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闻笔录-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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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若是这样做，只怕我们两个人都得入魔，到时候我大约会变成许世唯妈妈那样，受制于人，为非作歹的。
“许世唯，你清醒点儿，一定要控制住，你记住你答应你妈妈的。”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话了，许世唯的软肋其实同我差不多，亲人。
我冲上去死死的将他抱住，他拼命的挣扎着，如同野兽一般，我只觉他随时都可能杀了我。罢了，豁出去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我闭眼，吻上他的唇，将自己体内的灵力往他身上输，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是我也只能这样了。
在吻上他的那一刹那，我脑海中又闪过一些莫名的片段，是在一间卧室里，一个男人忽然吻上门口的女人，女人睁大了眼睛，在男人放开她以后啪的一个巴掌扇过去。
我不记得是几时的事，却能感觉得的的确确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儿。
我和许世唯的唇正紧贴之时，他忽然睁眼，眼中清明，惊愕的看着我。他好像没事了！我下意识的推开他，脸上如火烧一般。
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为了救他，我又不是强吻他，我脸红什么。如此一想，我渐渐淡定了，一脸正经的看着他说：“你没事了吧。”
许世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真是看的意味深重，他轻摇摇头：“没事了。”
我一时间有点儿尴尬，扫了眼被冻住的林如雪对许世唯道：“没什么大碍咱们就赶紧处理林如雪的事儿吧，你看的出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经过我这么一扯，话题顺利被扯开，许世唯一边儿从地上起来，一边儿对我说：“我看封印她的那个人应该是个道士，这股魔气和我身上的魔气不一样，像是出自那个妖道之手。”
“妖道？妖道能有这么大能耐？”我有点儿不敢相信。
许世唯点点头：“对，某些道士为了提高自身修为，会走捷径，他们的方法很残忍，类似于降头师之类的，但是他们的修为的确提升的很快，连魔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道士再怎么修炼，应该也不至于轻易就伤了魔吧。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额……这好像也说不痛，中国还有个成语叫：邪不胜正。魔代表邪气，道代表正气。不得不说，中国文字实在是博大精深啊，瞧瞧这矛盾的。
不过这样说来，只能说是魔和道都不相伯仲。况且许世唯现在还是人的身体，纵然他是魔尊转世，碰上个修为颇高的道士，指不定也尝不了甜头。当然，我这里所说的道士是指那种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的，譬如封印林如雪的那个道士。
“那林如雪现在能超度么？或者说有什么办法将她的灵魂剥离躯壳么？”我连连问了两个问题，只得说是退而求次。
许世唯摇摇头：“她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我们要去她墓地才能找到法子了。”
治病还得找病根，就是这个道理，如此，我和许世唯就得带着林如雪往苏州去。我之所以肯定林如雪就是我祖上那位小姐，是因为慕辰的态度，他虽然不承认，却近似承认了。
还有种种巧合，林如雪去世之时的年龄，她的名字，以及许世唯推测她死去的年份，一切都不谋而合。
说到这里，也就简略说说那事儿到底是怎的一回事。我们林家祖籍原是在苏州，三百多年前林家还算的是名门大户，说是做丝绸生意的，家中还有男丁在朝中为官。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不得已才从苏州移居到青安的。
具体移居的原因，据我奶奶说，好像是和林如雪的死有关系。林如雪的死并不简单，可能还让林家蒙羞什么的，所以林氏族谱上并未清楚的记载她去世的原因。
只模糊记载：康熙十三年五月，十小姐林氏如雪患病去世。
林氏族谱对林如雪的记载就这么寥寥几笔，大约是在故意掩盖什么，光看林如雪现在的模样就知道肯定不是病死那么简单。
