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无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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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吴梁徳要我的命没用。你地位又高油水又多，他只不过是拿我来威胁你罢了。”而且那老家伙还用小九来威胁我。手段真是太高端了，望尘莫及。

小九表情成熟得过头，都让我快忘了我们同岁的事实。他有他的心机。这心机深不可测，我很快就见识到了冰山一角。

三天以后，换了好马好车的我们每天以极快的速度向西南而去。吴梁徳给我们很大的自由，一点也不怕逃走之类的事。

他是如何看穿我与小九之间的牵绊，进而利用得如此高超？想必都是阴谋家的基本素质吧？

我在客栈的房间里与小九准备像往常一样就寝。虽然是囚徒的生活，但难得能让我跟他如此亲近。吴梁徳一人住一间上房，我就跟小九挤一间。前几晚大多是两人聊得累了然后各自睡房间里的床和榻。但今晚小九显然没什么聊天的念头，眼神一直流连在窗外。

客栈外是一条小巷，偏僻得很。他是在等什么人不成？

我没问，照样打了水来催他洗脸梳头睡觉。这些事做得太顺手了，我有当管家老妈子的错觉。

小九一般很听我的话，可今天却道：“等会儿会有人来，还是不要太早就寝。”

“谁？你的下属？难不成是江湖上的朋友？”

“你认识。崔家寨的大当家。”

原来是我结拜大哥崔浩天啊。这家伙好久没见，崔家寨离这里也很远。小九怎么联系上这个大人物，还让他亲自深夜前来的？

我急忙道：“我们难道是要趁机逃跑？”

“不，你的解药在吴梁徳手里，我们就逃不了。我不能拿你的命冒险。”

可不，逃跑那么容易，实在不必崔浩天特特地赶来。小九恐怕是想借东风，早一些到达乌良国换取解药。

我们静静地相对而坐，等了一个时辰才把崔浩天给盼来。崔浩天从窗子里进，身材魁梧却灵巧如猿猴。

我说：“大哥身手果真不凡那。”

“兄弟，你咋换了女装咧？”他可是至今没看出我是女人的傻帽，真稀有。

我哀声道：“这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嘛。大老爷们的谁想扮娘们呢？”

小九咳嗽起来，把胡闹的我拉到身边，对崔浩天道：“小昧子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自然穿女装。”

崔浩天一愣，脸上涌出来一阵恐惧，直道：“可不能啊九殿下！您要断了，将军追根溯源，可不把属下给宰了！”

我附和道：“是啊，九殿下，咱不能断啊！这让崔大哥怎么交代？”

小九敲我的头，沉着脸说：“淘气！”

谈话进入正题的时候，崔浩天仿佛还很难相信我是女人的事。也许在他脑子里女人那跟奶是不可分割的。

小九把现在遇到棘手的情况稍稍一说就道：“快速调派人手来助我们快速赶赴乌良国。尽量别让道上的人来打主意。”

这一句话说的，那可真是有黑道老大的风范。这些日子以来遇上的小偷小摸其实都是小菜一碟，但真要翻山越岭露宿野外起来，只凭我跟吴梁徳显然是吃力的。这估计就是崔浩天前来的主要原因。我可真想叫他一句老大，可惜崔浩天倒是抢先把奉承的话说了。

事情交代完，一句废话没有，崔浩天就告了辞。他走时照样爬的窗，嗖一声就没影了，像个极忠诚极能干的手下。

我们这边的动静也不知住对面的吴梁徳知道不知道。不过就算他知道也说不了什么。借力使力是他的强项。

我关好窗户就道：“阿哥欸，你究竟有多少本事，不如一次性跟小昧子交代好了，免得我一惊一乍。”

“这就这么一点了。”

“谦虚。有钱有势有地位，脑袋聪明人也好看，会做木匠会医术，现在连道上的人都知道您的威名。我看我傍着你，以后就衣食无忧，走遍天下了。”

“那你就傍着呗。我养你绰绰有余。”

“那可要说好了，只能养我一个。要是我死了，你才准再养一个。”

小九捂着我的嘴就皱眉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咱们要白头偕老的！”

“我知道，我说了让你心疼的。”

