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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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干，你看看周围的人，那个不是一脸悲苦，你怎么就能睡得着呢？”

饼干看了看自己干干的手背，不满地嘀咕道：“明明没有流口水，骗我！”

李雅雅看看饼干手中抱着的遗像，问道：“是她？”

“嗯。”饼干点头，却没有露出一点悲哀的模样，“她死的时候，我抱着她，她很高兴。”说罢，饼干冲着李雅雅笑道：“画师，这副画皮我也没用了，我以后还是只想做一只小猫，做人太累啦。”

对比宁馨的悲痛欲绝，饼干的淡若无事倒显得有些不正常了，李雅雅有些不解，虽然明知这些问题不问为好，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很喜欢她么？为什么她死了，你却不伤心？”

“为什么要伤心？”饼干那一大一小两只眼睛同时瞪圆了，他奇怪道：“这里的人都很伤心，可是为什么呢？人，不是都要死的么？既然都明明知道有死的那么一天，为什么还要伤心？而且，她痛苦了那么久，终于可以不用再忍受疼痛，而且有我陪着她，她说她很高兴很满足的，我为什么还要难过？”

饼干说着，看着遗像上那女孩儿的影子，涩然一笑，道：“我有些羡慕她，这一生就算有过再多的痛苦回忆，死了，也就忘了。可是我会活几百年，上千年，所有的记忆都会留着。”

李雅雅印象中小小的，有些幼稚的饼干，像是忽然间长大了一样。不过转眼之间，这感觉就消失了，饼干啃着指头嘟囔着道：“好好的梦，就被你打搅了，画师，你要补偿我！”

“补偿？”

“是啊是啊！”饼干不停地点头，还伸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我两天只要一罐猫罐头就够了，没有罐头，一天一条鱼也可以！我不想回去了，总是修炼没个头，好无聊！”

“你让我养你？”李雅雅瞪大了眼睛，虽然她从饼干的画皮上挣了不少钱，可是养一个只会吃不回创造收益的小猫，对她有什么好处啊！

“不行么？”饼干眨了眨眼睛，随即眯缝起眼睛一笑，道：“我给你十万，那是我所有的钱啦！换你养我，怎么样？”

十万！对于现在财政已经严重赤字，水费电费欠了一屁股的李雅雅来说，这简直就是救火的钱啊！李雅雅迅速心算了一下，十万，猫罐头也不知道够买多少了，养个小猫，应该不算赔本。

“这样的话，答应你了，养你一段时间。”

“喵，画师好人！”饼干乐得都忘记掩饰自己的身份，扑上来就要抱李雅雅，却忘了他怀中还抱着遗像框，相框边缘硌到了李雅雅胳膊上，好不疼痛。

第一卷　完美男友　第四十三章　生日快乐

宁馨的悲伤欲绝和饼干的淡然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概是因为饼干早已经知道自己和那女子注定是要分离的，而且相处的时日已经所剩无几，所以格外珍惜，却没有zhan有的心思。可是宁馨却是一直想要zhan有，小宸只能是她的，不可以被别人染指。

想要牢牢占据的人，最后却失去了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自然悲伤。从没有想过要占据，只想着要照顾好对方的饼干，却可以在最后的分别后坦然面对。

妖，比人要豁达的多。

大概是因为妖的生命很长，所以他们可以豁达，但是人不行。人生短短数十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生命中很多的东西只来一次，不仅仅抓住了，等到已经错过，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她的竹子，还会回来么？

李雅雅笑了笑，伸手戳了戳饼干的脑门，道：“快点去领了骨灰，我在这里等你。”

饼干抱着遗像框，一步一跳地走了，惹得路人纷纷回头看他，如此行为，在这个处处哭声的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众人纷纷猜测，怎么死了亲人，却如此高兴？这人天生是个傻子？还是与死者是仇人势不两立？或者没心没肺到这个地步？

李雅雅等到领了骨灰的饼干出来时，宁馨已经被朋友搀扶着离开了，泠澈带着烟雨子楣，也离开了。饼干抱着大大的遗像框，费力地托着装骨灰的布包，一摇一晃走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骨灰，生怕被人碰到了，一脸谨慎小心的模样，额头上都冒出汗来。

