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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公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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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苹道:“你这样关心她,怎不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最容易搏得美人的芳心了。”
丁剑南笑道:“你说到那里去了?”
方如苹道:“我说的是真话呀,看你心里有多着急,手掌心都渗出汗来了。”
正说之间,突听一声清叱,柳飞燕划起一片金风,剑光大盛,震开薛慕兰八九道剑光,借势反击,一剑接一剑,连绵而上,愈攻愈急。
这回柳飞燕使出了看家本领,人剑几乎连成一体,剑光如波涛汹涌,步步紧迫,把薛慕兰逼得连退了三步。
方如苹低笑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丁剑南摇着头道:“你也是剑术大行家,怎么看不出来?柳姑娘的剑势,本以轻灵为主,轻灵,则气势有余,可以经久不衰,她应该以守待攻,不该躁进,她这种全力进击,对付弱手,可以一举克敌,但薛慕兰和她在伯仲之间,这一击如果不能得手,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反而予人以可乘之机。”
方如苹不觉点头道:“你说的果然大有道理,但薛幕兰若是接不下来,她不就胜了吗?”
丁剑南道:“薛慕兰未必会落败。”
薛慕兰在连退了三步之后,果然立还颜色,长剑横胸推出,这一剑原极普通,但剑势甫出,匹练陡现,化作一道丈许宽的剑光,直朝柳飞燕攻去的剑光飞卷而出。
柳飞燕真如丁南剑所说,一鼓作气,攻势已经到了“再而衰”的时候,当然不敢和她硬接,突然双足一点,纵身飞起一丈四五尺高,挥动长剑,幻起一片光影,朝薛慕兰当头洒落。
丁剑南睁目道:“糟了!”
方如苹道:“你干么大惊小怪,柳姑娘这一招使得不错呀!”
丁剑南道:“这一招对任何人都可以,但对薛慕兰使不得。”
方如苹道:“为什么?”
为什么?答案已经出来了,但见薛慕兰冷哼一声,长剑圈动,把平推出动的剑光一收,迅即朝上劈去。
这一记凌空发剑,剑势乍发,突然在空中爆散出九道强烈的银光,势如长虹贯日,电掣而上。
柳姑娘身起空中,不比平地,九道剑光从下而上,不易接得住,只要接不住一道,你非被剑光腰斩不可。
就在此时,但见一道人影疾逾鹰隼,凌空飞起,一把抓住柳飞燕,又腾空飞了回去。
丁剑南、方如苹练成“洗髓经”目力特强,自然看得清楚,其余的人,被薛慕兰九道强烈银光,照得耀目生花,那里看得出来?
方如苹低啊一声道:“这会是谁,竟有如此高明的轻功!”
丁剑南道:“除了崆峒飞云霍老哥,还会有谁?”
薛慕兰发出九道剑光,因为银光强烈,连她也设看清楚身凌半空的柳飞燕已经被人救走,仰首向天,直等剑光使老,依然没有接触,心中暗暗奇怪,长剑一收,凝目看去,星河耿耿,那有柳飞燕的人影?
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敌人既已无声无息的飞落,可能就落到她身后,发剑袭来,急忙一个轻旋,转了过去,身后也不见敌人踪影!
突听有人大笑一声道:“姑娘好剑法,老朽不自量力,要向姑娘讨教几招。””
随着话声,走出一个紫脸浓眉,年在五十以上的蓝褂老者来。
这人正是刚以极快身法凌空把柳飞燕救下来的崆峒飞云霍从云。
薛慕兰被他这声“姑娘”叫得不禁脸上一热,沉下脸,目注霍从云问道:“你是什么人?”
万启岳没想到连败年其武、公孙干的会是一个姑娘家,心头微微一凛,忖道:此女会是何人门下,竟有如此高明的身手?
霍从云含笑道:“老朽盖大鹏……”
话声甫落,突见一道人影飞驰而来,好快的身法,不过转眼工夫,就已到了面前。
那是一个锦袍佩剑的年轻人,看去约莫二十二三岁,脸型瘦削,生得浓眉朗目,神情倨傲,目光一掠众人,冷冷的道:“二师妹,这些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里滋事?”
薛慕兰、卓云和连忙躬身道:“大师兄来得正好,他们之中有武林盟主万启岳、形意、白鹤两派掌门人,还有武当的清尘道人……”
‘哈哈!”锦袍青年仰首向天发出一声长笑,说道:“好极,这些人平日请还请不到,今晚居然不请自来,全都自己送上门来了!”
