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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日神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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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功力已达出神入化、收发由心的境界,身形跃起,飘退落足,看来像是理所当然一样,绝使人想不到她是在出手之下,突然撤回掌力。
金筠音轻叹一声道:“琼霜,你怎么也不招呼一声,我还以为是隐伏暗中的敌人高手偷袭呢?”
卫琼霜勉强一笑道:“师父也太紧张了,连徒儿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金筠音虽想乘机责罚她几句,挫一挫她那乖张的气势,可是想起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功力高绝的女徒之后,心底那股欣慰还超过她埋藏的哀伤,想起多年的含辛茹苦,至今有了代价,便觉得枯干的心灵,又沾上晶莹的露珠,一线希望条条缕缕的升起……她笑骂道:“你这个孩子,竟敢怪起师父来了!”
卫琼霜连连挥手道:“徒儿不敢,师父可千万别生气!”
金筠音笑嗔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生气!”
她双眉突地紧锁,轻轻问道:“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千年参丸’是否……”卫琼霜恍如未闻,目光不瞬的注视着那个倒赴在血泊中的汉子,和那个袅袅放烟的筒子,恍似在忖思着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样。
金筠音也不知道这个金黄色竹筒所放出的黑烟,代表着什么意思?她凝重的沉思半响,只见那冒出的黑烟愈来愈浓,缓缓升向空中。
她沉吟道:“这必是无量宗派的连络信号,我倒没有想到这个汉子在临死之前,还会留下一手。”
她轻轻一抬莲步,竹筒顿时被踢得飞出七、八丈远,正在这时,远处已响起人声,只是小得犹如蚊蝇,若不是因为深夜林静,又是顺风,简直听不出来。
金筠音凝重的问道:“孩子,现在强敌环伺,正在我们左右,你快告诉我是否见着圣手蓝衫?”
卫琼霜缓缓将“千年参丸”拿出来,道:“我已取得此物,白长虹在哪里?”
金筠音长长舒了口气,道:“我已将白长虹和欧阳空藏在对面的一个山洞里,你赶快给他们服下,‘千年参丸’一经服下,在一个时辰内不能有人惊扰,否则会功力大减,你要好好守在洞口,不准任何人进去,这里自有我对付……”卫琼霜嘴唇颤动,欲言又止的样子,金筠音脸现出焦急之色,一挥手,道:“一切等事情完了再说,现在时间来不及了。”
卫琼霜身形一拧,飘出五步之外,她顺着金筠音所指的方向如飞奔去,在她身后响起一声低沉的冷笑声。
金筠音对这突来的笑声,有些诧异的向左侧斜睨一眼,陡见三条淡淡的人影一飘而至。
只听一个粗犷的声音,道:“喂!你可看见一个少女从这里经过?”
金筠音疾忙将黑巾罩在脸上,冷冷地笑了一笑,她见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是女的,不禁奇怪这些人的来路,这个环眼虬须的大汉,口气间流露出一种傲气凌人的态度,像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一样。
金筠音冷冷地道:“你是在和谁讲话?”
这个威武骠悍的大汉闻声之后,浓浓的眉毛陡地一竖,向身后的两个少女喝问道:“凌燕、晓燕,你俩说说,我是在和谁说话?”
云梦二娇格格一阵大笑,同时道:“她这是明知故问,大哥何必跟她客气?”
这个汉子身形陡地向前一欺,飘向金筠音的身前,在她脸上端详了一会,只因金筠音面覆黑纱,除了一双黑溜溜的眸子露在外面之外,其他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汉子嘿嘿一阵非常怪异的冶笑,阴森冷寒,极其恐怖。
苏晓燕不屑的道:“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那个臭婊子拿着参丸从这里进来,万一让她跑了,回去如何跟师父交待?”
她斜睨金筠音一眼,冷冷地道:“这个女子深夜独自站在这样幽深的树林里,必不是什么好来路,不是那个臭婊子的同党,也是……”金筠音眸光一寒,怒叱道:“你说谁是臭婊子?”
