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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声孤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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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司叹口气，又看向窗外，“他现在在地牢，依旧没有交兵权的意思，或者，会受到更重的刑罚。”
“你不就想让他死吗？”我嘲弄地扯扯嘴角。
厄司听了我的话，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以为你会劝他投降呢。”
“哼，”我仰起头，忍住涌上眼眶的泪水，痛苦地笑起来，“我们是斗不过你，但是他永远不会放下自己的尊严，像狗一样趴在你面前向你求饶的，他有他的荣耀和坚持，是挫伤无法磨灭的，他永远都不会低下高昂的头，生不会，死亦不会！”
厄司轻轻皱眉，“这是他让你说给我听的。”
“不是。”我吸吸鼻子，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无助地放低了哀叫的声音，“他是我的男人，我已经连累他够可以的了，我不想再因为我的自私，折断了他最后一根挺直的骨头。”
“说得好啊！”我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两三声击掌的声音，我和厄司纷纷侧头看向门口，只见布理塔目光狰狞地走了进来，他直勾勾地怒视着我，甚至忽略了一旁认为他很失礼的厄司，我没好气地撇开与他对视的目光，他却几步跨到我身旁，用力捏住我的下巴，我惊恐地看向他，他的表情突然变得那么邪恶。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要让煞多为你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冷眼注视着布理塔仿佛要撕裂的瞳孔，蔑视地一笑，“你杀了他？”
“哈哈，可悲的天真！”布理塔狰狞地笑了几声，又很快沉下脸色，“在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时候，死就是一种解脱，我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他？”说着，布理塔凑近我的耳边，压低了更为邪恶的声音，“我——夺去了他，成为你的男人的权利……”
麻木的我连眼睛也忘了眨，瞪着面前咬牙切齿的男人，久久，才道：“你，什么意思。”
“哼，装傻？”布理塔嘲弄地看向我，“他想用什么地方招惹你，我就替你父亲，先割了他的什么地方。”
啪——
一记耳光在眼泪夺眶而出的那一刻重重落在布理塔的脸上，我抬着颤抖的手，掌心火辣辣地疼，布理塔亦是侧着头，久久保持着被打之后的动作，厄司背过身去，闭上愁闷的眼睛，却不敢发出丝毫叹息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久久，我才无助地失声痛哭起来，揪住布理塔的领口，试图探寻心里那么多的疑问，那么多的伤悲，“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他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侮辱他，是因为他是乌欧格的副会长吗？是因为他不肯交出兵权吗？是因为那天我在观日坡放走了他吗？是因为我为他和你吵架吗？你说啊，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做……我已经答应你们不再见他了，我没有包庇他啊，我没哭也没闹啊，你为什么还这样对他，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语无伦次地哭嚎着，布理塔的眼中也有一丝难以发觉的心痛，可他依然像石头一样僵化在那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厄司慢慢坐到我身边，拨开我扯住布理塔的手指，把泣不成声的我搂到自己身边，他从袖中抽出一条手帕，轻轻帮我擦着眼泪。
“我嫉妒他。”
久久，布理塔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我停止哭泣，木然地看向他。
“无论我怎么努力，你到底还是……喜欢上了他。”布理塔垂着头，语气里充满忧伤。
