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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剑指江山-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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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见了血的长剑跌落在一边,孤零零泛着沉默的光。
地上有血花绽开,那是花林皓的血。
他半跪在坚硬的石块上,左手扭曲的耷拉着,抽搐颤抖着。
就在花林皓刺了那一剑之时,突然发了疯似的,抽出剑甩了出去,右手紧接着就是狠辣的一掌——并非拍在萧初楼身上——而是拍在自己左臂之上!
这突然的举动震惊崖顶上所有人。
花林皓丝毫不理会唐肃迟催命似的急切命令,怔怔地抬头,茫然地、孤寂地、甚至恐惧地望向萧初楼——望向他肩上长长的、翻出血肉的伤口。
花林皓有些不可置信,在他心中强大无匹,高山仰止般的王爷,竟然会受伤?!
是谁胆敢伤了他?是谁——
愤怒一瞬间冲上头顶,他刚想开口问,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冰冷的、怀疑的。。。
花林皓不由自主地低头,他看见了自己低垂的双手。
手很白,指甲圆润,十指修长。
他看见了满手的血,有自己的,也有萧王爷的。
殷红而刺眼。
“阿皓。。。。”
花林皓听到这低低的轻唤,突然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痛苦地全身蜷缩成一团抽搐着。。。。
是我。。。。
是我。。。。
是我!
在四周或惊讶或愤怒的目光下,他猛然狠狠打断了自己的两条腿!
“阿皓!你干什么?!”萧初楼狂吼出声,蓦然就愤怒起来,无比的愤怒,甚至更甚于方才被捅的那一剑!
他沙哑的嗓音几乎破了尾音,牙齿挫得咯咯响。
花林皓蜷缩在地上,奋力地张开眼睛,巨大的痛苦如岩浆般灼烧着他,甚至口鼻都溢出黑色的血,他奋力地想要看清萧初楼,奋力地开口:“王爷。。。”
他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意识似乎越来越淡,他怕自己再走出什么伤害王爷的事情。
他渐渐快要看不清楚了,眼前一阵阵模糊发黑,但他仍旧执着的硬撑着,撑着眼皮。
用自己唯一可以动的那只手,慢慢往那人身边爬。。。。
“阿皓。。。”
花林皓似乎听见王爷在叫他,他想要应声,却无法发出声音,喉咙里火辣辣地疼痛。
他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在破碎,在消散,连带走他的生命。。。。
恍惚间,他想起那年小时候,他胆小地躲在小世子身后,抱着他的大腿,死命也不肯撒手,那人轻轻拍着他的头顶,轻轻摸着他的发。
一遍一遍的叫他的名:“阿皓,阿皓,别怕。。。”
那会儿,正午灿烂的日头蹦跶在两人头顶上,在小世子额发下投下一片阴影。
那个男人眯着微笑的眼,倒影着自己圆滚滚的包子脸。
花林皓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却怎么样也抓不住,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的声音像是磨在岩石上的沙粒,艰难地送出几个破碎而低哑的音节:“我。。。好怕。。。怕忘记——”
害怕忘记我是谁。。。
更害怕忘记你。。。。
从不畏惧死亡,却恐惧奈何桥上,那碗孟婆汤。
悬崖上没有人说话,静得可怕。
只能听见衣料摩擦在石头上的声音,花林皓一点点爬,皮肤摩擦地鲜血淋漓。
然而他终究爬不动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开口:“王爷。。。。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楚轻桀沉默地别开头,似乎都不忍再看,他的脖子冰凉一片,是匕首不稳而割出了血。
他能感觉到萧初楼的手在发抖,或许是全身都在发抖?
他仰头望向对方的侧脸,那张脸隐藏在刘海的阴影下,冰冷如霜。
萧初楼凝视着奄奄一息的花林皓,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地力气强忍住冲过去的冲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这个陪伴自己十多年的孩子,慢慢消散了生命。
“阿皓。。。。”
“阿皓。。。。”
“阿皓!”
