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就从了我吧-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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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长时间的站立夏无忧还是有些吃不消，聊得差不多了之后，夏无忧一瘸一拐上了楼，找到一件包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大部分同学现在还在下面，所以这层楼静悄悄的，包厢里只有她一个人。打开灯后，夏无忧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给向寒打了个电话。
“喂？”电话响了两声向寒就接起来。
“是我。你在哪呢？”夏无忧的声音听起来仍然难掩兴奋。
“我在周围的一家咖啡店。你那里怎么样？”
“太棒了！”夏无忧握着话筒急忙和向寒分享刚才的经历，“他们一点都没变，一见面还和以前一样，笑得我肚子都抽筋了！那个谁谁谁，你还记得吗？……对，你教过她的……我今天才知道，她喜欢过你！幸好我没和她说我们的事……不过人家现在有男朋友啦！”
“呵呵，是吗？”向寒听着夏无忧叽叽喳喳兴奋地声音，也不自觉地被感染，“那你好好玩儿。我俩的事要低调，不然你可能被其他同学围攻哦。”
“嘁，少臭美了，”夏无忧笑着鄙视他，“你以为自己有多抢手？也就我能容忍你啊。”
“不见得哦，”向寒故作严肃道，“刚刚给我送咖啡的服务员还问我电话来着。”
“那你给她了？”夏无忧皱眉问。
“盛情难却……”
“盛你妹！”夏无忧忍不住爆粗，“赶快拿回来！”
“急什么，还没说完呢，”向寒小啜一口咖啡，“虽然盛情难却，但是我怎么说也是有主的人，当然不能给她。”
“嘁……这还差不多，”夏无忧看看表，对着话筒说道，“我腿有点疼，要不你现在来接我吧，我想早点回家。”
“嗯，好，你在哪儿呢？”
“在二楼第一间包厢里。”
“那好，在里面等我。”
“嗯，拜拜。”
夏无忧挂掉电话，长舒一口气，平复自己亢奋的心跳。
“咔拉——”
包厢的门被人打开，夏无忧朝门口看去，潘凡南缓缓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听说你觉得今天‘太棒了’？”潘凡南冷笑着走近夏无忧。
“对，怎么？你有意见？”夏无忧白了他一眼。
“当然有！我TM意见大了！”潘凡南的脸瞬间阴霾，眼神透着恨意。
夏无忧被他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心咯噔一声。今天的潘凡南，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不正常的气息，让夏无忧想要逃避。
“什、什么意思？”夏无忧单脚站起来，身体不自觉后退一步。
“夏无忧，你TM凭什么？凭什么！”潘凡南快步走到夏无忧面前，逼迫她直视他，声音阴冷透着寒气，“你有什么资格得到这么多？你不配！”
“你把话说清楚！”夏无忧不明所以，壮着胆子仰头问他。
“刽子手的女儿，你凭什么得到这一切？”潘凡南伸出手按住夏无忧的肩膀，用力一推，把她推到沙发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你应该在地狱活一辈子，替她赎罪！”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夏无忧倒在沙发上，莫名其妙看着他。
“哈，看来我说的不够明白，”潘凡南冷哼一声，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夏无忧的头两侧，呼出的气息喷在她脸上，“知道我为什么甩了你吗？知道初中的时候向寒和你为什么会被揭发吗？知道你期中考试的纸条哪来的吗？还有，知道你这条腿，是怎么残的吗？”
“……”夏无忧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潘凡南，头皮开始阵阵发麻。
“没错，就是我，全部都是我！”潘凡南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一字一句道，“因为我要毁了你，彻彻底底，毁了你。”
“怎么样？”潘凡南直起身子，双手抱胸，眼神在夏无忧的左腿流连，“对我送给你的成年礼，满意吗？”
“……为什么？”夏无忧呆坐着，眼里的迷惑越来越多，“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么处心积虑对付我？”
“没错，对你我确实是处心积虑，煞费苦心。你不知道我花费了多少精力让你注意我，喜欢我。从我知道你是林秋的女儿开始，我就一刻都没停止过思考。”
“我妈？我妈怎么了？”夏无忧意外从潘凡南口中听到妈妈的名字，脑子愈发混乱。