“泰思，我真后悔当初带你去地牢，不是因为事后的刑罚，而是因为这竟让你失去了记忆。”布理塔吞一口苦涩，眼眶也湿润了，“如果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或许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是非，也许你会想他，可是……”
“告诉我，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着布理塔，他背对着我，用颤抖的双臂撑着床边的茶几，泪水还是从倔强的脸庞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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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苦涩独白（上）
更新时间2011719 22：09：01 字数：3741
那天原本该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的一天，我们正在北岸第三校场进行操练，这时，傲特斯旦汀领主来了，我注意到，他的身边，还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而另一个，则留着蓬松的短发，穿着一袭黑色的衣服，腰间还别着一把木剑，一副小勇士的模样。
我冲她们笑一笑，她们也冲我笑。
“布理塔，煞多，你们过来一下。”
听到领主叫我的名字，我立刻拖着一旁好似事不关己的煞多迎了上去，向领主恭敬地行礼。煞多，曾是我在北三校场最好的兄弟。
两个女孩子躲在领主身后偷笑，傲特斯旦汀轻轻把她们推到我们面前，道：“给你们送来了两个小勇士，好好指点一下她们。”
“女孩？”煞多的脸上漫过不可思议的神情，领主却“哈哈”笑起来，“是的，两个很可爱的小勇士。”
“领主，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吧。”煞多皱眉，清秀的眉宇间被镀上一层冷漠，我看看他，又看看两个笑眯眯的女孩，也向领主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
傲特斯旦汀领主笑着抚抚银色的胡子，用慈祥的目光注视着两个女孩，“稍微指点一下就好了。”他抬起头，拍拍我和煞多的肩膀，道：“她们都是祭司大人的女儿，将来会有大出息的，可别让好苗子栽在你们两个手里哦。”
看着领主和蔼又信任的目光，我们也只好答应下来，我走到她们面前，向她们伸出手，“小美女们，怎么称呼？”
那个小勇士一样的女孩子先清清嗓子，表情十分隆重而正经，“首先，我是个男孩子，其次，我叫泰思！”
身后的煞多和领主都大笑起来，另一个女孩也憋红了脸，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严肃，“我……我叫布茹淘，我……我是个女孩子。”
那一刻，我才真正体味到了想笑不能笑的滋味，我勾着嘴角，和她们握了握手，“我叫布理塔，那个哥哥叫煞多，幸会。”
领主看着两个喜笑颜开的女孩，而后放心地点了点头，“她们就先委托给你们了，你们一会儿去后院给两个女孩收拾出一间房间来。”
煞多想了想，抱歉地耸耸肩膀，“领主，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哎呦，那就不好办了。”领主摇了摇头，“祭司府离这里这么远，总不能让两个女孩来回跑吧。”
领主挑着眉毛看向煞多，煞多故作无意地撇开头，领主无奈地笑笑，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先让她们和你们住一个房间里，反正你们屋里也没别人，这样，照顾她们也方便是不是？”
听了领主的话，我也不自觉皱起眉头，“领主，让两个小姑娘和我们……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不好吧？”
煞多一抱臂，却轻轻点了点头，“先这样吧，我和老哥睡一张床，让她们睡一张。”
“喂……”我用胳膊轴顶顶煞多，煞多却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我说老哥啊，她们还是小孩子呢，你怕什么？”
领主看到煞多同意了，脸上自然是欣然露出笑意，扭头，摸摸两个小女孩的头顶，“那未来的小勇士，你们愿不愿意跟这两个哥哥一起学本领呢？”
“愿意！”小泰思和小布茹淘异口同声，脸上都露出求之不得的神情来。
那一年，她们七岁，煞多十七，我十九。
夕阳西下时，用过晚餐，两个女孩便在争得我与煞多的同意后，跑到操练场后的小山上去玩，山后是一片茫茫的草原，牧童骑在牛背上，吹奏着安详的牧笛，夕阳的光暖暖，映出女孩心跳的颜色。
我和煞多不放心他们单独上山去，就偷偷跟在她们身后。
山头上，小布茹淘激动地抓住小泰思的胳膊，手舞足蹈，“哎呀呀，帅死了帅死了，我当时就听厨娘家的姐姐说，校场里到处都是好看的男孩子，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呀！”
