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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王妃:庄周梦蝶(原名:情陷契丹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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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 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 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 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心里不是不难过的,一下一下的荡漾,刺啦啦地痛着。

她只是意外跨越了千年时光,就像这词中写得,白白皱眉,命运却是无情的。

偏偏只有这一首《枉凝眉》,能够表达她的心情,水中月镜中花,飘渺无边。就这场异时空之旅,终于要结束了。

她用的是楷书,幸好初中时候因为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所以很多时间都去学习了书法,这字还能看。

只希望他看得明白,就可以了。

“你写什么?”绮臻抬起头问她。

庄舟把纸吹干,折起来,只笑着念了一句:“一个是水中花,一个是镜中月。”

绮臻笑道:“我明白了,说的是你和焱哥——。”后面一个‘哥’字生生又咽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不自在地僵硬。

庄舟轻叹:“如何心事终虚化?”

绮臻背过她,把侍女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由于昨天晚上王府里闯进了刺客,所以戒备十分森严,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出口一一都被堵上了。

庄舟带着化装成侍女的绮臻走到院子门口,鬼目守在那里,冷冷的像一尊雕像。他看见她,恭恭敬敬弯下身:“参见王妃。”

“今天闷得慌,我要出去透透气。”她小声说,怕引起侍卫的注意。

“大王吩咐过,不得王妃出王府一步!”鬼目不慌不乱地答道。

庄舟满脸堆笑:“咱们两的交情这么深,你不会这点儿忙都不肯帮吧?”

鬼目依旧不动摇:“请王妃谅解。”

臭男人!!!!

庄舟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是什么鸟人——。”

身后的绮臻突然一步站到她面前,慢慢把头抬起来。

鬼目忽然怔住了。

庄舟慌忙上前挡住她,而她却微笑地说:“鬼目大哥,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鬼目渐渐平静下来,把头低下去:“王妃想出去透透气,可以由属下陪同前往。”

绮臻笑起来,眼睛里亮晶晶地,噙着泪水。鬼目有一瞬间的闪神,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庄舟和绮臻跟上,一旁的侍卫见鬼目大人亲自带王妃出去,也就没有多少怀疑。

等到走到花园中,庄舟才猛然想起潭渊的话,停下脚步,迟疑地说:“鬼目,可以从后门走吗?”

绮臻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斜眼看着她:“为什么?”

“从那里我才能回家。”她无奈地说。

鬼目说:“我们从正门出去,再绕到后门去。”

“可是……。”庄舟想想潭渊也没说过一定要从后门出去,于是只好说:“好吧,咱们快走。”

三个人迈开步子,身后响起一个妩媚的女声:“王妃上哪儿去,这样匆忙?”

庄舟一凛,站定,绮臻悄悄把手伸进藏着匕首的袖口里。

“出去透透气,王府里太闷了。”庄舟笑着转身,见麝兰站在身后,一双眼睛却盯在前面的绮臻身上,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姐姐去哪儿呢?”

麝兰笑道:“正好呢,我也觉得太闷了,一起出去逛逛吧。”说着走上前几步,到绮臻面前停下,“怎么茉莲没有跟着王妃呢?”

“茉莲有事呢,那丫头可要管着好几个人,是大忙人呢!”庄舟装作漫不经心地挡在绮臻面前,悄悄对鬼目使了一个眼色,“那就一起逛逛吧。”

绮臻立刻朝前走,小声道:“奴婢给王妃牵马去。”

麝兰吃了一惊:“要骑马?”

庄舟笑说:“骑马才精神,要不走路太累了。”一边说一边冷汗直冒,她这辈子只有见过电视上奔跑的马,然后有幸瞻仰过耶律焱的大黑马,吓得心里发虚,现在让她骑马……。骑契丹人的彪悍大马——她骑自行车还摔得七荤八素呢!

“我不大会骑马,我……也是汉人。”麝兰说的有些腼腆,她从小跟着母亲从幽州流亡,一次被几个强盗袭击,母亲被杀死了,她被几个契丹商旅救了,带回上京。后来被卖进一家酒馆里唱歌,因她生得貌美无双,又被一个官吏买下来献给北院大王,然后她就做了他的舞姬,在王府里一呆就是三年。

大王待她好,供她锦衣玉食住着,闲来只听她唱唱歌跳跳舞,王府里的其她舞姬歌姬也都这样。大王不好女色,所以受到宠幸的女子不多,她只是其中一个。只是她们都可怜,因为在男人之前把感情付出了,一生一世的意义,也都沦陷了。

庄舟也吃了一惊,道:“原来姐姐也是汉人!”

