”
车钗眨了一下眸子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苇苦笑了一下,道:“这是主人的一件隐秘,不便说。姑娘,你休息吧!”说着欠了一下身子,遂即退出。
车钗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实在有些累了。
在这间房子一头,设有一间浴室,贮水池内的清水溢了出来,哗哗地向外流!
她关上门,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本想洗一个澡,可是试了一下,水太凉,只好就着擦了下身子。她看着自己裸着胴体,在池水映衬下,竟是那么婀娜轻盈的一个绝色佳人!
她的脸倏地红了,这种“孤芳自赏”的滋味,最令人回肠伤感……——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20、独留青冢向青天
第二天,东方微微发亮的时候,车钗已经醒了。
她弯腰想下床,可是不知怎的,只觉得全身上下很不得劲儿,腰也酸,背也疼,尤其是一双腿简直弯一下也是难受的。
可是自己第一天作客,岂有睡在床上,来接待主人的道理?
她咬着牙,支持着,穿好了衣服。
这时候,她耳中似乎听到窗外有二人对话的声音。
车钗走过去推开窗子。
眼前的景致是那么的美,杜娟花开得一片艳红,柏树的叶子绿油油的娇翠欲滴。
就在花树的尽头,霍涛、萧苇二人正在说话。
因为距离甚远,车钗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可是由动作上,却可以看出来,二人争论着什么,手不时地比划着。
不知不觉,太阳出来了。红红的阳光,照得整个天地都变红了,无数的黄色小鸟,在矮树上跳来跳去,发出清脆的鸣声。
车钗顿时忘了疲累,她关上窗子,换好衣服,悄悄地推门而出。
她又看见了那座坟!好奇心促使她悄悄地走了过去。
这座坟,真可说“匠心独具”,整个的坟包,全是用上好的花岗石磨光砌成,光滑得不染纤尘!坟旁绕植着冬青和小松树,翠绿可爱。
一个人死后,能够安葬在这样一个地方,他的灵魂该是多么的舒适、安逸啊!
女飞卫车钗看到此,似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和同情,虽然死者她并不认识!
她轻轻地走过去,走到那座高大的白色石碑之前,石碑上清晰地刻着七个字:
“玉女石瑶清之墓”
车钗口中不由“哦”了一声。
她没想到,如此壮观的一座坟墓,竟埋葬着一缕芳魂。
“莫非这石瑶清和瞿涛之间……”
想到此,她立刻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天下不可能有哪个女的,会爱上瞿涛这样的男人!
她疑惑不解地绕坟而过,正好碰上瞿涛和萧苇迎面走来。
萧苇朗声道:“车姑娘,你还是多休息下好,最好不要起来!”
车钗浅笑道:“这外面太美丽了!”
晴空一羽萧苇见她穿着一袭淡绿色的裙子,秀发披散在肩头,那么乌黑深亮的一双眸子,心中不由蓦地动了一下,暗暗赞叹了一声:“好美呀!”
他自从少小孤零,漂泊至今,所遇的少女,固然很多,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够和眼前这个姑娘相比的。一时之间,他不禁微微呆住了。
驼子瞿涛冷眼旁观,早已洞然。他发出冷冷的一声叹息,低声吟哦道:“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说完,苦笑着转身而去!
萧苇已被这个容光焕发的姑娘吸引住了,在他的生命里,这还是第一次!瞿涛说些什么他一点没有听见,就是离开,他亦是不知。
他只是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车钗脸色蓦地红了,顾左右而言他,道:“这里多好呀!环境幽美,百花争艳……”
萧苇这才猛然惊觉,忙陪笑道:“是!是的!”
他一面说着,禁不住心内暗暗笑道:“我这是怎么了?太失态了!”
车钗走上前道:“咦!瞿先生呢?”
萧苇猛然回过身来,不由奇道:“刚才还在呀!大概是进去了!”说着他脸色微微一红,接道:“刚才我和他去把那蟒皮剥了下来,你要不要看?”
车钗吃了一惊,道:“在哪里?”
萧苇转身前行,走出了眼前的花道,至一峰上,他笑指着前方道:“车姑娘你看!”
