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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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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欲广田畜谷于扬、豫之间,使尚书郎汝南邓艾行陈、项已东至寿春。艾以为:“昔太祖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出征,运兵过半,功费巨亿。陈、蔡之间,土下田良,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三万人,什二分休,常有四万人且田且守;益开河渠以增溉灌,通漕运。计除众费,岁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乘吴,无不克矣。”太傅懿善之。是岁,始开广漕渠,每东南有事,大兴军众,泛舟而下,达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
管宁卒。宁名行高洁,人望之者,邈然若不可及,即之熙熙和易。能因事导人于善,人无不化服。及卒,天下知与不知,闻之无不嗟叹。
烈祖明皇帝下正始三年(壬戌,公元二四二年)
春,正月,汉姜维率偏军自汉中还住涪。
吴主立其子和为太子,大赦。三月,昌邑景侯满宠卒。秋,七月,乙酉,以领军将军蒋济为太尉。
吴主遣将军聂友、校尉陆凯将兵三万击儋耳、珠崖。
八月,吴主封子霸为鲁王。霸,和母弟也,宠爱崇特,与和无殊。尚书仆射是仪领鲁王傅,上疏谏曰:“臣窃以为鲁王天挺懿德,兼资文武,当今之宜,宜镇四方,为国籓辅。宣扬德美,广耀威灵,乃国家之良规,海内所瞻望。且二宫宜有降杀,以正上下之序,明教化之本。”书三、四上,吴主不听。
烈祖明皇帝下正始四年(癸亥,公元二四三年)
春,正月,帝加元服。吴诸葛恪袭六安,掩其人民而去。
夏,四月,立皇后甄氏,大赦。后,文昭皇后兄俨之孙也。
五月,朔,日有食之,既。
冬,十月,汉蒋琬自汉中还住涪,疾益甚,以汉中太守王平为前监军、镇北大将军,督汉中。
十一月,汉主以尚书令费祎为大将军、录尚书事。
吴丞相顾雍卒。
吴诸葛恪远遣谍人观相径要,欲图寿春。太傅懿将兵入舒,欲以攻恪,吴主徙恪屯于柴桑。
步骘、硃然各上疏于吴主曰:“自蜀还者,咸言蜀欲背盟,与魏交通,多作舟船,缮治城郭。又,蒋琬守汉中,闻司马懿南向,不出兵乘虚以掎角之,反委汉中,还近成都。事已彰灼,无所复疑,宜为之备。”吴主答曰:“吾待蜀不薄,聘享盟誓,无所负之,何以致此!司马懿前来入舒,旬日便退。蜀在万里,何知缓急而便出兵乎?昔魏欲入汉川,此间始严,亦未举动,会闻魏还而止,蜀宁可复以此有疑邪!人言苦不可信,朕为诸君破家保之。”
征东将军、都督扬、豫诸军事王昶上言:“地有常险,守无常势。今屯宛去襄阳三百余里,有急不足相赴。”遂徙屯新野。
