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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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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不群把鱼嘴夹给李雨潺,轻轻说:“这叫唇齿相依。”李雨潺不好意思地一笑,说:“去你的!谁跟你唇齿相依?”众人乐道:“上级领导都喜欢跟漂亮女下属唇齿相依。” 
将鱼尾巴递给柴处长后,乔不群说:“这叫做委以重任。你是行政处处长,政府摊子大,吃喝拉撒睡,生老病死退,没一样离得开你。”柴处长感激涕零,说:“谢谢乔老板,我一定恪尽职守,不负重望。”众人说:“行政处处长任重道远。” 
鱼肚子归了朱处长,乔不群说:“这叫推心置腹。政工处处长是伯乐,要善于领会领导意图,选好千里马。”朱处长点头哈腰,说:“谢谢领导,我一定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众人说:“政工处长是领导的心腹和耳目,不推心不置腹还不行。”还有一个鱼腚,乔不群给了临时请来帮忙的王怀信,说:“这叫定有后福,希望你金枪不倒,肩负起扒灰的神圣使命。”王怀信心悦诚服,说:“没有乔领导的大力栽培,哪有我今天的幸福生活,我坚决按照领导的要求,做到老有所为,老有所乐。”众人说:“有灰可扒,想不乐都困难。” 
分到最后,盘子里只剩下一堆喷香鱼肉,乔不群苦笑着摇摇头,叹气道:“这个烂摊子看样子只好由我来收拾了,谁让我是秘书长兼政府办主任呢。”众人意见很大,纷纷嚷道:“领导日理万机,千辛万苦,怎么还把烂摊子留给你一个人呢?”李雨潺伸过手去,将盘子端走,塞到站在桌旁的服务员手上,说:“还是劳驾劳驾你,把这个烂摊子分给大家吧。” 
笑声中吃饱喝足,众人还不肯走,强烈要求乔不群,他是“必输长”,得与民同乐,跟大家打几圈。乔不群隆重推出尚宝成,说:“你们眼里怎么只有“必输长”,却没有必输处处长?”几个七手八脚把尚宝成架上麻将桌,多余的人则另开了一桌字牌。大家一边摸牌,一边笑尚宝成说:“跟必输处处长打牌,今天肯定赢定了。”赵小勇笑道:“你们只知道宝成同志是必输处处长,不知他还有其他美名。”众人说:“是吗?我们怎么没听说过?”赵小勇说:“我实话告诉你们,宝成除了必输处长,另外还有一个中国名:光输皇帝;一个日本名:输空袋子;一个韩国名:经得输;一个俄国名:输得不亦乐乎。” 
大家笑起来。尚宝成也笑道:“你们都知道,赵主任字写得好,那可是堂堂输罚家。”赵小勇说:“字写得好不叫‘输罚家’,那叫‘输发家’。”同志们觉得这有逻辑错误,既然是输,又怎么发家呢?赵小勇说:“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这输也要看会不会输,输给什么样的人。如果输给掌管着帽子和项目的重要人物,你想不发家可能吗?” 
众人说赵主任实在高见。一旁看热闹的李雨潺说:“这是什么高见?这是赵主任提醒各位,多输给他,好当‘输发家’。”赵小勇说:“输给我怎么发得了家?我一个跑腿的小幕僚,又没掌管着帽子和项目。” 
乔不群也没参战,坐一旁看了几分钟牌,借口要回房审会议材料,起身往外走去。快到门口了,又泥泥步子,斜眼瞧瞧李雨潺,这才出门回了自己房间。这是负责后勤的盛少山专门安排给乔不群的,算是他的临时办公室和休息室。 
刚上卫生间洗把脸出来,李雨潺就悄悄进了门。乔不群将门扣上,过来搂住心仪的美人儿。低头去吻那张性感可爱的小嘴时,李雨潺不干了,挡住他,说:“吃饭时,你说什么来着?”乔不群说:“吃饭时吃比说少,哪记得那么多?”李雨潺说:“当着一大桌人的面说咱们唇齿相依,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乔不群笑道:“这你就错了,笑假不笑真,当着大家面开开玩笑,谁都以为只是玩笑,没那么回事。” 