“我来帮你。”李雅雅迎上去，饼干却不肯让李雅雅碰骨灰，只是让她帮忙拿着女孩儿的遗像。

回到家中，推开门，李雅雅被漫天盖地的欢呼声祝贺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却看到泠澈领头，捧着个大大的蛋糕，正站在院子正中等着她回来。更让李雅雅觉得有些意外的，是慕易行和慕林也站在人群中，慕易行依旧冷着一张脸，慕林紧跟在他的身后，有些唯唯诺诺。

“雅雅，生日快乐！”泠澈将生日蛋糕转交身侧的烟雨，她依旧用厚厚的纱罩着脸，不让旁人看到她的容貌。“雅雅，这个是送给你的！”泠澈有如变魔术一般，不知从什么地方拉出来一只硕大的抱抱熊毛绒玩偶，那玩偶比泠澈还要高一头，圆圆鼓鼓的身体，短短的四肢，正憨态可掬地伸出两只爪子来，做拥抱的姿势。

李雅雅还在愣着，泠澈就把那个大大的抱抱熊硬塞进李雅雅怀中，或者说是把李雅雅塞进了抱抱熊那个大大的拥抱里。总之李雅雅就是感觉自己掉进了一堆毛茸茸的海绵里，眼前黑乎乎一团，分不清东南西北。

等到李雅雅好不容易从抱抱熊那个硕大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就看到所有人都向她微笑着，唱起那首耳熟能详三岁小孩儿都会唱的生日歌，包括慕易行那个素来冷面的人，都跟着动了动嘴巴。

有朋友，真是不错。

许愿，吹蜡烛，切蛋糕，分蛋糕，好一番忙乱过后，所有人都抱着奶油蛋糕开始啃。

泠澈吃的很是小心，不让一星半点的奶油沾到他的脸上，吃一小口，就用手帕擦一下，还要掏出小镜子来看看，生怕自己的形象有什么变化。

慕易行面前放着一块儿没动，他只是一心一意看着慕林吃，慕林弄得满脸奶油，慕易行就将他拉过来，帮他擦掉。

小狐狸精子楣吃的也相当小心，不过这可不是为了形象考虑，而是她的那副画皮不防水，也不防油，若是沾上了东西，就又要花钱修补，子楣不得不万分小心。

比较起来，饼干就没有那么小心了，他连刀叉都不用，一头就扑了上去，抓的满手都是，然后开始慢慢地用舌头舔。一边舔，一边还高兴地“喵喵”地叫着，还会对他别再腰间的那个装着骨灰的盒子小声嘀咕着：“主人，很好吃哦，很甜的！”

李雅雅看着窗外那一枝独秀的翠竹，在一片枯黄之中那支竹子是格外的显眼，“竹子，我的生日，你也会为我祝福的么？你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人的确不能和妖比，我的生命是很有限的，我不可能用尽漫长的一生来等你。也许时间会让我渐渐遗忘你，如果你回来的很晚，或许我就会爱上别人了。人类的一生，短暂的很，我也不想让我的一生都空耗在等待中，而且我是画皮师啊，我总得为这个家族延续血脉的。

竹子，你一定要早点回来，不然，我就真的不能等你了。”

第二卷　千面佳人　第四十四章　乱了套的生活

“慕易行！我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收容站，你不要见到阿猫阿狗就往我这里扔！还有饼干！你能不能不要招惹那么多猫？现在一天十罐猫罐头都不够喂你的那些流浪猫朋友的！你想要我破产么？”

一大早，就听到李雅雅的叫声响彻整个小院，刚刚走到门口想要抬手叩门的小狐狸子楣犹豫了一下，没敲下去。

看这个样子，画师的心情一定糟糕到了极点，这个时候去找她修复画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任谁都知道，自从画皮师和那个叫做慕易行的法师相识之后，那个法师就把各种各样修行够的不够的东西寄放到画皮师院子里，比如三个月前的梅花精，两个月前的剑兰，一周前的蒲草，还有许许多多子楣不知道来历的东西，会在一夜之间出现在画皮师的院子里。

若这些是普通的植物也就罢了，可是随随便便从院子里拽一根草，总也有个百八十年的道行，这样想想，就很吓人，也很让人头大了。

子楣用耳朵贴着门缝儿听了听，再也听不到画皮师的怒吼声了，才推开门。

现如今，画皮师的院子早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郁郁葱葱整整齐齐长着一排排的绿竹了，而是各种花木杂乱生长，除了院中一条小径依稀可见，别处都是荒草丛生，但是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庭院中的其实都是些难得一见的花木。

