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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笑新传-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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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以美色引诱他吗?一个十八岁少年又怎会对年届三十三的妇人有兴趣?讽刺啊,原来美色会有不管用的一天,原来战场上的指挥天才没有兵力在手便耍不出花样。
跪在地上的芳心忽然挣扎爬起,一拐一拐的她更是我见犹怜。
芳心道:“我不是求你,芳心已知今日必然葬身于此,但我曾经是个统领数十万军的大元帅,‘天法国’的皇后,我不想死得那样难看。”
太子静待芳心的最后要求。
芳心续道:“让我战死沙场。”
虽是弱质女流,但芳心始终是一个将领,战士沙场捐躯是永恒不变定律,谁又愿意死在可怜兮兮的泪泊中?
太子道:“我出手无情,与我对决你会死得爽快,战场上最光荣的死是拼尽最后一分力而死,太子敬你曾经是个大将军,就给你最高的敬意。”
芳心含泪道:“多谢。”
已被太子开锋的古刀一直沉默不语,太子一个示意眼神便提剑趋前,现在的古刀已成为太子身旁提剑的仆人,随身携带两柄剑,一柄是太子两度用来对敌的剑,一柄属于自己所有。
芳心接过太子的剑,半生从未习武的她虽不是第一次提剑,但寒意深邃的剑锋,透射出凄冷剑光,教芳心迥思百转。
明知无法敌得过眼前的太子与古刀,芳心只是垂死挣扎。
一剑挥下,剑招是如此笨拙,剑的沉重甚至令芳心未冲前斩敌便仆倒地上,面门重重印在黄土上,满面污泥。
狼狈的芳心再忍不住死亡的无助感觉,两行泪痕迳自落下,又再度令她振作而皇后芳心纵使死也不能示弱人前,要在敌人心内留下最深刻印象,要太子一生都记着芳心绝不束手待毙。
古刀没有乘其不备一刀割掉她的头颅,已算是一种尊敬。
古刀道:“战才芳心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今日能有幸与你一战是我莫大光荣,来吧,我会让你迸发出人生最后的光芒。”
芳心含泪哭道:“多谢啊……真的多谢。”
脚伤的痛楚令芳心举步维艰,迫不得已以剑尖支撑身体,拖着一条长长血痕来到古刀跟前,怵目惊心。
又是笨拙无力的一剑,横里一挥,企图把古刀割开两边,却被古刀轻轻以剑拒古刀道:
“不行啊!这剑软弱无力,杀意不足,你要光荣赴死必须迸发杀意,这是生死相搏的决杀,不是阵后指挥,你必须忘记过去才可以突破常规,来啊,再给我一剑!”
芳心勉强原地再斩一剑,寒光扑面,添了三分杀力,但还是被古刀轻易截挡下古刀道:
“这一剑较像样了,证明你还有潜力,有一个直接方法可助你急剧提升,但必须先忍痛楚。”
古刀说罢轻轻一剑划过芳心脸庞,一道凉气旋即自芳心脸上扩散,是血在淌下,一滴又一滴的落在肩头,血那样红,那样凄厉,教芳心天旋地转,无法自已。
痛楚、侮辱激发自身反射抵抗的能力,陷于意识迷乱的举剑连斩,芳心已浑忘剑的重量。
古刀道:“好,你愈来愈有成绩了,证明这方法奏效。”
说罢剑光陡闪,觑准芳心左前臂掠去,噗的一声,一物跌在地上。
是一只断了的尾指。
哇然凄哭,芳心放声高叫,谁啊?有谁来救伊人?