其实吧，小九这人医术应该不赖，要是能解我的毒也不会受制于吴梁徳这么久。也就是说，我的小命保不准哪一天会玩完。谁能说得准毒药这玩意儿呢？

可一想到小九没了我有多少伤心难受，我可就变得更惜命了。正好今晚月色不错，气氛也恰当，实在是个做坏事的好天气。美人在前，不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就可惜了。

找准机会我舔舔嘴巴就想开餐了。小九会错了我的意思，将我搂得紧紧的，一边喃喃道：“小昧子，咱们不能一起百年也得牵手到七老八十，一起过奈何桥，一起入轮回道，下辈子遇见了继续做夫妻，下下辈子也是。我不准你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待油尽灯枯，不准你在奈何桥上等我。你听懂了不？”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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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朝天椒，稻米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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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崔浩天出现之后，果然往后的路好走不少，即使是当地的小扒手都很少遇上，所到之处一切太平。加之老天都顺风顺水，我们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到了乌良国。

故土啊，故国啊，我小昧子又回来啦！

乌良国的气味闻着都比其他地方好闻。我兴奋极了，简直有点忘乎所以，一路上跟小九说个不停。他安静地看着我笑，仿佛我们是来游玩而不是被劫持。

吴梁徳中途打断我们道：“乌良国的皇宫想必难进。小昧子不若先去探个路，九殿下可暂且跟老奴在一起。”

“阿翁不是想找我师傅吗？我师傅如今已经不在皇宫里，自己买田买地当财主去了。”

吴梁徳脸色一变道：“我那哥哥果然是会享受，还以为……”

“还以为师傅他跟阿翁一样，一心钻研权谋之术，在皇宫里呼风唤雨吧？”

师傅他老人家作为乌良国最正宗的太监，几年前就领了极丰厚的抚恤金，被国主陛下赐了一座大宅安度晚年。

这宅子在城郊以东，相当显眼，在乌良国来说算是富人的象征。我领着人往那宅子走的时候眼见小路上师傅养的几只大肥鸡又溜出来散步，这才觉得自己终于是回家了。

师傅的宅子周围都是田，他自己有时候也下地去种庄稼。我大老远扯着嗓子问田里的元大婶看见师傅没有，竟是得到师傅出远门的消息。

这实在是个意外。吴梁徳也没料到大老远跑来扑个空。师傅归期不知几时，我们几个接下来咋办？

我从附近的桃树底下挖了宅子里的备用钥匙出来请吴梁徳和小九进去歇息。这里基本等同我的地盘，我拿的都是主人家的架势。

吴梁徳在宅子里坐下喝了一碗茶后就道：“既然我这老哥哥出了远门，那咱们也只好在这里等他回来。小昧子，这里可有客房可住？”

“有，有。这里有十二间客房，阿翁随意住哪间都可。”

这些中原皇宫里住惯了的人来说，师傅房子可算是十分之简陋，而且一股子乡下气。吴梁徳要在这小地方混口饭吃，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回头见小九愣愣地站着，也不坐也不说话，我真是担心他适应不了，忙问他道：“怎么了？是这里气味不好闻吗？”

这里不仅养了鸡还有只耕田的黄牛，全养在后院的窝里。师傅出远门，想必没个人来打理。小九三个月来瘦了不少，估计这会儿也不太适应乌良的民风。

他勉强笑道：“不是。我只是在想吴梁徳什么时候给解药。”

也是在我刚刚兴奋的时候他们两个谈了什么话。吴梁徳没给解药的意思，所以才让小九如此沮丧。

我连忙安慰道：“还早着呢。那毒药我都吃了三个月了，一点事都没有，说不定纯粹是唬人的。就算不是唬人的，暂时也没什么妨碍是不是？”

我这人果然笨嘴拙舌，小九被我安慰得一脸哭相。他从来不跟我说毒药的事，估计相当让他棘手。

这么个重感情的男人，一涉及生死的事就会相当认真。温柔的人啊，真不想让他难过。可惜我总是适得其反，看来做人家妻子可真是件难事。

我把我以前住的小房间稍稍收拾出来请小九住下。反正我们都形影相随，分开了倒也奇怪。

至于伙食，基本上也是我负责的。吴梁徳不怕我下毒，小九也似乎吃惯了我的手艺。

乌良国的饭食大多吃的是颗粒饱满的水稻。这里的麦子都是北方贸易过来的，普通人家吃不惯也嫌贵。这里也盛产朝天椒，绝顶的辣味，蒸米饭都放，口味不是一般的重。一到炊烟起时，辣椒气味到处弥漫。

