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转,一曲成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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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有关介绍本市一向良好治安、介绍殉职的**的生平事迹以及社会各界对此事的评论沈翔都没看。他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掌握在个别人的手里，就连事情的起因缘由，恐怕也只是游戏者们才了然于胸。但是如今还剩多少游戏者呢？沈翔揉了揉脑子，心中又想起了音信全无的刘婉怡，为何偏偏在这时状况百出，沈翔不免重重叹了口气。　


吃饭时的沈翔比平时沉默了许多，但是沈妈妈没多在意，又是青春期又是高三，心理波动总会有的，儿子及时调整过来就好。　

吃完午饭后沈翔照例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知道今天中午自己是睡不着了，他翻了个身，打开抽屉拿出了那本通讯本，但是上面还是只有自己的笔记，刘婉怡仍旧没有消息。　

这件事来得太早了，而且时间也不对。沈翔盯着天花板思考着，他记得曾经刘婉怡告诉他，这三方势力的争斗是在晚上才对，而如今，本该渔翁得利的王局长也死了，那这场闹剧的幕后黑手会不会是，9号游戏者？　

“市长及局长的尸体在交火结束后均下落不明，现场仅留下两者中枪后的照片，对此警方也无法做出解释……”　

报纸当中有一段是这么写着，沈翔很清楚这一细节绝对会成为这个小城市的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死不见尸的事情，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更何况还被人留下了照片，似乎是要向人们证实“他们确实已经死了”。　

死不见尸是自然的，每个游戏者死后都会如此，而且活着的游戏者，会被神告知游戏的每一个变化，因此这留下照片的举动，估计是让其他的普通人们确信市长和**局长已经死了，从而放弃对此的调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么看来，9号游戏者还真是细心呢。

现而今，市长和局长死去，既然是9号游戏者捣鬼的话，那么黑帮头子也难逃厄运，这么一来已经死去了三个。沈翔板着手指头默默地算着。　

对了，还有一个不堪压力自杀的那个可怜虫。想到这，沈翔又把自己的小拇指伸了出去，四个。　

“死了四个了，再加上那个9号游戏者和杀人狂，还有刘婉怡，以及那个不太清楚身份的医学教授……”沈翔又在脑海中算了一遍，在各自对应到神所给出的信息，“一把匕首是杀人狂，煮沸的容器应该就是医学教授了，还有车辙印和一卷竹简。另外就是三个不知身份的游戏者了，这其中还包括9号……”　

想到对于陌生游戏者的调查没有丝毫进展，沈翔又痛苦地在床上打起滚来，这时打扫完厨房的妈妈走进了主卧，还不忘朝沈翔的书房顺带一句：“午安啦，乖儿子。”

“恩，午安。”沈翔大声回应道。　

城市一角，昏暗的小屋内，一个人站在窗边望着屋外的天空，远处是浓重的云朵，听天气预报说最近冷空气又要南侵了，他转个身坐在了窗边的书桌上，抖了抖手中的香烟，烟灰安静的落在了漆黑的地面上。　

男子缓了一口气，朦胧的烟气从他鼻中吐露而出。　

“下一个，就是你了。”

（十一）　
按照天气预报，新一轮的冷空气在周末如约而至，虽然天公不作美，但是星期天一大早，沈翔和柳峥两人还是勇敢地走出了各自的家门，由于两人住的地方相距不远，因此他们约好先在车站处碰头，在一起坐公交车去市区。　

沈翔这次“周末一日游”得以批准，全是拜之前的质检考试所赐，即便沈翔对于这种将成绩作为日常生活中“无敌通行证”的做法很是不满，但是他也不能否定，这确实有效。相比曾经的这个时候，质检考砸的自己在家中的感觉别提多压抑。　

走了不到5分钟，沈翔就来到了相约的车站，其实整个路程只是走出小区然后过个马路而已。他看到了此时已经在车站那等待的柳峥，于是便稍微加快了脚步。　

“嘿，沈翔。”柳峥一看就揪出了沈翔，他朝着沈翔招了招手，喊道“快过来啊。”　

听到催促的沈翔顺势跑了几步，来到了柳峥面前，和自己的好哥们默契地撞了撞肩，说道：“车还没来，急啥急嘛。”　