她见对方左一个婊子右一个婊子,虽然不是骂她,却晓得这必是骂她的徒儿卫琼霜,她心里愤怒,一股浓浓的杀机自眸中透了出来,冷煞的目光,使苏晓燕心中大寒,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畏(书)惧(网)的望着金筠音。
那个大汉轻轻在苏晓燕脸上拧了一下,笑道:“你说得对,我先把她拿下再说。”
金筠音骤见这个汉子在她的面前做出这样轻浮的举动,不屑的呸了一声,她不知这个汉子乃是西凉派的艳郎君,出了名的恋花圣手。
此人虽然喜欢看漂亮的女人,却从不做采花奸淫的勾当,除了遇上美丽女人喜欢多看几眼外,寻常女人他还不屑一顾,有一次在凉州道上遇上东海仙姬,他一直看了她三天三夜,而东海仙姬存心和他较量功力,竟和他对坐相视不休,最后还是艳郎君支持不住,连吐三口鲜血,大败而回。
艳郎君虽然想看一看金筠音黑巾后的脸靥,却苦无机会下手,在他想像之中,金筠音蒙面的原因有二,不是太过於艳丽,就是长得特别丑陋,而寻常女子多爱以美丽的脸靥卖弄姿色,金筠音可能是长得太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他身形一晃,左手倏地舒出,五个手指如五柄利刃,斜斜地抓向金筠音的脸上,这一抓之势快得眩人耳目,指风奇劲,飒飒有声。
金筠音没有想到这个汉子的指上功夫如此厉害,她冷哼一声,骂道:“无耻!”
身形在电光石火间向外一拧,奇快的横移三尺,堪堪避过对方一抓之势,她回头冷冷一笑,右掌横切而出,对着艳郎君的身上劈去。
艳郎君神色大变,呼道:“邪门,天下武功高强的女子都让我遇上了!”
他运集全身功力,逼於单臂之上,见金筠音玉掌纤白如玉,不禁暗中冷笑一声,忖道:“我一挥之力少说也有千斤,这小妞竟不知死活的敢横掌切来,嘿!我让她略吃点苦头!”
这个意念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逝,他嘿嘿一声冷笑,掌上陡地又加上三成功力,挥臂一掌拍出!
“啪!”双掌相交,发出重重地一声巨响,激旋的掌劲回荡空际,发出嗡嗡的怪异响声,两人身形各是一震,不自觉的各退一步。
就在双方身形倒退之际,金筠音覆在脸上的黑巾,突然被回荡的掌风轻轻掀起一角,一张冷艳的脸靥在艳郎君的眼中闪过,使他呆了一呆。
他怔怔地道:“乖乖,好漂亮的脸!”
云梦二娇骤闻艳郎君称赞对方的美丽,晓得他的怪癖又发作了,一股熊熊的妒火在两人心田中泛升起来,只见这两个以妖艳出名的姊妹脸上,同时布上一层寒意,在嘴角上淡淡地漾起一丝杀机,狠狠的瞪了艳郎君一眼。
苏凌燕哟地一声,怪里怪气的道:“大哥,敢情你的瘾头又发了。”
苏晓燕也嗲声道:“大哥如果是瘾头上来了,我姊妹两个让你看个够,可是你不要忘了,师父所交代的事倩。”
姊妹两人一搭一档,倒也颇有风趣,只是那种令人作呕的声音,却令人心里发麻,骚得有些过火。
艳郎君像是没有听见她俩的话声一样,直楞楞的望着金筠音,在那双精芒炯炯的神光里,使人不难看出他是何等贪恋着适才的一瞥,可惜那仅是一刹那的事情。
金筠音被他那种色迷迷的样子看得心里一阵翻腾,虽然她是一个岁数不算小的人了,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这样凝望着,她气得全身颤抖,叱道:“无耻之徒!”
艳郎君突然一声长叹道:“我真不想和你动手,只要能看一看你的脸!”
金筠音冷笑一声,道:“你是自找死路!”
她心里恨极这种轻薄之徒,手下再不留情,轻轻舒出一指,对准艳郎君身上“七坎”穴上点去。
指风强劲,一闪而至。
艳郎君虽然素有看女人的癖好,可是那身功力却高得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他双目不瞬的望着对方,身子跃起,像是一片轻叶般的飘飞而去。
苏凌燕怒火大炽,叱道:“大哥,这是什么时候,你还在发你的神经。”
艳郎君摇摇头道:“你们先去追那个丫头,我只要看看她就走!”
话音甫逝,深林里突然响起一连串嘿嘿的笑声!只见无量宗主吴剑南领着两个怪异的红袍怪人,缓步而来。
艳郎君头也不回,挥了挥手,吼道:“滚开,我这里不准有任何人过来。”
吴剑南双眉微皱,冷冷地道:“阁下是谁?在这里鬼嚷什么?”