这时车钗才看见那如雪的岩石之上,扯开了十丈左右的一张蟒皮。日光之下,有如一道天河,闪烁着万点银星,煞是壮观!
萧苇笑道:“我那翟老哥幸亏有一口好剑,否则这蟒皮刀剑不入,难以剥下。听瞿老哥说,这蟒皮要在日光之,曝晒百日,那时皮才能精韧!”
车钗不明白地问道:“这皮有什么用呢?”
萧苇嘻嘻二笑,道:“用处多啦!制成衣服,水火不侵、刀剑不伤,只是要用一种‘天胶’才好粘制,因为普通的针线是无法刺穿的!”
车钗听得好不惊心,看了一刻,二人遂转身走开。
车钗对于瞿涛这个人,始终是一个谜。她微微笑了笑,道:“这位瞿先生,是怎么一个人,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一下?”
萧苇叹了一声道:“他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可怜,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车钗眨了一下眸子,道:“那位石瑶清又是怎样一个人呢?”
萧苇口中“嘘”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道:“你大概是看见那块墓碑了?”
车钗点了点头。萧苇面色深沉地道:“你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是他一件最痛心的事,此人生就怪性,说不定他会翻脸不认人的!”
车钗皱了一下眉,道:“现在他又不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萧苇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车钗连声答应。萧苇这才叹息了一声,道:“那是在很久以前……那时候你我都还没有出世,我这位霍大哥,却已有如日正中天,江湖上提起他来,简直是妇孺皆知……”
他顿了一下,接下去道:“因为他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任何人也不知道他真实的来历,人们都称他为‘西北风’……”
“西北风?”车钗惊讶地道,她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人叫这样一个外号的。
萧苇点头道:“因为他来去无踪;而且惯于在冬日做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所以人们才称他为西北风。在当时的人们心目中,确实是敬重他有如神明一般!”
女飞卫车钗口中不由“哦”了一声。
她对“西北风”这个人,顿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萧苇向前走了一步,目光远远看着那座墓,很是伤感地接下去道:“那时候的瞿涛,真可说是少年英俊,神采丰朗,不知有多少少女爱慕着他……”
车钗不由怔了一下。
她实在不敢相信,像霍涛这么丑陋的人,早年竟会被称为“英俊”,萧苇这“英俊”二字,是怎么出口的?
萧苇似乎已经看出了她的表情,冷冷一笑,道:“姑娘,你认为现在的瞿涛很丑是吧?”
车钗脸色微微一红,忙摇了摇头,心口不一地道:“不是!不是……”
萧苇一笑道:“你不要不承认,事实上,他如今的确极丑,只是这并不是天生的。他的脸,是他自己动的手法,破坏成的,他背后的驼峰,却是十五年前的一场怪病造成的,自那以后,他这个人就算是完全与世隔绝了!”
车钗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讷讷地道:“他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
萧苇鼻中哼了一声道:“所以,这要回到那个可怜的石瑶清身上!”他叹息了一声,道:“这是一个极为动人的故事……”
才说到此,忽见瞿涛自房内揭帘而出,他那高大的身子,就像是半截铁塔一般的立在门前。
萧苇忙止住话题,脸色很是不自然!
瞿涛看了一会儿,随即大步走过来,道:“小苇!我刚才已经想过了,我不能看着你吃亏,我决心要帮助你!”
萧苇冷冷一笑道:“我并不需要你帮助,我也没有吃什么大亏!”
瞿涛呆了一下,冷冷地道:“你不要骗我,你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在我面前,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萧苇不由低头叹息了一声,可是他是极为坚强而正直的人,他知道,如果自己把与边瘦桐结仇的经过说出,这位霍老哥很可能会翻脸成仇。因为自己行事,常常得不到他的谅解!即使他能谅解,萧苇是一条刚硬的汉子,如果借助瞿涛的能力,去对付边瘦桐,虽是稳操胜券,但却是他所不愿为的!
有了这两种因素,萧苇自不会吐露口风。但是他却紧紧咬了一下牙!因为瞿涛的话又使他想起了那个使他多年的心血、偌大的事业毁于一旦的少年奇人边瘦桐。
这种仇恨,是今生今世所不能化解的!
