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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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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汕唐鹉粗负俸傩Φ溃骸拔沂钦嬲奈逄逋兜兀∠贪补Ю锬敲炊嗦蘩先硕拥埽闶峭芬缓牛〗垂γ寄芨枪⒐穑 彼底牛厣砣」桓鲇筒及偷葡麓蚩耍瞳|看时,里边齐整码放着匣子标着红签,果然有冰片、鹰香,还有银耳、虫草、西洋参、藏红花、鸦片烟土之类。另有几封桑皮纸封包儿,一眼便认出是银子,约可三百两上下。和睦锟吹蒙险獾闱俊靶Φ溃骸蔽颐侵和В古庖惶祝∫幽愦怕飞鲜梗阄宜湍愕呐滩鸬奈锛粝戮褪恰!坝治剩骸蹦瞧孔永锸鞘裁矗俊昂D硭畹丶醒鄱Φ溃闭馐撬透鸱蛉说模灰坏愕愕骄评锞图πВ阋皇跃椭懒檠槲薇龋
和阒桥擞玫拇阂筒辉傥省4┐魍5保鬃运秃D礁趴冢稳チ耍纯绰锒枷ǖ屏耍瞩交匚馐戏恐校迪宋魑堇锏朴值蕉荨N馐弦患托Γ档溃骸澳阊健魑堇锼祷拔叶继恕耸侨恕⒓硎枪恚ɑ共桓辖艋匾槭绿ニ慊共蛔悖俊焙瞳|笑着一口吹熄了灯,黑地里脱得一丝不挂,饿狼般扑上炕去帮着吴氏剥净了衣服,说着。“这种事儿越吃越饿,越喝越渴!哪有个足?好姐姐,瞧着我的龙马精神……”吴氏娇喘着不吱声,一双手抚抚他发辫摸摸他脸,又羞缩着捏弄他下身,忽地一翻身把和乖诹松硐拢б饩∏橐罚谥械溃骸澳阌幸换厮担盗说贫际枪恚一共恍拧乙脖涑晒砹恕迅疽皇恚换匾话倩鼗共欢家谎渴咕⒗窗伞碧馔费┠幻悦芍邪鹕撩啤巴型小鸢鸢穑 闭亲右谷狈至恕
乾隆当晚回去,在皇后那拉氏的坤宁宫里用餐。贵妃钮祜禄氏、魏佳氏、金佳氏、陈氏、汪氏陪着进膳。他轻易不在这里吃饭的,那拉氏叫厨子头儿郑家的着意侍候,小伙房里现炒现吃,除了常用的象眼小馒头,中间炭窝子挂炉野意火锅、烧鹿肉,还有清蒸鸭子、宫爆鸡丁、糊猪肉、竹节卷小馒首、葱椒羊肝、炒鸡丝、海带丝诸如此类堆了满满一小桌,比之平素大筵不足、校 臂有余,也算迎九消寒一番意思,乾隆居中而坐随意吃着,左右看看。那拉氏、钮祜禄氏都已年近五十,虽说加意修饰,徐娘风韵已见凋零,陈氏、汪氏举止蹇滞,有帝后在上更显着拘泥僵板,魏佳氏是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多岁了,面容仍旧姣好,不过她生过两胎之后,形容发胖,腮边的肉都鼓了起来,有点像新贴在墙上的灶王奶奶画像,也不见好处去,想起和幸淮嗡担霸绞悄昵崾焙虮曛碌呐耍狭嗽酱虬缭剿聘鲅!币桓鲆Γ负醣宦刮补歉松び冢ρ谑巫趴人浴<父龉ι侠刺嫠繁常“谑种棺×恕;屎蠊厍械氐溃骸盎噬细遗率怯械阕帕肆沽耍饷蠢涞奶旎钩龉酵馔啡ァD灿心昙偷娜肆耍炔坏媚昵崾焙蚨耍馔趿策中拇蟮ǖ模饕膊毁鹘匆簧!