况且尔后，林氏族人，一些偏房的也时常拿这个事儿来当茶余饭后的八卦，聊的是不亦悦乎。不巧，我直系祖上的便是偏房，所以这八卦聊了三百多年还能像童话故事似的，一代传一代的保存了下来。据我奶奶说，这事儿是她婆婆，也就是我太奶奶告诉她的。
总之，这事儿就是很复杂，若要彻查清楚，也唯有先赶往祖籍之地，纵使是去了也不一定能查清楚。
我和许世唯是在两天之后赶到苏州的，再到西山缥缈峰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
为防止林如雪腐烂发出奇怪的味道，我便一直将她冻结，装在许世唯那个灵空戒里。
“你们来了，我等了你们很久了。”刚刚踏进那片茂密的森林，我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011　有缘人

“谁在说话！”我左顾右盼的，看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到半个人，连鬼影子也没有。……
许世唯双手叠在胸前，也在四下观望，眼神很犀利，扫视周围一会儿之后，他的目光落在前面一株竹子上。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我凑上去，往他目光的地方看去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前面那竹子有问题。”许世唯凝视着前头一株极为粗壮的竹子，其实也算不得是多粗壮，只是和周围的竹子相比，那一株的确是鹤立鸡群，瞧着十分显眼。
不过我很纳闷，竹子能有什么问题？难道那竹子还成精了，可我丝毫未曾感觉到有什么异样啊，这里连鬼影子都没有，别说是妖气了。我盯着那竹子看了许久，愣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不禁困惑道：“能有什么问题？”
“那竹子不太寻常，我看着总觉像是一个人站在那里，而非竹子，可是它身上并没有灵气亦或是妖气。”许世唯盯着前面那绿油油的竹子：“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总之就是感觉怪怪的。”
这不废话么？这林子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竟然有人说话，我肯定绝对不是幻觉，若是一个人的幻觉便罢了，关键是我和许世唯两个人都听到了，怎么着也不能是幻觉吧。
“你们倒是变了许多。”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我们的身边，却又像是在千里之外。怎么说呢，就如同是武侠剧里那种千里传音一样。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我们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这个说话的人躲在暗处，并且能让我们完全无法察觉，可见并非什么泛泛之辈，还是小心为上。我不觉提高了警惕，手里紧捏着转生镜，许世唯亦戒备起来。
“你们不用如此，我并非什么邪灵，我只是一株竹子罢了。”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上去很空灵，让我想起了古代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
等一下……他刚刚说什么，他是一株竹子。竹子！我和许世唯相视一眼，转而盯着前面的竹子，异口同声道：“是你在说话。”
“对。”竹子纹丝未动，声音却再次响起。
“你是谁？”许世唯依旧戒备着，不因别的，只因我们压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会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男人淡淡道：“我是一株竹子，我已在这里等了三百多年了，你们终于来了。”
“你在等我们？”我下意识的往许世唯身后站，以防忽然有什么暗器飞出来，咳咳咳，我这个好像有点儿不太义气啊。不过没办法，谁叫我就那么点儿三角猫的功夫呢，对方看上去并不简单，可不像一般的小鬼小妖的那么好对付。
许世唯也对男人的话感到疑惑：“你等我们，等我们做什么？”
“自康熙十二年，我就被困在此，唯有等到有缘人来此才能摆脱困境。”男人话说得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略有几许悲伤。
康熙十二年就被困在这里了，林如雪也是康熙十二年死去的，而且葬在这里，这个男人和林如雪有什么关系么？而且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他能未卜先知？