“花林皓!”
花林皓静静地蜷缩着,脸朝着萧初楼的方向,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静静地闭阖着,像只懒散的黑猫打盹。
他似乎看见许多年后,出征凯旋归来,自己站在王爷身后,一身戎装。
他愿意跟着那个男人,去任何地方,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
但愿我永远记得你微笑的模样,永不悲伤,至死不忘。
但愿我的灵魂还能留在这里,永远望着蜀川的方向。
那里是我的家乡,有亲人,有朋友,还有我的王。
那里的人们善良而淳朴,在山野间唱着淡淡的歌谣。
微风哟~送花草清香
远方的家哟~是否无恙
江水哟~日夜流淌
曾是泪眼忘穿,灯火辉煌,与你分享。。。。。
萧初楼似乎觉得他的睫毛像平日里那样扑扇着,然而,然而,终究没有再睁开。
从前言笑晏晏的眼角,一滴泪水,被掩埋。
即使是死亡,也要带着记忆离开,生命里有你的存在,才不是一片空白。
我们回家,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二章 死战于山巅(补完)
万里长空,风起云涌。
绵延的黑线在远方的漫漫石滩地平线上浮现出来,很快的,越变越粗,越变越浓重,最终变成了漫无边际的黑色潮水,奔腾着狠狠朝西楚军压过来。
冰冷的金属武器在冲锋的将士们手中挥舞着,在幽邃的月色下泛着寒光和血色,一如他们冷峻而肃杀的脸庞。
终结者军团冲在最前方,黑亮的铠甲在微弱的月光下渐渐变得清晰,清晰地似乎可以看见缠绕着的幽冥死气。
“进入射程了!放箭!”
西楚的军官撕扯着嗓音,兴奋的叫着,这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这群傻子,竟然在三千弓箭手面前玩冲锋,真是不要命了!
传说中蜀川魔鬼军团,竟然有一天即将葬送在自己的手下?
这名西楚军官几乎激动地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荣耀和军功正放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及。
“咻——唰——”
一轮箭矢如暴雨齐射,带着尖锐的破风声而来。
西楚军官们伸着脖子翘首以盼,兴奋地猜想着这一轮箭雨犁过一遍之后,还能剩几个让他们看上几刀过把瘾。
然而接下来的不可思议的情景,几乎叫数万西楚军惊得瞪掉了双眼——
一万终结者铁骑速度丝毫不减,仿佛是照着箭雨送死般迎头而上,只见他们纷纷重复着同样一个动作——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黑漆漆的圆形块状物,朝急冲而来的箭矢甩了出去。
诡异的一幕就此发生,纷纷扬扬的箭雨陡然一片片地改变了方向,离得近的甚至直接被那黑漆漆的不明物体吸了过去,最终毫无威力的跌落在地,掩埋在尘土飞扬的石块间。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十万西楚军呆若木鸡,直至终结者铁蹄近在眼前才蓦然惊醒,惊恐至极、不由自主地开始退后。
西楚军官脸色铁青嘶吼着:“骑兵出阵!和他们对冲!对冲!”
“队形别散了!不要后退!”
“顶住!后退者就地格杀!”
奔马嘶鸣,短兵相接,两股铁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不过眨眼之间,像是洪水冲出了铁闸!
