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珠-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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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珠少唬人了……忘了云娘活了有多久了吗？不至于还会识人不清吧？”云娘浅笑。
看了眼云娘波澜不惊的浅棕色双瞳，抹珠第一次觉得这看似温柔无虑的贵妇人也许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
……
第二日早上，抹珠分好汤药之后便去了主帐找栖云锦。
栖云锦独自一人坐在长条桌前，正对着面前一截锦帛出神。
抹珠直直走到桌前，伸手便将那截锦帛拿起来看。
“抹珠……”栖云锦回神，抬头看抹珠。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哪里的军事部署图……”
栖云锦意外：“……抹珠怎么看出来的？”
抹珠眼睛仍是看着锦帛，不在意的回答：“哦……以前看过类似的东西……”
“看过？以前？”栖云锦脸上写上怀疑。
抹珠放下锦帛：“对啊。”
“……”
“锦哥哥怎么不问？你不想知道吗？”
“……我怕……万一是抹珠不想提起的事……”
“你又没问，怎么知道我不想说？”
栖云锦一愣。
抹珠干脆在栖云锦对面席地坐下。
“抹珠，地上凉……”
“不会啦，这么厚的地毯。”抹珠右肘支在桌边撑着下颌抬头看栖云锦，“我说锦哥哥……你不要总是这么小心好不好？没有人会那么脆弱被你一句话就伤到的！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知道呢？你不问，又怎么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呢？总是跟我保持着那么远的距离，你是不是后悔啦？不想要我这个义妹了？”
“不是的！没有那回事……”
“真的吗？”抹珠挑眉看着栖云锦。
“当然是真的！”
“那好，跟我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
“第一，以后不许再跟我距离那么远，拿出你做兄长该有的样子来关心妹妹。第二，要跟我无话不说，有烦恼要告诉我。第三，关于我的事，我可以选择不告诉你，但是你想问的时候就直接问，我不喜欢家人之间那么生分。”
“……”
“不答应？那好，我明天就走！”抹珠突然站起身来。
栖云锦脸上明显的一慌，连忙也站起来一把就拉住了抹珠的手腕：“走？你要去哪里？”
“我又不是你们麒麟族的人，留下来干嘛？”
“怎么不是呢？你是我妹妹了啊……”
“可是你又没真把我当妹妹！你放心好了，我会告诉你们的医官怎么继续用药！既然帮忙已经帮完了，那我就自觉走人好了，免得将来还要被人赶！”抹珠作势转身要走。
栖云锦脸上更慌了，拉住抹珠手腕不放，慌张的解释：“不是的，抹珠……我没有不把你当妹妹啊！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做才像个哥哥啊！我带抹珠回来以后就没想再要抹珠走，真的！我并不是只是想要抹珠帮忙，你别误会我好吗？”
“那……我刚才说的事？”
“我答应！我答应……别走，好吗？”
抹珠转身，低头看栖云锦抓着她手腕的手，然后又抬头看栖云锦。
栖云锦不由跟着低头看去，似是这才发现到自己的行为，本能就要放手，但是脸上一犹豫，还是继续握着没有松开。
抹珠挑眉看着栖云锦的脸，嘴角略有笑意。
栖云锦抬头与抹珠对视半响，慢慢露出微笑。
抹珠终于扑哧一笑：“锦哥哥真是的，总是要我这样逼你才行……”
栖云锦便也微笑道：“对不起，我会尽力的……”
抹珠嘻嘻笑了一会儿，又才道：“我来找锦哥哥是真的有事，本来昨晚要说的。”
“是什么事？过来这边坐下慢慢说……”栖云锦拉着抹珠往一边的小方桌走去。
“我猜就是刚才那张军事部署图的事吧？”
“……什么意思？”
“锦哥哥你自从回来麒麟族以后就一直在担心族人的病，可现在他们的病得到控制了，你还是心事重重、眉头深锁的样子……昨天我就想问你。刚才看到那张地图，我猜……那是麒麟山的地图吧？上面标记的是现在魔军的分布吧？”
“嗯，抹珠猜对了……”
“我不明白：你就那么想要夺回麒麟山吗？为什么呢？要是为了族人考虑的话还是不要回去比较好吧？我知道锦哥哥不是好战的人，那么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因为我们必须要回到麒麟山才行。”