霍从云冷冷说道:“自己送上门来,门在那里?”
锦袍青年偏头问道:“这人是谁?”
薛慕兰道:“他自称盖大鹏,正要和小妹比较比较。”
锦袍青年道:“你们不是还带来了两个人吗?师傅叫你们快些回去,这些人自有愚兄料理。”
薛慕兰道:“还有两人寄住在太子庙,我们约好了明天一早上山的。”
锦袍青年道:“那也好。”
霍从云呵呵笑道:“咱们本来只逮到了两个,如今又多了一个了。”
锦袍青年目注一注,喝道:“你说什么?”
霍从云道:“连你不是三个吗?你们今晚来了,就未必走得了,依老朽看,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行。”
锦袍青年道:“哪两条路?”
霍从云道:“第一、你们三个束手就缚,带我们去见你们师傅。第二,不愿束手就擒,也不妨放手一搏,不过依老朽看,今晚你们大概是没有机会全身而退的了。”
锦袍青年道:“在下走的是第三条路。”
霍从云道:“第三条路怎么走法?”
锦袍青年道:“在下可以带你们去见师尊,但必须先点了你们三处穴道。”
霍从云道:“那是说咱们是会败在阁下手下?”
锦袍青年傲然道:“难道你们还会有胜算吗?”
霍从云大笑道:“阁下可要试试?”
“慢点!”锦袍青年一摆手道:“你退下去,叫万启岳来。”
这话的口气,是说霍从云没资格和他动手了。
霍从云双目神光暴射,大笑道:“阁下轻轻年纪,口气够大了,以我的身份,应该和你师傅动手,你还不够格呢,以你来说已经是破格相从了,不过老夫可以恕你年幼无知,你要和万盟主动手,自然可以,那也要先胜得了老朽。”
锦袍青年脸色微变,浓眉一挑,冷然道:“无知匹夫,胜你何难?”
说话之时,脸上微现紫气,目中也射出浓浓的杀机!
霍从云眼看锦袍青年脸现紫气,他被对方这句“无知匹夫”骂得心头不觉有火,心中暗道:原来他练的是紫煞神功,紫煞神功又何足道哉?一面点头道:“很好,阁下那就使几招给老朽瞧瞧!”
锦袍青年沉哼一声道:“接招!”双掌一合即分,朝前拍出。
这一掌之势,立见颜色,他直竖推出的双掌,掌心已经赫然现出一片暗红之色!
霍从云暗道:果然是紫煞掌,但紫煞掌练到十二成,整只手掌都会色呈紫色,他仅掌心发紫,才不过五成功力而已!
心念一动,口中狂笑一声,双手一抬,朝前迎着对方以掌推出去。
清尘道长见多识广,自然也已看出锦袍青年练的是“紫煞掌”了,心中暗暗一惊,忖道:霍施主不会不认识紫煞掌,如何还和他硬接?
要知紫煞掌,乃是五种煞掌中最厉害的一种,击中人身,七日必死,无药可救。(五种煞掌,分为紫、白、赤、青、黑,以紫煞掌为首)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啪”“啪”两声,四掌交击,霍从云站立如故,锦袍青年却被推得双脚离地,一个人原式不动,被震出去五尺多远。
原来霍从云看出锦袍青年练的紫煞掌,不过五成左右。
他经验老到,自己“出云掌”已有十二成火候,出手之际,早已功运双掌,“出云掌”,顾名思义,掌力出手,内劲就会像飞云出岫,他这一功运双掌,内劲早已透出掌心,足有数寸,纵然双掌交击,紫煞掌力也碰不到他的掌心,这可以说是完全是以经验和功力胜敌,是以只能把对方推出,无法伤得了对方。
却说霍从云把锦袍青年震退出五尺以外,立即双掌一收,呵呵笑道:“年轻人,你紫煞掌不过五成功力左右,就口发狂言,依老朽相劝,你回去再练上十年,再行走江湖不迟。”
锦袍青年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一张瘦削脸气得煞白,锵的一声掣剑出手,正待开口!
突听远处已传来了一缕袅袅箫声!
这一缕箫声,好象来自天上,也好象是因风传来,但你如果再仔细一听,又好象来自四面八方,不可捉摸!
箫声不太大,但每一个人都清晰入耳,悠扬顿挫,柔美悦耳。
在初听到箫声的时候,大家都是老江湖,心头自然暗存警惕,觉得这箫声来得古怪,但等到箫声入耳,觉得它声调异常柔美,就渐渐被它所吸引,进入忘我之境。陶然自得,怡然自乐!
