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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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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公子你是个聪明人,现在该猜出皇上那心头的隐患是什么了吧?”
“不,不会的。”贺文轩脱口惊呼。
“有什么不会的呢,不然皇上何苦还会为五十年前一桩丑事而翻案?萧王妃那时出宫。有一半是因为私情,有一半是为了肚子里怀着的小王子。月份还小,她没有声张,但多嘴的御匠还是把话传到了当今皇上的耳中。萧王妃多次意识到现在的皇上想加害于她,虽然那时他还没有继位,先皇年纪大了,国事已经为当今皇上所掌控,保护不了她,她只能自保。五十年过去了,先皇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他借宝藏一事找出小王子,然后彻底除去,那就再也无人敢窥探他的江山了。懂了吗,贺公子?薄情最是帝王家呀!”刘公公喃喃感慨着。
贺文轩感到脑子里像一团浆糊,乱糟糟的,如果按刘公公所讲,蓝员外是王子,那么姗姗不已经郡主了吗?天,她是真正的皇家血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皇上的意图,一点明,真的许多蹊跷的事就一一找到缘由了。杀害冷炎侍卫的那一拨人果真是皇上派过去的。如果他猜测不错,慕风对蓝双荷的爱让他没有出手,所以皇上把他们接进皇宫,那只是迂回之计,他们迟早还是被杀害的。
幸好他早有准备,把慕风夫妇转移了出来。贺文轩惊出一身的冷汗。
一箭三雕,皇上这一计真的太狠太狠了。
贺文轩给刘公公留下了几锭银子,让他添点过冬的衣衫和食物,真挚地道谢后,便告辞上路。
“贺公子,你是个大才子,又没野心,皇上才爱惜你。但皇帝家的事少插手为好,所谓伴君如伴虎,贺公子读过那么多的史书,一评估比洒家还明白。”
他上马时,刘公公坐在屋子里嘀嘀咕咕了几句。
贺文轩对着茅屋拱了拱手,脸很严峻地牵住马缰,一夹马腹,主仆三人就驶进了沉沉的暮色之中。
“公子,我们现在是回京吗?”贺东呵着热气,问道。
“不,我们可能要延迟几天回京了。”事出突然,希望姗姗不要乱想,但他必须要一次性把所有的事办好。
原以为蓝家逃脱了一个大劫,却不知另一重劫难正呼啸卷来。
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贺文轩说完,胯下的马像风一般向前驰去。

第六十八章,砌成此恨无重数(二)
天渐渐亮了,雪开始悄融,松树露出葱绿,几只乌鸦正在地上寻觅食物,贺文轩一行三人的出现使这群鸟呱叫一阵便飞走了,但盘旋一阵,又呱叫着回来。
他们穿过一条石径,来到一所大宅院前。院中挤满了人,正中停着一个极大的棺木,棺木上了漆也镀了金,几个人把棺木抬起来,放在一辆有四根柱子的圆顶车上,这些柱子挂着白色丝幔,柱子上悬挂着彩色的花边。
车往前驶去,人群跟在后面,呼天抢地哭喊着。
贺文轩牵着马,退到路边,让车和人群好通过。
人群中皮肤黑黑的蓝怀树首先看到了贺文轩,他拭去眼角的泪,推推头发灰白的穿着麻衣的蓝员外。蓝员外抬起头,一怔,但因此时在送葬队伍中,不可以与路人交谈,只得浅浅点了下头,用眼神示意贺文轩先进院歇息。
贺文轩恭敬地对他抬了下手,点点头。
哭声渐远,三人走进宅院。宅院里只留下几个老仆人整理凌乱的一切,还有准备葬后回来吃的斋食。
连夜赶路,三人头发上都沾满了寒霜,贺东向老仆们要了点热水,侍候贺文轩简单梳洗了下。老仆又送上热腾腾的素圆子和热汤,三人吃了点,感觉冻僵的身子才回暖。
某地不远,一个时辰后,送葬的队伍就回来了,烧了点纸钱、叩了头,所有的仪式正式结束,人群渐渐失去,大宅院里安静了下来。
蓝夫人哭得两眼红肿,没有多少力气来打听新来的客人是谁,就回房歇息去了。蓝员外精神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硬撑着,和贺文轩一同来到花厅。
“只知道蓝荫园大小几十口,是贺公子派人救下的,却从来没与贺公子见过一面,今日总算见着真颜了。”蓝员外站直了身,对着贺文轩欲行大礼。贺文轩慌地避开,连连摇手,“不敢当,不敢当,这些都是晚生应该做的。”
他扶着蓝员外坐回椅中,亲自沏了茶奉上。
蓝员外可是他日后的岳父大人,讨好都来不及,哪敢受礼。
蓝员外欣赏地看了看贺文轩,指着对面的椅子请他坐下。
“蓝员外,这宅院住得可习惯?”这个地方,只有贺文轩和几个刑部的军史知晓,是贺家的祖宅,距离龙江镇一百多里,属于通州境内。
刑部的军史赶到龙江镇后,向蓝员外说明了贺文轩的意图,留下瓷器,举家迁移。
“这里挺好,村民们对我们都很热情,也不爱盘根问底,外来的人也少,很适合我们暂时避居。家母过世已七七四十九天,没有办法让她与家父合葬,为了让她入土为安,先暂且安葬在此,等日后再把棺木迁往……蓝家的祖坟。”
贺文轩专心地倾听着,“蓝员外,你请放宽心,二小姐和三小姐现在西京,一切都很好。晚生今天来此,是来看望下蓝员外,也是有事想向蓝员外请教。”
蓝员外疲惫地一笑,“我一直等着你开这个口的,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宴席,贺公子请问?”