“她没告诉你吧？哼，当然，她怎么会告诉你，告诉自己的女儿，她是个刽子手，杀人犯！”潘凡南讲到最后，双眼通红，看得人心悸。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夏无忧受不了潘凡南的疯言疯语，朝他吼道。
“就因为林秋那个女人，我妈死在医院里。我爸说什么睹物思人，去了国外，结果现在连孩子都有了！都是因为林秋！如果不是她，我妈不会死，我爸不会抛弃我，不会让我一个人在国内不管我死活！因为她，我什么都没有了！结果呢？为什么你能在这里逍遥快活，要什么有什么？啊！你说啊！”潘凡南掐着夏无忧的肩膀，眼神狠厉。
夏无忧听了潘凡南的话，呆若木鸡。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半点关于这件事的消息，而且妈妈是医生，怎么会杀人？
“你……你是不是搞错了？”夏无忧涩涩地开口，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可能！我妈她就死在我面前！我怎么会搞错？”潘凡南倏地站直身子，“你妈妈欠下的债，你就替她还了吧！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说完，潘凡南环视包厢一周，在酒柜上发现了几瓶啤酒。他大步走过去，拿起一瓶。夏无忧这才如梦初醒，惊恐地看着那瓶酒。这酒肯定不是请她喝的，那就只能是……
“你，你，你冷静点！这，这是犯法的！”夏无忧想逃，可是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抖。
“犯法？哈！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在乎了！连死都不怕，我还怕犯法吗？不过，就算我死，也要拉上你！”潘凡南说话间就走到了夏无忧跟前，他扬起手臂，用尽了全力朝着夏无忧的脑袋挥过去。
“砰——哗啦——”
世界一片死寂。
第三十二章
穿过医院冷寂的走廊，在尽头的一间病房里，突然传出一个女人尖利的啼哭声。
“呜……无忧，无忧，无忧！你怎么了，啊，怎么了？”璐琪跪在病床旁边，泣不成声，死命地摇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夏无忧，“你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躺在这儿和我装死？你醒醒啊……护士，护士，她不是被酒瓶打了吗？包厢里那么多玻璃碎片……你为什么不给她包扎？给她包扎啊！”
“小姐，你冷静一点，”站在一旁的护士小姐出声劝阻这个两分钟前冲进病房的疯女人，“她……她，她不需要包扎的……”
“什么不需要！”璐琪用袖子往脸上用力一抹，对着护士小姐怒目而视，“人死的时候难道不能风风光光，干干净净吗？因为她不在了，你们医院就完全不管不顾了吗？我要去告你们！投诉你们！”
“这……向先生……林医生……你们看……”护士小姐尽力维持着“白衣天使”的微笑，僵硬着嘴角，向一旁的两人求助。
“璐琪，”向寒呼出一口气，走过去挡在护士和璐琪之间，“无忧她没死。”
“就算没死也应该……什么？”璐琪的眼泪定格在眼眶里。
“无忧她没死，”向寒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她只是受了惊吓，暂时昏迷了。说白了，就是吓晕过去了。”
璐琪听完，脖子一寸一寸转动，把眼睛对准夏无忧的脸。除了有点苍白，和睡着了没两样。仔细看，甚至能看到睫毛的轻微颤动……等等，颤动？
“噗哈哈……璐啊，你太喜感了！”夏无忧毫无预警地爆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她把脸埋进被子里，肩膀剧烈耸动着。
璐琪愣在原地，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脸色由红转黑。
“你丫什么时候醒的？”
“从你给我哭丧我就醒了，噗……哈哈……”夏无忧才说一句话，看到璐琪的恼怒交加的脸又憋不住笑出来，“咳咳，就你那嗓门，死人都给哭醒了……不过我想看看你能活宝到什么程度，没想到……哈哈，哎哎，别打别打，我错了，不笑了，噗，真不笑了……哈哈……”
“无忧，够了，才刚醒，情绪不要太激动了。”在旁边沉默许久的夏妈妈突然开口，止住了夏无忧的笑。
夏无忧听到夏妈妈的声音，脑中闪过昏迷前的记忆，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认识潘凡南吗？他为什么会……为什么会说，你杀了他妈妈？”
“……无忧……”夏妈妈上前几步，握住夏无忧的手，一下下轻轻抚摸着，“妈差点就害了你，对不起……”
“妈……”夏无忧捏紧拳头，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真的……”
夏无忧还未说完，夏妈妈就摇了摇头，止住她的发问。
“潘凡南这孩子，唉……其实挺可怜的……”
