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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风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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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榜情况，四人准备八瓶茅台酒。田畔见到三个男对手，心里就发慌，因为她心里明白，男人会喝酒是货真价实的，而她田畔从来就没喝过酒，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工作，才鼓起勇气，以死冒险，她心里想，只有先发制人，才能战胜臭男人们。还未等虞虎彪讲招聘竞喝规则，田畔就一个箭步冲过去，夺过虞虎彪准备的那八瓶茅台酒，冲着那三个男人就叫开了：
“姑奶奶我八瓶全喝了，有胆量喝八瓶的就上来跟姑奶奶对喝！”
那三个男人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敢上。田畔这时心里也慌了，急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话是说出了，大堂上无戏言，酒不喝是出不了大堂的，已经没有退路了，今天就是死也要死个壮烈。田畔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砸开瓶盖咕咚咕咚往下吞，喝得两眼冒金星，大堂上下的人都看傻了眼，干部分处长山峰突然清醒过来，贴近白金水的耳根说：
“白分局长，不能叫她再喝了，这么喝非出人命不可，招聘大堂上醉死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我都担当不起的呀。”
白金水一听也醒悟过来了，急忙说：“你……你怎么不早说，快……快送医院！”
田畔这时已是一头被激怒了的疯狂母狮，哪里听得进劝言，操起一瓶茅台酒，瓶底指向同聘的男人们，嘴里愤怒地骂道：“孬种，都不上来喝，还是姑奶奶来喝！”田畔一边怒吼，一边砸开最后两瓶，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田畔这时自己也吓傻了，只觉天旋地转，找不着方向。两腿瘫软，酒是喝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
白金水、山峰、虞虎彪亲自将田畔送到铁路医院。医生经过检查，说没问题，她的抗酒量恰好八斤，超过八斤就会醉睡三天不醒。世界上有三种类型的人对酒反应截然不同。一种是敏感型的，沾一点酒就脸红，喝不了几口就醉；另一种是迟钝型的，能喝一斤至几斤不等，田畔就是属于这种严重迟钝型的人；还有一种是麻木型的，对什么酒都没有反应，喝多少都不醉。田畔听了高兴得跳起来，倍感轻松愉快，那种走向死神的压力一下子云开雾散了。
白金水听了比田畔还要高兴，他终于拥有了一个核武器，有了她再也不怕社会上的酒鬼逞凶狂了，他绝对相信这张王牌打出去，既是自己的救星，也一定是酒鬼们的克星。白金水不由自主地向田畔伸出右手，紧握住久久不放，兴奋地说：“田畔小姐，我祝贺你，你被录用了。马上回中南分局，我和山峰分处长要亲自为你办录用手续。”
田畔高兴得流下了眼泪，想起刚才在招聘大堂上借酒耍疯骂人的事，脸一下子红到脖根上，低着头说：“分局长大人，您不要怪我刚才……”
“哎，我哪能怪你呢，高兴还来不及呢。”白金水显然是喜大于羞，早就忘记了招聘大堂上的狼狈情景了。
关于招聘录用田畔为分局办公室副主任一事，古大立与白金水还有过一场唇枪舌战。古书记一再强调，选拔录用干部要坚持原则，坚持标准。上一次提拔阴阳机务段司机关海焘为段长已经是一次错误的行为，这次录用一个连工人都不是的社会青年为办公室副主任，简直是拿党的干部原则当儿戏。党委会开会时，大多数委员心里赞成，确实需要一名田畔这样能喝酒的人物出门振振威风；但又确实违背组织原则。关海焘的事总算搪塞过去了，这次又来个田畔事件，这种明显违背组织原则的事，党委委员们实在不好明确表态。白金水在心里想，又只好复杂问题简单化了，来它个无记名投票解决。白金水想好后提议，党委会开次特别会议，都不直接发表意见，每人写一句话，无记名表达意见，由干部分处山峰分处长（最后一名委员）集中，根据赞成与反对的票数多少来决定。这个提议得到全体委员们的赞成。
