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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闻笔录-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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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凑近了些许,低声道:“师兄师兄,你同我说,我定然不会告知旁人的,就是师父我亦不会同他多言,你放下罢。”
随着潺潺的水声,周围冒着些许热气,不对啊!忘川河之水可是冰寒彻骨的。我抬眸一瞧,师兄的脸都成了猪肝色。呀!他莫不是病了吧?我伸手摸了摸师兄的额头,问他道:“师兄,你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烫,莫不是病了吧!”
摸了摸师兄的额头,我忽才想起他又不是人,摸他额头作甚?我真真是糊涂了。
师兄撇过脸,摆摆手道:“无碍,大约是天气太热了。”
“热?热么?”地府的天儿好似从来都未曾热过,怎会热。莫不是师兄得了凡人的病,他不好意思罢?
如今师父重伤在卧,若是师兄再病了,只怕是给了那些个邪门歪道的机会来闯我地府。我忙上前去拽住师兄的手臂,关怀道:“师兄,你是不是得了凡人的病?你莫要如此扭捏,若是得了凡人的病就用凡人的法子来治,你脸都红成这般了,疼么?”
我伸手摸了摸了他的脸,当真是滚烫滚烫的,若是再这般烫下去,我师兄不会熟了罢!我愈发觉他会熟了,我乃三生石所化,通身冰凉。我便扑了上去,当时我并未多想,只想着我师兄莫要病重了才是。
可是师兄的脸仿佛更烫了,他低眸看着我,仿佛吓到了,结巴道:“沉香,你在作甚?”
“师兄你不是热么?我可是三生石,自身体寒,那忘川河之水都不及我寒,如此抱着,师兄便不会热了罢,还热么?”我望着他,怎的感觉他更热了,我心中一急,他莫不是让那臭不要脸的魔尊给伤了罢。
我上下打量着他:“师兄,你莫不是让魔尊给伤了罢?”
师兄脸上的滚烫似乎退了去,低眸笑看着我:“不是,大约是病了罢,现下已经好多了。沉香,师兄问你,你可曾想过要嫁人?”
“嫁人?我何故要嫁人?”我觉师兄问得莫名其妙,便是不解的很:“嫁人作甚?”
师兄的眼眸里浮上温柔,当真是温柔的很,他笑道:“傻沉香,姑娘都是要嫁人的。”
“呃。”我点点头,心中暗想着,我又不是姑娘,我是石头。
我以为师兄大约是不喜欢女色的,兴许他只一心修行,无心儿女私情。
莫不然思慕于他的妖精仙女儿的何等之多,他何至如今还未娶亲,他可是狐族的储君,安知他父君整日忧心忡忡的催促,他却是充耳不闻。对那些个上门的姑娘亦是置之不理,伤了人家的心且不说,还得罪了一些个名门望族。
“沉香,你觉师兄如何?”师兄忽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更是莫名。
我见师兄无事了,便放开他,点点头道:“师兄很好,样貌生的好,家世亦好,人品自是不用说了。”
我生生的将师兄夸赞了一番之后,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说:“那你嫁师兄可好?”
我吓得瞬时抽回手,若是要嫁人嫁师兄倒也甚好,只是,师兄素来不近女色,方才还说他心上有人了,此时说出这番话来,委实将我吓坏了,我笑得十分难看:“师兄,你莫要开玩笑了,你莫不是让你那心上人拒绝了,脑子不正常了罢?”
我万万不曾想到,师兄那般的冷的人,会同我说:“沉香,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我这些年不愿娶亲,皆是因你,我心上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你。”
我真真是被他吓得不轻,诚然,我偶尔会垂涎师兄的美貌,可我当真不曾想过嫁他,他是狐狸,我是石头,他若要娶,只怕是得听他父君的安排,娶那狐族女子,再不济,也是狼族女子,怎的也不会是我这块冰冷冷的石头。
师兄连狐族的女子都瞧不上,怎会瞧上我,我有些……有些受宠若惊,师兄定然是与我开玩笑的,我同那魔尊说我心上人是我师兄也是道了实话,到底这样一个可人儿……咳咳,貌似形容有些不对,像师兄这样优秀的男子整日在我身旁,我若是不动心,那才真真有些奇怪了。
可我看师兄整日皆是清心寡欲,我想他大约是没有心思去搀和那些个儿女私情。
现下他却同我说,他心上的人是我……,嘿嘿嘿……幸福来得太突然,我不太敢相信,于是我傻了,脸也滚烫滚烫的,呀!怎么我的脸也滚烫滚烫的,难不成我也病了。
“师……师兄,你是在同我开玩笑罢?”我顾不得脸烫这病,抬眸结结巴巴的问师兄。
师兄方才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那张俊美的面容露出温和的笑:“你以为,我是会开玩笑的人么?”
