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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无量-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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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吐血,姚御医很快就被国母大人急速宣进宫中。这御医大人对我从来不遵守什么男女大防,全因为我是宫里阿监。他一脸正义地把脉,该看的该摸的都做了一遍,然后十分冷静地宣布:药性相冲,毒气攻心,命不久矣。
要说吴梁徳那也真是天才了,竟然能做出这样彪悍的毒药,让解毒圣药都黯然失色。我第一个念头是对他的肃然起敬。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是死路一条,我可就不能这么躺在床上等死了。
姚御医还要商议怎么个治疗办法,我哪还能理他?直接翻身下床,对国母大人行礼告辞,我直接往宫外方向全速前进。
刚刚那一口血吐得我意外有了点力气,使出轻功来绰绰有余。耳边全是呼呼风声,四周的风景不停地变换。身上仿佛有无穷的力气,什么都无法阻挡。
但一到师傅的大宅子,我才发现这里居然已经被烧成了灰烬。种着大萝卜和大白菜的后院,牛棚和鸡笼,全部都没了。那么大的一间宅子啊,师傅怕要心疼死。
究竟在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小九去了哪里?还有那天杀的吴梁徳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我实在担心小九的安全,可惜也没个人来解惑。那雪莲汤的相冲药效现在也开始搅得我难受异常。
这还不算什么。我这一路跑来什么都没注意,一停了步才发现后面跟上来一溜人。
这群人不是乌良国人,而且身上都带着兵刃。我怀疑来者不善,立马问道:“来着何人?”
“是云星郡主吗?小的是燕国公大人派来的。乌良危险,请跟小的一起离开。”那个统领摸样的人这样跟我说。
原来是先生在乌良国当值时留下的人手。难怪皇宫里一有异动,他们马上就能找到我。这些个肠子绕弯弯的人那。
“什么意思?难道中原真要攻打乌良?是陛下的主意还是燕国公大人的主意?”
对方不说话,显然是被告知不能透露消息。我不爽道:“你回去就说我要与乌良国共存亡。要打过来的话,先找我的尸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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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小爬虫,小悲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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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先生此人我其实不甚了解。当年他还没蓄胡子的时候那真叫一个白面书生,看起来温和没杀伤力,书读得多,待人又亲切,而且官职不高,甚合我意。
如今看来他的心眼比我想得要深要多。连他手下的人也是这样。我一把话说到绝了,这些个人干脆不跟我费嘴皮子,上来就要绑了我去。
我此时虽然中毒已深,但武功还没废,岂能让几个小卒子摆布的道理?顶着体内的毒素,我就开始跟几人过起了招。虽然这些人武功不及我,但我一人独木难支,恐难支撑。
无心恋战的我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溜之大吉。打不起我还躲不起,反正轻功我也挺在行。
然后我就听见有人呼唤我的名字,像一阵暖风似的,一吹过来就是春天了。
我望了一眼四周,发现小九果真在。他就好像从来没离开过一样,定定地站在废墟里,也不顾自己会不会武功。
这个小笨蛋真是没救了。
我还考虑着怎么脱身去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他的时候,眼前几个要来绑我的人突然就停了动作。仔细一看,原来他们的身上不知何时就密密麻麻地爬上了一种黑乎乎的爬虫。虫子在脖子上衣服里脸上乱窜,真是可怖得要命。
那统领模样的人立刻跪下讨饶道:“九殿下饶命,小的只是想带郡主去安全之地而已。”
然后小九只说了一个字:滚。这些人果真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这情况只说明了一个道理:身手好使的比不上脑子好使的。说小九是笨蛋什么的,我暂时先收回吧。
活动了一下手脚,我就跑进一堆残垣断壁的废墟里面尽量装得啥事都没有地打招呼道:“抱歉抱歉,在皇宫里睡了一觉就来迟了。”
小九沉着脸,一副可怕的模样。
我挤出点笑容继续卖力道:“究竟怎么引来的虫子,你是不是连巫蛊什么的都会啊?”