惊叫声已在“九龙寨”迥响过百千遍,直至缭绕馀音消散仍不见人踪,这次确实是天妒红颜,不再给芳心机会圆皇太后的美梦。
惊慌过度便会催化愤怒,纵使是女流之辈,死亡也会将她逼成痛痴。
芳心双眼满怖红光,愤然道:“芳心立誓,就算化成厉鬼也必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伤痛交集迸出生命光芒,芳心终于能使出生命中最快疾的一剑,噗的一声,带血直穿而过。
刺中了,连芳心也有点喜出望外,剑锋竟直过古刀咽喉,那种感觉直传至芳心提剑的手,吓得她跌坐向后。
“很好啊,芳心大元帅终于迸射出人生最灿烂的光辉,也该心满意足,入土为安吧?”
古刀徐徐将剑拔回,原来剑锋只穿过他颈项侧边的皮肤。
完了吧?最后的要求也达成了,芳心已没有藉口可以拖延死神的来临,古刀提着剑一步一步的迈前,芳心闭上双眼迎接。
“剑!”一直在旁的太子忽然跃马而下,抢前不由说就夺过古刀手中的剑,芳心以为他要把自己亲手干掉,却见太子急奔而前。
呼啸数响,太子舞抡剑光拒挡,噹的一声把来物疾劈而下,是箭。
又是箭。
连环数箭不停射来,“九龙寨”入口处已见麈土飘扬,一骑快马朝向芳心疾驰而来,鞍上人不停搭箭上弓,连环发箭阻截古刀杀芳心,说时迟,那时快,人马转眼愈趋接近。
来者箭无虚发,全射向古刀与太子要害位置,快箭更射中两人坐骑眉心,两命呜呼。
已盟死志的芳心又再燃起求生欲望,在她生命中每到最后关头永远有贵人相助,这次也不例外,来人是谁啊?
是小白吗?还是伍穷?难道是莫问?
骏马愈趋愈近,终于可看清楚来人,看他脸容失去一对耳朵、没有眉毛,下巴不见,远望不欲近观,近观欲呕吐的一张怪脸叫芳心乍喜还惊。
芳心绝对无法料到把她从死神手上救回的竟然是一个丑八怪,这个曾经在“天带城”一役中想把她杀掉的薛无诀。
当年芳心还在“武国”时,艳光绝色倾众生,曾暗里拜倒石榴裙下者不知凡几,从来没有女人愿意亲近的薛无诀也是当中一人。
当日芳心假传密件住“观星台”找名昌世,却从破碎的“观星台”上摔下,救她的正是威武猛将薛无诀。
为了将来可以利用,芳心以色利诱,曾一度温存,薛无诀这个丑八怪能与美女共寝,令他难以忘怀。
后来名昌世下令攻打“天带城”,领兵的正好也是薛无诀,当时还对芳心穷追猛打,要不是小白及时营救,那次便很可能葬身林中。
今日为何又要出手救援?他又怎会知道芳心受困?
薛无诀单骑挡在芳心身前,脸上仍是那一副古怪的笑容,要保持芳心性命的立场已是十分明显。
既被名昌世所臣服,太子与薛无诀已是一夥,但太子早存大志的心已是昭然若揭,太子的一举一动尽在名昌世所监视之下。
太子杀芳心最终目的是要让伍穷对芳心心死,继而取代她在“天法国”的位置,芳心一日不死,计划要是被名昌世知悉又要再出乱子,很可能更被毁掉“连城”,太子必须好好沉着应付薛无诀的干预。
太子不慌不忙道:“芳心是‘武国’的敌人,杀她只会有百利无一害。”
薛无诀淡然道:“要是我将你准备投靠伍穷的消息禀告太上皇,那时杀你才是真的百利无一害。”
简单一句话,已表现出薛无诀洞悉太子的计划。
这个平时不起眼的“武国”威武猛将,在“武国”显赫有名三位大将中排名最末,虎将归于尽及铁将如山俱已先后死去,惟独他一人在多次战役中均能保住性命,甚至乎换了数个皇帝依然能稳住地位,似乎是隐藏着独特能耐,他所倚仗的又是甚么?