我想了想,肯定的摇摇头:“不是。”
“那你可愿嫁我?”师兄素来清心寡欲,性子也腼腆,就是年少时聒噪了些,如今也不会这样直接啊。
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想我暗暗思慕师兄数十载……咳咳咳似乎更久一些,有事无事便打听师兄心上人,如今他同我说他心上人是我,又让我嫁予他。
师兄见我不答话,顿了顿道:“沉香,你是不是不喜欢师兄?”
 

004 大动干戈

我想我是喜欢师兄的,到底我暗地里垂涎了他的美貌数十载不止。我点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师兄说,若是喜欢,就在一起。师兄说,他会采了最美的彼岸花送给我。师兄说……师兄同我说过很多很多,我从来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嫁给师兄。
师兄的父君本不同意我与师兄成亲,师父上门作说客,师兄的父君才肯同意。
师父曾问我:“小石头,你是当真欢喜你师兄?”
至少在忘记柳砚生之时,我心里喜欢的是我师兄的,我不曾想过,在师兄以前,我还爱过旁人,亦不曾想过那人会纠缠不休,直至来生。
我与师兄成亲的那一日,彼岸之城来了不速之客,魔尊——柳砚生。他说,他的妻,怎可再嫁旁人。
我想,他是想得了我增修为罢了,什么我早与他拜过天地,皆是他胡诌罢了。师父也是这样说,柳砚生却难缠得很,他将魔界那些个妖孽放出去为祸人间,连天神亦惊动了。
那一场战争,夺走了不少天神的命,亦带走了我师父。我没有想到魔尊竟已如此强大,竟连天界的天蓬元帅也被他打得身受重伤,最后不知所踪。
就连我师兄都差点命丧于柳砚生之手,我不知柳砚生何来那般的法力,他不过是柳树精罢了,却能让一场战争搅得天昏地暗,还擒了我师父。
他同我说:“想要你师父的命,便与我回去,你若记不得我们曾拜过天地,再拜一次天地便是。”
我心知,他不过是想利用我增他修为,却无可奈何,我不曾想到,他为了带我走,竟付出如此代价。魔界在这一场战争中,未尝不是折兵损将,只不过……他捏住了我的软肋,我师父……和我师兄。
我不想我师兄死,所以我同他走了,师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也动弹不得。
柳砚生说,只要我同他成亲了,他便会放了我师父,还世间一个安宁,我想,用我换世间安宁又未尝不可。可我也知晓,柳砚生是不会让世间安宁的,若利用我增了自身修为,只怕他会变本加厉。
所以,我原想着,先与他拜了天地,静观其变。我以为,他只得是想利用我得修为,并不会碰我,纵然是在洞房之夜他想碰我,我亦宁死不从。
可我忘了,柳砚生他是魔,他亦是卑鄙无耻之徒。他对我下了药,究竟是何时下的药我也不知晓。
当我察觉之时,为时已晚。烛光微微,我坐在榻前,红盖头盖着,我也看不到什么,只得耳。随着吱呀开门之声,我亦听到了愈来愈近的步伐声,身旁仿佛有人坐了下来,我想……来人约莫是柳砚生。
红盖头缓缓揭开,柳砚生脸上挂着笑意:“沉香,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魔界魔后,便是我柳砚生真正的妻子。”
言语间他伸手触碰我的脸,我欲躲开,却发觉自己动弹不得。他……对我做了什么?我蹙眉:“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沉香,你的性子我还不知么?今日我若是不对你用了药,只怕你是抵死不从。”他起身,端起桌案上的端了酒盏,送到我唇边,温柔道:“来,饮下这杯合卺酒……”
我完全动弹不得么,酒入喉辛辣之极,我被呛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却无能为力,只得瞪着柳砚生。
“沉香,你恨我?”他放下酒盏,望着我道。
我不知他是在发什么疯,他不会真与他洞房罢!随着他的手缓缓靠近,我惊恐之极:“柳砚生!你……你要作甚?你将我抓来,不就是为了得三生石之力么?你若要得我修为尽管拿去便是,只要你放了我师父,还有……莫要碰我。”
他满脸惊愕:“是谁说我要你修为了,我要的不过是你,你是我的妻,沉香,你怎可忘了你是我的妻,还妄想嫁给那叶景臣……”
“谁是你的妻了!我从来都不曾见过你!”他靠的愈发的近,我又怕又恼火。如若他今日当真毁了我清白,往后……我定不能与师兄再成亲了,师兄的父君更不会同意我与师兄……
我愈想愈怕,想动又动不得,急的我红了眼眶:“柳砚生,你若要我修为拿了去便是,莫要碰我!”
