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殇之步步为仙-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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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荀有恩于我，当年一切我有难以推卸的责任，后来你将奻儿托付于我我却误了你的重托，今日之事，不过是报不杀之恩。”东临城苦涩的说道，还不等阿寞开口，转眼一团幽蓝的焚魂地火在他身上燃起。
　　只是刹那便灰飞烟灭。
　　他当日所料不差，北夜雪的下场，他也逃不过，遥想五百年前，他们四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若是不再痴缠，也不会有这百年之后灰飞烟灭的下场。
　　神女说的没错，媛媛走到今日，他难辞其咎。
　　那就让他们一起毁灭吧。
　　凤卿卿看准时机，风一样的冲向凤阙荀，还不等阿寞反应过来便将他牢牢的控制在手。
　　“你想要怎样？”阿寞皱眉。
　　“卿卿！放开阙荀尊上！”玉皇翎按捺不住开口，他从未在结发妻子的眼中看到过如此狠厉的神情，那副摸样仿佛换成了另一个人，阴险又毒辣。
　　“放开他？放开他我们就都没有命了。”凤卿卿冷笑着说道，转头看向阿寞：“神女，你不是很看重这个人么，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为他付出到什么样的程度。”
　　“你想到底要怎样，放开小凤凰，条件随你开。”
　　“呵呵……好一个你侬我侬情深意切啊……”凤卿卿故意提高了声调说着，转头看向莫冷离，只见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心中暗暗得意。
　　“我要你自绝经脉，你也肯？”
　　阿寞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从未想过曾经在圣垣那个看似知书达理的卿卿师姐的真实面目竟是如此的阴狠毒辣，可是……小凤凰在她的手中，她不能不从。
　　“你说的？”阿寞刚一开口，莫冷离就激动的扯住她的衣袖，但是他的内心却无比的纠结，一个是师父临终前嘱托他照顾的小师弟……还有一个……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徒儿……
　　此时此刻凤阙荀的脸色也是非（提供下载…fsktxt）常的难看，他想要开口说话，奈何被设下了仙咒无法开口，只能“呜呜呀呀”的发出呜咽的声音。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阿寞瞬间有些恐惧，她还记得当初自己被玉皇暧割掉舌头的滋味……她们对小凤凰难道？
　　“放心，我们没有割下他的舌头，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咒语，不过……要是你不就范的话，就不是咒语这么简单了。”玉皇暧突然闪身到凤阙荀的身旁用极其恶毒的神情得意的说着。
　　“用这样的手段，就不怕惹了凤族不满么？”阿寞挑着眉头嗤笑着。
　　“少挑拨离间，他既然选择了与你这个魔女为伍早已成了凤族的耻辱。”仙后凌厉的声音也突然响起，阿寞扭头，看着仙帝宫中的众人，只觉得他们的面目越来越狰狞，每个人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目中的神情恨不得将自己活活吃掉。
　　心酸……委屈……怨恨……各种复杂的情感纠结在她的心中，她不懂，魔，就真的这样让人不齿？
　　所以就算她娘亲与司焱有了露水之缘，仍旧还是不被承认只被唾弃？！
　　她恨！
　　她恨透了这些自诩清高自命不凡的仙！
　　浓烈的火焰在她的心底蔓延，但是她却不能爆发，因为她的小凤凰，还在她们的手里。
　　“魔女，这个条件怎么样啊，你放心，只要你自绝经脉我自然会放了凤阙荀，一命抵一命，这个交易是不是相当的划算？”凤卿卿得意的说着，看着阿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卿卿！”玉皇翎厉声喊来却只换来凤卿卿一个冷漠的白眼。
　　“好！”阿寞突然开口，嗓音沙哑无比，莫冷离抓着她的衣袖瞬间一紧。
　　“不可！”他终于不再违背自己的意愿开口，然而心中已经愧对凤阙荀。
　　“我意已决。”阿寞不着痕迹的甩开莫冷离的手，飘然飞开到他的远处，修长的手指从袖中伸出，苍白的皮肤上骨节分外分明。
