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宫砂泪-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缎摹⑼夤笫倍仁坪每醋际被锛业呐铀徒础噬希蟾攀桥挛矣爰易逯腥死赐芮校境蚶醇苫渫馄菡迫ǎ虼思幢阄沂腔屎螅疾荒芮嵋子爰胰讼嗉N野踩蝗淌埽幌牖坏盟男湃味选!
元珊正欲答话,殿外忽然有人通传。元珊披衣掀帘而出,在屏风两旁掌了灯。两名宫婢神色惊惧地进来对着屏风跪下,道:“方才奴婢们接到消息,慧美人小产了!”
上官嫃噌地坐起身,直愣愣望着屏风外,“什么?”
“慧美人小产了,太医此刻正在皇上寝殿查小产原因。”
上官嫃急匆匆下了床,拢着睡袍便从屏风后冲了出来,“更衣,本宫要去探望。”
虽已夜深,正寝殿里人心惶惶,脚步声纷杂凌乱,并不安静。待宫人们都从内殿退出来之后,司马棣与几位太医秘密交代几句。公孙慧珺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八宝琉璃帐,目光空洞而哀怨。当初皇上得知她有了身孕,立即吩咐宫中各人严守秘密,就是担心会有不测,岂料仍然被人痛下毒手…… 。 。。 想看书来
威仪棣棣(4)
司马棣遣走了所有人,轻轻捏着她的脸颊,一字一句地说:“记住了,你是意外摔倒,与那牛乳片没有半分关系。”
公孙慧珺泪如泉涌,哽咽道:“皇上怎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血被害而隐瞒真相?”
司马棣微微蹙眉,目光冷冽,“真相?何为真相?”
公孙慧珺顾不得什么,支起身子哭喊道:“方才太医都证实了牛乳片中掺了药!皇后害我、害了龙胎!”
“住口!”司马棣脸色一沉,喝道,“此事你若敢声张,别怪朕不念旧情!”
戴忠兰小心翼翼地在屏风外通传,“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司马棣闻言脸色放缓,睨了公孙慧珺一眼,便大步离开。公孙慧珺无力地趴在枕席上,面色惨白,欲哭无泪。
上官嫃在殿堂等候已久,茶早凉透了也无人来换。元珊正想开口教训人,司马棣从通廊慢慢走了出来,上官嫃立即起身行礼问安,急切地问:“皇上,慧美人如何了?”
司马棣示意她坐下,平静道:“太医诊治过,胎儿是保不住了,幸好人无恙。”
上官嫃惊异于司马棣的波澜不惊,本想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转而问:“好好的怎会出这样的意外?”
司马棣望着她随意绾起的发髻、未施妆粉的素颜,似乎与平日所见大不相同。上官嫃见他凝视自己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是不是出了严重的事?”
司马棣回过神来,目视前方道:“她自己粗心摔倒,导致小产,现在已经睡下了,皇后不如改日来探望。”
上官嫃往内殿的方向望了一眼,点点头,“也好,就让慧珺姐姐好好休息。”
晨曦斜洒镜台,台上一溜精致的盒匣中,脂粉、香料、青黛,珠钗、耳珰、护甲,无一不全。上官嫃闭目由元珊替她描眉,微微闻见元珊手心一股腻腻的香气,忽而一笑,“你偷吃牛乳片了么?”
元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眉线歪出一截去,配着上官嫃一张圆润的脸有些滑稽,不禁笑出声。上官嫃眨眨眼睁开,见镜中自己的样子怪吓人的,扬手捶了元珊一下,“哎呀!快些帮我弄掉。”
元珊一面笑着替她擦去,一面答:“牛乳片?昨晚同娘娘一道吃的,忘了么?”