“诶，那个，沈翔。”柳峥一只手搭在沈翔肩上，对他说，“昨天放学的时候我把语文作业落在教室了，明天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要检查啊，而且语文作业那么多，明天早上再抄肯定是来不及了，现在我们赶紧去班上拿一下吧。”　

沈翔看着一脸真诚的柳峥，想着昨天语文老师布置完作业后，自己和他双双对着十多面的作业“哇哇”地感叹着。确实呢，语文作业本身就字多，明天早上再补恐怕是时间不够的，他笑着对身旁的柳峥打趣道：“哎哟，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连柳峥都开始做语文作业了。”　

反正时间还早，沈翔说完便迈开步伐，朝着不远处的学校走去，柳峥看着沈翔答应了，也连忙跟上去。　

“你这什么话，”柳峥不服气地昂起了头，“小子，我跟你讲，下次考试我语文成绩肯定比你高。”　

“哈哈，来啊，输了的人请吃饭。”沈翔爽朗地笑起来，虽然两人的成绩在伯仲之间，但是至少对于语文，沈翔还是很有自信的。　

“就你小子狂，下次把你杀得片甲不留。”柳峥哼了两句，倒又惹得沈翔阵阵发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来到了教学楼门口，这时他们才发现教学楼的三个大门已经被铁门锁上了，学校在放学后和周末放假都会这么做以防止教室遭窃，很明显，他们两人都忘记了。　

围着教学楼转了几圈，在确定没有一个门是打开的后，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一楼教室的窗户上。　

“我们可以从窗户翻到教室里，再从教室那边的窗户翻到走廊上。”一向鬼点子多的柳峥提议道，学校里的窗户一般只有靠外的才会锁，另一边面向走廊的是常年大开的。　

眼前一楼教室的窗户离地面也就一米多高，这对身高都在一米八上下的两个男生来说不算什么大问题，在找到了一个没锁上的窗户后，两人下意识地朝着四周瞅瞅。现在又是周末又是大清早，原本喧闹的校园变得异常地安静，根本不见有其他的人经过，于是两人把半掩的窗户推开，一前一后地翻了进去。　

先翻进去的沈翔直接走到了教室门口，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所有一楼教室另一面的窗户不像楼上几层那样，比课桌高不了多少，连自己矮小的秃顶班主任都能偷偷地在窗外检查哪位同学上课不认真。一楼教师的窗户，只是在靠近屋顶的地方开了几个小洞，这么一来，翻窗户到走廊的计划泡汤，只好想方法打开教室门再走出去了。　

沈翔听到身后柳峥也翻了进来，于是转头对他说道：“柳峥，这边的窗户翻不过去，我们只能看看能不能把门打开了。”　

“无所谓了。”翻过一道窗的柳峥仿佛变了一个人，整个脸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灿烂的笑意，阴郁得让沈翔觉得怪怪的，柳峥坐在了身旁的一张书桌上，倏地又绽放出一丝冷笑。　

“诶，你怎么了？什么无所谓……”沈翔知道有点不对劲，他慢慢地朝门口退去，手缩在身后摸索着想要打开教室门，但是每个教室的门都是从外面锁上的，沈翔悄悄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而此时的柳峥，就像是一个恶魔。　


因为沈翔看到柳峥，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崭新的小刀。　

“柳……柳峥，你怎么了。”沈翔的心脏像烧开的水一样不安地躁动着，沈翔竭力想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自己不能慌，但是他的身子还是不听话地瘫软起来，这让他只好扶着身后的墙壁支撑着身体。　

只见柳峥不慌不忙地从精致的包装中抽出了小刀，冷峻地朝沈翔问道：“你是几号？”　

沈翔心中一惊，他大概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什么……几号。”沈翔快速分析着目前的状况，身体的机能情况一时半会儿还回复不过来，万一真打起来自己肯定要落下风，所以现在只能尽量拖延着时间，好让自己慢慢缓过来。　

每天生活在自己身边的柳峥竟然也是游戏者，真的是太大意了。沈翔如此懊恼着。　

“别装了，沈翔。”柳峥起身站了起来，把包装扔在一边，右手攥着小刀朝沈翔一步步逼近，“你上次那么着急地借我的手机打电话，是打给那个商场了啊，还通知了他们马上会有纵火案，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峥的神情闪耀着欲望地光芒，沈翔不说话，只是一步步扶着课桌朝后退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柳峥倒也不急着上前，就好像猛兽玩弄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柳峥戏谑地问道，“沈翔你个白痴，你用我的手机号码完成了这么光荣的使命，难道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的手机号？商城的管理人员和警局的人都打过我的电话找我问这问那，一开始我还搞不清状况，后来我才明白，原来都是你这个大英雄啊。”　

