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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之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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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这丫头老喜欢惹祸，让她哥吼吼长长记性也好。凯兰汀见两兄妹对着干起来了，便悄悄走到屋外去。
“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提起来干什么？”蕾亚翻个身背着克拉奇那张臭脸。“过去？！我让你先回来是不让你惹祸，你倒好！把俘虏给放了！”蕾亚受不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她还是病人啊。
“你给我起来！好好给我交代清楚！”他走到床边把她从被窝里扯出来大声吼道。
“啊！哥！我头还痛着啊！”蕾亚喊道，不情愿地坐在床上。“我管你。你放了那些俘虏，是要给我抓回来还是再出去一趟灭掉一个部落补上来？”
“哥……这俘虏跟我们不都一样是人吗？为什么就要这么对他们呢？人家都已经没了家了……”
“停！”他头痛道，“我不是想听你说这些！”
“反正你要我再去找人来顶替那是不行的！”她严肃地道。
“你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也别去！”其实他也就是过来教训她几句，真让她上哪去抓人那是绝对抓不到的。
蕾亚闻言还想反驳他，转眼一想，现在气焰矮人家一大截，就她哥这脾气，说个三天三夜他也不会改变想法，现在就先不出声吧。
指了指她，意思就是让她自己好自为之。见她没二话，这才悻悻然走了。
蕾亚松了一大口气。
她这个大哥，就是喜欢打打杀杀，别的事他就没留心。看，这不是连她怎么生病的事都懒得问一句么？
才这么想着，有人进来了。“对了妹妹，你这病怎么回事？”克拉奇折回头了。“哥……你吓到我了。我这不是受寒了吗？”蕾亚摸摸自己漏掉一拍的胸口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他瞪了妹妹一眼，“好好休息，乖乖吃药。”
“哦……知道了。”难得兄长担心，她顺从地点点头道。
“我说了，让我进去。”
“斯，大巫师那边我们不好交代啊，你别让我们难做行吗？”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大巫师那边我去过了。再不让路我就动手了。”
几声嚎叫过后，有人进屋了。“蕾亚？你怎么样了？”熟悉的男低音轻轻响起。
蕾亚坐了起来，看到来人高兴地笑了：“斯，你来啦？”
“你现在病怎么样了？”“嗯，好的差不多了。凯兰汀一直让我喝药，就是大病大痛也好得差不多了。”蕾亚笑了笑。“听大巫师说你是受凉是吗？”他又问。蕾亚闻言身体一僵，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了吧？ “呃，是啊……晚上睡觉不小心……”
见斯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她暗自松了口气。其实斯心里已经有了疑惑，大巫师之前跟他说过蕾亚是因为吃错了东西弄出毛病来的。看来必须查查了。
“我这些天出去了，才回来就听到你病了。”他拉起了蕾亚的手说道。“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已经好了吗？”她笑了笑。看到她这么笑，他把她拉进怀里，轻轻环着。蕾亚身子一绷直，想推开他又觉得不妥，这么被他拥着吧也别扭。
“你的脸色不好，还逞强。”责备的话中带有心疼。
“行了，你们一个一个都把我当成小孩子，过几天就会全好的，放心吧。你刚回来也累了，赶紧先去休息吧。”推开了他，蕾亚微笑着说。
“那你好好休息。”他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让她躺下盖好，看了一眼再转身离去。
夜里，有个人影抹黑进了房间，晃了晃，没入了黑暗里。
第十九日
清晨醒来，就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种早安的问候……还真的是很特别。“……”她倒是想问点什
么，只是对方就那么盯着她，似乎没打算说什么。
算了，既然不想说，她也不再跟他对着看。背对着这个家伙。
……沉默了半晌，这个不速之客总算吱声了：“你这不是好了吗？”“唔？”蕾亚转过头。他说这话什