古大立写的是——喝酒招干，荒唐之最；
党委副书记邱邻邦写的是——你不醉我必醉；
白金水写的是——天天醉自己吃亏为单位；
副分局长傅倚众写的是——自己小醉单位大亏；
工会主席辛辨写的是——昨天醉了今天还在睡；
纪委书记石碚磊写的是——有酒不喝也不对；
干部分处长山峰写的是——你不醉我不醉谁醉？
委员们虽然不记名写出意见，可又表达得都很巧妙，都不直接写明同意不同意，而又都写明了过去醉了个人吃亏，单位更亏的意思，后面的意思不说大家也明白——原则同意录用田畔为副主任。
白金水再一次运用复杂问题简单化处理办法获得成功。
田畔成为中南分局副主任后，为中南分局在签订经济合同和催要三角债方面确实立下过汗马功劳，酒桌上放倒过许多称雄一世的英雄好汉，成为中南一绝，人称“田八斤”。
今天，在幕僚们的宴会上，能喝这一条，当然非田畔莫属。田畔慢条斯理地说：“今天是咱们同僚们喝酒，大家就尽管放心，我不会为难各位的，虞主任要我念念能喝的经，总不能不完成这个任务吧。我的体会是不但自己要能喝，而且要千方百计让对方把酒喝下去，这就要学几招劝酒令。对付开瓶就不要酒的得这样行酒令：干什么事都有个规矩，这叫喝不喝先满上，行不行先谈上，搞不搞先套上，不懂规矩不坐桌上。
对有身份一点的领导要这样行酒令：领导在上，我在下，要干几下干几下。
对付酒鬼们要这样行酒令：是轮干还是通干，一瓶一口干，轮干通干一齐干，不干八瓶就是乌龟王八蛋！“
田畔酒令未行完，同僚们的哈哈早打出了高八度，笑得前仆后仰。
虞虎彪笑得最狂，嘴里那口酒因突发性狂笑，呛住了，一个呵啾喷嚏，喷了吕品秘书一脸的烧酒
。吕品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满不高兴，嘴上还得开着幽默玩笑：”虞主任，田副主任的酒令还没有行完，你怎么就给她做了总结，给她做总结，怎么打我一脸的标点符号？“
同僚们更是捧腹大笑，好一阵子都未喘过气来。
田畔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算了算了，能吃能喝算什么本事，说不定有人背后还得骂我饭桶酒桶呢。俗话说得好，会说的不如会听的，能喝的不如会吹的，还是虞主任接着吹。“
“不不不，这个高帽戴给我不合适，要说能吹嘛，分局机关里能吹的莫过于吕品了，他是‘南京的北京，城隍的土地，古今的中外的’，没有他不会吹的，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全知道，人称‘吕半仙’。不过，在吕品家五个兄弟当中，吕品是最不会吹的一个。去年春节，五个兄弟在一起从大年三十吃年饭时，开始吹牛，一直吹到大年初一大天亮，一通宵吕品硬没插上一句嘴。可是在我们同僚中，要论吹，舍他其谁？”
虞虎彪故意作了个鬼脸，手指向吕品。
“对对对，有吕品在没有人敢吹，吕半仙你就来吧。”同僚们齐声咐和着。
“诸位，诸位，你们就别抬举我了。见到上级吹英明，见到下级吹精明，见到领导吹高明，见到同僚吹聪明。早吹过了，没味道了。今天我就瞎聊一段，算我过关好不好！”吕品带有点求饶的口气说。
“好好好，今天就依你，吹什么都算数。”同僚们笑着说。
吕品双手抱拳向同僚们拱手道：“说的是秘书、司机、经理、私营企业老板四人，外出钓鱼，鱼没钓着，闲得无聊，私营老板建议大家说段笑话调调趣，且都以自己最深刻的生活经历说一小段感受。当然秘书首当其冲，抛砖引玉开个头，后面的都学着秘书格式往下说。
秘书说的是：我笔杆圆圆，笔头尖尖，文章写了千千万，没一句是真话。
司机说的是：我方向盘圆圆，操作杆尖尖，公里行了千千万，没出一次事故。
经理说的是：我嘴巴圆圆，牙齿尖尖，酒席吃了千千万，没一次自己付钱。
老板说的是：我肚子圆圆，家伙尖尖，小姐搞了千千万，没一个是真处女。”
同僚们哄堂大笑，高喊着：“好！真不愧是吹牛世家的主儿，出口成章。”