吴梁徳跟小九一起吃这里的第一顿饭时显然都不太习惯这里的风俗，尽管我已经把菜汤都做得相当清淡。

我一个人拿着辣酱沾白菜，小九也没说我。他习惯了我的口味，然后自己也学会了吃辣，但至今仍处在入门级别。好比他用筷子沾了一点我的辣酱尝尝，立刻被辣到嘴麻。

可恶，就算是这样的脸都生动又好看。我差点就要忘了给他水来解辣。

就在这个时候，元大婶倒是突然来拜访了。师傅把田租给她家打理，租金三年才收一次，因而她对我跟师傅都特别客气。

元大婶来主要是因为知道我回来了所以特特带了点自家做的泡菜来给我们。正自顾吃饭的吴梁徳被她看见之后，她便奇道：“怎么吴公公回来了吗？”

“不是的，大婶。他是师傅的双胞弟弟，来探亲来了。谁知师傅不在家，我就招待他先住下。”

元大婶点点头，转而又注意到辣得红了一张脸的小九，问我道：“这么俊的小哥又是哪里来的？”

小九不等我解释就道：“元大婶，我叫轩忆，是小昧子的夫婿。”

元大婶一愣，拍着我的肩膀就夸道：“小昧子，中原情哥哥你这么快就到手啦？你不是陪清源公主和亲去了吗，自己成了亲就回来了？”

这大婶的掌力跟采桑真有的一比。我捂着肩膀道：“是啊，公公这行难做，成亲以后就混不下去，干脆回来了。”

吴梁徳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乌良国的公公行情。这里没一个是真公公，我的理由看似荒唐实则合情合理。

然后元大婶继续道：“回来也好。听说最近都在征召入伍的壮男人。你夫婿若要跟你一起在这里住，不如也谋份差事好养家。”

我连忙谢过，却有点好奇为何十几年都没贴过什么征兵告示的乌良国突然之间又开始招兵买马了。这不是个好兆头，我看我得好好打听打听才行。

吃完了饭，把碗筷一洗，我就想去城里逛逛去。小九虽然挺累的，但一听我想散步，连忙打起精神来陪我。

不管吴梁徳怎么毒害我们，我还是得谢谢他。没了他劫持我们俩，我跟小九哪能有那么多时间消磨在一起。看看，牵个小手走在阡陌小路上，那路窄得只能走一个人，我们也舍不得放手。

他走在前面说：“成亲以后，咱们也造这么一间小宅子，种几块地，养几只鸡，吃完了饭手拉手出来散散步，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美了他的。他难道不知道现在衣服是我洗，饭是我做，伺候他洗漱更衣的也是我。坐享其成的事情习惯了，那脑子里自然都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都说男人成亲以后会发福，怕都是女人这么惯出来的。

但我就愿意让他这么美的下去，把他养成个胖子都没关系。只愿他笑容常开，烦恼全无，其他有所谓的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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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见国主，传御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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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跟我一边走一边聊，我给他指我生活过的街市，我爱吃的路边小吃，我爬过的树还有我最喜欢的小书摊。

小九颇有兴致地在书摊上找杂书来看。虽然都是乌良文字，但他似乎读起来并不困难。

久违的书摊呀！一年不见，这里的货更多更新更生猛了。我因为小九在，所以一直表现得格外矜持。什么野史传奇，红粉鬼怪，跟我没关系。

小九似乎并不了解我的苦心，自顾捧了本小封皮读得入神。是什么书这么好看？我好奇得偷瞄那封面，上面赫然印着房中术三个字，以及特别隐晦的一行小字：孩童禁阅。

我顿时夺了书过来教育道：“不学好！”

“乖，都是为了你好。”然后他就掏钱把书给买了。

书摊老板冲我挤挤眼，一副猥琐的模样。我脸恐怕早就红透了。要说以小九的脑子来学习那个啥啥术，想必进步肯定是神速。这个微妙的内涵，我琢磨着，嗯嗯，还是懂装不懂为好。

小九把包好的书往怀里一放，又陪我逛了一段集市。沿途我买了些蔬果和粮食，以及洗漱日常。市场上刚出的杨桃特别诱人，买几个回去去核切成小块，再泡上牛乳会相当美味。再买只鸡，放点当归茴香大枣枸杞炖汤滋身子。小九爱吃糖排和鱼香茄子，我也得准备着防着他嘴馋。