么意思？
“你、你的脸色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还躺着？”他支支吾吾的。“你管我那么多。”蕾亚又把脸转回
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高兴。嘴边一抹淡笑。
“……喂！”这人不高兴了。“我不喜欢别人吵醒我。”她闷声说道。
屋里半晌又没动静。一会儿床板有点晃动，蕾亚一惊，往后看时人家已经钻进来了。“喂你干什么？”
“得了吧，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他竟然笑了。蕾亚觉得浑身发毛：“廉，这样不好吧。”
她一直往里边挪，对方也没闲着，往她身边挪着。
到了尽头，她都快坐起来。对方直接圈住她的腰。“你不是说不喜欢别人吵醒你吗？那我就继续跟你睡
啊。”
一个翻身她猛地挣开坐起来：“我还是个病人。”“继续胡说吧，明明就好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这是好了？”瞪着他说。“看你现在这说话的力气，能是病人？”他挑高了眉道。
“哼……”蕾亚心虚地绕过廉然后翻身下床，闭嘴不说事。“喂，上哪去？”见她走到门口，他开口问道
。“去洗个脸。”她连头也不回就往外走去。廉一个跳跃，几步跨到她跟前：“你回去，我把水拿过来给你
。”“我……”“进去！”不容她再说什么，把她推回到床上，回头快速地跑了出去。
愣着看他出去，蕾亚嘴里念叨着：“这小子是怎么了？”嘴角处却露出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廉抱着一个木盆，来到溪边，弯下身正要打水。背后突然传来一句酸酸的话：“诶，看看，这不是蕾亚
小姐脚下的小狗吗？”“哦，真的是啊！”廉起身手的盆子画个弧线，说话的两个人都已经湿了一半。
“啊！臭小子！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们？！”两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都顶着湿头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的。
“啊，真对不起，我刚才还以为是两只疯狗在吠呢。”他脸有难色道。
这两人听到了廉的话脸色更难看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把他抓起来！”应声而来的人来
到一旁，看到是廉，都面有难色——谁不知道这个仆人是蕾亚小姐的？蕾亚小姐是下任族长，而且现在大巫
师和族长都很疼她。要是动了她底下的人……
“你们愣着干什么？！不抓他我就抽死你们！”其中一个高额头的嚷嚷道。怕打的人只能唯唯诺诺地走到
廉身边反抓他的胳膊。廉并没有反抗，只是笑着盯着眼前这两只“落水狗”。
见他被抓不怒、不慌反笑，岸上两人都气疯了，圆脸的男人挺着肚子上前嗷叫道：“你找死！”然后一
个肉拳头就往廉的脸上砸去。这一拳打在他的左脸上，嘴里一阵腥味，他努了努嘴，把血吐出来，嘴边仍留
着一抹鄙夷的笑。马上腹部又挨了一拳。这回他疼得连头都抬难以抬起来。“……真是可悲啊。”他吐出几
个字，声音虽小，但身边的人是可以听到的。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吧，那给我们跪下，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罚。”圆脸男人得意地笑了。“……我是说
……你们真可悲。要靠着欺负别人来强调自己的存在。”“嗯？你说什么欺负别人强调我们的存在？什么意
思”脑筋转不过，他们都皱着眉头道。
“这就是说你们是欺软怕硬，没有实际能力，逞能，笨蛋。”突然有人出声解释道。“嗯？！”提高了几
个调的“嗯”在再次举起的拳头松开下垂后，又降调了。转头一看，俩人都僵硬了。
蕾亚正站在后方怒瞪着他们。就说怎么打个水那么久，原来在这里耗着呢。
抓住廉胳膊的两个奴仆见到蕾亚，吓得马上松了手扑倒跪在地上直发抖：“蕾亚小姐！”廉摇摇晃晃地
硬撑着自己不倒下，“你、不是跟你……说……”“别说话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蕾亚搀着，“你们是
谁，为什么打人？”蕾亚想先把情况弄清楚。
两个胖墩墩的男人都没敢直视蕾亚，高额头的男人开口道：“蕾亚小姐，我叫阿尔，他叫吉拉。我们是
这一区的管事，刚才只是教训这奴隶，他泼了我们一身水。”盯着他们一会儿，看到他们两个眼里神色不对
她再问道：“他为什么会泼你们水？”
“我、我们就是从这里路过而已，他转身就泼过来了。”圆脸的男人解释道。
