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国的唯一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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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的死人，有的已经掩埋，但是大部分的尸体却无人也无暇关注。
随着这一段时间反常的气温升高，有的尸体甚至已经开始腐烂！为了防止疫情传播，必须尽快将这些尸体火化！
可是赵文昊也知道兮凤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人要入土为安，没有人能够接受芷蕊所提到的惊世骇俗的火化！
赵文昊有时会觉得看不懂那个皇上，会自然而然地与老九街的人相处，会温婉宠溺地对周围的人好，会威严冷然地坚持自己的决定，会给男子权力和平等，会想出简单却有效地治瘟疫方法，甚至提出自己闻所未闻的火化观念！
赵文昊也曾有过犹豫！可是却清晰地记得那个女子坚定地说：“那些患瘟疫死去的尸体必须火化！否则疫情会更加可怕的继续传播！你救好了一个人，也许又会有十个人患病！甚至会再次爆发更大一次的瘟疫！”
赵文昊虽然不懂女子口中偶尔冒出的病菌、空气传播等字眼，可是作为一个医者他也明白烧掉这些尸体是最好的方法，而且莫名的他相信那个女子所说的一切！
在顺陵城的郊区，已经挖好了几个大坑，赵文昊派了一些胆大的士兵，穿上芷蕊所谓的隔离服，将头、手、脚遮了个严实，然后将城中的尸体用马车运到郊区。
城中人对士兵的举动感到诧异，也有人出面询问，士兵们都是回答：“我们奉命行事。”
因为他们也不太清楚，御前令究竟要做什么。
挖坑，运尸体？该是要将尸体集体掩埋吗？
不过他们是军人，只要听从命令就可以了！
而城中百姓虽然疑惑，甚至有些抗拒，可是当死亡的阴影慢慢散去，对军队的敬畏重新回到百姓的心里。
而且他们也相信，这些为他们带来生机的人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更何况大多数的尸体本就没有亲人再过问。不过还是仍然有人跟随着马车来到了郊外。
尸体运到郊外，大家才发现，那几个大土坑已经被士兵所包围，而坑中似乎还堆满了干柴，尸体被要求全部放进了坑中。
直到御前令让站在坑边的几个士兵拿起了火把，士兵们终于有些明白那个温润的男子将做的事情，不由都为自己的猜测感到惊惧！
而拿惯刀剑的士兵此时拿着火把的手却微微颤抖！
这些人已经死了！死得如此凄惨！如今还要一把火烧掉他们的尸体吗？！
难道要让他们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死了都还要被烧成灰烬，永世不得超生吗？！
望着犹疑的士兵，望着跟过来越来越多的百姓惊恐愤怒的双眼，赵文昊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了一下眼，很快眼睛重新睁开，目光中却带了坚定与决绝！
“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这些尸体不火化那么疫情就无法得到有效的控制！我不想也不能让顺陵再面对一次瘟疫！……”
“不！你不能这样做！”
赵文昊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一声尖利的声音打断，循声望去，却是一个脚步踉跄、衣衫褴褛的男子。
男子的发髻已经有些凌乱，身形瘦弱单薄，应该是努力支撑才追上运尸体的马车赶到这里。
“赵公子，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知道你治好了很多人的病！知道你救了整个顺陵城！
可是请你不要！请你不要一把火烧掉那些死去的人！
那里有我的妻主、我的父母和我的孩子！
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可是我跟他们约好了！……
约好了来生还要在一起！
可是这样烧掉他们，他们会魂飞魄散，永远不得轮回转世！
我们永远永远再不能相见！
求求你！
……”
随着男子的哭泣，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
“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我们自己安葬他们！他们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受这火烧之刑？！”
