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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奇才-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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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不久,抑郁寡欢的温家奶奶也无疾而终,追随着温纯爷爷的脚步,长眠于桃花谷上的祖坟地里。
临终之前,她老人家拉着温一刀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我和你爹都躺在温家岭的山头上,保佑温家子孙人丁兴旺,家运恒昌。
这么说来,那个公社书记的秘书和他的弟弟,就是谋害温纯爷爷的罪魁祸首。
温纯含着眼泪问:“那个秘书是谁?他的弟弟又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
温一刀也是老泪纵横,他断断续续地说:“那个秘书就是沙河乡谭家兄弟的父亲,他得病死了,他的弟弟谭政荣,原先在县里当过书记,现在在市里当了大官了。”
“啊?”温纯长大了嘴巴。
谭政荣,现在是临江市委副书记。他官运亨通,早就忘记了,有一个劁猪佬冤死在他的手上,但他可能没有想到,劁猪佬的后代将仇恨一直记在了心底。
“温纯啊,我们之所以以前不肯告诉你真相,是不想让你背上冤冤相报的包袱,也怕坏了你的前程。但是,现在村里上上下下都在传,你要帮着谭家兄弟继续开石料厂,我和你妈都咽不下这口气啊。”
温纯流着泪说:“爸,妈,你们放心,儿子再不孝,也决不会出卖祖宗,更不会昧着良心去帮仇家。”
临走的时候,温一刀和胡月儿千叮咛,万嘱咐,儿啊,你斗不过谭政荣,切不可轻举妄动。
温纯连夜赶回了沙河乡,一个计划酝酿已久,准备工作基本就绪,是到了该实施的时候了。
早先的时候,这个计划仅仅只是为了寻找仕途的出路,现在,温纯的心里开始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第92章不欢而散
温纯赶回沙河乡的时候,沙河乡的班子主要成员还在开会。
会议议题还是与温家岭乡的矛盾协调,所以温纯一直列席会议。
开会之前,吴幸福问,于飞怎么没来?
温纯说,他家里有点事,请假了。
实际上,于飞约了黄二丫去逛临江市新开的新世纪大商场了。
有话直说了(21)
会开了整整七、八个小时,中午吃完饭开始,一直开到了深夜,其他的方面一点一点都扯清楚了,按照县委县政府维稳工作专题会上的初步意见,可以考虑以经济补偿的方式来平息两个乡的矛盾。
但是,温纯从会议的进展中,嗅出了吴幸福与高向阳的态度差异,因为会议开来开去,各种细节都讨论到了,两人一直回避“钱从哪里出”这个实质问题。
中间,温纯被老爸老妈喊着回了一趟家,吴幸福宣布暂时休会,与会人员吃了一顿饭。
吃饭的时候,吴幸福就经济补偿问题还主动跟高向阳谈了点自己的看法,高向阳当时闷头吃饭,没有表态。
温纯回来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还得继续开会。
吴幸福明确提出来,补偿款从乡财政收入中出。
这时,高向阳突然发话了。
“我谈点个人看法,石料厂每天开采石料的收入好几万,一个月下来是上百万,乡里只收取资源费,才十来万块钱,本来就不多,再拿出钱来补偿给温家岭乡,乡里基本上没收益了,所以……”
高向阳的“所以”刚出口,吴幸福脸色突地一变,显得有点坐不住,他从副乡长高亮才那里要了根烟,目光却紧紧盯着高向阳。
高向阳停顿了片刻,抽了口烟,抬头的一瞬,看见吴幸福森森的目光。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表现出少有的不自信。
温纯、于飞和乡干部们都把目光集中过来,等着他那个“所以”后面要说的话。
高向阳避开吴幸福的目光,又喝了口水,借机平静了一下心情。
吴幸福暗暗松了口气,石料厂事关沙河乡的收益,更关乎全县的稳定,他相信高向阳不会、也不敢在补偿问题上固执己见,让县委县政府为难,就算有意见,也应该保留下来。
高向阳年龄和资历比吴幸福要老,高姓又是沙河乡的大姓,论起亲缘来,他与县长高亮泉同姓同宗,关系更近,只是吴幸福有谭政荣的支持,高亮泉才更看重吴幸福。
吴幸福当过兵,至今还保留着从部队带回来的一把军用匕首,没当乡党委书记之前,也是好勇斗狠的角色,乡干部都怕他几分。
长期以来,高向阳一直被吴幸福压制着,他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
现在吴幸福为了谭家兄弟的利益,要损害乡里大多数人的利益,那直接就是损害了高姓人的利益。这个时候,高向阳如果连句话都不讲,传出去,恐怕在高姓人面前不好交代。
乡干部的立场,很多时候就是宗族的立场。
吴幸福已经习惯了在沙河乡一手遮天,他提出的意见,从来都是一致通过。他不想听反对意见,确切地说根本就不能有反对意见。在他看来,一个乡的场面都控制不住,将来怎么能应对一个县的复杂局面。
有话直说了(22)
这就是吴幸福,被宠惯了,把权力看得比命还重,谁要敢藐视他的权威,他就敢跟别人动刀子。
前些日子,他在外面“放松”的事被谭二愣子说漏了嘴,他老婆气坏了,说了一句,你这个破官早晚当不长,吴幸福真拿出那把军用匕首来,吓得他老婆拉扯着孩子回了娘家,坚决要和他离婚。
你以为,高向阳这回吃了雄心豹子胆?