蕾亚瞟了他一眼，男子立刻把目光收回。“你要知道，在这里我什么都可以查处来的哦。”两人很明显
地同时咽了口水。
“我现在要回屋没什么时间再问你们了，要不等一下我让斯帮我吧。”蕾亚扶着廉就要走，眼前俩人啪地
一下都跪在地上哭嚎着：“蕾亚小姐饶命啊！饶命啊！”一眨眼的功夫，那哭相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听到
蕾亚这么说俩人连魂都没了。
蕾亚翻个白眼道：“让开，做这种事你们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蕾亚小姐我们以后不敢了！呜哇
哇……”“救命啊蕾亚小姐！对不起对不起！”这两个男人跪倒拼命拉扯着蕾亚。刚病愈的蕾亚力气本来就
不大，被他们这么一拉扯，身上又拉着受伤的廉，挣脱之余，一个力不从心，不顾众人的惊呼，身体栽到溪
里去。
“喂！醒醒！”有人直拍打她的脸。“噗”的一声，她的嘴里吐出水来：“……别、别拍，好痛……”
她忍不住挥挥手。身上一半是温暖一半是冷。“醒了你就睁开眼睛啊！”有人在耳边吼道。
蕾亚极不情愿地靠到温暖的地方，睁开了眼睛，模糊中看到了廉的脸。刚才不是被打个半废了吗，现在
居然就精神起来了。她突然笑了笑。
他忍不住生气地说：“笑什么啊！你还笑！我带你回屋里！大巫师等一下就会过来的。”什么？！又去
叫凯兰汀了？完了……她要完了……想到这里她又陷进那片无尽的黑暗里。
旁人的呼喊她全都丢到脑后了。
第二十日（上）
【orz今天有点事回来晚了……这次又是平时一半的量……对不起……明天尽量把进度赶上来……但愿吧（抽打）】
窝坐在床边的廉，被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都快把他给盯穿了。床上躺着的人倒是睡得舒坦……
“……”他看到眼前这三个人就讨厌，什么也不说，他们喜欢盯着就盯个够好了。
“这个奴隶留着是祸害，请让我把他拖出去处死。”说罢便要伸手把他揪起来。“等等，他死了蕾亚醒
来找人怎么办？”族长额头的青筋虽然还在跳动，但她毕竟是一族之首，就必须要冷静。
“你还是离丫头远一点……”凯兰汀不想再骂人，这两天抱怨得够多了，话啰嗦的也够多了。
廉没把这三个人对自己的处置听进去，他在梳理着自己的思路——现在这样的情况正是他要的，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利用了这个女人，从里面开始瓦解，这是他目前所能做而且已经做到了的，为什么他反倒觉得难过？甚至自责？！只是个棋子而已，她的生死病痛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看到她痛苦他就难受？昨天还为此发火了……
正在沉思的廉忽地被人提起来，没有心理准备的他挥动着拳头勃然大怒道：“干什么？！放开我！”这时回神的他才发现自己被两个进来的仆人腾空挂着。
维拉一收平时的慵懒神态，冷眼看着他道：“这里不适合你待，在蕾亚醒来之前你暂时到偏房。等她醒来之后我会跟她说明，然后让你离开。”廉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回头又说：“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靠近她的最终目的就是复仇，既然她现在利用不了，留在这里也没用……想是这么想，但脚步却是沉重的，目光也不自觉地再次回到她的脸上。
这是因为她对自己有一点恩情，所以他担心她的病情是理所当然的。廉找了个很勉强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从蕾亚的房里出来，他根本就没到偏房去，出了屋子，走着就到了昨天她落水的地方。
他闭着眼睛，从最开始跟她见面，一直到现在，多少的表情言语都历历在目，叹了口气，水里倒映着他这不像样的表情。脚一扫，把旁边的一些沙石都扫到水里，打散了这个倒影。
“是……廉吗？”听到有人这么说，他转头一看——一个妙龄少女，一身素白的奴仆装扮，水汪汪的眼睛这时告诉他人她现在很高兴。“……瑞瑞？！你！”他的脸上几乎就写着“怎么可能”几个字一样。
叫瑞瑞的少女跑上前猛地抱住了廉，高兴得哭了起来：“真的是你吗？！廉！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廉也抱住她道：“太好了瑞瑞，我还以为你已经……”他忍不住眼角也湿了。
这个少女和连是同族人，说不上是从小一块长大，小时候见过几面，长大之后也偶尔在族人会面时见到。不过两人一直谈得来，所以一见面总会说个没完没了，就像兄妹一样。
