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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大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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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们去一个最好玩的地方。”车子一动起来,戴天亮就说。
“什么地方?”朱丽莎抢着问。
“反正是一个最好玩的地方,是我发现的。”戴天亮得意地说。
“你发现的,大概是一个比较好的炮位,不一定好玩。”任歌说。
大家就哈哈大笑。戴天亮说:“你是批评我缺乏情趣了?”
“哥,本来嘛。”戴天娇说。
“我现在不说话,到时候你们自己看。”戴天亮说完,就踩了一脚油门,汽车轰地一声,像一匹马一样,越了出去。
车上坐的人都闪了一下,“好啊,你报复。”话是这样说,但是还是有一种刺激,所以就开心地叫喊着。
这一天是一个好天,初夏时节,风是凉飕飕的,姑娘们把窗玻璃全都摇了下来,风就很猛地吹了进来,把她们的头发高高地撩起。她们觉得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兜风,所以都特别开心。
汽车过了大荒田,越过165师的大门,一扭头一头扎进了一条通向山里的毛毛路,立刻车子像行到了有风浪的海面上,剧烈地颠簸了起来。有一些很差的路,就把人颠得顶到车棚。这时戴天亮为了照顾姑娘们,就把车速减了下来,没想到姑娘们却要求他提速,这样颠簸的程度要更厉害,她们必须一个抓住一个,每颠一下她们就开心地大喊大叫,一路上抛下了不少的笑声。坐在前排的任歌总是不自主地把手伸向戴天亮,汽车一颠她就本能地抓戴天亮的手,朱丽莎就大叫:“任歌你别拉他的手。”
戴天亮笑着说:“没关系,你拉。”
大家又起哄,说是何必这么护着你的未婚妻。说还没过门哪,就这样酸。戴天亮就只好说:“我投降,我投降,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嘴,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敢要你们。”
坐在飞奔的汽车上,感觉风好像割断了阳光的光纤维,使得阳光如碎片一样飘落。
在几乎没有路的时候,戴天亮停下了车,说了声:“到了。”下了车一甩门。
姑娘们欢呼着跳下汽车,一看没什么嘛,眼前就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山上几乎全是石头,并且是巨大的石头,毫无什么动人的风景,倒极像患了痴呆病的一群病人蹲着。
“哦,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任歌说。
“是啊,难道不好玩吗?”戴天亮很骄傲地说。
“哎呀,早知道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跑过来吗?”戴天娇撒娇地说。
“原来作训参谋也像新闻干事一样爱吹牛啊。”朱丽莎说,说完才有些后悔,怕任歌产生联想,好像又故意提杨新民,看了看大家没什么反应。
只见戴天亮胸有成竹地对姑娘们说:“跟我来。”说着就向眼前的一块大石头走去。到了石头跟前,姑娘们才看清大石头上有一个洞,洞口不算太小,人进出不困难,但是洞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姑娘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到底要干什么。只见戴天亮从腰带上取出一个大电筒来,往里照了照,说:“走吧。”
“什么?进洞。”
“是啊,不是要到最好玩的地方吗?”
“可是,这里面能进去吗?”
