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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吃豆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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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照顾自己,娘……娘死不瞑目……”
在萧山答应萧氏的当晚,萧氏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的走了。死时眼睛瞪的很大,全是怨气,像是在诅咒。这眼神,一直陪着萧山长大。尤其在深夜,萧山常常梦到这双眼睛。
萧氏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他常在半夜被吓醒,汗湿透全身,整夜无眠,缩在被子里哭,直至天亮。
萧山在灵堂披麻戴孝两天,萧敬出现了一次,不到一个时辰又消失了。直到萧氏落棺的前一刻,他才再一次出现。那一刻,萧山无限的恨意涌上心头。娘一直衣食无忧的照顾着爹,可是现在娘死了,他却连望都没望一眼。
自从萧氏死后,萧敬很少在饭桌上出现。这天,萧山远远的跟着他,直到跟他来到诗画的屋前。萧敬理了理头发,笑容满面的走了进去。没一会,赵雪就跟他一起出来,萧敬怀里抱的是诗画,三人一起笑着远去。
那一瞬间,恨意烧疯了萧山。他回到房,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他恨,为什么,为什么爹跟娘没有这样亲密过?娘埋在冰冷的地下,尸骨未寒。他没安慰过他,没陪过他,总推托说忙。他忙,可他有时间再陪赵雪,去陪诗画。
娘是被气死的,被他们气死的!
*******
模糊间,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萧山已无睁开眼睛了,看来天注定是要亡他们。刚出溶洞,又进入毒林,而来人极有可能就是单于正,他想对诗画不利。
“诗画……”不要有事。
入 局
萧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个纤丽模糊的身影走了过来,不是单于正。心一安,随即陷入了晕迷,手依旧紧抱着诗画不放。
痛苦地睁开眼睛,对上一个急切秀丽的瓜子脸,她朝他笑了笑,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依旧是躺在大岩石边,萧山动了动身子,见诗画躺在旁边,虽然气息很弱弱,可微起伏的胸脯证明还活着。
她没死。
萧山大大松了一口气,继而好奇的打量着蹲在他眼前、面带微笑的少女。湖兰毛绳结辫盘头,额上缨花发垒成串盘至于两耳边,随风微摆。颈挂项链,耳吊银环,手着银镯,身着花鸟图案开襟无袖上衣,银珠为扣,肩环镶边,露出雪白胳膊。七色百褶布裙短至膝盖,小腿优美线条一览无遗。虽长相普通,但皮肤白晰,清纯脱俗,让人如沐春风。
“是你救了我?”话一出,萧山顿觉舌头厚粗,五音不正,似口内含了东西。他卷了卷舌头,吐了出来,是一片绿色的叶子。
少女忙解释道:“你们中了瘴气,我刚好采药路过此地。见你们误入瘴气林致使晕迷,便给你们含了居树叶子,它可以化解瘴气之毒。”
萧山坐起酸麻的身体,拱手礼道:“谢谢你的相救之恩,不知姑娘尊姓大姓,可否相告,来日定报此大恩。对了,在下姓萧,单字山,称在下为萧山即可。旁边这位是胞妹,萧诗画。”
“我叫于塔娜。”她望了一眼逐渐暗黯的天,小脸皱在一起,颇是犹豫了一下,“天黑了,在这里过夜不安全。不如这样吧,我的村子就在不远处,你们先跟我回村子,我找个地方给你们落脚先。”
萧山一听附近有村子,顿时高兴起来。只有要人,很快就能走出林海了。
“我跟胞妹来林子找猎,为追赶一头小鹿进了深林中,谁知竟迷路了,用尽办法都走不出去。我们在林子里兜转二三个月,不料进了这瘴气林,要不是姑娘见死相救,我跟妹妹早就没命了。”
“走吧,但回到村子时,我们得悄悄的,不让他人发现才行。族例规定,不容许外人进入。要是被发现,一律会被火烧死,所以……你得在外边呆着,明天再想办法离开。”
萧山望了眼晕迷不醒的诗画,担心道:“于姑娘,我妹她到现在都还没醒,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没事。”于塔娜安慰道,“她的身子稍弱些,等会就会醒的,不用担心。”
听言,萧山深锁不展的眉头略舒些,起身将诗画抱在怀中,跟在于塔娜身后。
天黑了下来,于塔娜点亮火把在前边照路,萧山抱着诗画紧跟其后。三人在林子绕了一个多辰,终于走了出来,顺着石径小路走了好一会,萧山见对山山脚下有零星灯光,竟是依山落户的村民。
于塔娜将萧山藏置后山一不起眼的山洞中,独自一人回了家。
“塔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于歌泱听到房外有响声,知是自家女儿回来了。但这么晚才归来,语中不禁带了责备。
于塔娜放下药娄子,轻声道:“采了好些药,一时间忘了时辰,待发觉时时辰已晚,下次不会了。娘,您不舒服吗,头又痛了?”