　　“我自绝经脉，你必须依你之言，放了他。”阿寞毫无感情的说着，既然那么多人想让她死，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最后看了一眼师父，他阻止了，也会为自己难过么？
　　“我定然会遵守承诺。”凤卿卿见意愿达成心中窃喜。
　　“尘儿！”莫冷离皱眉，眼中的神情几近绝望。
　　“不要死，我求你！”他的声音已经难以控制的发抖。
　　“师父……你凭什么求我？”阿寞凄然一笑，莫冷离的心一凉。
　　是啊，他凭什么求她，当初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被玉皇暧割掉舌头的人是自己，害她葬身麒麟火的人也是自己，事到如今，他凭什么求她？！
　　“因为……我爱你……”
　　这是谁的声音？
　　遥远的仿佛来自两生彼岸，阿寞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从未开口说过，爱自己。
　　血红的眼泪顺着洁白的脸颊流下，滴落在黑色的长袍之中湮灭了痕迹，阿寞定定的看着他，感觉到无尽的悲伤，曾经的司尘默默的在他身旁守护了那么久，但是从未换来过这一句——我爱你。
　　我也爱你……
　　可是……
　　决然的再也不敢留恋去看师父，阿寞伸高自己的手掌，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的额头劈去。
　　抱歉师父，我欠小凤凰太多，多的只能用命去还。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劈到自己的头的刹那，一袭血红的人影想着她重来毫不犹疑狠狠的用手将她那双即将落下挡住。
　　“噗！”一口血从莫冷离的口中吐出，刚刚她用了十足的力道，他的五脏六腑仿佛被震错了位。
　　“师父！”阿寞惊恐的喊了出来，同时也忍不住的吐了一口血，血脉相连，他们谁都逃不过。
　　“师父……咳咳……你这是……何必？”阿寞痛苦的开口，转瞬间被紧紧的抱到怀中。
　　“不是何必，我不想让自己后悔。”莫冷离巧笑嫣然分外的好看，大厅中众仙的唾弃声不绝如缕，原本以为是那个徒弟心怀邪念，原来这个当师父的也一样为老不尊。
　　众仙谩骂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听，阿寞脸色苍白阴狠的望着他们。此时此刻，玉皇翎的心莫名的难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一袭灰衣的少女，她明媚的杏眸和魔女渐渐重叠，心不由自主的沉沦着，再也找不到方向，记忆潮水一般的涌来，刹那间淹没了她的脑海。
　　眼泪无声的留下……原来他的灰尘小师妹曾经是那样的狼狈并且伤痛过，她本不是魔，却被众仙活活逼成了魔。
　　想到这里他抬起桃花眼怨恨的望着凤卿卿，就是在这个看似温婉实则狠毒的女子，害他永远失去了陪伴在她身边的资格。
　　凤卿卿正不满半路突然杀出的莫冷离，差一点点，她就要成功了，她懊恼的凝视着殿门口相拥的二人，恨不得用眼神将他们凌迟，也是因为如此，她完全忽略了悄然逼近的玉皇翎。
　　“哥哥！不要！”玉皇暧的尖叫声中，电光火石的刹那，玉皇翎一剑挑断了束缚着凤阙荀的捆仙绳，仙绳散落一地的刹那束缚他声音的仙咒也被解开，凤阙荀连忙向阿寞的方向奔来。
　　小尘尘，对不起，我还是做了你的绊脚石。
　　他在心中默默的歉疚，虽然他们相拥的镜头刺痛了他的眼，但是他内心无比的感谢莫冷离，谢他救了她，若是小尘尘死了，他永远也不会饶恕自己。
　　玉皇暧眯起眼睛，不敢相信已经忘记了司尘的哥哥竟然会突然放走凤阙荀，愤怒燃烧掉她最后的理智，毫不犹豫的，她挥动长鞭，用了十成的力道向着凤阙荀抽去。
　　“啪！”血肉瞬间模糊的声音，这神鞭乃是上等的法器，加上她十成的怒火，足以让凡人灰飞烟灭，仙人魂飞魄散。
　　“不！”阿寞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她挣脱了莫冷离的怀抱，冲过去将凤阙荀抱在怀中。
　　金灿灿的锦袍上赫然露着一个血粼粼的伤口，他摇晃一下无法控制的完全倒在阿寞的怀里，他的神魂本就未修补好，这一鞭下去，覆水难收。
　　“不！不！不！”阿寞紧紧的抱着凤阙荀颤抖的身躯，万念俱灰。
　　“小尘尘……对不起……”
　　他说着，却是无比虚弱。
　　“我记得千年之前，我看你，仍旧是这可爱的杏眼，俏皮的鼻子。”一抹殷红的血从他完美的唇角划过。
　　“你趴在我脚边，说，是美人啊。”他边说边带着陷入了深深的回忆的忧郁眼神。
　　“然后……扑哧……”他轻笑，“你就口水都流出来了。”