“难道你们跟着本参谋还害怕吗?”说着就率先进了洞。
姑娘们一看,也对洞充满了好奇,很想进去看看,就跟在了后面。一进洞立刻有一股非常有历史的冷气从脚底升起,立刻裹住了她们全身。戴天亮打开了手电筒,一道雪亮的光照在洞壁。
“哇。”姑娘们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来洞壁上全是钟乳石,各式各样的,有从洞顶上垂下来的,有从地底下长出来的,经手电筒一照,全都闪闪发光。
“原来这是一个岩洞。”
“呀,真是太神奇了。”
戴天亮说:“好看的还在前面呢。”就举着手电筒,走在前面。
与前面的钟乳石相比,这一片的钟乳石是可以命名的,就仿佛前面的那些是它们的子孙,它们才是坐镇江山的人。这里就好像是一个议会大厅,正在举行一个严肃的大会,随着戴天亮手电光照射地方的移动,只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吁嘘声,真是不可想象的神奇力量,好像你脑袋里出现什么,你的眼前就能看到什么。越往里走,那一股极其有历史的风就越凉,姑娘们不得不抱起双臂,自己搂住自己。
“好了,向后转吧。”戴天亮说。
“完了吗?”。
“怎么可能?连我都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大,反正我敢说比贵州的那个龙宫要大得多。这简直是一个奇迹,更是一笔财富。”戴天亮说。
大家就恋恋不舍地向后转,因为前面实在是太未知了,也许她们能在这个洞里转一天。
“你是怎么发现的?”朱丽莎问。
“这还不简单吗?这根本就不叫发现,洞口那么大。”戴天亮走几步就把光线对准后面,看看都跟上来没有。
“可是,第一次你怎么敢进这个洞呢?”夏冰问。
“那是你们这些女孩想的,对于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比冒险更让人激动的。”戴天亮说。姑娘们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在前面晃动,心里还是有很大的安慰,反正踉他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是不会想到害怕的。
出了洞,”大家忽然觉得极不适应,阳光突然显得很强,大家都眯起眼睛调整了一下。
戴天亮说:“其实你们看看眼前,也是美景一片,看上去好像没有长什么,可是就是这些石头本身就在展示它的魅力。”
好像他的话就是真理,姑娘们扭动着头四处看看,各人有各人的感受。朱丽莎说:“这些石头容易让人想起男人。”姑娘们听了都不敢看她,觉得怎么在这里说这么大胆的话。
夏冰赶快说:“我觉得戴大哥说得有道理,其实,这些石头”一直在对我们倾诉,在告诉我们过去和现在的关系。”说完夏冰自己都吃惊,我到底说了一些什么。
不过,任歌倒赶快夸了她:“简直是有诗意又有哲理。”
大家缓缓走着,渐渐地都走分散了。
戴天亮走到妹妹的身边,说:“听说军区就要合并了,最后定的不是我们这边,是那边,那么就意味着我们军区撤销。”
“你是说爸爸……”戴天娇看着哥哥,犹豫着。
“这是肯定的了,爸爸年纪是最大的,这次肯定下了。我是说,你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你就准备一直待在一五八吗?”
“哦,你是说现在调动,”戴天娇说,“不,我不想离开一五八。反正目前不想,在张少伟没有确定下来时,我不离开一五八,以后就看他在哪再说。你呢?你是有想法了?”
“我当然没有什么,我们师目前来说不会有什么变动,我原来想把任歌动一动,可是她不同意,你们都一样,热爱一五八。当然,她说我在哪,她就在哪。”戴天亮说着一脸的幸福。
“很幸福啊?”戴天娇故意逗哥哥。
“我就是喜欢任歌身上的那一种与众不同,我总觉得她生活在尘世以外。”戴天亮说。
“哥。你都变了个人了。”戴天娇笑着对哥哥说。
戴天亮有一点点难为情,“哎,我是老来得爱嘛。”
戴天娇说:“对了,哥,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没想过,好像就这样很好,恋爱很愉快啊。不过真要结婚,我也像大哥那样,根本不搞什么仪式,最多两个人出去走一趟。住一起不就得了。”
“再不结婚就成老头了。”戴天娇说。
说着,任歌举着一手的野花跑过来了:“天亮,你看。”
戴天娇冲着哥哥做了个鬼脸,就跑开了。  
53  
坏消息又传来了,王萍平觉得才见的一点点希望又破灭了。离上封信不长的时间,江永江又来了封信,说是部队最近大整编,干部调动冻结。这就意味着又要等待,等待是最不可确定的。王萍平突然烦躁极了,突然觉得不知道怎么打发等待的日子。
一天,她在科里上班,点完了眼药水,就一个人走到会议室发呆。
护士长进来的时候,她一点也不知道,“小王。”护士长叫了一声。
王萍平一看是护士长,心想免不了挨批评,就什么也没说,低着头。
护士长一脸的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来坐下、一我有话跟你说。”
王萍平一脸怅惘地看着护士长,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
护士长说:“小王,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对象。”
王萍平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说。“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就好。是这么回事,医务处的陈助理那天找到我,说是他有一个朋友在军区机关工作,而且是干部部门,今年二十八岁,长得一表人材,也很有才。我看对你挺合适的。要不你什么时候见见?”护士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像个护士长了,倒像是一个大嫂。
王萍平的心跳得怦怦的,脑子里迅速在转动,怎么办呢?她看了一眼护士长,说:“护士长,我好好的想一想。”
护士长高兴地说:“好好,想想也好。”
这真的成了王萍平的一个心事,在她的脑子里,从没有想到谁还会给她介绍对象,她也从没朝别处想过,只知道自己和江永江是绑在一起了,护士长给她带来的不仅仅是一条线索,而且是一条路。她一想到这,就浑身颤抖,她似乎又看到了一道曙光。她想这种脚踏两只船是很危险的,但是,她还是决定去探一探那一条船,如果那一条船能让她驶向幸福的彼岸,那么她就要放弃现在的这一条船。
下班回到宿舍,王萍平脑袋里还在想着护士长的话。夏冰已经回来了,不大一会儿,戴天娇也进了门,看到戴天娇进门,夏冰就问她:“今天于海为什么哭?”