走进屋子,果然见于歌泱坐在桌边,紧锁眉目。于塔娜走向前,伸出手轻揉着她的太阳穴。心里不禁有丝奇怪,出门时娘还好好的,难道又有事发生?
桌上烛火轻跃,墙上倒影拖长。
于歌泱轻叹一声,“塔娜,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找个夫家了。你看中了哪家男子,就跟娘讲,到时让他过门即可。待你成亲后,娘的担子也该放下了。到时族长之位由你继承,娘累了。”
“娘,您今天怎么了?”往日的娘不会有此异常神态。
“娘这几天心神不安宁,总觉得有事发生。唉……娘老了,待你当上族长后,娘想出去走走,可能要过个一年半载才回来。”
心一颤,于塔娜下识意的推拒道:“娘,我还小,不适合……”
“娘像你这么大时,已经当了两年的族长了。你先出去吃饭吧,娘想休息一下。”
于塔娜知娘心思焦虑,没再多说,便退了出去。对于族长之位,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在她年幼时,娘整天忙族里的事,根本没有没多少时间陪她,只会在每件事上严格要求。稍有差池,少不了挨一顿板子。
她是在羡慕中长大的,羡慕有父母左右相伴的欢快孩童。她谨慎的做着每件事,力求完美,能得到娘的赞扬,哪怕是一个欣喜的眼神。可是这一切从没发生过,待长大后,娘还是忙。
这种日子,她不想过。她想出去外边走走,也许会遇上喜欢的人,到时就跟他成亲生子,不想像娘这样肩挑重担。她不想她的孩子走她的老路,没人疼爱。
匆匆吃完饭,见娘的房门紧掩,于塔娜偷偷取了两套衣服,拿了些饭菜及干粮装好。刚踏出院子,只见远处有一身影走来,她忙退了回来,藏在门后边。
没一会,只见进来一个身影,左顾右盼了一会,见没人,悄无声息的往娘的房间走去。于塔娜没有吭声,她知道,那是于海叔,从小就对她很好的人。如果非得说小时候的她得到过关爱,那便是于海叔给的。在爹失踪后没多久,他就跟娘好了起来。可以为海叔会光明正大的跟娘在一起,可娘已对婚姻无望,两人就这样凑和到一起。只是家里头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两人没明着来,他时不时会暗中摸过来跟娘好,天没亮便起身离去。
于塔娜叹了一起气,往山洞走去。没走多远,想到娘紧锁的眉头,她返身回来,悄悄潜在房外。
“海哥,这几我的心总是很乱。你说,他会不会回来?”
“你不要多想了,他已死多年,根本就不可能再回来。”
“可是,这几天我都在做恶梦。我梦见他回来了,要血屠了村子。而且当年我们并未见着他的尸体,这其中会不会有变故。”于歌泱的声音很是慌乱。
“他不可能有命活下来的,吃了墨株草的人,武功全废,必死无疑。再说他那条腿断了,还受了重伤,就算没寻着尸体,也绝不可能活下来的。歌泱,这事早已远去,不要想太多了,身体要紧。”
“海哥,我想将族长之位传给塔娜。她长大了,该是放手的时候了。待她接了族长之位后,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地方住下来,这个地方,我不想再回来了。”
“也好,我们在外边住几年,想到你想塔娜了,再回来看看。”
“每一次看着塔娜,我都会想起他,想起那个恶魔。我知道,是我愧对了塔娜,我不配做一个母亲。我想对她好,可是,每当此时那个恶魔就跑出来了。”
于塔娜悄悄离开了,两行泪悄然无声的划落。从小到大,无论她做的有多好,母亲从来都不会表扬她,不会对她笑。不是不够好,而来中间隔了个爹。
爹不是失踪了,是被娘和海叔给害死的。
对于爹这个词,于塔娜已经忘了好多年了,甚至连个模糊的影子也想不起来。她只知道他不是好人,更甚,他是个禽兽,猪狗不如的禽兽。在记忆中,她有个小姨,只比她年长几岁,跟长相普通的娘相比,花容月貌的她,犹如天女下凡,是全族小伙子爱慕的对象。可有一天,她外出回来了,进了小姨子的房间,却被房中的情景吓到了。房间凌乱不堪,小姨衣衫不整的倒在床上,身上有很多痕迹,眼睛睁很大,身上流了很多血。