新房内微暗的烛光让我更为恐惧,我不知是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会招惹了柳砚生这等魔头,我与师兄成亲,他将我抢了去,彼岸城定会成了旁人笑柄。而我师兄亦会让旁人嘲笑,他还受了那样重的伤,如今我若是再让人毁了清白……
不行,不能……。柳砚生的手褪去我身上的红嫁衣,接着一层一层,直至红艳艳的肚兜,我不能让他碰我。我又怕又气,最后只得哭求着他:“你又不喜欢我,你不告过是想利用我得修为罢了,你……你不要碰我好不好?”
他轻抚着我的脸,眼底里的温柔让人害怕,轻轻一拉,我胸前便是一层凉意。他轻将我放在床榻之上,自己却褪去了衣裳。缓缓的压了下来,在我耳边道:“谁说我是为了修为了,我要的是你,我不是与你说过了么?你是我的妻,你怎的还与旁人成亲,怎的这样不听话。”
“我不是!我根本不认识你!”除却哭喊,我已无能为力。
这一夜,我在他身下哭着,心里痛着,我再不能嫁给我师兄了,可我亦不会真的嫁给他,等来日我师父平安,我定不会放过他。
次日醒来之时,我只觉浑身酸痛,我睁开双眼,柳砚生还躺在我身旁,双眼紧闭着。他生的好看,却让人看了害怕。我微微动了动,我……能动了,我……要杀了他么?是他毁了我的清白,可是……我若杀了他,我师父再怎么办。
“怎么,你想杀了我?”他忽然睁眼,吓得我一个激灵。
他既已察觉,我也不否认:“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哪里招惹你了,你要如此大动干戈的发兵逼我,与我成亲,只怕是另有所图罢?”
我以为他是另有所图,他却说:“我不过是带我的妻子,怎的就成了另有所图了?看样子,你是当真不记得了我了,你是饮下了那忘川河之水,无碍,总有一日,你会记起。”
言罢,他便掀了被褥起身,他这一掀便暴露在我眼前,我吓得即刻捂住眼睛尖叫出声:“你……你作甚?”
“我更衣……”他从容的说:“怎的,你不喜欢我更衣,还是……昨夜没有看够?”他的话语里带着几许笑意。
我猛的一翻身,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我弄不明白他想作甚,他还说我喝了忘川河之水才将他忘了,我是三生石,无须转世投胎,喝那忘川河之水作甚。
过了许久之后,我听见没了动静,才缓缓翻身,不想一翻身却见柳砚生那张妖孽的脸,我手里不觉捏上转生镜,惊恐的瞪着他道:“你,你又想作甚?”
他笑:“我只是看看我的娘子,怎的,我是洪水猛兽还是怎的,你这样怕我,转生镜都用上了。怎的,要同我打上一架,你全身一丝不挂,你就这样同我打?”
“出去!”我瞪着他许久之后,喉咙里吐出这两个字来。
柳砚生却不以为然,淡淡的扫了我一眼道:“你的性子素来倔,我早知你会如此,好好歇着,如今你我已有夫妻之时,只怕你那师兄也不会要你了,你若好好的当我的魔后,你师父便会平安无事,你若不听话,大可与我动手瞧瞧。”
柳砚生似乎很了解我的习性,无论我作甚,他仿佛一眼便能看穿,因此我闹腾了几日之后,也不曾闹出些什么动静来。
我在他的府邸上折腾几日之后,也才慢慢知晓,他有很多的妾室,一个个的都巴巴的讨他欢喜,为了讨他欢喜有些甚至连命也不要,说来却就是为了魔后之位。
本来她们伺候他好些年,眼看水到渠成,不想我却冒了出来,我是一点儿也不想冒出来的。
可她们不这样想,一个个整日里尖酸刻薄,我只当作未曾听见,我只一心钻研我师父在哪儿,偶尔同柳砚生搭上几句话,意图从他嘴里得出些线索。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只笑看着我说:“我说过了,只要你好好的做我的妻子,我便会保你师父平安。”
我与他相处得还算是和平,直至那一日,我招惹了他的义妹韩妙菱,在此之前,我并不晓得他还有一个义妹,我瞧着丝毫不像是他义妹,那醋劲儿倒是比他那些个妾室。
好似,她并不晓得他娶亲,听闻柳砚生是有意将她支走,尔后才将我带了回来。
韩妙菱前来之时,我正在鱼塘边儿琢磨着如何对柳砚生下迷药,忽的让人退了一把,险些掉进了池塘里,我以为又是柳砚生哪个见我不顺眼的妾室,我倒也忍得够久了,手里捏着转生镜猛的一回身,硬邦邦的石头生生拍在了女子脸上。