见着沈翔并不说话，柳峥的笑意更浓了：“还有上次质检，你的成绩一下飞到那么前面，更奇怪的就是我问你的历史问题你竟然全知道！这很奇怪，非常奇怪！我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总之你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你是几号游戏者，看在这么多日子的好朋友份上，以后给你刻的墓碑可能够详细一点，哈哈！”　

“我才不是……才不是游戏者。”沈翔终于止住了胸口的颤抖，说出了话，他的眼睛盯着柳峥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躲避他的攻击，“你不信可以找神去问啊，我真的不是游戏者！”

但刚说完，沈翔就后悔地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故再现，说不定真会要了自己的命。　

“哦，你知道神啊？”柳峥慢悠悠地抬高了语调，他停下脚步，转而低头玩弄着小刀。突然他的动作一停，目光扫向沈翔，恶狠狠地对他吼道，“既然你连神都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杀你！”　

仿佛就在一瞬间，柳峥举着小刀飞快地刺向沈翔，生与死的间隙中，沈翔一个激灵，纵身向身后一跃。　

“啊……”随着一身闷响，沈翔撞在了讲台边的水泥地上，虽然有着冬天厚厚的棉袄作为挡板，但毫无防备的落地还是让沈翔吃了不少苦头，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刚刚那一刹那的力量迸发让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哎哟，反应力不错嘛。”柳峥无关痛痒地笑道，随即再度朝沈翔袭来，此时的沈翔也已经摆脱了最开始的怯意，他知道，事到如今，只能争个鱼死网破了。　

沈翔以第一排课桌为轴，不停地与柳峥绕着圈，这种消磨时间的战术，一点点耗尽了柳峥的耐心，当两人再次面对面地中间只隔着一张桌子时，柳峥双手一撑，跳上了课桌，准备来个突然袭击，直捣黄龙。　

就是现在！看着柳峥中招，跳上了课桌。沈翔抓住时机抡起胳膊对着柳峥的腿部用力打去，这一击让猝不及防的柳峥失去平衡，大叫着重重地摔在了课桌上，小刀也在慌乱中掉在了地上。沈翔乘势上前与柳峥扭打在了一起。　

双方不相上下地用着拙劣的技术你一拳我一脚地比较着，由于靠着太近缺乏发力的空间，因此各自都没给对方造成太大的伤害，这是场真正的缠斗，而其间柳峥却发话了。

“你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用什么方法吗？”柳峥在用力的间隙，咧嘴大笑道。沈翔心里咯噔一下，糟糕，难不成这家伙还学了一招半式？但没等他想完，左脚膝盖的位置传来的一阵疼痛，让沈翔又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近身打斗的时候，就像刚刚那样，用力一脚让你的膝关节脱臼，可是个很好的办法哦，”柳峥理了理自己的外套，并顺手擦去了从额头流至眼角的汗珠，“让你死前长长知识，也不枉咱这么久的交情。”　

是啊，这么久的交情，沈翔想到了从前，和柳峥一起打球的日子，两人在球场上谈笑风生，还有一起逛街，放学后的两人经常会多绕几段路再回家，甚至有时候一人还没张口，对方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可就是像这么深的交情，在神的把戏面前，也不过一击即溃。　

这究竟是人类的悲哀，还是恶神的可耻。　

这场无谓的杀戮必须要停止！沈翔攥紧了拳头，刚想再冲上前去时，可他的余光瞄到身旁仿佛有个什么东西闪着微光。　

虽然也千钧一发的时刻不容疏忽，但是沈翔还是扭头朝着闪光处看了过去。　

是那把小刀！刚刚从柳峥手中掉落下来的小刀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摔在了自己身旁，沈翔顾不得思考太多，赶紧朝着那个方向挪动，想要拿到那把利刃。　