“你不要怪着王廉,这不干他的事。我要出宫,连你也不能拦着。”乾隆似笑不笑说道:“我是想起来不知不觉就老了,你们老了我也老了,有点感慨——这个野鸡崽子汤不要上来,用棉兜子包了送军机处赏刘墉。这是皇后赏他的——再过十几年,我们一群没牙儿老头老太太一处进膳,才有意思呢!”
几个后妃左右相顾,也都笑。那拉氏笑道:“几十年跟一场梦似的,醒过来头发都白了。皇上还是气血两旺的,我们都不中用了。”汪氏道:“我瞧着皇上精神气儿一点也不见老1”陈氏也笑:“到皇上一百岁,咱们五世六世同堂,一同在圆明园给爷做寿,一群白头发老婆子说笑,也蛮有意思的。”魏佳氏却道:“想那么远做什么?我倒觉得这场雪好,明儿请旨咱们园子里去,堆的那须弥雪山、雪象,坐小轿曲里拐弯游着走着,现得趣,陪主子进膳,说到老境,没的也丧气——还有,这雪天顺天府必定要出去赈恤穷人的,我打算捐点头面银子出去,也是积福功德不是?”
“好好:有这心肠就是菩萨!”乾隆听得高兴起来,“咱们是皇家,天下事无非家事,能虑到这里就见大了,这功德比进庙里烧香贴金要实在得多。”魏佳氏笑道:“我在娘家苦过来的,这天气不许我们进院子,躲在门洞里头娘带着我跺脚儿取暖,心里就想‘老天爷,别下了……也别刮风,能叫我们拾根干柴烘烘身子多好!’哪里像如今,只盼着雪越大越好,全暖阁子里抱手炉子看着好玩儿。敢情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乾隆道:“这就是格物致知,以己之心详推物理。设身处地将心比心,其中就有个‘道’在里头。颙琰质朴简约不事奢华,我看你这做娘的还算教子有方。”
五个儿子只夸一个,魏佳氏脸上放光,钮祜禄氏、金佳氏和皇后便觉心里酸酸的。陈氏心里雪亮,便忙着调和,说道:“阿哥爷们都是好样的!琰儿自然没说的,琪哥儿上回和皇上说话,先用国语,又用蒙胧、吐蕃语,一大嘟噜儿一大嘟噜儿的皇上不夸他是‘千里驹’么?颙(王+星)开得硬弓,火炮打得准,皇上赏他黄马褂进来给娘娘请安,走路噔噔的响,谁不羡慕!璘哥儿生就的禀赋,琴棋书画拿起来哪样哪样成,上回在老佛爷那儿弹琵琶,一套子《昭君出塞》,皇上都流泪了呢……璇哥儿那是才子,文章好,诗词更是了不得——上回尹继善家夫人进来,说他家小女儿怎么着读璇哥儿的诗,怎么着着迷,我见过那妮子,可惜他老爷子竟去了,不然我还真想在主子主子娘娘跟前提提,配起来是好一对儿!”