除却这些花木，荒草中还会是不是窜出几只兔子，当然，这些只是因草木茂盛而被吸引来的普通兔子，但是再往里走，就会看到走廊的尽头安安静静趴着一只毛色纯白的大老虎。

那只老虎不是毛绒玩具的摆设，而是一只真正的猛虎，全身毛色雪白，金色瞳孔，体型硕大，横卧在进屋的必经之路上，有人走过，它就会睁开眼睛仔细打量。虽然看上去很吓人，不过已经见过多次的子楣明白，这只老虎，尚且不及普通人家的看门犬厉害，只要稍稍对它露出点凶相来，它就会像一只胆小的猫儿一样夹着尾巴溜走。

“小宝，好乖啊！”子楣看到那只白虎，笑嘻嘻地走上前摸了摸它的脑门，那只白虎自也认得子楣，它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舔子楣的手背，发出“呜呜”的两声低沉吼叫，低声说道：“小狐狸又来了。”便算是打了招呼，爬回一边儿去了。

人类有个成语，叫做“狐假虎威”，子楣却觉得，自己的威风比这只老虎还要强点，这只名叫沈小宝的白虎，白白修行了四百年，尚且比不上自己。

“画师，早啊，怎么这么大火气？”子楣进屋，见到李雅雅正一脸不痛快站在屋子正中央，五颜六色的颜料洒了满地，就连画师的身上，都沾染了不少颜料。子楣心中暗道不好，今日画皮心情不好，那修补画皮费用的折扣怕是拿不上了。

“早。”李雅雅没好气地撇了一眼子楣，这个穷鬼又来了！怎么就不能来个财神爷呢！

“小宝今天看起来很乖啊！”子楣干笑两声，试图转移话题。

谁知不提那只名叫沈小宝的白虎精也就罢了，一提，李雅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从收养了饼干之后，她不知道是触犯了哪路的财神，各种各样的妖就都不请自来地跑到了她的院子里！慕易行不停地给塞给她还不算，就连她出去买一次腊肉，都将这只名叫沈小宝的白虎精给带了回来！

李雅雅现在都不清楚究竟沈小宝是怎么一路跟她回来的，沈小宝那么大的体型，如果跟在她身后走在大街上，旁人应该会注意到才对啊？为什么直到她回了家，在饼干的提醒下才发现自己居然带回来这么一个大家伙！看到白虎精饿得奄奄一息，只能发出几个音节，连话都说不出，李雅雅便喂了点腊肉给她，谁想这只白虎精居然不走了！

这只母白虎精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有四百年的道行，却傻乎乎地智商还不及饼干！只因为觉得猪肉好吃，就整日缠着她，要她画一幅猪皮给她！沈小宝希望自己变成一头母猪！

拜托！她是画皮师！不是卖猪肉的！况且，沈小宝再怎么说也是个母的吧！多少总得有点爱美之心吧！居然不想做人，想做母猪？这是什么逻辑？

院子中那些草木修炼成型的妖，总也可以通过光合作用自给自足，顶多让她浇些水就可以过活，可是这白虎可是需要吃东西的！而且是要吃肉的！她李雅雅就算再有钱，也养不起这么一个每天都需要五斤鲜肉的家伙吧！

但是那么大个家伙，她轰又轰不走，如果不给沈小宝吃东西，每到李雅雅吃饭的时候，沈小宝就会乖巧地像一只猫一样凑到李雅雅脚下，然后趁李雅雅不备，爬到她饭碗里，吃李雅雅的饭。或者干脆跑到饼干的猫食盆旁边，吃饼干的猫食。

李雅雅若是发火，沈小宝就会可怜兮兮地趴在李雅雅脚边，满眼含泪申辩说自己不是吃肉的，不管是猫粮狗粮还是人吃的饭，甚至是猪吃的泔水，她都可以吃，只是恳求李雅雅收留她。

好在沈小宝所言不虚，李雅雅后来发现沈小宝身形是大了点，不过饭量也只是饼干的一倍，而且真的是吃什么都行，虽然酷爱腊肉，倒也并不天天缠着李雅雅要腊肉吃，这一点可比挑食之极的饼干好伺候多了。

