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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狐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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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同样地,得到的仍是一片沉默。
不解下,她索性将两目钩出,吞入腹中,摸摸自个儿的眼角,仍是疑惑。为何吃了,却不见湿滑?
突地,她觉得孤独,连着粉儿都不愿和她说话,没有人会听,没有人会理会,就像她守在北苑的日子,日复一日,仅是静静的等待。
染透白衣红,魂缈缈,魄幽幽……
窗外月光透近,是朦胧、是迷离,她挺起身,双脚跪了下来,凝望棂外的天际,温和的银光流泻于面容、身子,化去了浓烈戾气。
自喉间发出一声又一声的低吼,似是呜咽、似是哀悼,空荡冷冽的气息缭绕不散,充斥着孤寂悲切的低鸣……
寅时三刻,天色微明。
“有人么?”戚少瑛站于红漆大门外,将拿于手上的一只玉钗放入怀中,喊叫几声,仍是无人回应,不由皱起双眉,踏上石阶,走上前去,拉着铜环,再次拍打。
“碰碰碰”三声巨响,于寂静的街道更为显耳。
冷风袭来,吹起阵阵沙尘,内院毫无动静,无火无声,沉寂的令人发疑。
见此,带笑的脸色突变得凝重,眼前的一切是太过于安静无恙反使人担忧,直觉得感到不对劲。
戚府,合该不是如此的恬静安宁。
大门不开,戚少瑛索性绕道而行,走到后院,撩开爬满石墙的藤蔓,这才见着一道紧闭的小门。
斑驳残破,显是年久失修,平日大多是以前方朱门为主,后方的小门成了迫不得已的用途,又自半月来,传闻野兽出没,这才废了此门,完全封死。
托着腮,正愁着如何开启,随意地伸出手,未触及,咿呀——关上的门扉竟自动开启,掩闭成了半掩。
此等奇异之事,着实吓着了戚少瑛。小心异异地靠上前,他探身过去,自半掩的门扉内竟传来了若有似无的腥臭味,仿是尸体腐化的味道。
推开残破的小门,一片昏沉,映入眼帘的是残破不堪的后院畜圈,地上残骨遍布,处处皆是诡异的暗红,显是那些鸡鸭的残骸。
奇了,不过几天的光景,这儿竟如此杂乱无章,宛如废墟残壁,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拨开丛生野草,稟着疑惑,他越向前探去,后院连结着一道小径,脚下尽是枯木石子,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此洞穴般的路径竟是由北苑假山构筑而成。
换言之,现刻,他即身处于北苑后山的内里。
何时,他曾建构了此处洞穴般的小石路?纳闷着,戚少瑛百般沉吟思索,循着石径寻向前方的一抹透光。
喀啦——
突地,脚下一阵碎裂声,仿是踩到了啥东西,他退了一步,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个儿竟踩着了一根宛如腿胫大的白骨。
弯下身,原以为仅是劳什子鸡子的残骨遗骸,可待定睛细看,白骨旁的泥沙隐约露出几许破碎薄纱,他将土泥轻拨开来,这色泽、这花样,好似熟悉……
这……不就是失踪已久的方水莲的衣裳?!