不明底细的人,太子绝不轻易言杀。
因为这种人,一是有利用价值,或者并不是现在的太子可以对付。
太子道:“救一个垂死的人而冒上杀身之危,实在有点愚蠢。”
薛无诀道:“她是我的女人。”
简单一句话,薛无诀便把伤重的芳心拉上马背,太子一直没有任何指示,古刀也不敢贸然杀上。
看着薛无诀带走芳心,古刀实在不明所以。
古刀道:“城主,我们就这样放虎归山?”
太子道:“是正中下怀,立即回去替我调动兵马,我要把他俩都逼进死巷。”
古刀虽然不明白太子用心,但也不敢怠慢,立即动身起行。
明明放走了芳心,但又改变主意,亦纵亦擒,太子究竟有何目的?
362
第 二 章 再见吧生命
一片浩瀚黄土中,两颗恋恋的心悸动,旱风透体而过,冷却不了热烫如火的心窝,茫茫风沙扑面,曾灭绝无数生灵,惟一匹骏马上的两个人还顽强地迎着大漠掷躅前行。
已逝去的半生岁月中,芳心享有比常人风光的地位,十八岁当上皇后,整整十五年,享尽奢华淫靡,久历人事变幻,倏忽莫测,每到生死劫难必有曙光再现,明天又再光明。
依傍着眼前薛无诀强壮的背门,虽然身心俱疲,但仍不舍眼前一幅大好风景,这一副虎背熊腰的躯体,原来是那么的温暖,壮阔得足可遮蔽天空,千回百转,原来半生寻觅的不过是一个可依靠的人。
为了当上皇后,她不惜出卖肉体,为了更巩固势力,以美色拉拢人心,步入中年铅华尽洗,没想到当日心血来潮色诱薛无诀温存,一心只想将来利用,原来却是种下福缘,今天救了芳心一命,是死期没到还是上天眷顾?
无人能够回答,身躯任由薛无诀主宰,紧紧地把他搂抱不放,纵使坚强,纵使曾经尊贵万人敬仰,到落魄时也只是个平凡女人。
芳心道:“你知道吗?”
薛无诀道:“知道甚么?”
芳心道:“我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你是我生命中最后的男人。”
薛无诀道:“假如是这样,我愿意此生此世长伴你身旁,为你分忧解愁,为你献出所有,让你安乐一生。”
芳心道:“哈,好讽刺!”
薛无诀道:“是人生讽刺吗?”
芳心道:“我当初只想到你有利用价值,甚至,在必要时候也会把你牺牲掉。”
薛无诀道:“我知道,能让你觉得有利用价值已是我的荣莘,只要你一句话,我绝对愿意为你而死。”
芳心道:“甚么话?”
薛无诀忽然转过头来,一副情深款款,柔情似水的道:“只要你说句爱我就可以。”
芳心忽然心底一凉,定睛看着眼前薛无诀的脸孔,脸肉横生,厚唇如腥肉,铁髭如蜂窝,无眉无耳,绝对是丑陋不堪的一张嘴脸,莫说是亲近,远观已要退避三舍。
自己是梦里月容般的美貌,怎可能对他说爱?
蓦然惊醒,也从未付出过爱,爱是甚么?抓不紧捉不着,不似名利实实在在,原来肉体可以接近,心却是那么遥远。
绝代有佳人,零落依草木。
自己是佳人,他不过是草木,只是一时感怀所依附的丑人,这次危机过后明天便可重整旗鼓再度叱吒风云,他便又成为过去,始终也谈不上一个爱字。
爱甚么?我爱名利多过爱你,我爱权贵多过爱自己,连骗他一句也不能将爱字说出口,只有男人爱女人,哪有女人对男人说爱?
合上眼睛,爱字变得很轻浮,张开眼睛,爱字变得很沉重。
芳心无法把话说出口,只紧紧靠在他背上,以行动代替爱这一个字,期望能瞒得过这男人。
男人容易受女人欺骗,愈丑的男人愈易被美艳的女人所骗。
薛无诀意乱情迷,过去沙场杀战曾被俘虏,被折磨得只剩下这一张丑陋嘴脸,人见人怕,愈是娇美的人愈不能亲近,可望而不可即。
谁料到最垂涎的芳心竟会肯和自己温存?