“必须？”
栖云锦叹了口气：“抹珠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仙界的时候我曾经跟你说……麒麟族选中麒麟山定居并不是偶然，山中那被魔族觊觎的矿石也是麒麟族生存所必须的。”
“我记得。”
“那种矿石十分特殊……它无法长久的暴露在空气之中，也没有别的特别有效的办法来保存，所以我们无法将它带走……”
“那么魔族又怎么将它制成兵器呢？”
“我不知道，也许那是只有魔族才知道也只有魔族能做到的办法……”
“那矿石……莫非只有麒麟山才有？”
“嗯，”栖云锦黯然点头，“那种矿石名为‘金晶’，本就是这世上最为稀少的矿石，远古时还存有几处，但现在就只有麒麟山还有了……抹珠知道我们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仙界吗？就是因为那场远古的战争毁掉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没有了那种矿石，我们只能重新寻找居住地……跨越了人界、天界、仙界，寻找了好几百年的时间，也死掉了很多的族人，才终于在这介于仙界与魔界之间的茫茫之地找到了安身之所……虽然这里的生活不比仙界，但是没有办法，麒麟就是这样的生物，离开了‘金晶’就无法生存……”
“……‘金晶’吗？”
“虽然抹珠已经救了我们，但是如果不能夺回麒麟山的话我们还是只有死路一条……我是麒麟族的‘王’，保护族人让族人能够平静的生活是我的责任，而让‘麒麟’这个种族得以延续更是历代麒麟王不容推卸的使命……所以抹珠，我必须要夺回麒麟山，我必须要让麒麟族延续下去才行！”


第二百三十七回　计划
更新时间201233　23：24：48　　字数：2893

　抹珠笑了，很美！
“……抹珠？”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锦哥哥这样的表情……很英俊！”
栖云锦脸一红，看抹珠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抹珠是说我以前太过软弱吗？”
抹珠笑：“不是软弱，是温和。锦哥哥还从来没有过像刚才那样坚毅的表情……毕竟是‘王’呢，很有气势哦。”
栖云锦低头：“我是王，也从一出生就是‘少主’，但我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所想的，只是怎么让族人生活得更好，只是怎么尽我‘王’的义务而已。其实我一直都被大家宠着，生活得太过安逸了。”
“不，锦哥哥不需要自责。在和平的世界里本来就不需要想得‘太多’的王，锦哥哥没有哪里不足，发生这样的事是‘意外’，锦哥哥当做考验就行了。”
“考验？抹珠你……有时候说的话很能发人思考，也很老成。我常常都会有种感觉，感觉抹珠不是普通人……你说不会医术，但是却很懂用药。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有力量能探查‘麒麟’的身体。而且你还能一眼就看懂军事图……”
“那么，如果锦哥哥发现其实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弱小无依，你会怎么样呢？”
“怎么样……难道我能将自己的妹妹丢弃吗？”
“那么，锦哥哥知道这个妹妹的真实身份吗？”
“……抹珠愿意告诉我吗？”
抹珠一笑，知道自己之前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栖云锦已经在开始学习提问了。“锦哥哥，你觉得我的‘本身’是什么？”
“本身？人啊，抹珠是人族吧……”栖云锦奇怪。
“那么，”抹珠一笑，额头突然浮现出一颗金球，“锦哥哥可知道这是什么？”
栖云锦呆住，半响才道：“抹珠你……是龙族？”
“对。”抹珠将金鳞的龙珠收起。
“可是你明明……”
“无论怎么感觉、怎么看都是人族对吧？”
“嗯……”
“锦哥哥，其实我不是天生的仙人，我出生在天界。而且……我曾经是天界的‘朱雀神将’，我参与治理天界，我剿灭妖魔，我领兵平叛，我杀过很多人。”抹珠看着栖云锦诧异的眼睛平静的说，“直到我来到仙界，我才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是龙族遗落在天界的血脉。”
“来到仙界……是指升仙？抹珠不是在仙界出生，而是被迫舍弃掉一切孤独的来到仙界的？”栖云锦的脸上顿时满是怜悯。
