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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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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说:“这么好的表,只要价钱合适哪有卖不出去的道理?别是有啥毛病吧?”
黄金发赶紧说:“这表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日本机芯,质量绝对保证。就是表上都印上了那家公司的徽标,不太好卖,再加上我家里又出了点事儿不得不赶回去,不然我也不麻烦你们了。”
小草说:“既然质量没问题,你又是宝丫的亲戚,我们怎么说也得帮你这个忙。这样吧,你给个底价,我们帮你卖卖看,能卖多少是多少,总比在这儿压着强。”
黄金发说:“你们要是能帮忙往外推一推,我是求之不得。这样吧,我给他们公司谈的是每块五十块钱,现在我也不求赚钱,只要不亏本就成了,每块我给你们底价三十块,高出来的是你们的。”
小草说:“那好,我们尽力而为,到时候跟你实数结账,少几块表就付你几块表的钱。”
黄金发说:“实话告诉你,凭这表的款式和质量,在正规商店里每块要是下了二百块钱,我倒着走给你们看。”
小草嫣然一笑说:“咱这儿不是正规商店。再说了,正规商店的表价格是高,可惜没人买。”
黄金发盯了小草一眼,看看何天亮说:“这位小姐有计较,买卖能做好。”
何天亮听这黄金发对小草似乎有些不满,就岔开话头打圆场:“那就这样定了,我们想办法帮您销销。您看是不是还要签个合同协议之类的东西?”
黄金发摆摆手:“我是宝丫跟三立的舅表叔,你们又是他们的好朋友,都是自己人,没必要签什么合同,反正我的货放到这了,到时候你们少一块就给三十块钱。”
小草开玩笑地说:“那你不怕我们黑你的货?”
黄金发说:“要想黑,签一百个合同也没用,不想黑,一个合同也不用签,嘴上定的事儿就是板上钉的钉。再说了,要是怕你们黑我,我也不会把货往你们这儿放。”
小草说:“舅表叔真是爽快人,就冲你这份信任,我们也要尽全力帮您。”
黄金发高兴了,说:“今天晚上我请客,算是事先答谢你们。”
小草说:“您看您,见外了不是?我们自己开着饭馆反过来让您请客,您这不是寒碜我们吗?今天晚上就在这儿,我亲自给您做几个菜,还请舅表叔多多指点呢。对了,宝丫,这舅表叔是什么亲戚?”后一句话是问宝丫的。
宝丫说:“舅表叔就是我舅舅的表哥。”掉过头又对她舅表叔说,“舅表叔你就别说了,听小草的安排,就算我们给你接风。”
黄金发苦笑着说:“连带着饯行。”
何天亮问:“您怎么就要走?”
黄金发说:“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哪里还能呆得住?我已经买了明天一大早的机票。”
宝丫说:“你坐飞机呀?那得多少钱?”
黄金发说:“我恨不得坐火箭呢,可惜没有。眼下哪里还顾得上贵不贵,尽快到家就是最重要的事。”
小草说:“再着急飞机不也得明天早上才飞吗?今天晚上就安下心来好好聚一聚,然后早点休息。”
黄金发说:“恭敬不如从命,我就随你们吧。”说着出去把撂在院子里的旅行箱提了进来,打开箱子从里面掏出几个精致的包装盒,打开给他们看,里面原来也是手表。
“这是我带来专门准备给那家公司的领导送的纪念品,没有印他们公司的徽标,如今生意做不成,我也没那份心情再给他们送了,送他们也不好意思要,送给你们吧。”
何天亮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谁也不好意思伸手接过这些看起来非常昂贵的手表,何天亮说:“您生意做得不顺,家里又出了事儿,你就别再增加开销了,这表我们谁也不能拿。”
小草也赶紧表态:“就是,这得不少钱呢,我们不能要。”
黄金发把表的包装盒一个个打开,让他们看:“你们要是看不上这表,我没话说。要不是看不上我的表,你们就得拿。我是宝丫的长辈对不对?你们跟宝丫三立都是好朋友对不对?那我也就算是你们的长辈,我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就算我给晚辈的见面礼吧。”又对宝丫说,“宝丫你说说这点东西该不该拿?”