李雨潺想想也是,说:“你真是狡猾的老狐狸。”乔不群说:“我是老狐狸,你还是狐狸精呢。”动手要去脱李雨潺的衣服。李雨潺护着自己,说:“万一有人来敲门怎么办?”乔不群说:“你放心,他们坐到了牌桌上,没玩到时候,绝对下不了桌的。”李雨潺这才乖起来,听任乔不群摆布。脱光李雨潺,将她抱到床上,乔不群又说:“他们那牌不好玩,还是咱们两个人的牌玩起来有意思。”李雨潺说:“咱俩赤手空拳的,牌又在哪里?”乔不群说:“咱俩自身不就是两块牌么?还是公母牌哩。”李雨潺咯咯笑着,箍紧已进入佳境的乔不群,微微合上双眼,幸福地放肆起来。 
早上醒来后,两人依偎了一会儿,李雨潺掰开乔不群的手,准备起床。乔不群不让,又将她搂进怀里。李雨潺说:“待会儿有人来找,急你个屁滚尿流。”乔不群说:“别担心,那些家伙肯定还在做梦。” 
李雨潺只得依着乔不群。乔不群在她唇边吻吻,说:“天天都这样就好,美人在怀,睡觉睡到自然醒。”李雨潺说:“还有一句:数钱数得手抽筋。”乔不群说:“天天睡觉睡到自然醒,什么追求没有,又哪可能数钱数得手抽筋?”李雨潺说:“那就只好换过来,睡觉睡得手抽筋,数钱数到自然醒。”乔不群乐道:“这就容易做得到了。睡觉睡得手抽筋,肯定病得不轻;数钱数到自然醒,不用说是美梦一场。” 
嬉笑着,李雨潺从乔不群怀里滑出来,说:“我给你端早餐去。吃什么好?鸡蛋牛奶少不了,另外还带两个包子吧。”乔不群托住李雨潺丰满的乳房,张嘴啃着,一边含糊道:“我这已吃上包子了。” 
下床简单洗漱一下,李雨潺悄悄溜出房门,先去自己房里转一圈,才上了餐厅。却没见赵小勇和盛少山他们的影子,估计还在做梦数钱。服务员认识李雨潺,上前问她可不可以上早餐。李雨潺说先上两份。忽见柴处长冒了出来,又要服务员加一份。待柴处长来到桌旁,李雨潺望望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说:“看样子熬了个通宵。”柴处长说:“那些家伙不得了,在包厢里干到很晚才走,回房后又接着来,直到早上六点收手。我怕乔秘找不着我,打个盹就出了门,他们还死猪样正呼呼大睡呢。”李雨潺说:“今天不会有太多事情吧,他们想睡就多睡会儿。” 
没见乔不群,柴处长说:“不知乔领导醒了没有?”李雨潺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负责行政后勤的,领导醒没醒都不知道,不是失职么?”柴处长点头说:“是我失职,是我失职,我这就去叫叫他。”抬腿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李雨潺说:“怎么不去叫了?”柴处长笑道:“万一有小姐在领导房里,我这不是坏人家好事吗?还是打他手机吧。” 
刚掏出手机要拨号,乔不群已出现在餐厅里。 
服务员很快端上三份早餐。乔不群说:“怎么只有三份?”柴处长说:“他们打牌打到天快亮,现在还在睡觉,我们三位先吃吧。”乔不群说:“不行不行,今天还有好多事等着他们,柴处长你去把这些家伙叫起来。”又嘱咐服务员,这就将早餐上齐。 
柴处长离开餐桌后,李雨潺给乔不群剥个鸡蛋,不想竟是双蛋黄的,忍不住一语双关道:“双黄蛋营养双倍,领导辛苦了,好好补一补。”乔不群推给李雨潺,说:“你也辛苦了,你吃吧,我另外剥。”李雨潺又还给乔不群,说:“人家一片美意,你也不领情。”乔不群没再推辞,轻声说:“我知道你的美意,白天的双黄蛋归我吃,夜里的双黄蛋归你吃。”李雨潺伸过桌下的腿,踢一下乔不群,低头喝口牛奶。柴处长很快将赵小勇他们叫起来,一个个迷糊着进了餐厅。吃完早餐,又开始忙碌。就这么工作娱乐两不误,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不觉又是一个星期,直到各项筹备工作忙得差不多,经济工作会议代表就要报到了,乔不群才稍稍松下一口气。   
会务组分成好几块,文件材料,宣传报道,后勤管理,报到登记,都有专人负责,安排了专门房间。乔不群到各处转了转,见各项准备工作已全部到位,便放心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扔下公文包,赵小勇、盛少山和尚宝成几个走进来,又强烈要求乔不群与民同乐。乔不群知道县里的人要下午才会来报到,让赵小勇租副麻将,大家一起放松放松。 