上官嫃细细一想,“那都过了几个时辰了,这个香味儿留得持久,可以用在别处。譬如沐浴……”
“用牛乳片沐浴?”元珊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笑什么……”上官嫃撅起嘴,“羊奶太膻了,羊脂也带着一股膻味儿。”
“那就用牛奶,奴婢去跟李尚宫说说,要御膳房专门养头牛给娘娘用。”
“好吧!”上官嫃眯眼一笑,“本宫就命你去办好此事。”
元珊扶着她的肩像哄孩子一般道:“是!奴婢遵命!”
二人正在镜台前有说有笑,忽然一名宫婢来报说安尚书求见。上官嫃诧异地望着元珊嘀咕:“安尚书清晨来做什么?难道我有文章没交么?”
“都交了,娘娘。”元珊小心翼翼地将发钗别上,扶她起来,“或者有别的事情吧?出去就知道了。”
安书芹每日穿着规矩的宫装,发髻简单、玉簪斜插,仍掩不去出众的气质。上官嫃一向与她亲近,便笑着问:“安尚书,似乎还不到开课的时辰。”
安书芹莞尔一笑,双手奉上一道明黄的卷轴,“李尚宫命卑职拟的册封诏书,请皇后娘娘过目,并加上凤印。”
“册封?”上官嫃狐疑地接过来,随口问,“册封谁?”打开卷轴一看,几排隽秀楷书刺入眼帘:皇后谕旨,公孙慧珺温良贤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特册封为淑妃,赐昭阳宫。
威仪棣棣(5)
安书芹道:“此乃皇上与李尚宫商议之后所下的旨意。”
上官嫃紧紧攥住卷轴的手微微发颤,只觉胸口一片冰凉,宛如被寒水浇透。她微露笑意,颔首道:“元珊,你去,代本宫盖上玺印吧。”
“是。”元珊接过诏书,忐忑不安地捧着进了书房。透进窗的缕缕阳光将上官嫃眼里的神色照得一览无余,元珊为她心痛至极,却一样无能为力。
六月盛夏,一连晴了数日,碧绿的叶子似乎被炙烤得沁出油来。御花园一处僻静亭台中,只有司马银凤与司马棣二人。夏荫渐浓,亭中倒是幽凉。暗中查公孙慧珺小产的事已有些眉目,牛乳片中掺杂的堕胎药乃烈性药物,产自凉州一带。光凭凉州这两字,似乎就有些柳暗花明的意味。司马银凤冷哼一声,幽幽道:“这还用查么?当初我就觉得留司马轶在宫里是个祸害。”
“皇姐,司马轶生性懦弱,深居简出。况且他与外界无书信来往,在宫中也不认识谁。”
“那堕胎药在中原极其罕见,若非凉王,此药怎会出现在宫中?司马轶自然不成气候,可他背后是凉王,谁知道凉王在宫里有多少探子?可别忘了公孙权与老凉王的交情。皇上寝殿的宫人绝对是可靠的,试问谁能下手害得了公孙慧珺?只怕是贼喊捉贼……”
司马棣缓缓摇头,“诞下龙嗣可是极幸之事,她怎么舍得掐断自己的后路?”
“她或许不舍得,公孙权呢?连上官嫃都可以牺牲,再赔上一个公孙慧珺又何足挂齿?公孙慧珺这枚棋子既要监视皇上的一举一动,又不能怀上皇家子嗣来继承大统,甚至被迫亲手杀掉自己的胎儿!她一旦嫁祸给上官嫃成功,说不准还可为自己谋得皇后之位。”
司马棣思忖许久,眸中灵光一现,道:“我朝忌讳外戚掌权,因此先祖定下储君之外戚不参政的规矩。若上官嫃先诞下皇子为储君,那上官敖便要退出朝野、告老还乡;若公孙慧珺先诞下皇子,自然是公孙权退出。公孙权不甘心被上官敖斗垮,便教唆孙女亲自下手?”