小姨死了,是吃药死的。
当晚,爹和娘吵了一架,爹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救娘,说他一时糊涂,喝醉了酒,以为小姨是她,就行了兽欲。
娘守了小姨一个晚上,第二天,对村子的人说,小姨到山那边采药被毒蛇咬到,死了。
小姨很快下葬,村子的人都以为她真被蛇咬死了,那些小伙子伤心了整整半年才缓过来。慢慢的,有人开始娶亲生子,再慢慢的,开始忘了小姨曾存在过。
*********
萧山听到外边传来轻微的脚步,仔细辩认后,知道是于塔娜来了,便放下了警惕之心。
脚步渐近,果不其然,于塔娜手挎了只篮子走进洞中。
于塔娜脸色惨白,强颜欢笑道:“一个晚上都脱不开身,现在才来,让你们久等了。”
“于姑娘有心了。”萧山道谢,扶刚醒不久的诗画坐了下来。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诗画对着于塔娜笑笑,头眩晕几下,手忙撑住身边的岩石,稳住身体。
于塔娜将篮子放了下来,“我带了两套衣服,不知你们合不合穿?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再换。”
肚子饿的咕咕叫,两人也没推辞,端起饭吃了起来。吃完饭后,萧山拿起衣服到山洞里边换好出来,只见诗画拿着衣服不动,很是尴尬,难为情的看着于塔娜。他当即明白过来,她嫌衣服太露了。
“入乡随俗,去换吧。”
“……嗯。”诗画看了眼短衣短裤的萧山,觉的很是滑稽,但他说的确实在理。深吸一口气,起身去了内洞换衣服。虽说女子不露体,但身陷深山老林,没得挑选。再怎么说它也是塔娜的服饰,她好意一片,不领情实在说不过去。
想归想,可换好后,诗画只觉得身上凉嗖嗖,无袖短衣加及膝短裙,全身没多少块布料,倒是饰物挂满身,别扭之情油然而生。
于塔娜见诗画换了半天的衣服还没出来,孤男寡女对望无言。她从小到大也没跟男子如此亲近过,不由有点尴尬,舔了舔唇,解释道:“我们族叫塔族,终年生活在深林中,外人一般是不可以到族中来的。塔中的先辈为了保障安全,在村子的周围设了很多迷阵,你们没人带路是走不出去。今天先委屈你们在这里呆一晚,明天我再想办法带你们出去。”其实她也没有出去过,地图在娘手上,也不知用什么方法才能拿过来。萧山跟诗画不能在这里呆久,日子一久,难免会让人发现,到时不但救了他们,还得让他们深陷火海。
萧山点头道谢:“谢谢于姑娘。”只是她眉目深锁,这事怕有难度。
“你可以叫我为塔娜,于姑娘于姑娘叫的很是生疏。对了,萧山大哥,外边是什么样子的?”她从来都没有出去过,有时还真想出去看看。
“外边啊……”萧山怔了下,望着塔娜一脸的期待,不由笑道:“其实外边也没想像中好,有太多的尔虞我诈,利益牵扯,可能没你族人单纯。”要不然,他跟诗画也不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出去能做些什么,过以前醉生梦死的生活么?
萧山突然害怕了,出去后,他还能做些什么?跟苟家的恩怨就此两清了,以前,他还有理由告诉自己,他活着,就是为了折磨诗画母女,让她们一生都不好过。可是这些恩怨清了后,他还能做些什么?跟以前的那帮同伴,喝花酒、调戏良家妇女,或是娶亲生子,又或是对着依旧仇恨的萧敬,相互折磨着死去。
迷茫的眼睛情不自禁往洞里头望去。出去后,他跟她就会形同陌路,从此再也瓜葛?
心,丝丝抽痛……
那么一瞬间,他竟产生了不愿出去的自私想法。
“唉……”塔娜不自觉得叹了一口气。既然外边不好,娘为什么还要跟海叔离开这呢,娘养了她二十年,现在竟不要她了。
萧山见她一脸愁容,开口问道:“塔娜有心事?”