稀里哗啦一直搓到下午四点多,与会人员该来报到了,晚餐和明天的会议布置什么的也要落实,乔不群才将大家哄走。进卫生间放掉包袱,洗把脸,正想补个午觉,出门没几分钟的赵小勇打来电话,说康翠英堵在栾喜民房门外,要他赶快过去一下。 
栾喜民的房间安排在二栋三楼最里层的豪华套间,乔不群给会务人员反复强调过,要绝对保密,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以免打扰领导休息。领导平时日理万机,忙进忙出,会议期间好不容易有些空闲,让领导好好休息一下,是做下属的应尽职责。不想竟让康翠英掌握可靠情报,免费给栾喜民守卫起房门来,这个失误可不小。 
赶到栾喜民房门口,只见康翠英正盘坐在门外地毯上,一动不动,好像尼姑坐禅似的。赵小勇和盛少山也站在一旁,一筹莫展的样子。乔不群走过去,蹲到康翠英身旁,说:“康医生你怎么又到了这个地方?”(敬请关注湖南文艺出版社《仕途》连载40) 
《仕途》 
肖仁福/著 
(连载40)康翠英头都不抬一下,说:“只有你们当领导的和有钱人可以到这些地方来,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就不可以来开开眼界了吗?”乔不群说:“当然可以,这是你的人身自由。不过你要到这里来找栾市长,怕是找错了地方。”康翠英说:“怎么会找错呢?我亲眼见栾市长进的这个门。”乔不群说:“你一定是看花了眼,刚才我还在楼下碰见栾市长,他带着秘书去了自己房间。”康翠英说:“你别想骗我,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乔不群说:“我骗你干啥?你也不想想,栾市长是正市级领导,我们会将他安排到这种普通房间里来吗?这样岂不有辱领导身份?”康翠英说:“这是个豪华套间,不是普通房间。” 
“豪华套间算什么?这个宾馆还有总统套间呢。”说到这里,乔不群故意装出不慎失言的样子,否认道:“哦哦,我可能搞错了,总统套间一般只有五星级宾馆里才有,这个宾馆星级太低,顾客档次又不是特别高,弄个总统套间也不会有人住的。” 
听乔不群出尔反尔,康翠英抬头瞥他一眼,又望望赵小勇和盛少山,有些将信将疑起来。乔不群又对赵盛二人说:“康医生又不是台湾那边来的特务,想在这里坐坐,你们让她坐嘛,无非把这个房间退掉,另安排个房间给与会人员。” 
两人都是聪明人,很快明白了乔不群的意思,这个说:“那我们只好去找总台协商一下。”那个说:“宾馆这么大,腾个把房间出来,不是简单得很吗?” 
三个人说着走开了。也不知他们的话是真是假,又在地上坐了两分钟,见门里仍没动静,康翠英犹豫着站起身,去问值班服务员,总统套间在哪里。服务员早得过乔不群的话,很热情地带康翠英去找总统套间,还开了门请她看房,说看得中的话,可以就去办手续。 
总统套间的豪华自不必说,可康翠英无意于此,转上一圈,没发现目标,掉头出了门。这才意识到什么,急忙跑回原来的地方,只见房门洞开,两个服务员正在里面搞卫生,栾喜民早不知去向。肯定被乔不群他们安排到了别处。康翠英骂骂咧咧,出了宾馆,准备改天再来堵栾喜民。会议有五六天时间,不愁碰不上他。可第二天康翠英赶到宾馆门口时,保安已注意上她,再也不放她进门。 
再说几位将栾喜民安全送进其它套间里后,赵小勇和盛少山负责会务去了,乔不群留下陪领导说了一会儿话。栾喜民说:“过去有人说康翠英如何泼,我还不怎么相信,这一回算是领教过了。也不知这二三十年,陆秋生是怎么跟她过的。”乔不群说:“陆秋生确实被这泼妇折腾得够呛,不然还会多活两年。”栾喜民说:“是不是陆秋生已被他折磨至死,没了折磨对象,才盯上了我们?”乔不群笑道:“我们又不是她老公,还怕她盯?”栾喜民说:“话是这么说,可她硬把你当老公,老缠着你,也不是办法呀。” 
