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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大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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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她个性的形成,一想到这些她就有一种深深的心疼感,她恨啊……现在,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晴天的感觉,她想她一定要珍惜现在的独立生活,她再也不想把自己和谁连在一起了,她最大的幸福就是独立的生活。因此,她为自己定了五年规划,她计划在这五年中完成护理大专的考试、学习,然后为考护理研究生做好准备。
护士节过后的一天,王萍平一回到宿舍,就对戴天娇说:“听说今年军区的军医学校要招一个护理大专班。”说话时显得很兴奋,似乎等待已久的事终于发生了。
戴天娇听了也很兴奋,说:“太好了,考吧。”
王萍平也说:“考吧。”
算一算时间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但是这个并不要紧,应该说,这几年来,她们从未放弃过学习,一心一意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虽然这样,两个人还是正二八经地投入了系统的复习。除了上班,一般都在宿舍里看书,两张桌子上放得满满的书,城里还有同学寄来了复习资料。
看书看累了,就说会儿话。王萍平说:“哎,你说医院会不会不让我们都考?”
戴天娇不明白她话的意思就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她。
王萍平又说:“听说有的医院就是这样的,并不是想考就能考,还要批准。”
戴天娇说:“不知道,现在倒还没有听说。”
王萍平又说:“如果我们两人中间,只能一个人去考怎么办?”
戴天娇说:“那你去呗。”
王萍平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说:“不,你去。”
戴天娇说:“你去。”
王萍平说:“你去。”
戴天娇说:“你一心一意要上学,当然你去。”
王萍平说:“你是护士长,更应该带头学习,当然你去。”
两人互相推辞。
忽然,戴天娇说:“那好,我就不客气了,如果只能一个人考,那我去。”说完用研究的眼光斜看着王萍平,她心里是想逗逗她。
王萍平的脸色真的有些变化,心里还真这样想了想,如果连考试都不让,那不是太遗憾了吗?不过,还是说:“那你去吧。”
戴天娇就“噗哧”一下笑了,说:“当然是你去,”又用坚定的目光看着王萍平,“你一定要好好考,一定要考上。”
正当戴天娇没日没夜的复习功课的时候,收到了黄强的来信。  
天娇:你好!
其实我最不爱写信,但是,有些事当着面又说不出来,就只有选择写信。
写这封信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昨天,处长找到我,说军区想把我调走,征求我的意见。对我来说你的意见最重要,如果我真的到了军区。那么就会离你很远很远了,这是我不愿意的。但是,从长远来看,到军区对我的发展是有利的。我想总有一天你也会离开一五八的,这不是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的事,你们医院已经从原来的中心医院改为只有一百张床位的普通医院,这就是前兆,也许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也会到军区总医院工作的。
天娇,我想如果要真是那样就好了。我去不去军区当然也不是我想怎么就怎么的,但是,你的意见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最近你好吗?你多保重。
黄强
6月12日  
戴天娇看完了信,不知是一种什么感觉,一些各种各样的情绪像大杂烩一样塞进她的心里。说实话,两年多了,戴天娇生活中惟一和她接近的男人就是黄强,尽管黄强一直没有向戴天娇表白,但是,就是再木的人也能感到黄强对于戴天娇决不仅仅是普通意义上的朋友,是什么戴天娇也说不清楚。看完了信,她叹了口气,把信放下。
戴天娇对王萍平说:“黄强要调走了。”
王萍平问:“调什么地方?”
“军区。”
“哎呀,这下好了,你要是考上高护,也是在那边上,这样你们又可以在一起了。”王萍平说。
戴天娇笑笑,说:“我可没想那么远。”
王萍平放下书,很严肃地对戴天娇说:“我觉得黄强挺好的,他总是远远的注视你,这两年来他几乎被爱你的火烧化了。”
“你知道?”戴天娇说。
“当然,看还看不出来吗?其实,私下里也有人议论过你和黄强。”王萍平说。
戴天娇不想知道私下里人们都说了些什么,在一五八要活得轻松就是不要去听那些私下里的话。她又叹了口气,说:“唉,不想了,继续复习。”
但是,眼睛是看着书上,脑子却没有在书上,王萍平的话萦绕在戴天娇的心里,是该好好想一想与黄强的关系这个问题了。首先想黄强这个人,忽然,她觉得对于黄强,所有的印象就是一个高大魁梧,而黄强的面目却一团模糊,她想不起黄强的眼睛是什么样的、鼻子又是什么样的,他该属于哪一种类型的人呢?戴天娇答不上来。这样,又从何处言爱呢?
