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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侠情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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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淦忙道:“言重了,楚戈,我们怎敢这样相视?”挥挥手,敖楚戈道:“你去吧。”

当章淦启门走出之后,萧铮也步履蹒跚地来到敖楚戈身前,他圆睁双眼,以一种像要吃人似的表情咬着牙道:“姓敖的,你把我整得好狠,你是存心要我难看,要撕我的脸面;我们记着这挡子过节,娘的,如果这一次你再使奸刁,你就会知道我将怎生对付你!”

敖楚戈略略提高了声音:“老萧,我已经答允为你们卖力拼命了,甚至你们另外那两个严苛的条件我也没有藉此机会争议,事到如今,我是低了头,你又何苦咄咄相逼,非要惹我心里发毛不可!”

那边的武海青,闻言之下先就变了脸色,他踉踉跄跄地抢了过来,朝着萧铮老大不痛快地叱喝道:“老萧,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不晓得我们是费了多少的心血,耗了多少力气才使他俯首就范的?事情刚妥,你又在胡搞歪缠哪一门子?万一把他弄翻了,杀戒一开,不但安稳的日子甭过,连性命能否保住也都难说了!”

萧铮明明知道敖楚戈是故意加大了嗓门引使自己人来指责他,但对于这种直楞楞的花巧,他却有口难辩,好似深夜闻进人家家宅,便不是贼,也无形中带着几分贼味了。

敖楚戈犹自不满地道:“虎头,我他娘这厢正是一腔委屈,你看,老萧却又来撩拨我!”萧铮红了脸,气吼吼地道:“姓敖的,你休使这一套挑拨离间的奸计,我撩拨你什么啦?我只不过警告你这一次不可再行使诈,你就抓住这个理来胡喊冤?”敖楚戈嚷嚷起来:“你倒嘴巴变得快,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翻江搅海胡荡得紧呐,你方才不是还恫吓我要收拾我么?这一歇却又变成你只是警告我啦?我他娘卖命要卖得痛快,老萧这种鸟气,我不受!”

萧铮顿时气得脸泛青,全身发抖,他咬牙切齿地道:“娘的皮,你是在存心坑我……”武海青咆哮着:“好了好了,老萧,你他奶奶,就别再吭声了,你是硬要砸锅不是?弄翻了他,你到哪里去找一个敖楚戈?”萧铮大吼道:“姓敖的最是奸狡毒辣不过,他先时曾答应我依从我们的条件,但等我一转过身,他却又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完全推翻了他的承诺;娘的,莫非只准他翻云覆雨,颠三倒四,就不能叫我吐几句心中委屈!”

敖楚戈怒冲冲地道:“老萧,你他娘是光屁股进当铺——一你要当人.人家可不给你当人;我要依从你们大伙的心意,不能单听你—个人胡来,在你们那五个人中间,就数你最不济事;他们哪—个来都能说动我,只你不行,现在,你知道你在这—伙里的份量啦!”

萧铮一下于几乎气晕,这可是什么话?武海青也觉得不妥,他强笑着道:“老兄弟,事情呢,却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们……”他刚讲到这里,门外,人影闪幌,章淦领先而入,跟在后面的有四个人,第一个扮面朱唇,目若朗星,十分俊俏秀美,带着几分书生气息——只是穿着破旧,好似个落魄书生罢了——第二个,交头,圆颅,横肉满脸,生像粗猛狰狞;身体又宽又肥又大;不消说,那位俊美人物,是“小修罗”白羽,这位光头人熊,必是花和尚唐全无疑了。

最后面的两个人,一个猴头猴脑,瘦小枯干,但两只手掌却出奇的巨大夺厚实。且臂长过膝,一双眼睛滑溜溜乱转,精芒如电;另一位脸腔方正,眉宇轩昂,紫髯及胸,体魄相当伟岸,看样子,倒似个带点正义感的人物。

与敖楚戈一朝面,白羽已先摆出一付笑脸,清润地道:“楚戈,难得你做了这么一个明智的抉择,我们同感庆幸,而你,我们也必有补报,不会叫你吃亏的。”

站起身来,敖楚戈沉重地道:“你们逼得我好惨。”

“花和尚”唐全呵呵怪笑:“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老敖,要不然,你肯照我们所说的去做呀?”敖楚戈耸耸肩,无可奈何地道;“对老朋友,这样似乎过份了点……”.唐全脸色一沉,火辣辣地道:“别尽指责我们,老敖,你自己干的好事怎么就不说了?这样对你,业已是格外开恩,大大的容让啦!”