“这倒也是一门好亲。”乾隆听她一套一套夸赞几个阿哥,自然晓得她的用意,也悔着不该只夸颙琰一人,听她说到这里,便看金佳氏,“尹继善世代簪缨之家,必定调教的好女子,叫人合合八字,只要不冲克,请皇后懿旨钦定就是。”皇后笑道:“我看使得。尹老爷子去世,可可儿的皇上就派颙璇去吊祭,可不是天缘巧合?方才说园子里去,现在只怕太冷。如今钱上头虽说宽裕,宫里头动土修地龙子火墙,到春日又使不上了。太后也想去游幸的,不如把澹宁居西边那片屋子收拾暖和了,一大家子都去赏雪,也乐了玩了,也不得太费工费银子。”乾隆笑着点头,说道:“还是和邪旆ǎナ翘蟠饶拚褪沽硕嗤颍竿谖窀昴甓祭纯耷睢夥巡涣舜笄桓芬逅侨グ炀褪橇恕!蹦抢先吹溃骸安芬逋聊旧贤繁臼掠邢蓿型醢顺芄フ樟霞柑欤白永锵殖傻牧希油趿抢锊π┮樱舻氖翘蟮木哟Γ溆嗟娜酥灰途统伞!鼻√宋藁啊
恰卜义端了绿头牌子盒儿来,乾隆左右看看,竟没一个中得意的,想翻陈氏的牌子,上头蒙着红布,知道她正在月事里,眼见几个女人都用目光睨那盒子,胡乱掇起魏佳氏的牌子翻了,笑道:“一个个都如花似玉的,朕竟不知道翻谁的好了。”女人们都知道他反语调侃,不禁相视一笑,乾隆便站起身来,除了魏佳氏和皇后,宫嫔们意兴阑珊,跪送他出去各自散去。这里王八耻便张忙着替那拉氏收拾床铺,展着被子,对外头太监吩咐道:“今晚我当值侍候娘娘,你们弄点细炭,后半夜冷,偏就你们也挺尸,熏笼里不加炭,地龙子里头也不加!”听外头答应着,见那拉氏坐着啜茶,赔笑小声又道:“主子娘娘又照应奴才个肥差,今晚奴才准教您舒坦到云眼儿里头,报答您呐!奴才给您弄来那匹沐浴用的玉马,您试着好不好?马脖子上那个玉把手儿,叫玉工们做粗一点,就他娘的不肯,说再粗了像棒槌,不好看也不趁手,只好这么将就了。”
“本来就是将就事儿,哪能那么如意呢!”那拉氏正在出神,听得“哧”地一笑,看左近无人,红着脸啐一口笑道:“说起玉马还有笑话儿呢!上回钮祜禄氏问我‘做什么使’,我说浴池子里头骑着洗浴,打了胰子又太滑的,做个把手握着不至于跌着,她听了说设计得满巧的,也要照样做一个……”她欲言又止,半响才又道:“你要不叫人阉了,还不知骚成什么样儿呢!我可告诉你,人前人后还得像个奴才样儿,不然我不敢招惹你这坏小子,远远打发你打牲乌拉去!”王耻扮鬼脸儿齐浪一笑,咕哝着道:“这叫主子有事,奴才代其役,瞧着万岁爷光景,那事儿渐渐不济了……”说着伏侍那拉氏脱衣上炕,安稳躺了,坐在她身边接着撩情做兴,两只手伸在被窝里摸了乳又摸脸皮,滑着向下……那拉氏被他摸得浑身燥热脸色红光,隔被伸出一弯雪臂摸他裆下,喘着叹道:“又吃那药了?硬了的,可惜太小,像只蚕儿似的。唉……好好一个人,刀子硬割得残了——”她像突然想起什么,缩回了手,问道:“你这残的,吃了药还能这样儿,颙琪阿哥身子那么弱,能不能给他也配点药?我现是皇后,子以母贵、要封太子还得是他!”
王八耻也缩回了手,那拉氏做贵妃时就和他有这一脚了,她的心思从来没有这次说得直白,瞧她巴巴望着自己,也觉虽是贵为天下之母,其实怪可怜的,怔了片刻叹道:“娘娘,您晓得十二爷身子怎么作残了的?就是吃这个药吃的了,听老赵说,和亲王爷给了阿哥爷个戏班子,里头很有几个狐媚子,小爷向和大爷要了些助战的药,就吃伤了身子……这只可慢慢儿调理,寻个好郎中打补肾上头着手,也就缓过来了。爷还年轻,好好儿用药不碍的,只千万不敢乱用虎狼药的。不过奴才还得劝娘娘别太痴了,听万岁爷说的,咱们大清气数里头皇后的儿子当太子不利——不管哪个阿哥当皇上,您都是排排场场的皇太后,都是您的儿子,何必指定自己亲生?”说着,试探着手又伸进被子去摸……
“唉……话虽这么说,不是自己的肉,终归贴不到自己身上啊……”那拉氏眨着眼看着黑处,“皇帝待我面情儿上和气,其实和前头皇后比,十成里没有一成好……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问也不能问。”王八耻笑道:“娘娘不用问,继位诏书早就写好了,就在正大光明匾额后头金皮匣子里!宫里人传言,是颙璘阿哥!”皇后身上一颤,按住了王八耻的手,偏转脸问道:“真的!这么大事你怎么知道的?”