小泰思戳戳小布茹淘的脸颊，一脸不屑，“原来你是来看帅哥的呀，我可是正了八经来拜师学武的啊——”小泰思说着，轻轻靠近小布茹淘，“不过，你觉得煞多和布理塔哪个长得更好呢？”
小布茹淘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拉着小泰思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咬咬下唇，低声道：“都挺好的，不过非要比嘛……我还是觉得煞多哥哥更好些。”
“不是吧，他那么冷。”小泰思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布理塔更好些。”
“不嘛，煞多哥哥好嘛！”小布茹淘开始撒娇，小泰思不屑地一撇脸，“布理塔好。”
“煞多哥哥好！”
“布理塔好！”
“煞多哥哥好！”
“布理塔好！”
两个女孩子不甘示弱地吵着，小泰思突然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行啦，明天学武的时候，煞多一定会很凶很凶，到时候，你不要跟我抢布理塔哦。”
“才不会呢，我觉得煞多哥哥肯定比布理塔哥哥厉害多了，我还怕你跟我抢煞多哥哥呢！”小布茹淘也学起小泰思的样子来，抱起胳膊，把脸使劲扭向一边。
“你不许跟我抢布理塔！”
“不许跟我抢煞多哥哥！”
“不许跟我抢布理塔！”
“不许跟我抢煞多哥哥！”
两个女孩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我苦笑着看向身边无动于衷的煞多，扯扯他的衣角，“老弟，你确定要和她们生活在一起？”
煞多嘲弄地笑笑，径直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两个女孩并没有发觉正有人向她们走来，继续喋喋不休地吵着，煞多站在她们身后很久，继而俯身，一手提起一个女孩，两个女孩不再吵了，而是惊愕地挣扎在他的手臂间，我赶紧跟上来，煞多转过身，像抛皮球一样把那个小勇士摸样的女孩抛给我，我赶紧接住她，煞多却笑了，“老哥，这是想要你的那个小姑娘。”
我想说什么，怀里的女孩却不安分起来，她兴高采烈地在我怀里扭来扭去，不时向煞多身边的小布茹淘做做鬼脸，“你们家煞多才没有我的布理塔好呢！”
“我的煞多哥哥才是最好的！”小布茹淘撅撅嘴，煞多看着一脸无奈的我，一把抱起小布茹淘，让她坐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大笑，“对了，我才是最好的！”语毕，扛着心满意足的小布茹淘下了山。
夜晚，两个女孩依旧是兴奋不过，虽然被忍无可忍的煞多勒令不许出声，但她们还是继续在被窝里小声争论着谁好谁坏的问题，我看看身边努力堵着耳朵翻来覆去的煞多，轻笑，看向天花板，只好陪她们失眠。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继而便是惊雷隆隆，再然后，就是两个女孩在被窝里的惊叫，我也无奈地学着煞多的样子捂上耳朵，而煞多却突然蹦了起来，他下床，看看外面的夜色，大概是要下雨了呢，他皱皱眉头，索性把窗户都关好。
“叫什么叫，没见过打雷是不是？”煞多检查门窗确实都已关好后，才大声喝道。
“煞多哥哥……”小布茹淘从被里探出个脑袋，委屈道，“人家怕死打雷了，以前每当打雷的时候，我总是和娘亲睡在一起的，有娘亲，我就不怕了。”
“现在不是有泰思陪你吗？”煞多此话一出，小泰思也把脑袋伸了出来，“煞多，我也害怕啊。”语毕，又是一道闪电划过，两个女孩立刻抱在一起尖叫，与这尖叫比起来，随后的雷声就显得逊色太多了。
“那怎么办？”我也坐起来，看向无奈的煞多，“总不能现在把她们送回祭司府吧？”
煞多耸耸肩膀，准备上床睡觉，谁知，小布茹淘却像一只老鼠一样抢先窜进他的被窝，瑟瑟道：“我和你们睡一起。”
小泰思见到小布茹淘跑掉了，自己也一下子跳到我们的床上，煞多揉揉快要裂开的太阳穴，闷声道：“这样吧，老哥和泰思睡在一起，我和布茹淘睡在一起，这总可以了吧？”
“你还真得陪他们睡觉啊！”我欲哭无泪。
“小孩子，没什么事。”煞多说着，便把小布茹淘抱到旁边的床上，“睡吧，总比她们叫来叫去好。”
于是，小泰思和小布茹淘便心满意足地偎依着他们心爱的大哥哥睡去，小泰思睡觉不老实，还没过多久，一只小胳膊就撂倒了我的小腹上，我侧目看看她，月光下，安静而美好。
就这样，我们便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一个月。小泰思和小布茹淘早上就跟着勇士们一起学武，两个女孩在这个向来只有男子出入的校场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北三校场的勇士都很喜欢她们，都愿意在练武时陪她们追逐打闹，一来是她们确实很开朗也很可爱，二来，他们陪着她们偷偷懒，巴德导师在一边，也只能是装作没看见。