那锦袍青年正待拨剑而起,听到箫声,他脸上不觉有了喜色,立即返剑入鞘,迅速后退,和薛慕兰,卓云和站到了一起,好像这一瞬间,他忽然置身事外,静以观变。
隐身树林中的丁剑南、方如苹眼看正在和锦袍青年动手的霍从云忽然住手,仰首向天,怔怔出神。
不,像这样怔怔出神的,并不止他一个,所有在场之人,除了锦袍青年、薛慕兰、卓云和三人之外,诸如万启岳、清尘道长等人莫不一个个仰天向天,作出聆听之状,大有悠然出神,浑然忘我之概!一时看得两人心中大奇!
方如苹低声道:“大哥,你看出来了没有,他们这些人,怎么会在一瞬间都变得失魂落魄一般?”
丁剑南道:“他们好像在聆听那一缕箫声!”
方如苹道:“箫声并没有古怪呀,我们不是也听到了?要是那锦袍青年在这时候出手,每人被他刺上一个血窟窿,还一无所觉呢!”
丁剑南听得矍然一惊,说道:“你说得不错,如苹,那锦袍青年和薛慕兰两人如果拔剑出手,我们说不得也只好立时出手拦阻了。”
方如苹道:“这一来,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丁剑南道:“你应该知道,这些人如果被杀,事情就会不可收拾!”
方如苹柔顺的道:“好吧!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是听你的了!”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目注林外,严神戒备,但锦袍青年和薛慕兰两人,只是站在一起,似无出手之意。
箫声依然悠悠扬扬的传来,丁剑南聆听了一回,实在听不出箫声有何异处?奇道:“这一缕箫声并无异处,何以他们都似着了迷一般,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方如苹沉吟道:“这箫声一定有着古怪,不然这些人怎么会……哦,对了,他们的地方叫迷仙岩,会不会和这箫声有关?”
“很有可能!”丁剑南道:“但我们……”
刚说到这里,突听远处传来一阵嘻嘻呵呵哈哈的大笑。
笑声来得太突兀,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初时只闻隐隐的嘻嘻哈哈之声,但等到入耳之际,就像逐渐接近,愈近就愈响,刹那之间,笑声盈耳,四面八方俱是嘻嘻哈哈之声,就像春雷乍发,震得人耳欲聋嗡嗡不绝,把那箫声盖了过去。
也就在此时,本来怔立当场的众人,也在这一刹那间惊醒过来,脸上不期而然浮现出惊诧之色!
霍从云、万启岳、清尘道长等人究竟功力深厚,这一瞬间已然惊觉自己等人刚才已被箫声所迷,幸有一个武功高不可测的人,及时以笑声把自己从迷境中震醒过来!
这时万启岳耳边突然响起一缕极细的沙哑声音:“你们还不快退,再迟小老儿的喉咙就要笑破了。”
万启岳一怔,急忙朝大家挥着手道:“咱们快退,再迟就来不及了。”
这句话,他以数十年修为的内力逼出,如在平时,足可传出一里以外,但此时笑声盈耳,大家也只隐约可闻,不过看他挥着手说话,自可料到必有缘故,也就迅速集合在一起。
万启岳又朝大家说了一遍,就纷纷纵身掠起,十数条人影,去势极快片刻工夫就走得一个不剩,只留下七个和尚穴道受制,静静的站在那里。
笑声乍歇,箫声也不知何时停住,山坡间立时静得不闻半点气息!
锦袍青年怒容满面,气怒的道:“这笑的不知是什么人,万启岳等人明明已被迷仙曲所制,却被这厮破坏了!”
话声甫落,突听耳边响起一个极细的声音嘻嘻一笑道:“这厮就是小老儿!”
锦袍青年一手按剑,回头喝道:“你是何人?”
薛慕兰奇道:“大师兄在和谁说话?”
锦袍青年道:“方才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话声未完,只听耳边又响起那极细的笑声说道:“小老儿是谁,回去问你师傅吧!”
锦袍青年听得变了脸色,说道:“二师妹,你去把他们穴道解开就回去,愚兄要先走一步了。”
说完,双脚一顿,一道人影去势如箭,激射而去。
薛慕兰、卓云和二人走近七个和尚身边,解开了他们受制的穴道。
薛慕兰挥挥手道:“走!”