王八耻把嘴凑到那拉氏耳边,用极细微的声音说道:“……那个高云从娘娘知道吧?不哼不哈的心眼子灵极了!去年元旦他侍候上书房笔墨,皇上那天焚香斋戒写的诏书,折着页子放在奉先殿香案前头。旁边就搁着金皮盒子,就眼见皇上放进去,加锁加封,叫阿桂和巴特尔送进乾清宫去的!”
“那你怎么指定是十七阿哥(颙璘)?”
“娘娘伸手……”
那拉氏伸开手,王八耻在她手心里慢慢写了一个“璘”字,到最后一笔用了点力,说道:“那纸虽然折着,这一笔画得长了一点,露出一竖来一你想想看,除了早死了的颙璋阿哥,哪个阿哥名字最后一笔是竖着写的?”那拉氏没有言声,颙琰、颙琪、颙璇、颙(王+星)、颙璂,直到颙璘……果真只有颙璘名字最后是一竖画!这就是说,即使颙琪立即康复,能横枪跃马,能弯弓射雕,也只能跟在魏佳氏的儿子身子后头一口一个“皇上圣明,臣弟无能了”!暖融融的热炕被窝里,她突然觉得从脚底下泛上一阵寒意,竟不自禁打了个噤儿,脸色也变得苍白了。
“娘娘!”王八耻忙问道:“您不受用么?哪里不舒服?”
“没有。”那拉氏双目炯炯望着殿顶的藻井,幽幽他说道,“你说得是,颙璘也是我的儿子。”
“那您……”
那拉氏半裸着撑起身子,看看灯,突然一笑,说道:“得过且过,得乐子且乐吧……吹灯上来,听我跟你说……”
外面的积雪已经半尺厚了,北京的头场雪很少有下得这么大的,广袤黯黑的天穹上浓重的阴云在夜里根本看不清什么颜色,也不知道它是厚重还是稀薄,它就那么浮动着,低低地压在这座死寂的、阒无人声的古城上。落雪其实已经不是那样“崩腾”而下,却仍在时疾时徐坠落着,落在城垣上、茅屋顶、雕雍兽脊上和大大小小曲曲直直的街衢胡同里,这个时候登上景山顶,可以说真的是“眼空无物”,一片迷茫混暗,但假使你手中有一技魔杖,一挥之间揭掉所有的屋顶,就能看见各个屋顶底下或悲愁或喜乐,或慷慨激昂或蝇蝇狗苟,勃谿口角嬉笑怒骂文章词赋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什么样儿的应有尽有。
乾隆在魏佳氏的屋顶下。这里又是一番光景。王廉送乾隆一进屋,照规矩便要退出,一边打千儿请辞,口中道:“那幅画儿要是主子还要,奴才明儿一早过去给您买过来,和大人已经把价钱砍下来了,防着店主急着脱手,去迟了怕弄不到手。”乾隆手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做生意的也不容易,和饷匆荒郑钔硭且嗄找灰沟牧恕鸦虻绞郑嬲媸凳蛋训紫杆蹈游灏倭揭樱饷醋烹抟舶残摹!奔趿撸纸凶∥实溃骸澳锬镌趺粗离蕹龉チ耍渴悄阗鞯模俊
“奴才哪敢!”王廉唬得腿一软,看看乾隆不像要发怒,才定住了神,说道:“主子爷呀,您前头有话,奴才就死了,怎么敢乱说一句?再说的了,能在您跟前侍候,这里头的人谁不是小心上加小心!就为往后还能多巴结,奴才又何苦掰屁股招风自己坏自个的事儿?再说——”