宗室曹冏上书曰:“古之王者,必建同姓以明亲亲,必树异姓以明贤贤。亲亲之道专用,则其渐也微弱;贤贤之道偏任,则其敝也劫夺。先圣知其然也,故博求亲疏而并用之,故能保其社稷,历经长久。今魏尊尊之法虽明,亲亲之道未备,或任而不重,或释而不任。臣窃惟此,寝不安席,谨撰合所闻,论其成败曰:昔夏、商、周历世数十,而秦二世而亡。何则?三代之君与天下共其民,故天下同其忧;秦王独制其民,故倾危而莫救也。秦观周之弊,以为小弱见夺,于是废五等之爵,立郡县之官,内无宗子以自毘辅,外无诸侯以为籓卫,譬犹芟刈股肱,独任胸腹。观者为之寒心,而始皇晏然自以为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岂不悖哉!故汉祖奋三尺之剑,驱乌集之众,五年之中,遂成帝业。何则?伐深根者难为功,摧枯朽者易为力,理势然也。汉监秦之失,封殖子弟;及诸吕擅权,图危刘氏,而天下所以不倾动者,徒以诸侯强大,盘石胶固故也。然高祖封建,地过古制,故贾谊以为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文帝不从。至于孝景,猥用晁错之计,削黜诸侯,遂有七国之患。盖兆发高帝,衅钟文、景,由宽之过制,急之不渐故也。所谓‘末大必折,尾大难掉’,尾同于体,犹或不从,况乎非体之尾,其可掉哉!武帝从主父之策,下推恩之令,自是之后,遂以陵夷,子孙微弱,衣食租税,不预政事。至于哀、平,王氏秉权,假周公之事而为田常之乱,宗室王侯,或乃为之符命,颂莽恩德,岂不哀哉!由斯言之,非宗子独忠孝于惠、文之间而叛逆于哀、平之际也,徒权轻势弱,不能有定耳。赖光武皇帝挺不世之姿,擒王莽于已成,绍汉嗣于既绝,斯岂非宗子之力也!而曾不监秦之失策,袭周之旧制,至于桓、灵,阉宦用事,郡孤立于上,臣弄权于下;由是天下鼎沸,奸宄并争,宗庙焚为灰烬,宫室变为榛薮。太祖皇帝龙飞凤翔,扫除凶逆。大魏之兴,于今二十有四年矣。观五代之存亡而不用其长策,睹前车之倾覆而不改于辙迹。子弟王空虚之地,君有不使之民;宗室窜于闾阎,不闻邦国之政;权均匹夫,势齐凡庶。内无深根不拔之固,外无盘石宗盟之助,非所以安社稷,为万世之业也。且今之州牧、郡守,古之方伯、诸侯,皆跨有千里之土,兼军武之任,或比国数人,或兄弟并据;而宗室子弟曾无一人间厕其间,与相维制,非所以强干弱枝,备万一之虞也。今之用贤,或超为名都之主,或为偏师之帅;而宗室有文者必限小县之宰,有武者必致百人之上,非所以劝进贤能、褒异宗室之礼也。语曰:”百足之虫,至死不僵‘,以其扶之者众也。此言虽小,可以譬大。是以圣王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故天下有变而无倾危之患矣。“冏冀以此论感寤曹爽,爽不能用。
烈祖明皇帝下正始五年(甲子,公元二四四年)
春,正月,吴主以上大将军陆逊为丞相,其州牧、都护、领武昌事如故。
征西将军、都督雍、凉诸军事夏侯玄,大将军爽之姑子也。玄辟李胜为长史,胜及尚书邓飏欲令爽立威名于天下,劝使伐蜀;太傅懿止之,不能得。三月,爽西至长安,发卒十余万人,与玄自骆谷入汉中。汉中守兵不满三万,诸将皆恐,欲守城不出以待涪兵。王平曰:“汉中去涪垂千里,贼若得关,便为深祸,今宜先遣刘护军据兴势,平为后拒;若贼分向黄金,平帅千人下自临之,比尔间涪军亦至,此计之上也。”诸将皆疑,惟护军刘敏与平意同,遂帅所领据兴势,多张旗帜,弥亘百余里。
