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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情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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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虎子听了，也觉得这么做太过分，但他也没办法，只得照他吩咐去做。江南和若雪听了，几乎立刻就想去把这陈公公给宰了，但两人又想要把这些蛀虫全部解决，于是又到河道衙门去打探。
赵虎子去了，旁边一个小太监道：“干爹！这赵虎子太也没用，屁大点事，吓成这个样子。要不要把他干掉？”
陈公公道：“嘿嘿！你不知道，我也不是看上了那么点银子，我故意扣住了工程款，我是巴不得大堤垮塌了，咱们好低价买地，多种桑树，多产丝绸，咱们的银子可是源源不断的。那些银子你都送上去了么？”
那小太监道：“都送出去了，上面各位公公，内阁各位大人，巡抚臬司都收了，多数都收下了。只有……”
陈公公道：“嗯？有谁没有收？”
小太监道：“只有总督衙门没收。”
陈公公道：“哼！那个食古不化的老东西，有朝一日让干爹灭了他！”
那河道衙门里几个官员正在饮酒，江南和若雪从后窗进去，上了大梁，看几个官员虽在聚饮，却无一点兴高采烈的样子。一个红袍大员道：“我虽执掌河道衙门，但诸位是知道的，这修河堤的事，我根本做不了主，那个江南织造局的什么陈公公，竟然疏通了上面，把事情揽过去了。朝廷拨下来的河堤款，最初有四百万两，到我手上，竟然只剩下一百六十万，我是全部给了你们，你们有私吞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我是一点也没捞到。”
一个县官站起来说道：“一百六十万，只够修个屁！修什么大堤？他捞完了，我们还捞什么？只好把大堤修低了六尺，但我们也没办法，银子不够，总不能让我们自己贴补，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其他几个县官也一起说道：“是啊，河台大人，你可不能冤枉了我们。”
那红袍大员道：“我并没有说各位贪墨，但各位多少还是捞了一点的，只要上面查起来，咱们一口气咬定了陈公公，就算死，也要拉他垫背！不能让那个阉货把咱们白白害死！”几名县官附和了一声。
江南和若雪听了，不由大惊，那些贪官竟然敢把钱大部分贪墨了。两人听那陈太监的话，知道总督没有收他们的好处，于是赶到总督行辕准备让胡大人知道此事。
第三十四回 为防民变纸包火 欲
两人一路狂奔，路上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涨水，两人仗着轻功卓绝，回头及时，没被洪水隔断，终于在第二天夜里赶回南京。若雪随江南来见胡总督，却见总督府里面灯火辉煌，不少人忙出忙进，里面一派繁忙景象。知道肯定已经出了大事，不然这些官员一向疲沓，那会晚上还在办理公务。江南跟总督府的人熟，尽自走了进来。胡总督正在大骂：“怎么搞的，去年才新修的大堤，怎么可能决堤，工程款是不是都给吃尽了！一定要查，彻底的查，查出来统统看头！还有，这八百里急递，送到京城了没有，上面也没个消息。”
若雪接过话道：“大堤修缮款给人贪墨了，大堤修得低了六尺，我亲眼看见洪水漫坝，哪能不决堤，这是人祸！而且我有理由认为，他是故意扣住工程款，巴不得大堤垮塌了。”声音动听，虽不十分响亮，但已是人人听见，厅中数十人一起看出来。
戚总兵在胡总督后面悄悄道：“这就是军中传闻的仙女。”
军中的传闻，胡总督也听说过，他虽不相信什么仙女，却也很想见见这位奇人。胡总督听了若雪的话，又知道她的身份后，不觉肃然起敬道：“女侠说什么贪墨的事，我知道这肯定是有的，但你是怎们知道的？他们贪墨我想得通，故意扣住工程款巴不得大堤垮塌恐怕有点耸人听闻，还望女侠明示。”他知道这样的奇人不会把什么朝廷大员放在眼里，只能对她谦逊，万万不能拿出官架子，否则问不出什么事来。