宝丫看看舅表叔,又看看何天亮,说:“按说吧,舅表叔就是做表的,给我们送块表也不为过。天亮,咱们大伙都别客气了,等表叔走了以后,尽量帮忙把他的表给销了就啥都有了。”
黄金发一拍大腿:“对,就是这个话,这些礼品表难道还让我千里迢迢再带回去?你们再推辞可就显得虚了。”
何天亮说:“行,我们就收了,您回去放心,只要我们能帮忙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卖不掉有表在,卖掉了有钱在。”
第二天,送走了黄金发,几个人往回走,宝丫对何天亮说:“天亮,这件事真对不起,我舅表叔家里出了事,他不能不回去,实在没招了,我也顾不上事前跟你商量一下,就……”
何天亮说:“这话就见外了,反正也占不了多少地方,你要是找我商量那才是不把我当自己人。”
小草说:“宝丫,你别多想,说不定咱们的机会来了呢,到时候大家都得感谢你。”
三立问:“什么机会?”
“赚钱的机会呗。”
“算了吧,”三立不屑地说:“能赚钱她舅表叔早就赚了,还能轮到我们?你没看看行市,满大街都是卖电子表的,能卖得出去她舅表叔还用得着把表往我们这儿放?”
小草说:“他舅表叔当然不行,他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也占不上,签好的合同人家说吹就吹了,放在咱们身上能行?绝对饶不了他。咱们是地头蛇,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我就不相信有了货赚不来钱。”
何天亮说:“有钱谁不想赚?我估摸着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宝丫他舅表叔虽然不占天时地利人和,可是人家是内行,我们是外行,除了知道手表能看时间,啥也不懂,真要干这个买卖,还真摸不着头绪。”
宝丫说:“我倒觉得小草说得有道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想吃馒头还得自己蒸。”
三立也说:“先别管那么多,人家给了底价,三十块钱一块手表,我们也别管那么多,每块能加多少加多少,卖一块就有一块的钱赚,卖不掉我们也少不了啥,这是无本买卖。”
何天亮说:“那倒是,我们反正呆着也是呆着,就干这个买卖。”
几个人聊了一阵卖表的事儿,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好买卖,就像三立说的,如果连无本买卖都做不了,那还在社会上混什么?说来说去好像已经发了财似的,开始兴奋起来。小草说:“明天就开始卖,宝丫的柜台上也摆出来。”
宝丫问:“价格怎么定?”
三立说:“这还用问?越高越好。”
宝丫呸了他一口:“净说没用的,谁不知道卖得越高越好,你也得能卖得出去才行呀。”
何天亮说:“我看咱们也别非得定个死价格,只要不低于三十块钱就行,就算不挣钱,起码帮宝丫他舅表叔把表销出去了。”
第二天,几个人就开始分头出去卖表,饭馆的事儿就让宝丫代盯着,宝丫的柜台里面也摆了不少表,天亮餐饮中心开始正式做起了手表生意。
《妻祸》第二十一章
手表市场似乎已经到了白送人家还要对人家说声谢谢的地步,辛辛苦苦努力了一个多月,销售成绩很不理想。话还真让三立说中了,三立利用他原来在批发市场熟人的关系卖了二十多块,是他们这伙人里面销售成绩最佳的。宝丫的小卖部货架上摆满了表,杂货店几乎变成了钟表店,硬是没人过问。何天亮跟小草两个人结伙跑销售,一个月下来两个人卖了不到二十块。他们算了算,几个人总共加起来,一个月卖了不到五十块。
小草见他发愁,就安慰他说:“别老想着这事了,慢慢卖呗,能卖多少卖多少,反正咱们已经尽力了。再说了,手表市场本身就已经饱和了,咱们这段时间能卖出去这些就已经不错了,该干啥干啥,别老想着卖表这一档子事儿。”
何天亮说:“我总觉得咱们的方法不对头,靠咱们几个人每天背着表满大街吆喝,不是个办法。再说了,表也没有这种卖法的。你要说表已经饱和了,那些开钟表店的靠什么挣钱?”