几条人影同时掠起,奔行而去。
丁剑南低声道:“迷仙曲,那箫声果然是迷仙曲。”
方如苹道:“但我们怎么会没事的呢?”
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尖沙声音说道:“你们真的没被迷仙曲迷住?”
丁剑南大吃一惊,和方如苹几乎同时以极快身法转过身去,目光一注,那有什么人影?
方如苹道:“大哥也听到了?”
丁剑南道:“此人好快的身法,在咱们身后说话,咱们居然连他影子也没看到。”
“嘻嘻!”有人在头顶笑道:“小老儿躲在树上又不在你们身后,你们怎么会看得到?”
丁剑南、方如苹急忙抬头望去,只见头顶枝叶一阵乱动,拨开枝叶探下一颗头来!
丁剑南一眼就认出那不是用树叶引着自己上小山,后来又在酒楼上把阎老九灌醉的小老头还有谁来?他嘻开了嘴,一股酒气直喷下来,还在朝两人霎着眼呢。
方如苹叫道:“老人家……”
瘦小老头道:“我不是老人家,我是老哥哥,嘻嘻,你们会不怕迷仙曲,那就去得!”
活声一落,探下来的头,又朝枝叶间缩了回去。
方如苹又道:“老人家,你请下来……”
树叶间响起瘦小老头的声音,说道:“小老儿已经走啦!”
他人明明就在树上,却说他已经走了。
但丁剑南耳中,果然听到一丝极轻微的风声,飘然远去,这就说道:“这位老人家果然走了,我们也赶快回去吧!”
第二天清晨四人继续上路,丁剑南因发生了昨晚一场事,对沿途景物,就更加特别留意起来,准备退出迷仙岩时,不致迷失路径。
从太子庙进入山区,这是皖山脉和大别山脉的交涯处,山重岭复,一层又一层的高山峻岭,愈来愈见荒僻,几乎樵采绝迹,人迹不到,虽在大白天,隔涧虎啸,隔林猿啼,还不时传来一两声怪鸟的鸣声,使人会油生怖意。
四匹马就走在连羊肠小道也没有的山脚下,盘山而行。
一行四人,以薛慕兰为首,也由她一骑当先,走在前面领路,中午时分,她在一片松林前面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咱们已经走了一个上午,在这里歇息一会再走不迟。”
说着就翻身下马,把马僵一圈,挂到鞍上,任马自去沿着山溪吃草。
丁剑南三人也相继下马,任马自去。
卓云和取下一包食物,走近一方大石,打开纸包,说道:“丁兄、方兄,大家一起坐下来吃了。”
这里敢情是他们出入山区打尖的地方,中间一方平整的大石,四面围着四五块尺许高的石凳,正好容四五个人坐下来。
四人围着大石坐下,纸包中有馒头、酱肉、卤蛋、烧鸡、豆干等,大家吃了个饱,又去溪边掬着水喝了几口。
薛慕兰一双俏眼盈盈如水,望着丁剑南,说道:“丁兄、方兄,我昨天和你们说的话,都别忘了,再进去,以后说话千万小心,尤其在家师面前,她老人家问你们什么,你们就答什么,没有问你们,就不可多说,更不可出言询问,你们有什么事要问,除和我和四师弟,不可向别人询问,这两点,务必记住。”
丁剑南感激的道:“薛兄如此关爱,在下兄弟自当谨记,薛兄只管放心。”
薛慕兰脸上微微一红,点头道:“我知道二位处事谨慎,只是这是迷仙岩的规矩,从今以后,我们是同门师兄弟了,我不得不和你们说清楚,因为二位是我和四师弟引进来的,万一有了差错,我和四师弟也要受到处分。”
方如苹道:“我和表哥决不会连累二位的。”
薛慕兰笑了笑道:“我对丁兄二位的为人如果不清楚,还会引进师门来吗?”她看看天色说道:“我们已经休息了一会,可以上路啦!”说完,撮口发出一声口哨,她那匹马听到口哨,立即奔了过来,其他三匹马也一起跟了过去。四人跨上马鞍,仍由薛慕兰在前,一路往山中进发。
行了约莫十来里路,到了一处谷口,两边是数十丈高的壁立石崖,有如门户一般,进入谷口,是一条仅容一骑的谷道,左边高峰插天,峭壁如削,右首一道溪水,水势湍急,奔腾而下,四匹马就沿着左首壁下而行,下临千丈,极为险峻。
这样又走了一二里光景,前面地势豁然开朗,一片百亩大的草坪,正有数十马匹散处在草坪上啃草,四周群峰围绕,山麓间盖着一二十间草寮。
丁剑南心想:莫非这里是迷仙岩了?
