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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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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被人当头一棒,金星乱舞,场面继续热闹起来。只是每个从我面前跑过的左军,全是一脸想杀死我的模样。每一个从我面前跑过的右军,全是一脸笑神经发作的表情。最后一个跑过的是玉奴,她朝我复杂一笑,我想扇她两个耳光,但事实上,我更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什么时候,我把足球当做橄榄球来扔?
换作现代,我这种手球选手应该直接红牌出场,这古代足球却还得继续,我没法子,只有再次坐下,继续啃手指甲。
……
也许大家都知道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球再没有在我方圆几丈内出现过,左军实力本在右军之上,但以十二打十三人,又不敢对玉奴下重手,这一来便落了下锋,所以反而比右军少上一分。
随着比赛的激烈程度增加,气氛达到了高潮,我看到两军的双腿变成了无数只幻影,将满场的风沙卷成了一个沙尘暴,一会儿滚到东边,一会儿滚到西边,我遥遥相望,仿佛自己也是个观众。
正看得兴起,却见沙尘暴中,一个黑点又朝我飞来。定睛一看,球又不知怎么的,朝我飞来。
我看到后面紧随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看她跑得那么英姿飒爽娇艳欲滴的模样,除了玉奴没其他人了。我也没空研究,我心里在作着一个重要的决定。
我不能再默默无闻了,我要挖掘韩真真的潜力,为左军,为卫大将军,发挥我应有的作用!
我深吸一口气,从地上跃起,朝着那黑色的小球,奋力顶去。
……
片刻之间,我见到玉奴的身体也跃起,二人的身影同时向球而去,我跳起的时机比她早,按理说,是应该我先碰到球才是,只是当我的额头离那球还有0。01寸的时候,我的胸口忽然重重地吃了一拳,于是我便像只愤怒的小鸟,被弹射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半天起不来。
我痛得眼冒金星,但神志还是清醒的,我知道方才暗算我的就是玉奴,顾不得痛,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她大喊:“你暗箭伤人,犯规!”
一阵狂风吹来,风沙吹进我的眼睛,使它无法睁开,我揉了揉满是眼泪的眼睛再看去,玉奴却早已不见,人们也似乎根本没听到我的呐喊,裁判也置若罔闻,一群人该干吗便干吗去了。我傻在那儿,忽然有种愤慨在心头酝酿。
哇哇哇,气死我了,谁都不当我存在是吗?我有那么无足轻重吗?不,韩真真,你要证明你的价值,你要用你的实际行动,来向整个世界宣誓——韩真真,不是好惹的!
我飞身而起,朝人群长啸而去,我的球技不行,我的盗术却是一流,我可以结合不错的轻功,再加上偷龙转凤的技术,从一群人面前,神鬼不知地偷走球,完全不在话下。
我飞到了男人们面前,配合着满地的风沙,表演了一段结合拉丁以及伦巴元素的另类武功,那些人全被我看呆了,我再加上了几个前扑后跃,那小球早已滚到了我的脚边,我沉下一口气,将球在腿间一夹,身轻如燕,在空中飞出连续几个360度旋转,以哈雷彗星的速度,朝球门撞去……
我承认,这一刻,我飞得如此万众瞩目,所以,我变得热血沸腾,飘飘欲仙,身体像是在云端飞舞,有种腾云驾雾的超脱。忽然思绪飞扬,瞬间回忆过去美好的时光,想起小时候父亲抱着我唱歌的样子,想起男友拉着我的手坐在山顶憧憬着未来的情景,我又想起在强吻霍去病的那一段,其实他的嘴唇真的很软很有感觉,原来触电的感觉是这样。
我终于发现,其实我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小女人,在关键时刻,总是在回忆生命中狗屁不通的细节,而且这种细节完全跟眼下的“蹴鞠”无关。
因为太过突然,所有人都还愣在那儿,所以我便畅通无阻地落到了球门前,那守门员也傻看着我。我朝他眨了眨眼,轻轻地朝脚下的球一推,球晃悠悠地滚进了球门。
死一样的寂静,大家怔住,可能还没相信我居然进了球的事实,我却风轻云淡地朝大家笑了下,顺便还掸了掸裤脚上的灰尘。
人群中终于发出一阵欢呼,所有人为我鼓掌,还有几个人在叫好:“好样的,韩真真!”