我如此地粉饰太平不容易,可人家不买账就显得我像冷场的笨蛋了。还想发火说他几句,他倒是有了反应,抬起手用食指擦了擦我的嘴角。然后那指头上就沾点黑色的血迹。
不好!我跑得太匆忙,连这点证据都没掩藏好。不过小九懂医术,光看我现在的脸色怕也知晓了一二。
我努力想了想借口,说:“其实吧,在宫里我吃了点东西,不小心吃坏了……”
什么烂借口,亏我这脑子想得出来。
幸好小九也不揭穿什么。他顿了顿,开口就道:“我说……”
“嗯嗯。”我认真地点头,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举双手配合。
“我们成亲吧,现在,马上。”
其实我没第一时间听明白他的意思。他好像说了“成亲”两个字,附带了“现在”和“马上”。虽然知道成亲是迟早的事,可这个迟早对我来说好像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是答应好呢还是干脆悔婚?
小九就着那高高的个子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我脖子被他双手箍得挺疼的。这小子到现在都没学会抱抱呀,怎么跟人成亲?
我说:“干嘛这么着急,咱们不是定亲了吗?中原的成亲礼仪不是要挺复杂的一套手续?咱们现在成亲了那叫不合礼法。”
“你不愿意?”
又来倒打一把。真是不能小看了这小子。
我只好说:“我当然愿意,不过不想太草率。别的不说,你父皇母后还在京城呢,成亲时拜高堂怎么办?”
“那找亲生的也行。反正现在在乌良国。”
“什么亲生的?你脑子糊涂了?”
“没糊涂。我一直都知道。我跟你在小时候被调换过的事。”
他说的真是云淡风轻,语气平静得吓人。这件事我昨日刚刚才知道,一时受不了还毒发了。他知道得似乎还挺久,但看起来完全像是没事人似的。
我忙问他:“什么时候晓得的?”
“八岁过生辰的时候。母后在筵席上喝了不少酒,回宫以后突然念叨死去七年的妹妹,然后想起自己还有另一个孩子在乌良国……”
小九说这件事的时候语气仍旧没有任何波澜。原来他八岁就知道了,真难为他了。
当年国主陛下在中原求学,自己也有了孩子。他把他的孩子送给了生了孪生双胞姊妹即将身败名裂的皇后娘娘,换取皇后的前途。同样,他也借由皇后娘娘,回国登上了帝位。
上一辈的恩怨啊,为什么要拿孩子来交换前程呢?明明以后会后悔到撕心裂肺,就为了那么一点眼前的利益。
我说:“没关系,你这么多年过得不错,我也过得挺好。要不是被换过,咱们说不定还遇不上。那可就可惜了。你说是不是?”
小九又不说话了。我心里有点难受。其实我们要是遇不上也许会过得更好点,用不着弄得现在这么悲情。
他曾经说,我们生下来就该在一处过活,谁也离不开谁。这句话如今想起来倒真是料准先机。天才的脑子就是好使。
废墟的焦味真的挺刺鼻的。我们两个石化似的抱在一起要到什么时候?我提议道:“不如咱们找个可以谈话的地方?”
“答应成亲了先。”
这孩子真较真。我说:“答应答应。不答应我就惨啦。”
“真敷衍。你是当真的吗?”
“女孩子家答应成亲还有不当真的?”
“成亲以后可是要一生一世都只做我的妻子。”
“是是,还给你做饭洗衣持家生计。”
小九满意了,终于松了手,拉我向东边通向官道的小路走去。那里有接应他的人。这些人一路随我们南下,是崔家寨的兄弟。
我迎着风和他手拉手,心情大好,好到别无所求。
半路上我问小九为什么师傅的房子会着火。他淡淡地说:“看吴梁徳不爽。”
“你看他不爽也犯不着烧我师傅的家吧?”
“他对你用毒,我就对他用毒,像刚刚那些人一样。只不过吴梁徳吓得不清,结果打翻蜡烛引火烧身,结果烧了整间宅子。等你师傅回来,我赔给他一间就是。”
可以想象昨夜小九等我等到不耐烦是何等的坏心情。吴梁徳那时候要是言语上招惹了他,他一时忍不下那皇子脾气,就酿成了今日的废墟……
聪明人不好惹。吴梁徳他恐怕已经作古了吧,阿弥陀佛。
小九看我复杂表情,就问:“杀人什么的,你是不是挺讨厌的?”
“废话!有喜欢杀人的没有?”