“……可以这么说。最初我的确是孤身一人无家可归的，但后来也有了家，至于目前……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我只能请锦哥哥收留我……”
虽然听出了抹珠的隐瞒，但栖云锦毕竟不是会穷追不舍的人，于是只说：“不要用‘收留’这样的词句……抹珠不是说当我是家人的吗？有家人的地方不就是家吗？”
抹珠便笑了：“锦哥哥你真好，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不问出处的对我好……是锦哥哥特别还是麒麟都很善良？”
栖云锦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抹珠觉得呢？”
“我觉得啊……麒麟族的人都很温和善良，而锦哥哥身为麒麟族的王，自然就是其中最善良的喽！”
“原来是这样的吗？”栖云锦笑了起来，先前的烦忧不禁都抛在了脑后。“抹珠……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永远都留在麒麟族，留在我的身边……”
“锵当——！”杯盏跌碎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抹珠和栖云锦一起诧异的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正呆呆站在门口，脚边躺着一地的碎杯裂盏！
“宗熙？”栖云锦站起身来，朝那女子走去，“怎么了？有没有伤着哪儿？”
“没……没有。”女子回过神来，脸色极不自然的慌忙垂下眼睛，一面向着栖云锦行礼一面有些慌张的解释道：“对不起，少主，宗熙未经通报就进来了，打扰了少主和……翁主谈事情……”
“没关系，宗熙不必介意，抹珠不是外人。”
就见宗熙脸上的神色又是一变。
“对了，宗熙还没见过抹珠吧？来，我介绍你们认识……”栖云锦微笑的说，转头见抹珠已走了过来，便先对抹珠介绍道：“抹珠，这是宗熙……她是我的未婚妻。”又转回头对宗熙道：“宗熙，这就是我的义妹抹珠。”
抹珠还未反应，那宗熙已行下礼去：“宗熙见过翁主。”
抹珠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既是栖云锦的未婚妻，那就是她未来的‘嫂子’吧？‘嫂子’怎么反倒向她行礼？这——？
“少主，您和翁主还有事要谈吧？那宗熙就不打扰了……宗熙告退。”抹珠还未回过神，那宗熙已退了出去。
抹珠顿时茫然——这是怎么回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正眼都还没看她一眼呢，是害羞？还是讨厌她这个外人？“锦哥哥……你的未婚妻是不是讨厌我啊？”
“怎么会？宗熙从不会讨厌任何人……一定是因为和抹珠还不熟，害羞吧。”
“哦……可是她刚才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锦哥哥你不去看看吗？”
“会吗？我没发现啊……”
“呃……”抹珠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他这么不细心的表现……那不是他的未婚妻吗？“锦哥哥，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和宗熙订婚多久了？”
栖云锦想了想，回答道：“我父王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到现在大概有五六百年了吧……”
“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结婚呢？”
“原本是要结的……后来父王突然病倒了，于是就暂时搁置了，本想等父王病愈就举行婚礼的，哪知父王却病逝了。然后不久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
“锦哥哥……你爱宗熙吧？”
栖云锦顿时有些脸红：“……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一下嘛……想知道你和未来嫂子的恋爱经过啊！”
“不……不是抹珠你想的那样，”栖云锦还是红着脸，“我和宗熙的婚事是父王定下的……我们并没有……”
抹珠心里一愣，明白了。“那好吧，就放过你吧。”
栖云锦顿时仿佛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抹珠见状不由嘻嘻笑道：“现在知道了吧？我早说过我很让人头疼的，你还不信！”
“可是……我很喜欢这样的抹珠。”
