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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狙击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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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二连的阵地上响起了一片近乎于疯狂的呐喊声。
尽管不太懂中国话,但日本兵也能大致猜出对面的同行在喊什么——“杀呀!”
日本人毕竟也是人。打了一整天了,他们也是人困马乏。中国守军在暮色中发出的反冲锋号、喊杀声,大出他们的意料。在闹不清对手反击实力的情况下,日本军人选择了一种最合乎逻辑的应对方式——后撤。
这最后一次的“黄昏攻势”,就这么着给彻底瓦解了。
望着暮色中后撤的日本兵,萧剑扬疲惫地笑了——那位代理营长的命令,还挺管用。
日本人退下去不久,天色就全黑了。
一营的官兵着手开始准备突围的事儿。
笔杆儿连长下令,全连弟兄把身边剩下的干粮归置归置,集中分配,每人马马虎虎地填了下肚子。
他招集连里的军官,商量突围的具体安排。
连里当官的损失相当大,目前就二排长何进财最有作战经验了。大家的眼睛都瞅着他,包括笔杆儿连长。
他倒是挺有定见的,不慌不忙地扬了扬小拇指上黑黑的指甲,剔了剔黄黄的门牙,然后很有把握地一抬下巴:
“咱们迎着鬼子攻来的方向突出去!”
军官们先是一愣,过了阵子便也回过味儿来了:
鬼子既然想把咱们包饺子,注意力自然放在切断我军的后路上,因为一般情况下都是防备被包围者向后突围。
这么一来,正面的日军部队肯定疏于防范——因为他们想不到,这支缺弹少粮、疲惫不堪的中国部队,竟然打算逆着自己的主攻方向向外突。
笔杆儿连长接受了二排长的主意,上报给了代营长。
最后传达下来的命令是:部队分散向东南方突。等摆脱了鬼子之后,再绕弯向西北方转进。目标——南京城的中华门。
很快,全体官兵都准备了起来。
全营现在只剩下120多人,营长成了连长,连长成了排长,排长成了班长。
按计划,所剩官兵分成三个方向,每个方向又分成三拨,趁着夜色悄悄地向东摸。
萧剑扬跟小苏北都编在二排长的那个班里。
动身前,二排长叮嘱大家,除了枪支、弹药、水壶,其他的东西全部留下。
步枪上刺刀,轻机枪用枪皮带挎在身前。
几名膂力好的弟兄走在前面,所有剩下的手榴弹都集中在他们身上,手榴弹袋挂得左一条右一条。木头柄后头都拧开了盖儿,手上还现拎着两颗。
枪炮声停息了。黑夜像冰冷的湖水一般,荡漾开来。
第一拨的弟兄出发了,很快地消失在黑暗中。
萧剑扬他们爬出堑壕,静静地侯着。
过了半晌,二排长一挥手,11条身影开始顺序向前运动。
每条身影从二排长的身边经过时,他都轻轻地嘱咐一句。
当萧剑扬经过的时候,听到了他尽量压低的声音:
“如果打散了,自己跑!”