蓦然大惊,心中惨恸,戚少瑛不顾所以赤手猛挖,拨开松软的泥沙,奋力往下挖去。
好半晌,数根白骨尽数露出,终是明见天日,连带的,金钗、珠环、白纱、衬衣、裙带……万无遗漏,方水莲生前的衣饰随物皆在此处现迹。
“喝!”心底大骇,他倒抽了口气,不住惊呼出声,他连忙抬手捂住,生怕泄了声,露了踪迹。
环察四周,他抑下惊愕,一把把将埋于土下的白骨一一挖出,腿骨、手骨、头骨无一完好,有些碎裂,有些折半,死无全尸,模样好不凄惨。
“水莲……”纵无情感,可仍是拜堂结缡的夫妻,现见她惨死,戚少瑛很是悲凄,浑身颤抖,不觉落下泪来。
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对她不全然无情无义,说来还是他愧对了她。
为免打草惊蛇,无法在此刻好好地处理,他抖着双手,惟先将白骨、血迹撮捡起来,堆了土冢,再次掩埋,待察出事因,即买口棺木装好,选块风水干净之地使她安眠。
合了合掌,念句佛号,就地叩首三拜,望她去的安息,此举,算是他的一点愧意。
细细思索,一刹那间,脑子千回百转的,过往种种,百般疑点如排山倒海袭来……
“璃儿不是猫,是狐。”她气鼓鼓地嘟起嘴,模样很是认真。
“狐?”闻言一听,他笑道:“是,璃儿是只蛊惑人心的小狐狸,将瑛哥哥的心给直定定地勾了去。”
“哼,说的好听!你不重,外头的人可重;你不在乎,娘在乎得紧,祖先颜面不得不顾,你要真娶了她,怕是坏了咱们家的门面,何况谁知晓她身家是否清清白白的,说不定正是哪个野女人的孽种,明明白白就是个狐狸精!”拿指便咆哮怒吼。
“哇,你眼可真尖,怎知璃儿就是只狐狸呢?”拍掌呵笑,一脸天真。
他什么都记起了,当日的胡语以为是她的玩笑,原来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半点不假,反倒是他迷了心智,只当是玩笑话,毫不当真。
“瑛哥哥,你可有听过白蛇和许宣的传说?人与蛇,不同处,却相恋,一为恩情、二为情义,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白头共偕老,如今你我不得相守,乃是因我修行不够,这一点我并不怪你,可倘若我是白蛇、你是许宣,你可会因我是蛇不为人而弃了我?任那金钵罩顶,永镇雷锋,嗟叹生世……”
是了,莫怪她以白蛇传说来加以例说,原来她的话语全然为真为实,人们以为的传奇故事如今却实实在在显于他的面前,她若是白娘子,那他岂不是许仙了?
料想不到,璃儿竟是妖、是妖啊……就在他苦于沉思之际,忽然,一道娇嗓自身后传来,浑身一颤,吓了他一跳。
“瑛哥哥,你在这里做啥?”
猛然回首,但见一身艳红的璃儿正站于身后,逆光下,黑压压的,教他看不清面容。
“璃儿……”他呐语,有些唯诺,脸上满是惊愕,冷汗流湿前襟,他从不晓得,也不愿意,此刻伫立于眼前的娇俏人儿竟是狐妖所化。
今儿,天际的月儿忒大,水银泻于那张绝丽的面容,映出她黑璨璨的眸子,正目不转睛地瞅着他,双目有着他最为喜爱的天真,和着一丝……悲绝。
“瑛哥哥,你可回来了,璃儿寻得你好苦呀……”唇角上扬,她漾出一抹欢欣的微笑,软语呢喃地述说着。
挥去黑暗,戚少瑛看清她身上的血衣不由惊愕万分,原是以为她身着红衣,万想不到全身的艳红是由无数血泉淹染,素衣才是最起先的衣色。
“瑛哥哥,璃儿好想你……好想你呐……”
漾着笑容,她倚过身来,攀上身子,吐气如兰,于耳畔软语,一股若有似无的芳香迷了心眼、惑了心智。
一时间,气围荡漾,耳边处全是她的娇音,软玉温香,不免想起了以往恩爱时光。
他睁睁地瞧着她,任她缠绕,窝于颈项,双目渐渐迷茫,六神无主,魂飞飘飘,是彻底地失神了。
“怎么不来、怎么不来……你晓不晓得……日日夜夜,我都在这儿等你呀……”
是呀,这味儿、这身子,确是他的璃儿……攀索着,双手围绕,触及身后不隐的狐尾,恍然一怔,猛然回神,她……是狐妖!