“难道死了都不能留一个全尸吗？！”
……
哭声、哀求声、质问声响成一片，士兵的包围圈外一个个老百姓朝着赵文昊的方向跪下。
他们痛苦！他们愤怒！他们绝望！
可是他们却并没有冲向赵文昊，并没有如当初在城门前那样疯狂地敌意！
因为老百姓有自己的良知，他们知道眼前这个身份尊贵的男子冒着危险来这里为了什么！
他们看到这个仿若仙子的男子如何游离尘世，满身疲惫地奔波于病患之间！
他们清楚他为他们带走了死亡，带来了生机，带来了希望……
可是他们却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就这样死后也得不到安宁和善待！
所以他们不知道除了乞求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赵文昊面色沉静，依旧淡定温和，只是放在身侧的两手却紧握成拳，十指深深地嵌入肉里……
良久，赵文昊别过了头，不让任何人看到那一滴坠落尘埃的晶莹液体，一贯清朗的声音微微暗哑：“放火！”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忽然让四周都归入了沉寂！
可是拿着火把的士兵却没有动！
眼里是不确定和惶恐！
赵文昊转过头，直直走向身边一个举着火把的士兵……
正在这时，“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第六十章　瘟疫（五）　。。。
赵文昊抬眼望去，却是一骑白衣白马飞驰而来，马上剑眉星目的男子正是秦轩然。
赵文昊的心下意识的一凛，并没有迎向秦轩然，走向举火把士兵的步子非但未停，反而加快，士兵和百姓都怔怔望向赵文昊伸向火把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白马在接近百姓的地方便停了下来，马上的人却在马背上微微借力，施展绝顶轻功飞至士兵的包围圈，竟先赵文昊一步将火把拿到手中……
赵文昊轻叹：“秦将军不该来这里！这把火还是我来点燃吧！”
秦轩然却微微皱眉：“赵公子何需瞒我？你本性善良温和，本就不适合做这样的事。”
不待赵文昊回答，秦轩然已扬起火把，朗声道：“对不起，轩然实不得已为之！”
众人尚未回神，秦轩然的火把已经扔进最近的一个大坑，又是一声坚决的命令：“放火！”
手拿火把的士兵想起当日秦轩然在城门时的果决，竟是下意识便将火把扔进了所有大坑！
顿时，郊区满天火光，映照出秦轩然的冷然、赵文昊的哀悯、士兵们的微微慌乱和那跪地百姓一张张神情变幻莫测的面孔！
芷蕊让对尸体进行火化的决定，事先秦轩然、赵文昊都知道，只是真正火化这天，赵文昊却是瞒着秦轩然进行的。
毕竟放火烧尸这样的大逆之举是不容于兮凤的，赵文昊知道秦轩然是外冷心善的男子，做事又不善辩解。
加上之前为阻止暴乱剑刺官兵、百姓的事情估计已经让百姓生恨，让百官弹劾，若是再带头进行这火化之事，怕是更受人诟病。
自己来做，即便有反对不解之音，想来也会比秦轩然承受得少，何况当日在城门之时，赵文昊能够感受到秦轩然的内疚自责
赵文昊不希望火化之事再给秦轩然套上更沉重的枷锁，所以才趁秦轩然照顾小君之际，准备独自行事，却未料到秦轩然会赶来
秦轩然说赵文昊本性善良温和，不适合做这样的事。赵文昊却知道，若不是因为秦轩然的善良，他也不会赶到自己之前接过这或许会成为罪人的火把！
大火越燃越烈，天空上似乎腾起了一团一团的火烧云，循着火光赶来的百姓越来越多！
一开始原本还在求赵文昊手下留情的百姓都呆住了！
忘了哭泣！
忘了乞求！
也忘了阻止！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火就这样燃起来了！他们的亲人就这样即将被化为灰烬了
直到有人往火海冲去，想扑灭那些火，想救出那些亲人，却被围在四周的士兵拦住了！
不知谁大声叫喊道：“秦轩然！你是侩子手！你是魔鬼！”
于是所有的人都将视线转到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身上！
将所有的愤怒转到了那个无声站立的男子身上！
因为那个男子不是救他们于水火的赵公子，不是温文善良的赵公子！
他是整日冲锋沙场，对死亡麻木的人！是毫不留情就能剑毙四人的冷血！是心狠手辣放火烧尸的魔鬼！
所以对赵文昊大家因为感恩所以相信他的苦衷，只会乞求；可是对秦轩然大家却可以彻底发泄自己的情绪，甚至觉得赵文昊也是被他所逼！
于是更多的人向士兵围成的包围圈冲去！
更多的人大声嘶喊：“秦轩然，你是侩子手！”
“姓秦的，你给我出来！”
“秦轩然，我恨你！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不！你根本就没心没肺！”