于是从此，李雅雅就多了一只看门的大白虎。

还别说，沈小宝虽然胆小之极，但是趴在那里还是很有威慑效果的，之前李雅雅的院子还偶有不知底细的小偷侵扰，自从有了这只白虎，是再也没有小偷敢上门了。

倒是有人举报李雅雅私养国家保护东西，不过沈小宝总也是修行过四百年的白虎精，她会变成一只白色的纯种波斯猫，就算有人察上门来，李雅雅也不怕。

饼干总是对前任主人念念不忘，而沈小宝对自己的从前讳莫如深，能从她嘴里了解到的，也只是这个家伙从前被人当做猫收养过而已。不过沈小宝对除了李雅雅之外的人类，都防范甚深，那种恐惧厌恶，恐怕她在从前与人类接触的生活中一定经历过什么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不过，李雅雅很奇怪的是，既然沈小宝如此防范人类，当初为什么非要跟着她，现如今还如此粘着她？只要是在家里，她走到哪里沈小宝就跟到哪里，几乎成了一只超级大的跟屁虫。

第二卷　千面佳人　第四十五章　迷花

“画师，能不能给我再修修我的画皮？”子楣怯怯地提出要求，然后小心地看着李雅雅，接着又道：“画师，我还会介绍好多大客户给你的。”

“大客户？像饼干一样，需要我养着的大客户么？”李雅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她已经快要被饼干招惹来的那么一大群野猫逼疯了！

“画师，我付钱，我挣了钱的！”子楣见李雅雅脸色越来越是阴沉，急忙转换思路，从口袋里掏出扁扁的钱包，道：“画师，我付钱。”

“你付钱？”李雅雅上上下下打量着子楣，道：“爱美的小狐狸，你大概是把你所有挣到的钱都花在衣服挎包和鞋子上了吧？你还有多少钱可以付给我，让我修理你的画皮？子楣，你要是想要换画皮，就先少买几件衣服！不要钱一到手不到一个小时就换了衣服穿！”

“我，我忍不住嘛，那么漂亮的衣服，却只能穿在没有生命的塑料木偶身上，多难看。”子楣小声抗议着。

李雅雅走到子楣面前，用手抬起子楣的下巴，看她的脸。子楣也就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用那双带着水气灵气的双目看着李雅雅，倒也有几分深情款款的模样。

“唇色掉了些而已，眉毛有些浅了，眼白有些发灰。”看了不过一分钟，李雅雅就松了手，下了结论，“小狐狸，出现这些问题，你就可以学着用人类女子化妆的方法补救，不用次次都来找我了。我卖出去的画皮，有些两三年都没有返修过，谁像你这么麻烦，一周都要回来一次！”

“可是我不会。”子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泪汪汪地看着李雅雅，虽然李雅雅明知道狐狸的眼泪是绝对靠不住的，但还是心软了，“算了，这就算是我给你修理的最后一次，下回，你要不就准备换新的画皮，要不就别迈进这门！”

“呜呜呜呜。”子楣干脆哭出声来，一边哭，她一边抽抽搭搭地道：“为什么画师就能免费给迷花一副画皮，就不能给我一副呢？看在我这么忠心，帮了你这么多忙，还周周都来替你除草，整理花木，浇水的份儿上，画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么？”

子楣不提还不要紧，一提到这个名字，忽然从李雅雅身后就窜出来一团桃红色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向子楣袭来，好在子楣本是狐狸，总也有些狐狸的天性，反应总是快的，她闪身躲过，就看到李雅雅的肩头上坐着一个只有常人身高五分之一大小的人。

她的身材比例是很匀称的，只是相当于把一个正常人的所有部分都缩小五分之一，就是坐在李雅雅肩头，抓着李雅雅头发的这个家伙，她穿着桃红色的小裙子，头发也是桃红色的，还别着一个桃红色的，心形的发卡。总而言之，她身上的衣服鞋子，统统都是桃红色的，稍微离远点看，她就像是一朵硕大的桃花。

“主人，她不是好人，让迷花把她赶出去！”桃红色的小人儿开口说话了，同时对子楣一脸的敌意。

“迷花乖，没事的，你出去吧。”李雅雅拍了拍坐在她肩头上的小人儿，那小人儿忿忿地瞪了一眼子楣，站起身，犹自不忘警告子楣：“能留在主人身边的只有迷花！”

等到迷花走了，李雅雅无奈地看着子楣，道：“怎么，难道你就想要这么小的一张画皮？”

子楣一愣，连连摇头。她才不要，她要做漂亮的美女，她要风度翩翩，她要一顾倾城，如果真的这么小，她还怎么倾城地起来？

李雅雅推开窗户，看了看院子里疯长的植物，当中一株桃树开的正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美艳无比，这就是迷花的原型。前几日泠澈邀李雅雅外出游玩，说桃花开了极为好看，李雅雅便应邀前往。