“我也不知这事该不该讲,但是一直憋在心里很难受。”对着萧山,塔娜竟然想将心事出说来。作为族长之女,从没人将她将成普通人看,她没有一个可以谈心的说话人。
萧山应言:“要是你觉的说出来好一些,那就说吧。”
塔娜望了萧山好一会,想不到这个才有两面之缘的男人竟愿意跟听她讲心事。沧桑的眼神,似乎也夹着沉沉的心事。他到底有什么心事呢?
塔族在很久以前是个很强盛的部落,后来因部落间发生战事,塔族失利,讯速没落。族长战死,族长之妻为了保全族人的生命,于是带领族人进入深山林海,为了确保安全,还在四周设了迷阵。
在她的统领下,族人安定了下来,过上男耕女织的安稳的日子。怕走漏消息,族人很少外走,有生活上的必需品品时,都是由族长批定一批人去外边置办。
几百年过去了,村子的规模越来越小,外出之人越来越少。在塔族,由女人主事,不但统领男子,还可以多夫,男女成亲后,男方须过户置女方家。
到于歌泱这一代,她根本对族长之事毫无兴趣,反倒对外边的世界很是好奇。于是她拿了族里的外出地图,偷偷溜了出去。只是当年的她没有动人的外貌,但也天真善良,好打抱不平。
出去玩了大半年,好事没做几件,坏事倒遇到不少,慢慢的,也就失去了新鲜感。怕族里派人来找,她打算起身回族里,不料却在返程的路上见到一落魄男子遭人追杀。以一敌十,男子明显落下风。好打抱不平的于歌泱,施毒将那男子救了出来。
那男子叫单正,是单家庄的少主。单家庄一夜之间被人灭门,他在庄中下属的誓死下护下才逃了出来,却依旧被人追杀。可笑的是他连仇人是谁都不知,一路饥寒交迫,最后被于歌泱相求。
单正本就是年少英俊的男子,于歌泱虽然外貌不出众,但相处久了,两人渐起情愫。为了躲避仇敌追杀,于歌泱决定带他回部落。
两人的爱情却遭到了上一代族长,即于歌泱之母的反对。村子本不许外人入内,更别提单正要做于歌泱的相公。可于歌泱已被爱情冲晕了头脑,她对母亲苦苦哀求,说自己跟单正已有夫妻之实。如不答应,她就长跪不起,也不会答应继承族长之位。
面对执迷不悟的于歌泱,她的母亲无奈,最终破例让两人成了婚。不过单正是外来人,她要他在姓后边加了族姓,单正成了单于正。
成亲之后,于歌泱的心安定了下来,继承了族长之位,夫妻间相敬如宾,几年之后有了塔娜。只是在塔娜出生后没多久,单于正突然失踪了。于歌泱到处寻他,还是一无所获,暗然神黯后,她放弃了。谁知十四年后单于正却突然出现在村子里。
十四年,不是人人都经的起考验的。于哥泱有了新欢,那就是于海,一个从小就对她很好的男人。塔族女子可以多夫,何况两人也没成亲。这事,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归来后单于正对这事好像也没有多大意见,二人和好如初。只是没过多久,村子里接连着有怪事发生,先是生畜无缘无故死亡,全身血液被吸干,成了干尸。紧接着又死了几个如花少女,个个成了干尸。一时之间,村子很是混乱,人心惶惶,天亡塔族的流言四起。族人纷纷聚到于歌泱家,让她对这事给个交代。
这事还没有解决,单于正又从村子里消失了。族人关注灭族事件,对于他的消失,并没人在意。
“你是说,单于正是你爹?”萧山愕然不止。想不到,在山洞里呆了好几年的单于正,会是于塔娜的爹。而且,听她讲的事情后,单于正好像在背地里做了不少坏事。按单于正三年所说的话不难猜到,应该是于哥泱对亲妹的死耿耿于怀,联合于海对单于正下了杀心,谁知他大难不死,逃亡中掉进溶洞中,活了下来。
于塔娜一阵茫然,点头道:“对,不过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他几次面。”十四的时,她才知道爹的存在,可没过多久,他又消失了。不是消失,是被娘杀了。
“谢谢你救了我们。”萧山转了话题,怕引起塔族人的慌乱,没将单于正还活着的事实说了出来。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怕会惊动于歌泱,到时难免不会到处寻人,那这个藏身之地,怕是不能呆了。
“应该的。”
两人没了话题,偌大的山洞静悄悄的。于塔娜很不习惯这样的气氛,第一次将心头的话说了出来,心里很是舒坦,她希望,能跟萧山多相处,多说些话。但见夜色已晚,如果晚些再回去,怕娘会有所怀疑,而且一时间,她也不知该跟萧山说些什么才好,才得当。
于塔娜起身告辞,心头却有丝丝企盼。那瞬间,她希望萧山能够开口搀留她。可萧山没有,客气的再次感激她的救命之恩。
在花丛流连多年,见惯了千姿百态的女人,又岂会不知,于塔娜眼眸中无意流露出来的懵懂情愫所代表的意义。换在早些年,他定不会放过怀抱温香软玉的机会,可在此时,他只有苦笑的份。三年,可以改变很多的事。
于塔娜走后,萧山到林间拾了些枯树枝,到内洞燃了一堆火。诗画靠火而坐,身子缩成一团,手不住扯着身子的衣物,只恨没能将它扯长点。
“萧山?”