王萍平说,这两年他几乎被爱你的火烧化了。戴天娇想到这,一种深深的不安捆住了她的心,自从张少伟离开了她。她就觉得爱也被带走了一样。不,应该说,她感觉到她一直都还在爱情里面,她爱的人还是张少伟,而且,她还在被这种爱情激动。这两年来,她更多的空余时间是和张少伟在一起的,她守在那个始终如新的墓碑前,她觉得少伟依然和她在一起,一起谈论人生,享受爱情,也许这样,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张少伟以外的什么人建立爱情。
现在她能和黄强相爱吗?她无法回答。  
漫林《军人大院》   
  第二十二章  
79  
一天,夏冰把两个小家伙,抱一个背一个,来到了戴天娇她们宿舍,一进就说:“再不来沟通感情,就不认你们两个姨妈了。”
两个正在认真看书的人,“哇”一声迅速去夺夏冰身上的孩子,一人抱住一个,先是一阵狂风暴雨一样的猛亲,搞得两个小家伙哼哼叽叽的想哭。
夏冰一屁股坐在戴天娇的床上,说:“再过一个月,我们老常就要回来了。”
“噢,要见你爹了。”
夏冰看了看桌上放着的书,说:“现在真羡慕你们,又可以去上学了。当妈可不是一件好事,麻烦死了,你们就把他们当玩具玩,要带就太累了,我劝你们还是再多玩几年。”
王萍平说:“我还羡慕你呢,我要有这两个小家伙,我就什么都不想了。”
夏冰听了心里甜蜜蜜的。接着又问:“她们俩来信没有?”
戴天娇和王萍平都知道她问的是任歌和朱丽莎,就摇摇头。
“也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夏冰忧虑地说。
“她们去的那两个地方都不是好混的地方。”王萍平说。
“但愿她们能好,少受一点苦,真能达到自己想达到的。”戴天娇说。
“唉,还真想她们。现在想想才来的那一会儿,又觉得好得很,那时我们谁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离开一五八。”夏冰说。
“是啊,生活不能倒转。”戴天娇说。
“不,生活还是向前走的好,我不想想过去。”王萍平说。
夏冰望了一眼窗外,似乎那一年来的时候,外面的花红树也差不多是这样,刚刚收获了花红果,她们拥挤在窗前,用新奇的、热情的目光看这些绿树,刚刚离开城市,一五八就是她们梦想的桃花园。那时她们对于一五八来说,是张白纸,几年过去了,一五八用它那坚硬的、却看不见的笔,在她们每一个人的心上都留下了深深的划痕,或幸福的、或痛苦的。
夏冰回过头看看,戴天娇和王萍平正忘情地逗弄着两个小家伙。不时地有婴儿“咯咯咯”的笑声传来。夏冰心想,现在这房子里还是五个人,可是已经是两代人了。
常克生回到了医院,可是,很快又走了。原来,他已经被军区总医院选中,作为一个科技人才,他被总医院堂而皇之地挖走了。这样,夏冰作为他的家属,也被总医院接收了。消息传到一五八,有很多人都无比羡慕夏冰,尤其是才分到一五八的一些小护士,都在心里默默地想,要走夏冰走的这条路,这是一条幸福大道。有人说、夏冰的命好,找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男人。一时间,夏冰一家的搬迁成了一五八人的一个热门话题。
戴天娇和王萍平也听说了,但是,两个人更多的精力还是用来复习功课。两人曾经一起到夏冰家,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夏冰知道时间对于她们是最重要的,说,反正不急每天慢慢收拾一点。
因为,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完了,常克生那边人家也给分了房子,就来电话催他们母子快去。说好了走的日子,常克生来到医院接他们。
走的这一天,汽车班聚了很多的人,不论是夏冰,还是常克生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几乎是一次全院大行动,院里的首长也来了,院长拉着常克生的手,不停地说:“你可是我们医院出去的人才啊。”