黑甲铁骑纷纷举起左手,手臂上的劲弩对准了面前黑压压凌乱的敌军,铿锵铮铮的机括弹动声不住地响起。
短小精悍的尖锐弩箭怒啸着,瞬间穿透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的心脏、喉咙。。。。
仿佛一整片乌云扫荡之势,狠狠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犁过敌军单薄的防线。
西楚军绵长的防御线骤然间被冲刺的千疮百孔。。。。。
山下的喊杀声在崖顶变得飘渺不可及,仿佛背景般衬托着此刻的死寂与悲凉。
强劲的山风如刀割,割在萧初楼铁青冷漠的脸颊上,他黑眸间的那团寒火随着花林皓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一起,慢慢地、慢慢地冰冷下来,最终熄灭褪去。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是一股子令人心悸战栗的平静,平静得可怕。
“哼,真没想到。。。。”唐肃迟收回掩饰不住地惊诧目光,略微动容喃喃,“竟然有人能凭借自身的意志力挣脱了子母蛊的束缚,本座平生还未见得一人,有如此子。”
瘦削的老人叹了口气,幽幽续道:“只是可惜,此子清醒的一瞬间居然就能狠下心自断四肢,否则即使是一具尸体,同样能受本座控制的。。。。萧王爷□属下的厉害,本座见识了!”
萧初楼低垂的眼眸缓缓从花林皓身上移开,看着唐肃迟。
在接触到对方目光的一瞬间,唐肃迟猛然一阵心凛,那是怎样一双可怖的眼眸!
他狭长的眼眶红得近乎发黑,深深的瞳孔寒冷如黑墨,浓重得没有一丝光亮,周围布满了血丝,像是地狱里的恶魔睁开的眼。
唐肃迟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活了近百春秋,阅人无数,竟然有一天会被个后生晚辈的眼神震慑住,当真可笑!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会轻视萧初楼——这位天底下最年轻的大宗师,号称天下第一人的蜀川王爷。
胆敢轻视萧王爷的人,早已通通死去黄泉找阎王爷报道了,尸骨怕是都寒成了灰。
“砰!!”
萧初楼没有多余半句废话,狂怒之下,举手就是一枪!
唐肃迟早有警觉,一个侧身闪开,让子弹落空,紧接着又是“砰砰砰”数声几乎是擦着胳膊裤腿打过,带出几条血痕。
萧初楼突然停止了开枪,不是因为没了子弹,而是唐肃迟扯过玄凌耀挡在了自己身前。
“唐肃迟!有种就给老子滚出来!”萧初楼低声嘶吼,每个字都像是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勃发的恨意让他连贵族的涵养也不要了。
“哼,萧初楼,本座还没那么蠢,站着让你打!”唐肃迟双眼虚眯,朝一直沉默不语的楚轻桀稍稍瞥了一眼,蓦然抬手一掌拍在玄凌耀后背,喷出一口血来!
“放开他!”萧初楼双目浴火,喉出的声音几乎带了颤音,“砰砰”几枪打在两人脚下周围的光秃的石头上,飞溅起无数的火星。
玄凌耀失血过多而渐渐惨白的脸色,像烙铁似的灼烫着他的心,萧初楼手指紧攒,噼啪发出爆音。
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他,枪里此刻只剩下最后一枚铅弹了!
他望着玄凌耀,对方也正看着他,两人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希望。
萧初楼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涩然、绝望。。。。还有悲愤和哀伤。
难道,今日当真要拖着他跟自己一起死在这里?
唐肃迟似乎从他脸上看出了些什么,干裂的嘴唇发出一声冷笑,骤然甩手——一抹极淡的幽绿暗光直朝萧初楼扑过来!
目标不是他的要害,而是脚底!
淬了剧毒的钢针破风而来,萧初楼不得不退了一步闪躲,电光火石之间,原先站立的地上咄咄咄钉了一排钢针,刹那间染黑了土地。
上当了!
萧初楼下意识去捉楚轻桀,那人却早已心有所料,就在匕首一离开颈脖的时候,不顾腿伤,骤然发力挡开这一抓,就地滚出老远。
萧初楼再想要追却是来不及了,但听耳边疾风更劲,唐肃迟整个人化为黑影消失,极其诡异地飘到他背后,那两根颀长的手指甚至已经触碰到了他颈项的皮肤!
仿佛下一刻就能听见尖锐的指甲地刺破皮肤,割断血管的声音。
“噗嗞——”令人牙酸的声响——那是锋利的指甲划到了骨头!