乔不群已琢磨过这事,说:“康翠英心里也明白,离休待遇是不可能继承的,她这么胡搅蛮缠,无非想从中弄点什么好处。只是政府办属财政拨款单位,自己花销都不够,每年都要领导特批几次经费,哪有余钱补给她?还是我去跟人民医院副院长霍长征说说吧,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康翠英是他们医院职工,找个借口,多少给她点甜头,以后别再找政府领导来闹就是。否则以医院没管好自己的职工,破坏桃林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为借口,先撤了他们的院长副院长再说。”事情看来也只能这么处理了。栾喜民又说:“康翠英不是还提出,她现在所住政府里面的房子,户主是陆秋生,要求改成她的名字吗?”乔不群说:“这事我已答复过康翠英,这是他们的家务事,只要陆秋生的子女跟她签个协议,同意改成她的名字,政府办可替她出面找找房产管理部门,办理有关手续。” 
这办法还算可行,栾喜民没什么说的。过后乔不群抽空将康翠英的事摆平,她也就放过了栾喜民,不再纠缠不舍。这是题外之话。 
又说了些别的事儿,见栾喜民脸上有了倦意,乔不群站起来,说:“我走了,栾市长休息一会儿吧。”栾喜民说:“那你忙你的去。跟孙文明联系一下,晚上甫书记若有空,一起看望看望各地的与会人员。” 
回到自己房间,乔不群就拨通孙文明电话,说了栾喜民的意思。很快孙文明就回了电话,说甫书记晚上会过宾馆来。 
晚上七点半,甫迪声栾喜民几个常委领导,在孙文明和乔不群陪同下,到各县区住地去看望大家。当然不可能每个与会人员都一一看到,只是有针对性地到各县区委书记和县区长房间里走走,跟大家握握手,问候几句。 
县区领导是些忙人,平时在下面忙,到了市里要密切联系领导,走访该走访的部门,请客送礼,或被请被送,自然更忙,平时开个什么会,很难得在会议宾馆就餐住宿。也许考虑到本次经济工作会议,是甫迪声和栾喜民上任书记市长后第一个重要会议,领导肯定会到房间里来看望同志们,大家也就早早赶回宾馆,守株待兔。 
县区主要领导都是市里主要领导的人。不是市里的主要领导的人,也做不上县区主要领导。没做过领导秘书,也做过领导学生,不是领导的老下级,也是领导的同乡故旧,或是领导亲戚的亲戚,领导朋友的朋友,反正都与领导有着这样那样不同寻常的关系。咱们不是提倡知人善用么?如果领导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来用你呢?领导大胆使用自己知心知肺知根知底的人,并没违背组织原则,谁也没话可说。 
既然是相知之人,大家见了面,也就倍感温馨,其乐融融的样子。主要是甫迪声代表市委市政府,对同志们一路辛苦,赶来参加会议,表示亲切慰问。并强调此次会议如何重要,要求大家安心开好会,吃透会议精神,再原原本本带回去,带领县区广大人民群众团结奋斗,开创局面,勇奔小康。说得大家心情无比激动,精神格外振奋,不禁欢欣鼓舞起来。甫迪声不会忘了身边的栾喜民,要他也给同志们说几句,栾喜民总说没什么要说的,只要求同志们坚决按甫书记指示精神办。 
说完场面话,几位常委领导跟各位握别,去看另一个县区的同志们。大家裁缝搬家,依依(衣衣)不舍送到门外,深情地望着领导们消失在另一个房间门口,这才掉头散去。 
转了几处,来到桃宁县委书记肖宗华的房间。乔不群是桃宁人,肖宗华已从他那里获悉,晚上甫迪声会到住处来看望同志们,早带着县里主要领导恭候在住地。甫迪声和栾喜民将在别处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正想抬了屁股走人,肖宗华说:“甫书记和栾市长各位领导都在这里,我们有个意见不知可不可以提出来。” 
有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下级要提意见,上级还能不让你提吗?甫迪声说:“有什么你就说吧。”肖宗华说:“也没什么,就是桃宁天高皇帝远,上级领导年头年尾难得下去一回,县里干部思念上级领导,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思想要倾诉,也没机会跟上级领导接触。所以我们强烈要求,上级领导多抽空下去走走。” 
说得甫迪声笑起来,说:“市里跟县里又不是情人关系,有什么可思念的?不过我也得承认,这几年市里忙于本级工作,县里尤其是桃宁那样的偏远山区县,确实去得少了点。以后我们要改进工作方法,多往下面跑跑。” 
县里领导大声鼓起掌来。肖宗华说:“甫书记说话算话哟,我们已牢牢记住今天领导的最高指示,以后市里领导还不下去,桃宁人民会很有意见的。”又望望乔不群说:“乔秘是咱们桃宁人,你也好久没回去了,应该带起这个头来。” 