戴天娇叹了口气,说:“还会有什么事,那家伙太坏了。”
王萍平也竖起了耳朵。
夏冰说:“交完班,我正准备走,就看见她眼睛红红的进来了,我就走了。”
“她一进到我们办公室里,就大哭了起来。我赶快把门关上,她哭得非常伤心。她丈夫在四川耐不住寂寞,和一个女人鬼混在一起。”
“哦,是这样。真是太坏了。”夏冰说。
王萍平说:“好像于海怀着孕。”
“是啊,都快生了。”
“那她怎么知道的?”
“一个县城多小啊,说是他根本不顾忌别人,公开把那个女人领回家睡觉。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在同居。”
“唉,怎么办呢?远水解不了近渴。”
“于海怎么办?”
“不知道。”
“还能怎么办?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和他离婚。”
“离婚不是正好吗?人家马上就结婚。”
“结婚那一天,我就觉得那个人不是一个好人。”王萍平说。
“能看出来?”
“怎么看不出来?他当着新娘子的面,就用那种眼光来看我们,特别色眯眯的。”王萍平说。
“要是找到这样一个人,真是可怕。”戴天娇说。
“唉,一五八就是这个条件,找丈夫第一要忠诚,要不两地分居怎么办呢,特别容易出事。我听说,现在在深圳就是专门有一些姑娘干这种事,也就是妓女。”王萍平说。
夏冰叹了口气,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
戴天娇当然想到了张少伟,她想不论到什么时候,张少伟绝对不会干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的。想着就特别想张少伟,又是很长时间没有来信了,她痛恨现在这样的日子,张少伟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飘得杳无音讯。她对他现在所处的那个位置充满了担心,一些不祥的念头一出现在脑袋里,就自己首先把自己骂一顿,坚决否定这些念头,又坚信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老天会看得见的,老天会知道有一个痴情的女人在等着他的。
突然,门被“嘭”的一声撞开了,朱丽莎进来了,一进门就呜呜哭了起来,什么话也不说,搞得大家都莫名其妙。
戴天娇扶着她的肩膀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朱丽莎还是什么也不说,只是颤动着双肩哭,很伤心的样子。
夏冰还没睡着,又把身子翻了过来,“今天怎么了?是全民大哭日吧。”
戴天娇就很紧张地站在一边,不知该怎么办。
大家就静静地听着她哭,呜呜地。过了一会儿,朱丽莎的哭声小了,她用戴天娇递给她的毛巾擦了擦脸,抽泣着说:“对不起。”说完就转身走了,后来就听得那边的宿舍开门、关门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冰嘟囔道。
戴天娇说:“我也不知道。”
“唉,其实,有些哭是毫无理由的,特别是女人。她肯定是这样的。”王萍平说。  
漫林《军人大院》   
  第十四章  
54  
姑娘们的发明创造还没有完成,又一个新的任务来了,省里要组织一个护理知识有奖比赛。军区给了一五八医院一个名额,参加军区的选拔赛。医院决定先在医院范围内搞一次选拔赛,选出最好的到军区。
这是姑娘们到达陆军—五八医院以后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活动,各个科室的护士长都把这次比赛渲染得很浓烈,说什么这是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次护理知识大检阅。是护理专业化的具体措施。
复习题是全省统一出的。是一些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这一般难不倒人。除了这些还有护理基础操作,这个是因人而异的,要求护士不仅熟悉理论知识,而且手的动作要灵活到位,特别是具体到一个病人,因为病情不一样,处置也不一样,这完全就要考反应了。