那时候，夏妈妈还在脊柱外科的时候，曾经接过一台手术。那个女人患有颈椎间盘脱出，需要更换关节。那台手术是夏妈妈主刀，当时的手术相当成功。理论来讲，术后的护理也应该由夏妈妈作为主治医师对病人负责，但当时医院里派夏妈妈去北京参与讨论一个病例的手术方案，就破例把病人转给了脊柱外科另一位医生。那个病人在加护病房进行术后观察的时候，手术时被移开的一条动脉血管突然破裂，那位负责医生疏忽职守，等到发现时，病人已经由于脑部缺血而陷入脑死亡，就是俗称的植物人。再后来，医生紧急抢救，但是病人还是没能被抢救过来，死在了手术台上。
这属于医院重大的医疗事故，那名医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院方把他开除后，又给了病人家属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听说那之后，病人的老公就留下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孩子，独自移民到了国外。这件事也渐渐被人搁置到了脑后，却不曾想，当年那个小男孩，默默把自己的怨念埋进了心里，在这么多年之后爆发了。那时的潘凡南，并不是很清楚那其中的细节，只知道是因为妈妈的死，才让自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所以理所当然把夏妈妈当成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无忧……”夏妈妈回忆完这一切，眼中难掩疲惫和痛苦，她紧握着夏无忧的手，用近乎央求的语气对她说，“妈这回擅作了主张，没有报警……妈知道你很无辜，你受了这么多罪都是因为他，可是……妈妈真的不想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这些成年人的错误，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妈妈求你，别怨他……算了吧……”
“……”夏无忧垂下眼睑，没点头也没拒绝。她是真的不知道改怎么做。潘凡南虽然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夏无忧也没有圣母到可以完全既往不咎一笔勾销。毕竟他所做过的一切，实在是让夏无忧做梦都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妈……我现在没法思考，你让我想想，行吗？”
“好，好，你好好想想，”夏妈妈拍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我联系了他爸爸，如果你答应，他爸爸就会把他接到美国，你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夏无忧点点头，躺回床上，没再出声。
夏妈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就回了办公室。璐琪安慰了夏无忧几句，也撤了，留下向寒一个人陪在她床边。夏无忧眼睛闭了一会儿，听到所有人都陆续出了病房，才重新睁开眼。
“老师……”夏无忧轻轻开口，“是你把酒瓶夺下来的吗？”
向寒伸手拨了拨她的刘海，轻轻摇头，“不是，我去的时候，酒瓶已经摔在地上了。”
“呵……”夏无忧闭上眼，嘴角勾出一抹苦笑，“这个杀手不太冷啊……”
“无忧……”向寒停顿一会儿，接着说道，“怀着仇恨的人，最可怜，也最痛苦。我不希望你变得和他一样……”
夏无忧继续闭着眼，看起来像睡着了。就在向寒打算起身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老师，你也希望我原谅他吗？”
“我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夏无忧闭眼听着，过了很久才听到关门的声音。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蜷起身子，用带着倦意的声音咕哝着：“夏无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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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潘凡南在学校办了退学手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一中。
他走的那天，夏无忧已经回到了学校，正坐在教室里听课。看着窗外那架划过天际的飞机，夏无忧轻轻一笑，拉上窗帘，挡住了外面刺眼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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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凡南走后，学校的课程也紧张起来，寒假将近，学生被期末考试搞得焦头烂额，夏无忧也认真投入了总复习，回到了平淡的学习生活中。