我不曾见过这名女子,却也再容不得她欺负,扫着她被我打得红肿的脸,我亦不客气道:“怎的,想推我下水?你们若是对我不满大可去告诉你们的魔尊,何必整日与我周旋。”
“宁……宁沉香!”她并未与我争吵,而是如见了鬼一眼又惊恐又愤恨。
 

005 君曾负我心

我自认生的虽不是倾国倾城,倒也是不丑,怎的见了我就吓成了这般。看她这般的神情,似是认得我。
她认得我,我未必认得她,我亦无心知晓她是谁,想来约莫是柳砚生的哪位妾室。
罢了,我也未落水,懒得搭理她。想着,我便移步离开,不想未曾走了两步,她却吼得歇斯底里:“宁沉香,你为何还活着?你不是死了么?你怎的又回来了?你……你还做了魔后,你有什么资格做魔后!你这个贱人!贱人!锦瑟,给我杀了她!”
那女子嘶吼着我便朝我扑来,她身边那侍女也随她扑来,柳砚生那些个撒泼的妾室我见多了,却不曾见过有哪一位是像她这样疯狂的。
她若想伤我,我必定不会客气,我微微一挥手,寒冰瞬时将那朝着扑来的二人包裹。
方才喊打喊杀的女人此时更是不可置信:“宁沉香,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样对我!柳大哥不会放过你的!你莫要以为柳大哥让你做了魔后,他就爱你,他爱的是我!你不过是个贱人,你以为他会爱上一个贱人!你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还回来破坏我和柳大哥!贱人,你快放开我!”
我原本不想伤她,可她却一口一个贱人,我瞧着她更像贱人,真真是嘴贱。我思来想去,生觉我是对她们太客气了,一个个觉我好欺负,整日里来找我麻烦,前些时候还坏了我的事儿。
也不知为何,瞧着眼前这女子,我可是比看见旁的女子要厌恨上几分,她既叫我放了她,我便成全她。我一伸手,连冰带人都吸了过来,砰!冰块瞬间裂开,我拎着她的脖颈,她挥着手想伤我,奈何却不是我的对手。
我冷笑看着她:“方才说谁是贱人呢?我可未曾招惹你,你欲推我下水,我都未与你计较,你竟还辱骂于我,怎的,我瞧着好欺负么?”
“你……”啪!她话还未完,我便生生的一个巴掌过去,她惊呆了,哭喊道:“你……宁沉香,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石头!”我笑:“你又是什么东西?一口一个贱人,在背后偷袭,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我瞧着你才是贱人。”
贱人闻言,哭喊得更厉害:“宁沉香,你以为柳大哥会爱你么?柳大哥永远也不会爱你,你是个毒妇!毒妇!”
我一头雾水,还真真是没弄明白是怎的一回事,我拎着她,狠狠的又是一巴掌,我这巴掌扇得狠,不过是才两巴掌,她的脸已被打得又红又肿。我看着她,笑意甚浓:“我就是毒妇又如何?我不知你是柳砚生的哪位妾室,你去告诉柳砚生,若是想要我的命尽管来拿便是,莫要整日指使你们这些个女人来找我麻烦。”
贱人的脸被我打得红红肿肿,嘴角也被我打得流了血,若她当真是柳砚生哪位宠妃,只怕柳砚生得心疼死了。
我琢磨着,我师父的法力也快恢复了,当日若非是柳砚生与方长君背后偷袭,我师父断断不会遭了毒手。我师父法力一旦恢复,要逃出去很是容易,只是……我只怕柳砚生会用我来牵制我师父。
如今我的清白已遭柳砚生毁了,自是不能再嫁我师兄,我师父恢复了法力便可离去,我倒也不怕他如何,他要杀我便杀了我便是。他不杀我,只怕师兄的父君亦不会放过我。到底……因着我,狐族沦为了旁人的笑柄,纵然是我师兄和师父护着我,我离开了魔界,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
既如此,我又有什么好怕。我以为,柳砚生不过是想得了我增修为,然有些事情,终究是我想的太过简单。
那贱人被我打了之后,便哭哭泣泣的告状了。不到半个时辰,柳砚生便气势汹汹的跑了来,全然没了平日里的耐性,脸色铁青的问我:“宁沉香,好端端的,你怎么的动手伤了妙菱,你是欺负她法力不如你么?”