薛无诀道:“对不起啊!”
芳心道:“甚么?”
薛无诀道:“上一次是太上皇下旨要把你除掉,我迫不得已才把‘天带城’攻破,还动了杀机,幸好,小白及时出现,让我有退兵的藉口。”
啊,原来如此,这个男人真有点能耐。
又是一个有实力,没大志,忠心为国的仆人。
名昌世身旁只要再多几个这样的人,雄霸天下指日可待。
“自那天之后,我时刻想在你身边保护你,得知你离开‘天法国’,便马上想跟你联络,幸好可以及时赶来。”
“够了,只要你在身旁便可以了。”
真心说话。
假的恋爱。
是夜刮起飓风,天如恶裨震怒,横风横雨。
破庙内乾柴烈火,在破毁残缺的大佛像前,芳心如霜似雪般的玉腿搁在薛无诀膝上,脸上带有一抹彷似酒后微醉的酡红,使落魄中的芳心分外娇美动人,艳色令人心醉。
芳心道:“会痛吗?”
薛无诀道:“会有点痛,你要忍住。”
把箭头和箭羽折断,箭杆还插在芳心腿上,芳心双眉紧蹙,薛无诀用劲一拍,箭杆从她腿中震出,撕心裂肺的痛楚,令芳心凄然痛叫。
双手紧拥着薛无诀身躯,张口噬在他的肩头,把痛楚都发泄在他的身上,几要晕倒过去。
雨点打在檐上发出唰唰响声,破庙内的薛无诀温柔地让芳心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等她痛楚稍减,便以布帛替她包裹伤口,又撕下一点破布沾上雨水,轻轻地抹去她脸上风霜血痕。
丑陋的脸孔却有一颗温柔的心。
芳心静静的任他清洗,像个三岁婴孩在父亲怀中娇填,如星双眸,脉脉含情,如此美景谁个不心动?
芳心轻轻拉开衣裳,丰满滑似凝脂的胸脯几乎吹弹得破,朱唇半开半合,如轻风吹拂似的幽幽说道:“这里也脏了。”
薛无诀笑意更浓:“脏了就要抹掉。”
芳心意态含羞道:“如何抹?”
薛无诀道:“不用布。”
芳心笑了,自己还是有色可恃,只要留得性命,仍有男人甘心投怀送抱。
如此天姿国色,曾经一度教薛无诀朝思暮想,如今芳心又再度允许共寝温馨,二话不说便在她身上贪婪地探索。
肉体还是那么迷人,手的触感已不足以感受温软,嘴巴、舌头,亲吻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耳畔还不时传来娇滴滴的呻吟喘息,像是行军时的擂鼓震响,激励他勇往直前,深入体内寻幽探秘。
不断纠缠,不久已是肉帛相见,风雨中温存,别有一番韵味,何况刚从死亡中打了个转回来?
女人要报答男人,或许到最后只有肉体最直接。
破庙内,一片无限旖妮风光;破庙外,大雨不息,风雨中忽然响起厉烈兵马呼喝声响,把芳心与薛无诀同时惊醒。
薛无诀探头观察,只见以太子及古刀为首,数百兵马聚集把破庙团团围住,芳心悚然心惊。
太子未明薛无诀底蕴,在“九龙寨”把两人放走,却又调动兵马依着蹄印而至,欲擒故纵,原来是要有十足把握将两人杀死?
骤变遽然来,薛无诀坚定不移的紧握芳心的手:“放心吧,我早说过对你不离不弃,必不会舍你而去,而且必定安全带你离开。”
薛无诀说罢挺着弓和箭昂首阔步踏出破庙。
“武国”中除万骨枯一系仅存的三品猛将,薛无诀有何能耐力敌太子百军?
薛无诀为了自己深爱的女人迎接杀战,芳心又如何?