肩上钻心的抽痛几要令萧初楼昏厥过去,长久练出的警觉让他在致命的前一刻生生偏开了脖子,代价却是肩膀被划得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
冰冷的风在他身边缠绕。
萧初楼人在空中,被唐肃迟鬼魅般的身影追着斜刺而去,空气中传来一阵割裂般的爆鸣声,两人所过之处,脚下巨石皆被震得粉碎。
唐肃迟双眼中爆发出一抹凝重的光彩,五指成抓狠狠扣上了萧初楼的双肩,像坚硬的铁钩生生扣进血肉里,再往下一分就要捏断两只手臂!
危险!危险!
唐肃迟瞳孔骤然猛缩,突如其来的心悸感令皮肤上汗毛根根倒竖——
这一瞬间,他看见了萧初楼的眼,泛着猎物进瓮后残忍而绝然的笑容。
就算要死,也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他的胸膛上抵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幽黑枪口,足足做了四十年大宗师的魇皇教主,陡然变了脸色,瞬间抽身而退。
“砰——”
炸开的血花喷了萧初楼满脸,他模糊地望着那团黑影破布似的倒跌出去,蓦然心中一沉。
终究。。。。还是打偏了!
“师尊!”楚轻桀惊怒交加扑过去,扶起他的手臂,颤抖着手掌盖上那个硕大的伤口。
铅弹没能打中心脏,却将右胸打出了一个血洞,黑袍浸满了鲜血,可怖地翻出肉来。
唐肃迟硬撑着坐起来,体内翻涌的气血令他猛的咳了几声,嘴角也溢出血来。
“放心,暂且死不了。。。”
他眉头紧紧皱着,盯着萧初楼,越来越感觉到事态发展地不可控制,心悸的感觉也更加明显。。。。
险象环生的激斗死战不过眨眼间,崖顶上又重新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狂吼的风暴卷起尘土和碎石,打在众人脸上和身上。
“凌耀,你没事吧?”
萧初楼赶到玄凌耀身边扶起他,才发现男人被点了穴动不了,幸而也防止血液循环太快而失血过多,萧初楼稍微松了一口气,一面防着唐肃迟,一面给男人推宫过血。
他目光落在对方那条低垂的左臂上,忽然鼻尖发酸,一阵无力一阵揪心夹杂着涌上心头:“你的手。。。。”
玄凌耀淡淡笑了笑,用唯一能动的右手覆上萧初楼满是尘土与血痕的脸颊,声音还嘶哑着:“别担心,胳膊还在呢,回去也许还能接上。倒是你——”
“我没事。”萧初楼出声打断他,避开了男人担心的目光,背对着他站直了身,湛蓝色广袖长袍满是灰尘和泥,依然在他挺拔的脊背下撑得得笔直,直的丝毫看不出脊椎骨正受着刀割凌迟也似的抽痛。
他低头叮嘱道,“联军已经到了,你快下山去寻常裴,保护好自己。”
玄凌耀拧眉紧握住他手腕:“那你呢?!”
胳膊上针扎似的疼痛传来,萧初楼面色不变,吸口气,默默抽回手,下巴朝另一边真正危险的敌人一扬,道:“我先解决他们。”
“哼!一个都别想跑!”
两人一惊,却见唐肃迟霍然而起,甚至强硬地挣开了楚轻桀的搀扶,他一手捂着胸口,那里狰狞的伤口不知被涂上了什么,竟然暂时止住了血。
“咳咳。。。萧初楼,耀陛下,当真以为此地没有埋伏么?未免也太小看本座了。。。。。”
“哦?那本王倒要见识见识,教主大人还能凭空变出千军万马来不成?”萧初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踏出一步挡在玄凌耀身前,身手一挥,将人往后推去。
玄凌耀被推得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稳,他抬头刚要说什么,却听对方冷洌的嗓音传来:“还不快走,少在这里碍手碍脚。”
尖锐的话语刺得他双手略微攒紧,又松开,玄凌耀紧抿着苍白的唇,深呼吸了口气,再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且慢吧耀陛下,你跑不掉的!”唐肃迟眼光中闪过残忍的笑意,照着玄凌耀的身影就是一串钢针飞去!