若雪道：“有人扣住了六成工程款，这大堤修得低了，不决堤才是怪事！贪墨的人知道了，不但不着急，反倒高兴得很呢！”
戚总兵道：“姑娘天仙一般的人物，说的话我们不敢不信，可是做这种伤天害理、灭绝人性的事虽然发了点才，见大堤垮塌了，恐怕也担心有人来调查，多半也会有些害怕，不至于反倒高兴吧。”
若雪道：“我亲耳听见有人说是大堤垮塌了事好事，又让人去低价买地呢，而且他可以上报灾情，再去贪墨救灾款，可以再发一笔。”
胡总督听了也是冒火，强自忍住，又道：“姑娘何以知道？可知是些什么人？”
若雪道：“是江南织造局的一个太监，我听人叫他陈公公。”
胡总督看见江南跟在若雪后面，便问道：“孟公子是否和这位姑娘一起看见的？”
江南道：“回大人的话，我也是亲耳听到的。”
胡总督是当朝第一干臣，当下指挥若定，立刻分派人手到各处去救灾救人，又指着地图分析如何采取措施，亡羊补牢，待灾情过后如何分派人手调查是何人贪墨。然后对江南和若雪道：“两位可以为我送信吗？”两人欣然答应，拿着信往各处去了。江南一带水网密布，平时交通以舟船为主，骡马行走不便，此时发了大水，道路更加艰难，有他们这样的武林高手送信真是解决了很大的困难。
两人走后，胡总督对几个心腹说道：“你们说这事是真是假？”
两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道：“我们见过这位姑娘，她真是仙女，几千名倭寇围她不住，我们能打那么大的胜战全占她一人随时堵住缺口。仙女又来帮我们了，不会说假话。”
戚总兵道：“我看她是武林高手。”
众人道：“哪能那么高，她忽然出现，咱们连看都看不清。”
胡总督道：“别争这些，我看她说的是真的。其实下这么大的雨，多处护堤的人回报，洪水已经漫坝，这大堤肯定是会垮塌。若是真的有人贪墨了六成工程款，大堤真的是修得低了六尺，那么这洪水可就是人祸，不全是天灾了。我知道工程款式向来有人贪墨的，但一般只是三成而已，如果是六成，恐怕也太过了。但咱们暂时不要管这事，如果传出去，被淹的地方肯定激起民变。现在我与倭寇的决战在即，万一引起民变，内外夹击，我军必败，为了大局，我们不能承认这事，而且，江南织造局的那几个阉货咱们也管不了。”
当下又幕僚道：“大人说得对，这事肯定民间已经传遍，我们得要找几个替死鬼。”
胡总督冷笑道：“哼！也算不得什么替死鬼，若是有人扣住工程款，他们就算没有参与也多半知情，就算不知情，哪怕只问个护堤不力，也是死罪！”其实他知道江南织造局有问题，那些人拿了十万两银子来给他，他拒绝了，所以心中有数，但那陈公公来头太大，他根本管不了。
若雪和江南送完信回来，心想这回非要杀几个奸商出出气不可。没想到案子很快破了，说是大堤决了两处处，新安江一处，富春江一处，竟然是河道衙门和下面几个知县贪墨工程款，大堤修得不结实，经不住洪水才坍塌了。案子已清，涉案官员均已招供，就地正法，结案的奏章已派八百里急递送往京城去了，告示贴得到处都是，并没有说起陈公公贪墨的事。
见了告示，若雪大怒道：“被杀的几个官员肯定是贪墨的工程款，但却并非是因为那几个小角色贪墨的那几两银子才导致决堤的。不过这些人对上头的事不是有份便是知情，给杀了并不冤，但是上面的人就这么放了我就是气不过。不行！我要到京城去，把这个案子捅上天，看他们压得住压不住。”
江南道：“要不要我们去向胡总督在说说情况？”
若雪道：“胡总督官很大吗？什么事他都管得了？说不定就是他扣了工程款！我看咱们就是直接捅到京城，让皇帝知道此事，我看还有没有人保得住！”
江南道：“好！我们就到京城去，定要查出真相。不过我看胡大人不至于会这么做，我跟他很久了，觉得他做官还是讲良心的，而且这么不是听那太监说了他没收好处吗？”
两人日夜兼程，赶往京城去了。江南问起是不是该参加祁琏一伙的大事，并说自己想要封公侯非靠造反不可，否则杀几个倭寇根本不可能。
若雪道：“你很想当公侯吗？以前你不是不喜功名的吗？”
江南道：“主要是为了清儿……。”说到这突然想起清儿一说乃是骗局一个，脸一红，没再说话。
若雪道：“我的傻哥哥……。”说到这也是突然脸一红，模样甚是娇羞，本来秀美的脸上两片红霞，更增几分美丽。江南一时看得痴了，若雪突然看到他呆呆看着自己，更是害羞，脸更加红了，道：“你不是好人。”
江南一窘，忙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说祁琏后面的人到底是谁？”