“蓝员外你把我当个晚辈看待就可,不需要这么客气,”贺文轩不安地抬起眼,“发生这么多事,你老讶异吗?”
蓝员外摇摇头,“不讶异,该来的总要来的,只是没想到会隔了这么久,也怪我一时疏忽,不该做了那几件瓷器。”
“你真的以为这发生的一切只是为瓷器?”贺文轩挑眉问道。
蓝员外一怔,突然酸涩地一笑,“贺公子,家母家父都已入土,有些事再提,会惹亡灵不安的。”
贺文轩站起身,神色很严肃,“不安的不是亡灵,而是生灵。蓝员外,对于你的身世,你……”
蓝员外摆手,打断了他,“不要再说,我的爹爹姓蓝,他还有另一个姓,姓秦。”
“蓝员外,逃避不是个办法,你如此坚定,可别人不会这样想的?”
“他还要怎样?”蓝员外脸上突然露出一股凛然之气,“我一天都没在那个深如大海的院墙内生活过,远远地离开他们。以前,我觉着没有儿子很遗憾,现在我觉着这是种幸运。他担心什么呢,我膝下三女,我只是个普通的瓷商,能抢他什么,夺他什么,何苦逼我太甚?”
贺文轩静静地立着,很久,心里面却波涛起伏。
蓝员外原来什么都知道的,但他选择忽视,不,是彻底洗涤掉,他不想寻根问踪,甘心做一个普通的瓷商,守着家人,在僻远的小镇,过最简单的日子。
换作其他人,得知自己有皇家血脉,能做到这般吗?
“在我记事时,娘亲就把我的身世告诉了我,爹爹为了我,以后再也不敢生养,那点血脉比起爹爹的养育之恩,有多微不足道。我听过便忘了,跟着爹爹学做瓷器,娶了我现在的娘子,生了三个女儿。我喜欢这样的日子,纯朴又快乐。我从没有和女儿们说起这事,我希望她们过最平凡的生活。那几件瓷器,若不是你说明,我根本不知谨宝藏一说,娘亲可能也不清楚。如果她知道,她不会从宫里把它们带出来的。她只是觉着那是爹爹的心血,舍不得丢弃。冥冥之中一切都有注定,该发生的事,早晚都会来。蓝家这一劫,不是贺公子你,是逃不脱的。现在瓷器交出去了,我的心思也明明白白摊在这里,他该把安宁还给我们蓝家了吧!”
贺文轩不是蓝员外口中的他,无法回答蓝员外的问题,但是贺文轩心里面已经有了应对的决断。
“贺公子,我一直很讶异,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什么会这样帮助我们蓝家呢?”蓝员外突然问道。
贺文轩俊脸胀得通红,很难为情地回道:“其实我对……三小姐爱慕已久,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你认出她了?”蓝员外讶异地问了一声。
“呃?”贺文轩瞪大俊目,他和姗姗以前见过吗?
蓝员外朗声大笑,“缘来,挡也挡不住的。想不到过了十年,你们真能续上这段情缘。说真的,她当初搭冷炎的马车去西京寻她二姐,我真的替你婉惜,姗儿对你可是用心良苦。”
十年?用心良苦?