敖楚戈也有气道:“我说过,我没有错,若非你们以我二叔来要胁我……”一看不是路数,章淦急忙往中间一插,笑着打圆场:“得啦,如今我们又是一窝子了,那些烦心的往事暂且谁也不提,还是琢磨着如何行事要紧,楚戈,来来来,容我先为你引见两位好朋友……”敖楚戈的反应是无精打彩的,他端详着那个章淦口中所谓的“好朋友”,心里却一点“朋友”的感受也泛不起来,更遑论那个“好”字了。

章淦咧着嘴道:“楚戈,提起他们二位,可是大大的有名呢,江南江北的道上同源,几乎没有不知道他二位万儿,包你也有个耳闻……”努力扯动唇角的肌肉,敖楚戈想扮出一付笑容,心中却暗付一一瞧吧,就是这两块料,便算有名,又能有个多大的名?”章涂一指那猴头猴脑的老者,道:“这一位,即乃“黑手大圣”林翔,林老兄的掌上功夫堪称独步武林,为江湖一绝,楚戈,那天你会大开眼界的……”敖楚戈随即想到了“五行山”与“金箍咒”,这两样东西,正好可以对付“大圣”;他嘴巴里却笑吟吟地道:“久仰久仰,林老兄,真个久仰……”林翔的表情相当生硬,他冷冷地道:“不敢当。”

转向那位紫髯齐胸的人物,章泼又道:“严宜森严大哥,道上声威喧赫的“五龙驭雄”;楚戈,你大约更是如雷贯耳,神交已久了吧?”这一次,敖楚戈的感觉大为不同了,他没有想到严宜森——这位当年因为一力荡平了“三山会“独自踩破红胡子“连心寨”,又挫败了辽西大豪屠尉德而名震天下的厉害人物,竟会在此时此景出现!

心里是震动又惊异,但他表面上却丝毫不露,仍然笑含含地一如方才:“原来是严大哥,在下确然更是久仰了……”严宜森颇有风度,—派和蔼可亲之状,他拱手道:“哪里哪里,对敖兄威名,我们才是钦羡无已呢……”敖楚戈对严宜森的来头是耳熟能详了,可是。对于“黑手大圣”林翔他却相当陌生,在他的记忆里,实在想不出这么一号人物来,但他的这些“老朋友”们,既然慎重其事地请了这位“大圣”来此助拳,且与严宜森又似乎居于平起平坐的地位,料想其份量也必然不轻,令人不解的是,敖楚戈自信对于黑白两道上有头有脸的角色大多有个耳闻,或熟或疏,却绝不至于完全不知,然而“黑手大圣”的万儿,他却的确没有印像,记不起出自哪山哪窑……正在疑惑中,白羽却替他解开了这个谜团:“楚戈,严大哥是我们回来之后才邀请的,但林老兄却和我们一同从苗疆返此,林老兄在苗疆待了将近三十余年,平昔足迹少至中土,可是,他在当地九山十岭七十五峒的范围里,却乃首屈一指的人物,那一带的汉苗各族,生熟土蕃,莫不奉林老兄为正皋,视其为神人……”章淦也接嘴道:“林老兄武功卓绝,为人更是忠义大度,他平素虽然少履中原,但也颇有几个响当当的内地帮派首领与码头上的大阿哥对他祟仰备至,我们亡命苗疆的日子,也多亏他的照顾与关怀,否则,还不知更要如何个潦倒法呢……”严宜森微微一笑,道:“可能在我们中土的武林圈子里,知晓林兄名号的同道并不多,但也无须个个知晓,只要是真正够分量的人物,有几个结识他也就行了;我即是其中之一,林兄的修为,做人的义气,却真是一般道上那些沽名钓誉之辈所望尘莫及的!”

话中有刺,敖楚戈是听得出来,他不禁对严宜森又重新做了估量,这位大名鼎鼎的“五龙驭雄”.表面一团方正,举止宛似和悦,其实,骨子里却老辣尖刻得紧!

林翔呵呵一笑,拱手道:“宜森兄,我哥俩也不是—天的交情了,你何须如此抬举我?”严宜森笑道:“此乃事实,林兄,还算我替你保留了若干呢,因为有人不认识你,只怕不慎犯下大错,招惹你的雷霞,而且,在态度上,我认为即使不识个人。也要保持—贯的肃谨谦虚才好……”当然,这话是指着敖楚戈而言,他刚才的形态有些敷衍,严宜森看得出来,而无可置疑的,林翔也看得出来。

敖楚戈原是有意如此,现在,他装作没有听懂。悠哉游战地望着这两位互相标榜的人物,闲闲泛笑。

章淦生恐怕将局面弄僵了、他忙汀着哈哈道:“如今大家都已彼此见过了,这是敖楚戈的地方,楚戈,你可得招待招待呀!”