　　“口水，都，流出来了呢。”他自顾的用纤纤素手拂过自己的脸颊。
　　“是美人啊。”邪魅的凤眸电眼眯起来，带着受伤的神情。
　　“小尘尘，”他说，“早在第一刻地时候，就是你了对不对，我早就应该认出你的，是我失食言了，我曾经答应过尘渊姬，要第一眼认出你的。”
　　“是我，食言了。”
　　薄唇吐出最后一句话，他含着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道是守诺却食言，小尘尘，对不起。
　　我爱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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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九尾狐身冽凝殇

　　“不！”阿寞绝望的声音嘶吼在大堂之中，怀中倾城的佳人转瞬化作一团金色的火焰最后消失在空气之中。
　　千年之前他死过一次，因为涅槃而重生，然而重生的机会只有一次，他的神魂没有修补完好便在没有了再生的希望。
　　阿寞的眼神中燃烧滔滔怒火，她起身，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众人，目光中的狠厉让人胆寒，然而莫冷离和玉皇翎看在眼中只有阵阵心痛。
　　“我要你们偿命！”她乌黑的发丝狂放的飞散在风中，莫冷离止不住手指的颤抖努力握紧召唤出来的残垣，他努力保持镇定的走向阿寞，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尘儿，不要这样。”然而听了他的话却更激起阿寞的怒意，她沙哑的质问莫冷离：“就是这样的一群仙，你还要护着他们？我是魔又如何，但是从来都用心守护我看重的人，父神也一样，哥哥也一样，逢缘也一样，可是他们都落了个什么样的下场？师父，我问你，在你心中，是仙是魔就真的那么重要，众生平等，然而你为何要这样的看待我们？！”
　　莫冷离哑然，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她说的没错，可是难道就要自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滥杀无辜？
　　“哼！圣主大人，对于这样的魔女说她都是脏了我们的嘴，我就不信她能有多大的本事！受死吧！”玉皇暧挥动长鞭毫不客气的向着阿寞飞来，既然凤阙荀已死，再没有任何牵制她的东西，那就硬碰硬好了，她不信这么多的神仙还打不过这个所谓的魔女。
　　“暧儿！小心！”仙帝仙后惊恐的声音传来，然而却晚了一步，只见阿寞冷冷的一笑，毫不畏惧的应着鞭子，长着长长指甲的手毫不客气的伸向了她心脏的位置。
　　她目光狠厉，要将她的心掏出来，看看这些所谓神仙的心，到底是黑还是白。
　　“尘儿！不要！”莫冷离惊呼出声，与此同时，一双桃花眼紧紧的眯成一条线，他紧咬着嘴唇最终下定了决心，在阿寞的手即将戳穿玉皇暧胸膛的刹那冲了过去。
　　“刺啦！”血肉被戳穿的声音传来，“呃！”伴随着一声闷哼，阿寞惊讶的看着挡在玉皇暧之前的人。
　　“翎师兄……你这是何必？”她的手就抓在他心脏的位置，可以感受到手心中那颗还不断跳动的心。
　　“灰尘……灰尘小师妹……对不起……忘了你……”玉皇翎对着阿寞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手突然抓住了阿寞的手腕。
　　凤卿卿此时此刻已经脸色苍白，她没有想法到玉皇暧的冒失竟会害了自己的夫君。她颤抖着不敢做任何的动作，只担心阿寞一下子将他的心掏出来。
　　“我从未怨过你。”阿寞无奈的垂下眼帘她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伤了他并非她本意。
　　“谢谢……”玉皇翎的桃花眼妩媚万千，然而接下来他抓着阿寞的手，狠狠的向外一抽，在阿寞惊诧的目光中，毫不留情的让她抓出了自己的心脏。
　　那颗心暴露在空气中血色鲜红还带着跳动的气息，而眼前之人早已口吐鲜血。
　　“对不起……”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是我负了卿卿……才……才害了你。”
　　“儿子！”“哥哥！”“相公！”不同的尖叫声在阿寞的耳边响起，但是她已经听不到任何的话语，她只定定的看着那个倒下的身影，曾经在圣垣将她各种欺凌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玉树临风的男子。
　　他害过她也爱过她，他恨过她也忘过她。