反手一挥,他毫不留情。
倏地,璃儿猛然被股强力推开,一个不及,便重重地往泥地摔去。
她不叫疼,仅是摇摇晃晃地站起,一脸迷茫,看着他惧怕的神情,微嚅双唇,像是无声地问着,为什么……
“为什么……瑛哥哥,为什么?”哑着嗓子发问,她的眼停在他憎恨惊惧的目光,一双清澈瞳眸,唯有他。
“走开!你这狐妖快给我滚开,你才不是璃儿,不是我所喜爱的璃儿!”
她不是、不是!而是那该死的狐妖,害死他一家子的妖孽!眼冒赤火,青白交错,戚少瑛大力地喘着气,双肩、唇齿却是不住哆嗦。
“不……我是璃儿,不是妖、不是妖……”掩耳摇首,她尖着嗓子吼叫,声嗓哽咽。
“滚!我不想伤你,若你再过来就别怪我无情!”语调冷寒,双目漠然。
“瑛哥哥……瑛哥哥……”敞开臂,伸出手,她欲奔向前去,脸上尽是凄楚。
双目叱红,他几近发狂,就在她挨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怀里掏出一只尖锐物,狠狠地朝她刺去——
“啊……”腹部一阵刺疼,不住低吟,璃儿低下头去,却见一支玉钗深入腰间,直没三寸,可想而知,这一刺,下手是多么极重、狠绝。
不假思索,她握住玉钗,一把抽出,温热冒泡的血泉,飞洒至戚少瑛的脸上,流得满面血红,一头一面。
他愣了、呆了,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不敢置信,用着这双手,他竟伤了璃儿,他最心爱的女人……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真的不想伤你……不想……”
羞愤至极,他不敢直视,便一把推开她,图谋一线生机,拔腿就跑,一瞬间即无踪无迹,人类贪生怕死的懦弱在此一览无遗,最大的丑恶,表现的清楚明白。
捂着伤口,鲜血波波流动,璃儿抬起沾满鲜红的掌心,呐呐地瞧着,腹间隐约而来的刺疼,远不及胸臆中的剧疼。
红滟滟的,这是她的血……
她不懂,为何瑛哥哥要伤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回首望去,眼前一片空荡,人早已是跑的毫无踪影,见此,不顾腰间伤口,即飞奔而去。
她要解释、她要弄明白——在她苦等了这段时日后,他,为何伤她?
失血过多,气力全失,循着味儿,奔至花厅,见着一身瑟缩的戚少瑛,宛如丧家之犬,一脸惊慌,愕然地瞧着她。
早先的潇洒俊容、大义气魄,如今,却已是不复存在,眼前的他,真是她日思夜盼的瑛哥哥么?真是她牵肠挂肚、万般思念的男人么?
她的脸色白了,眼眶缓缓地红起来。
啪哒、啪哒,滚烫的水珠忽然汩汩落下,羽扇眨呀眨,是落的更多。
这一阵的泪水,教她不知所措。
敞开手心,她轻轻接过,睁眼细看,一颗颗晶莹湿滑的水珠熨烫了她的手,眸里一片迷惘。
幽幽地,她想起前尘……
“珞姊姊,这是什么?怎么从眼角流出来,好似还流个不停呢!”