想着，我便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是有缘人，兴许我们只是路过的呢。”
“我看得到，你们就是有缘人。”男人淡淡道，说话的语气很肯定。
许世唯眼睛盯着前面的竹子，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道：“你有预知的能力，你看得到未来？是不是？”
“是。”男人回答的很干脆。
不过我还是心存疑惑，他既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何会落得如此困境，被困于缥缈峰三百余年，难道他不曾预知到自己的未来，进而躲过这么一劫。
我看着前头绿油油的竹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既能预知未来，怎么就不知道自己会被困在此地，你若是早预知到，早躲过就好了，何须有缘人。”
我倒不是不愿意帮他，我是怕我们着了他的道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知道他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设了局来害我们，还是谨慎些好。
“人人皆知我通过去，知未来，人人皆羡慕，却不知，只知旁人的未来，却看不到自己的未来。”男人微微叹了口气道。
这些个奇怪的东西，说话都是这样高深莫测，外带废话连篇么？直接说他只知道人家的未来，看不到自己的，还带烘托气氛的。
男人话说完之后，方才一直缄默不言的许世唯忽然开口道：“你为什么会被困于此，我看你的法力应该不低，若非你说话，我们根本就不会察觉到你的存在，能将自己隐藏得如此之深的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吧。”
“我的修为的确不低，可是除却长生不老和掐指算命的本事，我和凡人也没有什么分别，若动起手来，恐怕就是寻常的小鬼我也斗不过。”他这话听着不像是在撒谎，还带着淡淡的哀愁与无奈。
我更为纳闷了，既然他修为高，又怎么会和凡人没有什么分别呢，而且连小鬼也斗不过，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附在许世唯耳边，低声问道：“他不是骗我们的吧，你看的出来么？”
“我看不像。”许世唯眼眸盯着前面的竹子，也压低了声音与我解释道：“据我所知，有一些世外高人除却自身的某些本事以外，也是文弱的很，但是他那本事却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妖和仙也一样，皆是有自己的死穴的。”
他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我上下打量着他：“没看出来，你懂得还挺多的。”
“开玩笑。”许世唯得意了。丫这厮真是夸不得，一夸就得上天了，前几天还伤心得死去活来的，现在又活蹦乱跳的，跟没事儿人似的。
都说人死之后，不管生前再好，日子久了也会渐渐的被淡忘，事实还真是如此。记得08年地震之时，死了妻子的男人，亦或是死了丈夫的女人都哭的死去活来的，甚至还有人说终身不娶不嫁的，结果两年不到，一个个都重组了家庭的，挡都挡不住。
我并不是认为他们不能重组家庭，只是忽然发现，人死之后，真的很容易被淡忘。
许世唯现在这模样，完全想象不到他前两天哭的跟狗似的。我忍不住鄙夷他：“夸你两句尾巴就翘上天了，真是夸不得。”
“切，我懂得本来就很多，何必要否认，那是虚伪。”许世唯斜睨着我，继续得意。
我浅笑道：“你还挺真诚啊，你这么真诚么，你能肯定前面那株竹子说得话是真是假么？”
许世唯思考了片刻：“我看的确不像是假的，他要是真有心害我们，何必跟我们废话。”
他这么说，好像也不无道理，若是那竹子君有心伤我们的话，何必跟我们废话。如此看来，竹子君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我戳了戳许世唯道：“你问问他，我们要怎么帮他。”
“为什么我问？”许世唯有点儿不解。
“你们若要帮我很简单，只需帮我那命苦的妻子摆脱束缚。”许世唯还没问，竹子君便缓缓开口了。
他妻子？这里还有别人么？我四下看了看，疑惑道：“你妻子在哪儿啊？”
“我妻子就在你们那枚戒指里。”他淡淡作答。
“你妻子，你妻子怎么会在我的戒指了！”许世唯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也很纳闷：“就是啊，你妻子怎么会他戒指里。”
“林如雪！”我和许世唯纳闷半天之后恍然大悟道。
林如雪是竹子君的妻子？林如雪是人，竹子君非妖即仙，反正不是人。林如雪怎么会是他妻子呢？
我有点儿不敢相信，结结巴巴道：“林如雪……是你妻子？”