点点头,敖楚戈大大方方地道:“竹椅两把,先请严大哥和林老兄上座;屋里还有—条长板凳,门边有两只小木凳,海青去拿来,老萧.我床底下有一坛好酒,顶醇的“竹叶青”,你去搬!里间桌上连茶杯带海碗,约模有几只通通取出,敬奉各位远客好友!”

武海青赶紧去了,萧铮却老大不愿意地磨蹭了半天,方才板着脸去搬酒。

大家落地之后,也备轮过了几口酒,酒香醇浓烈,自喉入肚,暖和又炙热,十分熨贴,于是无形中每个人的情绪也就乎顺得多,先前那种隐隐的尖锐,业已消敛——至少也被蕴涵了。

只有敖楚戈一个人站着,拎着他的大洒囊,抹去唇边的酒帻,他说道,“各位对于到‘大雁坡’‘十龙门’去夺宝,可已有了预定的计划?”白羽先道:“细节尚未拟定,但原则上是明不如暗,因为‘十龙门’不好对付,明着下手,非但招伤亡,事后且麻烦无穷!”这是老实话。

严宜森笑道:“敖兄为此事之挑梁大牌,应该有了腹案吧!”

肚里咒骂着,敖楚戈哈哈笑道:“我腹中只是一把草渣,哪有定案,但求各位指引,各位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歹都是豁上老命,攀—趟刀山罢了。”

严宜森表情不变,和和气气地道:“尊驾太谦了……”章淦接着道:“楚戈,白羽意思和我们大家一样。那颗宝石只宜暗取,不便朋夺,要不然我们付出的代价就大……”白羽解释道:“由你下手盗取,楚戈,我们替你掩护,这样的话,万一露了形迹,接触也少些,可以尽速撤走,不用列阵开宰……”这就是说,主要责任全放在敖楚戈的身上,他冒的危 fsktxt。cōm险最大,而且,露底也只是露他一个人的底,和“十龙门”结怨也是他去结怨,严宜森的话不错,果然由他挑大梁!

笑笑,敖楚戈道:“办法是很好,只有—桩……”白羽忙问:“说说看?”敖楚戈道:“所谓明人不做暗事,我虽不是个什么志节高超,方正不阿的好人,却也不习惯偷鸡摸狗的勾当,这等于是偷窃嘛,这等事,未免落于下流,似乎不甚合宜……”章淦苦笑道:“话是说得不错,但这件事却也只好暗来,明着劫夺,太不容易,而且后果必然激烈,这就大大的不值了;楚戈,事贵从权,请你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千万委屈这一遭……”白羽也道:“楚戈,你答应要帮忙的……”凝思了一下,敖楚戈忽道:“有了,我有个法子——”众人精神’一振,齐齐向他注视,神情巴望中,期盼一闻他的“法子”——敖楚戈又喝了口酒后,十分有劲地道:“我们这里,有严大哥,林老兄、有白羽、唐全、章淦、武海青、萧铮,再加上我,这股力量亦不可谓小了;我们一鼓作气,明着拜山叩门,要‘十龙门’交出那颗宝石,否则,我们即血刃相同,狠杀恶屠,‘十龙门’见我们实力雄厚,极可能在畏怯之下俯首从命,乖乖献上我们所索之物……”听完敖楚戈这番话之后,大家不由面面相觑,啼笑皆非,表情上是又失望,又气恼,又是好笑;他们最初还以为敖楚戈有什么“锦囊妙计”,原来,却是这么一条鲁莽的策略!吁了口气,严宜森摇头道:“敌兄,你的高见,未免荒谬。”

敖楚戈舔舔唇,道:“怎么说!”

严宜森缓缓地道:“此计决不可行,‘十龙门’十龙,个个功力精绝,技艺高强,皆非易与之辈,况且手下儿郎众多,力大势雄,若吾等明枪对阵,必将引起一场血战,胜负之卜,殊难逆料,便是赢,只怕也所剩无几,如是输,则无一幸免,这样一束,那颗奇宝即使到手,也不能受用了……我们进行此项计划,暗中下手颇为值得,明里流血,则大不相宜。”

白羽又道:“而且明枪明火,事后难保不仇怨纠结,报复迭起,那就永世不得安宁了……”章淦也道:“还有一层——严大哥、林老兄,能不能说?”严宜森略一沉吟,颔首道:“如今我们是身在一条船上,福祸与共,无妨,告诉他也罢。”