薛慕兰已经翻身下马。后面三人也相继下马。薛幕兰说道:“丁兄、方兄,我们马匹就留在这里好了,你们随我来。”说完就走在前面领路。
丁剑南等三人跟着她身后,越过横跨两岸十余丈长一根原本搭架的木桥,循着一条蛇蜒小径,之字形朝上走去。没一段山路,草长过人,就像走在绿色的夹道之中,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丁剑南处处留心,也只发现有许多岔路弯弯转转的走着,如果没有薛慕兰在前领路,准会走迷了路。
这样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光景,很可能已经越过一二座山峰的山腰,等到薛慕兰停下身来,已经到了一处突岩之下。
她转身道:“丁兄随我进去。”双手分开及人长草,身形一侧,低头朝里面跨入。
丁剑南跟着她低头跨入,原来这草丛中间是一个洞窟,洞口只有半人来高,必须弯着腰才能走入。
他后面是卓云和,再后面是方如苹,自有卓云和会招呼。进入石窟,眼前一片黝黑,走了四五步,才算可以直起腰来。
丁剑南练成“达摩洗髓经”自可看得清楚,这座石窟,里面足有十数丈方圆,到处乱石累累,不似有人居住,心中不禁暗暗狐疑!
薛慕兰笔直往里行去,一直走到里首,才站定下来,说道:“现在我们要往上跃起,约莫有两丈来高,你上得去吗?”
丁剑南道:两丈高还可以。”
薛慕兰道:“那好,你先上去,你听我招呼再上来。”
说完,双足一点,身形嗖的凌空直拨而起,一闪便自不见,接着只听她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丁兄,你可以上来了,只是要小心些,当心额头撞上山石。”
接着但听“嚓”的一声,二丈高的崖上亮起了一点火光。
其实丁剑南目能视夜,纵然没有火花,也看得清楚,口中答应一声:“在下来了。”
双足一点,纵身朝石崖上跃去,他不愿在她面前炫露武功,只跃起两丈来高,正好纵到崖上。
薛慕兰赶紧一把握住他手臂,往里一拉,说道:“站进来些。”
她这一拉,两个身子几乎贴在一起了,丁剑南慌忙站住。
薛慕兰呼的一声吹熄了火筒,眼前登时恢复了一片漆黑。
丁剑南只见她一双盈盈目光,流露出情意绵绵,说道:“这里不准点燃灯火的,我是怕你看不见,才打亮了火筒,再进去,就不能再亮火筒了,你路径不熟,只要拉着我的手走就好。”
丁剑南问道:“他们呢?”
薛慕兰笑道:“方兄自有四师弟领路的,要不是这条路不好走,也用不着—个带一个了。”
说着果然伸出手来,拉住了丁剑南的手,一面说道:“这条路很逼仄,走得小心些,别碰破了头。”一面牵着丁剑南的手,举步朝上行去。
丁剑南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目能夜视,只好由她牵着手走,口中说得:“多谢薛兄。”
薛慕兰幽幽的道:“换了旁人,我才不会用手拉他呢!”
丁剑南柔荑入握,但觉薛慕兰的玉手柔若无骨,软滑如玉,敢情她还是第一次和男人接触,好像触电一般,全身轻微的颤抖。
接着身后又亮起火光,卓云和在招呼着方如苹上来。
丁剑南一面跟着薛慕兰走去,一面运足目力,朝四周打量,但见这是一条天然的山缝,一路行去,果然极为逼仄,有几处还须侧着身子吸胸收腹,才能通过,而且脚下也乱石累累,高低不平。
薛慕兰走在前面,不时的提醒着他,这一脚要踩高些,那一脚落脚之处,是在突出的石笋上,这里石壁上有一块尖锐的石头,会划破衣衫,前面—步,头要低点,才不会碰上,她从小走惯了,闭着眼睛都说得出来,但也显示出对他特别关切。
其实丁剑南不用她说,也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却暗暗奇怪:她们怎么会住在这样黝黑的石窟里?
薛慕兰因丁剑南初来,路径不熟,是以走得极慢,后面两人和他们相距不远,也一路跟着走来。
这条石缝少说也有数十丈深,四人足足走了一顿饭的工夫,这才算通过,走出石缝,地势就开朗了不少,当然还在石窟之中,那是山腹间一条较宽的甬道,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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