(五)
天快亮的时候,萧剑扬被冻醒了。
他从藏身的一座草垛子里悄悄探出头来,向四周仔细打量了一圈儿。
清晨的田野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枯黄的稻田里,铺了一层白白的纱巾——那是夜里未化的霜花。
还不到开战的时候,不论保卫者还是入侵者,都还在睡意朦胧中。四下里一片寂静,偶尔有两声短促的鸟鸣,很快就被清晨的寒气淹没了。
昨天晚上,萧剑扬他们一拨人在往外突围的时候,撞到了一股日军的部队。一阵短兵相接,队伍被冲散了。等他甩掉了鬼子的尾追,发现自个儿成个单影子了。
他定了定神,选定了一个远离鬼子战线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走出大约七八里地,他觉着够安全了。一松劲儿,疲倦和困乏猛地就扑上来了,他脚下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向前走了一段,直到发现一座田野中的稻草垛子。
他刚刚把身子全部钻进草里,就被睡意完整地吞噬了。
这会儿,他从睡了一夜的稻草垛子里探出头,认真地观察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敌情,他迅速地爬了出来。
太阳从地平线下面露了个小脸。萧剑扬根据日头的位置,判断了一下自己的大概方位。
他紧了紧腰间的皮带,把皮带往里又扣了两个扣子——从昨天中午起就没正经吃东西,肚子瘪下去很多。
他从挎包里摸出那根用来计算日子的皮绳。昨儿个又守了一天,他慢慢地在皮绳上系好第三个疙瘩。
然后,他理好步枪,最后确定了一下方位,接着动身。
由于不清楚周围日本部队的分布,为了更保险起见,他决定继续向偏南的方向走几里,然后再绕向西北方。
太阳爬出了地平线,可四下里还是冻得够呛。
这南京郊外的田野里,分布着一块块收割后的稻田。除此之外,还常常见到一片一片的水塘。在寒冬的清晨,水塘表面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冰面反射着寒气四溢的白光,让人看了冷到骨头缝里。
北面偏东和南面偏西的地方,都开始响起了零星的炮声,是鬼子的炮兵开始每天早晨例行的试射了。
萧剑扬又把皮带勒紧了一下,加快了步子。
走了几程,突然,在路边的荒草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看样子,像座不高的小房子。
萧剑扬弯下腰,把中正式步枪提在右手上,悄悄接近那小房子。
等离得近了,他发现这房子怪模怪样的,像是用生铁铸的。再细瞅瞅,它下半身有一溜圆圆的轮子;轮子四周,还有一圈儿用钢铁攒成的带子。
萧剑扬琢磨过味儿来了——这不是小房子,是辆铁壳子战车。
他吓了一跳,赶紧卧倒,以为自己碰到了鬼子的铁甲王八。
在枯草丛中趴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动静。他微微探起头,仔细端详了一阵,觉得这辆战车的个头和形状,跟以前看到日本铁乌龟样子大不一样。
特别奇怪的是,这辆战车沉默地蹲在路边,没有一丝动静。可身上找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战车的附近,看不到一个人影。
萧剑扬想了想,好奇心驱使他去看个究竟。
他又向前爬了一段距离,而且换了个方向。
这回,他看清楚了:
在这辆铁甲战车的后腰上,有个沾了灰土的白色戳子——青天白日徽。
自己的战车!
萧剑扬觉得喉头哽了一下。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回瞅见自己人的战车。
没想到这头一回见到的,就是个被废弃的铁家伙。
【南京保卫战期间,中国当时仅有的一支装甲部队(国民革命军陆军装甲兵团)派出战车参加了战斗。
萧剑扬所见到的那辆战车,是国民政府从德国进口的1号A型战车。
该型战车重5。3吨,高1。72米,长4。02米,宽2。06米。】
一种强烈的冲动推了他一把,他燃起一股渴望——去到跟前瞅瞅这辆战车,去摸摸这伙计,哪怕它已经不能动了。
他探起半个身子,仔细地扫视了周围一圈。没什么人,他猛地跃起来,迈开步子冲到战车的旁边,然后迅速蹲下身子。
他用不拿枪的左手,摸了摸战车侧面的车体——冰冷的车体,像是一头失去了呼吸的巨兽,没有一丝生气。
他又拍了拍战车身子下的那几个大铁轮子,心里很是感慨。
他想起了副班长,还有很多倒在东洋人铁王八前面的弟兄们。
战车的表面有一些清晰的弹痕,明显是不久前才挨上的。不过基本没看出有什么大的伤处。
萧剑扬觉得实在是心疼——就这么给扔下了?
他正瞧着,路边的野草丛突然晃动了起来。
有人来了!
萧剑扬赶紧一个滚翻,爬进路边的另一丛枯草。
他端起枪,静静地等着。
从草丛中钻出来两个人,个子都不高。他们默默朝那辆铁甲战车摸过去。
萧剑扬默默地用枪口对准他们。这时,他发现那两人领子上的领章很奇怪——那两块领章,在清晨的日光中,显得银亮亮的。
【当时国民革命军装甲兵的领章,其底色为金属铬的银亮色。】
他闹不清这两人到底是哪部分的,甚至搞不清他们是敌还是友——中国人跟日本人本来就长得差不多。
两个人围着战车转了半圈,又爬上爬下摸估了一阵儿,接着停下手,开始小声交谈。
尽管他们声音压得很低,但在清晨的空气中,还是比较清晰地传了过来。
萧剑扬的耳力本来就很好,这下他听清楚了——是中国话!