到后来，再想起秦轩然在城门前毫不留情的举剑，叫骂的人群似乎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恶毒，把所有的愤怒和绝望都发泄在秦轩然身上！
“秦轩然！你会后悔的！会受到惩罚的！”
“秦轩然，我诅咒你诅咒你生不能幸福，死不能进天堂！让你也尝尝失去亲人，魂飞魄散的滋味！”
……
秦轩然只是静静站立，只有赵文昊听到秦轩然极低的一声：“对不起。”
赵文昊的眉头越皱越紧！解释的话语刚一出口便被其他人的怒吼淹没！
眼见人群越来越激动，连士兵看秦轩然的目光也带上了鄙夷，赵文昊终是忍不住，欲走出包围圈去阻止、去解释！
一直静默的秦轩然却动了，将赵文昊挡在了身后，冷凛的声音：“不能让一个百姓靠近大火！不能让赵公子有丝毫损失！否则军法伺候！”
士兵们下意识地为秦轩然的威严所慑，将老百姓彻底地挡在包围圈外，将赵文昊牢牢的保护在包围圈内！
可是秦轩然却走出了包围圈！
于是所有愤怒失控地人群全都冲向秦轩然，一开始因为潜意识的畏惧，还只是围在周围继续谩骂。
直到一个悲伤的男子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你还我妻主的尸体！”
直到一个愤怒的老人将地上的泥块扔向秦轩然：“你不配做兮凤的将军！”
……
秦轩然只是静静的站立，丝毫没有还手！
于是更多的拳脚加诸到秦轩然的身上，石块、泥土、所有可以用以攻击的东西都扔向秦轩然……
秦轩然的白衣已经污秽不堪，脸上全是青紫的痕迹，身上也不知被多少拳脚狠狠地击中……
可是他却一直没有还手，也一直没有开口，眼中只有愧疚和隐忍！脸色越来越苍白……
直到一个满脸泪光的男子走到秦轩然的面前，没有动手，只是绝望地望着秦轩然：“秦将军，那些死去的人对你只是一具尸体，对我们却是亲人！
只有十恶不赦的人才应该尸骨无存，化为灰烬，魂魄分离！
可是他们有什么错？他们被病痛折磨死去，连死后也不能得到安宁吗？！
你是来救我们的，可是你做了什么？你除了杀人和烧尸还做了什么？
我的妻主已经走了，可是我和他约好了来世再聚，你一把火，来世我还到哪里去寻？！
你这样的人会有喜欢的人吗？如果你喜欢的人躺在那里，你还会不会狠得下心放这一把火？！”
秦轩然的脸刹那失去了所有血色，只是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赵文昊使劲想冲出包围圈，却一次次被士兵拦住……
望着狼狈的秦轩然，望着秦轩然始终屹立却孤单悲怆的身影，第一次赵文昊失了优雅镇定，一次次高声大喊：“他只是为了帮大家！他只是迫不得已！”
“请你们安静下来想一想，请你们好好想一想！”
“停手！停手！……”
可是没有人注意他的喊声，疯狂还在继续……
第六十一章　瘟疫（六）　。。。
大火越燃越烈，百姓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赵文昊的声音也越来越嘶哑，唯有秦轩然依然不言不动，只是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可是赵文昊能做的只能是让百姓住手，让秦轩然回来，可是百姓听不到他的声音，秦轩然也拒绝他的好意。
而他自己却被牢牢护在包围圈里无法出去与秦轩然一起承受所有的一切，理智也阻止了他想让军队出手的冲动，因为那只会让局面更失控。
可是看着前方的秦轩然，赵文昊的心里却是百味陈杂，敬佩、愧疚、疼痛！
眼睛微微发涩，赵文昊竟是忍不住闭上了自己的双目！
……
“哒哒哒……”赵文昊似乎再次听到了马蹄的声音，而且不是一匹，而是上百匹！
赵文昊霍的睁开眼，果然见一队人马急急奔来，扬起阵阵尘土，马队越来越近，而队伍的最前方，一个紫色的身影将队伍拉得越来越远，人未到，声先至：“住手！”
运内力发出的清晰声音却依然未让疯狂的百姓住手！只是话音刚落，那个紫色的身影也已从马上飞出，稳稳落到了秦轩然的身边！
待看清来人，赵文昊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清雅的笑容，因为那个紫色的身影是芷蕊！兮凤国的皇帝——芷蕊！
从秦轩然和赵文昊进入顺陵城那一刻开始，芷蕊的心便一直忧虑不安，并非是怀疑秦轩然和赵文昊的能力，相反的，芷蕊既然答应了两人的请旨，一方面是因为两人的坚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相信两人会做得很好！
只是相信是一回事，担忧是另一回事，毕竟城中的情况如此不稳定，所想的瘟疫的药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症，何况两个人一个是爱人，一个是知己，又怎能不担心？