“泪……当你伤心难过,泪会使你心头舒坦;当你欢笑喜极,泪会使你雀悦万分……可喜可悲……然,泪却是因伤心而生。”
是了,珞姊姊说过,这是泪,一种名为“泪”的伤心水。呆立原地,不问情由,它就这么地淌下了,不觉悲伤、不觉兴奋,有的,仅是一颗揪疼的心。
人的一生,不过数十年,千载悠悠,一眨眼,又是一世道轮回,他的一生,换取千年情意,万年、亿年,不老不死……他用一生的誓言,成了她永续不断的羁绊。
一生一世?于她,仅是过往云烟呵。
“一生一世……你说过的,一生一世,我会是你的结发妻……一生一世,你会永远恋着我……可你的一生一世……好短呐、好短呐……”步履蹒跚,身子晃荡,脸色苍白似雪,眸里有着哀绝,他看她的目光,不再是深情痴恋、不再是柔情似水,有的仅是惧怕、厌恶……
“璃儿,姊姊错了,做人并不好。你知道么?万恶的根源乃在于七情六欲,抛不得,是为罪……姊姊太傻,已是脱身不得了,望你别堕入凡尘,别沾上人之七情,不成人,反为好……”
“男人的心,是月……每隔十天,他便又换了个样儿,教你摸不着、猜不着,只得傻傻地白白投入一颗心,我把什么都给了我的男人,就算他不专,我以为他会回来,时候到了,便会再度回到我身边,可……我错了,忘了男人的心是易变的……长久的等待,换来的却是一回又一回伤痛……虚情假意,是他们疼你时的模样,到头来,汲汲求取,仍是一场空……”
入了情关,心,再也拾不回……
早是知晓,早该明白,如今,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好反悔的?
泪落、心伤,一切无以回头。
“妖物!不要过来!”戚少瑛大吼,已是退无可退,手持瓷瓶锐器,作势攻击。
他的疯狂教璃儿怔愣,一双睁圆红丝的眼眸似要将她吞没。
不!她不是妖啊……妖是恶的、是邪的,她要的仅是他的心、他的爱呀,她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她是璃儿,那个和他海誓山盟定下金玉之约的璃儿啊——
“瑛哥哥,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璃儿啊!是你最喜欢最疼爱的璃儿……”睁眸含泪,喑哑泣道:“你说过的,你会爱我一辈子,生生世世此情不渝,月娘前起的誓,怎么这时候你却给忘了……我只是想瞧瞧你,让你抱抱我……你知么?我等了好久好久……”说着,她更移向前去,漫步缓缓,如今她盼得他来,却是遭他此般相待。
血泪交错,滑入唇边,好苦、好涩,原来,伤心水是如此难消难受……
“滚!别过来……不要逼我……妖物,走!走!”红纱拂面,血味扑鼻,吓的戚少瑛颤颤地高举瓷瓶,面青唇白,一脸灰败。
“妖?于你眸中,我仅是个不堪的妖物……我明白了、清楚了……”淌下泪来,妖物……到头来,她的存在只配做妖呵——
恨无常,眼睁睁,万事抛,荡幽幽,何苦把芳魂耗?唯独二箴言,道尽万般无奈事。
既有今日怨,何必当初情?
哈哈……哈哈……妖就妖罢!
是的,她是妖,一个为情而生恨的妖,一个痴傻至极的妖。璃儿仰头狂笑,笑的凄然、笑的苦涩,一件件尖锐器物往着身上砸去,她不躲不闪,碰触的部位,渗出泛泛血丝,红艳血光,流满她的脸,遮了她的眸。
扑上前去,张大巨口,露出钢锐尖牙硬生生咬往戚少瑛的咽喉,顿时血泉四溢,酸的血、温的血,汩汩流了一地,溅了全身。
理智全失,她的眼被浓赤血污给蒙敝,杀意、愤恨,龇牙裂齿,恨不得把他给吞了,满心的等待,终究敌不过他的负心。
她恨!她恨呐——
“啊——”
一阵着疼,戚少瑛惊吓过度,数度挣扎,一把撕裂了襟带衫袖,面目狰狞,咿呀出声,鼻息悠悠,渐渐散去,待蹬踹几下,起伏缓和,便不动了。
僵住,冷了,他笔直的躺着,血带走了她最爱的温暖,流泄满地,银眸再度浮出一抹熟悉的眷恋,少了悲痛,她的眼,依旧清明无瑕。
她的小嘴化成血盆大口,只为了吃他。
利爪划分,现出五脏,拆骨入腹,一支一节,双目双耳,皆是毫不错过,她食得干净、食得彻底,内心好不欢喜。
此刻,她的瑛哥哥终是属于她了。
嘴咀嚼,泪奔落,她高兴欢欣,却又心痛难当,悲喜交加,她将他食的干干净净,全纳入身里去。
环视自个儿,满身满脸的血,有她的,也有他的,混在一块儿,谁也搅不清,她和他有了血盟,生生世世,再也不分离。
泪流满面,咽下最后一口血肉,璃儿颓然站起,凄然一笑,举起满是血污利爪,往着胸口,反手一刺,掏出心肺。
心太疼,她不要了……
愤力一抽,重重地,她瘫倒落地,没了心,胸口为何还是如此疼痛?