贺文轩拼命地眨眼,肚子里像被蒸过了一般,热腾腾的。
“你不记得了,十年前,在观云亭,你该十四五岁吧,挥毫作画,对景吟诗,我带姗儿去西京求医,你走过来,抱了抱姗儿,从那以后,她便把你记着了,拼命地努力,说要成为像贺大哥那样的人。直到你们在来福茶馆再次相遇,她又惊又喜,为了能留在你身边,她故意输棋给你。”蓝员外蹙了蹙眉,“可是后来又是怎么的,她回家后,总是说你变得太多,再不是以前的贺大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聪明绝项的大才子此时像个傻子乐呵呵地笑着合不拢嘴,原来如此呀,想不到姗姗那样早熟,在这份感情里,她付出的比他多太多,难怪她气他、怨他。
“那时我太笨,不会表达,还好现在不太晚。”贺文轩抬手过顶,对着蓝员外拜了三拜,“我以后绝不会再犯傻,不会再让梦姗失望的。”
“我相信的,一个能让姗儿记住十年的人,绝对不会差。”蓝员外窝心地一笑。
这一刻,浑身的疲倦神奇地消失了,贺文轩的心快乐得像花儿绽放一般。
入了夜,客房内,他明明困得很,却无法入睡,脑子里像走马灯似的,把与梦姗见过的一幕一幕又重现了一遍,观云亭初识,来福茶馆再遇,后来的争执、斗气……
真是笨呀,老天把他的真命天女十年前就送到了他的面前,他却没有认出来。什么近不得女子,原来是他潜意识里等着她长大。
她长大了,来到他面前,他差一点失去她,幸好,现在,他们互通心意,彼此相爱了。
贺文轩真的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这时候能飞到蓝梦姗的身边,紧紧地抱着她、亲吻她,一遍遍地告诉她,他太幸运,太幸福了。
也不知有没合眼,仿佛就眨眼间,天亮了。
贺文轩急着回京,与蓝员外话别后,正准备走时,他看到了蓝丹枫。
比起秋天时,她瘦太多了,美丽的眸子溢满了忧郁,勉强对他挤出的一丝笑比买还难看。他抿了抿唇,心里面涌出一丝愧疚,看得出,她对子樵还余情未了。
“大姐。”挑明了恋情,他主动随着蓝梦姗称呼。
蓝丹枫俏脸一亮,友善地点点头,叮嘱道:“路上多多保重,让三妹多注意点身子。”
“我想过不久,我会带着她回来看望你们的。”如果子樵的心思和她一般,他会点醒子樵,让子樵把握住机会。
蓝丹枫笑笑,没有多言,转过脸,眼神茫然地不知看向何处。
三人上马,挥手驶远,掀起漫天的风沙。
天空又变成了铅灰色,日头浅白着,像个病入膏盲的人,藏在云层间奄奄一息,狂风肆虐,天气冷得滴水成冰。
“公子,还有二十里便到了城门口了。”贺东快速驱马靠近贺文轩,“天色还早,我们吃点东西,再进城,可好?”
为了早点回京,公子像没了命般狂奔,十多天的路程硬是减少到六七天,路上能不吃就不吃,这样下去,人会吃不消的。
贺文轩拉住马缰,四下看看,官道边有家小驿站,围着驿站,有一家小饭馆和客栈,他嗅了下鼻子,闻到烤羊肉的味。
“好吧!”今天就能见到梦姗,贺文轩不觉也放松了下来。
饭馆里,已经坐了一桌人,像是到处流浪的卖艺人,穿得花花绿绿的。饭菜还没上来,卖艺的一位男子拉着一位姑娘,在店中伙计们的要求下,表演了一个小魔术。
男子手中拿着把刀,手举刀落,姑娘没有闪躲得开,手掌硬生生地被砍掉在地上,鲜血撒了一地,姑娘雪白的脸和血蛭般的嘴唇成了鲜明的对比。
伙计们惊吓碍大叫起来,直嚷着快找布巾给姑娘包扎一下。
男人轻笑,摇手阻止人上前,只见他手一挥,众人还没看清什么,姑娘的手掌又完好如初,地上的血也不见了。
众人这才感到神奇,拍手叫好。
贺文轩只淡淡地瞟向那边一眼,便转过身喝着茶。
贺东贺西也同样作目不斜视般。
饭菜送上来,两桌都有一盘烤羊肉,闻着就肉香诱人。
贺文轩没什么胃口,但为了增强体力,拿起筷子,夹了两块。正吃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右膝湿热,低头一看,长袍已被血渍浸湿了,而右腿也开始隐隐作痛。他警觉地望向另一桌。
表演的姑娘眼光稍微往下转了一圈,对着他妩媚地一笑,继续无事般的继续吃饭。
“公子,怎么了?”贺东察觉到贺文轩的异样,低头一看,腿上的血已经把地上的青砖染红了。

第六十九章,砌成此恨无重数(三)
贺文轩疼得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嘴唇开始发白。
贺西快速地抽出宝剑,指向表演的男子,“是不是你刺伤了我家公子?”