“你也被抓到这里来了？”少女冷静了一下，擦干眼泪问道。“不，是我自己愿意来这里的。”“呃？……你……那你是住哪里？”廉抬手一指蕾亚的住处，瑞瑞顿时倒抽一口气，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瑞瑞似乎看穿了廉的想法，拉着有点恍惚的廉，往狭小的暗处走去。谁也不知道这两个奴仆进了那个地方……
第二十日（下）
“原来奴隶里边传得很厉害的那个下任族长男宠是你？”两人站在一处隐蔽之处，面对面交谈着，瑞瑞皱
着眉问道，听不出她的语气里是惊讶愤怒还是高兴。“大概指的就是我吧。”“那个女人是你弄成现在这样
的么？”她又问道，像盘问犯人似的。
廉兀自叹了口气：“没错，她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太好了！我就知道！”瑞瑞突然兴奋地拍了
拍廉的肩膀道。“啊？”“还是你聪明啊！先从她下手，然后连根拔起！”她伏在廉的耳边说道，语调是那
么激昂。
“呃……还好吧。”其实他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甚至于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要怎么从这个女人
下手。
“不过现在她身边那么多人在，不能下手了。”黑暗中，瑞瑞并没发现廉的脸色如何，只是自顾自思量着
，“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有做点事。”她又坦白道，“如果成功的话，到时候我们一起逃吧。”
廉疑惑道：“事？你做了什么事？”这里虽然昏暗，但廉可以看到瑞瑞脸上的狰狞：“是可以让仇人尝
到我们的痛苦的事。”他背后一阵凉意，这不像他以前认识的瑞瑞，原来仇恨可以把人扭曲到这种程度……
他是不是也曾经用这样的表情面对蕾亚？
他现下并不是那么执着于报仇这件事，心里有点乱，撇掉心里这些想法，追问瑞瑞道：“你到底做了什
么？”“……廉，对不起，这件事我现在暂时不能告诉你。总之你放心，仇人一个也跑不掉的，我们到时候
趁乱逃出去……然后，找个安宁的地方……我们……”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不说了。听了瑞瑞的话，他的心
里陡然不安起来，一个也跑不掉？连她也算在内吗？
“我们的仇人？你是指这里所有的人吗？”
“当然不是，这里还有和我们一样身为战俘的人不是吗？他们自然不算在内。”她答道。
“就是除了奴隶其他人都……”“对。很快他们就会明白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廉有点不知所措
，犹豫了一下，他握紧了手，必须阻止瑞瑞！“不能这么做，瑞瑞。”
“嗯？廉你说什么？”她吃惊地问道，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不能做这种事。你这么做了不就跟他们是同一种人了吗？我想你的父亲和母亲不会希望你这么做
的。”他解释道。
瑞瑞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道：“你真的是廉吗？这是那个被灭了一族的少族长会说的话吗？”廉
的脑海闪过父母亲被杀的景象，他忍不住吼道：“这是两回事！就算你报了仇又怎样？！他们就会活过来了
吗？！”“难道你就可以这样把仇恨放下了吗？！族人的痛苦，族人的死怎么办？！因为不在世上了所以不
管也没关系对吗？！”瑞瑞也不甘示弱，完全不顾这些话是不是会被其他人听到。
“跟这里的人相处的这些天，有些人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他们也并不是十恶不赦……”“呵呵，我总算明
白了，廉。你说的那些全都是漂亮的借口，其实，你的心已经被那个女人迷惑了……”她好失望。
他闻言一怔，迷惑？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被迷惑，是她给了我一方干净的天空，让我知道还有善的
存在，从仇恨之中还能回到现实，看到真实的自己。”瑞瑞拼命摇头：“不，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你就是被
那个可恶的女人害了！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他们都活不久了……就算没有廉你的理解，我也会把事情
做完。”说罢她快速转身跑开了，连给廉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这要怎么办才好？他刚才实在不应该那么快就跟瑞瑞翻脸，至少还得问出她到底要干什么。他想明白了