闰月,汉主遣大将军费祎督诸军救汉中,将行,光禄大夫来敏诣祎别,求共围棋;于时羽檄交至,人马擐甲,严驾已讫,祎与敏对戏,色无厌倦。敏曰:“向聊观试君耳。君信可人,必能办贼者也。”
夏,四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大将军爽兵距兴势不得进,关中及氐、羌转输不能供,牛马骡驴多死,民夷号泣道路,涪军及费祎兵继至。参军杨伟为爽陈形势,宜急还,不然,将败。邓飏、李胜与伟争于爽前。伟曰:“飏、胜将败国家事,可斩也!”爽不悦。太傅懿与夏侯玄书曰:“《春秋》责大德重。昔武皇帝再入汉中,几至大败,君所知也。今兴势至险,蜀已先据,若进不获战,退见邀绝,覆军必矣,将何以任其责!”玄惧,言于爽;五月,引军还。费祎进据三岭以截爽,爽争险苦战,仅乃得过,失亡甚众,关中为之虚耗。
秋,八月,秦王询卒。
冬,十二月,安阳孝侯崔林卒。
是岁,汉大司马琬以病固让州职于大将军祎,汉主乃以祎为益州刺史,以侍中董允守尚书令,为祎之副。时战国多事,公务烦猥,祎为尚书令,识悟过人,每省读文书,举目暂视,已究其意旨,其速数倍于人,终亦不忘。常以朝晡听事,其间接纳宾客,饮食嬉戏,加之博弈,每尽人之欢,事亦不废。及董允代祎,欲斅祎之所行,旬日之中,事多愆滞。允乃叹曰:“人才力相远若此,非吾之所及也!”乃听事终日而犹有不暇焉。
烈祖明皇帝下正始六年(乙丑,公元二四五年)
春,正月,以票骑将军赵俨为司空。
吴太子和与鲁王同宫,礼秩如一,群臣多以为言,吴主乃命分宫别僚;二子由是有隙。卫将军全琮遣其子寄事鲁王,以书告丞相陆逊,逊报曰:“子弟苟有才,不忧不用,不宜私出以要荣利;若其不佳,终为取祸。且闻二宫势敌,必有彼此,此古人之厚忌也。”寄果阿附鲁王,轻为交构。逊书与琮曰:“卿不师日磾而宿留阿寄,终为足下门户致祸矣。”琮既不纳逊言,更以致隙。鲁王曲意交结当时名士。偏将军硃绩以胆力称,王自至其廨,就之坐,欲与结好。绩下地住立,辞而不当。绩,然之子也。于是自侍御、宾客,造为二端,仇党疑贰,滋延大臣,举国中分。吴主闻之,假以精学,禁断宾客往来。督军使者羊道上疏曰:“闻明诏省夺二宫备卫,抑绝宾客,使四方礼敬不复得通,远近悚然,大小失望。或谓二宫不遵典式,就如所嫌,犹宜补察,密加斟酌,不使远近得容异言。臣惧积疑成谤,久将宣流,而西北二隅,去国不远,将谓二宫有顺之愆,不审陛下何以解之!”
吴主长女鲁班适左护军全琮,少女小虎适骠骑将军硃据。全公主与太子母王夫人有隙,吴主欲立王夫人为后,公主阻子;恐太子立怨己,心不自安,数谮毁太子。吴主寝疾,遣太子祷于长沙桓王庙,太子妃叔父张休居近庙,邀太子过所居。全公主使人觇视,因言“太子不在庙中,专就妃家计议”,又言“王夫人见上寝疾,有喜色”,吴主由是发怒。夫人以忧死,太子宠益衰。鲁王之党杨竺、全寄、吴安、孙奇等共谮毁太子,吴主惑焉。陆逊上疏谏曰:“太子正统,宜有盘石之固;鲁王籓臣,当使宠佚有差。彼此得所,上下获安。”书三四上,辞情危切;又欲诣都,口陈嫡庶之义。吴主不悦。太常顾谭,逊之甥也,亦上疏曰:“臣闻有国有家者,必明嫡庶之端,异尊卑之礼,使高下有差,等级逾邈;如此,则骨肉之恩全,觊觎之望绝。