小草说:“钟表店的生意我想也好不到哪里去。实在不行咱们就换个办法试试。”
何天亮说:“别的办法我想不出来。”
小草说:“想不出来那就别想,可别硬憋,没有把办法憋出来,倒把病憋出来了得不偿失。”
三立中午不回来,在餐饮中心吃午饭的自家人除了天亮和小草,还有宝丫跟她的两个儿子。小草让厨师烧了几个简单的菜,几个人围着桌子吃过了,小草、何天亮照例每人背了一提包手表开始跑到外面推销。他们来到车站附近的广场上,把随身携带的塑料布铺开,然后把不同款式的手表整整齐齐地码到塑料布上,就开始吆喝着卖表。按一般人的心理,这种地摊上卖的货不可能有什么好东西,除了假冒伪劣产品就是质次低档的大路货,所以一般人路过的时候连扭头看他们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天亮吆喝了一阵自己都觉得没趣,就喊不出声了。
“你把袖筒撸起来。”
何天亮问:“撸袖筒干吗?”
小草说:“咱们自个儿就当表样子。”
何天亮撸上自己的袖子,露出那只看上去金灿灿的手表,小草则早已经把表露到了腕子上。
见天亮不吆喝了,小草就接茬吆喝,也许是她的嗓音比何天亮的清脆动听一些,终于有人在他们的摊子前面停了下来,不过停下来也只是看看货,问问价格,并没有人真正掏钱买。何天亮见小草吆喝的声音开始嘶哑,心疼,就不让她喊了,说:“算了,咱们就来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看了,吆喝不吆喝都差不多。”
小草也确实吆喝得口干舌燥,又见靠吆喝也确实揽不来什么生意,只好住了口。何天亮跑到附近卖饮料的摊子上买了两瓶可乐,递给小草一瓶,两个人喝了起来。
“看来今天希望不大了。”何天亮看着四周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对他们的地摊表现出兴趣的人群,有些丧气地说。
小草也露出了疲惫,眼巴巴地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喃喃自语:“怎么回事呢?是不是现在的人真的就不稀罕手表了呢?不会吧!再等等还是换个地方换换运气呢?”
何天亮试着跟她商量:“我看你还是先回去,我在这再盯一会儿,说不定就能有生意上门来呢。”
小草说:“一起出来的就一起回去。”
何天亮实在不忍心让她跟着自己在大街上遭这份罪,可是有她在跟前陪着又终究比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晾着强,就没有再说什么。
“手表,最新款式,质量第一,价廉物美,一盒烟钱一块表,包你满意……”何天亮又开始吆喝。
“最新女式时装表,男士超薄表,进口机芯,国际最新式样,一盒烟钱一块表,少抽一盒烟,多戴一块表……”小草也跟着吆喝起来。两人一唱一和,何天亮的粗嗓门跟小草清脆的声音起伏交错,一时间倒也吸引了一些好奇的目光。
“哥们儿,这表多少钱一块?”
终于有人打听价钱了,何天亮赶紧应道:“一块四十,您看看,真正的好货色,机芯是日本西铁城的。”
“便宜卖不卖?”
“您要真要,我让您两块钱。”
“三十,我要两块,不然就算了。”
何天亮想,黄老板给的底价就是三十块,如果按三十块钱给他,自己就什么挣头都没有了,等于白辛苦。可是要是不让价,在这儿喊了大半天也没有开张,一块表也没有卖出去,弄不好就得原封不动地把表再背回去。何天亮犹豫不决,小草却在一旁把话接了过去:“这位大哥,一看您就是明白人,您让一步,我们也让一步,四十块钱一块我们就已经没有赚头了。一分钱一分货,您要是光图便宜,批发市场还有十块钱八块钱的,您要是讲究质量,我们这表最低也就是这个价了,再低我们就赔了,您总不能让我们做亏本生意吧?”
听小草一口咬死四十块钱,何天亮也不能再压价了,就在一旁敲边鼓:“真的,我们再要让就亏了,说实话进价也不止这些。我们又不是专门做这个生意的,是替朋友出货,朋友急着回家,亏本大甩卖。”
他说的是实话,问价的中年男人却不相信,说:“你们总有道理,这样吧,一口价,三十五块钱,多一分也不要。”
何天亮一听可以赚五块钱,张口正要答应,小草却抢在了前面:“不行啊大哥,不是我们不给您面子,三十五块钱我们确实要亏本。我们也不是专门做这个生意的,给您说的价钱没有水分,都是实价,您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体面人,哪里在乎这几块钱呢。”
那人看着小草笑了笑说:“你们都在乎这几块钱,我为什么就不在乎?算了,你们不让我也不要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何天亮眼看着这笔开张买卖就要泡汤,心里就有点烦急
,可是小草的话已经说死了,他也不能再变,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人离去,心里有些埋怨小草太固执,好容易等来的鸭子又飞了。
“嗬,这表可真不错,多少钱一块?”