在这一刻,我真觉此二人是绝配,瞧瞧,说话的一样的颠倒黑白,我倚靠在池边儿的柳树旁,风轻云淡道:“是她先招惹我的?怎的,这厢还恶人先告状了?你问问她,是不是想推我下水,是不是骂我贱人,呃,还说……我这样的贱人有何资格做魔后。我瞧着她挺像魔后的,她若愿意做便让她做好了,我可不稀罕。”
柳砚生沉着脸看了我半许,我以为他是要与我动手,摆好了架势道:“想打架啊!”
他看了我一眼,并未对我发火儿,而是转问那贱人:“妙菱,当真是如此!”
“不是的!魔尊,是她!是宁沉香……”旁的那丫鬟,叫锦瑟的,是叫锦瑟罢,我方才听那叫妙菱的唤她锦瑟。那贱人还未开口,锦瑟便先开了口,颠倒黑白的功力同她主子也一样深厚,我看见柳砚生铁青的脸已转黑。
瞧来,他是相信那丫鬟话了。“锦瑟!宁沉香是你叫的么?”柳砚生忽如其来的暴吼生是将我吓一跳,亦将锦瑟吓呆了,旁的那被唤作妙菱的贱人哭的更是厉害。
柳砚生眉间透着几许冷色:“妙菱,你才回来没多久,就回去歇着罢,往后沉香便是你的嫂嫂了,妙菱,你莫要任性了!”
“我任性!柳砚生,你有没有良心?你同我说过什么你都忘了么?”那女子原还是梨花带雨的,现下却彻底变了脸,哪里还有方才一丝一毫的柔弱。
柳砚生闭了闭眼,怒道:“韩妙菱!”
“柳砚生!”韩妙菱亦不甘示弱,双眸含泪瞪着柳砚生,浑身颤抖:“你说过你只爱我一个人的,你当年说的话,你都忘了么?你以为宁沉香是当真爱你,当年你将她害得那样凄惨,她如今不过是为了复仇,你是鬼迷了心窍么?”
当年,我被柳砚生害得那样凄惨?为何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我的记忆里就不曾有过柳砚生这样一号人,难不成……我当真是忘记了些什么?
我本无心听他们争吵,现下却来了兴致,只是我这兴致将将来,柳砚生便打断了韩妙菱的话:“韩妙菱!闭嘴!”
“呵呵,怎么?你怕她听了去么?你怕她知晓当年你是如何伤了她,负了她的么?怎的,如今你要负我?你不是说……你从来不曾爱过她么?你说你初时与她接近亦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怎的如今要立为后!”韩妙菱泪眼婆娑的,眼底里尽是凄绝,我瞧着,怎的觉柳砚生是负心汉。负了韩妙菱。
我不知他是否当真负过我,可我看的出来,他当真是负了韩妙菱,他若不曾与韩妙菱有过情意,韩妙菱何至说出如此的话来。
韩妙菱此刻如疯癫了一般,跌跌撞撞的朝我走来:“宁沉香,你不是死了么?你怎的还要回来?你想做什么?你想害柳大哥对不对?你莫以为我知晓,你就是恨柳大哥,你想……”
“够了!”柳砚生怒色打断了韩妙菱的话:“锦瑟,把她扶回去歇着。”
锦瑟怨恨的觑了我一眼,约莫是碍于柳砚生,便不敢再多言什么,扶着哭哭泣泣的韩妙菱便走了。
我也偷偷觑了觑柳砚生,他剑眉紧蹙,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神色极为复杂。真是难以想象,如柳砚生这般的大魔头还能同人吵架,更妙的是在魔界还有女子敢忤逆于他,如此瞧来,那韩妙菱约莫当真是与他情深意重。莫不然,怎的能说出那样一番话。
不过,我很是不解,她怎的总说柳砚生当年负了我,说柳砚生当年利用我。我当真是一点儿记不得,我当真是忘了什么?似乎不大可能,师兄同我说过,我与柳砚生过去并不相识,我师父也是这样说的,他们从来不会骗我。
罢了,我亦无心知晓,即便我当真是饮下了忘川河之水忘却了什么,约莫也是不好的,该忘的,忘都忘了何故还要记起。
柳砚生站在原地,一直开口说话,我见他不言语,便移步欲走。
“沉香……”我将将迈出步子,身后便传来他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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