她是皇后,能保命逃过劫难更有机会登上皇太后宝座,牺牲一个薛无诀又算甚么?
逃,她只想要逃亡,可是破庙被重重围困,无路可逃,此刻只能将求生的希望全放在薛无诀身上。
薛无诀无视阵列兵马,只向太子说道:“在‘武国’中我司职三品武将,手下万人,这个险你冒得起吗?”
太子说道:“冒甚么险?”
薛无诀道:“冒杀我的险。”
太子冷然,对于废话从来不想多言,但不得不说。
太子道:“说真的,我不随便杀人,人命的价值是难以猜度的,有些人死了,对我来说可能是损失。”
薛无诀道:“芳心是我的人,也不能杀。”
太子道:“我不杀你,不代表芳心不会死,只要你将芳心的尸体交出来,你绝对可以安全离开。”
薛无诀道:“你要我杀芳心?”
太子道:“你开始变得聪明,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太子珍惜别人的生命,也是因为对方有利用价值,杀人可以假手于人,自己以逸待劳,何须沾上血腥?
薛无诀道:“哈哈,自以为是的家伙!”
太子道:“我喜欢看见别人脱胎换骨,改变主意,改变立场,皇玉郎如此,余律令如此,你也不会例外。”
既已确切知道太子目的,薛无诀唯一选择是从百军中杀出血路,让破庙内的芳心安然逃离,只要能返回“天法国”,太子的计划绝不可能成功。
箭筒内只剩下十枝羽箭,薛无诀把十箭全搭在弓上,却不拉弦疾射,只高声叫嚷让古刀从破庙出来。
被杀气腾腾的兵马围住,薛无诀想要就这样带走芳心?是否太天真了?
薛无诀道:“我现在就要把芳心带走,谁敢上来?”
没有太子的指示,当然没有一人敢上前。
只是芳心也不敢自破庙踏出一步,只愕然说道:“蠢才啊!你就用这个方法想冲出围困?”
薛无诀浑身一震,蠢才?是谁?
芳心道:“最彻底的方法是把他们全杀掉呀!”
薛无诀道:“你……你刚才说甚么?”
芳心道:“杀掉呀!把他们统统杀掉。”
薛无诀道:“你不信我可以带你离开?”
芳心看到薛无诀带着失望的眼神,便知道自己真的急疯了,一时失口,“蠢才”两字不但伤了他的心,更令自己陷入死局。
他是自己现在唯一可依傍的男人,但他不过是区区三品大将,一个从不起眼的人物,自己身娇肉贵,是皇后,是战阵中的大元帅,根本不应将性命交付于他手上。
芳心失言。
薛无诀还以为刚才的温存已夺得芳心,一句话便明白自己被骗,他不过是丑陋的人物,纵使再努力也只是她其中一个裙下之臣。
悲愤交集,泪水自他眼眶缓缓淌下,终于清醒过来,但愤怒未除,为要证明自己真有能耐,忽地扬身而起。
半空中脱去衣袍,运劲一抖,本是柔软如绵的布帛顿时坚如铁柱,再将之搭在弦上,拉弓射出。
“凄厉的箭衣”。
“箭衣”破空而下,如漩涡般扭动,衣袂擦动空气发出如鬼哭啼的响声,叫人身心俱寒。
“箭衣”掠至中途爆散,化成一枝枝小箭,如针刺般杀伤百军,为首的骑兵尽皆倒下。
薛无诀露这一手几乎被遗忘的绝学,是要向芳心证明,他确有能耐带她杀出重围。
薛无诀凄然道:“为甚么不信任我?因为我貌丑吗?”
芳心无法再答上一句话,她看见薛无诀从太子手上借来一把剑。
剑光陡闪,一阵寒气在颈项掠过。
啊!原来雨停了,怎么还听到水滴的声音呢?