何天亮跟小草既懊恼,又要互相安慰,谁也没有注意到摊子前面又来了顾客,听到有人问价,回过神来,一看,是二秃子。
“你……”何天亮正要跟他打招呼,二秃子却装作根本不认识他的样子,高声问道:“老板,这表多少钱一块?”
何天亮了解他们经常玩的那一套当托儿起哄的把戏,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便也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说:“您要是内行,您就说个价。”
二秃子说:“我当然是内行,这表是西铁城的,走私货,批发市场每块少了五十拿不出来,你们卖多少钱?”
何天亮见周围的人渐渐围了过来,就说:“哥们儿您还真是内行,确实是日本正经货,走私进来的。你要是要,冲着你是行家,我给你让让,每块四十,一口价,再不还了。”
二秃子说:“成,你干脆我也干脆,给我挑十块。”
何天亮知道这是穷作戏的事儿,凭这挣不上什么钱,到时候表还得还回来,钱还得退回去,就说:“成了,您自己挑,看上哪块拿哪块。”
二秃子就开始装模作样地挑挑拣拣起来。旁边的人听了他们的对话,知道这是正宗的日本走私表,也开始蠢蠢欲动,你挑一块我挑一块,买卖终于开张了。二秃子挑了十块表,小草赶紧拿了十个印制精美的包装盒给他把表装了起来。二秃子说:“单凭这包装就值十块钱,你们怎么弄来的货?该不是偷的吧?”
何天亮一边应付其他顾客,一边跟他对话:“看你说得多难听,偷的哪敢这么大明大摆地卖。实话告诉你,这是我们一个朋友急着回家,大甩卖,只有这一批货,卖完了就没有了。”
二秃子把表装进小草递给他的塑料袋里面,然后数了四百块钱递给何天亮:“数数,四百,对不对?”
何天亮此时忙着应付其他受到购物刺激,或者说是受到便宜诱惑的顾客,已经顾不上应付二秃子,匆匆把钱揣进口袋说:“好,谢谢了。”
其他人见二秃子一气买了十块手表,受到感染,纷纷开始挑挑拣拣,有的还跟何天亮讲价钱。何天亮看到生意旺了起来,自然一分钱也不再让,说:“您看到了,刚才那哥们儿一下子买了十块表都没有让,确实是底价了,再让我真得要亏本。”
有的人见他一分钱也不让,就不买了,但也有许多人不管他让不让,照样挑好自己喜欢的款式,买了就走。忙活了一阵,二秃子当托儿煽起的热乎气逐渐散去,买表的人渐渐稀少,摊子又恢复了冷清。小草数着手里的钞票,给何天亮报数:“还行,卖了三十二块。”
何天亮说:“是二十二块,别忘了,二秃子只是给我们当了回托儿,还能真的让人家买我们十块手表?”
小草说:“我说的三十二块已经刨除了二秃子的那十块,每块赚十块钱,赚了三百二十块,咱们也该撤退了。”
何天亮东张西望。小草问:“你看什么呢?”
何天亮说:“我等二秃子,他怎么还不过来?”
小草说:“你等他干吗?”
何天亮说:“还他钱呀。”
小草说:“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硬等着给人家钱的。人家要是不来呢?”