“皇上所见果然深透。”司马银凤赞许地点头,凑到司马棣耳旁道,“其实想知道此事与司马轶有没有关系,拿公孙慧珺一试便知。”
龙凤帐内,红烛摇曳。蜷缩在角落中的女子发如黑缎,肌如皓雪,身上散发出的丝丝香气沁人心脾,只是背后一片累累伤痕触目惊心。修长的手指顺着那背脊往上滑过,滑至肩、颈、脸颊,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润。
“疼么?”司马棣收回手,在锦被上蹭干沾了泪水的手指。
公孙慧珺颤了颤,小声答:“臣妾受宠若惊。”
司马棣从她身后搂住她,亲昵地贴在她耳边说:“朕不是故意的,只是忍不住……谁叫你如此讨人欢喜。明日朕叫小兰子送些药去,记住,勿要惊动旁人。”
公孙慧珺气若游丝地答:“臣妾知道。”她却不敢回头,怕看见司马棣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魅如邪。她只当这是宠到了极点。进宫之前便听姑姑说教,男人越喜爱一个女子越不能自控,对女子多少会有损伤。她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似乎永远都好不了,如果这便是帝王之爱,她倒觉得痛不欲生了。
司马棣强行将她的脸掰过来,目光温柔地盯着她,“你可知道是谁害了你?”
公孙慧珺嘴唇微微一动,犹疑道:“臣妾不知。”
“朕已经查出来了,那牛乳片中的药物产自凉州,明显是凉王要害龙子,朕绝不能由他放肆!司马轶还在朕手中,凉王可真不爱惜自己的孩儿……” txt小说上传分享
威仪棣棣(6)
公孙慧珺状似不解,问:“皇上要……利用凉王世子么?”
司马棣淡然一笑,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漫不经心道:“如今他还有何利用价值?朕要他一命还一命。且看朕如何替你泄愤。”
公孙慧珺望着他深不可测的面容,轻声道:“皇上是否有真凭实据治他的罪?”
“若有真凭实据,只怕该死的不止他一个了。”司马棣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淑妃勿要忧心,司马轶必死无疑。你只需要安心养身子,快些为朕再怀一个龙子。”
公孙慧珺只觉得背上一阵痛意袭来,咬紧了牙关,偏挤出一声娇嗔,“皇上……”
亥时三刻,正是宫中就寝时分,各殿都歇下了,只有燃着微光的红纱灯笼静静挂在檐下。司马轶避开宫人们,悄悄出了幽芳殿,从长廊水榭穿过太液池,往御花园去了。
清晨他收到一封奇怪的信,没有署名,约他亥时五刻到御花园东边的凤仪楼一会。凤仪楼依山傍水,乃皇后闲暇时游玩歇脚之地。司马轶痴痴地望着那把油纸伞犹豫再三,决定涉险一会。
司马轶摸黑走入御花园,内心忐忑。他既期望与她相见,又明知他们的关系极需避讳。若见到她,他是否要俯首称臣,还是装作对她的身份浑然不知。
树影婆娑,依稀遮挡了月光,愈加看不清脚下的路。在一台阶处,司马轶一脚踏空,踉跄了几步跌到灌木丛中去了。抬眼一看,面前便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河,凤仪楼就在不远处。他索性沿着河堤走,月光皎皎,走得顺畅多了。四周的景象似乎被轻纱覆盖,朦朦胧胧。
附近一阵窸窣,还有环佩金石相击的轻微声响,司马轶顿住脚步,侧头往树丛中探望。只见一名女子的身影不停地晃动,猫着腰,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司马轶留神看了会儿,瞥见女子一袭水绿的流仙裙,一时欣喜便朝她走去,唤道:“你在这里!”
上官嫃被吓得不轻,紧紧抱着身边的树干,“谁?”
“是我。”他慢慢走近,月光下只现出一双亮亮的眼睛。
上官嫃神色紧张地盯着他问:“你怎会在这里?”
“我……”司马轶转念一想,看来约他之人并不是上官嫃,可上官嫃为何也在此?难道……凤仪楼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喧闹,接着不知从哪里涌出的侍卫举着熊熊火把朝凤仪楼跑去,直至团团包围。上官嫃惊疑不已,不知发生何事,正欲上前问个明白,胳膊却被司马轶牢牢钳住。他使劲拽住她,急促地说:“不能出去,若被人发现我们,就百口莫辩了!”