狂风吹来,风砂覆上了她的面,隐约中,传来淡不见影儿的女声。
“懂情,识情,是太苦太苦了……我只是……不想让你学我……”女子轻拂她的脸颊,秋水似的眸子总是爱怜地瞧着她。
一声一句,直入心坎,泪落了,璃儿伸出手,构不着眼前的影像。
迟了,真是太迟了,自她入世,孽因便生,一段情缠,纠结两人。
这一刻,她懂了、识得了。有爱有恨,如愿修化成人,却逃不过七情六欲之苦——若然可重头开始,她绝不再入世落凡,尝得人间情爱,人心太过反覆,以至演转成今日不成人、不成狐的模样。
她,好生后悔——
对不住,珞姊姊,我终究是步上了你的后尘……一世情怀,万般孽缘,揪于心底的情丝是散了,她淡然一笑,双目缓缓阖上。
只可惜,“情”一字,她明白的太晚……
太晚……
姑苏城外,远边的寒山寺,传来为她敲击的丧钟,一声一声,缭绕不绝。
月色隐去,万籁死寂,碎裂水玉发出一阵红光,将璃儿紧围起来,光灿耀眼,血红的令人心惊,窜起的迷雾逐渐凝集,化成一窈窕身影,翩然落降。
杏眸微眯,万般爱怜,罗愁绮恨,化为乌有。
傻璃儿……为何不听我劝,情关太苦太涩,不成人,反为好啊……
掌一摊,收回金丹,紫衫女子向着倒地的两人吹了口气,凄酸回首,深深叹息。
雾散人去,男尸毫无踪迹,独留一滩血水帛衫,身旁不见女尸,只瞧得一只白狐,气绝身僵。
大宅深邸,秋风落叶,一切的一切,皆是蒙尘了……
幻狐玦 正文 尾 声 情缘深缠难解卸识份定情京郊村
章节字数:6138 更新时间:080902 14:59
“臭丫头!还跑?看你还跑到哪儿去!”
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吼自远处传来,惊的身着破衫褴褛的小人儿四处窜逃,频频回首,深怕后头的人追了上来,手里还不忘紧抱几颗热腾腾的包子。
躲到一处暗巷,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探了探,一双水汪大眼眨巴眨巴的,咕溜溜地转了圈,待确定无人后,这才呼的一声,彻底地松了口气。
好险!忙了些功夫,总算是得了三颗包子。璃璃拉开衣襟,小心的捧出个大包子,脏脏小小的脸蛋有着无比欢欣。
她张口一咬,塞了满嘴,热腾腾的,香味四溢,一入口,唇齿留香,鲜嫩的肉汁流于嘴中。
吃着得来不易的包子,璃璃很是满足快意,一大口一大口的塞,只顾着吃,却没注意到身后一道影子渐趋渐近。
“好哇!俺可找着你这小偷儿,还吃,快吐出来!”贩子赶到,一把揪住她,将小小的人儿高举起来,大声喝道。
不要!璃璃猛摇头,两颊鼓得膨膨的,秀丽的小脸纠成一团,嘴巴闭得死紧,就是不愿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
瞧她如此拗执,贩子亦是火了,不念她是个小姑娘,一抬手,“劈啪”两声,左右开弓,硬是赏她个两大巴子。
两颊红肿,火辣辣,热烫不已,细小洁白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璃璃踉跄站起,撇去嘴边泛出的血丝,一脸桀骜不驯。
满身脏污,浑像个小泥人似的,贩子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啐了一口痰,喝骂道:“格老子的,年纪轻轻不学好,敢偷东西,这点教训还算是便宜你了,再有下次,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才怪!”一把抢去她怀中所剩无几的包子馒头,愤力一砸,全是染满泥沙尘土。