虞虎彪摆了摆了手叫板式的高声喊着：“下面谁来念念能拍的马屁经。”
“我！”
虞虎彪话音未落，就有人接茬，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小车司机马驷骋。
“你们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目光看我，当然我知道，要念马屁经，是你们秘书们的拿手好戏，今天我心情好，就喧宾夺主凑个热闹。俗话说，十个司机九个嫖，还有一个也无聊，我就是那个无聊的。要论拍马屁，我不如你们，可咱们当司机的看得多，听得多，自然也就学会了几招。要我说就属拍马屁的学问最高。拍重了不行，拍轻了不行，拍早了不行，拍晚了不行，拍上了不行，拍下了不行，没拍中地方不行，没拍过瘾不行，要拍到恰到好处，拍在点子上，拍在瘾上，拍在兴头上。马屁没拍好，反尥了蹶子，那可就惨了。有些马屁拍得好的，你就是骂当官的是王八蛋、龟孙子，当官的还要说王八蛋龟孙子好极了。为了更进一步说明这个问题我给大家讲一段马屁笑话：从前有个员外养了三个女儿，大女婿是当官的，二女婿是教书的，三女婿是种地的。岳父大人六十大寿，三个女婿前去祝寿。岳父大人说，今天你们三个乘龙快婿在寿宴宾客的面前，给我露露脸，当众拍我的马屁，拍好了当场奖银子、金子100
两。祝寿宴会开始时，大女婿打着官腔说——岳父大人的寿长如河长，远源流长。岳父大人笑眯了眼，当即奖给大女婿100
两银子。二女婿摆出学者风度有板有眼的说——岳父大人的寿长如路长，路比河更长。岳父大人乐开了怀，当即奖给二女婿100两金子。三女婿慢条斯理一字一句地说——岳父大人的寿长如鸡巴长……三女婿的话刚一出口，岳父大人吧唧一个嘴巴打在三女婿的脸上，愤怒的骂道：混帐东西，来人，把这个不会说人话的畜牲给我哄出去。
三女儿一看丈夫没有得到金银奖励，还被打了一巴掌哄出大堂去了，赶紧上前去拍父亲的马屁：父亲大人，你这就偏心眼了。大女婿、二女婿骂了你，你还给他们奖励，三女婿夸奖你，你还骂他、打他，天底下哪有您这种不明事理的长辈，岂不叫天下人笑话您。
父亲大人说：这又作何解释？
女儿说：作何解释，要我明说吗？好，我就解释给您老人家听听。寿长如河长，长是长，只是河长滩多，骂您一辈子不吉利，多灾多难不得好死；寿长如路长，路比河更长，可路长弯更多，骂您一辈子没做好事，尽他妈的弯弯绕，一辈子办不成一件顺心事，暴尸路口，这比大女婿还骂得狠呢！只有我丈夫您的三女婿才是真正的夸您呢，您想想看，您鸡巴不长，哪有我们三个女儿六个儿子呀，没有我们九个小的，哪有儿孙满堂呀！这叫鸡巴长——子孙后代多，您老大福大贵哟。
岳父大人一听，乐不可支，马上改口说：对对对，鸡巴长好，子孙后代多，大福大贵。来人，把刚才奖给大女婿、二女婿的100 两银子和100
两金子全部要回来，奖给三女婿。三女儿一听，又不高兴的说：父亲大人，您老又偏心了，我拍了半天，什么奖励都没有呀。
父亲大人说：对对对，应该奖励，这样吧，也奖励银子、金子各100 两，怎么样？
三女儿说：金子银子我不要。
父亲大人说：那你要什么呀？
三女儿回答说：我要100 棵果树、100 亩良田。
父亲大人说：好好好，就依你。来人呐，把地契拿出来，把最好的果林和良田各挑100 奖给三女儿。
同僚们，你们说，三女儿的马屁拍得好不好？“
同僚们齐声笑道：“好，精彩，够味！”
“我这里还有精彩的呢，有人拍马屁拍出一条人命来，你们信不信？”马司机干咳了两声接着说：“清朝有个皇帝，他小时候的同窗好友经常去京城皇家图书馆看书。有一天，皇上光顾图书馆，刚进门时，就发现他那位小时候的同窗好友躲到门后去了。皇上假装没看见，不紧不慢地退出门外，躲在门外一边。那好友以为皇上走了，就问图书馆管理员，那位老头子走远了没有？还未等图书馆管理员回答，皇上说时迟那时快，大步跨进门，大声说：”老头子我没走远，又回来了。‘这位好友再想躲开显然是来不及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凄切地说：“奴才死罪也！’这位皇上小时候的同窗好友为什么要躲着当今的皇上，就是因为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句话没说顺，就招来杀身之祸，想躲，结果还是未躲掉，按清朝王法，藐视皇上，俗称老头子，杀头死罪，必死无疑。皇上指着长跪不起的好友说：”你也是读书人，到这种读书地方来更应当知书达理，今天你就给朕解释‘老头子’三个字，解释得好，又合情合理，皇上我高兴，就免你一死。