腿上的疼痛又一阵阵传来，沈翔咬紧牙关，朝前跃去。　

柳峥也发现了沈翔的目的，他心头暗念一句“不好！”，同一时间发力朝着小刀的方向跑去……　

一切就发生在那么几秒，生与死就在那一线之间。　

“啊！”沈翔的喊叫声刺破了学校寂静的早晨，但除了教学楼对面草坪上的几尊雕像，似乎没有人听见。


（十二）　
以后还会不会有个人，在你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就大呼着你的名字，像是迎接着初生的朝阳？

以后还会不会有个人，霸道地取过你的语文作业，但又在你面对物理考试手足无措的时候把试卷凑过来？　

以后还会不会有个人，做出搞怪的动作让你打趣道“猥琐欲为”？但当他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可能会从梦中惊醒，这时候你才清醒地发觉到，他真的不在了。

沈翔的手上沾满着不停溢出的血液，但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时间如同被人拖住一样，停滞在沈翔的眼前。所有过往的画面依次浮现，墙上的挂钟似乎也才慢腾腾地挪动了一秒，直到倒在沈翔身上的柳峥一阵咳血，沈翔才回过神来。　

“啊……”沈翔大喊一声，赶紧把压在自己身前的柳峥一把推开，力道大得让柳峥撞到课桌上，又“哇哇”喷了几口鲜血。　

这时沈翔才发现那一把闪亮夺目的匕首，却是插在了柳峥的胸前，从伤口中不断冒出的鲜血，慢慢浸透了他的外套，在地面上爬出了一片绚烂。　

沈翔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血，他的眼神空空地盯着前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离匕首更近的沈翔爬过去从地上抓起了它，而咄咄逼人的柳峥眼见自己处于下风，便要去争抢那把匕首，但似乎是太过着急，他一脚踩在了沈翔的腿上，随着沈翔的一转身，柳峥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在了沈翔身上。　

而那把经过他日夜精心打磨过的匕首，握在沈翔的手里，慌乱中准确无误的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似乎就是这样，沈翔坐在地上靠着课桌，胸口剧烈起伏着，是不是哪里稍有马虎，就会让柳峥夺去了性命？沈翔却想越后怕，就在这时，扑在地上的柳峥说话了，沈翔赶紧又把头转向柳峥，这位曾经自己的好哥们。　

“最后，还是你赢啦。哈……”　

沈翔看不见柳峥埋在地上的表情，但柳峥的那份无奈他却一览无余。　

沈翔挪到柳峥身边，用力将他翻了个身，使他平躺在自己面前。此刻柳峥胸前已是大片殷红，匕首还触目惊心地立在原地，那些微微涌动的血液像是虫子一般吞噬着他的生命。这一幅画面让沈翔看得一阵目眩。　

“你撑着点……”沈翔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即便他已是尽力了，“我马上……去喊救护车。”　

边说着，沈翔一边翻着柳峥的口袋，希望找到他的手机，但自己的手突然被柳峥狠狠抓住，沈翔的心脏在那一刻紧缩了一下。　

但柳峥没有做出什么垂死的挣扎，他只是吃力地转头盯着沈翔，嘴角摆出一丝微笑，重复着那一句：“还是你赢了……”　

“柳峥，我不是故意的……”沈翔着急着想要挣脱开柳峥的手，他要打电话，医院就在这附近，自己的兄弟还有救！　

“你是白痴吗。”柳峥加重了语气，听起来有点生气了，“把我救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活着你就得死！”　

听到这话的沈翔瞬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痴痴地低头看着柳峥，那一抹微笑又重新挂在了柳峥的脸上。　

“这个结果还不错了，死在自己兄弟手上。”柳峥“哼哼”地笑了几声，看样子是越来越虚弱了，沈翔的面颊被涌出的泪水打湿了，落在柳峥身上。自己的好兄弟被自己亲手杀死了，这种情节，他曾经觉得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沈翔，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咱们还是好兄弟吧。沈翔，咳咳，等你当了神，你一定要努力改变中国的历史啊，不过你以后也得小心，有人盯上你了……”柳峥还在不停轻声说着，像是生怕自己这次一觉睡去，就在醒不来。　

“柳峥，柳峥你振作点啊。”沈翔无力地喊着电视剧中看来的台词，这让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但由不得他，柳峥此时身体已经微微变凉，呼吸也缓慢了起来。　

“沈翔，告诉我，你到底是几号？”柳峥盯着教室天花板，那里挂着的吊扇，怕是自己以后没机会见到了。　

“我……真的不是游戏者。”　