乔不群闻言,心里有几丝不快。也许肖宗华这是要抬举你,有意将你与常委领导扯在一起。可你只是政府秘书长,怎么能跟甫迪声他们相提并论呢?还要你带头,政府秘书长又哪带得了常委领导的头?这样岂不降低了甫迪声他们的身份?这个肖宗华也太不明白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乔不群还不好说什么,只淡然一笑。 
楼上楼下转了几圈,来到桃坪县委书记蔡润身房间。蔡润身曾是甫迪声秘书,公开场合甫迪声却称他蔡润身同志,说话也一副公对公的口气,没带任何感情色彩,好像他们从没有过特殊关系似的。这跟刚才桃宁县委书记肖宗华正好相反。看上去肖宗华说话随便,甫迪声也有说有笑的,其实彼此并非一路人。肖宗华系早年市委党群副书记的人,在一个又大又富又近的县里当县长。正等着就地接任书记,鲍书记开始主政市委,将那位党群副书记挪往人大任主任。肖宗华政治生涯从此暗淡起来,尽管勉强安排了书记,却去了全市最小最穷也最偏的桃宁县。在大县富县近县做书记,与在小县穷县偏县做书记,完全是两码事。就像做美国总统与做好望角附近的非洲总统,别看都是总统,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大富近县里的书记跟市里接触方便,出手大方,能给上面领导办事,往往是提拔重用的对象,小穷偏县的书记所面临的情况正好相反,进步起来也就很困难。事实不是主要领导的人,你根本去不了大富近县,永远做不上领导的爱臣宠臣近臣。不言而喻,肖宗华刚才那番思念上级领导,强烈要求上级领导到桃宁去走走的话,听似开玩笑,其实是在发牢骚,埋怨上面对他们小穷偏县太冷落太不当回事,只不过大家心里有数,无需言明而已。 
走完各县区住处,时间已不早了,常委们各人回了各人房间。这次经济工作会议太重要,会议给每位市领导都安排了单间,以免家里会场来回奔波,若遇上堵车,不能按时上台做指示,将严重影响会议进程。同时也是让领导休息好,有足够的时间充沛的精力参加会议和讨论,与县区领导共商加快桃林经济建设大计。 
孙文明是市委秘书长,由他为甫迪声护驾,乔不群负责陪同栾喜民回房。才进门,屁股还没挨沙发,就有人跟了进来。不用说都是县区头头,说是来拜见栾市长。才与各位见了面,转身就拜见来了,这拜见就有意思了。乔不群知趣,抽身出门而去。 
回到自己房间,开了卫生间热水,正准备泡个澡,肖宗华带着两个人推门走进来。这个肖宗华真有意思,其他县区领导都在拜见市里主要领导,他却带人往这个地方跑,怕是神经有些不太正常。不过乔不群没说什么,客气地请三位落座。肖宗华介绍两位,说是桃宁县永安乡的阳书记和卫乡长。乔不群是桃宁西边红岩镇人,与东边永安乡相隔百余里,加上平时回去得少,自然不认识这永安乡的书记乡长。两位却说他们早认识乔不群,还说读过他发表在报上的文学作品,显得挺有才气的。 
那还是刚参加工作那阵,乔不群偶尔在报上发表过一些小散文。后有领导提醒他,要想在官场混,就别去弄什么文学,做什么文人。乔不群想想也对,自古文人清高,孤芳自赏,最不讨上级喜欢,谁沾上文人习气,谁就别想有什么政治前途。唐朝有个叫徐凝的家伙,大概天天忙着写诗,官没做上去,便发牢骚说:岁岁云山玉泉寺,年年车马洛阳尘;风清月冷水边宿,诗好官高能几人?这也许不无道理,忙于诗文,还想着做大官,鱼与熊掌都不肯落下,又哪里顾得过来?况且文学创作不比公文写作,多少得有点独立人格和自由精神,否则怕难写出有品位的东西。人在官场却正好相反,特立独行是最要不得的,奴性犬性才是永不过时的绿卡和通行证。再说苦心孤诣去学李白杜甫,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赢得千古大名,却穷困潦倒一生,又有什么意思呢?(敬请关注湖南文艺出版社《仕途》连载41)   
《仕途》 
肖仁福/著 
(连载41)人总得活在当下,不可能活在未来。乔不群想明白了,从此没再去弄文学,一心琢磨公文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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