这位皇上的好友吓出一身冷汗，豆大的汗珠从脸上往下滚，听皇上这么一说，还有求生的希望，搜肠刮肚也得找出好词来，让皇上高兴，救自己一条性命。于是，这位好友便向皇上念起了马屁经：皇上，您老今年正好六十花甲，华厦臣民习惯称六十花甲为老，老者尊也，您老是花甲华年的皇上，花甲不称老孰时称老？皇上不为尊孰为尊？此乃双尊也！头者，第一也。您乃当今皇上，华厦臣民之头，您不为头孰敢为头？此乃头也！子者，地支（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戊、亥）第一位也，在华厦万万臣民中，您皇上不排第一位孰敢排第一？此乃子也！皇上，罪臣已解释完了。
皇上哈哈大笑说：好，解释得好，朕免你一死，敕你无罪。
谢皇上，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同僚们，你们说，是不是拍马屁拍得好，拍回一条性命？要不然，那人的狗头早就落地了。好了，好了，我这个无聊的司机纯属瞎聊，早该闭嘴了。还是虞主任给大家侃点真格的，实用的。“
虞虎彪见大家的胃口已经调起来了，情绪高涨，酒席也吃到了热火当儿，同僚论经也推到了高潮时分，弄潮的时候到了。虞虎彪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兴高采烈地说：”弟兄们，干我们这行得掌握几个书本上学不到的原则，在领导身边工作，处理机关事务，什么情况先奏后斩，什么问题先斩后奏，什么时候奏而不斩，什么内容斩而不奏，什么事情不奏不斩？这里面的学问深奥着呢。我的体会是：
关于公事公办的问题，不论事情大小，先向领导请示，汇报，后按领导批示处理，出了什么事都由领导担责任，你就高枕无忧了。这个方法最实用，且用得也最多，最放心，这叫先奏后斩。
什么问题先斩后奏呢？这就不能高枕无忧了，要动点脑筋，还要有点勇气。前提是你斩处的不是大原则问题，领导又不便于表态，如果你向领导请示，等于给领导出了个大难题，特别是几个领导之间意见不一致的时候，领导就会尴尬。这时你就要替领导分忧，大胆的把事办了，然后轻描淡写的给领导汇报几句，领导就觉得你会办事。这类事就是办错了，顶多是象征性挨顿批评，其实就算挨了批评，领导心里实际还会表扬你，这叫先斩后奏。
什么事情斩而不奏呢？很简单，我们当秘书的一半是给领导当秘书，一半是给领导家属当秘书，对于领导夫人和子弟要办的事情，你得主动协助办理，办完了不要到领导面前去说，如果你去说了，表面上是你向领导表功，实际上领导心里会骂你不会办事，叫他知道这种事难堪又不好明讲，倒不如不知道的好。办这种事只能斩而不奏。
什么内容奏而不斩呢？对领导讨厌的下级办事的内容，你向领导请示，领导按原则又不得不同意办，领导虽然批了，但批得很勉强，其实心里又不情愿去办。这时，你就要把事情拖下来不办，即使有关方面追查下来，领导可以说早就批了，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而你呢，顶多挨领导一顿原则性的象征性的批评，说不定在心里还会表扬你小子会来事、聪明，领导心里想的事都能理解。这叫奏而不斩。
那么什么时候不奏不斩呢？对领导情人要办的事，不奏不斩。如今很多领导都追求三小一大，即小别墅、小汽车、小老婆、大哥大。这种时候你向领导请示，等于给领导抹眼药，领导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满，事办好了，领导不会表扬你，办砸了，吃不了兜着走，你的秘书日子也就到头了。因此，这种时候不奏不斩，躲得越远越好。
同僚们，在机关里混，在领导身边混，掌握上述五个原则法宝，就会无往而不胜。“
宴会厅里再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虞虎彪在同僚们面前露了脸，大大的表现了一番，心里自然得意。虞虎彪又在心里盘算着，往后又将是怎样表现呢？好戏还在后头，有你好瞧的。
