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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兴衰演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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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金太祖旻,即阿骨打,既破辽,大败辽兵,取有五京之地,迫辽主远遁。生十五子皆不立,而立其弟太宗晟,即吴乞买。太宗晟既灭辽,复遣斡离不粘没喝寇宋,破汴京,虏二帝,而取宋天下之半。又遣太祖第四子兀术,及粘没喝、娄室银术可挞懒、斡离不等屡寇南宋,又立刘豫为齐帝以害宋,诸事尽见南宋回中。太守晟嗣位十三年殂,子十四人皆不立,而立太祖嫡孙合刺,更名亶,乃太祖太子绳果之子也,是为熙宗。
  熙宗亶厌用兵,颇读书,使挞懒兀术袭执刘豫,与宋通好。典礼乐,立孔庙于上京,求孔子支派四十九代孙瑶,封为衍圣公,元朝因之,而孔子嫡源从南渡者,今居浙江。
  熙宗嗣位十四年,末年好饮酒,妄杀大臣。平章事完颜亮亦太祖之孙,太祖第三子辽王宗干之子也,谋篡位,阴结死士,而通于熙宗妻裴满后,忌金主之弟胙王常胜等,因构杀之。熙宗素积怨于裴满后,因并杀后,而召弟妇胙王之妻撤卯入宫为继后。亮党大兴国,给事寝殿,被杖怨望,亮使为内应,己巳十二月夜二鼓,兴国启门,亮与妹婿徒单贞及秉德乌带、李老僧、唐括办等入寝殿,熙宗直善用刀,常置佩刀于榻上。是夕,兴国取刀投榻下,熙宗求刀不得,亮直前,手刃之。亮本名迪古,是为废帝。以太宗诸子强盛,遂杀其子孙七十余人,诸宗室五十余人,太宗吴乞买与粘没喝之后遂绝。又杀秉德等,又杀宗室撤离喝孛吉干带等,皆族之。改筑燕京宫室,一依汴京制度。宫殿遍敷黄金,而后间以五彩,金屑飞空如落雪,一殿之费,以亿万计,成而复毁,务极华丽。金主亮杀其叔父曹王阿鲁补,纳其妻阿懒,封为昭妃,又纳宗妇四人于宫。崇义节度使乌带妻定哥,旧与亮通,亮使杀乌带,许以为后,定哥不忍,亮谓之曰:“不杀汝夫,将族汝家。”定哥大恐,缢杀乌带,纳为贵妃。又使秘书监完颜文出其妻石哥,以为丽妃。又使乙刺补出其妻又察,亦纳之。又察,亮姐之女也。金主亮闻葛王乌禄妻乌林答氏美,召之。乌林答氏曰:“我不行,上必杀王。”遂行,至良乡,得间自杀。亮降封葛王为曹国公。都燕京,亲选良家子女百十三人以充后宫,皆美女也。亮恣意淫恶,寿宁县主什古,静乐县主蒲刺,及习拈师姑儿,混同县君莎里古贞及其妹,余都皆亮之从姐妹,成阝国夫人重节,亮之侄张定安妻柰刺忽,太后大氏之兄嫂蒲芦胡只,石奇之妹,皆有夫,亮无所忌耻,分皆纳之,属诸妃位下。莎里古贞最得幸,每召必亲候廊下,立久,则坐于师姑儿膝上。宫人在外有夫者,初犹分番出入,后乃尽遣其夫。每幸妇人,必奏乐撤帷,或妃嫔列坐,恣意淫乱,使共观之。常于卧内遍设地衣,裸逐以为戏。金主亮以江南多美女玉帛,又闻宋有刘贵妃美艳,欲得之,谋大举灭宋。亮嫡母太后徒单氏谏之,亮不悦。亮迁都于汴,以太后居宁德宫。太后使侍婢高福娘问亮起居,亮通之,太后不悦,亮使点检大怀忠等弑太后。太后方樗蒲,怀忠等至,令太后跪受诏,太后愕然下跪,尚衣局使虎特末从后击之,仆而复起者再。亮命焚其尸,弃骨于水,并杀其左右及弟侄。又大杀宋辽宗室之在其国者无孑遗。遂举兵南征,众六十万,号百万,妃嫔皆从,宋人大震。