麝兰点点头,说话间已经走到王府门外,外面守卫的士兵一看见王妃出来,立刻齐刷刷跪下来请安,庄舟从没有受过这么重的礼仪,吓得不轻,连忙说:“都起来吧!”

绮臻牵来了马,低头站在一边,庄舟有些心慌,到底该不该带着麝兰一起去呢?带她走添了一个累赘不说,要是被发现了又多害了一个人。
第四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7)
最终她只是说:“我看这样吧,臻儿,你去帮我买些宣纸回来,要很漂亮的那种。”她过去交代绮臻,“记着给我买个冰糖葫芦。”

绮臻抓住了她的手,低声说:“你不是要回家吗?”

“不回了,把你送出去就好了,快点儿走吧。”庄舟仰起头冲她笑笑,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和诀别的神情。

她喜欢这位公主,不知为何,打心里喜欢她。大概因为她们都有无可奈何的命,所以心灵才会如此契合。

绮臻牵着马转过身,走出去几步,想回头,又怕被后面的人看出来,她还有很多机会回来,这位神女王妃,她从心里面喜欢她,干净的一个人,没有多余的修饰,浑然天成的那种能够让人把心掏出去的气质,让她深深折服。

她会再回来的!

走了好远,她才跨上马背,马蹄狂奔一阵就消失了。

庄舟有些怅然,回头看见麝兰疑惑的眼神看着远去的那个女子,便上前去说:“我们进去说说话吧。”

麝兰才由她拉着,走进王府里。

鬼目迟迟地停留在那里,眼神执着地望着前方,早已没有她身影的前方。

上天总算待他不薄,让他有生之年看见活着的她,绮臻啊,只要你好,我就好。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麝兰才要离去,庄舟瞧见四下无人,便悄悄抓住她的手问:“姐姐,妹妹问你个事情,你知道的就跟我说说吧。”

“什么事?”麝兰问,好奇什么事情会让她如此紧张。

庄舟轻松地笑笑:“也没什么,就是王府后门出去一直走有个酿酒厂是吗?”

“对。”麝兰点点头。

“那里曾经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麝兰沉思一会儿,才说:“没有吧,我也不太了解,我没出过多少次王府,孤陋寡闻了。”

“哈哈哈,那回头我问问茉莲去。”庄舟放开她的手,让她走了。

院子里又空下来,静悄悄的,秋天近了,天气开始变得冷,这几天到处都是漫天的风沙,幸而上京城里不太严重,要不然王府里的雕栏画栋恐怕都要被蒙上厚厚一层沙尘,说不定连续吹几天的大风,要将半座房子都掩埋进沙土里。

她掂了掂袖口里装着她的那些小型物件,该到走的都带走了,这个地方不能留下她的任何实物,这是一段错误的历史,回去她一定尽力修改过来。

她看见鬼目还站在院子外,一脸雕塑的表情,便走过去小声说:“我要从后门出去。”

鬼目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低头不语。庄舟知道指望这个顽固的男人没有用,气呼呼地走进去,屋子里的桌子上还留着她刚才写的那首词,平铺在桌面上,用镇纸压着,淡红色的薛涛笺上几行小字,优雅飘摇地,恍若云里雾里,让人感受不到真切的存在。

她忽然感慨万分。

浣花笺纸桃花色,好好题词咏玉钩。

她不是来咏玉钩,只是感慨系之,难耐情随事迁。

她收好了这张红笺,又取出另一张写下:

今晚子时,王府后院,不见不散。

她找茉莲,没找到,恰好见麝兰的侍女茉苓回来替主人取留下的手帕,庄舟想也没想,折好红笺,递给茉苓道:“你出去时顺道给鬼目大人。”

茉苓接过去,退出去悄悄打开,迅速瞟了一眼上面的字,才匆匆走出去,把红笺交给鬼目,便走了。

鬼目打开来看,皱了眉,那丫头究竟在想什么?这个时候王府里戒备森严,她想逃出去根本不可能,她的身份不像绮臻那样可以装扮成侍女。何不多等几日再走?