那一段时间，夏无忧每天除了上课，几乎没怎么和向寒接触，只是睡前互通几条短信，维持基本的联络。夏无忧以为是因为自己复习太忙了，却没注意，那几天，向寒在学校也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在一月末的一个周末，向寒难得打电话把夏无忧约出来，说是有事和她说。
夏无忧如约到了那家咖啡店，进去时向寒已经在座位上冲她招手了。
“干嘛挑这么小资的地儿？”夏无忧走过去坐下，打量着桌上的菜单，“随便找家麦当劳不就行了吗？”
“老实坐着吧。”向寒微笑着对她说。
夏无忧耸耸肩，想起了正事，“对了，叫我来干嘛？我还没复习完呢。”
“哦，”向寒闻言，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我下周在班里有个还算重要的讲话，你帮我看看稿子怎么样？”
“嘁……什么讲话那么重要啊，弄得这么正式……”夏无忧接过那张纸，展开后就势念了出来，“同学们，很开心和大家一起度过了还算愉快的半年高中生活，能认识你们我很高兴。但很遗憾，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以后的日子，老师不能和大家一起努力了，希望你们能继续……”
声音硬生生地卡住，夏无忧抬起头，看到桌子对面面色如常的向寒，手上的纸被揉成一团，摔在了桌子上，骨碌骨碌滚到了向寒面前。
第三十三章
“怎么不念了？”向寒捡起桌上的纸团，展开抚平。
“这什么玩意儿？”
“离职演讲啊……”向寒像是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想干嘛？”
“……”向寒低头沉默一会儿，平静回答道，“回美国。”
“……”
“无忧，”向寒把纸叠好放在一旁，面对着夏无忧说道，“我今天提前和你说，就是不想让你下个周听到之后，觉得太突然，一时接受不了……”
“你机票买了吗？”夏无忧平静地开口。
“……订好了。”
“你连机票都买好了，你压根就不打算和我商量，那我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区别？”夏无忧压不住自己的火气，音调不自觉地就高起来。
“无忧，我其实也是想和你商量……”
“商量？哈！难道我说不让你走你就不走了吗？”
“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我这次回去，是想把在美国公司的业务转到国内，我并不是一去就不回了。你放心，最多两年，我肯定会回来。”
“两年？呵，两年……向寒，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等你两年？”
“无忧……”向寒似乎没料到夏无忧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愣住了。
“向寒，既然你自己做了决定，那就不要再管我的想法了。以后我们各走各的。”
夏无忧说完话，没有丝毫犹豫，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一出门，夏无忧就转进了一条小胡同，倚着墙蹲下来，头埋进双臂，衣袖不知不觉晕开了大片潮湿，加深了布料的颜色。
包里的手机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夏无忧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在手机第五次响起的时候，夏无忧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按掉电话，接着把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夏无忧发了一会儿呆，脸上风干的眼泪把皮肤绷得很难受。她伸出冻僵的手，抹掉眼泪，然后弯了弯手指，在手机上输了一个号码。
一听到璐琪的声音，夏无忧的眼眶又热了起来。她压住喉咙里的哽咽，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璐琪。
“无忧，我觉得……你这次有点过了……”璐琪小心翼翼地开口，“他还不是因为你，才打算把在美国的公司转到国内。而且，他不是承诺过两年后就回来了吗？”
“我不要他的什么狗屁承诺！”夏无忧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睛早被眼泪糊得什么都看不清，“两年能发生多少事？他凭什么让我等他两年？凭什么……”
“无忧……”璐琪不知道该说什么，电话陷入了一阵沉默。
夏无忧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吸吸鼻子，像喝醉了一样对着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璐啊，我告诉你……男人的话，信不得……那歌儿怎么唱的来着？哦，对……也许承诺不过证明没把握……听到了吗？没把握啊……如果我等了他两年，他又给我带回来一个许妍，我怎么办？啊？怎么办……”