何天亮说:“人家这是帮我们,总不能真的让人家掏几百块钱买十块手表吧。”
小草说:“二秃子那种人像夏天的苍蝇,哪有腥味儿往哪飞,这会儿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挖光阴去了,我们就别干等了,啥时候碰上了把钱给他,把表要回来就行了。”
正赶上下班时间,公共汽车上人挤人,春末夏初季节,大家都穿得单薄,人和人贴得像装在罐头里面的鱼。何天亮怕小草被挤着,就挨着她站在她身后保护她,可是车上实在太挤,他自己反而跟小草贴得紧紧的。车开动了,随着车的晃动,小草丰满柔软的身躯在他的怀里上下左右地摩擦着,一阵淡淡的芳香钻进了他的鼻子,这是一种夹杂着干净女人汗味的檀香。何天亮突然间冲动起来,长期蛰伏的情欲顷刻间如同潮水淹没了他。何天亮狼狈极了,他弓起腰来,竭力想在自己跟小草之间留出一道空隙来,隐藏自己的坚硬。他越往后拱,后面的人就越往前挤,这种拱来挤去的拉锯战反而如同那种非常流氓的动作,加剧了何天亮的欲望。这是何天亮久违的感觉,以至于他像青春期的小男孩一样为这突如其来的欲望既惊慌失措,又兴奋莫名,更有一种重获生命的激动。小草回过头来,见何天亮面色通红,神情极为古怪,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涌起了一层红潮,反而把身躯软软地靠在了何天亮的怀里,气喘吁吁地悄声在何天亮耳边说:“何大哥,你搂着我,搂紧点。”
何天亮受到小草的鼓励,伸出胳膊把小草紧紧地拥在怀里。小草闭上了眼睛,任由何天亮抱着她。何天亮把下颏放在小草的头顶,肆意地吸吮着她发髻的芬芳。两个人都失神忘我了,好像四周紧紧挤着他们的人群远远离开了他们,他们的身躯轻飘飘的,似乎飘浮在云端,又似乎倘佯在碧波万里的大海,颠簸起伏的公共汽车就是他们的飞机和船儿。
回到天亮餐饮中心,却见里面灯火辉煌热闹异常。何天亮跟小草一进门就见道士跟他弟
弟二秃子正坐在餐桌旁边给其他人吹牛,三立、宝丫和雇来的厨师围坐在他们四周,兴致勃勃地听道士胡吹。桌上杯盘狼藉,显然他们都已经吃饱喝足了。见他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小草,道士大呼小叫地招呼道:“你们俩到哪儿去了?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到电视上发寻人启事了。”
让道士这么一说,何天亮忽然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三立却又傻乎乎地追问:“天亮,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背着我们喝酒了?”
何天亮让他闹的狼狈不堪。小草倒是比他镇静老到得多,见何天亮尴尬,接过话头说:“喝什么酒,哪还有心思喝酒,我们到道士家找他弟弟给他还钱,公共汽车坐过了站,返回头好容易找到他们家,他们家没人,他们却跑到这来了,害得我们白等了半晚上。”
何天亮这时也恢复了镇静,问道士:“你们怎么来了?早知道你来也省得我们白跑一趟。”说着掏出钱来数了四百块递给二秃子:“给,这是你的钱,今天还真谢谢你了,没有你煽动那一阵,说不定我们就不开和了。”
二秃子推开他的手说:“何大哥,咱们谁跟谁呀,那十块表我真的要了。”
何天亮说:“你要那么多表干什么?喜欢啥样的你只管拿去戴就行了,何必花钱呢。”
道士说:“你们就别推来推去的了,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公平交易,自己人跟自己人算那么清干吗?”
何天亮跟道士说话不客气,刚才光顾着给他弟弟还钱,此时才顾得上跟他计较:“你别说风凉话了,小弟帮着我们卖了几十块表,你小子躲到哪儿去了?敢情是不让你掏钱,站着说话腰不疼。”
道士说:“你这小子怎么好赖人都分不清了,本来我还想跟你做一把,既然这样就拉倒,省得我到时候落个大伯子背弟媳妇过河,出力不讨好。”
宝丫对何天亮说:“天亮,道士说了个办法,帮我们销一批表。我看着能成,刚才我们已经商量了半天,就等你回来拿主意了。”
何天亮晓得宝丫不是随随便便说话的人,就不再跟道士耍笑,问道士:“你真的能帮我这个忙?你先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道士反问道:“你到玉泉山的庙里面烧过香没有?”
何天亮说:“玉泉山的庙我好多年以前去过,可从来没有烧过香,我也不信那玩意儿,要是老佛爷真能保佑好人,这世界上好人怎么都受苦呢。”
道士接着说:“没烧过香不要紧,你看没看过庙里卖的各种各样的护身符、小佛像等等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何天亮说:“看过,可是没有买过,那都是和尚们骗人钱的。”
道士说:“既然你没有买过,我就给你说说那里面的道道。你要是问他们价钱,他们就会给你报两种价,一种是普通的,一种是开过光的。普通的很便宜,一般人也不买。开过光的就卖得很贵,说是老和尚开过光可以辟邪,消灾免祸、保佑平安等等,其实那都是骗人的,要是真能靠那玩意儿消灾免祸,保佑平安,这世界不早就天下太平了?可是人就那么怪,偏偏就要买那种价钱贵的,你说这是为什么?”
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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