而且入城前一晚，虽然三人秉烛夜谈，可是终究很仓促，何况只是纸上谈兵，难免有很多考虑不周的地方，入了城就只能靠秦、赵二人的随机应变和现场决断。
可是总有一些不安萦绕在芷蕊的心里，却又不能真正理清！所以芷蕊给了两人1万的精英队伍，还瞒着两人让自己的暗卫随其左右，并随时将两人的情况传至皇城。
随着两人进城，一个个的好消息不断的传来，城门的暴动被平息，治疗瘟疫的药很见效，城中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控制……
可是随着好消息，一张张弹劾的奏折也如雪片般飞向龙椅上的芷蕊……
虽然出自不同人之手，虽然措词各有不同，只是针对的都是同一个人——秦轩然！
弹劾的内容也几乎一致：秦轩然作为救灾将领，朝中重臣，无视国法，大兴杀戮，草菅人命，应予降罪！
芷蕊并不害怕这些大臣的弹劾，给出的答复只有一个：“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是朕予秦将军先斩后奏之权！”
可是暗卫传来的消息“秦将军当日挥剑后并无任何异常，只是多日不语。”
“秦将军和御前令赵公子都暗地让人寻找死者家属，并送去金银。”
“城中百姓传秦将军心狠手辣，魔鬼临世。”
“秦将军入街，百姓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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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让芷蕊的不安越来越深。
因为没有人比芷蕊更清楚秦轩然的善良和隐忍，也没有人比芷蕊更了解秦轩然将剑挥向自己部下、自己百姓的无奈和伤痛！
芷蕊开始心疼和害怕，心疼秦轩然的伤心，心疼秦轩然的无措，害怕秦轩然自己为难自己！
直到暗卫传来消息，赵文昊要带人对城中尸体进行火化，芷蕊就再也坐不住了
火化的建议是芷蕊提出来的，只是当时秦轩然和赵文昊虽然有震惊、有担忧，却还是选择相信芷蕊，并且接受芷蕊的建议。
或许是因为秦轩然和赵文昊接受得太快，太顺利；或许是因为当晚所谈论的事情太多、时间太仓促，芷蕊并没有对火化一事有过分的担心。
只是从秦、赵二人进入顺陵城后，芷蕊因为担心也一直思虑着两人入城后会碰到的各种困难，加上秦轩然刚入灾区便遭到百官非议、百姓畏憎，芷蕊真正的开始意识到这里不是曾经的21世纪，而是兮凤王朝！
秦轩然和赵文昊会遇到的困难一定比自己想象中的大！
再想起当日自己提到火化时，两人同时表现出的震惊、犹豫！
芷蕊之前的心疼和害怕却突然变成了恐惧！
一把火会救了兮凤百姓，却也许会毁了秦轩然和赵文昊！
芷蕊无比自责和后悔，这些事原不该让两个男子去承担，而是应该自己这个兮凤的皇帝亲自去做！
一思及此，芷蕊再也坐不住，不顾百官的阻挠，传了百人的近卫队，便直奔顺陵城！
只是似乎还是来晚了！
那漫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顺陵城！
也让芷蕊远远便看到了那包围圈内失了镇定的赵文昊，和被百姓围攻的白色身影！
即使隔得远远的，芷蕊却还是能感觉到秦轩然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悲伤和歉意！
是的！不是愤怒，不是后悔！是悲伤！是歉意！
可是正因如此，却更是让芷蕊的心疼得一窒！
芷蕊知道，这一刻，百姓恨秦轩然！可是秦轩然恨的也是他自己！
所以他才会不言不动，所以他才会任由百姓发泄！
马还未停稳，芷蕊便已飞身下马，站在了秦轩然的身旁，然后下一秒将秦轩然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那些来不及收回的唾沫和拳脚便落到了芷蕊的身上！
但是这一次芷蕊没有开口，疯狂的百姓却很快停下了口中的谩骂和嘴上的攻击！
因为即使再疯狂，他们还是认得那个穿紫衣的女子衣裙上的五爪飞龙那是只有皇上才能拥有的尊崇的图案！
而且很快赶来的百匹骏马迅速将百姓隔开，将女子紧紧围在中央，马上是全身铠甲的近卫，手中举着明晃晃的宝剑，为首的将领高喊着：“保护皇上！”
而原来保护着赵文昊的军队在微微一愣后却是立即跪在了地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于是原本疯狂的百姓也都渐渐安静，跪拜在地，心中仍有着悲愤和不甘，却又多了几分惶恐！
因为在自己面前的是兮凤最尊贵的皇帝！而自己刚刚谩骂、攻击的男子是兮凤的将军！如今正被皇上牢牢的护在怀里！
在一片跪拜声后，突然出现了一阵奇异的安静！