“怎么可能,我们坐在这里都没动弹。”表演的男子火大了,一拍桌子跳了起来。
贺东撕下一抉衣角,按住贺文轩的伤口中,然后抽出剑,与贺西并肩而立。
“这屋里没有别人,不是你们,又会是谁?”贺西毫不怯弱,“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表演的男子抓起桌上的碗“当”地一声摔到地上,握着把刀,跌翻桌子,呼地站在贺西面前,那表演的女子不知几时,手上也多了把刀,其他人和伙计纷纷退开,吓得东躲西藏。
贺文轩咬着唇,尽力保持清醒,注视着卖艺之人。不知怎的,明明只是一个小伤口,血也止住了,他的意识却渐渐抽离,眼前越来越迷糊。
不好,刀口上怕是用了迷药,他突然意识到,却已开不了口,身子一软,慢慢瘫坐下去。
那边,贺东与贺西已经与卖艺的人打开来了。
卖艺的人只会几招江湖把戏,哪里打得过真材实料的贺东贺西,不一会,渐落下风。贺东趁机连出几招,贺西一个扫堂腿,转瞬,就把两人打倒在地,手中的刀早震飞在一边。
“两位爷,饶命,小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动那位公子的,小的知错了。”表演的男子一反刚才的凶悍,突地像变了个人,趴在地上连连磕头,那女子也吓傻了般,只会哆嗦。
贺东用剑尖指着男子,“你为什么要动我家公子?”
“小的是江湖卖艺的,赚的银子都不够糊口,偶尔就做点小抢小劫。公子进来时,身上那件灰色的狐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小的与妹妹就动了歹心,偷偷……对着公子射了把飞镖。”
“你个畜牲,还真是有胆。”贺东气急了,一抬脚,对准男子的心口踢了过去,男子大叫一声,躺倒在地。
“哥哥,哥哥……”女子爬过去,趴在男子身上,哭成一团。
另外几个卖艺的人也跟着嘤嘤地哭起来,直嚷着:“大爷饶命。”
贺西愤怒地瞪了他们一眼,收回剑,转过身,一看贺文轩已昏迷在地,急了,剑尖突地向表演的男子刺去。
“爷,爷,那个只是迷药,”女子惊慌地忙出声哀求,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药包,“这是解药,敷在伤口处,一个时辰后,公子就会醒来的。”
“你若使诈,我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贺西接过药包,回身扶起贺文轩,撩开长袍,小心地把药涂在上面。
贺文轩脸色灰白,受了这样的伤,无法再骑马。贺东怕卖艺的人说谎,见他们有辆装着器具的马车,便让他们一个个都坐到外面,给贺文轩躺着,自己和贺西跟在马车后面。
卖艺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个个灰头土脸,耷拉着脑袋,不时用眼瞄着贺东贺西,一点也不敢吱声。
马车缓缓地向前驶着,不久,便来到了观云亭。
贺东欲打马上前看看公子有没醒来,突然,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几个手持大砍刀的蒙面人,指着他与贺西,“哈,终于等到你们了。”
两人还没回神,刀就齐刷刷地砍了过来。
两人拔剑,忙迎战。
卖艺的人一见这情形,拼命地抽着马,马受了惊般,疯狂向前奔去。
“不好,公子……”贺西眼看着马车驶远,急了,想追去,几个黑衣人已把他与贺东团团围住,“贺文轩呢?”