想到这里,萧苇双瞳冒出了怒火,他鼻中哼了一声,自嘲地笑了笑,道:“你说得不错,大哥,我是吃了大亏的!”
瞿涛双手用力地攥着拳头,问道:“这个人是谁?莫非以你这身武功,在当今武林之中还会遇到敌手?”
萧苇脸色微微一红,叹道:“这件事已成过去,不提也就算了!”
瞿涛看了车钗一眼,欲言又止。
萧苇知道他是碍于车钗在前,不便再问,自己也不愿再多谈这件事。冷然道:“这笔仇恨,早晚我会清算的,你不必为我担心!”
西北风瞿涛顿了顿,道:“这样也好!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最好还是由你们自己去了结!”说着,瞟了车钗一眼。
女飞卫车钗身上一凛,使她奇怪的是,自从一见到瞿涛之后,她便感觉对方对自己十分冷漠,好似甚为厌恶一般。她是一个非常自负的姑娘,对于这种态度,内心自是很不受用。这时见翟涛对面谈话,而对自己似存有忌讳,更不由得有些气恼。当时赌气地对萧苇道:“我要进去休息了!”
瞿涛看也不看她,手扳着萧苇的膀子道:“来!我去看看你的功夫!”说着,二人手拉手地走了。
车钗气得真想哭,她转身向房内行去,心中却愤愤地想道:“好!我明天就走,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们有什么了不起!”愈想愈气,回到自己室内。
使她惊奇的是,在自己房内的几上,放着一份精致的早点,两块油酥肉饼和一小罐稻米香粥,另外还有两样下粥的小菜:香椿拌豆腐,糖酥糟小鱼。
车钗腹内早已饥饿,见此更是饥肠辘辘,当时只好暂时把气愤抛开,坐下来,慢慢地吃了起来。
这些东西,很快就被她吃光了。说实在的,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的美味。虽是这么简单的两样下粥小菜,但是那味道别提有多么美了,尤其是那一小碟糟鱼,衬着一层脆脆的藕片,连骨带刺,无不是酥脆已极,入口就碎,太好吃了。
她一口气吃完之后,才发觉自己吃得实在太多了。
一个女孩子,第一次在人家家里吃饭,虽说不必装假,可是似如此风卷残云的样儿,到底是有碍雅观,太不好意思了。
想到此,不禁脸上阵阵的发热。
女飞卫车钗独自看着空空的碗底,竟自发起呆来。她心里这才明白,原来瞿涛方才回房,是为自己准备早餐去了。这么一想,对于他的愤怒之心,不禁立刻就消失了许多。她想,他不愿和自己谈话的原因,也许是他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太丑了……这么一想,反倒对他生出了一丝同情之心!
她站起身来,把食用过的碗碟,在清水里洗得干干净净,放在桌上。
这座小石楼,不似自己想象得那么小,内里的布置,是那么雅洁,不染纤尘。
想不到,像瞿涛这样粗线条的人,竟会是一个如此有规则而细心的人。其实,他的年纪并不似自己想象得那么老,他只是有意以乱发和胡须来掩饰自己的年龄和本来面目。
车钗想象到,他的实际年龄,不过四十五岁左右,可是乍然看来,却像有七八十岁的样子。这一切,使车钗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她悄悄地在楼下走了一周。
有一座石梯,婉转地伸展到楼上。
女飞卫车钗心内不由暗暗想道:“不知楼上是什么样子?”
她心中动了一下,忖道:何不乘他二人不在,自己偷偷上楼去看一看。就算被他们看见,也没有什么?主意已定,当即扶梯而上。
楼上的情形和楼下大致相同。
一间敞开的房间,置着一个大蒲团,另有四五个圆形的石鼓;室内有一幅极大的纱幔;长案之上,书卷堆叠如山,笔筒中放各式狼毫,斑管如林。情调是那么的幽雅。
车钗想那纱幔必是用来防蚊虫用的,因为山居蚊虫很多,而修行之人,晨昏静坐,最怕蚊虫干扰。
楼上正前方,是一个平台。这时轩窗四启,微风阵阵地吹过来。
正中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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