“如雪，是我的妻子，可惜她死的早，连死后旁人也不肯放过她，可怜如雪死后却也不能转世投胎……”竹子君的身影很是悲伤，另外……咳咳咳，也很好听。他的声音让我莫名的想起了某些网配的声音，那种古风的。
如此一听，生觉他更为伤感了，竹子君默了默继续道：“说来，她会落得这般凄凉的下场，原也与我脱不了干系。”
“不是……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要我们怎么帮忙啊。”我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待这厮伤春悲秋下去，也不知他还得伤多久。
被我这么一说，竹子君立马转入正题：“我需要，你们回到过去。”
“你不会想让我们改变历史吧！”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改变历史，这种事儿我可不会干，虽说我还是要帮林如雪，但历史命轮是早便注定的，若是改变了，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这个时代还会不会存在。
竹子君也是个很守规矩的人，他忙道：“不不不，我只是希望你们回去看清楚那个妖道的模样，我曾预知，若要解救如雪，须得取那妖道的雪。”
“呃，那妖道就是将如雪害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元凶。”竹子君可能是怕我们听不懂，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许世唯方才还对竹子君有所怀疑的，现下却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当下问道：“我们要怎么回去？回到过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若是一个不小心还极其容易丧命。”
“这不难，我可助你们回到康熙十二年，且不会有危险。”竹子君十分肯定的道。
因着此事可能危及性命，许世唯似乎又不那么相信竹子君了，质疑道：“我们凭什么相信回去不会有危险？”
　

012　桃花源中人

竹林里再次传来竹子君好听的声音：“这很简单，你身边这位姑娘前生乃地府执笔女官，又为三生石所化，她的转生镜能看透三界所有生灵的过去，只要不是如雪那般遭人封印，皆可看透。”
他这么说，好像也可行啊，反正我们前来也是来救林如雪的，本来是无从下手，这会儿碰到他，倒不如试试。
“好，那我就瞧瞧，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们。”我心里还是有所防备的，毕竟这株竹子修为不低，看不看得到是一回事，万一他在我施法时忽然伤我，那就不好办了。
许世唯淡淡的扫了前面的竹子君一眼，附在我耳边道：“我帮你护法。”
我点点头，接着便开始施法，眼前浮现的是一片竹林，好像……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苏州西山缥缈峰。像，又很不像，似乎要比如今多出一些。
竹林中还有腾腾烟雾，烟雾之间一名男子忽然出现，一身青衣，就如那竹子的颜色，生的眉清目秀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乍一看我还以为是个美女呢，要不是看到他平坦的胸部，我一定以为这是个美女。
青衣男子随手拾起地上的竹叶，化了一株发簪，将那一头长发竖起，看着像极了古代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我指的是那种生的温文如玉的翩翩公子，而非长着胡子的孔夫子老先生。
人言道，公子如玉，约莫就是如此罢。然这位公子的名讳的确带来玉。
没错，这位青衣公子便是竹子君，他本不是竹子，只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至少在千年前他是个凡人，一个会算命的凡人。姓卿，单名一个珏字，字子罂。
卿子罂天生便有异于常人的天赋，那便是通过去，知未来，他可以看透任何人的未来，却唯独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卿子罂离世那一年不过二十，因其泄露了天机，遭了天谴，呵呵……他是被一道惊雷给劈死的。
然他似乎并未投胎，而是附在一株竹子上，卿子罂做人之时别旁人多了些天赋，做了妖精也一样，不过五百年的时间，便修炼成了人型。这模样，原就是他为人时的模样。
只是，他那模样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岁那一年。最美好的年华，不，那只是对于女子，对一个男子而言，二十岁，兴许算不得最美好的。
三十而立，卿子罂早已过了这样的年岁，却还是保持着二十岁的容貌，心中难免有些凄凉。有人说，保持着年轻的容貌有什么不好？很好，可是比起寂寞，他更愿意舍弃容貌。