  金主亮入和州,梁山泺水涸,前所造船不得进,乃使李通更造小船,坏城中民居,以为材木,煮人膏以为油。宋总管李宝败其先锋。金主亮无道,人心离散,将士多亡归。至公言于路曰:“我辈今往东京,立新天子矣。”金主亮披金甲率众渡江,宋虞允文大败金师于采石。时东京留守曹国公乌禄,太祖之孙,性仁孝,沉静明达,众心归之。猛安福寿等共杀副留守高存禄,立乌禄为帝于辽阳,更名雍,是为世宗。下诏暴扬金主亮罪恶数十事,遣兵断其归路,而召谕其兵将,令北还安业。
  金主亮闻曹国公即位,改元大定。金主亮拊髀叹曰:“朕本欲平江南,改元大定,此之非天乎!”遂召诸将帅谋北还,恐将士解散,而宋人蹑其后,乃分兵渡江,欲先南灭宋,而后北平内乱,诏诸将约以三日济江,否则尽杀之。军士危惧,谋欲亡归,又闻曹国公乌禄即位于辽阳,遂共谋作乱,决计于浙西都统制耶律元宜,及猛字唐括乌野,请行大事。元宜然之,乃帅诸将薄亮营。亮疑宋兵奄至,揽衣遽起,取箭视之,愕然曰:“我兵也。”方取弓,已中箭仆地。遂杀之,焚其尸。军士取行营服用宝器皆尽,裸淫其妃嫔,不从者杀之。太子光英及李通等,遣人议和于宋,而求赦于新主。金主雍下令,废亮为庶人,招谕下江南之众,皆令散归。金主雍入燕京。金世宗雍,仁孝节俭,崇儒尚文,与宋讲和,两得休息,断狱十七人,几致刑措。以其妻乌林答氏死节,终身不立后,真金国之贤君也。
  在位二十九年殂。太子允恭早卒,太孙章宗璟嗣立,李宸妃专政,疏远宗亲,国势稍衰,嗣位十九年殂。以世宗第七子卫王永济柔弱立之,是为后废帝。
  时蒙古兵日强,连岁侵扰金西北边地,金主求和,蒙古不许。蒙古与金独吉千家奴等战于灰河,金师败绩,遂取大同府,金西北州县尽入于蒙古。蒙古主复进与金完颜九斤等战于会河堡,金兵大败,东京不守,西京复没。金胡沙虎兵将出,战屡败,金主不能诛,而反用之。胡沙虎遂作乱,以兵入宫,自称监国,迫金主出居卫邸。永济嗣位五年,胡沙虎迎世宗之孙、允恭之庶长子升王珣于彰德,至燕即位,是为宣宗。蒙古兵日迫,高琪战败,胡沙虎欲杀之,高琪惧诛,乃以兵围胡沙之第而杀之,诣阙请罪,金主赦之。时蒙古凡破金九十余郡,两河山东数千里人民,杀戮几尽,金帛子女,牛马羊畜,皆席卷而去,庐屋焚荡,城郭丘墟,惟大名、真定、青郓以南未下。金求和于蒙古,蒙古主欲得其公主,金主珣以废主永济之女及童男女五百,马三千,金银缯帛万两万匹与之。既成婚,蒙古主乃出居庸关北还。金主珣徙都汴,蒙古主闻之,怒曰:“既和面迁,是疑心未释也。”复图南侵。蒙古将木华黎攻金北京、辽西州郡,皆下之。金主遣兵救燕,与蒙古兵遇于霸州,大溃,蒙古遂入中都,吏民死者甚众,宫室为乱兵所焚,火月余不熄,金祖宗神御及诸妃嫔皆沦没焉。蒙古将木华黎取金河北、山东,将趋汴,至解州,病卒。蒙古取陕西等地,遂入三关。
  金宣宗珣嗣位十一年殂,子哀宗守绪立。金人尽弃河北、山东、关陕等地,惟并力守河南,保潼关,自洛阳至邳州,东西二千余里,立四行省,帅精兵二十万以守之。蒙古人金陵西太昌原。金平章政事完颜合达,以忠孝军提控,完颜陈和尚为前锋,陈和尚环甲上马,以四百骑大败蒙古八千之众,士气百倍,金自有蒙古之难,二十年间,始有此捷,由是陈和尚之名震国中。金以为定远大将军,世袭谋克。金人既胜而骄,蒙古主怒,与其弟拖雷帅众入陕西,破砦栅六十余所。遂取凤翔,陷凤州,破武休关,围兴元,军民散走,死者数十万,破饶风关,由金州而东趋汴京,至禹山,金兵与战,蒙古兵少却。明日,蒙古兵忽不见,入光化北岸枣林中,昼作食,夜宿马上,四日林外不闻音响。金兵谓蒙古已退,皆解散。蒙古忽至,金兵大败。蒙古入均州,完颜陈和尚趋避隐处,杀掠稍定,方出,自言曰:“我金国大将,欲见白事。”蒙古兵士以数骑夹之,诣太弟帐前,问其姓名,曰:“我忠孝军总领完颜陈和尚也,太昌原卫州倒回谷之胜者,皆我也。我死乱军中,人谓我负我国家,今日明白死,天下必有知我者。”蒙古兵欲其降,砍足胫折之,划口吻至耳,噀血而呼,至死不屈,遂杀之。蒙古将士有义之者,以马乳汁酹地而祝曰:“好男子,他日再生,当令我得之!”