戴天娇和王萍平站在人群的外边,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她们对着两个小家伙亲了又亲,两个小家伙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上去特大气,逗得戴天娇和王萍平直乐。可是,当夏冰向她们走来时,她们忽然一下子乐不起来了,分别非常真实地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很固体地进入到她们的身体,鼻子立刻酸酸的。
夏冰走过来什么也没有说,三个人连同两个小家伙紧紧地搂在了一起,可是,两个小家伙却一个劲地挣扎着,把小脸憋得彤红。这时,有人把孩子接走了。
夏冰说:“我走了……”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哽咽地说不下去了。立刻,曾经有过的画面迅速翻动在她们三个人的心里,这已经是她们的第三次告别了。
戴天娇湿润着眼睛,看了看天,这时太阳依然从容,太阳在看着她们,戴天娇轻轻地说:“其实,这不是一个告别的时候,这是正午……”三个人抱在一起,任泪水使劲地流。
汽车的喇叭声响起,常克生已经带着两个孩子上了车,夏冰说:“就剩你们两个了。”说着故意笑着,其实,脸上还明显地挂着泪痕。戴天娇和王萍平手挽着手站着,脸上也还有泪痕,但是,她们在笑。  
80  
按规定,一五八的考生要到总医院的考点去考试。王萍平一听说,就跟戴天娇说,最不想回家。还说,准备考完试就在总医院的同学那住,然后直接返回医院。
戴天娇倒是很想回家了,当了护士长以后,更忙了,也不能像当护士的时候,下了夜班有几天的连休,还可以跑回去看看。想到要回家了,很高兴,先在电话里跟崔茜茜通报了,说好了,她回家的时候,她和大哥也回家里住。戴天娇还问了问二哥的情况,崔茜茜说,没有你这么乖,他经常不向家里汇报情况。不过,崔茜茜说,听从二一○团回来的人说,他干得不错,他在那主管训练,说是已经在团里烧了好几把火了,把一个团搞得生机勃勃的,不过有人说,这小子有点军阀的样子。崔茜茜还告诉戴天娇,考试的时候,她要到场。戴天娇就说,你就是去监考呗。不过,本女子是不会让你开后门的。崔茜茜说,我还不了解你,就是把答案放在你的眼前,你也要把眼光移开的。
戴天娇又想到了爸爸,她的老爸爸。无疑,张少伟出事对爸爸的打击最大,因为他最疼天娇,那事以后爸爸住了很长时间的医院,一直到宣布他离休。
自从皇甫把爸爸的事告诉她以后,一段时间,天娇心里很难过,甚至还悄悄地恨过爸爸,觉得爸爸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该出生的,因为她的出生,她获得了幸福,而皇甫却走到了另外的路上去了,在皇甫看来那是一条偏离幸福大道的路。她曾经把这种想法对沙老太说过,沙老太说:“不能这样想,你爸爸并没有什么错,他有获得幸福的权力,他觉得和你母亲结合更让他感到幸福。”沙老太接着说:“战争年代他们互相关心,谁救了谁的命就是他们的感情基础,是战争让他们把感情简单化了,在离开了战争以后,感情的缺憾也表现出来了,现在或许你还不知道,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需求和依靠的根本。感情也不是简单的,但是,你不能恨你的爸爸,他生育了你,又无比爱你,他是一个好男人也是一个好爸爸。”
那天戴天娇还问了沙老太:“为什么皇甫的妈妈的墓碑是无字的?”
“那是因为她太伤心了。她曾经对我说,她不想让任何人记起她。她文化不高,但是,人却太好强。”沙老太说。
“哦。妈妈,那你知道老撇吗?”
“怎么不知道?他可是这个医院学问最高的,解放前从美国回来的,一建院他就是医院动物试验室的主任,他在这个方面的学术成就在世界上都有名。可是,一场莫名其妙的病毁了他。”
“我怎么老在墓地看到他?”
“他哪里都去。他是看着这个医院发展起来的。”
“我总觉得他和皇甫的母亲有什么联系?”