左侧的那个红袍怪人,一掀袍角,跃空而起,轻飘飘的有如一片棉絮,落在艳郎君身前,怪笑道:“你是什么东西?快报个名来。”
艳郎君适才因为那淡淡的一瞥,印象太过於深刻,由於看得不真切,凭着想像在忖测金筠音的美丽,这人没有别的毛病,就是有这种爱瞧女人的怪癖,他看女人不但要看女人脸靥长得是否美好,还要逐样的去各各品评,像鼻子高矮是否适中,嘴唇厚薄大小是否恰好,耳垂是圆是厚,都在他品评之列,这时他怔怔的望着对方,脑海中却幻想着金筠音的一颦一笑,及那隐隐约约的俏丽样子。
这个红袍怪人一跃过来,他的视线立时被遮住,而思绪也随之中断,他气得大吼一声,一掌劈了出来。
掌劲一吐,如山迸发,只听他吼道:“该杀头的,你是哪个王八羔子养的?”
这个红袍怪人想不到对方一出口便是如此难听的恶言相向,他也是武林中大有身份之人,如何能经受得起对方这种轻蔑的辱骂,不禁气得哇哇一阵冷笑!
他双目寒光一涌,怒叱道:“你才是王八养的,小子,冲着你这句话,我碎尸手若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回转华山!”
他不知艳郎君是因为他扰乱了他的遐思而愤怒,尚以为对方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遂使双方都动了杀机!
碎尸手肩头晃动,避过对方的来掌,霍地自身上拿出一枝奇形的短剑,在空中一颤,倏地挥劈而出……艳郎君虽然久处西凉,对江湖各派成名人物也知道得不少,他一听对方自报华山碎尸手,心里不禁大大的一震,立时想起华山的孪生兄弟辛氏双雄,碎尸手辛奇和烈火轮辛强,这两人在华山派地位极高,是江湖上最不易缠的两个怪人。
他一见对方使剑劈来,冷哼一声,大声道:“碎尸手,我要三拳打死你!”
他在西凉派是出了名的神勇力士,又练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如果连续击出三拳,纵是一个铁人也会砸得稀碎。
当年他在西凉时没有一个人敢接他一拳,后来西凉派掌门都被他三拳逼得倒退,而称他为未来西凉派唯一的大力高手,可见他的神力是如何厉害了。
他话音甫落,身子连跃三步,斗大拳头一挥,三拳连着发出,这三拳是一拳比一拳快速,三拳连环击出一股极大的劲力。
碎尸手不知他拳上功夫如此厉害,见他大言不惭的说明要三拳打死自己,不禁气得哈哈大笑,颔下长髯一阵拂动。
他怒吼道:“你三拳能打死我,华山派便受你驱使!”
哪知他的话音未落,骤觉拳风汹涌,有如裂金碎石,一股股拳浪如山推来,使他的话音陡地咽在喉间。
“呃!”碎尸手一生之中不知会过多少出名的高手,却从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拳势,他只觉胸中气血一涌,发出一声极低的痛呃之声,一股鲜血由喉咙涌出,他急忙强自忍了忍,咽回肚子里,身子连着退后五、六步方始立稳。
他脸上一阵痛苦之色,道:“你这是哪种邪门子功夫?”
艳郎君冷冷地道:“不告诉你,让你想一想!”
碎尸手轮冷冷地道:“你死不了,你死了我替你报仇,他打伤了你,我替你打回来!”
兄弟两人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又都是冷漠无情的个性,不管对事对物,在他俩眼中根本没有一丝感情,只是随心所欲,啥事也不管。
烈火轮身子一栘,瞥了艳郎君一眼,怒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艳郎君不屑的道:“你不配问我!”
这个人也真是怪异到了极点,说完之后,目光又落在金筠音的脸上,陷入沉思之中,刚才击伤碎尸手之事,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烈火轮一怔,正待出手,无量宗主吴剑南已向他施了一个眼色,向前连跨三步,道:“阁下在这里生事,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艳郎君恍若末闻一样,连理都不理。
无量宗主吴剑南冷笑一声,目光冷冷地扫了场中一眼,投落在金筠音的脸上,他虽在怀疑金筠音的身份,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原因,为何这个汉子会如此痴痴地凝视着对方?
烈火轮怒冲冲的道:“吴兄,你还迟疑什么,他根本没瞧得起我们!”
说着自背上缓缓拿下一个五齿巨轮,摆出一个架式,巨轮在空中一转,响起一声怪异的大响。
苏凌燕格格一阵荡笑,道:“你想打架呀,小妹陪你玩玩!”