“啊!都脏了……”看着沾满泥沙的包子,璃璃很是不忍,直嚷可惜,欲伸手拾起拍抚,一只大脚却踩在包子上,包子成了大饼,上头还印了个大鞋印。
“哼!这包子俺宁可让狗吃了,或是丢在地上踩,就是不愿给你这小乞儿。”贩子哼笑,瞥见她失望的神情,很是得意,更是加重力道,用着鞋尖拧碎,拿泥和在一块儿,踢到她的面前。
“要吃,行,就吃泥巴去罢!哈哈哈……”临走之际,他顺道给了一脚,使璃璃小小的身子一个不稳,即栽了个大跟斗。
被人如此对待,凭着一股傲气,她硬是不哭不闹,拾起裹着泥沙的包子,含着两眼泪雾,一遍又一遍地拍去包子面上的泥污,那副模样,顿叫人心生怜惜。
见是干净了,她笑颜逐开,如似珍物般,捧到跟前,张口就要咬下。
怱地,一道黑色影子笼罩着璃璃,手上的包子即不翼而飞。耸起眉间,她有些恼怒,怎么连吃个脏包子都会有人来扰?抬起眼,迎向逆光,却见一张带笑的容颜,五官模样,她是看得不清不楚。
“别吃,这碰了泥,脏了。”来人拿开弄脏的包子,掏出手绢,细心地替她擦了擦手,又自怀里掏出仅剩的馒头递向她,笑道:“来,这给你。”
这一笑,现出了颊边两个小梨涡,璃璃登时满脸通红,傻愣住了。
见她眨也不眨的盯着自个儿,柳依云笑了笑,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收受,便将手中的包子硬塞到小小的手里,露出可爱的虎牙:“喏,这给你,别和我客气了。”
虽然他身上也仅剩这颗包子,可见她如此瘦弱无依,尤其亲眼目睹适才贩子欺负恶霸似的情景,小小的嘴咬着满是泥泞的东西,一双大眼包着水气,灵亮晶莹,瞧得他好生难受,心下不忍,也就忍痛割舍了去。
期望一个小小馒头,能给她顿温饱,这样他倒也是心满意足了。
睁眼瞧了瞧,看着他手中细白柔嫩的馒头,虽是不及适才芳香,可亦是足以勾起腹内馋虫,不假思索,璃璃一把抢了过去,迅速放入嘴中,那急躁的模样,好似怕被人抢了。
柳依云看得好笑,不意微起一抹淡笑,两颊漾出小小的梨涡。
温柔的目光,瞧得璃璃心惊,心口扑通一跳,登时木然。
讷讷地抬起眼,她想是小小觑了下,不意正巧迎入他意切深邃的瞳眸,一股暖意缓缓流入心底,有着说不出的熟悉。
这情景、这眼神,好似曾经有过……
四目交接,内起波涛,一幕幕情景快速闪过,甜的、苦的、涩的、酸的,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五味杂陈。
“三师弟,你还在磨蹭什么?咱们快赶不及了,再不走等师父来了可有一顿好打。”一阵稍是粗嘎的男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师哥,且慢,我这就来。”猛一回神,柳依云高声回应,回首过来,见着她直瞅不讳的目光,脸儿是整个贯红了。
唉呀,他怎么就此和人对看起来了,对方还是个小姑娘呢?
呐言无语,嗯啊几声,他羞涩地搔搔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迟疑之间,身后又是传来一声呼喊,似是挟杂怒气,即匆忙转身,不及招呼,便急急的走了。
眼见小小的身影,走的又急又快,璃璃抬起头来,站定不动,一抹笑意,是渐扩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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