昔贾谊陈治安之计,论诸侯之势,以为势重虽亲,必有逆节之累,势轻虽疏,必有保全之祚。故淮南亲弟,不终飨国,失之于势重也;吴芮疏臣,传祚长沙,得之于势轻也。昔汉文帝使慎夫人与皇后同席,袁盎退夫人之位,帝有怒色;及盎辨上下之义,陈人彘之戒,帝既悦怿,夫人亦悟。今臣所陈,非有所偏,诚欲以安太子而便鲁王也。”由是鲁王与谭有隙。芍陂之役,谭弟承及张休皆有功;全琮子端、绪与之争功,谮承、休于吴主,吴主徙谭、承、休于交州,又追赐休死。太子太傅吾粲请使鲁王出镇夏口,出杨竺等不得令在京师,又数以消息语陆逊;鲁王与杨竺共谮之,吴主怒,收粲下狱,诛。数遣中使责问陆逊,逊愤恚而卒。其子抗为建武校尉,代领逊众,送葬东还,吴主以杨竺所白逊二十事问抗,抗事事条答,吴主意乃稍解。
夏,六月,都乡穆侯赵俨卒。
秋,七月,吴将军马茂谋杀吴主及大臣以应魏,事泄,并党与皆族诛。
八月,以太常高柔为司空。
汉甘太后殂。
吴主遣校尉陈勋将屯田及作士三万人,凿句容中道,自小其至云阳西城,通会市,作邸阁。
冬,十一月,汉大司马琬卒。
十二月,汉费祎至汉中,行围守。汉尚书令董允卒;以尚书吕乂为尚书令。董允秉心公亮,献可替否,备尽忠益,汉主甚严惮之。宦人黄皓,便僻佞慧,汉主爱之。允上则正色规主,下则数责于皓。皓畏允,不敢为非,终允之世,皓位不过黄门丞。费祎以选曹郎汝南陈祗代允为侍中,祗矜厉有威容,多技艺,挟智数,故祎以为贤,越次而用之。祗与皓相表里,皓始预政,累迁至中常侍,操弄威柄,终以覆国。自陈祗有宠,而汉主追怨董允日深,谓为自轻,由祗阿意迎合而皓浸润构间故也。
卷第七十五
【魏纪七】 起柔兆摄提格,尽玄馓玻财吣辍
邵陵厉公中正始七年(丙寅,公元二四六年)
春,二月,吴车骑将军硃然寇柤中,杀略数千人而去。
幽州刺史毌丘俭以高句骊王位宫数为侵叛,督诸军讨之;位宫败走,俭遂屠丸都,斩获首虏以千数。句骊之臣得来数谏位宫,位宫不从,得来叹曰:“立见此地将生蓬蒿。”遂不食而死。俭令诸军不坏其墓,不伐其树,得其妻子皆放遣之。位宫单将妻子逃窜,俭引军还。未几,复击之,位宫遂奔买沟。俭遣玄菟太守王颀追之,过沃沮千有余里,至肃慎氏南界,刻石纪功而还,所诛、纳八千余口。论功受赏,侯者百余人。
秋,九月,吴主以骠骑将军步骘为丞相,车骑将军硃然为左大司马,卫将军全琮为右大司马。分荆州为二部:以镇南将军吕岱为上大将军,督右部,自武昌以西至蒲圻;以威北将军诸葛恪为大将军,督左部,代陆逊镇武昌。
汉大赦,大司农河南孟光于众中责费祎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衰敝穷极,必不得已,然后乃可权而行之耳。今主上仁贤,百僚称职,何有旦夕之急,而数施非常之恩,以惠奸宄之恶乎!”祎但顾谢,踧而已。
初,丞相亮时,有言公惜赦者,亮答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吴汉不愿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康成间,每见启告治乱之道悉矣,曾不语赦也。若刘景升、季玉父子,岁岁赦宥,何益于治!‘“由是蜀人称亮之贤,知祎不及焉。
陈寿评曰:诸葛亮为政,军旅数兴而赦不妄下,不亦卓乎?