下午，我和煞多就带她们到离校场不远的野外学习生存之道，我们常常带她们去河边捉鱼，或者去山中狩猎，那里有一片酸果林，她们来到校场的时间正是酸果成熟的时日，我们扛着两个小女孩，看她们吃得不亦乐乎。
那里，也有一条小河道，但是小泰思却不喜欢水。小布茹淘说，泰思小时候被河水呛过，所以对水一直有阴影，煞多要教她们凫水，泰思就拼命往酸果林里跑，煞多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家伙，他才不管她有什么阴影，一把抓住她，就生往水里按，我心疼地看着，煞多却只是得意地拽着狼狈的小泰思笑，“校场可不是你的家，这里没什么大小姐，由不得你对学习的内容挑挑拣拣。”
于是小泰思更痛恨煞多了，晚上，我们带她们去校场山后的草原上跑马，小泰思就不停地和小布茹淘争论煞多是好还是坏的问题，煞多也不以为意，只是有时，他也会像孩子一样和小泰思赌气，因为我是成年勇士，常常会出征打仗，也常常留煞多一个人在校场看着两个孩子，煞多就常在我不在的时候带着布茹淘去摘野果，故意丢小泰思一个人无聊地在校场的院子里画圈圈，每当我回来，首先就要听小泰思滔滔不绝地抱怨。
可是后来，小泰思也开始学会和煞多开玩笑了，而且她的玩笑，几乎所有的都可以归于小孩子不懂道理，要说不能说，要骂不能骂。诸如在煞多洗澡的时候，小泰思会带着小布茹淘突然闯进房间，煞多红着脸抱住赤裸的身子，而两个厚颜无耻的女孩却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小泰思偶尔还会气人地来一句，“煞多，你要不要我们帮你搓搓背啊！”
每当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周围抱怨的人就变成了煞多，我笑着用以前他调侃我的话调侃他，“她们都还是小孩呢，你怕什么？”煞多鄙视地看着忘恩负义的我，而小泰思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哼，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什么都懂的！”
真，是，这，样，吗？！
煞多被气死了，我被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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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苦涩独白（下）
更新时间2011720 7：20：41 字数：2303
这一日，傲特斯旦汀领主带着两位伟大的祭司大人来到了校场，两个女孩奋力将这一个多月的成果展示给他们的父亲看，领主和两位祭司大人十分满意地笑着，夸这两个小孩确实是可塑之才。
“以后可以保护你们的母亲了，哈哈。”迈逖大笑，“好了孩子们，咱们回家去了。”
小布茹淘兴高采烈地凑到她父亲面前，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回来？”
“怎么，你们还赖在这儿不想走了？”听了布茹淘的话，厄司侧目一笑。
小泰思和小布茹淘都拼命地点了点头，两位父亲相觑，面对耍赖皮的小孩，最好的对付方法就是恐吓，迈逖故作严厉地看向两个孩子，道：“现在不走的话，以后都不要回家了啊，遇到个打雷打闪的，你们娘亲也不会来抱你们了，遇到什么大蛇大虫子，也莫要找别人说害怕了。”
厄司浅笑着，等着他偶尔装勇士又偶尔很胆小的闺女的情理之中的回答，谁知，小泰思和小布茹淘却同时一抱胳膊，把脸一撇，大无畏似地道：“不怕！”
“不怕？”女孩子们干脆而有底气的回答着实让迈逖和厄司惊讶，小布茹淘笑嘻嘻地扭扭身子，“有煞多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时，领主和厄司才抬头看向一直很不自在地站在一边的我和煞多，厄司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们一番，也不言。
只是领主却笑了，“哈哈，看来你们对我手下的这两个勇士还挺满意，要不，给你们指定个婚约吧！”
“什么是婚约？”小泰思仰起天真无邪的小脸。
领主俯下身子，小泰思的小脑袋，“就是等你们长大了，让他们娶你们呀，就像你们的父亲和娘亲一样，可以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分开。”
“可以……永远都不分开吗？”小布茹淘也凑上来，瞪大了期待的眼睛，领主含笑一点头，我分明地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烧，侧头看看一边的煞多，耳根也红起来了吧。
“那我要和煞多哥哥订婚约！”小布茹淘高兴地拍起手来，小泰思也点点头，“那我和布理塔……”