小九砍价功夫不错，五个子的串串烧都能砍。我们买得双手提不下了，他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路过宫门附近时，小九突然问道：“那里就是乌良国的皇宫吗？”

“对。虽然气派不能跟中原比，但里面也挺不错的。”

我说得颇为自豪。这可是我奋斗过的地方，从七岁到十七岁整整混了十年。中原皇宫里小昧子死了，乌良国的却没有。若是我现在回去见见国主陛下，那……

可不行啊，要去做小九的老婆，我怎么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敲了敲脑袋，我便提议快些回去。

小九却很有兴致地问我道：“据说乌良国君除皇后外未曾纳过嫔妃。”

“不错。天下难得有这样的国君吧？”

“在这遍地女人的女儿国来说，你们国君确实十分难得，跟我有的一拼。”

“臭美！”

我就这么跟小九停住脚步起劲地聊着，完全不知道回去以后就接到国主陛下要召见我的旨意。

也是，我一个人从中原回来，难免让人起疑。这一趟皇宫我怕也非去不可。吴梁徳估摸这是个契机，没等我动身就私下嘱咐我为他引荐引荐。当然，这是以我的性命为要挟的请求。我不答应也不行。

而小九呢，他强烈要求跟我同去。我拿了许多理由出来安抚，好不容易才劝下他的念头。

他的顾虑我懂。要是国主陛下用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扣下来，我怕是要担待不起。但我对这件事比较乐观，主要因为国主陛下是个怎样的脾气我起码是了解的。

小九握着我的手说：“要是你三个时辰内没消息，我就去找你。”

“你一个不会武功的怎么进皇宫？”

“这你别管。我只要你没事。”

他看起来真让人心疼，就像我耍约不去辉烨殿见他，他就得了病时那样。我按他在竹椅上，搂着他的脖子轻轻抚摸他的背。他贴在我的身子，说：“你一不跟我在一起，我会特别不安。我们不该分开。”

“你这么粘人可要不得。现在有机会就该好好锻炼锻炼。办完了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我就亲亲他的额头，仿佛他是我养的小孩。小九突然把我脖子一按，我就亲偏到他嘴上去了。难道那本书这么快被他研究透了，以至于迫不及待要实践实践？

不过就实际感受而言，他真是比上次碰得嘴巴出血要纯熟多了。我有点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挣脱了魔掌，这步子迈得也够虚浮的。

后来我走到宫门的时候一直都在想，要是平安地回去，小九他说不定要扑上来。微妙的情况，我究竟是推还是不推好呢？

国主陛下接见我的时候正好是在掌灯时分。宫女们提着灯笼一盏一盏点着宫灯。熟悉景象，曾经我也做过这些事。

国主陛下问我道：“小昧子，清源她现在过得如何？”

“公主她被中原皇帝封为良妃，至今一切安好。”

“那你怎么突然又回来了？难道有使命在身？”

“不……啊，是的。其实……”我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慢慢说，不必着急。”

国主陛下各方面都很好，治国有法，文武兼备，专一不花心，而且还是美男子。其英俊程度可以说跟小九不相上下，进一步说这两人长得还挺像。太完美啦，幸亏我已经有一个差不多的。

我不敢欺瞒，将吴梁徳挟持的事全说了，不过小九的部分必须得隐瞒。国主陛下听后果然脸色一变，道：“传朕旨意，马上宣姚太医来诊治小昧子。”

陛下一片好意。我没拒绝。然后乌良国最好的御医给我看了诊，下的结论很直接：此人无药可救。

这姚御医我认识，医术好人品也好，就是心直口快，什么话爱说就说，而且每每都准得吓人。国主陛下就赏识这样的个性，所以把太医院都交给他来管。如果他说没救，我基本上也就废了。

其实回头想想，什么毒药吃了这么久都没解还能救呢？小九连鸩毒都能治，怎么就治不了我呢？

不能说是吃惊。我在心底里其实早就有这种预感，只是不愿想起来罢了。可怜我今年才十八，连个胸也没长，好不容易盼到个好姻缘，如今没过门就要去地府报到。万念俱灰说的就是我这倒霉鬼吧？