“你真是一个有心的孩子。谁都没有想到你爸爸离开皇甫主任后。老撇却向皇甫求爱,他那时的条件很好,听说早先在国外有过一次婚姻。他的一切都很洋派,他却真心爱皇甫,但是,皇甫没有接受。我说过,皇甫是一个要强的女人。”
戴天娇又“哦”了一声,真没有想到在她出生以前竟发生了这样多的事。
戴天娇觉得自己现在又无比的想老爸爸,正像沙老太说的,谁又能把人的感情这件事解释清楚呢?爸爸还是好爸爸。她想好了,这次回去一定要和老爸挤坐在一个沙发里,把很多很多事讲给他听。
离考试还有最后一个星期了。星期天的时候,王萍平上班去了,戴天娇一个人在宿舍复习,最后的这几天,她计划把各门功课从头溜一遍,也就是最后的复习了。
上个星期黄强来对她说,在她复习考试的这一段时间,她不用再去西边村了,并且告诉她,军区还是执意要调他走,服从军令是一个军人最起码的素质。不过,他说等她考完试以后,他可能才会离开大荒田。
已经到了夏天,但是在屋里没有一丝一毫热的感觉,但是能感觉到窗外亮丽的太阳,如果在那样的太阳下站几分钟,可以使人立刻大汗淋漓。高原的太阳太灿烂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情。
吃过中午饭,王萍平又到了病房,临走时,还匆匆拿了一本书,说:“星期天,事很少。”
戴天娇知道,他们五官科到了节假日基本不做什么治疗,就是守病房,处理急诊。她看着王萍平走了,就想先在床上靠一靠,反正会不得睡觉,然后再继续看书。她上了床,手里举着一本数学书,不一会儿,眼睛就打起了架,手腕软了,书也倒在了一边。
月光像水一样,叮叮咚咚地流淌着,流啊流啊,流到了身上,一点也不凉,却是滑滑的,像一块丝绸,在身上滑啊滑,身上怎么什么也没有穿,被月光包裹着,少伟说,快点,快点,再不快我就要回头看你了。你看吧,看什么?不,天娇,你快一点,快追上我。可是,我怎么会跑不动呢?好吧,我等你,闭着眼睛等你。哦,我追上你了。快,搂住我,紧紧地搂住我。少伟,你的胸怀像一堵墙,那么厚,那么温暖,我好想永远都靠着啊。天娇,你太美了,你的皮肤这样白,白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睁不开才好呢。他们接吻、拥抱。天娇说,我好幸福,幸福。我也是,我也好幸福。怎么,你怎么又变成黄强了?我就是黄强啊,你爱我吗?我不知道。黄强就轻轻地用嘴唇亲吻天娇的耳朵,痒痒的……
“黄强出事了!”
“天娇,你醒醒,黄强被火烧伤了。”王萍平使劲推着天娇。
戴天娇忽然一下子醒了,但是脑子里还糊糊涂涂,不知道是梦里的事,还是现实的事。在床上呆坐了片刻。问:“萍平,是你叫醒我的吗?”
王萍平一脸的焦急,说:“天娇,黄强被火烧伤了。”
“什么?你说什么?”戴天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边问边急忙穿着鞋。
“他下午在西边村救火时,眼睛被烧伤了,被西边村的农民送来了我们科。现在在做手术呢。”戴天娇这才看清楚,王萍平还穿着白大褂。
戴天娇的脑袋“嗡”地一下,立刻跟着王萍平向病房跑去。  
终于,黄强被推出了手术室,眼睛的部位缠着一圈绷带,脸上其他裸露的部分已经抹上了药膏,闪闪发亮,看得出那些皮肤被烧伤表皮,还看得见烧起的黑皮,嘴唇干裂着,就好像他才从阵地上下来似的。
戴天娇走到平车旁,用手抓住了黄强的手,她发现黄强的手几乎没有被烧,只是有几处被尖利的东西刺伤的疤痕。
“天娇,你是天娇吗?”黄强突然激动起来。
“是我。我就在你身边。”戴天娇说着觉得喉头发哽。
黄强的嘴张了张,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副满足的样子。
进了病房,把平车靠向床铺,护士让黄强向床的方向挪动身子,终于,黄强躺好了,护士挂好液体瓶走了。
戴天娇坐在黄强的床边,说:“其他地方没事吧?”
黄强说:“没事,本来应该什么事也没有的。我到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屋里面浓烟滚滚,可是,黄大妈还在里面,我一去几个人就指着里面说什么,我明白了大妈还在里面,他妈的这火真不是好玩的,烟呛得你什么都干不成。大妈就完全被吓懵了,她根本就没有向门口跑,我看不见她,也喊不出来,好不容易才捞到她,没想到我已经把她背到门口了,就觉得一团火迎面而来,什么也看不见了。天娇,你在听吗?”