“嗯?”萧山拔弄着柴火。怕她难堪,他没有抬头望她。
“我……早知让你杀他算了。”两人的交谈传入内洞,她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想不到单于正是丧尽天良,跌入洞中六年不但不知悔改,出来后还对她做出那种事。得生后的他,不知会不会掀起轩然大波。
“他武功全废,脚还瘸了,应该不会再乱来的。”他担心的是于塔娜所说的族中无缘无故死生畜死少女之事,这事会不会跟单于正有关系?隐约觉的,这事不可能那么简单。
“但愿吧。”诗画起身摊好萧山折来的软树枝,靠火而栖。
“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萧山在另一头栖身。不管单于正会不会再生波澜,都与他无关,只要过了今晚,他就可以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被 俘
萧山没有想到,当晚,诗画无缘无故病了,开始发烧,高烧不断。她的身体冷冰,意识模糊不清,陷入了晕迷,口里不断喃喃自语。
于塔娜没带多余的衣物来,诗画哆嗦成一团,下意识的紧抱住身体,牙齿不住的咯咯打颤。
萧山体内还惨留着少量的瘴气,功力被阻。不得已之下,他只得脱外上衣,裹住她,紧紧的抱着,用体温暖她,驱走她身上的冷意。与世隔绝的三年,殆尽的不仅是她的心志,还有她的身体。
漫漫长夜,他听着诗画的喃喃自语,目光不由遂远起来。很多时候,他不清她的话语,却听懂了一个名字,木头。
伤,闪过眼眸,即使在黑暗中,他还是难堪的别开脸,不敢看诗画一眼。三年了,这名字,消失了三年,现如今,他又回来了。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或许,她跟木头,早已儿女成群。可是,又是谁毁了他跟她呢?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两人会青梅竹马,她会顺理成章的嫁给他。如果三年前,他就此罢手,放下所有的包袱,他又岂爱上她,成了今日这模样?
手,紧紧的握住,痛苦地捶砸在地上。回不去,闪不开,就这是报应么?他明知,这一切都是那男人造成的,他才是罪魁祸首,可是……折磨他一个,远远不够,仍压不住心头的恨。
当年的他,太过于执着,他看着那男人笑呵呵的抱着诗画,跟着苟氏一齐走出来。那一瞬间,他被世间所有人遗弃,娘死了,爹不要放……于是,他恨了。可是,到头来,他得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在洞外撒照着,传来悦耳的鸟呜声。诗画睁开眼睛,对上的,是萧山不安的睡颜。
身体被抱紧,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不由怪异起来。昨晚,她好像……身体冷热交替,说了很多话,然后,有一个温暖的物体包围着她。现在想来,怕是萧山。见他光裸着上身,诗画的脸“唰”的一下红了,难为情的别开脸,望向别处,不敢再打量他半分。
挣扎着掰开他的手,将衣服披回萧山的身子。她站了起来,不料一阵眩晕,头重脚轻的,不由踉跄了几下才稳住身子。
走到洞口,只见洞外阳光温暖,阵阵花香传来,鸟雀在不远外飞腾着,欢快的落了下来,吃着地上的草籽。远处的山底,有袅袅吹烟升起。
怕被人发现,诗画找了个隐避的地方,抱膝而坐,水眸染了雾气。三年了,万事都变了,她不知娘跟木头是否一如从前。如果,都变了?跟娘自小相依为命,她是娘在世间唯一的亲人,可她突然消失了,传回桃坞的,必然是她的死讯,娘能否经受的住这个打击?还有木头,他此刻在做什么?继续开着两人的豆坊,又或是早已娶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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