小心把红笺折起来放进袖口里,抬头却见耶律焱回来了,一脸的阴郁。他忙低下头行礼,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跳得飞快。

耶律焱轻轻瞟了一眼鬼目刻意遮住的袖口,露出一张红笺小小的角落,他微微变了脸色,却没说什么,径直走进去。

推门进去,就见庄舟坐在床沿上,神情恍惚,他进来了也毫无动静,他不禁生气,便说:“想什么那样出神?心爱之人?”

他这句话只是刻意调侃,目的只想缓和他们之间总是僵滞的气氛,没想到她却想都不想就答了一句:“是啊是啊,关你什么事!”

他知道她喜欢逞口舌之快,这话也许是无意说的,然而听在他耳朵里还是非常刺耳,一气之下就没什么好口气:“本王可不希望本王的王妃做个红杏出墙,让天下笑话的无耻女人!”

庄舟抬头瞪着她,声音里像混了炸药粉:“你什么意思?我红杏出墙你管得着吗?我愿意给天下耻笑,怎么了?你爱面子要脸面就不要娶我啊!”

他眼睛里要喷出火来,立刻转身拉开门出去,他怒气太大,害怕一生气失去理智又会像那天一样伤害她。

王府里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让他烦透了!这个女人最好不要惹他!

鬼目看见耶律焱气冲冲从屋子里出来,知道庄舟肯定又惹他生气了,悄悄为庄舟捏了一把冷汗,幸而她不是寻常女子,幸而她在大王心目中还占着一定的地位,否则凭她的性格,恐怕早就在大王手下死了无数次了

“今天她见了什么人?”耶律焱走至门口,忽然停下来问他。

“回禀大王,只见过麝兰姑娘。”鬼目答道,把侍女尽量忽略了说,“本来她们打算一起出去逛逛,可是王妃和麝兰姑娘都不会骑马,于是只好作罢,回来说了一会儿话,麝兰姑娘就走了。”

“麝兰?”耶律焱捏捏太阳穴,才好不容易从脑海里搜索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去‘兰香院’。”
第四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8)
像皇帝巡幸后宫,‘兰香院’的歌姬舞姬以能受耶律焱恩宠为荣耀,只可惜他不大宠幸里面的女子,所以一颗颗芳心石沉大海,偶尔会惊起波澜,但也只是一瞬之间就平息的了。

他走进‘兰香院’的一刻,许多女子就幸福得快晕过去了,纷纷跑上前来,而他只抬头就一样看到隐在人群后妖娆的女子。

他记得她,进王府时她的美貌曾经让他小小地震撼了一下,她轻抚着琴弦,缓缓跪在他身前,娇声媚语:“奴婢叫麝兰。”

而那一天绮臻刚好在,她躲在一棵大树上,玩弄着手里的鞭子,口中不屑地道:“耶律焱你真不要脸,一个人白白糟蹋了那么多女人!不要脸!”

他冤枉得紧,这些女子可从来都不是他自己想要的,有人倒贴着送上门,他能怎么样?

绮臻跳下树,来到麝兰面前,一根手指戏弄地抬起麝兰的脸,笑着说:“我要是你,决不会来做这个坏男人的妾!你要是喜欢了他会后悔的!”

往事又浮上眼前,最近他频繁地想起绮臻,也许是她走了太久了,他从一开始的仇恨冷漠,到了现在终于不能适应没有她吵吵闹闹的日子。

原来这么难过。

麝兰已来到他面前,款款地跪下来,依旧是娇声媚语:“麝兰参见大王。”

“起来吧。”他走到六角亭里坐下,“本王想听听你弹的曲子。”

麝兰取来琵琶,放好,试了几下音,就开始弹奏,可弹得却是激昂的《十面埋伏》。一曲罢了,院子里静悄悄的,片刻才听耶律焱沉声问:“为何弹得这首?”

“麝兰不明白。”她微微抬起眼,“大王为何看不到身边的埋伏?”