他赶紧爬了起来,压低嗓音兴奋地嚷了一声:
“喂!”
那两个人倒是被这草丛里冒出来的萧剑扬吓了一大跳,其中一个人手里的撸子马上指了过来。
不过很快地,他们认出萧剑扬身上的军装——中国兵。
【撸子——当时中国民间对自动手枪(弹匣在握把内)的俗称。】
萧剑扬一溜小跑地过来了:
“兄弟,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两个人没说话,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萧剑扬。
“你呢?”
手里领着撸子的军人反问道。从领章上看,他的军衔是少尉。
萧剑扬连忙报明了自己的番号。
“51师的?嗯……”
那位少尉点了点头,面色和缓下来。他操着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萧剑扬听着有点费劲。
旁边那名比较年轻的中士也凑了过来:“就你一个人?还有其他弟兄吗?”
他眼里满是期盼。
萧剑扬摇摇头:“就俺一个。俺们连突围的时候给打散了。”
年轻的中士失望地叹了口气。那名少尉没吭声,默默地把撸子插回腰间的枪套。
萧剑扬跟那位年轻中士聊了几句,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这两位兄弟是战车团一营二连的,前两天在这附近给步兵弟兄提供支援。
昨天天黑前,他们战车连接到命令后撤。当开到这条土路边的时候,这两位兄弟开着的战车,突然撂挑子了——是机械故障。忙活了半天没修好,长官下令,放弃战车,乘员们徒步后撤。
听完年轻中士的叙述,萧剑扬不解地问:“那你们咋又回来了?”
南方口音的少尉没搭理他,转身爬上战车,继续在车体上四处查看。年轻的中士热心地回答着萧剑扬的问话:
“俺们在路上,越想越憋得慌,好端端的一辆战车就这么给扔了……”他一口地道的河北口音。
“这兄弟开不动了”他用手亲热地拍了拍战车的车体:“可身上的家伙还都能使。”
停了停,萧剑扬问道:
“你们打算怎么干?”
年轻的中士扬起手,朝上指了指,很干脆地答道:
“俺们俩准备藏在战车里,等鬼子的步兵顺这条路过来,猛地扫他一家伙!”
萧剑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见了两根细长的枪管,从炮塔里伸出来。
这种枪管他从没见过,上面开了不少小窟窿,像是根铁铸的笛子,遍身开了许多个吹孔。
寒冷的日光里,铁甲战车的枪管无声地指向远方,指向日本步兵就要行进过来的方向。
(六)
萧剑扬再次打量了一圈周围的地形——
这一带的地形还可以,开阔而略有起伏。一条土路由南向北穿行,忽高忽低。
那辆战车斜蹲在土路的东侧,这里正好是个小土包,比四周的地表高出一块儿。
战车的南边和土路的东西两侧,各有一片水塘。水塘占地不少,就像两个小湖。
战车的东边,下了一道土台阶,是一大片收割后的稻田,很开阔。田埂间残留着一些稻梗茬子。稻田中有几滩水洼,上面结着薄薄的冰。
在稻田的南边,靠近水塘的地方,有两排稻草垛子,活像一个个表面粗糙的棒子面窝头。
稻田往北,是座小土岭。土岭上长着一大片枯黄的灌木林。
这时,南方口音的少尉从战车上跳下来,又一次瞅了一眼萧剑扬,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
“赶紧撤吧。要是日本人上来了,你想撤都不好撤了。”
他的语气里,透出一股子对这名步兵战士的不屑。
萧剑扬有点被激怒了。他利索地把中正式步枪抄在手里,在战车少尉眼前没好气地挥了一下:
“你们开的那是铁家伙,俺手里的也不是高粱秆儿!”