我表面淡定得很,内心却骄傲得不得了。我微笑着满场挥手,有种为国夺得第一块金牌时的冠军风采。
我抛着飞吻以及笑容,将场内的气氛煽动至高潮,正在得意忘形时,裁判的身影再度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我面前。
他向我做了一个手式。我摇摇头,他直叹气,高声嚷道:“散立不能得分。作废!”
郁闷,什么狗血规定?散立不能得分?敢情我是社会闲散人员,所以才叫散立?
我像只充得满满的气球,被人戳了一针似的,瞬间爆炸,一把拎起裁判的衣领,他的脸被憋得像个柿子。我对他怒吼:“你神经病啊,干吗不说清楚!”
几个人冲了上来,把裁判解救出来。裁判对我怒目而视,手连连发抖,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也干脆,噔噔噔走到一边,气鼓鼓坐下,喝了句:“不用你开除,我自己走!”
裁判骂了一顿我也没听懂的古文,敬业地宣布比赛继续。我最终变成了一只扁塌塌的空麻袋,承认自己郁闷,异常郁闷。
……
比赛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比分也到了关键时刻,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场中间那颗圆滚滚的小球上,除了我。
我眼中只注意一个人——玉奴。
我反复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同为女人,她的命运就那么如鱼得水,而我处处碰壁?
其实人的忌妒感是种毒品,你明明不想吃它,却不得不吃,吃了又再想吃,吃多了就更想多吃。然后,你最终被它打败,然后你回头想想,其实你原本就可以不吃它。
我正在感慨与忌妒中进行自我摧残,却突然发现玉奴白色的身影一闪,朝着球的反方向跃去……
球在东边,她却往西边跑,她想干什么?定睛看去,却见她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霍去病以及卫青的方向飞去……
我当头一棒,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推测——
她想暗算霍去病,或者卫青!
所有人都在关注球赛,包括霍去病和卫青,所以他们一定防备松懈,所以这个时候,是出击的最佳时机!
我来不及多想,轻巧一跃,朝着玉奴的方向飞身而去。
我始终在纠结,为什么同样是千钧一发情急之下的飞身跃起,玉奴就像是一只美丽的天鹅从湖面跃起,而我的姿势就像只从厨师手中飞出去的印度飞饼?
当然我来不及想太多,我的目标是,一定要阻止玉奴的阴谋!我的勇气前所未有的爆发,我甚至有一种想用身体挡在二位将军面前的视死如归的冲动。我想,虽然历史上没有留下我韩真真英勇献身救下两位民族英雄的事迹,但他们俩,此时一定不能死!
可能是拼尽全力,我神奇般地赶上了玉奴,然后,提气运功,张出五爪金龙朝着她的后心攻去。
就在离她背脊还有0。01厘米的时刻,我忽然后悔了。
因为,我分明看到了从场地的另一侧,忽闪过两道金光,朝着霍去病的方向而去,而玉奴此刻正挥掌而出,正面迎上这两道金光……我脑子里噔噔两声,差点没晕过去,很明显,她不是去害霍去病的,而是去救他。
我完全傻了,但该死的加速度让我根本停止不了已经出击的重拳。就在她接下金光的下一秒,我的掌风也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她的后背,然后,她的身形失控朝地上跌去,像片落叶一般瘫倒在地上,捂住胸口再也站不起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待收住身势,转身看去,只见场内已经乱作一团,许多人喊“抓刺客”,更多的人涌向倒在地上的玉奴。人群里,我看到了一脸焦急的霍去病,抱着已经晕去的玉奴的身体,轻唤着她的名字,我失神地倒退一步,连哭也忘记了。
……
我一直恍惚到傍晚,听说刺客抓住了,不过当场自杀。天色渐渐暗下,我被两个士兵带到了主帅的帐内。气氛有些严肃,烛火摇摆着忽明忽暗,一如我的心情。
众副将们围着霍去病与卫青,坐成一个半圆,我则孤零零地站在中间,像茫茫大海中一叶小舟。我看不清楚二位将军的脸,倒是看清了众副将们的脸,吓人得很。
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指着我喝道:“韩真真,你想谋害将军吗?”