“好，我记得了。”领主拍拍两个孩子稚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过你们在这期间如若是不听话，那么，我可以随时取消你们的婚约。”
“我们肯定听话的。”小布茹淘坚定地点点头，小泰思的反应却在这时显得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咧着嘴笑了笑。
领主点头，起身把她们推向她们的父亲，“那还不快点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的娘亲？”
厄司和迈逖牵过自己的孩子，朝傲特斯旦汀心领神会般的点了点头。
小布茹淘乐着，显得心情格外好，“傲特斯爷爷，我们可不可以先带我们的父亲大人参观一下这里啊，这里有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呢！”
“恩，去吧。”领主颔额准许，“去吧，别疯得太晚，记得走之前收拾一下你们的东西。”
“知道了。”小布茹淘呵呵笑起来，一手拽起有点木讷的泰思，一手拖着迈逖，向远处跑去。
待她们走远了，煞多才硬着头皮走到浅笑依然的傲特斯旦汀领主面前，道：“领主，这个婚约……”
“跟她们随便说说罢了，”领主似是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不这么说，她们也赖在这儿不走，这几天着实是辛苦你们了。”领主转过脸，看着煞多不太好的脸色，呵呵一笑，“她们还是孩子，在她们眼里，玩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开心过了，就适可而止好了，宠坏了也不合算是吧。至于婚约的事，你们也别放在心上，等她们大一点，自己就会明白的，赖不着你们，哈哈，别担心。”
听完领主的话，煞多冷哼一声，继而掉头就走，我想上前拦住他，领主却向我摆了摆手，我放走煞多，领主才踱步到我身边，笑嘻嘻地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还这个脾气，哈哈，这几天没少和孩子们闹别扭吧。”
我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还好。”
“这孩子还真有个性，本想借着那两个女孩来校场的机会磨磨他的刺，没想到，一点作用也不起。”领主苦笑着摇头，似是在感慨自己的失策。
“他好多了。”我委婉地笑了笑，“其实也确实好多了，平时除了嘲讽，笑都不笑一下的他，这一个多月下来，性格倒也开朗了不少。”
领主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十多年前的雪夜，在马蹄下那双满怀悲恨和绝望的眼睛。
房间里是那么寂静，我抱臂站在窗前，煞多坐在木椅上，一只手支着沉重的头，一手轻轻地，一下一下敲击着木椅旁的木案。
夕阳犹落时，玩疯了的两个丫头闯进屋子，我和煞多却都没有说话。
小泰思眨眨大眼睛，笑眯眯地坐到煞多身边，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轻轻敲着木椅，学着煞多的样子摆出一副愁不堪言的模样来，小布茹淘忍不住笑出声，我回过头，也勉强地勾勾嘴角，“泰思，不要学他的这些坏毛病，作为一个勇士，这么容易流露自己感情，这样很不好。”
泰思听罢，立刻正经起来，她顺手扶正了煞多的身子，挺着腰杆道：“煞多，你作为一个勇士，这么容易就流露出自己的感情，这样很不好！”
“好不好也跟你没关系。”煞多推开小泰思，又深深锁住眉头，“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小泰思和小布茹淘愣住几秒，但随后还是很快地收拾好了东西，临别时，小布茹淘开心地转过头冲他们笑，“煞多哥哥，等我长大了，记得要娶我哦！”
“布理塔……”泰思刚想说什么，我就冲她摇摇手，泰思看起来不像想象的那么开心，明明在笑，却像煞多一样皱着眉头。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凄冷的月光，却久久不能入睡。
习惯了去捂女孩们那喳喳不停的嘴巴，习惯了她们一惊一乍的尖叫，习惯了跟她们耍无赖般地争夺“领地”，习惯了她们兴奋或害怕时的又掐又拧……
一时间，身侧却没有了人，空气还在流动，却只带来了道不出的落寞。
我转过头，煞多也睁着眼睛，月光让他修长的眼睛看起来充满了感伤，我轻轻“喂”了一声，他才懒洋洋地看向我，“还没睡？”他问。
“你不也一样吗？”我笑笑。
煞多摇摇头，“我猜你睡不着的原因，是因为旁边没有泰思吧。”
“老弟啊……”我苦笑一声，煞多却呵呵大笑了起来，“老哥你要是觉得寂寞，我可以过去陪你。”笑完了，大概是他自己也觉得这话别扭，索性不再出声，扯扯自己的被角，翻个身，装作已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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