若雪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说道：“祁琏知道你想要公侯之封，必然是李月娥一伙的人告诉他的。李月娥说逼她的人是个矮个子，武功又不错，多半是章岳。章岳是段家的人我们是知道的，你跟踪过他，也知道他后面有一个强大的组织。我们在段家偷听过，段家也想谋反，所以我猜幕后就是段家的人。”
江南道：“你真是冰雪聪明，你一说我马上就明白了，只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以前这么就想不出？”
若雪嗔道：“好啊，我猜出来的事你就说是简单的道理，你看不起我吗？”
江南大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若雪道：“跟你开玩笑，我想你是因为和段钊是结义兄弟不愿怀疑到他，所以猜不出来。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你到底想不想跟他们造反。他们既许了爵位，又是你的结义兄弟，跟着他们也无可厚非。按说天下姓什么，跟我们这些江湖儿女没什么关系，反正咱们一不尊孔孟，二不服朝廷，只管咱们的逍遥日子就行了。但如果你非要卷入这些事情，我还是可以跟着你干。”
第三十四回 为防民变纸包火 欲
江南听她这么说，心中感动，知她不在计较自己说她太狠的事情了，便道：“现在天下尚且太平，我跟他们造反，且不说成败，只说为乱天下，将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多少人流离失所。正如你说的，天灾不可避免，只要能免得了人祸已然不错了，这就是明明白白的人祸，我是一定不能参加的。”
若雪道：“你这是仁者的想法，很对，但即便不说“仁”的话，其实参加造反是成不了气候的，纵观古今，造反的都没有成功的。反倒是那些*造反的人，渐渐拥兵自重，成了气候，然后消灭其他藩镇，最后成事。而且你看看太祖高皇帝，他手下那些个封了公侯的，有几个没给扣上造反罪名的，你还想造反获取功名，不要把小命搭进去就好了。”
江南道：“你说得对，我也读过许多史书，却没有你理解的透彻。”
若雪道：“其实我没读过多少书，就是我爹教我些书上没有的道理。你整天就读书，我看在读些就成了书呆子了，说句得罪你的话，我从小就喜欢五行术数什么的，所以要比你灵活些。”
江南道：“令尊学究天人，人所不及。还好李月娥的阴谋被识破了，现在我又可以过我的逍遥日子了。”
若雪道：“那你要不要揭穿他们呢？”
江南道：“若是揭穿他们，我倒成了小人，人家来邀约我，我不参加也就罢了，怎好出卖人家。何况我接受了段家一柄宝剑，那可真是好剑啊！等回去我拿给你看看，真不知该不该破坏他们的事。胡总督多半是个昏官，我们不是曾向胡大人揭穿过别人的阴谋吗，有人故意扣住工程款，让大堤垮塌了，我们亲耳听到，胡大人偏不相信。”
若雪道：“我猜胡大人不是不信，而是怕传出去引起民变，现在胡大人正准备跟倭寇决战，如果激起民变，他这战怎么打？”
江南道：“我们先阻止段家造反，实在不行的时候再去揭穿他们。”
若雪道：“如果你的老家，点苍派参加了他们造反，你怎么办？”
江南道：“为天下苍生，我宁可背叛点苍派，也绝不会容许生灵涂炭的事情发生，不过我觉得，点苍派野心大的人不多，不会支持他们的！”
若雪道：“好，这才是我的好哥哥。我爹一向毁孔谤孟，但也对孟子的一句话十分推崇。”
江南道：“哪一句？”
若雪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江南道：“不错，这可是千古至理。我们坚决反对为了自己的王图霸业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一定要破坏段家的事。你说得对，我们不能依靠朝廷，否则会导致段家直接举事，还是要生灵涂炭。尽力吧！实在不行还是只有揭穿他们，我只有陷于不义了。段沣赠我宝剑的时候说是不求我什么，就是我用这剑杀了他，他也没什么怨言。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人的话我最恨这一句了，死了他一个，若能挽救千千万万的人，我觉得是值得的。”