上官嫃恍然大悟,急忙蹲下躲在灌木丛中,惊慌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
司马轶抓住她的胳膊不松手,压低声音道:“我是被人设计引来的。”
上官嫃不明就里,打算细问,岂料侍卫持着火把渐渐朝树林子靠近了。听得有人喝道:“凤仪楼里没人了,他肯定跑了,快搜!”
司马轶心知这次是皇帝叫他死了,他本无所谓,但怎可连累她?他把心一横,拖着上官嫃往河边跑,警告道:“别出声,只管跟着我。”
上官嫃渐渐意识到事态严重,若不是有人想害司马轶,便是想害自己,或者一箭双雕。她便任由司马轶拉着自己飞快地穿过树林,跑到小河的堤岸边。司马轶不由分说跳下水,仰面朝她伸手,“快下来。”
上官嫃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我不会水。”
“没时间了!自己捏住鼻子。”司马轶情急之下强行将她抱住,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腰往水中潜游。这条河通往太液池,若能坚持游出御花园就能安然无恙了。
威仪棣棣(7)
河边一行侍卫举着火把仔细盯着河面,藏匿在水中的司马轶抱住上官嫃贴在河壁上一动不动,只能等他们走远了才可以悄然跟着河水顺流而下。
上官嫃在水中浸得几乎窒息,一手紧紧捏住鼻子,一手使劲攥着司马轶的衣襟。凉意渗透全身,她瑟瑟发抖,绝望地望着司马轶一直摇头,她撑不下去了。
侍卫还未走远,司马轶仍旧纹丝不动。眼前上官嫃的衣裙在水中飘荡,流苏随发丝舞动,宛若一朵怒放的水莲花。她的眼神绝望、迷离,渐渐黯淡下去。她似乎用光了力气,手却执拗地捏住鼻子没松开半分。
火光逐渐微弱,脚步声远去了,司马轶拥着她小心翼翼地破水而出,尽量将动静减至最小。
上官嫃靠在河壁上,双眸紧闭,月光映得她面色惨白。一缕缕发丝粘在脸颊、颈上、胸前,湿透的纱衣紧紧包裹每一寸肌肤。司马轶晃了她两下,并无反应,他忽觉鼻腔发酸,害怕到了极点。捧起她的脸颊,用自己的唇覆上她冰冷的唇,用力送了几口气。她身上有种特殊的香气,非兰非麝,她的唇比想象中还柔软,令他心神荡漾。
上官嫃缓缓睁开眼,她只觉得冷,于意识混沌中紧紧抱住司马轶温热的身体,柔若无声地念着,“皇帝哥哥,皇帝哥哥……”
她梦呓般的话语吐在司马轶耳畔,他却听不清楚,只觉得一阵阵气息香酥无比。望着怀中女子羸弱的模样,司马轶忍不住吻了下去。这一吻,便着了魔。他并不记得他们的身份,也不觉得自己在乘人之危,只因他得到了回应,极诱人的回应。
上官嫃生涩地回吻,乖顺地任由对方侵入自己的口中,舌尖品尝到一丝陌生的气息,兴奋而迷乱。她浑身发软,沿着河壁一点一点瘫下去。他们都是第一次吻,因羞怯闭目。颈项缠绵,上官嫃闻到一种薄荷般的清凉味道,极其醒脑,这不是司马棣的龙涎香!她猛然惊醒,用力推开他,看清月色下那张脸后,气得一掌掴下去,“你大胆!”
司马轶被这一掌掴醒了,脸上火辣辣的,却愣愣地望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上官嫃又气又羞,眼眶一热便落下泪来,扭头寻着阶梯上了岸,飞快跑远。
淡薄的云依稀遮住了圆月,夜里更加漆黑。在御花园里走散的宫婢们纷纷呼喊着寻找皇后,上官嫃听见动静,急忙穿过草丛径直走过去,挥着手喊:“我在这儿!”