就在吴幸福放心地收回目光时,高向阳的意见出来了,在座的人全都吃了一惊,高向阳不但提出了反对意见,而且口气还挺硬。
“这个钱,应该由石料厂来出。我个人坚决反对从乡财政出钱。”
高向阳低着头,一口气把自己的意见吐了出来,然后抬眼掠了下四周,轻声说:“我的意见完了,请各位继续发言。”
会议猛然出现了冷场。
钱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最敏感的话题。
在座的人员当中,温纯置身事外,可以没有态度。
但其他的乡干部,各自立场不同,多少都有点私心在里面,遇到书记和乡长的意见相左,全都像商量好了似的,不是低头喝水,就是抬头抽烟,反正没人敢轻易碰这个话题。
谁也没想到高向阳居然在会上明确反对吴幸福的意见,一个谭姓的乡干部脸一下绿了,愤愤地打响手中的打火机,点了烟,恨恨地吐出一串青色烟圈。而副乡长高亮才掏出纸巾,一个劲儿地擦汗。
烟雾缭绕中,所有的人都垂下头,面部表情僵僵的。
吴幸福的脸色更是难看,难看到了极点。
他吸了两口烟,又把刚点燃的香烟掐灭,端起杯子,却没喝,又放下,抬眼环视了一下会场,观察与会者的表情,不巧却被烟雾阻挡了视线。
他冷不丁地说:“都把烟灭掉,要过烟瘾回家过去。”
所有的烟都灭了,可会场的空气还是很闷,烟雾腾腾的。
吴幸福很想让人打开窗户,又一想声音一大,不定会被过路的谁听见,想想便忍住了。
“那好,咳咳。”他清清嗓子,嗓子里不知咋的突然有了痰,“既然高乡长提了出来,就请大家畅所欲言,谈谈对补偿款出处的看法。”
与会者面面相觑,没谁肯谈什么意见,大家就一个心思,夜很深了,快点定下来吧,散会之后,该睡觉了。
吴幸福也急啊,他比在座的其他人更急。
上次被喊到县里去开专题会,会后,高亮泉单独留他在办公室又谈了几句,让他做一些经济上的让步,抓紧把矛盾化解掉,席书记初步同意万大强去组织部当部长,下一步,正在争取让吴幸福来接万大强当办公室主任。
有话直说了(23)
所以,吴幸福从县政府出来也是欢天喜地的。
要是没有这几句垫底,吴幸福才不会对牛广济让步呢。当了办公室主任,可能就要当'。4020。cn4020电子书'副县长,县长,位子越往上升,谭政荣对自己的看法就越重要,这个时候,不趁机让谭家兄弟得些实惠,送一个顺水人情,以后怕是更没机会了。
谭政荣的哥哥去世之后,谭家兄弟几乎是跟着谭政荣长大的,感情深厚着呢。
高向阳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风声?自己一走,烂摊子该他接着,所以今天才敢提出反对意见。
妈的!有什么意见可以私下里交换嘛,何必当众让我难堪呢?
吴幸福又说了一遍,还是没人说话。
他心里头开始有股子火往上窜了,把目光盯住高向阳:“高乡长,大家都不说话,你看该怎么办?”