  金之精锐既尽,蒙古遂围汴。金汴京粮尽援绝,势益危急,金主决意东行,入宫与后妃别,大恸而出。金主归德,遣人迎后妃于汴,诸军怨愤,后妃不得出。蒙古速不台攻汴日急,内外不通,米一升至银二两,人相食,贵家宅第皆以撤以爨。西面元帅崔立,性淫狡,因民汹汹,杀左右二相颜奴申及习捏阿不,勒兵入宫,集百官议所立。崔立曰:“卫绍王太子从恪,其妹公主,现在北兵中为后,可立。”乃以太后命,召从恪为梁王监国,崔立自为太师都元帅,送款于蒙古速不台。速不台喜,饮之酒,崔立以父事之。还城,悉烧楼橹。又托以军前索随驾官吏内眷家属,聚军民子女于省中,亲阅之,日淫数人,犹以为不足,乃禁民间嫁娶,有以一女之故,致死摹人者。诸王妃嫔,亦被其淫。时入后宫淫妃嫔,又与妻同见太后、皇后。
  两宫赐予,不可胜计。立因讽太后归降。立遂以梁王从恪、荆王守纯、太后王氏、后徒单氐及诸妃嫔,凡车三十七辆,宗室男女五百余人,赴青城。速不台杀二王及族属,送后妃等于和林,在道艰楚万状,尤甚于宋徽、钦之时焉。则纪载有金夫不躬之说,事或然也。速不台入汴城,时立在城外,兵先入其家,取其妻妾宝玉以出,立归,大恸而已。后崔立为蒙古汴京都尉李伯渊所杀。
  蒙古遣王擑使宋,议同伐金,宋遣使报谢。蒙古许俟成功后,以河南地归宋。金主闻蔡州城坚池深,兵众粮广,遂决计幸蔡州。时久雨,朝士扈从者,徒行泥水中,掇青枣为粮,足胫尽肿。从者二三百人,马五十匹,至亳州,避雨双沟寺中,蓬蒿满目,无一人迹。金主叹息曰:“生灵尽矣!”为之一恸。
  及入蔡,以完颜忽斜虎为尚书右丞,总领省院事。忽斜虎有文武才,选括士马,缮治兵甲,兵威稍振。时蒙古兵去蔡差远,金主亦安之。而宋孟珙为将,大败金兵于马磴山,蒙古都元帅塔察儿使王擑至襄阳,约攻蔡州,宋甲次于息州之南,降者日众。金息州刺史请益兵,金主以参知政事抹拈兀典帅忠孝军五百往。将行,金主谕之曰:“北方兵强马壮,智勇兼备,我实难与之敌。至于宋人,何足道哉!朕得甲士三千,纵横江淮间,有余力矣。”金主使完颜阿虎带乞粮于宋,将行,渝之曰:“宋人负朕深矣,彼自为谋亦浅,蒙古灭国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及我,我亡,必及于宋,唇亡齿寒,自然之理。若与我连和,所以为我者,亦为彼也。卿其以此意晓之。”
  阿虎带至宋,宋朝不许。蒙古塔察儿围金蔡州,日耀兵城下,旗帜蔽天,城中骇惧。宋史嵩之命孟珙、江海帅师二万,运米三十万石赴蒙古之约,塔刺儿大喜,与珙结为兄弟,酌马乳汁饮之。蒙古既得宋助,益修攻具,斫木声闻于城中,城中益惧。金忽斜虎日以国家恩泽,君臣大义,抚循其民,忠诚昭著,军民感奋。宋师及蒙古以攻具薄,城金尽,籍民丁防守—,民丁不足,复括妇人壮健者,假男子衣冠守城。宋孟珙进逼柴潭楼,金人恃潭为固,外即汝河,潭高于河五六丈,相传下有龙,人不敢近,而城楼伏巨弩,将士疑畏。珙召麾下饮酒,酒再行,谓—曰:“柴潭楼非天造地设,伏弩能射远,不能射近,彼所恃者此水耳,决而注之,涸可立待。”遂凿深,潭果决入汝水。珙命实以薪苇,蒙古亦决练江,两军皆济,鱼贯而上,攻其外城,破之,进逼上门,遂攻西城,克之。忽斜虎竭力捍御,金主谓侍臣曰:“我为金紫十年,太子十年,人主十年,自知无大过恶,死无所恨。所恨者,祖宗传祚百年,至我而绝;与古荒淫暴乱之君等为亡国,独此介介耳!”