　　他们之间的种种，早已经在朝夕相处之后全部演化为珍贵的情谊。
　　最后的那句，足以在她本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撒一把盐。
　　“是我负了卿卿……才……才害了你。”
　　翎师兄……错本不在你……都是那些人……那些人太可恨……害了父神，害了哥哥，害了逢缘，害了小凤凰……
　　阿寞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已经混沌，带到睁眼只见凤卿卿不要命一样的向她冲来。
　　“你这个贱人！妖女！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凌乱的头发还有泪流满面的狼狈神情，哪还有以往那个温婉女子的摸样。
　　阿寞冷笑，都是这么想杀死我们？好吧……不过，一定要付出代价！
　　“卿卿！不要！”仙后尖叫声无比凄厉，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凤卿卿的动作瞬间的定格，她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甚至连她是何时出手的都为看清。
　　那双狠毒的凤眸致死也没有合上，紧接着，她的头颅“噗”的一声从脖颈处奋力，脑袋滚落在地，更让人惊恐恶心的是她的尸身在瞬间变成一堆腐肉，散发的黑气带着恶劣的尸臭。
　　“尘儿！”莫冷离不敢相信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结束了凤卿卿的性命，他的尘儿已经陌生的可怕。
　　“还有谁，想要试试不得好死的感觉？”阿寞冷笑着扬起嘴角看着堂中瑟缩不已的众仙突然狂放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不过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她的眼神凌厉的扫向仙帝，玩味开口：“一百年前诛仙台，仙帝大人，我是不是要多多感谢您的‘厚爱’。”
　　纵使活了几千岁，这女子眼中的戾气却是他很少见到的，强忍着不让声音颤抖仙帝隐忍着开口：“你这魔女，究竟想要怎样，我儿子儿媳皆丧命于你手，为什么你却还不死！天理难容！”
　　“翎师兄……”阿寞眼中的混沌瞬间变得一片清明，她看着倒在她身那具刚刚还玉树临风如今却沦为一具尸体的人影，万念俱灰。
　　“你们不过是都想要我死罢了……一个个走在我的前面……不过是都想要我死罢了……”她喃喃自语着，莫冷离皱眉想要上前却被她一把推开。
　　“师父……你也是想要我死的，对不对？”她痛苦的看着他，神情脆弱的像个孩子。
　　“尘儿……”莫冷离迟疑着开口，她现在神魂混乱，到底要怎样才能防止她冲动不做傻事。
　　“你们都要我死！”她突然恶狠狠地咬出这一句，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在众仙还未能反应过来之际风一样的冲出了仙帝宫。
　　黑色的身影犹如一团煞气，天兵天将都下意识的退让开，瘦削的身影一直消失在云端。
　　“岂有此理！竟给她跑了！都是废物！废物！”仙帝破口大骂。
　　“仙帝，你如今还执迷不悟么？”莫冷离冷清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什么意思？”仙帝愕然。
　　“她的力量早已今非昔比，若不是瓴儿以死来阻隔她的杀戮之心你我又安能苟活？”他一字一顿的说着，不卑不亢。
　　“莫冷离！你这个仙界的叛徒！你不帮着我们弑杀魔女，竟还为她说话甚至抛弃我的女儿！你这个卑鄙小人！仙界以你为耻！你应该上诛仙台……”仙帝忍无可忍的说着却被莫冷离的冷笑声打断。
　　“看来瓴儿之死还是不能让你明白啊……”他轻轻一叹转头看先仙帝，“你说我卑鄙也好，叛徒也罢，从此以后，我莫冷离不再是仙，也不再同仙界有半分的瓜葛！”语毕，他一挥手中的残垣，剑气震开围上他的众天兵天将，那抹红衣就这样毫无留恋的飞身离去。
　　“圣主大人！”
　　“师弟！”玉皇暧和严济天的呼喊回荡在他的身后，但是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就算愧对师父，他也要遵从自己的心。
　　尘儿，你等我。
　　……
　　两生花林中阿寞跌跌撞撞的走着，她抬起满是泪痕的狼狈脸蛋，血红的瞳孔紧缩不断的找寻着绯红的身影。
　　淙殇……淙殇，你在哪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习惯，找他来帮自己解决一切，小凤凰死了……瓴儿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救救他们？