我愣着,说不出话。
又一个人走上前,义愤填膺道:“玉夫人舍身救霍将军,你却在背后暗算她,是何居心?”
又一个人上前想要开口,我挥手拦住他,脱口而出:“等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了行不行?”
那人迟疑望着我,我不再理他,转身朝堂中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二位将军的脸。
霍去病与卫青脸上挂着陌生而冷漠的表情。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下,差点就要当众哭出来,但还算镇定道:“韩真真没什么话说,就一句话,我本想救人,没想过害人。信与不信,全在将军定夺,要杀要剐,将军看着办。”
说完,我便跪下了。
后来我回想起这一幕,已经忘记我当时穿的是什么衣服,但必定皱巴巴湿漉漉,加上我糟糕的发型,那时的形象,毫无美感可言,绝不可能引起帅哥的同情和爱慕。但据霍帅哥之后的回忆录中指出,当时的我美极了。
好吧,又扯远了,回来。
人的心情糟到极点,反而是云淡风轻的,我深深地埋下头,等着这些权势们对我的宣判,我满心期待的爱情或是其他什么与我很遥远,近在眼前的,只有听天由命、手足无措,至于委屈与不甘,更已隐没在内心最深的地方,来不及去顾及了。
我就这么跪着,一直跪着,帐里安静得要命,连个咳嗽也没有。我渐渐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嘣嘣嘣,快赶上定时器一般。我的膝盖有些酸,头有些晕,眼神肯定已经变成呆滞无光,我下意识地用手支了下身体,才努力没有瘫倒在地。
头顶传来一个空空落落的声音:
“韩真真,这回我放过你,但你好自为之。”
这个声音应该是大色狼的,说完了,他似是起身走了。
然后,很多人也走了。
我看到很多双脚从我眼前踏过,扬起灰尘,有一些进了我的眼睛,于是眼泪便流了下来。
终于,灰尘也没有了,帐内一个人也没有了。我不敢抬起头,只安静地跪着,阴冷得很。
“你好自为之。”最后淡漠似水的声音犹在耳边,我心火辣辣地疼。
韩真真,你好自为之,人们不止一次地告诉你这个道理,你却始终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到现在,你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好自为之。好吧,这算是宣判吗,或是算饶恕?你沦落到这地步,却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
我默默地擦拭了下眼泪,然后缓缓起身。
地上好凉,比心还凉,再跪下去就得关节炎了,得不偿失了吧。别人不珍惜我,我自己总要珍惜自己吧。除了这具本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以外,韩真真,你还有什么?
低着头准备朝帐外走去,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哭了?”
我讶然转身,意外地发现帐内还有一个人……


第十五章  敌军来袭
他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淡墨如水的眼睛望着我,烛火下,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般璀璨,看似随意的胡茬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嘴角微微上扬,透着睿智与意犹未尽的笑容。
我傻在那儿,看着卫青,一滴未干的眼泪缓缓从脸颊滑落,等到意识到想擦去却已来不及了。
这是正宗偶像剧的情节,在女主角伤心落寞时,有一位又帅又高又富的男主角神奇地出现,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情节上回已经发生过,当时的我满怀着希望却也心生着卑微,还差点丢了性命。我被高高地挂在黑屋子里反省,骨头至今还有疏松的现象。
他走上前,忽然伸出手来,我下意识地一缩脖子,他的手迟疑了下,最终落到了我的眼上。我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手有种特别的温度,手指在我的睫毛间游动。我的心嘣嘣直跳,难以言喻这是种什么感觉。
他的手一离开,我便睁开眼,他却拾着从我眼睫毛上摘下的半片绒毛,在我眼前扬了扬。
我的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他却淡雅地一笑,轻声道:“出去走走吧。”
……
漠北的月色是极美的,卫青走在前面,背影潇洒如风,健硕修长,只那么简单一站,便与夜空构成一幅完美的图案。