玄凌耀咬牙闪开,紧接着又是咄咄地破风声不绝于耳。
唐肃迟拉着楚轻桀与他二人拉开了距离,立在悬崖边上,在萧初楼凝重紧张的注视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一掌拍开——
里面瞬间飞出无数闪着火红色光焰的小虫,密密麻麻在空中缠绕着,那诡异的火焰时明时灭,嗡嗡地声音直叫人头皮发麻。
那是什么东西?
萧初楼皱眉盯着那仿佛乌云似的粘稠怪虫,就觉得一阵恶心,不动声色道:“一些飞虫,就是教主大人的杀手锏?”
“很快王爷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一声嘹亮苍劲的鸣叫声自天空中响起,两只巨大的黑影由远而近,对准山顶俯冲而来,竟是两只成年漠雕。
萧初楼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充斥上来,竟然中了对方拖延时间的诡计!
白痴也知道这山顶的石头下面怕是藏着什么真正恐怖的东西,萧初楼二话不说,矮身抱住花林皓冰冷的尸体转身就往山下跑去——可是唐肃迟机关算尽,其会在关键时刻掉以轻心?
漠雕厚翅的拍打下,山风更是乱吹猛刮,唐肃迟与楚轻桀稳稳地站立在漠雕背后,望着二人在黑夜中奔跑的狼狈身影,猛的咳了一阵,冷声道:“没用的。。。。这整座山头,都是本座为尔等准备的墓地!”
他暗灰色的袖袍微微一抖,干枯的手掌撒下一团黑灰的药粉,散落在崖顶的荒石之间。
刹那间,那些闪着红焰的飞虫变得骚动起来,争先恐后地朝药粉扑去——火光越积越多,火焰越来越盛。
“噗嗤噗嗤——噗噗噗——嗞啦——砰!!”连串的炸响在石缝间炸开,越来越密集,声响越来越大,最终几乎燃起了冲天火焰!
“砰!!——砰砰——”
像是引线被点燃起了连锁反应,爆炸声轰鸣刺得人耳膜都要震破似的,脚下土石开始簌簌颤动,轰隆隆的裂开无数龟裂的缝隙,巨大而坚硬的岩石竟也转眼被炸成灰飞。
在整座茫石山顶剧烈的震动之下,玄凌耀一脚深一脚浅,跌跌撞撞,不知何时脚下的石块就会突然炸裂,根本无法跑出去。
“初楼!”玄凌耀的眼睛被浓重的灰烟熏得通红,模糊之间似乎望见那人的身影向自己快速跑来,立刻低吼出声。
那人似乎在说什么,被尘土弄得黑脏一片的脸容神情阴沉到近乎狰狞。
可四周到处都是轰鸣的爆裂声,什么也听不见。
离得越来越近了,十步、九步——
萧初楼奋力朝男人奔跑过去,可是却发现自己双腿跑动地越来越慢,越来越僵硬,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不清,烤焦的熏烟味充斥着他的口鼻,似要无法呼吸。
他似乎看见玄凌耀张开嘴,却双耳麻木听不见半点声音。
脚下的大地在痛苦的撕裂中哀嚎颤抖,任他武功绝世,大自然的怒吼中也如沧海渺小一粟般微不可提。
莫非今日当真是天要绝我。。。。。
他还没有带阿皓回家!
他还有重大的心愿没有完成!
他还没有亲眼看到玄凌耀君临天下!
不甘心、不甘心!
脚踏的石块毫无征兆砰一下碎裂,飞沙走石统统打在萧初楼身上,毫无防备地跌滚在地,怀里的花林皓也被抛了出去——
“轰隆!”升腾的火焰裹挟着刺耳的轰鸣声在眼前冲天而起,花林皓跌落的身体一瞬间被烧成灰烬!