  自宋理宗九年九月蔡州受围起,至次年正月朔旦,蒙古兵会饮,欢吹之声,四望相接,城中饥窘,叹息而已。孟珙见黑气压城上,日色无光,下令诸军衔枚,分运云梯攻城。是夕,拿主传位于东面元帅承麟,承麟拜泣不敢受。金主守绪曰:“朕所以付卿,岂得已哉!以朕肌体肥重,不便鞍马驰突,有死而已。卿矫捷有将略,万一得免,柞胤不绝,此朕志也。”承麟起受玺,明日即位。宋孟珙师攻南门,马义先登,赵荣继之,万众竞进。金百官称贺礼毕,亟出迎敌。南城已立宋旗帜矣。
  金主守绪自经死。嗣位十年。忽斜虎闻之曰:“吾赴汝水,从吾君矣!”遂赴水死。参政孛术鲁小娄室等,及军士五百余人,皆从死焉。承麟退保子城,闻守绪死,帅群臣入哭,谥曰哀宗。
  奠未毕,城已陷,承麟为乱兵所杀,嗣位一日,金亡。起宋徽宗乙未,终宋理宗甲午,凡十主,共一百二十年。
  其有先金立国,亦先金而灭于蒙古者,有夏国。唐初宥州刺史拓跋思恭,本党项羌也,其先有拓跋赤辞,唐太宗贞观初来归,赐姓李,置静边等州以处之。其后析居夏州者为平夏部,至唐僖宗避黄巢之乱幸蜀,平夏部李思恭纠合夷夏兵,会郦延节度使李孝昌等,同盟讨贼,诏以思恭权知夏绥节度使。思恭卒,弟思谏嗣。思谏卒,子彝昌嗣。彝昌为其将高宗益所弑,立其族叔父仁福以为节度使,后封朔方王。仁福卒,子彝超嗣。
  彝超卒,追封夏王,子克睿嗣。克睿卒,子继筠嗣。继筠卒,弟继捧嗣。继捧以诸父昆弟纠怼怨,以银、夏、绥、宥四州降宋,由居京师,宋太祖赐赍甚厚,遣使至夏州,护缌麻以上,亲赴阙;族弟季继迁燃,袭据银州,围三族岩,宋太宗遣将击走之。继迁降于契丹,以为定难节度使,以女妻之。李继迁侵扰日甚;宋赵普请复命李继捧镇夏州,赐姓名赵保忠,复以为定难节度使。保忠与继迁战于安庆泽,继迁中流矢遁。继迁遣使归款,奉表谢罪,诏以为银州观察使,赐姓名赵保吉。而赵保忠叛降契丹,契丹封为乎思王。未几。赵保吉复叛,徼击录州运饷刍栗四十万,尽夺乏。宋太宗大怒,命将五路出师讨之,不克而还。宋真宗时,赵保吉陷清远军,复陷灵州,赵保忠陷西凉,杀知府丁惟清。于是潘罗支等伪降于保吉,保吉受之不疑。潘罗支遽集六合番部合击之,保吉大败,中流矢,创甚,奔还灵州,自虑孤危,病且死,嘱其子复明,必归宋,一表不听则再请,虽累百表,不得请,勿止也。遂卒。赵德明屡表归款,宋真宗嘉之,以为定难节度使,封平西王,赐赍甚厚。未几,架毋亦册封德明为夏国王,德明手本国则称帝,奉表于宋契丹,则去帝号而称臣。