吴人不便大钱,乃罢之。
汉主以凉州刺史姜维为卫将军,与大将军费祎并录尚书事。汶山平康夷反,维讨平之。
汉主数出游观,增广声乐。太子家令巴西谯周上疏谏曰:“昔王莽之败,豪杰并起以争神器,才智之士思望所归,未必以其势之广狭,惟其德之薄厚也。于时更始、公孙述等多已广大,然莫不快情恣欲,怠于为善。世祖初入河北,冯异等劝之曰:”当行人所不能为者。‘遂务理冤狱,崇节俭,北州歌叹,声布四远。于是邓禹自南阳追之,吴汉、寇恂素未之识,举兵助之,其余望风慕德,邳肜、耿纯、刘植之徒,至于舆病赍棺,襁负而至,不可胜数,故能以弱为强而成帝业。及在洛阳,尝欲小出,铫期进谏,即时还车。及颍川盗起,寇恂请世祖身往临贼,闻言即行。故非急务,欲小出不敢;至于急务,欲自安不为;帝者之欲善也如此!故《传》曰:“百姓不徒附’,诚以德先之也。今汉遭厄运,天下三分,雄哲之士思望之时也。臣愿陛下复行人所不能为者,以副人望。且承事宗庙,所以率民尊上也,今四时之祀或有不临,而池苑之观或有仍出,臣之愚滞,私不自安。夫忧责在身者,不暇尽乐,先帝之志,堂构未成,诚非尽乐之时。愿省减乐官、后宫,凡所增造,但奉修先帝所施,下为子孙节俭之教。”汉主不听。
邵陵厉公中正始八年(丁卯,公元二四七年)
春,正月,吴全琮卒。
二月,日有食之。
时尚书何晏等朋附曹爽,好变改法度。太尉蒋济上疏曰:“昔大舜佐治,戒在比周;周公辅政,慎于其朋。夫为国法度,惟命世大才,乃能张其纲维以垂于后,岂中下之吏所宜改易哉!终无益于治,适足伤民。宜使文武之臣,各守其职,率以清平,则和气祥瑞可感而致也!”
吴主诏徙武昌宫材瓦缮修建业宫。有司奏言:“武昌宫已二十八岁,恐不堪用,宜下所在,通更伐致。”吴主曰:“大禹以卑宫为美。今军事未已,所在赋敛,若更通伐,妨损农桑,徙武昌材瓦,自可用也。”乃徙居南宫。三月,改作太初宫,令诸将及州郡皆义作。
大将军爽用何晏、邓飏、丁谧之谋,迁太后于永宁宫;专擅朝政,多树亲党,屡改制度。太傅懿不能禁,与爽有隙。五月,懿始称疾,不与政事。
吴丞相步骘卒。
帝好亵近群小,游宴后园。秋,七月,尚书何晏上言:“自今御幸式乾殿及游豫后园,宜皆从大臣,询谋政事,讲论经义,为万世法。”冬,十二月,散骑常侍、谏议大夫孔乂上言:“今天下已平,陛下可绝后园习骑乘马,出必御辇乘车,天下之福,臣子之愿也。”帝皆不听。
吴主大发众集建业,扬声欲入寇。扬州刺史诸葛诞使安丰太守王基策之,基曰:“今陆逊等已死,孙权年老,内无贤嗣,中无谋主。权自出则惧内衅卒起,痈疽发溃;遣将则旧将已尽,新将未信。此不过欲补衤定支党,还自保护耳。”已而吴果不出。
是岁,雍、凉羌胡叛降汉,汉姜维将兵出陇右以应之,与雍州刺史郭淮、讨蜀护军夏侯霸战于洮西。胡王白虎文、治无戴等率部落降维,维徙之入蜀。淮进击羌胡余党,皆平之。
邵陵厉公中正始九年(戊辰,公元二四八年)
春,二月,中书令孙资,癸巳,中书监刘放,三月,甲午,司徒卫臻各逊位,以侯就第,位特进。
夏,四月,以司空高柔为司徒,光禄大夫徐邈为司空。邈叹曰:“三公论道之官,无其人则缺,岂可以老病忝之哉!”遂固辞不受。
五月,汉费祎出屯汉中。自蒋琬及祎,虽身居于外,庆赏威刑,皆遥先咨断,然后乃行。祎雅性谦素,当国功名,略与琬比。
秋,九月,以车骑将军王凌为司空。
陪陵夷反,汉车骑将军邓芝讨平之。
大将军爽,骄奢无度,饮食衣服,拟于乘舆;尚方珍玩,充牣其家;又私取先帝才人以为伎乐。作窟室,绮疏四周,数与其党何晏等纵酒其中。弟羲深以为忧,数涕泣谏止之,爽不听。爽兄弟数俱出游,司农沛国桓范谓曰:“总万机,典禁兵,不宜并出。若有闭城门,谁复内入者?”爽曰:“谁敢尔邪!”