我不敢上前破坏这份完美,只默默欣赏,心中感慨,这样的男人注定要被他身边的女人死死圈住,不容其他雌性动物涉足一尺。若他是我的男人,我也会这么做,我会拼尽全力,血刃每一个想要横插一腿的小三,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他坐下,我也坐下。他默默望着前面,我也默默望着前面。其实我的心情很差,方才帐里的一幕已经彻底将我打败,我此时应该一个人哭才对,只是帅哥在一边,我不能哭,我一哭,就有利用苦肉计引诱帅哥同情我的嫌疑,我并不想搅卫青这蹚浑水。我需要与他保持距离,我只有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保持气氛不那么暧昧,虽然此刻我的确很需要这样一个男人陪在我的身边。
微风习习,我干脆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大色狼的脸庞。他此时在做什么?应该在玉奴的帐里吧,他是不是握着她的手入睡?或者吻住她的脸颊?他那么高富帅,玉奴那么白富美,这画面应该是极般配的吧。也许玉奴已经爱上了他,所以就不想杀他了。很多谍战片里,女间谍都会在工作中爱上敌人。超级浪漫的一段情节,我好几次看了都流下眼泪。
我是个多余的人吧,人家爱得死去活来,我却在边上瞎操心,我到底在这里干什么?我应该自动消失才对。
我傻吗,已经下定决心走了,却还在这里闹腾,我还欠丐帮长老一十二钱伙食加医药费呢,要不还是回去到丐帮打工还债比较适合我。
完了,眼睛又湿润了,韩真真,你不适合走伤感的路线,你哭起来一点也不好看,像只被压扁的烂柿子。要不唱歌吧,很久没有唱KTV了,可以改善心情。
我轻轻哼唱: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攀上了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
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明天没有变得更好
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
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我永远都找不到
……
我唱着,忽然觉得从来没有这般畅快过。我朝卫青笑着,大声嚷道:“卫将军,你不认识赵传吧,他可是我们小人物的代表,貌不惊人,唱的全是我们的心声。”
……
他从地上站起,朝我逼近了一步,我却止住笑容,弱弱地退后了一步,干笑道:“卫将军,你千万不要同情怜悯我,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虽然我此刻的作为,像极了想要勾引帅哥上钩的韩剧女主角,你也千万不要让我误会你想要同情怜悯我,让我错入你的怀抱,最终却发现只是自作多情。其实我内心复杂自恋加自卑,有两个自己在不断地纠结困惑,一个说,韩真真,你个性鲜明,人见人爱,一个说,你冲动无聊没人要。我被这两个自己折磨得很惨,我只是想唱歌配合一下自己糊涂人生而已。将军如果困了,就先回帐休息,我一个人在这里练歌就好了。”
风渐渐大起来,其实我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我只得用袖子悄悄地抹去湿润。低头之际,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一双大手搂进了怀抱,我惊慌失措看去,却对上卫青深邃似海的眼眸。
月光下,他的眼中隐有簇簇火苗,他的手臂很有力量,紧紧地制住我不能动弹,他探上头来,我却向后倒去,他还是不放过我,嘴唇压了上来。我不能呼吸,想要躲开他的唇,他却霸道地紧追不舍,一股灼热伴随着他的舌尖,撬开我的嘴唇,“唔,”我想要推开他,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他整个覆盖上来。
我闭上眼睛:“等等。”
他停下。
我说:“你这是在亲我?”
“是的。”
“为什么要亲?”
“你说呢?”
“我不知道。”
“你为何不知道?”
“呃,”我猛地睁开眼睛,“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你很啰唆。”他的眼神含着力量,再次吻住我。
他那么深刻、认真、不容退让地吻住我,细细的胡茬在我的脸颊轻磨,扰得心很痒,有种喝下迷药的感觉。我迷惑、害怕、惊喜、狂乱,脑中像是有千个声音在齐鸣,听不清其中任何一个。我只得闭上眼睛,任凭这狂风骤雨将我淹没。
终于,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清晰盘旋:“现在的你,是哪一个?”
他低闷而沉重地嘤咛着,吻随即跟上,我只能被动地摇摆着头,纷乱着声音:“我,不知道……”
他重新吻住我的嘴唇:“不知道?你为何要说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泪水簌簌而下,“我很困惑,很迷茫,很被动,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我连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杀我的理由都摸不清,我经常失眠、多梦,还伴有神经衰弱。我没有成心骗谁,我只想找个地方过小日子。”
他吻去我的眼泪,呢喃道:“韩真真,我看不清你,你却掳走了我的心,这是怎么回事?”
他深切地叹息:“我知你是无意的,但却是故意的。对吗?”