  宋仁宗十年,赵德明卒,子元昊立。元昊以五足五日生,圆面高准,性雄毅,多大略,善绘画,能创制物始,凡行兵,令部长各陈所见,绎取其长,悉有夏、银、绥、宥、监、胜、甘、凉、灵、会、静诸州。又取瓜沙肃州,仍居兴州,阻河,依贺兰山为固。西至吐蕃塔塔,地方万里,遂更名曩霄,称帝改元,上表于宋,求甲郊之地。宋削元昊赐姓、官爵,绝其互市,募人能得元昊首者,即授定难节度使。元昊遂入寇,攻保安,取金明岩,又取安远、塞门、永平诸砦,乘胜抵延州城下,大败宋师,会大雪解去。自后屡次入寇,屡败宋师,朝廷为之旰食。赖韩琦,范仲淹捍御有方,又赖狄青善战,以故元昊不能深入。元昊大将野利与天都,皆骁勇善战,屡败宋师。宋种世衡用反间计,使王嵩遗书野利,言既有志本朝,宜及早归降,故陆元昊所,元昊疑而杀之,乃为文以祭野利,书之于板,痛其与天都同归本朝,而不获成功,祭于境上。见有虏至,急燃之以归,而遗其板。虏得之以献元昊,元昊并杀天都,自是元昊之势稍弱,遂请与宋和。自元昊至乾顺,历代叛服不常,不能悉记。曩霄嗣立十七年,谥景宗。曩霄初娶野利氏,生宁令哥,以为太子。既而宁令哥娶没移氏为妻,已婚矣,见其美,遂自娶之。宁令哥大愤恨,谋弑曩霄,乘间以刀砍之,不死,截去其鼻。宁令哥匿国舅讹庞家,为讹庞所杀。元昊病鼻创而殂,年四十六。少子谅祚嗣。谅祚年方幼,讹庞遂与三大将分治国事。谅祚嗣位十六年殂,谥毅宗。子秉常立,秉常嗣位十九年殂,谥惠宗。子乾顺立,乾顺嗣位五十四年殂,谥崇宗。
  子仁孝立,始建学校于国中。仁孝嗣位五十五年殂,谥仁宗。
  子纯祐立,纯祐嗣位十四年,谥桓宗。乾顺之孙李安全废纯祐而自立。未几,纯祐卒。
  安全既立,蒙古入灵州。夏屡为蒙古所攻,求救于金,金不能救,夏人怨之,称臣于蒙古,遂与金人构兵。安全立五年而殂,谥襄宗,子遵顼立。夏与金构兵,约十年,精锐俱尽,两国皆敝,乃遣使修好于金,称弟而不称臣,各用本国年号,金遣使报之,两国复和。蒙古围夏兴州,夏主遵顼奔西凉。蒙古攻夏,夏主遵顼嗣位十三年,传国于其于德旺,自称太上皇,又四年殂,谥神宗。德旺既立,蒙古伐夏,取甘州、肃州及西凉府。蒙古入夏,城邑多降,夏主德旺忧悸而卒,嗣位四年,谥献宗。国人立其弟之子睍,蒙古尽克夏城邑,其民穿凿土石,以避锋镝,免者百无一二,白骨蔽野。夏主睍力屈出降,遂絷以归,嗣位二年,为元所灭,夏亡。夏起唐僖宗辛丑,至宋仁宗戊寅,李曩霄称帝,至宋理宗三年丁亥亡,凡二十一传,通计三百四十七年,内称帝者九人,共一百九年而亡。辽金西夏之事,已述其概,下回再将南宋乏事叙明,观者当以三十三回,直接土三十一回,而以此三十二回作闰回,则事皆接续可观矣。
  南宋之事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33回  康王构仗名将偏安半壁
  诗曰:
  铁甲将军夜过关,马蹄到处骨如山。
  气高无奈乌江阻,色重方知蜀道难。
  长夜酒能倾社稷,琼林富不救饥寒。
  若将四堵墙推倒,海晏河清日月闲。
  物换星移几度秋,鸟啼花落水空流。
  人间何事堪惆怅,贵贱同归土一丘。