五个姑娘是一五八的年轻力量,也就成了最佳的人选,也就是说到了最后,成了五个姐妹的竞赛。
竞赛成了姑娘们的主要话题,因为最后只能有一个人到省城去参加竞赛。
“我们要去就要代表军区,要么就不参加。”
“我估计军区参赛的一定是我们同学,只有我们这一批现在才有这个竞争的实力。”
“那我们就一定能赢。”
最后说到了谁去夺冠最有可能。
“当然是天娇。”任歌说。
“夏冰穿刺比我好。”戴天娇说。
“夏冰心理素质不太好,一考试就爱出错。”任歌说,“你别生气,我是最了解你的。”
“谁生气了?小看人。我也觉得天娇去把握性大一些。”夏冰说。
“那我们就保天娇。有必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当病人。”朱丽莎来了个表态。
“是啊,我们大家都来帮天娇,这样把握性就更大一些。”王萍平是放心天娇的。
戴天娇也没有太多的推辞,说起来这真不是一个推辞的事,而是一个争光的事。自从沙老太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以后,她就在心里默默地下了决心,她知道她的对手都是省里各个医院的高手,竞争是一场恶战,可是,她又被这种战斗的感觉所鼓舞,看上去戴天娇是一个娇女子,但是,骨子里她却有一种无所畏惧的东西,她喜欢挑战,尤其是现在因为有了张少伟的存在,她更想有不俗的表现,似乎是对应少伟的勇敢。
很快大家就分了工,夏冰专门负责出题,只要是她能想到的,任何难题怪题都出来;王萍平负责验收,也就是老师的角色;朱丽莎正如她自己要求的那样,当病人,一会儿在她的身上绑上夹板,一会儿在她的身上拥上止血带,吸氧、穿刺开头来假的,必要时就来真的,她毫无怨言,流了点血还挺无所谓的;任歌就是一个吹鼓手,到处张罗,指指点点,似乎大家也都习惯了她的这个角色。
就这样练了起来,外二科还专门腾了一间房子给她们练习,每天吃了晚饭,姑娘们就聚到了这里,一进门就好像是对暗号一样,先对戴天娇一阵狂轰烂炸的提问,谁都可以提。任歌从戴天亮那里拿来了一个秒表,使姑娘们的练习有了正规感,然后就是每天都在重复的操作练习。
戴天娇心里想着张少伟,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少伟都是能知道的。临到省城的头一天,姑娘们提问了许多题,天娇居然有三分之一没有答上来。
“你……你怎么了?”夏冰急了。
“你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朱丽莎还躺在床上当病人。
王萍平和任歌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满脸的沉重。戴天娇说:“让我静—静。”姑娘们一离开,她自己就在那一间屋子里掩面哭开了。这是她到一五八以后,第一次为自己流泪,不知道为什么竟哭得没完没了,而且还很伤心。她在心里一个劲地叫着少伟的名字;她想要是少伟现在在她的身边该有多好啊。
晚上,她到了一趟少伟家,沙老太对她说:“不要把比赛看做是比赛,这样你会轻松一些。”。
张主任干脆摆开了棋盘。要教天娇下棋,他头头是道地说:“下棋能教你像一个将军一样思考。”
医院专门派了汽车送天娇到省城比赛,来送行的人很多,在一五八什么事都可能是全院人的大事。护士长笑嘻嘻地对戴天娇说:“不要金牌。就是最后一名你都是好样的。”
尽管一五八的人知道戴天娇会赛出好的成绩,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想到戴天娇竟然得了金牌。全省惟一的一块金牌没有让军区总医院拿走,没有让省第一人民医院拿走,却让山沟里的陆军一五八医院拿走了,这个结果在全省的护理界引起了轰动。
戴天娇抱回了一个金星牌的18寸彩色电视机。
姑娘们着急地把电视插上了电源。一打开全都傻眼了。一片雪花飞舞,因为没有连接差转台的天线,根本就收不到什么。  
55  
黄强是直接到科里去找戴天娇的,那时,戴天娇正在上班,走道里有人喊:“戴天娇,有人找。”戴天娇就戴着口罩帽子,全身披挂从治疗室走出来,站在走道上,问了一句,“谁找我。”
这时就看见黄强一堵墙似的,从走道的那一端移了过来,他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嗬,天使就是这样的?”黄强走近了对戴天娇说。