桃花树的确是很漂亮，但是泠澈邀请李雅雅的原因却不在此。原来李雅雅给烟雨画的那张画皮，泠澈觉得容貌虽然美丽，但是太过温婉不够冷艳，与他的风格不符，所以才这般讨好李雅雅，想请她再画一副。

反正泠澈也是大方的主，付钱从没有犹豫过，李雅雅心情也好，当即便拿出东西在一片桃树桃花中画了起来。烟雨的身材是绝对完美的，所以她需要的，只是容貌的改变。给烟雨画完了容貌，李雅雅手中还剩余一大块画皮原料，却又不够再画一幅完整的画皮，而且画画的兴致起来了，一时有些收不住手，于是便裁剪之后，按照真人五分之一的比例随手涂抹了一副画皮，画完之后又感觉无用，而且桃色运用过多，并不十分满意，便随手从山崖上扔了下去。

这一扔不要紧，山下随即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一团桃红色的影子就蹦了上来。

当真是身为画皮师，走到哪儿都是招惹妖的体制，就这么随手一扔，谁想到山下居然有一颗长了八百年的桃花树，这画皮一落上去，桃花就披上了，变换成了人形。从山崖下跑上来，这个桃花精就认定了李雅雅，说她是自己的大恩人，一定要跟着李雅雅。

于是乎，李雅雅的院子里就多了一颗桃花树，她的身边也多了一个随时准备保护她的迷花。

迷花的法力，也是随着花季的变化而变化的，开花时节，正是她法力最强的时候，反之，到了冬天，迷花想要现身都很难。这一点，和竹子精青紫宸是不同的，竹子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葱葱的，于是他的法力可以一年四季都保持原样，可是迷花不行。

想到竹子精，李雅雅忽然冲着院子大喊一声：“迷花，你不许再往那边长！”喊罢，爬窗子就跳到了院子里。

第二卷　千面佳人　第四十六章　不能触及的东西

迷花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望着李雅雅，尚且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李雅雅如此不高兴。

李雅雅指着院落最角落的地方，道：“你不许和这棵竹子争夺养料，争夺阳光，争夺水分，他周围五步之内，你不许长过去！”

迷花迷茫不已，她自从落户李雅雅的院子，就发现这一个奇怪的现象，别处都是花叶繁茂，唯有长了竹子的这个地方，周围几可用寸草不生来形容，她初来乍到，自是什么都不懂得，只见李雅雅每次都特意给那颗竹子多浇水施肥，那里的土地最好，便向着那边生长了。

被李雅雅这么一喊，迷花急忙将蔓延出去的树根枝叶收拢回来，想要问李雅雅为何，却见她走上前去，细细打量着那颗并不如何出众的竹子，仔细摩挲着竹子的枝干，沉默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李雅雅才转身对迷花道：“这院子里，你想往哪儿长都行，唯独不能和他抢，要不我就赶你走。”

满心委屈的迷花更想要问了，可是看李雅雅一脸萧索无奈的表情，想要问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

迷花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也知道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惹地李雅雅不高兴，看到李雅雅进了屋，也竭力将桃枝桃叶往李雅雅的窗口伸展蔓延，希望借此遮挡些刺眼的阳光，能让李雅雅高兴些。

就在这么傻乎乎努力的时候，桃花听到角落里有沙哑的男人声音：“笨蛋，什么都没搞明白，就一心想要讨好画师，碰壁了吧？”

迷花转着头，找寻着声音的来源，可是院子里的花木好像都静悄悄的。

“小桃花，我在这里。”

迷花顺着声音望去，原来说话的并不是院子里的植物，而是院子外的一颗老榆树，那颗老榆树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就长在院子外墙边儿上，天长日久，便有些枝干蔓延进了院子里。

“我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惹主人不高兴了？”迷花怯怯地发问。老榆树看上去不像是和蔼可亲的样子，迷花心里先存了畏惧的念头。

“你看看院落里这么多植物，修为成百上千年的也有，可是竹子看上去却没有什么道行，但就是没有谁敢去招惹那棵竹子，你知道为什么？”

迷花迷茫地摇头。

“并不是法力比不过，而是，要是谁敢去招惹那颗竹子，画师一定会将那个人扫地出门的，将来别说画皮，恐怕那些跟着画皮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