西凉二女本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只要见对方长的够得上标准,什么事都会做出来,她见烈火轮身材高大,体健如牛,不禁动了邪心,上前遥遥击出一掌,眼角轻轻一掠,向烈火轮眨了眨眼睛。
烈火轮辛强只觉心头一荡,有些支持不住,他外表虽冷,内心却是有些克制不住,巨轮展开,一招“五轮乍现”,对着苏凌燕的胸前点来。
苏凌燕胸口向前一挺,二个浑圆的高峰一颤一挺,冷冷笑道:“你忍心伤我么?”
烈火轮辛强被对方那种妖艳样子所迷惑,吓得急忙撤回烈火轮,连着退后二步,沉着道:“你走开,我不愿伤你!”
他哪知二女都有着一身幻化莫测的功力,真正的功夫比他们两兄弟还要高出几倍,一见对方那种娇滴滴的样子,当真是爱怜得不忍下手。
“铮铮铮!”
这三缕琴音恍如自空而降,场中恁多高手,都不觉心头一震,只听艳郎君大吼一声,连着倒退两步。
艳郎君朗声道:“你是……”
他像是遇上一件非常惊恐的事情,吓得连底下的话都说不出来,金筠音冷漠的抱着古琴,缓缓移动着身子,她冷冷地道:“你们统统给我滚出这里,否则你们俱要死在我的‘心曲’之下!”
吴剑南神色大变,上前道:“姑娘,请将宝琴借在下一观!”
金筠音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东西?”
吴剑南神色一时变得恐怖狰狞,恨恨地道:“你不要以为手上那个‘七情魔琴’没有人认得出来,我吴剑南追寻此琴已久,希望你识相点拿过来!”
金筠音怒叱道:“我要你们滚,听到没有?”
吴剑南冷笑道:“没有那么简单!”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道:“谁敢说没有那么简单!”
只见一条淡淡的人影像幽灵一样扑了过来,只见他伸指如钩,疾快的抓向吴剑南的身上,伸手振臂一挥,吴剑南的身子已被甩了出去。
“叭哒!”在林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响声。
这个人身形丝毫不停,欺到烈火轮的身前,喝道:“你还不滚?”
身形如电,指出如风,转瞬间将烈火轮和碎尸手又抛了出去,手法干净俐落,快得使人不敢相信。
……………………………………………………………………
第十章圣手蓝衫
这个人出现的如此突然,身手又是这样的高明,直把场中所有的人震慑住了,他连着甩出三个江湖顶尖高手后,身形倏地一敛。
金筠音向那人仔细打量,只见这个身法快速、功力幻化如神的怪客,戴着一个大大的弥勒脸谱,仅有两只熠熠生光的眼睛露出来,而手上拿着一柄破碎的芭蕉扇,这副打扮非常可笑,在这种场合出现似乎不太适合,因为那个面罩笑口常开,正是我国民间艺术里的跳加官脸谱。
艳郎君看得一愕,笑道:“嘿!你打哪里来的?”
这个怪客手摇芭蕉扇,呵呵笑道:“你这个色鬼,是不是也要我把你甩出去。”
艳郎君双眉微皱,冷冷地道:“阁下要想在这里耍手段,未免太自不量力!”
这个怪客身形陡地跃起,飞落在一个大石笋旁边,伸掌轻轻一挥,石笋像刀切的豆腐一样,整齐的被削了下来。
他动作快速,来去仅是一刹那之事,跃回艳郎君的面前,非常不屑的道:“我不量力,还是你不量力?”
这一手神功的显露,使艳郎君倒吸一口气,他觉得这怪汉的身手太过於玄奇,顿知自己远非这人的对手。
正想交待几句场面话,陡地一眼瞥见吴剑南和烈火轮双双朝这里扑来,而碎尸手则坐在地上疗伤。
吴剑南脸色铁青,怒吼道:“阁下和我无怨无仇,为何如此凌辱在下?”
这怪客冷冷地道:“有我在这里,谁也不准对她无礼!”
说着伸手指了指金筠音,金筠音一怔,竟想不出自己何时结识这样一个武功绝顼的高手,不由得陷於沉思之中,穷及所有的记忆,也想不出此人的来历。
吴剑南一寒,道:“嘿!阁下想单凭这句话就将我等唬住么?”
这怪客连声说道:“不敢!不敢!”
他缓缓移动身躯朝吴剑南行去,吴剑南被对方的武功所慑,不觉倒退几步,畏(书)惧(网)的望着对方。
这怪客不屑的道:“你如果还想试试我的手段,不妨出手试试!”