元珊举起风灯照了照,看见上官嫃狼狈的模样,心急如焚,“娘娘这是怎么了?”
上官嫃一面抹泪一面嗫嗫道:“我掉池塘里了,呜呜……”她极少在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这回却趴在元珊肩头呜咽不停,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元珊被她吓坏了,忙拍着她安抚,道:“娘娘,冷吗?没事了,我们回去沐浴更衣。”
上官嫃突然收住呜咽,哑着嗓子问:“小猫呢?找到了没有?”
元珊摇摇头,“不知窜到哪儿去了,娘娘,让人去西域弄只猫回来便是了。”
“不一样的。”上官嫃被人簇拥着往回走,一面认认真真地说,“方才它在我窗台上坐着,绿幽幽的眼睛望着我眨都不眨,那样子像极了小元,它一定认识我,说不准是小元的转世。”
元珊笑问:“要不等天亮了,命査大人带护军搜御花园,这样可好?”
上官嫃满意地点头,“好,就这样。”
蓝田玉池内弥漫着一股甜腻的乳香,细腻的肌肤被浸泡得白嫩滑润。上官嫃却心神不宁,一想起司马轶的无礼冒犯,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服侍她沐浴的宫婢小声询问:“方才娘娘在御花园没有受惊吧?”
威仪棣棣(8)
上官嫃敛去不安的神色,问:“御花园出什么事了么?”
正在池边撒花瓣的元珊答:“听说在抓什么人,我们遇上一队侍卫,还问我们是否看见了可疑的男子。”
“禁苑中怎会有男子……”上官嫃低声嘀咕。
“所以奴婢们吓坏了,担心有刺客对娘娘不利,还好娘娘只是掉进池塘了。”
上官嫃想到那“刺客”是司马轶,又生起闷气来,脸色无比难看。那宫婢当是自己说错话惹皇后不快了,忙扑通一声跪下,“奴婢失言,娘娘恕罪!”
上官嫃倒是被她吓了一跳,回头道:“你起来啊,本宫没有责怪你。”
这时有宫婢在殿门处大声通报,“皇上驾到!”
一阵脚步窸窣声越来越近,又有宫婢在浴池屏风之外高声喊:“皇上驾到!”
上官嫃手足无措尚未来得及做任何事,一道颀长的明黄身影已经出现在帘幔之外。
半透明的轻纱飘拂,隔着袅袅水汽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但上官嫃面红耳赤,窝在玉池一角。众宫婢下跪齐呼:“皇上圣安。”
司马棣一步步朝前走,“平身,你们都退下。”
宫婢们纷纷退避,司马棣径直掀帘而入。
潋滟波光中,上官嫃唇红齿白,墨发如缎,怯怯地靠在角落中。她起也不是跪也不是,窘迫地道了句:“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
“朕听闻皇后不慎跌入池塘,特来探望。”司马棣一步步走近,袍摆拖曳在湿漉漉的地上也全然不顾。上官嫃右手悄然伸出池外,从旁边慢慢拽了件绸衣下水,遮挡在胸前。司马棣在方才元珊坐的位置坐下,从花篮里抓了把干花往池中撒,笑睨着她,“皇后受惊了。”
上官嫃不敢直视他,垂着头喃喃:“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安好。”
司马棣望着水面上繁芜的花瓣,淡淡地说:“可知道今夜凤仪楼出了事?”
上官嫃心里咯噔一下,脑中灵光一现,想起司马轶说他是被人设计引来的,若她也在凤仪楼附近被人发现,那后果……她小心翼翼地答道:“听说有刺客?不知出了何事?”