“无忧，向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你该相信他的。”璐琪尝试着说服夏无忧。
“相信他……呵，璐琪，你知道当年我爸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忧忧啊，你乖乖听话，爸爸等你上了小学就回来接你，到时候我们一起住大房子。’结果呢……我上了小学，他没回来。我小学毕业了，他还没回来。然后呢……我上了初中……初中毕业……上了高中……一直到今天，我连他一面都没见着。”
“无忧，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璐琪头一次听夏无忧说起她爸爸，有些手足无措。
夏无忧听着璐琪的声音，自顾自笑起来，这一笑，眼泪又流了下来，“璐啊，我以前没和你说过吧？我和我妈……都是被我爸抛弃的……他说他要让我们全家移民去美国，就自己一个人先去美国黑下来，就是蹲‘移民牢’……他说他一拿到身份就接我们过去。他走了之后，就再没回来过……我不敢问我妈，一问她，她就哭。后来，我在我妈的抽屉里发现一封手写信，还夹着一张照片……信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我妈发现了……但是那张照片，我看到了……我爸，和一个洋妞，还有一只狗……哈哈……”
夏无忧笑够了，蹲在地上一言不发，良久突然开口骂道：“TMD米国到底有什么好！那么想去干脆死在那儿好了！”
“无忧，你先冷静一下，这事儿不能那么草率就决定了。你和向老师再商量一下啊。”
“不商量！”夏无忧一挥手，扶着墙站起来，“他那么想走，那就走好了。我不在乎！不——在——乎——！”
夏无忧冲着话筒吼完最后一个字，就挂掉电话，跳上公车回了家。
公车到站后，夏无忧拖着没精打采的身子往小区走去。最近发生的事，让她很想仰天长啸一声：苍天啊！你如此对我到底是为哪般啊为哪般！
长叹一口气，夏无忧垂下头，往楼道里走，而身后的一辆车，突然鸣了一声喇叭。夏无忧条件反射回过头，看到那辆熟悉的SUV后又转身继续往前走。
“无忧！”车里的向寒见夏无忧没反应，跳下车子三两步追上了她。
“……”夏无忧站在走廊里等电梯，闭口不言。
“我们谈谈行吗？”向寒拉着夏无忧的胳膊，把她转向他。
“……”
“无忧，我知道你生我气，但我真的希望你相信我，两年，最多两年……”
“我等你两年，但你呢？你能等我两年吗？你如果现在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说‘能’，那我想问你，你哪来的自信可以承诺两年之后的事？你们男人对自己说过的话从来都是这么不负责任吗？”
“无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相信我，也许你有你的原因。那好，我不逼你，这两年，你不需要等我，你可以潇洒的过你想过的生活，当我这个人不存在。两年之后，当我再次找到你的时候，如果……如果你还记得我，还愿意继续下去，那我一定会承诺你一个未来，好吗？无忧……”
“叮——”电梯门恰巧开了，夏无忧拨开向寒的手，迈进电梯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你走吧”，然后就按了关门的按钮，再没看向寒一眼。
电梯缓缓上升，夏无忧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背靠着电梯慢慢蹲到地上，双手抱住脑袋蜷缩起来，安静的轿厢里空气凝成了胶状，不断压迫着她，像要把她变成一块琥珀。
“明明一直在这里，怎么可能当做不存在呢……”
结局篇
向寒走后，夏无忧努力想让自己适应没有他的日子，不让自己想他，不让自己打听关于他的事情，不让自己知道他的任何联络方式，每天自欺欺人地活在自我封闭的世界。但是，她逛超市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去看酱油配料里氨基酸肽氮的含量；在家的时候，盯着心形仙人掌一看就是半晌；放假的时候，总是鬼使神差地跑到S市，一个人逛古街，一个人搭人力车，一个人爬山，一个人滑雪，然后一个人傻笑。
那副拼图，她早就完成了。夏无忧给它照了一张相，然后就拆掉，从头开始拼，拼好之后再拆掉，如此反复。当她第十八次完成那副拼图时，夏无忧已经一个人度过了五百四十多天，高考悄然而至。
高考的最后一天，天上突然下了瓢泼大雨，考生家长猝不及防，只能到附近的商铺饭店避雨，只有几个准备充分的家长撑着伞，坚守在考点外面。夏无忧进考场时回头望了一眼，这些人里面，没有人是等她的。这其实也没什么，中考的时候夏无忧也是和同学结伴来的。可是，如果现在，他在的话……
夏无忧甩甩脑袋，抛开脑子里的杂念，一头扎进了教学楼。
最后一天的考试相对来说是轻松的，夏无忧答得很顺利，可是心里却轻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