“哎呀,是你啊,黄强。”戴天娇高兴得想跳起来。接着就用手把口罩解了下来。“你一个人?”她问。
“嗳,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是的,就我一个人,没了。很失望吧。”黄强摊开了双手。
“看你说的,什么失望?你来了也高兴啊。”戴天娇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我首先不会忘了我的任务。”说着就把手伸进挎包里掏,“哎呀,看我这记性,我把它放到招待所的枕头下面了。”
“什么?”黄强看到戴禾娇满脸的失望。“你……”戴天娇都快哭了。
“哎呀,看来第三者插足不容易啊。”说着就变戏法一样,手里举了一封信。
戴天娇的眼睛一亮,伸出手就去抢:“给我。”
“就这么轻易交出?”黄强逗她说。
戴天娇故意一生气:“不给算了,你再带回去就行了。”
“好吧,好吧。给你。我还敢带回去,不是找死吗?”说着就把信给了戴天娇。
戴天娇看了一下信封,就把信小心地装到了白大褂下面的军装口袋里。笑嘻嘻地对黄强说:“说吧。怎么临阵逃脱了?”
“可不敢这么说,那是要掉脑袋的。”黄强说,“当然是执行任务。”
“派你来?”
“什么?你意思是怎么不派你的心上人来,是吧?”
戴天娇笑了,没吭声。
“他比我更重要,他在侦察分队。我这,嗨,说是去打仗,一点都没过瘾,不瞒你说,我还没有放过一枪。”
戴天娇忽然想起什么,对黄强说:“你等一会儿,我让他们帮我一下。”说着又跑到了治疗室。
戴天娇和黄强走到了办公室后面的梨树林里,黄强说:“我就简单跟你说说,我马上得走,车等着我,今天我们务必赶到军区。”
黄强就把张少伟的情况和戴天娇说了说,当然,黄强都说怎么好,怎么安全,不用担心,说得的确简单,戴天娇根本听不够,但是,还是向她呈现了一个张少伟的工作环境,似乎她脑子里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渐渐清楚了。
忽然,黄强又把手伸进挎包里,掏出了两块压缩饼干,说:“这是少伟带给你的,差点忘了。”
戴天娇笑了,“看他。”一句话,听得黄强都觉得甜蜜得很。
接着黄强又像变戏法一样,从挎包里掏出了两个军用罐头,“这是我给你的。”声音竟有些羞涩,“我们的条件比他们强,罐头我都吃腻了。”
戴天娇接过罐头,说:“谢谢。我喜欢军用罐头。”
黄强用感激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说:“最多一个月就能见到他了。”
戴天娇说:“你来的巧,明天我就要回家休假。等我休完饭,你们正好回来,到那时你还是和少伟一起来,住几天再回去。”
黄强匆匆应着就跑了,边跑边说:“你放心吧,张少伟少一根皮毛,你就拿我问罪。”又远远地说了一句:“代问两位老人好。”
下了班,回到宿舍,戴天娇依着床头把信页展开。  
天娇,亲爱的:  
想你,千倍万倍的想你。
我现在是用一床被子当桌子在给你写信,这已经是我最近一段时期最好的条件了。不管怎么说,我毕竟又能给你写信了。在日夜奔忙的这些日子里,你始终是存放在我心里的最重要的精神源泉。现在我正在过一种对我来说全新的生活,也在接触一些过去我从未接触过的人,无疑这对我是非常重要的,我感到庆幸,作为一个军人,一个男人,在一生中能有这样的经历是值得庆幸的。
这一段时间,我思考了许多问题,关于生命,关于死亡,关于爱和价值,我仿佛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就读完了一生。我想如果你再见到我,一定会觉得我变了,是我的言谈和思想的变化,对你的爱是永远也不会变的。天娇,在我的这些思考中,也有关于你的,我想,也许在我过去的日子里,有过一些幼稚的或错误的行为,但是,在我选择你的这个问题上,我是成熟的、成功的,我的生命将因为有你的介入而永远继续。因此,在这里我要对你说:谢谢你。
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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