“有是有的。不过你不喜欢的事我都尽量不做。”
那么聪明的人,杀伐决断片刻之间。我只庆幸他本性善良,否则既不能为我所爱,又是天下一大灾祸。
我望着北方说:“听说中原要打过来。我不喜欢这样。你有办法阻止没有?”
“有。只要是你的心愿,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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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新奇事,伤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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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的小杂书里好像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穷小子无意间得到一盏神灯,里面的妖怪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
小九很明显就有这种妖怪潜质。我只要对他许愿,是不是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我们坐上马车的时候,我已经想得很累了,于是靠在小九肩膀小憩。可惜路面太过颠簸,车轮的声音也太过响亮,我几乎没怎么睡着。
小九耸肩,说:“先别睡了,等会儿叫你起来费事。”
“我就闭着眼睛,不睡觉。你说点什么给我听。”
“那我说了,你可要接话,别听着睡着了。”
“嗯嗯。”
也许是我的回答真诚得有点狗腿,小九就清了清嗓子说:“就说我八岁的时候发生了件怪事。”
又是八岁?他八岁那年的变故果然很多。也是,知道自己不是爹娘亲生的,肯定心里很复杂。想我八岁那年在干嘛?对了,好像刚在公主手下干活干得上手,然后升级转正,有月钱供养师傅,有余钱买零嘴杂书,走在路上腰上挂着闪亮亮的宫牌,没人敢欺负,那叫一个惬意,连烦恼叫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不生在帝王家的好处。
我摸到小九的手用双手握着,拇指磨着他的小指头,轻轻来回,然后等着他继续说话。
他说:“八岁的时候我死了。”
“啊?”这可把我惊了一惊。这小子又犯什么痴傻了?
“别怕。我死了以后又活了。所以现在我是个大活人,别担心。”
“废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老人们说的元神出窍之类的。”他略带玩笑地说,“你是不是没听过这么悬的事?”
他像在说你是不是没见过这么拉风的玩具似的,口气真像孩子。我很配合地说:“是啊,你厉害,你能耐。是不是现在编故事骗我呢?”
“没有,我从来没对你说过谎话。要是我对说谎惹你不高兴,肯定要让我后悔到死的。我说的都是真话!八岁那年,知道自己不是母后亲生以后,突然就有点什么都无所谓的念头。那时候有个宫人,推我到了太液池里,我没怎么求救也没怎么挣扎,就溺死了。”
我听得心一阵阵纠痛,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握着小九的手。
小九反而安慰我说:“那其实是件好事。我魂魄好像就是那个时候飞了出来,飞到了另一个地方,然后附在另一个小孩身上。那个地方跟我们这里很不一样,路上跑的是四个轮子的车,天上飞着可以载人的机器,楼房可以建一百多层。我就那么稀奇古怪地在新身体里呆几年,后来又飞了回来,自己仍旧是在八岁溺水那天。”
天哪,这究竟叫借尸还魂好呢,还是叫穿越时空好呢?对于看惯了各类杂书的我来说其实并不太惊奇。而且这种事我亲耳听过的也不少,否则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杂书?
我说:“你是不是那几年过得挺不错?”
“嗯嗯,学了不少好本事,到不少好地方。有个漂亮的姐姐对我不错,胸部特别丰满,被她一抱真幸福。”
我顿时恶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背。这小子故意戳我痛处。这辈子我都跟丰满无缘了,他还真不留口德。
小九喊疼了,我才住了手,说:“原来你从小是个小色胚。”
“男人不色是件危险的事。再说了,本大爷都已经看上你了,还吃什么醋?”
“是呀,大爷,看上我这种洗衣板你后悔了吧?”
“才没有。疼还来不及呢。成亲了以后你就知道我有多好了。”
我真是被他闹怎么也睡不成了。怎么会有那么想成亲的男人啊,比小狗还粘人。要是能有更多的时间就好,要是活得更久就好了,这样就知道他现在说的是真是假,知道他究竟有多好了。
小九让马车一直驶进了乌良皇宫。刚刚才从这里跑出来,又自己跑了回去?