战车少尉怔了一怔,倒没有生气。从这位陌生的步兵战士身上,他感受到了某种东西——某种让他颇为欣赏的东西。
他想了想,然后扬手指了指战车东北方的那座小土岭:
“那这样,你埋伏到那片树林里。等鬼子上来了,你多少放几枪,就当个‘疑兵’吧。”
他的语气和缓了许多。
萧剑扬收回步枪,点了点头。他没听懂这“疑兵”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不过大致也能了解那少尉的意思。
萧剑扬觉得,这少尉大概也是很念过几年书的人,起码不比自己连里的笔杆儿连长少。
一面想着,他一面顺手摸了摸腰间的子弹带。
这一摸,心里不觉有些怅然——“飞子”剩下的太少啦……
【飞子——东北绿林的黑话,指子弹。】
年轻的中士这时已经开始往战车车身里头钻了。
太阳升高了一些,但还是没带来什么暖意。
东面和西面陆续响起了炮声。头顶的空中,也开始有日本人的飞机掠过。
年长的少尉一只脚踩在履带上,准备往炮塔里爬。
“兄弟,你也赶紧准备吧!”他偏转过脸对自己的步兵同伴说。
萧剑扬应了一声。
“咕噜噜……”他的肠胃里发出了一阵急促的鸣叫。
战车少尉瞧了瞧萧剑扬的脸,那脸上充满了饥饿的神色。
他从战车履带上收回脚,从身上的挎包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塞给萧剑扬。随后重新爬上车身,很快地消失在炮塔里。
萧剑扬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半个白面饼子。他心头不禁一热。
使劲儿咬了一口饼子,他一面嚼,一面沿着稻田边儿往北走。他也要抓紧时间熟悉熟悉自己的伏击阵地。
走到稻田的最北头,他突然站下了,没继续往小土岭上走。
那两排稻草垛子引起了他的注意。这草垛子一人多高,腰肥肚圆。
他一想,既然昨天夜里自己可以缩在这种草垛子里睡觉,那这当下不也可以用它当个隐蔽的射击掩体吗?
况且,跟那座小土岭相比,这里更靠近土路,射击位置更好。自己身边剩下的飞子没几颗了,待会儿开起火来,为了保证“飞子上线”的准头,最好的法子就是缩短伏击的线路。
【飞子上线——东北绿林的黑话,指让子弹击中目标。】
主意定了,他三口两口吃完剩下的饼子,然后跳进稻田,走到草垛子跟前。
两排草垛子一共有十一二个。萧剑扬仔细观察了一下,选中了一个。
这个垛子不是最高大的一个,因此不会太惹眼。而且,它的位置相当好:朝南,射界相当开阔——步枪的火力可以控制一大片地界;朝北,有一片荒草通向那个小土岭——这样在情况不好的时候,可以隐蔽地转移到小土岭上的灌木丛里去。
他先绕到这草垛子的北面,把步枪背在身后,伏下身子用两手使劲,在草垛子的下半身刨了个窟窿。
然后,他把身子探进去,轻轻地把草垛子肚皮里的稻草往外抽。
很快,它的肚子就空了,里面出现了个能容一个人藏身的小窝。
接着,萧剑扬把整个身子钻进这个小窝,用刺刀在朝南的垛子壁上挖了两个小小的口子,一个偏东一些,另一个偏西一些。
他再从稻草垛子里钻出来,绕回到垛子的南面,把那两个刚挖成的小口子修整了一下,让它变得更不起眼儿。
拾掇停当,他绕回到垛子的北面,摘下背后的步枪,轻轻钻进那个窟窿,静静地等着。
半个白面饼子下肚,萧剑扬觉得身上有了暖和劲儿。
他小心地把中正式步枪从偏西的那个窟窿伸出去,摆好,然后注意着观察。
田野像块儿皱皱巴巴的浅黄色麻布,沉默地铺向很远的地方。天挺蓝,没有一丝云。太阳没什么热乎气,像个摆设。
不太远的小土包上,那辆中国人的战车,静静地安卧着。它像个废弃了的铁皮子堡垒,没有一丝生气。但它也像只孤零零的怪兽,在等着最后一顿猎食。
(七)
终于,日本人的队伍出现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三个尖兵,一前两后。中间那个肩头的三八枪上,挑着面不大的柿子旗。
在这三个尖兵身后50多米,是小鬼子的尖兵分队,十来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机枪手,歪把子抄在手上。