怎么办?
高向阳已经说了自己的意见,吴幸福再盯着他表态,就是要让他当众收回刚才的表态。
高向阳似乎没料到这一点,当乡长以来,这样冷冰冰的场面还是头一次遇到,以前遇上与吴幸福有不同意见时,多多少少会有几个人站出来,两头和和稀泥,虽说最终还是按吴幸福的意思通过了,但也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找到了台阶。
今儿个这种冷场,令他很被动,也很尴尬。
如果有人站出来象征性地支持自己一下,说不定高向阳也就顺水推舟,举手同意吴幸福的意见了。
吴幸福无论于公于私,都是要暗中帮着谭家兄弟的,这一点,大家看得出来。
高向阳说说个人意见,一是给自己找个面子,二也确实有他的道理,所以,没有人好表态,只有冷场。
温纯算是外人,更不好插嘴。
这么一冷场,高向阳的犟脾气就上来了,想也不想便说:“我刚才的意见,也不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乡里其他领导也有同感。”
“是么?”吴幸福说着话,把犀利的目光投向副乡长高亮才。
高亮才脸一阵赤红,战战兢兢地把目光在吴幸福与高向阳之间来回抖了几抖,最后说:“对这个问题,我认为哪里出都可以。”
高亮才不说也就罢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无关痛痒的态度,真是让高向阳来气,他立即反问道:“亮才,你这也算个意见么?”说完他把目光投向高亮才,有点蔑视的味道。
高向阳质问高亮才,相当于就是质问吴幸福。
这下,吴幸福终于忍不住了,他突然站了起来,怒视着会场说:“高乡长,你不是说乡领导和你有同感吗?你说,还有谁?”
说完猛一拍桌子,坐下了。
高向阳被吴幸福激怒了,也不甘示弱,居然跟着站了起来,回敬道:“吴书记,你火气这么大,别人怎么敢发言?”
有话直说了(24)
“你太过分了!”吴幸福完全失了态,手指愤然指向高向阳,说:“高向阳,如果认为我吴幸福工作作风有问题,你可以找县委、找市委反映,但只要我还当一天书记,你就得听我的。”
说完他点了支烟,刚要吸,又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愤愤地掐灭了。
“散会!”他抓起面前的烟盒和火机,怒气冲冲地走了。
几个乡干部们目瞪口呆,傻傻地望住吴幸福的背影。
第93章说漏了嘴
高向阳这才意识到,吴幸福是真的着急上火了。
他隐隐有些后悔,也有些后怕,他原本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
只要吴幸福给一个台阶,他一定会顺势而下的,哪怕有旁的人出面劝解几句,高向阳也肯低头,多年的合作,大家的脾气秉性都很清楚,打几个哈哈就算过去了,还没见过吴幸福像今天火气如此之大。
温纯看看会场上面面相觑的几个乡干部,说,大家先回吧。
乡干部们稀稀拉拉地走了,只剩下高向阳,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
温纯走过来,拍了拍高向阳的肩膀,递上一根烟,坐在了他的身旁。
默默地抽完了一颗烟,高向阳对着温纯苦笑了一下,说:“温主任,你怎么不走?”
“我走不了啊。”温纯摊开手,无奈地说。
没有派车,温纯大半夜的没法走。
“哦,哦。”高向阳也是无话可说,乡里的车是石料厂出钱买的,平常就是吴幸福把着,高向阳也调动不了。
“算了,不回去了,上你家借宿一晚,嫂子不会有意见吧。”
“说哪里话呢,走吧。”这个时候,高向阳巴不得有个人一起说说话。
到了高向阳家,两人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客厅里说话。
看高向阳垂头丧气,情绪不高,温纯劝解道:“算了,高乡长,党政领导工作上有不同意见,这很正常,吴书记应该知道,你也没有什么坏心。”
“唉,”高向阳叹了口气。“吴书记发火我没想到,可是,几个人谁也不表态,这我更没想到。”
“呵呵,估计也是不好说,我觉得,大多数人是赞同你的意见,当着这么多人,他们哪里敢反对吴书记呢?当然,他们也不想得罪了谭家兄弟。”
高向阳点头:“他们这么想也很正常,谭家兄弟在沙河乡飞扬跋扈,哪个不怕他们?”