点点头,林翔道;“宜森兄既有此言,我也没有意见。”

干咳一声,章淦低声道:“楚戈,严大哥和林老兄也另有苦衷,他们和‘十龙门’相识,非但相识,且极为熟稳,颇有交谊,实不能正面冲突,这不好说话,而以后传扬出去也难以交待,大家都是混世面的人,多少要讲点道义,就算只在表面上装扮,亦比一笔抹煞了要强……”这是背义,这是失德,这是不忠,这是集阴毒邪恶,贪婪龌龊之大成,敖楚戈心中立时起了强烈的反感,几乎令他面对严、林二人而作呕;但是,神色上却丝毫不变,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倒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因果。”

章淦低声道:“所以,还是以暗来比较合宜,明着强夺,实在麻烦太多。”.敖楚戈无可奈何地道:“看情形,咱们也只有用这个法子了……”呵呵一笑以后,严宜森道:“敖兄能够从善如流,不但是帮了自家的忙,也是帮了我们的忙了。”

敖楚戈皮笑肉不动地道:“好说好说。”

这时,白羽又迫切地道:“那么,楚戈,你准备什么时候展开行动?”敖楚戈耸耸肩道:“我随各位尊意;如今我是坦上之肉,阶下之囚,哪还有表示主张的余地?端看各位要怎么使唤我了。”

章淦有些难受地道:“现在我们又和从前一样,都是一窝子的老兄弟,楚戈,你何苦这么挖苦人?”武海青也忙道:“可不是,你这样一说,大伙心里都不对味!”

嘿嘿一笑,严宜森道:“敖兄是主帅之风,大将之才,叫他依照我们的主意行事,自然是颇受委屈,固也遗憾,但时值非常,也就只有从权一次,请敖兄容让了。”

敖楚戈道:“越说越客气啦,你。”

白羽插口道:“楚戈,我们谈的是正事,什么时候下手首须决定……”章淦道:“我们明天就启程如何?”连连点头,唐全道:“对,事不宜迟,晚不如早,好歹都要干上一道,哪一天干全都是一样的!”

敖楚戈道:“我没有意见。”

“黑手大圣”林翔道:“那最好,我们就如此决定吧,明天天一亮就上道。”

敖楚戈道:“我这蜗居就这么一点大,地方各位也看见了,各位怎么睡,怎么分配位置,全请自便,凑合将就一宵,天亮登程。”

又是那种老于世故的假笑声,严宜森道:“强宾不压主,我们怎能侵占了你的地方?这就太不成敬意了……”肚子里在咒骂.敖楚戈心想——连人都要拘束听凭压制,这地方占去了又算啥?简直是老奸巨滑,纯系装模做样。

但是,他口里却也笑着道:“诸君远来是客,如此招待,已是不周,腾挪出我这局促寒舍来以供休歇,还只怕委屈了各位,宜森兄这般多礼,我就越发汗颜啦。”

林翔大刺刺地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就各自找地方养养精神吧。”

白羽问道:“楚戈,我们占了你的住处,你呢?你睡那里?”敖楚戈道:“我不必睡了,外面通达通达,透口气,好在不用多久天就亮啦。”

说着,他拎着他的皮酒囊,独个儿潇潇洒洒地走出门去。

外面,夜色凄清幽冥,颇俱淳清,有风轻拂,天空中星辰稀疏,一闪一眨,倒更显得这郊野的夜晚荒落而冷寂了……悠闲地在茅屋前面的空地上踱着步,敖楚戈望望天色,喝口酒,像在沉思,又像只是在欣赏夜景,数数星辰,横样轻松自在。

屋里,灯光低暗下来,似是他有人捻小了灯蕊,准备歇息一会了,这时;一个人影从门内闪了出来,走向敖楚戈这边—一—是白羽。

敖楚戈迎着白羽笑笑,道:“这段时光里,莫非你也养成了半夜不眠,喜欢倘样屋外吟诗赏景的习惯?”白羽知道这是椰榆,他苦笑道:“我哪有你这样的诗情画意?这几年来,脑子想的,心里求的,只是如何再能回到中土,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再为了生活犯愁,这就够了。”

敖楚戈微喟一声:“人活着,若只为了吃饭穿衣担心。这人生未免也太乏味……”白羽涩涩地道:“但是,你还不知道人口果时常饥肠辘辘,衣不蔽体,连生活都难以解决,日子可就更乏味了……”敖楚戈忽道:“在外地的辰光,怎么不做几票?”摇摇头,白羽道:“苗疆一带,值得下手的目标太少,况且那里自成一片江山,当地的道上朋友极为齐心,在观念上就对外来者保持警戒与隔离,设若偶而做一票远走他方,未始不可,但想要那里长住下去,就打不得这个主意,否则,即将遍地皆敌了……我们在那里勉可安身立命,实在犯不上为了一点小利开罪他们,再说,飘零到另一个地方,实不见得比原处更好,不能捞过界侵犯人家的地盘,就只有老实点过穷日子了。”

敖楚戈道:“如果是我,就去他娘!”