小九说,要停止战事并不是他向汉军宣布自己没事就能平息的。中原想要吞噬乌良国不是一天两天。他需要找国主陛下商量对策应付现在的局势,顺带说说我们的婚事。
那种场合我不适合跟去。于是我们又暂时地分开了。小九详细确认了我身边的护卫才舍得走,就跟分别自己孩子似的,一脸紧张兮兮的哭丧相。事儿妈。
“就这么一会儿,你千万别再走丢了。我谈完了事马上回来接你。”
“去吧去吧,这里的皇宫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你要是迷路了,我找你去。”
这句话够逞强的。说什么闭着眼睛都能走。我现在眼前一片漆黑,闭眼不闭眼倒没什么分别了。
姚御医说的命不久矣到底是多久?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
我这个时候很舍不得小九离开,哪怕就是片刻。可我又宁愿他走远一些,不然眼睁睁看到我毒发也不知能伤心成什么样子。他现在可是去救乌良国啊,再任性都得忍一忍。
等到小九真跟我十八相送似的分别以后,伸手不见五指的视野里没有了光彩。我不知道身边是什么人在护卫,也不知道皇宫里的人怎么看待我这个来了又去的过客。
我只是静静地坐着,慢慢地想着事。小九跟我说的那个新奇的世界,我似乎有点憧憬。他说我们百年之后若是没有遁入轮回道而去了那个地方,便去环游世界一圈,坐那些叫飞机轮船的东西。
想着想着,我怎么就觉得身体越来越轻,轻得能飘起来。幸好有一阵巨大的吵闹声传来,才把我的神给唤回。
我看不见,只好仔细地听周围发生了何事。听身边的护卫汇报,仿佛是皇宫内出现了刺客。
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种事并不奇怪。乌良国至今以来凭借的一大地理优势是四周环绕的群山瘴气。中原大军真要借名目来攻打,要对付那些恶毒瘴气估计就吃不消了,还不如派些潜伏在这里多时的细作刺杀,制造混乱,扰乱军心来得实在。
这些宵小鼠辈,我听了就觉得生气。只要他们敢打过来,我非跟他们拼了不可!
我这一时的义气可真害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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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梅树林,离魂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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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制毒性这种事每个学武之人必然知晓几分,只不过方法太损,是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东西,爱用的人不多。
而我现在实在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只求暂时恢复光明,其他一切靠后。运功、行气、压毒于四肢百骸,眼睛果复明。
四周景物稍稍刺眼。我适应一阵就脱离护卫奔了出去,顺带留下口信说自己很快回来。自然,有人就算阻止也追不上我的速度。
热血如我有时候是傻。最想珍惜的人有时候反而不在最先考虑。或者说自己心里存着侥幸,知道会被宠着的,即使犯了错,也觉得有恃无恐。
找到那群刺客的时候,果然有点不太对劲。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奔着国主陛下去的,而是朝着乌良国皇宫里的禁地而去的。
那块禁地即便连国母大人和公主都不能去。看来这群人早就知道了皇宫里的什么秘密。
趁着刺客被守卫们困住,我就先一步去了禁地守着,防止有漏网之鱼声东击西。
虽说是去禁地,多年的职业经验从来约束我去碰触宫闱隐秘。我小时候也好奇过。那时候要是我停留在禁地四周片刻,就会被带我的嬷嬷教训。私下偷偷问公主,公主却总是回避不应。我站在那禁地前面丝毫没有进去窥探一二的心思。
可你不去找事,事就来找你。我眼睁睁见那禁地里走出了师傅他老人家,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原来师傅这趟子远门出到了这里。国主陛下必定对师傅寄以厚望才让他老人家担负起守护禁地之职。师傅这晚年过的,看来不比他兄弟好多少。
不妙啊不妙,师傅的大宅子烧了,亲兄弟也没了一个,我又偷偷从中原跑了回来。这一系列事若被师傅知晓,那我岂有片刻活命机会?
无奈我从小就被师傅养成了不会藏事的性子。犯了什么错,绝不隐瞒,自动领罚,以求日后心安。
“师傅!”我大大咧咧地叫了一声。
师傅他老人家白眉一动,尖着嗓子道:“孽障!”
我听见师傅训斥,急忙跑上前去,往地上一跪,赶忙请罪。师傅道:“今日乌良国一难,可是你引来的?”