“我在听。”戴天娇又忙抓住黄强的手。
“不过,你别担心,大妈没事,我已经问过了。不过,房子就够呛了,听说救还是救了一些,但是基本用不成了。村里会管的。”黄强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
戴天娇用勺舀了一点梨罐头水,喂到黄强的嘴里。黄强张嘴喝了,说:“这挺好的,有你伺候。”
戴天娇的心里却不轻松,她急于想知道黄强的手术情况。
黄强说:“我估计我这个眼睛没事,主要是烟熏的。”
戴天娇想,要真只是烟熏的就好了,说:“你现在觉得疼吗?”
“疼,火辣辣的疼,不过不要紧,可以忍耐。”黄强说。
片刻,戴天娇还是觉得坐不住,就对黄强说:“我出去一会儿,马上来。”
黄强说:“你来啊,你别不来了。”
戴天娇匆匆进了护士办公室,见手术医生和王萍平都在,就问:“怎么样?他的眼睛。”
王萍平看了她一眼,把眼皮搭拉下来,没说话。
“李医生,你看他眼睛问题大吗?”戴天娇赶快问李医生。
李医生抬起头看了看戴天娇说:“问题大噢。”
“什么?怎么个大法?”戴天娇焦急地问。
“现在看来,有一只眼睛已经保不住了,我们打开时,眼球已经碎糟糟的了,因为考虑到以后对另一只眼睛的影响,我们已经把他的右眼摘除了。但是左眼也不乐观,角膜严重烧伤,过几天看看情况。”李医生说。
戴天娇一下子好像掉到了冰窟里,她愣住了,半天才把医生刚才说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遍,突然抓住王萍平痛哭起来。
李医生在一旁说:“哭什么哭?都这个样子了。”说完又看看王萍平,说:“哦,原来她跟他……”
王萍平没有吭声,她也顾不了自己手干不干净,把戴天娇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任她使劲流泪。
很晚戴天娇才回到了宿舍,王萍平还没有睡,急忙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戴天娇疲惫地坐到了床上。待了一会儿,她说:“萍平,你看我该怎么办?”
王萍平一脸发愁的样子,站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好。
戴天娇说:“后来,沙老太和张主任都来看黄强了。”又说:“我现在突然觉得黄强很可怜,都这个样子了,他还好像没事一样,这让我难过。”
王萍平说:“他早晚会知道的。”
“是啊,可是到了那一天,我怎么去见他呢?”戴天娇说。
“真是不是时候,马上就要考试了,他又出这样的事。”王萍平说。
戴天娇说:“就是。不过,这都很快能过去,黄强怎么办?今后怎么办?”
王萍平叹了口气,又坐到桌子前看书了。
戴天娇靠在床头,两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像塞满了五颜六色的毛线。  
81  
三天后,黄强眼睛上的绷带打开了,可是黄强也知道了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的事实。惟一让人欣慰的是他的左眼还有光感。这就是说还有复明的希望。
戴天娇来到黄强的床边,黄强突然说:“天娇,糟了,我的眼睛瞎了。”
戴天娇的心像被一只小手抓了一下,她把握在自己手里黄强的手紧了紧。
黄强又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成一个瞎子。我就是想到死,也没有想到瞎。”
戴天娇说:“不,你不是瞎子,你还有一只眼睛呢。”
黄强说:“但是,我看不见的嘛。”
戴天娇说:“再过几天,再过几天就能看见了。”
黄强说:“完了,瞎子主要是太难看了,你说呢?”
戴天娇哭笑不得,把黄强的手放在自己眼前,仔细的看着,说:“不。”
在宿舍里,王萍平对戴天娇说:“黄强的情况并不是太好,他的左眼必须做角膜移植术,否则就没有治。”
“角膜移植?这样就可以复明了?”戴天娇说。
“嗯,不过,这只能是一个希望,现在找角膜不容易,好好的人谁愿意把自己的角膜献出来,一般都是和地方公安局联系,枪毙犯人的时候去取。不过这样的机会也不多,要提前很长时间和公安部门联系,还有很多手续,麻烦得很。而且如果时间拖得太长也不好,因为眼睛应有的功能由于不用也会不灵的。”王萍平说。
戴天娇陷入沉思,半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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