“听说在‘武国’中有一个名叫公孙莫敌的兵法大臣,皇帝对他宠幸有加,经常在各处或买或夺小女孩,教其琴棋书画,这些女孩长大后便可嫁给权贵公子,甚至是朝中太子。”
“啊!真的吗?那他会来我们这个村落吗?”
“怎么?你也想做童养媳吗?”
“不是想,我将来必定可飞上枝头,其他人都不可能在我之上,我绝不会留在这个破落村庄里,只要他来到看见我,必然会发现我是他的唯一选择!”
“哈哈,你真自大啊!”
“尽管笑吧,我将来一声号令,便要让笑我的人都人头落地。”
“你啊,不要恃着自己的美貌便得势不饶人,须知道就算空有美貌也不一定可成为皇后的,‘武国’选皇后最严格,除了美貌之外,兵法也要出色。”
“婉儿、芬湘,多谢你们使我下了一个决定。”
“你说甚么?”
“我已清楚知道你们对我的不满,当上皇后之后我第一个会把你们杀掉。”
“你……”
“我吗?我是‘童养媳府’中最有机会成为皇后的人,不管美貌还是兵法,都一定比你们更优越,我叫芳心。”
“神相,小女子芳心有事请求。”
“你走吧!”
“甚么?小女子还未说出请求啊!”
“我是神相啊,你有甚么要求还用你说出口来吗?你不过是想当皇后吧?你过得‘三劫限’才来求我吧!”
“甚么‘三劫限’?”
“你回去吧!”
我芳心绝不会放弃。
“一线天九死一生,一点贱千骗一真,小白那个傻瓜,只不过区区一句谎话,他便以为我真的怀着他骨肉,替我芳心杀出血路,去吧,都去死吧,傻瓜,个个都是傻瓜,为了我皇后芳心,千个人头落地也值得啊!”
“美人如玉剑如虫,西风如意不如东,那个傻瓜名太宗,傻瓜小白,你们都太小觑我芳心,只懂得迷恋我的肉体,那正好啊,名天命既然是天命所归大福人,倚仗他就可圆我皇后美梦。”
“傻瓜名天命,来拥抱我吧,来吻我吧,只要你登基为帝,我的肉体都可以任你把玩。”
“莫问啊,你知道吗?有时娘会感到好寂寞,不过这种付出是需要的,娘是几经辛苦才由一个村庄的平凡女孩当上皇后,要保住皇后的身分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再寂寞娘也可忍受。”
“莫问,娘很爱你。”
“我已决心归隐了,公主为甚么还要找我?”
“因为芳心绝不轻言放弃,而且我相信芳心的战才谋略,绝对不是常人可以此拟。”
“你要杀我?”
“你已经拥有过无数风光日子,假如就此拥着那些财帛,让下一代有机会成长,还可以安度晚年,可惜你抉择错误,你站着这个位置挡住我的路,所以必须死。”
“让我战死沙场……”
“蠢才!”
“啊!雨不是停了的吗?为何还有水滴的声音?”
“是檐前滴水吗?”
“不啊!是血,我明明还在淌血,为甚么不感觉到痛楚呢?”
“从前我说,哪个敢对我不从便要人头落地,现在我终于彻底感觉得到,死亡,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363
第 三 章 师徒莫问债
师父,可以传道授业及解惑者。
师与父的关系近乎不分轩轾,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徒为子者,必须奉两者为长辈,一生侍候。
一经拜师学艺,关系既定,必须遵从师训,心不能二,义无反顾,师训说杀人是对,杀人便像把坏掉的一颗牙拔掉那般合情合理。
不守师训,甚至挑剔师父教导的训言,举一反三,是大逆不道,把师父所授予的武学反过来挑战师父,更是背叛师门,十恶不赦,是奷徒贱种,天下人人得以诛之。
莫间于“罪林”有幸遇上中土无上神人万寿圣君,被钦点为嫡系传人,得以拜入师门,不但授予惊世绝学,更赐予耗费了二百年光阴建立的“万朝”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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