初,清河、平原争界,八年不能决。冀州刺史孙礼请天府所藏烈祖封平原时图以决之。爽信清河之诉,云图不可用,礼上疏自辨,辞颇刚切。爽大怒,劾礼怨望,结刑五岁。久之,复为并州刺史,往见太傅懿,有忿色而无言。懿曰:“卿得并州少邪?恚理分界失分乎?”礼曰:“何明公言之乖也!礼虽不德,岂以官位往事为意邪!本谓明公齐踪伊、吕,匡辅魏室,上报明帝之托,下建万世之勋。今社稷将危,天下凶凶,此礼之所以不悦也!”因涕泣横流。懿曰:“且止,忍不可忍!”
冬,河南尹李胜出为荆州刺史,过辞太傅懿。懿令两婢侍,持衣,衣落;指口言渴,婢进粥,懿不持杯而饮,粥皆流出沾胸。胜曰:“众情谓明公旧风发动,何意尊体乃尔!”懿使声气才属,说:“年老枕疾,死在旦夕。君当屈并州,并州近胡,好为之备!恐不复相见,以子师、昭兄弟为托。”胜曰:“当还忝本州,非并州。”懿乃错乱其辞曰:“君方到并州?”胜复曰:“当忝荆州。”懿曰:“年老意荒,不解君言。今还为本州,盛德壮烈,好建功勋!”胜退,告爽曰:“司马公尸居余气,形神已离,不足虑矣。”他日,又向爽等垂泣曰:“太傅病不可复济,令人怆然!”故爽等不复设备。
何晏闻平原管辂明于术数,请与相见。十二月,丙戌,辂往诣晏,晏与之论《易》。时邓飏在坐,谓辂曰:“君自谓善《易》,而语初不及《易》中辞义,何也?”辂曰:“夫善《易》者不言《易》也。”晏含笑赞之曰:“可谓要言不烦也!”因谓辂曰:“试为作一卦,知位当至三公不?”又问:“连梦见青蝇数十,来集鼻上,驱之不去,何也?”辂曰:“昔元、凯辅舜,周公佐周,皆以和惠谦恭,享有多福,此非卜筮所能明也。今君侯位尊势重,而怀德者鲜,畏威者众,殆非小心求福之道也。又,鼻者天中之山,‘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今青蝇臭恶而集之,位峻者颠,轻豪者亡,不可不深思也!愿君侯裒多益寡,非礼不履,然后三公可至,青蝇可驱也。”飏曰:“此老生之常谭。”辂曰:“夫老生者见不生,常谭者见不谭。”辂还邑舍,具以语其舅。舅责辂言太切至,辂曰:“与死人语,何所畏邪!”舅大怒,以辂为狂。
吴交趾、九真夷贼攻没城邑,交部骚动。吴主以衡阳督军都尉陆胤为交州刺史、安南校尉。胤入境,喻以恩信,降者五万余家,州境复清。
太傅懿阴与其子中护军师、散骑常侍昭谋诛曹爽。
邵陵厉公中嘉平元年(己巳,公元二四九年)
春,正月,甲午,帝谒高平陵,大将军爽与弟中领军羲、武卫将军训、散骑常侍彦皆从。太傅懿以皇太后令,闭诸城门,勒兵据武库,授兵出屯洛水浮桥,召司徒高柔假节行大将军事,据爽营,太仆王观行中领军事,据羲营。因奏爽罪恶于帝曰:“臣昔从辽东还,先帝诏陛下、秦王及臣升御床,把臣臂,深以后事为念。臣言‘太祖、高祖亦属臣以后事,此自陛下所见,无所忧苦。万一有不如意,臣当以死奉明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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