  却说北宋徽、钦二帝被虏,金人立张邦昌为楚帝,张邦昌不敢居,先迎元祐孟太后入居禁中,垂帘听政。又遣人至济州,迎立康王构。丁未五月,王发济州。至应天府,张邦昌来见,王慰谕之,命筑坛于府门之左,王登坛即位,大赦改元,是为南宋高宗。高宗恸哭,遥谢二帝。是日元祐皇后在东京撤帘,遥薯靖康帝为孝慈渊圣皇帝,遥尊母韦氏为宣和皇后,后尊为太后,遥立妃邢氏为皇后。
  初,徽宗生帝时,梦吴越王钱镠入宫而生帝。后都临安,寿八十一,与镠同。又为康王时,遣为质于金,以射矢连中,金疑为将家子,遣还换质。既而得实,悔而急追之。高宗因奔走疲倦,卧崔府君庙中。梦神人醒之曰:“金人追将及,可速去之,已备马于门首。”高宗惊觉,马在侧,遂跃马南驰,既渡河,马不复动,视之,乃泥马也。高宗以李纲为相,李纳请罢张邦昌王爵,安置潭州,及受邦昌伪命臣僚王时雍、吴开、莫祷、孙觌等有差。封赠诸路死节之臣,还元枯党籍入官爵。
  遣宣议郎傅雩使金军,通问于二帝,且致书于粘没喝。时议定都之所,李纲言关中为上,襄阳次之,建康为下,请先幸南阳,以收人心。而黄潜善、汪伯彦阻之,上遂决意东幸,如扬州。
  纲所陈论,其言切直,帝初无不容纳,至是惑于黄潜善、汪伯彦之言,常留中不报。纲因求去。遂罢纲,提举洞霄宫。纲罢,凡纲所规画军民之政,一切废搁,而国事不可为矣。前太学生东、布衣欧阳彻上书,乞留纲,黄潜善、汪伯彦以语激怒帝,言复将鼓众,帝斩陈东、欧阳彻于市,天下冤之。
  立沿河沿江淮帅府,以宗泽为东京留守,知开封府事。时敌骑留屯河上,金鼓之声,日夕相闻,而京城楼橹尽废,兵民杂居,盗贼纵横。泽威望素著,既至,捕诛盗贼,抚循军民,修治楼橹,屡出师以挫敌。有王善者,河东巨寇,拥众七十万,择单骑驰至其营,泣谓之曰:“朝廷当危难之时,使有如公一二辈,岂复有敌患乎?今日乃汝立功之秋,不可失也。”善感泣曰:“敢不效力。”遂解甲降。又有杨进、丁进、王再兴、李贵、王大郎等,各拥众数万,往来京西、淮南、河南、河北等地,侵掠为患,泽悉招降之。于是京城四壁,各置使以领招集之兵;造战车千二百乘,又据形势,立坚壁二十四所于城外,驻兵数万;又沿河鳞次为莲珠砦,结河北、河东、山水砦忠义民兵。于是陕西、京东、京西诸路人马,咸愿听泽节制。泽累表请帝还京,而帝用黄潜善计,决意幸东南,不报。
  秉义郎岳飞,犯法将刑,泽一见奇之。曰:“此将才也。”
  会金人攻汜水,泽兵五百骑授飞,使立功赎罪,飞遂大败金人而还。泽升飞为统制,谓之曰:“尔智勇才艺,古良将不能过。
  然好野战,非万全计。“因授飞阵图。飞曰:”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泽是其言,飞由此知名。岳飞上书,请帝亲率大军北渡,恢复中原,坐越职言事夺官。时张所为河北路招抚使,飞归诣所,所问之曰:”尔能敌几何?“
  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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