“别说了。”乾隆摆手止住了王廉,笑道:“朕谅你也不敢。再说皇后是朕的正配,她也该当知道的。朕是诧异,出宫时候儿没人见着我们呀!”魏佳氏一边斟茶捧给乾隆,笑道:“这起子贼王八太监眼亮着呢!就是出神武门,也有守门的苏拉太监和善扑营的人。主子爷大白天大摇大摆出去,还不给人瞧见?”乾隆想了想,无可奈何地摆摆手命王廉退出,叹道:“宫禁严些原是好的,连朕也不得自在出入!圣祖爷当年常出宫访查的,还在白天观那边读过书。放在今日那还了得?军机处的、内务府的,还有你们,都炸窝了!”一边说,笑着打量魏佳氏。
大约因屋里热,魏佳氏早已脱掉了外边褂子,头上挽着个喜鹊髻,松松的已经半亸下来,里边的紧身小袄箍在身上,裹得伶伶俐俐,正忙着往银瓶里倒水,见乾隆这么看自己,忙也上下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道:“奴婢太胖了,招主子笑……”乾隆笑道:“肥环瘦燕,各有各的好处。看你这双腕子,雪白生嫩的,像一断玉藕,皇后倒是每日节食,说是‘惜福’,其实是怕胖,摸起来骨头都一节节儿分明。”魏佳氏挽首半嗔一笑,伸着被子道:“主子玩笑了,我怎么和娘娘比呢?连摸……娘娘的话都说出来了!告诉主子一句话,娘娘是个细心的,不像我没心思,胡吃海喝过日子,三个饱一个倒,怎么不胖?”
“你不懂佛法,”乾隆由着魏佳氏退掉外间的金龙褂,顺手拧了一下她颊边,笑道:“天造地设的,就是这等没心思不算计的才得个大福!你的两个儿子也调教得好,老四朴拙无华,诚实庄重,老十六才华横溢英气勃勃,又方正不轻浮。这都沾了你出身艰难,知道人间疾苦的光儿。”魏佳氏听他夸儿子,不禁脸上放光,眼中也熠熠有神抿嘴儿一笑,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六个阿哥都是好的。我也不希图非分福,讨吃化子似的一步儿一步到这儿,还不算大福?还不知足?再有什么想头、老天爷也烦了我贪心了!”乾隆点头道:“都似你这么想就好了。”
说着二人上炕,少不得有一番夫妇敦伦之举,轻车熟路的顷刻了事了,听自呜钟响了一声,才正丑时时牌。魏佳氏意犹未足,偎在乾隆身边,一边用手摩弄,轻声叫道:“皇上……”
“唔。”
“还能不能……”
“唉……老了……只能务务虚了……”
魏佳氏搂紧了乾隆,小声道:“不是万岁爷老了,是我老了,不好看了……您瞧,您这不又……”乾隆也笑,说道:“你这么锲而不舍地揉摩,还有个不硬的?”魏佳氏吃吃笑着道:“不是我贪,好容易到我这一次……我听说兆惠他们在西边打仗,捉了个回回女人叫和卓,美得天仙似的,自小用野花瓣儿泡水沐浴,喝花蜜吃花儿长大,浑身自来的花香,说要献给您。她要进宫,那可真是三千佳丽成粪土、六宫粉黛无颜色了,我就想再见皇上一面儿也难!何况……这么着呢!”