“哦?”他轻笑,神情是不屑一顾地狂妄。

麝兰低下头,脸色慢慢变得苍白:“奴婢听下人说,王妃和侍卫纠缠不清,在王府里悄悄传着,麝兰只是请大王爱惜面子。”

他半响没动静,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嘴角始终凝着一抹笑容:“本王该走了。”

麝兰站起来,有些激动:“大王若不相信麝兰,也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吧,今晚子时,王府的后院里,会有好戏上演,大王若有雅兴,不妨去看看。”

他脚步不紧不慢,出了‘兰香院’,鬼目就在门外守着,这座院落只属于他一个人,其余人只能遥遥地仰望,幻想里面会是何等的美艳无边的春色。

他不说话,鬼目跟在后面,他去了议政的大厅里,忙着处理政事。

子夜悄然来至。

今晚王府里格外安静,仿佛就是上天特意为她安排好的一个局。庄舟在床上躺着,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进来。

她有些庆幸白天惹恼了耶律焱,所以晚上他也不会出现来缠她,可这高兴究竟有几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好不容易到子时,她悄悄爬起来,脑袋探出帘幔外,没有人,茉莲通常不会在房间里看着她,此时可能在哪里睡得不亦乐乎了!

她赤着脚跳下床,从床底下翻出自己的东西,把来时的衣服套上,装备都放好了之后才蹑手蹑脚走出去。

夜黑风高,北方的夜晚通常很冷,她来时的衣服不够御寒,所以又找了一件斗篷披上,这样子有些做小偷的感觉。

戒备很松,她也没有留意到,只感觉自己好几次都‘惊险’地和巡逻的士兵‘擦肩而过’,觉得今晚是幸运之神眷顾她了。

后院里没有人,庄舟走至中庭,四顾起来,心跳得莫名其妙地快。鬼目到底会不会来?她不敢确定,但过了子时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偌大的王府里她插上翅膀都很难逃出去,更何况她不可能会有翅膀的。

正想着,却见围墙上跳下一抹黑色的影子,动作迅捷无比,像是一片树叶落下来那样悄然。

庄舟喜不自禁,小跑过去说:“你终于来了!”

鬼目捂住她的嘴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乖乖点头,他才放开她。

“王府里戒备森严,就算你插上翅膀——。”

“我知道!”庄舟打断他的话,“所以才来求助你!”

鬼目低下头:“我不能帮你,这是对大王的不忠。”

庄舟反驳道:“那么你帮助刺杀大王的绮臻公主逃跑,就是忠了吗?你更是不忠不义!”

他握紧拳头,声音有些无力:“绮臻……我欠她太多了。”

她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他和绮臻公主一定还有一段更为隐秘并且曲折的故事,可是她没时间去听他慢慢道来了,她抓住鬼目的手臂,哀求道:“我求求你,帮我出去,在这里除了你没有谁能让我相信了!”

“是吗?”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树枝上横生出的一段枝干,突兀得令人心慌。

鬼目和庄舟同时怔住,一阵脚步声缓缓地靠近。

鬼目后退两步,单膝跪下行礼,只有庄舟还傻乎乎地站着,脑子里空荡荡的,像被一阵狂风吹过去,七零八落的。

耶律焱负手而立,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身后只跟着两个亲信的侍从。他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凛然生威,冷冷地投射在她脸上。

僵持了几秒钟,庄舟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抬起头没有一点儿愧意地说:“你答应过放我走的!”

“是。”耶律焱也不否认,笑容冰冷,“本王就给你机会。”

庄舟看着他,他眯起眼睛,样子像一头盯着猎物的雄狮:“本王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让你从王府跑出去,一刻钟之后本王去追你,追上了,你跟本王乖乖回来,从此断了逃跑的念头。要是追不上,你就算自由了。”

庄舟觉得好笑,这个男人说话从来不算数,原先他说过只要她嫁给她,就能获得自由,如今那句承诺早就烟消云散了!

她冷笑道:“只要有零点零一的机会让我离开,我就算死也要去努力!”

“还有!”耶律焱大吼,命人将鬼目拿下,“北院王妃半夜私会男人,*可耻,你逃跑若是被本王抓回来,两人一同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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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觉得庄舟逃跑会很顺利吗?谢谢大家阅读! 。。  。。 
第四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9)
庄舟倔强地迎着他的目光:“要是没有把我抓回来呢?你要对他怎么样?”