司马棣道:“淑妃深夜在凤仪楼与人接头交换信件,幕后必定有所图谋。”
“淑妃?公孙姐姐?”上官嫃一头雾水。
司马棣继续说:“那封信及时截下了,没有被毁,朕如今有证据在手,必定严惩不贷。”他见上官嫃仍旧迷茫,慢条斯理道,“公孙慧珺与接头人送信,信中隐晦地提到八年前的围场行刺与这次的事件,并说计划败露要其提前下手以绝后患。意思明了,只可惜没有逮到接头人,不过朕已然洞悉一切。今日来,是想告诉皇后,公孙家完了,不要妄想为任何人求情。”
司马棣说完,拂袖而去,上官嫃如石雕般僵住了,耳边回响着司马棣的最后一句话:公孙家完了,不要妄想为任何人求情!
自从凤仪楼出事,司马轶夜夜辗转难眠。他料到皇帝迟早要下手对付自己,却没料到同他一起被牵连的人,竟是刚被册封为淑妃的公孙慧珺。一切都估算错了,只是不知当日上官嫃为何出现在凤仪楼附近。若不是意外遇见她,他已经身陷囹圄,祸及全家。算起来,她救了他一命。
在皇宫里危机四伏,说不准哪日会轮到自己。司马轶悲惘之下,想到尚有遗事未了,于是手握纸伞,踏着夜路行去。
蜡炬淌着油泪,昏黄的光线映出殿内一片惨白的帐幔。竹帘都蒙上了白布,密不透风,笼得整个殿里闷闷令人窒息。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威仪棣棣(9)
上官嫃伏在榻上一动不动,脸色麻木,该淌的眼泪都淌完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几日之内,公孙一家上下百余人被押,有的判斩立决、有的流放扁州。族人大祸临头,她却只能袖手旁观。司马棣早有警告在先,若贸然去求情,只怕上官一族也会被牵连。
她这皇后,连个摆设都算不上。
高居后位的锦绣过往、金枝生涯,她竟如一尊泥菩萨,不仅不能保家,还自身堪忧。
面对死气沉沉的寝殿,李尚宫驻足在外迟迟不敢迈步。踟蹰半晌,她还是命人先将膳食呈上去。黄花梨木的圆案也披上了一大匹白绢,衬着四面梁上的白绦,阴森悚人。送膳的宫婢摆放好膳食后,瑟瑟发抖地对着贵妃榻跪下,“皇后娘娘,请用膳。”
榻边坐着的元珊用极轻的声音询问:“娘娘,起来用些点心可好?”没有回应,元珊便挥手令她们退下了。
李尚宫听了宫婢们的回报,焦心不已,“都三日了,这伤心的劲头也该缓过去了吧?”
宫婢小心地问:“尚宫娘娘,要不要去禀告皇上?”
李尚宫忧愁道:“皇上近日为国事操劳,就不必去打扰了。皇后娘娘的凤体原本就该是我们照顾的,去请太医来瞧瞧吧。”
宫婢领命去太医院请人,李尚宫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地离开了。
元珊小心翼翼地握住上官嫃的手劝了一会儿,忽然瞥见镂花窗前掠过一个人影,忙下榻去查看。窗台上静静地横着一把油纸伞,元珊觉得蹊跷,便拿起来,却见伞下还压着一方绢帕,绣着四合如意云纹,针脚细密工整。元珊喜出望外,唤道:“娘娘,那绢帕找回来了!”
本来奄奄一息的上官嫃突然有了神气,一骨碌爬起来盯着元珊手里的物件,一把伞、一方丝绢。难怪寻遍了德阳宫也没找着绢帕,原来是被他拾去了。上官嫃像见着了失散的亲人一般紧紧攥着绢帕,呜咽道:“家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也不知娘现在怎么样?她会不会怨我这个没用的女儿……”
元珊如释重负,皇后终于开口了,不管是哭是笑,也算有个交代。她忙命人去知会李尚宫一声,一面张罗着将殿里的灯盏都点起来。
短短几日,上官嫃柔和的脸庞显出了棱角,原本饱满的下颌也变尖削了。就着明亮的烛光,元珊见上官嫃白玉般的面颊上无半分血色,焦心道:“娘娘,别哭了,咱们先吃点东西。”
“我如何吃得下东西?”上官嫃声线低哑,靠在元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