“他们也不愿意站出来反对你高向阳,毕竟,你也是在维护集体利益。”
温纯这几句话,说得高向阳心里很舒坦。
高向阳给温纯的杯子续上水,眼神里看得出有点激动。
“吴书记的考虑,应该也有他的道理吧,是不是石料厂也确实承担不起啊?”
有话直说了(25)
“哪里的话?石料厂的收益我们一起测算过的,除去雇人和设备的开销,每个月净赚的比交给乡里的要多得多。”
“不会吧?”
“错不了!”高向阳很肯定地说。“乡里几次想查石料厂的帐,谭家兄弟总是找种种理由推脱,要是真的开销很大,为什么不敢让乡里查?”
“哦!上次谭二愣子喝多了,你旁敲侧击提了提关了石料厂的意思,他说,很多领导在石料厂入了股的,当然,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不过,据此分析,石料厂自身没多大的赚头也是有可能的。”
“不可能!谭家兄弟是什么东西,我很清楚,无利可图的事情,他们不会做的。说有很多领导入了股,他是想拉虎皮当大旗,很多应该没有,个别的有可能,这恐怕也是他们怕查账的原因。”
“嗯,吴书记今天发火,你也莫怪他,他肯定也有难处。”
“我知道。他前途远大,犯不着在钱上得罪谭家兄弟。”
温纯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他要高升了。”
高向阳把头凑过来:“真的?去哪?”
“去给高县长当主任,你没听说吗?县里已经在传了,应该假不了。”
高向阳一捶脑袋,悔恨不及:“要是这样,那我今天是何苦来呢?”
“我以为,你是怕接了烂摊子,才不同意他的意见呢。”
“他走了,谁来接这个摊子,还很难说呢,我没那么高的觉悟。”
“呵呵,那是我意会错了。”
“可不是嘛。”高向阳一脸苦笑。“我也就是在会上表明个态度,免得会后高姓村民骂我。”
“乡里开会做的决定,他们骂你做什么?”
“哎呀,你不知道啊,这乡镇干部就是钻进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的。这些年,高姓的村民一直对我有意见,他们说,乡里的税是高姓人交得多,好处全让谭姓和吴姓的人得去了,骂我这个乡长就是聋子的耳朵,纯粹是个摆设。”
温纯笑道:“呵呵,他们不了解情况,误解你了。”
高向阳摆手:“唔,不,他们要是了解了事情,更要把我骂死。”
温纯当然不信:“至于吗,你也说得太严重了。”
高向阳正色道:“一点也不严重,就拿石料厂来说吧,他们要是知道谭家兄弟和其他参股的干部比乡里得的还多,怕是要吵翻了天的。”
“哦!”温纯若有所思。
高向阳似乎也觉得说漏了嘴,马上把话头收住了。
怪不得石料厂停工,谭家兄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见着白花花的银子一天天流失了,能不着急吗?
这石料厂是真来钱,他们才不管别人用不用水,污不污染环境呢。
有话直说了(26)
谭二愣子多次在温纯面前叫嚣,再拖下去,管他娘的什么调解不调解的,他要自己放炮开山了。谁要打就来!