“师傅呀,徒儿不想的……”
师傅估计拿我没辙,兰花指一戳我的头就道:“不能在这凶险之地磨蹭。先随为师来。”
我哆嗦了一声“是”,立马跟在师傅身后屁颠屁颠地进了禁地里面。这地方终于被我给染指了,我其实还挺兴奋的。
要说禁地里面有什么稀奇的景色倒也不是,唯有一片十分壮观的梅林。乌良国自移植来中原第一朵梅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而且国主陛下甚爱梅花,却独独在禁地里栽植一片。每到腊月,梅花绽放,远远飘出梅香,令路经之人遐想连篇。
只是今时并非梅花盛开之际。我于梅林中一路而来,心中难免对这传说中的禁地有点失望。
师傅一边走一边道:“刚刚姚御医与为师说了些事。”
“姚御医可真是大忙人……”
“为师知道你从小调皮捣蛋,但勉强也算个好孩子,命数不应该如此之短才对。”
“师傅,所谓人各有命……”
我最怕师傅教训,如今连命数长短都成了训斥的理由,真是有点让人难以应对。犹豫着怎么讨个饶,师傅已领了我穿过一方小木桥,到了一口古旧的水井前,然后很清晰地对我说:“跳下去。”
“不是吧,师傅?虽然是人各有命,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那你跳是不跳?”
世上有一个人叫你跳井你就跳的,说明你一定是个傻瓜。我差不多就是这种傻瓜,师傅的话几乎从来都不违抗,于是跳井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闭着眼睛往井口一钻,滑腻的井壁并没有妨碍我施展轻功。小小一口枯井对我来说还是小意思。
没想到的是这枯井足有十丈来深,井底还是个冰窖,冷得人直发抖。我抬头一看井口,半天没见师傅下来。
“师傅究竟要徒儿在井底干什么?”
“徒儿,各安天命吧,为师只能做这么多了。”师傅说完竟立马封住了井口。天上最后一点光线就此隐去。
我哇哇大叫,想重新攀上去,奈何轻功再好,却也无凭借之力。师傅他老家人真够心狠的,我命也就这么点了,还要我在这井底冻着。
为了暖和,我使劲运功逼出寒气,可惜身体里全是毒素,不多时又吐出一口黑血。这下算是全完了,我小昧子命丧枯井仿佛已成定局。
那些跟小九许下的承诺一个都不能兑现,想来是我负了他。哀叹一声,我一摸自己的脸,竟摸到了几滴眼泪。
井底的寒气很快就让我连哭也哭不出来了。这里没有冰块也没有水,却犹如北国冰天雪地一般寒冷,体内的血液不多时怕也要冻成寒冰。
我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发觉这里此处回声很大,空间应是不小,几乎是把梅林地下镂空。前方黑暗的甬道,不知通向何处。
刚刚那股逼着眼睛复明的功力也在这个时候没了用处。因为没有光线,我只有摸着冰冷的井壁继续一点仅存的求生意念。
人之将死究竟该如何自处?我太过年轻,根本无从思考,只求在还能动的时候尽量不要坐以待毙。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能力。在还没走到尽头前,我已经支撑不住,摔倒了几次。五脏六腑估计这会儿都被侵蚀殆尽了,这肉身皮囊怕也没了用处。恍惚间,我似乎能感觉自己又能飘浮在空中,思绪清明,眼界开阔,不再有所苦痛。
我想我这要离魂了。不错,今世已矣,唯有期望来世。只望真有轮回一事,否则负心人这一罪名可要我担个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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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阿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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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说我无论如何要在二十岁前嫁人,否则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姑娘。我说行。
新郎官小我一岁,姓杨,中原人,长相不赖,而且背景牢靠——中原皇帝的长子,东宫里住的太子殿下。
要定婚期那一阵挺忙。我跟着未来夫婿迎送四方长辈宾客,送礼又收礼,像赶考的举子一样对着繁文缛节整日战战兢兢。没办法,皇族的八竿子亲戚就是多。朝廷里吏部的,礼部的,户部的大官像泥鳅似的在眼前串;还有吐蕃的、大理的、高丽的、扶桑的外国使节鸡同鸭讲地来凑热闹。
我的未来夫婿比我累,但显然乐此不疲。他是蜜罐子里养大的人儿,从来没多少烦恼事。
我跟着他高兴。我是个外国人,从乌良国来的,本来根本够不上当中原太子的老婆这等厉害头衔。但我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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