抹珠听见栖云锦这话，心里又是一愣，瞬间好像是明白了刚才宗熙表情奇怪的原因——那时栖云锦正在说着希望她能永远都留在麒麟族，留在他的身边。莫不是宗熙听到了？不会是误会栖云锦喜欢上她了吧？
“抹珠？怎么了？是不是我不该说……”
“不是，我只是惊讶锦哥哥进步神速呢，”抹珠笑嘻嘻，“你以前都不会说这种话吧？”
“嗯。”栖云锦有些脸红。
“嘻……”抹珠更是开心，突然挽住栖云锦胳膊道：“我也很喜欢这样的锦哥哥哦！”
“真的？”
“当然了！”
“我很高兴听见抹珠这么说……”
“嗯，你现在终于有点儿做哥哥的样子了，请继续保持！”
栖云锦便微笑了。
“啊，说了半天别的，最重要的事还没说呢！”
“什么？”
“关于麒麟山的事啊。”
栖云锦立即黯然。
抹珠说：“锦哥哥你别那么焦虑，我们慢慢来好吗？即便是要夺回麒麟山，也要有战斗力才行吧？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将他们都治好了，然后我们再来好好计划怎么夺回麒麟山，好吗？”
栖云锦一脸惊讶：“……抹珠你说‘我们’？难道说抹珠你打算加入我们的战斗吗？”
抹珠一扬眉：“锦哥哥觉得很惊讶吗？因为麒麟族的女子从不诉诸武力？所以锦哥哥难以想象女子上战场吗？”
“不只是麒麟族……其实哪里都是鲜见女子上战场的吧？”栖云锦说，“抹珠说来自天界，难道天界的女子上战场就很平常吗？像抹珠一样？”
“不，”抹珠想了想，笑说，“天界虽是允许女子从军，但还是数量极少……我大概就是那极少之中的特例吧。战场于我并不陌生，曾经也很痴迷于武学，丧命我手的生命远非锦哥哥所想……如今我虽是已久不动武了，但我还是想要帮助锦哥哥。”
“但是，抹珠……”
“我知道。”抹珠微笑的打断栖云锦，“锦哥哥会担心，对吧？要是我真的加入战斗反而会让锦哥哥分心……那么我不上战场，我帮锦哥哥出谋划策总可以吧？曾经也领兵的经历总归能帮上锦哥哥一些忙吧？”


第二百三十八回　家事？
更新时间201234　20：52：17　　字数：3439

　抹珠站在小广场，看着剩下的病情最重的二十几人服着自己亲手煮的汤药，轻轻的吁了口气。
“怎么了，抹珠？怎么叹气？”栖云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抹珠回头看到栖云锦已走到自己身边，于是微笑道：“锦哥哥这么早？”
“我哪里早了……抹珠不是更早吗？每天都得一大早就起来配药，因为每天的用量都不一样，所以每次都要抹珠亲自来……现在这里没人比抹珠更辛苦了！”栖云锦取下自己肩上的披风给抹珠披在肩上，“看你，也不加件披风就出来！早上露水这么重，要是受寒了可怎么办？身体这么单薄，最近脸色又一直不太好……”
“锦哥哥……”抹珠笑着打断栖云锦，“你这是终于找到做哥哥的感觉了吗？这么啰嗦！”
栖云锦便笑了：“以前老抱怨我的，怎么现在就嫌我啰嗦了？”
抹珠掩嘴嘻嘻笑：“因为你现在真的是很啰嗦啊……吃饭呢就说我吃得太少营养不够，早上呢就说我穿得太少容易受寒，白天我到处走走吧你就说我不好好休息，晚上呢又说我睡得太晚对身体不好……锦哥哥，你这么爱操心可是很容易变老的哦！”
“那抹珠想让我怎么样呢？以前我闷在心里不说，你说我对你太有距离感了不像个哥哥……现在呢，又觉得我管太多了吗？难道抹珠还想让我再变回去？”栖云锦微笑的说。
“倒不是希望锦哥哥变回去，只是希望锦哥哥不要再变得更多了……以前我哥哥沁石就管我很严，什么举止要端庄文静啦，说话要斯文有礼啦，不可以随便出门啦……我可是怕了他那一套了！锦哥哥你可是‘王’呢，要是以后也拿‘翁主’的标准来要求我，那我可就受不了了，现在嘛……倒是刚刚好！”抹珠轻跳一步靠近栖云锦，抬头顽皮的看着栖云锦的脸：“你不会那样的吧，锦哥哥？”
栖云锦一笑，忽然伸手到抹珠头顶轻轻揉了揉：“不会，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抹珠，那干嘛要抹珠改变呢？我只希望抹珠能快乐的生活就好……今后我是‘王’，而抹珠是‘翁主’，那么谁能再要求抹珠什么呢？如果我们能回到麒麟山，抹珠就和我一起治理麒麟族，一起让族人们平安幸福……好不好？”