卿子罂在为妖是喜欢过另外一个女妖精，是花妖，结果花妖嫌他长得太年轻，以没有安全感拒绝了。卿子罂可以说是活了五百多年，他的初恋就这么胎死腹中了，卿子罂伤心一阵子之后决定去人间。
他依旧过着每日帮人算命的日子，当然，也就是算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自从五百年前遭了一次天谴之后，他就学聪明了。
无论怎样，他也不会再泄露天机了，只过着平平凡凡江湖术士的日子。身为一名江湖术士，他自然也会与一些道士什么的相识。
卿子罂在一次算命之时，遇到了砸摊子小道士，小道士年方十八，名唤凤羽，乃是附近有名的……算命先生。
说白了凤羽这厮就是个骗子，他觉得卿子罂抢了他生意，所以故意生事端，还嚷嚷着要和卿子罂比试，结果太容易猜到了，没错，凤羽输了。
凤羽是个不要脸的，成日里给人算命也不过是为了骗吃骗喝，现下遇上了卿子罂，便死活赖着要拜卿子罂为师，实际上这厮就想骗吃骗喝。
卿子罂拥有长生不老之身，怎会收徒弟？若是来日徒弟都老了，他还不曾老去，那么他的徒弟必定生疑，往后他在人间只怕是不好行走了。
做人得低调，做妖也是一样。于是卿子罂拒绝了凤羽的请求，哪里晓得凤羽不光是无赖，他还特有毅力，成日跟着卿子罂。
卿子罂除却能掐会算的本领，旁的与凡人一般无二，且放在凡人里，他那身子就如一介文弱书生，要甩掉在江湖上行骗多年的小骗子实在是不易。
迫于无奈，卿子罂最终决定收凤羽为徒，当凤羽问起他的年岁时，卿子罂不要脸的答曰：“二十。”
他明明老得都可以当人家祖宗了，却还面不改色的告诉人家他二十岁，当真是不要脸啊。
这年龄在短时间内可以掩饰，然而日子久了便藏不住了，所以卿子罂在三年后的某个夜里，用蒙汗药将凤羽放到了，果断离开了。
为了避开这凡尘俗世，卿子罂回到了初时修炼的地方，苏州西山缥缈峰。
这一待就是好几百年，待他再见凡人之时已是清朝康熙十二年。正月，苏州丝绸世家林家十小姐林如雪受人迫害，逃亡之间误入缥缈峰妖界。
本是与家人团聚的好时候，林如雪却在竹林中忍冻挨饿，老天爷很残忍，非但没有给这个十六岁的姑娘一点儿温暖，还雪上加霜。在寒风凛冽的夜里，飘起了鹅毛大雪。
女子外头披着雪白的莲蓬衣，里头着了正红的汉家袍子，小脸儿被冻的红彤彤的。整个人瑟缩成一团，头靠在身后的一株稍微粗壮的竹子上。
那一株竹子便是卿子罂，自古英雄爱美人，不是英雄也爱美人，何况是林如雪这样的可人儿。卿子罂初次见她，素不相识，却是生了怜悯之情。
可惜他除了能算命，能化作竹子，还有一张青春不老的容颜以外，实在是没有别的本事。就是想帮着林如雪取暖也没有法子，林如雪到底是个娇弱的姑娘这样寒冷的天气，这样冻下去，只怕明早就丢了性命了。
林如雪靠在竹子上，在冰天雪地中渐渐晕厥。其实在那个夜里，林如雪本就该去了。可是卿子罂却要逆天而行，他不是不知道，他看得到林如雪的未来的，却还是做了。
究竟是为何，他自己也不知晓，千年以来，这是他头一糟如此。
见着林如雪晕厥了过去，卿子罂化了人形，从周围捡来些干柴，生了火，又化了原本的竹子之身。
周围渐渐温暖，翌日，林如雪醒来，见自己身前有火堆，只觉很是奇怪。四下看了看，她也没能见到半个人影子，便以为是遇到了神仙，说来她和遇到了神仙也没有什么分别。
古人皆是信神信佛的，林如雪原以为自己会冷死在这里，自觉是遇到了神仙才会捡回一条性命，对着空无一人的竹林又是叩又是跪的，简直是感激涕零：“小女林如雪多谢仙人相救……”
“噗。”卿子罂被这个姑娘给逗笑了，看这姑娘现下醒了，他也就放心了，不忘他昨夜为她生火，还将自己烤的险些干枯了。想着他笑得更大声了。
卿子罂笑不要紧，他这一笑啊，把林如雪给吓到了。方才林如雪听见有人笑，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这会儿便以为自己是生生见鬼了。
娥眉紧蹙，警惕的看着周围，继而撒腿就跑。这姑娘没有往山下跑，而是往山上跑。卿子罂看着林如雪离去背影，着急道：“遭了！”
林如雪往山上跑，只怕是真的要见鬼了。卿子罂赶紧化了人形急急追了上去。
林如雪的脚步慢，卿子罂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林如雪见一名男子在追自己，跑的更快了。可她哪里跑的过卿子罂，被卿子罂追上之后，她惊恐的看着卿子罂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是……你是前朝反贼么？”
卿子罂当时没能明白林如雪的意思，直至他送林如雪回家才明白过来。卿子罂见林如雪那样惊恐，忙道：“不不，小生乃是隐居在缥缈峰之人，姑娘你误入缥缈峰，前面可那地儿再去不得了，若是不慎前去，只怕是要丢了性命的，小生只是来提醒姑娘你，莫要再往前走，还是早些下山回家吧。”
“你说……你是隐居在此的，这是缥缈峰，可小女子从未听闻此地有人居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