　　然而在狂奔了几里之后阿寞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见前方大石上站着一个蜜色肌肤的人影，那张俊朗的容颜不是冽凝歌是谁？
　　可是让阿寞心惊肉跳的，是他手中刚刚放下的弓箭，圣弓！那是尘封在圣垣的圣弓！
　　“不！”她尖叫着，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中了箭的绯红色身影倒在地上，血像是流水一样将周遭的地面染得血红血红。
　　“淙殇……淙殇！”她尖叫着跑过去，扑到在他的面前。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望着怀中毫无生气的人阿寞的声音满是绝望。
　　“家仇不报妄作儿孙！”冽凝歌冷冷的说着，望着阿寞的心陡然的一跳，她的声音好熟悉，熟悉的像是每个夜晚都响起在自己的梦里。
　　“我说过，我不用借你之手。”黑袍人突然从树后走出来，望着鱼雁陵苍白的脸色阿寞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好一个不用借我之手！鱼雁陵，你就这么恨他？”
　　“没错！如果不是他，雁冷怎么会死。”鱼雁陵狠狠的说着。
　　“鱼雁陵，你扪心自问，雁冷到底是被谁害的，是谁害他早早失去母亲，是谁从小威胁父皇将他流放在外难以归家，又是谁杀了你们共同的父亲却欺骗他让他报仇最后还将他囚禁在深海。”
　　“别说了！是我的错！那又怎样！我当初以为自己恨他，但却从未动过杀心啊！”鱼雁陵痛苦的用手抓着自己的心口，无论怎样都平息不了那里刻骨的疼痛。
　　“真能自欺欺人……你那样对待雁冷，同杀了他有何分别？”说完阿寞转头看向若无其事的冽凝歌，悔恨的开口：
　　“歌儿，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
　　哐！仿若晴天霹雳的声音，这一句“歌儿”震得他五脏六腑不住的疼痛，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之人，冽凝歌想到疼痛只感到脑海中回荡出一个灰色的人影。
　　阿寞一撇嘴，一道银光飞向冽凝歌，刹那，他被强行封印的部分记忆刹那被开启。
　　原本只有沉睡之前灭族之仇的记忆，如今却多了在圣垣苏醒遇到那个小女孩的情形。
　　原来他曾同人这样的亲密过，这样的喜（fsktxt…提供下载）欢黏在一个人身边，这样的牵挂她每时每刻过。
　　“歌儿，你何苦要杀他。”阿寞颤抖的拂过淙殇的面容，却发现他临终的神情近似解脱。
　　也许他同自己一样，活的太累，太累，在乎的，爱过的，全都变了质，走了样，孤独再也无法忍受。
　　“我为何不能杀他！当日他屠我猎神族满门！这个仇，早在一千年前我就想要报了！”冽凝歌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很难过，难过尘儿姐姐竟然站在淙殇一遍。
　　“你难道不知道淙殇另一个名字么？”阿寞起身，走到冽凝歌的面前，说出了让他难以忍受的故事：
　　“他的本名，叫冽凝殇，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梦魇一样的话语不住的在他耳边回响，冽凝歌只感觉摇摇欲坠。
　　“他确实是害了猎神族，那是因为你们的父亲曾将他们母子赶尽杀绝，他在织梦那个老妖怪那里苟且偷生了百年，后被我父神偶然相救才重归自由，这样的他，是不是也该恨你们？只因为猎神族，他就要遭受天火焚烧的命运，他只不过不想死，有什么错？可惜……他念情没有害你，只是将你封印，你却不念情非要将他逼于死地！”
　　“你胡说！他是九尾狐身，九条性命，怎可轻易没有！”冽凝歌急急辩驳。
　　“呵呵……”阿寞淡淡一笑，犹豫的望着淙殇：“是啊……九条命，一条拉开圣弓害了女娲，一条杀了创神，一条杀了冥神，还有司法天神和神隐，他父亲杀过他一次，我师父杀过他一次，还有……”阿寞猛的抬头，盯着冽凝歌仿佛要将他烧出一个洞来。她心中苦涩，因为早在她恢复神力便将往昔的记忆还有淙殇的悲剧一一记起，还曾用神力试探过他的九尾之命才知道这么多淙殇从未开口的事情……然而……如今还有什么用？就算知道了，也换不回他的命，阿寞涩涩的开口：
　　“替你死了一次，你说，他还有几条命，可以让你害？”
　　冽凝歌顿时哑然……他终于明白当年为何父亲无论如何都要将淙殇置于死地，原来不只因为他是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