“不——!!”
萧初楼双目赤红,痉挛的喉咙里喉出的音节却被震耳欲聋的裂响声盖过。
“初楼!”一双手臂猛然从身后扑过来死死抱住了他,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狠狠地甩到锋利如刀的石块堆里,滚了数步才停下。
萧初楼浑身巨震,反手死死抱住男人,仿佛那是生命中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唯一能抓住的,一松手就什么也没有。
“凌耀。。。。凌耀。。。”
他们的俱都眼睛无法睁开,耳朵无法听见,浑身被碎石扎得鲜血淋漓,只是抱住对方的手臂死死不松开。
爆炸如雷鸣般滚滚而过,两人却忽然觉得时间仿佛就此停住,世界都离他们远去,周围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充斥着硝烟的山顶也变成黑白。
萧初楼把男人护在身下,脏兮兮的下巴轻蹭对方脸颊。
玄凌耀的右手颤抖着摸上来,满手腻湿,不知是血水,还是泪水。
流淌的血液也融在一块,不分彼此。
“凌耀。。。。”萧初楼喉咙发不出声音,只是默念那人的名字。
如果注定要死,黄泉路上,我陪你一起走。。。。
“轰——!!”
山脚下如火如荼交战的两军突兀地停下来,惊恐至极的望着茫石山山顶升腾而起的那朵巨大无比的蘑菇云。
整个茫石山崖像是中央被一剑劈断,轰然裂开,那延伸而出的鸭嘴悬崖猛然在冲天火焰中坠落!
“老天!怎么回事?!”
“山崩啦!快跑!”
蜀川军怔怔望着山顶的方向,四散的西楚军也无人理会。
王爷和陛下,还在山上!
西楚东南部的茫石山火光震天,将黑夜都要点燃似的。
然而此刻远在北方的北堂昂军营里,统领帐内,睡的极不安稳的男人蓦然惊醒,腾地一下坐起身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朗风紧蹙着眉,一手抚着额头,才发现满手都是虚汗。
“这是怎么了。。。。竟然梦见王爷他。。。。”
第九十三章 绝境死地
天策三年四月,西楚茫石山山崩,东玄耀帝陛下同蜀川王爷双双陷于其中,生死未卜。顿时令原本连战连捷的联军势头遏制,士气低迷。
西楚军在登基不久的楚王楚轻桀以及国师带领下,士气大盛,双方僵持在茫石山防线以北,不得寸进。
——《大玄野史》
四月暮的风是温暖的,醉人的,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柔,在山间野地里拂过。
然而此刻黯淡的日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孤零零地靠坐在一棵枯瘦的树下,周围横七竖八倒着空荡荡的酒壶。
黄昏的暮色映照在楚轻桀迷蒙的眼睛里,忽然觉得有些刺痛,他转开脸去,拍开一坛烈酒,仰头灌下。
清冽的酒水顺着嘴角流淌,沾湿了精致描银的锦缎襟口,也不甚在意。
楚轻桀喝得有些多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定然是喝醉了——否则怎能看见。。。。看见那个人在眼前晃荡?
看来真是喝高了,楚轻桀歪着头望着渐渐往下沉的夕阳,勾了勾嘴角。
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自己一直醉下去,不要醒来。
两天一夜,他不知自己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过着,时不时怔怔望着茫石山的方向,那里早已狼籍一片,到处都是烧焦的碎石,滚滚的浓烟。
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雨,虽然浇息了满山大火,然而终究无法避免山石的崩塌。
即使没有被烧死,怕是。。。。。也被石头埋葬的尸骨无存了罢。。。。
腿上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提醒着楚轻桀这一切的真实——萧初楼,已经死了!
他深深合上眼,颓然倒在冰冷的树干上,手中酒壶啪的一下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那个人竟然就这样死了,那个家伙。。。那个混蛋。。。。
自己还没来得及打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出一直以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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