看到旁边吉安的嘴张成了‘哦’型，抹珠心里有些无奈：栖云锦的话听起来确实很暧昧。‘和我一起治理麒麟族，一起让族人们平安幸福……好不好？’这种话难道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在跟女子求婚时该说的话吗？即便是她心里十分清楚栖云锦说这话的意思，但还是不免要替他感到担心——虽然还没有人说出口来，但是这麒麟族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用猜疑的眼光看他们了。因为她一直都用‘锦哥哥’这种情人间的称呼来叫他，因为栖云锦对她表现出了以往从没有过的亲切和关注，也更因为她和栖云锦之间越来越亲近的举动……就是她的侍女吉安的脸上也是表情越来越不安了。抹珠当然知道他们在猜测什么，也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但是她能对栖云锦怎么说呢？说你不能这样说话，你这样会让人误会？但是，当初是她鼓励他不要害怕与人交流的不是吗？那现在她又怎么能打击他这刚刚才有的进步呢？云娘曾经跟她说栖云锦本就很少和年轻女子交往，而现在她又知道栖云锦是连婚事都是由家人替他定下的……可以说他其实是没有恋爱经验的，那么以他那种毫无杂念的思想，又怎么可能懂得这之间的界线呢？因为她告诉他与人交流最重要的就是语言，因为她鼓励他说出心里的话，所以他便照做了……没有过情人的他，又怎么能清楚‘表达’也是需要注意用词的呢？
…………
……
抹珠走进云娘的大帐，一眼就看见了三个打扮华丽的女子。抹珠还在诧异，云娘已微笑的招呼她过去并要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还未开口询问，云娘又已用眼神示意那三名站着的美丽女子，就见那三个女子突然向着她们跪拜了下去。抹珠顿时诧异，看向云娘道：“云娘，这是……？”
云娘微笑：“这三人是云儿未来的妻妾，今日正是来给抹珠见大礼的。”
抹珠心里不由一阵诧异——妻妾？三人？那正中一人确是栖云锦曾介绍过的未婚妻宗熙没错，那另外两个人却是没见过……侍妾吗？麒麟族‘王’的特别待遇？亦或是为了能更有效率的产下后代？“大礼是……？”
云娘还是微笑着解释：“依照麒麟族的传统，女子在未过门之前都要先上门去给未来丈夫的直系女性亲属行礼……比如对方的母亲和姐妹，而给男性亲属行礼则要等到婚后。云儿虽是麒麟族的‘王’，她们在婚后也会成为‘王妃’或‘夫人’，但是这种习俗还是必须要遵循……况且在我们麒麟族，‘翁主’的地位还是高于‘王妃’的。”
抹珠看着云娘，很是诧异：“也就是说……‘王’的兄弟姐妹的地位要高于‘王妃’吗？”
云娘轻轻点头，微笑并不露痕迹的肯定了抹珠眼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和疑问——除了‘王’的姐妹，麒麟族里的女子确实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即便是‘王妃’，最重要的责任也是生育后代而不是与‘王’一起治理族人！
抹珠不由看向那三名低着头安静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哪一个都是那样的美丽温婉，哪一个都该是有资格得到丈夫全心的疼爱，而哪一个作为‘王妃’又都是足够……但是现在却要同她人分享丈夫和一切吗？她该替栖云锦可共享齐人之福而高兴，还是该为这三名女子而惋惜呢？
“正中的宗熙听说抹珠已经见过了，左边的青儿和右边的锦心应该是还没见过吧……她们两个将会成为云儿的‘夫人’。”
“宗熙、青儿、锦心给翁主行礼了。”三人一齐向抹珠叩下头去。
抹珠转头看云娘，云娘微笑的以眼神示意抹珠，于是抹珠向那三人道：“免礼……三位请起。”
三人这才慢慢起身。
云娘却又对抹珠说道：“今后抹珠对她们三人直接叫名字即可。”
抹珠没有说话，因为对这种情况还一时没能适应——云娘的意思很清楚：即便她把栖云锦和她云娘都当做家人，但是却没有必要把这三人也同样看待。可是为什么呢？因为云娘她也曾经被这样对待过吗？但是她觉得云娘该不是这样的人啊……还是说云娘她只是为了遵循麒麟族的传统呢？因为‘翁主’是先王的女儿，是‘王族’的血脉，所以自然该得到尊敬！但是麒麟族里是没有‘贵族’的说法的，所以‘王妃’即便是生育了‘王族’也只是作为‘王的母亲’被尊重而已，她本身仍不算是‘王族’……所以她才无论如何也无法逾越‘翁主’的地位？抹珠心下淡淡：麒麟族的这个传统，不能不说是一种稳定王权的很好的办法……自古人界有多少因外戚或内眷而起的混乱？但麒麟族这样，除了‘王权’之外便没有别的权势存在，单纯，但也极安全！大约就是因为坚持了这样的传统，麒麟族这个古老的种族才能安然存续至今吧……
…………
当天抹珠和栖云锦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栖云锦便向抹珠问起了这件事情：“听说今天下午宗熙她们去跟你行礼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