若雪道：“这叫失小义而就大义，用他的剑杀了他，这话说不定就一语成谶了呢！我们走吧，先揭穿奸商的诡计再说。看起来段家还没准备动手，他们在等待时机。”
江南道：“那你能猜到他们需要什么时机吗？”
若雪道：“自然是天下大乱或者是普遍饥荒的时机了。”
江南道：“那么胡大人把这案子压下去不是很有道理吗？如果这案子捅出来，引起民变，现在浙江已有数县被淹，饥荒也有了，那不是给了段家机会？我们还要不要把这案子捅上天？”
若雪道：“不错，胡总督的做法有道理，但是这案子明明白白，根本压不住，当官的贪墨一点修堤款，这事明摆着的事，何必要查？受灾的人那么多，段家很容易知道，强压下来只会在民间有更厉害的谣传，危害更大，还不如捅出来。朝廷直接出面调查出来到底是哪些人贪墨，再派员赈灾，恐怕更好一些。”
江南道：“那就听你的，我们把案子桶上天！”
若雪道：“好！那咱们就走，看看谁先到京城。”说罢，一道白影飞奔而去，江南发力狂奔，却哪里追得上？心里越发佩服若雪的轻功。两人一路比赛轻功，若是比快，若雪还要强些，可是跑上四五十里，江南内力悠长，渐渐就赶上来，跑到百八十里时，若雪便追不上了。如此狂奔，一天不休息可以跑近千里，如果只是江南可跑一千余里。但人不能不休息，所以一天能跑五百里，两人夜间随便找个路边的小店过夜，有时甚至露宿。江南素知若雪生性喜洁，但这次跟随自己进京，竟然如此能吃苦，心中着实感动。十余天后，两人已到京城近郊。城外互相看了一眼，不觉大笑，两人都是灰头土脸，一派叫花子气象。若雪道：“今日如此狼狈，全无形象，不足为外人道也！”
江南道：“听说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咱们不如去加入丐帮，也好找个靠山。”
若雪道：“别的不说，单凭露了这手轻功，丐帮非接纳我们不可。”
江南道：“这一路比试轻功，轻功又有长进，我本来以为轻功练到先前那个程度已经不可能再进了。看来天外有天，永远没有尽头，一时不能有收获只不过是不够勤奋而已。”
若雪道：“江南哥哥，我跟你说，你已经很是勤奋了。练武练到一定程度，将会达到一个人的极限，这是资质的极限，那是终生不可突破的。人要是想练得比豹子跑得快，比象力气大，那是不可能的。还有一种极限时短暂的，一时之间突破不了并不奇怪，只要你继续练下去，还会有飞跃，这种情况叫知见障。但是要有突破，还是很困难。”
江南道：“你什么都知道。”
若雪道：“我知道什么，只不过我爹所学的一点点罢了。”
江南道：“是啊，诏狱奇侠自称只学了你爹一成，已是学究天人，他资质不如你，不然以他的年纪应该武功很高了。他虽曾指点过我武功，但我觉得，他武功实际不如你的，甚至还不如我。”
若雪道：“他武功确实不如你，但见识远胜于你，教你武功也不辱没了你。你也不用客气，我虽然轻功比你强些，若是比剑法，差了你一大截呢！你们点苍派的那个什么无相心法，据说很少有人能懂，一旦悟通了，不知会是个什么境界，我爹也是十分敬仰的。”
江南得师父严训，不得向外人提及无相心法，所以并未接茬，岔开话题道：“诏狱奇侠的见识是高得惊人，得他提点，我是武功大进，而且感觉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以前练功好像做梦似的，糊里糊涂。”
两人在城外休整了一下，跟着行人走进了城门。来到诏狱奇侠的地盘，已是人去楼空，从密道混进诏狱，也没有找到人。若雪觉得诏狱奇侠肯定有什么事要办，已经离开此地，这回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两人沿街瞎逛，悄悄看清楚紫禁城周遭形势，按若雪的意思，也不去找什么官员，直接写了一封信送到皇帝桌上，让他自己看见。江南觉得此计虽然危险，但也许是唯一可行之道，若是找到什么官员，说不定又像胡总督那样，把事情压下来。而且自己本来识得胡总督，要想见他一面还是很难，现在自己和若雪人生地不熟的，哪里会有什么官员接见，而且两人说的事情有点令人难以置信，更加难令皇帝知晓。
于是两人就悄悄围着紫禁城转悠，想看看什么地方更容易混进去。但紫禁城很是高大，看不到里面情况，两人虽然艺高人胆大，但紫禁城终究非段家庄可比，是否有极高的人物实在难说，两人也不敢轻易进去。走着走着，前面来了一个人，手拿一面卦旗，上书张铁嘴三字，正从前面慢慢走来。