“捉奸在床,本王无凭无据,不会为难他。”他平静地说。

她看向鬼目,深锁的眉目间藏着无数忏悔的话,她只哽咽着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一定不会让他抓回来,我会跑掉的。”

“快滚!”耶律焱咆哮,眼珠红得要滴出血来。

庄舟转身跑向后门,泪水在转身的一霎那飞泄而出,可是谁都看不到,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流泪了,为了那个异时空遇见的男人落了一次诀别泪。

夜色中消失了她的背影,耶律焱高大的身影投在青石路板上,倨傲地挺直。

鬼目一声不响,被两人挟持着,他看见庄舟跑得不见了,心里又乱又静,乱得惶恐,静得萧索。

他们就静静地等着,等到月亮移过了一大块地方,耶律焱身边的一个侍卫才低声道:“大王,一刻钟到了。”

“出动王府里的近卫军,把王妃抓回来,只要不弄死她,伤了她也没有关系!”他嗜血地狂吼,两个侍卫立即跑出去。

鬼目半跪下来:“大王请——。”

“你以为本王会放了她吗!休想!”他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鬼目站起来,立即跟出去。

四野吹来寒冷的风,庄舟冷得发抖,为了让自己跑得更快些,她狠着心把斗篷扔了,身上只余下薄薄的T恤和短裤,运动过后的汗水很快被风吹干了

她不能有丝毫的懈怠,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性格她最清楚,抓了她回去鬼目必死无疑,她几乎是毫不怀疑他的残忍。  

她按照潭渊说的直直的跑,果然不多久就看见一个酿酒厂,只是奇怪竟会在郊外,那一排排的灯火告诉她里面正在进行大规模的生产。

她跑过去,此刻很想大声欢呼,可是四周这样安静,她又不忍心打破。到了门口,她隐隐约约觉得蹊跷。

普通的酿酒厂外会有这么多守卫吗?

看那些人的样子一个个都不同寻常,虽然只是穿着一般人的服装。但是个个生的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看见她靠近,立即悄悄把手放在腰上。

庄舟顿了顿,不敢上前,摸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他们是耶律焱的部下,那么她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而且就算不是耶律焱,是某一位契丹的权势人,她冒然闯进去也会闯祸。

想来想去,进退两难,前有虎狼后有追兵,是不是上天就注定她只能走到这儿了?

回家的机会就在眼前,她不能这么白白错过了,无论如何她要是试一试!

这样想着,后面已经有铺天盖地的马蹄声传来了。

庄舟冲上去,那几个护卫立刻挡住她:“干什么!”

“后面有很多官兵,都往这儿来了,见人就杀,可怕极了!”她惊恐地描述那些杀人恶魔的行径。

那几个人一惊,齐刷刷抽出腰间的鞭子,一人道:“快去通知公主!”

庄舟跟着进去的那个人,苦苦哀求着:“救救我吧,我是安分守己的百姓,遇上那些人,全家人都被杀光了,我无家可去了,在这里我愿意做牛做马……。”

外面已经乱起来了,里面的人也都出来。庄舟跟着进去,才知道这座‘酿酒厂’里面原来别有洞天,那些酿酒的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操着刀子站在两旁。

她心慌起来,只听里面有人高喊道:“公主!官兵找到这儿来了!”

庄舟抬头望去,只见最里面那座宏伟的建筑物里走出来一个女子,雪白的狐裘衬托她娇小的身躯,玲珑婀娜,她从里面急匆匆出来,一抬头也看见庄舟,不禁愣了一下。

“绮臻公主!”庄舟惊呼,怎么会是她?她躲在这个地方,还有这么多部下,难道是想密谋造反吗?

可是潭渊公主让她上这儿来干什么?她能回去的关键竟然是绮臻公主吗?

“你怎么会来?”绮臻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她。

“我跑了。”

“后面的官兵是怎么回事?”绮臻大喊。

庄舟一瞬间面色苍白,后面的官兵是怎么回事?自然是跟着她来的!

天哪,她惊骇不已,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绮臻抓住她的衣领,瞪大眼睛:“你说!他们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庄舟拼命摇头,她只是听了潭渊公主的话跑来这里,并不知道这里是绮臻隐藏的地方,绮臻在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自然不会有什么纯良的动机,自己的一时鲁莽,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绮臻冷静下来,只是声音里还是无法抑制住颤抖:“所有人往后山撤退!不准正面和官兵交锋!快撤!”

庄舟脑子里已经乱多一团,她不得不佩服绮臻在这样的时刻还能这样清醒,她抓住绮臻的手,害怕地说:“绮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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