她喁喁而言,乾隆只笑着听,被她抚摸得渐次情热,回身抱了笑道:“回部和卓族里标致女人多是真的,可朕又不是山大王,怎么能‘捉了个’就当押寨夫人?三千佳丽六宫粉黛在哪儿?不就你们十几个人嘛!说得朕似唐明皇似的……你说的这姑娘不叫和卓,和卓就好比我们这里的王爷、亲王贝勒这些名目一样。霍集占兄弟造反,他们全部落迁到伊犁,现在前线跟着兆惠的大营围困反贼,她父兄想把她送进宫来,也有点昭君和亲的意味。朕这把子年纪了,原也不想再往身边收女人,也有个联姻抗敌的心思,人还没来,你们就‘无颜色’、‘成粪土’了!来,亲亲的……现放着你这朵花儿,朕再采一次……”
不知是魏佳氏这次绸缪有方还是因提起回部姑娘调起乾隆兴头,这次翻云覆雨足足折腾了一顿饭时辰,各自尽兴安生,但两个人都走了睏头。魏佳氏怕惊他睡不稳,一动不动忽闪着眼,想着-琰、-璘两个儿子和别的阿哥比,揣摩乾隆说的“大福”,是无心流露还是随口之言,转思金佳氏,是个能得一按机簧浑身都动的角色,钮祜禄氏更是城府深严,就是皇后,自也有儿子,谁不在乾隆跟前用功夫?回思陈氏的话,“这宫里就像龙潭虎穴,能够料得自己平安就是天幸,人人都盯着那一个人一个位子,想吃人又怕人吃……”反觉可畏可怖,前头皇后富察氏连生两胎,百般防着,还是有人进染了天花疾的百衲衣、都没有保住。又想起乾隆头次南巡,自己留在北京。刚生下来的-琰被强行抱离,钮祜禄氏又要给自己迁宫居住,和亲王不避嫌疑,闯宫将自己安置进十贝勒府,孩子染痘症几乎丧命,贵为妃嫔太平日子居然在外间避难,又令人怕得起傈。她着乾隆掖掖被角,自己也掩了掩思量着宫外禁城里阴沉浮邃狼蹲虎伏鬼影幢幢……更靠紧乾隆,靠着这个有力的男人她才觉得安全,像暗夜里走路的行客,不至于被哪里窜出的鬼魅猛兽攫了去……乾隆也没有睡着,回想白日遇到和砷,总觉得太巧合了,由和坤想到顺天府横霸欺人,又思量召见来训斥,转念“衙门碰衙门”互相不服气,又是寻常事……由身边的魏佳氏推想皇后一千嫔妃,都觉得乏了爱恋情欲,是看折子见人从事太累的过,还是真的老了?和卓姑娘真的那么美那么香么?听说换下的衣裳洗过都嗅着是香的!别真教魏佳氏说中了三千如粪土、六宫无颜色罢?一时又想外头的雪连绵几万里直抵西域,几万大军围困和卓,主将兆惠海兰察远在北京,“敌人要是乘雪踹营呢?随赫德这奴才独当一面,能虑得到么?不行,明天就召见兆惠海兰察,还有阿桂。他们得立即返回大营!”又思及傅恒的病,春闱要开,山东国泰的案于要查……,纪昀居官还算谨慎,家里人胡作非为逼死人命,他居然不引咎请罪!他是这样,保得住阿桂的家人就那么循规蹈矩?还有李侍尧呢?比来比去还是傅恒好,但傅恒眼见怕是不中用了……新选上来的于敏中又如何……这么迷迷糊糊的,见傅恒进来,乾隆不觉已经起身,笑道:“正说要你递牌子进来的,不叫自到了!”又道:“看去气色还好。”
“奴才已经大好了!”傅恒行了礼,打千儿起身道:“这就要上路,来给主子请安辞行。”
“上路?”
“主子忘了,您派我去天山南路。再去和霍集占打一架!”
乾隆恍忽间已经忘情,笑道:“你有打仗的瘾啊!还是阿桂去吧!有功劳也分别人些儿是吧?”傅恒笑道:“阿桂去得,阿桂去得,奴才让贤!奴才听旨意,于敏中、李侍尧、和砷、刘墉他们都要大用的了。奴才思量着再给主子出把力,打仗回来退致上书房去。该是福康安他们这一代办事的时候儿了。”乾隆忖度他的意思,是想请旨让福康安也进军机处,因道:“朕比你盼福康安出息的心一点也不差。他是至亲,什么时候选上来一句话的事儿。太年轻了下头不服,性气也得磨一磨,将来用上来才得个长远平稳。”
傅恒听着脸上似喜似悲,渐渐的竟变得苍白起来,良久,勉强笑道:“奴才要去了,国是日非,纷乱繁复,主子宜多留心保重,《三国》里诗,‘试玉要烧三日整,辨才还须十年期。’军机处诸人新进,良莠请多考察,这关乎社稷气数的……”说着,便见形容有些异样,身影渐渐淡漶,犹如一团暗烟。在黝黑的殿中散荡着湮灭无迹。乾隆惊异得睁大了眼,一手扶着须弥座椅把手,倾着身子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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