若雪突然“噗嗤”一笑，拉拉江南，问道：“江南哥哥，前面那个张铁嘴是不是在杭州骗你的那个？”
江南能和若雪在一起，直幸福得像成仙一样，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若雪一拉他，他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看，道：“是！就是他！不知怎么改姓张了。”
若雪道：“你怎么了？傻乎乎的，快撞上了都不知道，还高手呢！他怕有人找他，改个名字还不简单？”
江南道：“我跟你在一起就是混混惑惑的，好像你在的时候我就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用管一样。什么都有你嘛，你这么精灵古怪，谁能占到你的便宜？”
若雪心里甜滋滋的，嘴里却道：“你不是好人，你才古怪呢。”一边拉他进了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里去，等李铁嘴过了才又跟上去。
第三十五回 再逢卜者知真相 三
江南和若雪何等武功，跟踪个小小的算命先生岂有被发现之理。两人是一边逛街一边跟踪，那李铁嘴莫说没有发觉，就算发觉了，也甩不掉。只见李铁嘴混混惑惑慢悠悠回到住处，放下东西刚想回头。忽听背后有个动听的声音说道：“李大仙，很久不见，怎么到京城来发财啦？”李铁嘴大吃一惊，但他毕竟是老江湖，虽惊不乱，细想此人声音没有听过。定了定神，也不回头，他知道如果对方不愿被看见，他一回头可能被杀，慢慢道：“姑娘认错人了，我不信李，小姓张，以前没见过姑娘，咱们并不认识。”
若雪笑道：“我们这些小角色大仙怎么会认识，这位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孟大侠，你总不会不认识吧？”
李铁嘴道：“姑娘此话差矣，小的虽然行走江湖，但一向算卦为生，不会武功，不识得什么大侠。”
若雪道：“凭你怎么孤陋寡闻，也不可能没听说过孟大侠。”
江南忍住笑，故意厉声道：“转过头来，我看看怎么改姓了，连祖宗都不要了吗？”
李铁嘴慢慢转过头，他怕对方疑心，不敢快了，他武功低微，一般不与人动手，回过头来一看，这一惊可不小，忙道：“哟！孟大侠怎么来了，小老儿自搬到京城来再也没见过孟大侠，真是好生挂念。”
江南道：“真的么？”
李铁嘴道：“自然是真的，孟大侠照顾小老儿生意，给了不少钱，小老儿十分感谢。”
江南道：“感谢还来骗我，你给我算的卦，只怕有人给你更多的钱了吧？”
说着向若雪是眼色，他不善对付这些江湖中的混混，说不定给李铁嘴诳了。若雪接茬道：“我们不是来和你唠家常的，是来审你的，你要是想玩花样，嘿嘿！我的剑可是不好惹的。”说完，把剑一挥，李铁嘴只觉嘴上一凉，上唇的两片胡须已是剃得干干净净，却未伤到皮肉。
只听若雪又道：“你嘴里玩花样，我剑下玩花样，只怕我玩得失了手，把你脖子割断了就不好了。”
李铁嘴道：“姑娘有话只管问，小人并不敢有半句假话。”
若雪道：“半句不假，我是不信的，主要的没瞎说也就罢了。我来问你，是谁要你说什么清儿转世之类的话？”
李铁嘴看看混不过去，看这姑娘武功极高，剑法精妙，自己绝对不是对手，于是老老实实说道：“是一个矮个子的男人，他给我二百两，要我来骗孟大侠，我不干，说是如果乱说，坏了我的名声，二百两买不回来。那人举剑就要杀我，我没办法，只得同意，后来他又给了二百两，又让我骗了一次。”
若雪道：“我是奇怪你为什么还活着，我以为你早被灭了口，你居然还大张旗鼓在街上算卦。”
李铁嘴道：“我也知道他要来灭口，所以我说我马上离开杭州，隐姓埋名，还可以利用算卦帮他做事，如果他非要杀我，自有人去揭穿他。”
若雪道：“他这种魔头居然怕了你？真是奇哉怪也！”
李铁嘴道：“小的真的没骗姑娘。”
江南忽道：“他不会逼你说出是谁受你委托去揭穿他，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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