，灭族这件事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那些凶手，但是……和自己刚才说的一样，就算报仇也得不到什么，只
是把自己的遭遇在别人身上重演一遍而已。恨归恨，要他真的下手把所有人都害死还是办不到的。
族里有一条对族长的老训：保护好族人，不与外界争战。
现在他遵守不了了，没有保护好族人，所以，现在他只想把幸存的族人都救回去。他们是特别的一族，
活动仅限于族内，外族他们根本就没接触过。像在维拉这一族里，很多东西都是廉没有看过的。会被外界入
侵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这些都是后话，在故事的尾声会提及。总而言之，这一劫是他们一族注定要接受的
，父亲那句“仇恨是毒”他现在总算明白了，瑞瑞就是个例子。他必须担起族长的重担，让族人放弃仇恨，
重新生活。
现在最重要的是瑞瑞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他不能让她再在仇恨里痛苦下去。想到这里，他如释重负，继
而背上了新的觉悟，步出了那片黑暗。
脑袋还嗡嗡响着，她努力地坐起来，不止是背后了，这下全身都蔓延着痛楚。还好……死不了。蕾亚在
心里乐观地庆幸道。她是确认了没有人在屋里才睁开眼的，要是凯兰汀还在不知道要说多久。
“蕾亚，你醒了？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这一声差点让蕾亚倒回去，镇定下来一看，屋里根本没人，声音是从窗口那里来的，而这声音的主人根
本不会说这种话的啊，难道是她听错了？“听得到我说话吗？”等了一会蕾亚没回答对方只好又问道。
“呃，你、你是……廉吗？”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嗯。”“哦，我没事。你怎么在外边？到里
面来啊。”她怎么觉得这小子有点奇怪？是因为自责吗？
等了一会，蕾亚刚要继续问的时候廉出声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不能再待在你
身边，我们始终是对立的。我要说的就这些，你好好休息吧。”话音刚落，蕾亚就听到渐远的脚步声。“你
这是要走吗？要去哪里？我可以帮你什么吗？”蕾亚赶紧说道，只是人已经走远，没有再回答她的话。
蕾亚的眉头早又纠结到一块去了，这算什么？告别？在族里他又能跑到哪里去？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刚才那个人真的是廉吗？
碍于现在自己连移动都很吃力，只得乖乖在床上待着。要解决自己的疑问，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她从怀
里取出一包东西，这是凯兰汀给她的。刚才凯兰汀那里学到的占卜在这个时候刚好可以派上用场。虽然卦象
她还不是能很好地理解，不过，简单的个人心理她还是能根据卦象揣摩出来的。
折腾了半天，她眉头的结是越打越紧。怎么回事？怎么占卜都是一片空白？无法得出卦象？难道她的方
式错了吗？重新选择维拉作为占卜对象是有卦象出来的，而且很准确——维拉现在有些头痛，为了她的事。
但是关于廉，她怎么试都没办法占到关于他的事。
这二十天以来，蕾亚第一次冒出这个想法：廉，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十一日
（今天这章用蕾亚的第一人称来写）
从昨天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里没有一刻宁静。占卜了一个夜晚，他的过去、现在、未来，我都占卜不出来
，他究竟是什么人？他现在又身在何处？凯兰汀和母亲今天有来看我，跟我说话。当我问到廉的事情时，她们脸
上都有奇怪的神色，问过了她们，却又不回答我。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亲自去查证。
趁着他们离开的这些时间，我把自己的脸弄黑，然后换上了奴仆的衣裳，变回上次在廉面前的那个奴隶亚亚
。混进他们之中会更容易找到答案。
我好不容易才从窗口翻身溜了出来，还把衣服磨破了。现在感觉像是刚被一只豹子追过一样，浑身无力。心
里要找到廉的这个念头成为我现在的唯一动力。
刚才后院出来，我看到一队手里拿着待洗餐盘的女仆们，就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轻松地躲过了在我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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