这尖兵分队往后再几十米,是鬼子的大部队。土黄色的点点排成两路纵队,像条蠕动的巨型蚯蚓。由于离着有些距离,一眼看不到头。
萧剑扬估摸着起码不止一个中队。
他慢慢地端平了枪身,轻轻地拨下了枪机后部的保险片。
倒不急着开枪,他在等战车那儿的动静。
鬼子的尖兵也已经发现了这辆中国军队的战车,三个士兵利索地卧倒,散开。
后面的尖兵分队跟着迅速展开了队型。
再后面的大部队停住了。
那三个尖兵倒是很沉得住气,他们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然后开了两枪。
很快,他们就重新爬起来了。
看来他们得出了结论:这不过是惊慌的支那军丢弃的一辆战车。
自打从上海东进以来,他们见到的中国军队丢弃的武器、车辆实在是太多了。
扛柿子旗的那个重又把三八枪搁到了肩上,继续很平静地向前走。
身后的尖兵分队也都爬了起来,整理好队型,跟上。
再后面的大部队重新蠕动了起来。
看来这支部队的使命是快速向前穿插,尽快接近南京城垣。
很快,三个尖兵就从中国战车的旁边走过了。
战车那儿没什么动静。
接着,十来个人的尖兵班也跟着走了过去。其中有几个家伙好奇地打量了几眼这辆被废弃的战车,还有人放肆地说笑着什么。
战车那儿还是没什么动静。
终于,后面的大部队接近了这辆战车。
不知怎的,萧剑扬觉得胃里有点发热。他死死地盯着这条土黄色的长蛇,像看着一根正走向烤架的熏肠。
“哒哒哒哒……”
等候已久的机枪声终于痛快地响起来了。从战车炮塔的后部突然伸出来一根机枪枪管,猛烈地喷吐出一道橘黄色的火链子。
这种机枪的射击声,萧剑扬听着挺陌生,跟他平日里听到的机枪声都大不一样——比捷克造轻机枪的要急促,比二四式重机枪的要干涩。
不过,尽管音色有所不同,可结果同样让他开心:
鬼子的两路纵队,横七竖八地向两边倒了下去,像被碾子压过的庄稼秆儿。
已经走过战车车身的鬼子尖兵们,被身后突然想起的机枪声惊呆了。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这是咋回事,战车炮塔前部伸出了另一根机枪枪管,喷出了另一串死亡的链条。
尖兵们倒下了一茬,剩下的像受了惊吓的老鸹,梦游似的朝四下里东走西撞。
“好啊!”
窝在草垛子里的萧剑扬高兴地一直腰板,差点把草垛子顶翻了。他忘了自己的射击,像一个看客在看一出精彩的“二人转”。
显然是费了好大劲儿,活着的日本兵才从遭到袭击的慌乱中缓过气来。
毕竟是训练有素,其余的鬼子很快作出了反应。由于土路的两侧是那两个大水塘,无法徒步越过,他们只好在南侧的田野里展开队型。
先是几挺歪把子一起开火,几道炽热的火蛇在干巴巴的稻田里跳跃起来。
只见铁灰色战车的表面,溅起一片火星,像往钢水里扔进了一块儿大石头。
上百发6。5毫米口径的机枪弹撞击在铸铁的车身上,“砰砰铛铛”的声音密扎扎地响起来,像铜豆子洒进了铁盆子。
等这阵机枪扫过,却见那战车依旧沉稳地蹲着,就跟一只碰到了大群蚊子的大象似的,无动于衷。
战车的炮塔缓慢地转动了过来,两挺机枪的枪管都冲南面摆好了架势。
几个鬼子步兵跃了起来,飞快地向前冲了一段距离。
“哒哒哒……”战车的机枪从容地发话了。几个土黄色的身子一头扎进了干枯的稻田里。
不久之后,从卧倒的鬼子战斗队型后面,传出了重机枪的嚎叫声。
听这声势,是架起了几挺九二式重机枪。
一片更猛烈的钢雨又泼到了战车的身子上,这是九二式重机枪的子弹。
可还是老样子,中国人的战车安安稳稳地立着,浑不当回事。
【对于当时中国军队装备的德式战车而言,只有钢芯重机枪子弹,才能穿透它的装甲。日本军队一般的歪把子机枪和九二式重机枪的子弹,并不能射穿它的外壳。】
【九二式重机枪——为侵华日军主要装备的重机枪。它是日本神武纪元2592年(1932年)定型出品,因而被定名为“九二式”。它是日本三年式重机枪的改进型,自动方式仍然为导气式原理,冷却方式为气冷式。发射7。7毫米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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