国主陛下听完御医汇报便道：“岂能说无药可医，不是还有解百毒的冰山雪莲？将雪莲从国库里拿出来，死人都可以医活。”

那可是不下于镇国之宝的名贵药材。我顿时觉得自己要折寿，连忙道：“陛下，这小昧子受不起……”

“你受不起还有谁受得起？在中原的时候你也知道了吧，你是那里的公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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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雪莲汤，黑血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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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陛下跟我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起我的身世时，身边的侍从不知何时都已经退下了。

我颤抖着问：“陛下，这、这……”

“就算你不问，朕也早已想和你说了。”

未免来得太突然了。国主陛下居然一下子跟我说这个秘密，难不成是因为我性命即将不保？

越想越觉得是真的。我脑海全是小九伤心的脸，漂亮的脸蛋失去快乐的光彩会让人非常心疼。

国主陛下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先安静下来，然后才道：“朕年轻时曾在中原求学。在那里便认识当今的中原皇后，也就是你的娘亲。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所以你被送到乌良来的时候朕便让你呆在清源身边。”

我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发现了一项跨国隐秘案件。国主和皇后娘娘，当年，发生了一些事？实在是内涵丰富的信息，我是深究好呢还是不深究好呢？

“国主陛下，小昧子会被送来乌良国究竟是什么原因？毕竟一个公主做质子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国主陛下语调沉重地说，“因为你母后当年生的是一对双胞女婴。若是此事被人知晓，怕是被当做妖后处死。所以你和你的姐姐只能被送走一个。”

消化这个消息用了我不少时间，加之刚刚的紧张和揪心，有一种混乱的思绪占领了脑袋。这种混乱让我第一次开始有了点不对劲，察觉到的时候鼻子里就滴下血水来。

原来这就是毒发。我一直没中毒的真实感，现在总算是有了。可惜感觉还没体验够的时候，眼前顿时摸黑一片。我想我是晕了吧？

小九让我三个时辰之内回去。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使劲使劲地醒来，国主陛下已经不在了。在我身边的换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乌良国的皇后，国母大人。

这位乌良国的标准美女虽然人已到中年，发福得却是恰到好处，又贵气又慈祥，特别那双下巴，显得整个人有点菩萨像。我从小受她照顾，把她当成我亲娘一样尊敬。如今我遭逢大难，必要向她求助。

“娘娘，小昧子睡了多久了？”

“都一天了。姚御医说你中了毒，本宫不敢让人来吵你，”

一天了！小九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子了。我爬起来就想往外跑，身子却沉得动也动不了。

国母大人按住我道：“身子都还弱得很，你这么慌要去哪儿？”

“小昧子师傅家里还有客人。小昧子怕招待不周……”

“你是说中原来的九皇子？”

我一惊，漏了口风道：“娘娘都知道了？”

“中原就因为九皇子被挟持来乌良国的事在边境屯兵多时。昨日你前来皇宫，陛下已做好要与中原谈判的准备。战事在即，草木皆兵。你现在可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原来乌良国突然招兵买马是这么回事。这样事情真是严重到难以想象。乌良国可不能因为我而招来战乱！

我这一急，身子就又不舒服起来。看来这毒就是不能操心。

国母大人又说了些宽慰的话，然后让人将国主赐我的雪莲汤给端上来。

事关我性命，再怎么名贵的药只要能救命我就不推脱了。一口气把汤给喝下，我就想着解毒之后好去找小九。

要说良药苦口倒是真的。原来雪莲这种东西这么苦，我喝得差点吐出来。喝完以后我连药渣也没敢剩，砸吧几下嘴就把碗放下。

但还没过多时，这药就起效了，致使我生平第一次呕出一滩鲜血，那叫一个波澜壮阔。血水还是黑咕隆咚的，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

这下我总算是明白了。我这个人那就受不起好东西。师傅早先说过女孩子要珍养，可是却从来不准我过得太好。如今想来都是有道理的。雪莲被我糟蹋了，小九估计也要受我连累。若可以时光倒转，我怕还是别跟公主去中原的好。

就这么一吐血，姚御医很快就被国母大人急速宣进宫中。这御医大人对我从来不遵守什么男女大防，全因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