“是吗，这样啊。”柳峥梦呓般回答道，沈翔还想继续努力解释让柳峥相信，不过柳峥只是摇摇头，他像是耗尽了仅存的一丝力气，说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　

“总算解脱了，谢谢你，沈翔。”　

沈翔静静地坐在原地一声不吭，守着柳峥冰冷的身体，直到它慢慢消散殆尽。他突然感到手上传来一阵灼热，低头一看，原来是柳峥留在自己手上的血液消失不见。　

这么一来，世界上，真真正正地少了一个叫“柳峥”的人了。　

半晌，沈翔站起身，他的脑中一片混乱，理不清头绪，但他也不想再去思考什么。　

神，你等着，血债一定会血偿。　

沈翔面无表情地看着脚跟前，柳峥曾经躺过的地面上，还留着一个小物件，他弯下身，看清了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纽扣。　

是刚刚打斗中从柳峥身上拽下来的吗？沈翔一边看着纽扣，一边问着自己，但是没有人回答。

纽扣也在看着沈翔，静静地，像是蕴藏着不露声色的笑容。

（十三）　
第二天一大早，沈翔一脸凝重地来到教室了教室门口，上课铃还没夺去大家的兴致，屋内的同学们嬉戏打闹着，夹杂着几个正在奋笔疾书赶着作业。沈翔深吸一口气，所有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望着那空空如也的座位，一动不动。　

本应坐在那的搞怪少年，我会为你报仇的。沈翔如此想着，接下来一步迈入了教室。　

每节课开始前，老师都会指着沈翔身边空空的位置问着大家“这是谁？”，然后又会继续问道“他今天怎么没来？”。每当此时，沈翔都是最沉默的一个，他的脑袋仿佛要低垂到贴着桌面。但是没人看见，他只是在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强忍着悲痛蔓延不让自己窒息。　

之后的几天，**频繁的出现在校园，可能是柳峥的家人报案了吧，沈翔经常会透过窗子看着走廊上来回忙碌的老师和**，他多想大声地告诉他们，是神！是时空之神害死了柳峥，但是他的理智让他不至于被大家送去精神病院。　

作为柳峥的同桌兼好友，沈翔自然也在警方询问之列，他已经做够了准备，所以回答起警方的问题很是干练，不过话说回来，警方的问题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柳峥这几日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柳峥这几日的情绪怎么样”，之后由于马上高考，班主任怕影响同学们的复习，也跟警方沟通了几次，后来警方调查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沈翔终于知道那天为什么柳峥偷偷告诉自己去玩了，就是怕被别人听见，以免在沈翔死后自己成为嫌疑人。不过这一举动，阴差阳错间竟成了沈翔的保护牌，在众人眼里，他只是柳峥的同桌兼好友，仅此而已。　

警方的到来并没有让沈翔觉得怎样，倒是柳峥的妈妈，沈翔之前见过几次，但是现在再一看，那种苍老怕是不能光用憔悴就能形容的，沈翔又在想，正常世界中自己的妈妈，是不是也像这样，让人看着心疼呢。　

“阿姨，您别太难过了，一定会找到柳峥他的。”一天，沈翔趁着下课走出教室，来到柳妈妈身边，轻声说着这些温柔的谎言，他看到眼前这位妇人在听到他的话语后，呆滞的眼中填上了一丝光亮。　

“谢谢你了，沈翔啊。”即便被命运击中得身心交瘁，但柳妈妈还是优雅地回答道，她挤出的笑容让沈翔看着，心中一片翻滚。　

“如果去了别的学校，恐怕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沈翔望着天边，试探着说出了这句话。　
“去别的学校？”柳妈妈诧异地看着沈翔，但后者只是说了句“没什么”，就转身告辞进了教室。　

在沈翔的心里，一件事已经慢慢浮出水面。　

马上就到了放寒假的时候了，每天班上都是热热闹闹的，老师们费尽心思地想让同学们好好静下心来看看书，但效果微乎其微，沈翔也很期待着放假，即便因为马上高考的缘故，这次放假不能飞去阿公阿婆所在的广东看望他两老人家，但有时间放松还是求之不得的。　

这天放学后，天色已昏沉下来，走出教室的沈翔才发现刘婉怡在走廊里顶着橘黄色的灯光貌似等了很久。　

只不过这个刘婉怡，并不是沈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