我睁大了瞳孔,他的手指抚上我的脸庞,声音变得坚定。
“韩真真,离开这里好吗?永远离开,不要再回来。”
我僵硬在那儿,所有的血液仍集中在嘴唇上,木木地伸出手去,轻抚过唇面,想起他的吻,灼热似火,却又冰凉如水,冰火交融,不知是喜是惊是恐的感觉复杂交织在心头,只觉茫茫黑暗在前面深不可测。
漠北的深夜,气温急剧下降,风开始肆虐,刮得我眼皮生疼。
混沌之间,却听到隐约传来一些奇怪的脚步声。我神经一抽,睁开眼睛,却见眼前一片黑暗,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手脚不由得发麻,小心躲进一个角落,再定睛看去,却见黑暗中,一些黑影正在潜行,慢慢向军帐靠拢。
我屏住呼吸,脑子快速转动。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夜袭哪。我僵在那儿,声音卡在喉咙口,想大叫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黑暗中却忽然飞来一道火光,似是一支火箭,砰,刺中汉军的最中心的一个帐篷上,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几个士兵浑身是火冲了出来,军营顿时一片混乱,还未多久,却见远处的夜幕中,飞来无数支火箭,如蝗雨一般朝着汉军的方向而来……
我望着满天壮观的火箭雨,忽然意识到再不逃就没命了,连忙找了个树洞一闪而进,才0。01秒,嗖嗖嗖的声音瞬间到了耳边,又听噗噗声接二连三,数十支火箭插在离我脚指头不远处,燃起了一片火海。灼热感扑面而来,我差些就呛晕过去,手脚并用爬出树洞,烟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赶紧捂着嘴鼻冲了出去,迎面却跑来几个火人,狂叫如狮吼,又最终跌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活气。我手脚僵硬一步也迈不出去。怔怔望着远处原来潜伏在那里的黑影们,此刻化为了一个个快如闪电的骑兵,朝着汉军冲来,到处是火光与血光交织。
纷乱之中,只听有人大喊:“我们被包围了,赶快撤!”很快,这声音便被纷至沓来的马蹄声和呼喊声淹没。我这才反应过来,捞过一匹快马,飞身而上,刚想朝安全地带奔去,远远看见霍去病的大帐已是一片火海,忽然想起大色狼变成“烤全狼”的样子,竟害怕得不得了,没多考虑,快马加鞭朝那里冲去。
飞马到大帐前,顾不得太多,冲进火海,却见烟雾弥漫,火光重重,什么也看不见。
我焦急大叫:“霍去病,你死了没?死了没?”
我一边狂叫,一边寻找着他的身影,帐顶摇摇欲坠,再不逃,肯定就压成比萨饼了。
一个影子闪过,拉住我大叫:“韩姑娘!”
我回头一看,是赵破奴将军,我欣喜若狂,拉着他高叫:“二位将军呢?”
赵破奴一脸焦急,连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卫将军往……东边撤退,霍将军则往南边撤了,韩姑娘,霍将军派我来找……找你,太……太好了!快快随我走!”
我心中一喜,大色狼在临危之时,居然还想着我的安危,差点就感动得热泪盈眶,心想,真不枉我冒着生命危险到这里来找他。正在自我陶醉的时候,赵破奴却已忍不住了,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将我抱起,扔上了马背。
我正愣着,赵破奴大喊:“姑娘,我们往东边走,卫将军那里安全。”
我回过神,摇摇头:“不,我们往南边去!”
“不行,南边霍将军吸引了敌军的主力,似有数万之众,去不得!”
我再不理他,长鞭一挥,朝着南边奔驰而去。赵破奴的声音迅速落在身后。
“韩姑娘,韩姑娘!”
……
我与赵破奴在黑暗中长驱直入,追随着汉军撤退的方向,远处天边隐隐有火光冲天,杀声传来,我心里似有个洞,一点一点地扩大。
这回霍去病只带了几千人马,而赵破奴说敌人有数万之众,又是深夜来袭,汉军根本无法做好作战准备,我虽不懂兵法,但奇袭快如闪电,在第一次、二次世界大战中屡试不爽,这个道理还是懂的。霍去病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其实很蔑视我自己,再怎么暗自神伤,关键时刻,满心满脑地竟就只想着大色狼的安危,情何以堪啊。
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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