白羽低沉地道:“你自然不同,只你一个,就顶得我们五个的力量还多,另外,你反应快,点子活,这也是我们望尘莫及的。况且,一个人混起来,到底比五个人要容易简单些……”望了沉寂的茅屋一眼,敖楚戈压低了嗓门问:“说实话,白羽,这两个老小子到底和你们是什么关系?”白羽笑道:“好朋友吁,不是都告诉你了么?”哼丁哼,敖楚戈道:“像这样的‘朋友’,还是少交几个为妙,我就看不出他们‘好’在哪一点上了。”

白羽道:“你对他们有成见,是因为他们帮着我们几个的缘故。”

摇摇头,敖楚戈道:“这种因素极少,说真话,一见到他两个人,我就不大顺眼,继续再一接触,就更不顺眼了;一个是狂妄自大,一个是老奸巨滑,却都有板有眼地扮成人样的人,我可以断定,全不是好东西:“白羽圆滑地道:“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两位实则都还不坏。”

敖楚戈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暗影中,白羽的脸色笑得有些牵强,他没有作声。

敖楚戈小声道:“有关‘十龙门’那颗‘幻星’的事,是他们两个透露的消息吧?”白羽略一犹豫,终于点点头:“不错。”

敖楚戈冷冷地道:“他两个人不便出面夺取那颗宝石、便叫你们打前锋,他们隐在暗处,甚至连吹灰之力都不用费、即可得巨利。”

白羽道:“但话又得说回来,不是他们供给线索,我们也不知道这回事,连边都沾不上,况且,我们也不必费太大力气——有你出面,业已担待许多了。”

忽然露齿一笑,敖楚戈道:“当心我拖你们下水。”

白羽道:“你不会这么糊涂,因为你很爱惜你二叔的那条老命。”

敖楚戈道:“真正吃定了?”

白羽歉然拱手道:“楚戈,别生气,我们是迫不得已的,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委实有此需要。”

举起皮囊来喝了口洒,敖楚戈舔舔嘴唇,道:“白羽,林翔那小子和你们认识多久了?”回忆了一下,白羽道:“是我们飘落到苗疆去的时候结识他的,大概有三年多,或者四年了吧?”效楚戈眯着眼道:“他在苗疆既有这么大的声威,怎么不多关照你们点?一个个仍似穷鬼投胎转世一样,寒怆得要命叹了口气,白羽坦然地道:“在苗疆,大家过的日子都不怎么宽裕,那里没什么享受,除了当地的土王或顺主等少数特殊身份的人,也找不出什么富厚人家,彼此都是凑合着过日子罢了;林翔在当地确是很有份量,但亦无甚家当,他会多次周济过我们,可是,朋友救急不能救穷,我们自已也不便厚着脸向他索取,何况他也并不富有。总之,混得不济是受了环境的限制,怪不了别人。”

敖楚戈道:“是严宜森和林翔串通好了再来找你们商议打这主意的?”白羽道:“他们早起了心,但苦于和‘十龙门’素识而无法下手,林翔先用书信征求得严宜森的同意,然后主动找到我们,我们便想到你,整个情形就是这样。”

敖楚戈又喝了口酒,道:“严宜森明知林翔并不富裕,也晓得你们几个贫无立锥,他的日子过得不错,却小气得连几个路费都不肯赠送,任由你们一路偷鸡摸狗,劫掠抢夺,当着衣物像叫花子一样乞讨回来?”白羽不快地道:“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们沿途做了几票无本生意,堪可维持,怎么会像叫花子一样形似气讨?再说,这件事大家都有利益可沾,彼此各尽其力,各适其份,严宜森对我们并没有施舍的义务!”

吃吃一笑,敖楚戈道:“那么,沿途之上,林翔又帮了你们多少忙?”白羽道:“我们一起回来,但却是分开走,为的是伯泄漏行‘迹,事后叫‘十龙门’找出林翔同我们串连的迹像来,所以,沿途上各管各的,谁也没帮谁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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