五、落实政策（分局办公室副主任田畔的父亲田山东在文革时被人指控为凶手。当打开这个历史陷阱的时候，田山东激动过后却含笑九泉……）
田畔被招聘为分局办公室主管接待的副主任，在中南的外事活动中，以八斤酒的雄风而名声大振，白金水把她看作宝贝千斤重。田畔也是个聪明人，她心里想，既然白金水利用她的酒量去战胜酒鬼们，她也要利用白金水的权力为她含冤蒙难的父亲田山东落实政策。以前田山东和田畔，为了落实政策的问题，多次找过白金水，白金水总是以历史问题扯不清为由，一次次推脱了。田畔相信，这回她再找白金水为父亲落实政策，他白金水一定会成全她，绝不会再推脱了。因此，田畔大大方方地向白金水提出为其父落实政策的问题。
不出田畔所料，白金水一听田畔请求为父亲落实政策，满口答应：“你父亲田山东的问题早该落实了，不过，落实政策办公室前年就完成任务撤销了。但是，我可以特批，作为特殊情况，指派办公室秘书调查处理，只要问题调查清楚了，该落实政策的地方，我一定秉公办理。这样吧，叫你父亲田山东写个请求落实政策的报告来，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嘛，你看怎么样？”
“多谢白分局长关心，我这就请父亲写报告来。”田畔激动地回答说。
一个星期后，田山东从山东泰安老家再次踏上了中南的土地，在女儿田畔的陪同下，亲自将请求落实政策的报告交到白分局长的手中。其实这个报告不下十次交到白金水手中了，但白金水从来就没有认真看过，接手就往废纸篓里丢了，这次才是第一次真正的过目细看。
敬爱的领导：
我叫田山东，原系中南站车间主任，文革时因所谓的历史血案遣送回乡。今天，我怀着十分激动的心情向领导申请，请求重新调查历史血案，还我个清白。
我于1949年南下，参加解放中南的战斗。8
月的一天我军攻下中南城，在中南成立铁路局，临时挂牌办公。我部30余人留在中南参加接管中南铁路的工作，我担任中南站货运车间主任，一干就是二十年。就在那个轰轰烈烈的年代，突然有人指控我有历史血案，一夜之间，我成了有血债的历史反革命，被革职抄家，遣送回乡。十年含冤过去了，我要向组织申诉，我没有杀过共产党人，相反，我倒是救了一个共产党侦察员，有人把历史搞颠倒了，因此，请求组织上重新调查，尽快给我落实政策。此致敬礼申请人：田山东白分局长把田山东的申诉交给秘书顾凯煌的时候，作了两点原则性的批示：第一，历史问题情况很复杂，要认真清查，如果是真正的冤假错案，要不折不扣地按党的政策，坚决给予纠正；第二，如果是真有血案的，要坚决的毫不留情的立案法办，决不能让其钻了落实政策的空子而逍遥法外。
顾凯煌和打字员章蓉蓉接手后，对田山东这个漫无头绪的历史悬案犹如斗大的馒头无从下口
。顾凯煌便试探性地问助手小章：“章小姐，你看这个历史悬案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顾凯煌名义上是以商量的口气问小章，其实倒不如说是向她求助，求她给一个恰当的提示，找到破案入口。
章蓉蓉先是两手插腰，大有胸有成竹之势，转而又用右手挠着后脑勺，猛然转身，指着顾凯煌的鼻子：“悬案……不不不，悬哥！你处理悬案我就叫你‘悬哥’好了。依我之见……”
“请说高见。”
“我倒想问你呢。”
“嗨，你这不是有意急我不是？”
“我问你，你看过田山东的申诉吗？”
“看过，但没有提供具体的时间和事件的经过，仅仅是个模糊的概念。”
“你查过田山东的档案吗？”
“查过了，从文字上看，很简单，1949年8
月随解放大军南下，解放中南时留铁路工作。从内容上看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物，他参加过国民党军，又参加过共产党的解放军，从广义上说他既拿枪打过共产党，又拿枪打过国民党。就血案而言，档案中没有任何文字记载。”
“嗯，有其复杂性，你查访过文革时期指控他有血案的当事人吗？”
“还没有。”
“对了，就从查访指控人开始，这叫解铃还得系铃人。我的悬哥，我说得没错吧。”
“嗯，有道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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