原先说这种话,谭家老大和吴幸福是要制止的,后来,谭二愣子说的回数多了,就听之任之了。
他们急,那些利益相关的人肯定也急。
越往后拖,他们越急。
吴幸福发火是有原因的,谭家兄弟以及他们背后的利益团体肯定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或者说,他自己也在给自己加压。
牛广济代表温家岭乡都愿意接受补偿了,沙河乡的高向阳却出面阻挠,吴幸福当然要上火。
温纯心里有数了,他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说:“高乡长,不早了,睡觉吧,明天你再找吴书记私下里谈谈,自家兄弟,好说好商量嘛。”
“好吧。”高向阳领着温纯在客房里睡下,也回自己房里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高向阳来喊温纯吃早饭,眼睛布满了血丝,脸上却已经有了喜色,他告诉温纯,夜里睡不着,五点钟就起来了,敲开了吴书记的家门,互相交换了意见,已经定下来了,补偿款由乡里和石料厂一家承担一半。
温纯说,好,我吃完早饭就去找牛广济,看他会开多大的口。
正吃着早饭,于飞急匆匆地赶来了。
第94章翻脸不认账
温纯笑着问于飞:“这么早?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于飞挤了挤眼睛,又说:“万主任批评我了,命令我必须一大早就赶过来,他说,嘿嘿,从今往后,要我跟你寸步不离,向你学习,一心扑在工作上。”
呵呵,温纯笑了笑,示意于飞坐下吃早饭。
心里暗想,肯定是吴幸福向万大强报告了,于飞没跟自己在一起,一大早就把他催回来了。
那天,吴幸福听说温纯和牛广济谈话,于飞没跟着,脸色就有点难看,今天,再去找牛广济谈,于飞是必须寸步不离了。
否则,吴幸福真实不太放心。
临出发前,吴幸福来给温纯送行,说:“不好意思,昨晚上一时性急,失礼了。”
温纯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和高乡长统一了意见,就是对我工作的最大支持。”
吴幸福想想,又说:“牛广济是只老狐狸,又奸又滑,你们谈的时候要防着点。”
于飞抢着说:“应该不会吧,他上次答应得好好的。”
“嘿嘿,难说!”吴幸福很奇怪地笑了笑,又说:“这个老家伙,我最了解……不会最好。”
果然是吴幸福最了解牛广济这只老狐狸,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真的翻脸不认帐了。
原本口头上已经谈妥了,沙河乡每个月补偿温家岭乡三万块钱。
有话直说了(27)
等到温纯和于飞正儿八经地请牛广济拍板的时候,他一口拒绝了:“谁答应了的?有没有白纸黑字写着呢?要补可以,我也不多要,按人头,每个月一人五块,少了一个子,免谈。”
温纯说:“照你这么算,一个月得好几十万呢。这么多,沙河乡哪里拿得出来?”
牛广济把眼一瞪:“你怎么知道他拿不出来?拿不出来,石料厂那就不开嘛。”
温纯很认真地说:“我们昨晚上跟沙河乡的领导们一起反复核算过了,他们真的拿不出来。”
牛广济不耐烦了,说:“温纯,你们可是县里指派的协调人员,怎么能一屁股坐在沙河乡那边呢?”
“哪里,哪里呢,广济叔,我是桂花村的人,怎么也不会只把屁股坐到沙河乡一边。”刚说完,温纯也觉得这话说得有点问题,容易被沙河乡的人误解,便急忙补充了一句:“我们肯定是要一碗水端平的。”
牛广济可不管那么多,顺着温纯的话就说:“既然你还知道你是桂花村的人,那你就应该说,拿得出来要拿,拿不出来也要拿。”
温纯急了,说:“牛书记,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吗?”
“就是,就是。”于飞也连声附和。
牛广济也急了,他开始骂人了:“你个小猪卵子,你给老子滚远些,要讨价还价,让吴幸福来跟老子谈。”
声音大得震天响,搞得乡政府里的人,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温国林一探头,见是牛广济骂温纯,又笑着缩回去了。
妇女主任还想进来劝,看温纯臊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也哧溜进了她自己的办公室。
于飞很生气,他说:“牛书记,我们代表县委县政府来跟你谈工作,你怎么能骂人呢?”
“呵呵,小于,我骂他,不关你的事?”牛广济笑眯眯的,对于飞倒是很客气。
于飞也笑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呢,我和他是一起来的嘛。”
牛广济装出很认真的样子,说:“那好,我先声明,我只骂他,你先回避一下。”
“不行!不管你骂谁,骂人就是不对的。”于飞到底是当过公安的,有股子有难同当的气概。
“好好好,我不骂了,你们滚,可以吧。”牛广济嘴里说不骂,开口还是骂了。
滚,怎么行呢?滚了,工作不谈了?
温纯憋了半天,还是要继续说:“牛书记,我们是来跟你商量补偿的事,你原先不是同意了补偿方案嘛。”
牛广济把牛卵子一样的眼睛一瞪,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不错,我是同意了,但全乡人民不同意,我老牛有什么办法?他们说,温家岭乡的人,人穷志不短,他吴幸福想拿几个臭钱就把我们给打发了,没门,他以为我们是叫花子呢。”
有话直说了(28)
这个时候,牛广济有点像街头上的小混混了。
于飞很不客气地说:“你这副腔调,哪像个国家干部,简直就是地痞无赖嘛。”
牛广济一点也不生气,说:“小于同志,少数服从多数,个人服从集体,这是我们党一贯的组织原则,我是在按组织原则办事,你怎么可以说我不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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