吴剑南可不是个大愚白痴之人,他刚才吃过的苦头太大,心中产生一丝惧意,犹疑片刻,决定暂时不和这人冲突。
他恨恨地道:“我们走着瞧。”
他身形一晃,和烈火轮扶着碎尸手疾快的向深林隐去,一阵低细的笛声远远传来,显然他已召集无量宗所有的弟子,将这片幽林团团围住了。
陡地,人影一闪,卫琼霜自林中走了出来,西凉二女骤见她突然出现,两人神色俱是一动。
苏凌燕大声道:“大哥,我们还等什么?”
艳郎君回头一瞧,看见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女,不禁那个怪癖又发作起来,他咽了一口水,道:“凌燕,你说的就是她么?”
苏凌燕轻轻一笑道:“不错,那个老儿就是把东西交给她!”
艳郎君嘿嘿一阵大笑,一曳袍角,横空跃了过来,他的身形方落,那个怪客陡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不禁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怒气冲冲地道:“你这是算什么?”
这怪客目光如电,非常冷漠的道:“快滚,告诉你师父,叫他少打千年参丸的主意。”
苏晓燕不服的道:“你到底是谁?我们回去总不能没有一个交代?”
这怪客冷笑道:“你只要说出我的样子,你师父就晓得了!”
西凉二女也知道这个怪客不是好对付的,怨恨的斜睨他一眼,拉着艳郎君向外奔去。
夜凉如水,一阵冷风吹得卫琼霜发丝根根流泻下来,披在肩后,她轻轻理了理额前两绺拂乱的发丝,幽幽的望了金筠音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金筠音轻拨琴弦,敲碎了黑夜的沉寂,她缓缓抬起头来,在那双眸子里涌现出一片柔和的目光,轻声道:“孩子,你出来做什么?在药力未化开之前,必须要有人守护,当心那些人乘着你出来,伤了他……”卫琼霜幽幽地道:“我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出来看看,师父,那千年参丸真有奇效么,怎么白长虹还没清醒过来呢?”
金筠音很了解一对相恋男女的心情,尤其一个少女,只要爱上了一个人,她会全心全意的接受对方的爱,只要对方稍有些微的受伤或不痛快,那种异乎寻常的关怀与心焦,甚至超过关注自己……她轻声笑道:“他受伤太深,不是一时所能复原,你不要太担心,圣手蓝衫的秘药,是当世的五大神物之一。”
卫琼霜轻松的一笑,道:“这就好了,只要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听白长虹的毒伤马上痊愈,不禁心花怒放,适才的愁怨,像一阵风般在她脸上褪逝了,又变得活泼可爱,如飞的奔去。
金筠音等卫琼霜的身影消逝,目光忽然一冷,在这怪客的脸上冷冷地一瞥,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这怪客激动的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金筠音冷漠的道:“你以为我会认不出你来,你虽然将脸遮起来,可是你的口音却没变,我只需略略思索,不难想起你!”
“唉!”这怪客忽然深深叹了口气,道:“筠音,你是真的没有忘了我?”
他似乎有着非常难言的隐情,激动的双目像茫茫的云雾一样,轻轻掠过一丝泪影,清莹的浮现……“忘了!”金筠音截钉断铁的道:“我早就忘了你,在我心中早已没有你,像死去的那些东西,没有一丝留恋,也没有一丝怀念!”
“不!”怪客痛苦的大吼道:“筠音,你不会忘了,永远的不会……”金筠音摇摇头道:“我忘不了的是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那种椎心的痛苦,充塞在我整个青春岁月里,使我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她不敢去想像那件悲惨的往事,也不敢去回忆那件事情的凄惨,一个身世悲凄的女子,心境是空虚的,多少年来,她萌发於心底的希望,全寄托在卫琼霜的身上,唯有这个可爱的少女,才使金筠音感到快乐,可是在快乐的后面,谁又知道隐藏着一件不可告人的隐密呢?
这下使这个怪客沉默了,他能说什么?在那些逝去的日子里,他所寄托的一点希望,统统幻灭了,像烟云一样,遇有一点风,便会被吹散,永远也不会再聚集。
他凄然一声长叹,道:“筠音,你还是那么倔强!”
金筠音冷冷地道:“你要我向你低头,办不到……”这怪客似乎怔了一怔,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要你看在孩子的面上,让我们全家团聚,像云中之月,总有团圆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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