第六十二章　瘟疫（七）　。。。
芷蕊来不及多想，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把秦轩然护在怀中，口中轻喃：“轩然，我来迟了，对不起！”
秦轩然的身体在被拥入芷蕊怀中的那一刻微微一僵，随后似乎失去了所有力道，软软地倒在芷蕊怀中，那是第一次芷蕊感受到秦轩然如此的脆弱、无助，芷蕊的心如被利刃狠刺，连呼吸间都是疼痛……
可是也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秦轩然便推开了芷蕊，脸上没有惊喜，而是微皱了眉头，惨白着脸却语意坚决：“我没事，你不该到这里！”
芷蕊不由生出一股恼意，却并非对秦轩然，而是对自己，“你没事？！你这样就叫没事？！我不是不该来这里，而是不该这么晚才来这里，不该让你来这里！”
秦轩然再一次推开芷蕊伸出的手，低声道：“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快走！”
秦轩然的话虽然让芷蕊懊恼，却也让芷蕊明白秦轩然对自己的维护，心生暖意，同时也明白现在并不是两人叙儿女私情的时候。
所以这一次芷蕊并没有再反驳秦轩然的话，只是执意将秦轩然的一只手牢牢拽在掌心，另一只手轻轻一挥，让近卫放下了手中的利剑，同时对跪拜的百姓和军士和声道：“都平身吧！”
跪拜的众人有些犹豫的起身，望着高高在上的皇上，不知道下一刻这位兮凤的皇帝究竟会干什么？！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芷蕊竟然朝着百姓的方向深鞠了一躬，并且清晰的声音响起：“朕向大家赔罪了！”
士兵和百姓都不禁有些惶恐，甚至有的人重新跪了下来，兮凤的皇帝向平民鞠躬道歉，这是没有人能想到的事，连赵文昊也不禁微微一愣，秦轩然却是不由反握住了芷蕊的手，掌心微凉。
芷蕊的声音温和而诚恳：“你们都是朕的子民，本应受到朕的庇护，可是今日顺陵却遭此大劫，朕来晚了，朕很抱歉！
只是天灾无情人有情，朕很欣慰也很感激，朕有最好的大臣和最好的百姓！朕在这里要感谢秦将军和赵御前令，也要感谢顺陵的每一位百姓！”
芷蕊此言一出，众人不免惊诧，这要说感谢赵御前令行医救人还有道理，这秦轩然杀人焚尸有何值得感激？这顺陵一群受灾的百姓，甚至差点暴动又有何值得感激？
见大家都完全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话语中，芷蕊继续道：“我很感谢顺陵的每一位百姓，因为你们对顺陵城的不离不弃，即使你们也有过恐慌，有过动摇，可是你们最终还是留在了这里！
你们如此勇敢，配合大夫打败了这场瘟疫，也配合军队重建家园，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兮凤的勇士！
我更要感谢秦将军和赵御前令，我想不仅仅是我，每一个顺陵的百姓也应该感谢他们！”
芷蕊说到前面时，百姓还有些感动，可是听到芷蕊第二次提到感谢秦将军，终于有人忍不住在底下喊起来：“我们为什么要感谢姓秦的？！
感谢他杀了我们顺陵的人，还是感谢他烧了我们亲人的尸体？
我们不要他到这里假仁假义！让秦轩然滚！滚出顺陵！”
“对，让他滚！滚出顺陵！”
……
原本对皇上的敬畏因有人带头叫出了心中的怨愤，而引来更多对秦轩然的斥责、辱骂！
“放肆！”
“大胆！”
芷蕊身边的近卫再次举起了明晃晃的宝剑！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百姓再一次意识到在自己面前的是皇帝！只是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愤怒与不甘！
感觉到秦轩然的手微微颤抖，芷蕊将秦轩然的手握得更紧，声音也不由提高了几分：“我理解你们的心情！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能想想秦将军今天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他是丞相之子！兮凤的大将军！将来还会是朕的王君！
放着富贵安逸不享，冒着被传染的生命危险，自己主动请命进这顺陵城，你们觉得他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杀人？为了烧尸才执意来到这里？！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这样做吗？
你会愿意放下一切到这别人避之不及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