领头的男子冷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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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轩是被痛醒的,他睁开眼,眨了几下,疾驰的马车颠簸得厉害,他感到腿痛越来越严重了,不一会,又疼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先听到更鼓声,知道夜色即将阵临,意识也渐渐苏醒。
四下张望,是在一间堆着杂物的小厢房里,他用尽力气倾听,听到前屋有人说话,有猫叫声,也听到有人在厨房升火,木柴遇火发出噼啪声。
他闻到檀香味,逐渐感到饥渴和疼痛。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哥哥,那个公子怎么办,看他两个下人的武艺,好像是有来头的,我们不会惹个大麻烦吧!”是个女子的声音,语气间带着一丝忧愁。
“反正已惹下了,能怎么办。那么多人围着他两个下人,估计也活不了。这样吧,等凌晨时分,咱们把他身上的狐裘扒下来,然后蒙上眼,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扔到河里去。”男子很嫌恶地回道。
“这大冷天的,会要了他的命的。”
“总比要了我们的命好吧,妇人之见。”
脚步声惭远,贺文轩这才缓缓地吐出口长气,他忍着痛,撑着站起,试了几下,还能走。他摸向房门,好怪异的,房门竟然没上锁。他悄悄地出来,看出这是个大的四合院,他在院子里的小树丛蹲了会,四周静悄悄的。
有人提灯笼走过,是那位卖艺的女子。
他顺着灯光。看到游廊边上有一个角门。女子在那儿站了站,扭身又往回走。
后院重归黑暗。
贺文轩又等了会,确定没有一丝声音。他试着走向角门,角门是半掩着,他打开走了出去,外面是条幽暗的小巷子。
他没有灯,沿途慢慢摸着往前走,感到被刺伤的伤口又开始出血了,里面有裤子很快沾成了一团。
他顾不上理会,一直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他终于走到有灯火人家的路上。
就着店铺上挂着的灯笼,他看到“赏雨阁”三个大字,心内一喜。
姗姗,我终于回来了。
……
冷炎揉着额头,无力地跌坐到椅子中,面前几个侍卫战战兢兢地立着,头埋得很低。
“我们埋伏了几日,今天总算看到了贺东贺西,我们没作多想,就扑了上去。心想,有他俩的地方,贺文轩必然在,没想到,贺文轩竟然不在……还让他俩也跑了。”
领头的侍卫胆战心惊地禀道,看着王爷越来越铁青的脸色,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冷炎已经吼不出“废物、无能的东西”这样的话来训斥了,更举不起手、抬不起脚来打他们几下。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两个月,没有一项计划能顺利完成的。他不知怎么,心里面竟冒出一句“兵败如山倒”这样的话来,是不是他的败势已定,所以事事曲折?
捉一个文弱书生,还不简单如探囊取物,他引以自豪的侍卫们却偏偏有本事让贺文轩给跑了。
是贺文轩太有先知先觉,还是自己不会用人?
这下好,没抓着贺文轩,如同放虎归山,还惊着了虎,暴露了自己。
真的,真的毫无退路了。
“你们都退下吧,这不是你们的错,而是我低估了贺文轩的本事。”用兵之际,不可令兵心寒。冷炎稳定了下心绪,和声说道。
侍卫们讶异地抬起头,见王爷神色自如,心里面犯着嘀咕,施了礼,纷纷退下。
等众人走远,冷炎黯然地仰起头,叹了一口长气。
“王爷,”后堂的帘子一掀,项荣晃着一个空袖管,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事怎不交给属下去办,那贺东贺西不是属下的对手。”
“杀了他们有何用,又不是贺文轩。”冷炎真的想吐血,为什么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契合自己的心灵呢?
项荣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我另有安排。从今天起,你陪长公主去夫子庙住几天。”他扭过头,眸深如诲,“项侍卫,我能真正信任的人没几个,你便是其中之一。这次,真的不能再生出意外了。”
“属下明白。”项荣面容剧烈地抽搐了下。
“你恨过……我吗?”冷炎扫了眼她空荡荡的袖管,幸好她左右手都能握剑。
项荣坚定地摇摇头,“属下愚昧,没有早日看清王爷的心,才让王爷生那么大的气。那天,确实是属下的错,让……蓝小姐……被歹人所害……”
冷炎举起手,打断她的话,“这事不要再提,我们都把它给忘记。重要的是以后,你不必再愧疚。好了,退下吧!”
项荣从眼底悄悄瞥了眼冷炎,眼中闪过强烈的情意,但她很快低下眼帘,扭身出去了。
冷炎竖着耳朵,听到她的脚步声远,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
他没有告诉项荣,梦姗其实还活着。
项荣也许对他忠心不二,但扯上他的感情,他再也不会信任她了。梦姗现在是他心里独享的秘密,他会好好地守着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梦姗。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已经悄然为自己安排好了一条后路,无论夺位成功是否,他都将会带走梦姗。
夺位成功,他要让梦姗分享他的一切。
不成功,他会带她沿着运河,到达大海,然后从那里出发,去一个叫琉璃的岛屿,那里永远鲜花盛开,没有寒冬。
梦姗不能生孩子,他不在意,只要她给他一个真正的家,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就足已。

第七十章,砌成此恨无重数(四)(VIP)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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