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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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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里奥的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神色,“这副作品细部色彩丰富,整体色调统一。组成总色调的这三种色调有主有次,相辅相成,色彩的运用无可挑剔。阿弗洛娜,你在色彩上的进步很大,也能看得出你用了心。”
说着,他又拿起了流夏的作品,面带不悦地问道,“宫流夏,你告诉我,在下笔前,你去看过几次许愿池?每次又观察了多少时间?”
流夏听到阿弗洛娜的回答时已经有些心虚,现在被朱里奥这么一问,她更是什么话也答不出来。
因为一直觉得景物画是自己的优势,所以她并没有在这张画上花费太多的时间。
“看到你画的许愿池的阴影部分了吗?你把它画成了蓝色。不错,阳光下影子偏冷,所以一般人都会将它画成蓝色,这是规律。但是你考虑到了当时的环境吗?许愿池的地面是暖色调的,所以这部分的阴影色调也会被影响,应该用冷中带暖的色调才最适合。”朱里奥的语气还算平和,只是隐隐带了几分失望,“色调有它的变化规律,这是科学的。但科学不等于艺术,艺术需要利用科学。不管什么环境时间,遇到阳光下的影子就画成蓝色……宫流夏,这就是你没有仔细观察的最好证明。我开始怀疑你是否热爱着绘画这门艺术。”
流夏的心一直一直往下沉,她清楚的知道,这次的第一不会再是自己。
“对不起老师,这次是我太马虎对待了。绝不会有第二次。”
“宫流夏,我不否认你对色彩有着独特的天赋。但是,请你记住,”朱里奥平静地望着她,“你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否则,你的天赋就是一堆垃圾。”
流夏心头一阵剧震,双脚一软差点没有站稳。他刚才说什么?
垃圾?她的天赋是一堆垃圾?
同学们似乎也相当惊讶,投过来的每道目光更是意味不明。这也难怪,前两次朱里奥教授还对她青眼有加,可今天就将她从天才贬为了垃圾。
她紧紧攥着手,细长弯曲的手指看起来就像某种不自觉的僵硬。此时此刻,她真的希望可以有个地洞可以让她钻下去。
她甚至不敢去看阿弗洛娜的神情。
自己的骄傲第一次被这样无情打击,令她觉得无法承受。
黄昏时分,卡米拉独自来到了平时经常光顾一家音像店。这家看起来并不大的小店位于维多利亚区一条狭长的街巷里,青色的石板路还保持着两三百年前的原状,曲曲折折地朝纵深延伸着。路两旁的房子挤得很紧,每户人家的窗台上都摆放着盛开的鲜花,为这条街平添了几分甜蜜浪漫的点缀。
一进店门,她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那位矮矮胖胖的老板,“宫崎峻最新的那部动画碟到了吗?”
胖老板点了点头,朝旁边指了指,“到是到了,不过最后一张已经被他买了。”
卡米拉这才留意到不远处的架子旁还站着一个男人。当那男人闻声转过身时,她不由吃了一惊这不是朱里奥教授吗?
“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瞥了一眼那张碟,“真没想到老师也喜欢宫崎峻的动画……”
“动画也是一种艺术,同样具有强大的感染力。”朱里奥的脸上也掠起了一丝微讶之色,“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会喜欢……”
“不然老师以为我喜欢什么呢?PUB,酒吧,还是无休无止的夜生活?”卡米拉笑着抛出了一个娇媚的眼波。或许在旁人看来,以她如此性感火爆的形象,确实很难和喜欢动画这样的爱好联系起来。
“既然你喜欢,那么这张就让给你好了。或者说,我该邀请你去我家一起观看?”离开了课堂的朱里奥教授同样具有意大利男人的热情天性。
卡米拉也大大方方地一笑,“是个好主意呢,那选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吧。”
朱里奥颇为暧昧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到时或许不只是一起看电影那么简单哦。”
“那就多谢老师顺便再请我吃晚餐了。”卡米拉语带揶揄地答道。
他笑着将碟片递了过去,“看来为了省下我的一顿晚餐,还是让你自己看算了。” 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的夕阳,班驳的洒落在他的脸上,仿佛为他染上了某种令人心动的光芒。
不知是不是看惯了他平时毒舌的样子,这样的朱里奥教授,也让卡米拉的心里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老师,宫崎峻的作品里你最喜欢的哪部?”她忽然开口问道。
还不等朱里奥回答,她又继续说道,“我最喜欢的是那部幽灵公主。”
朱里奥的眉毛微微一动,脱口道,“为什么?”
“因为我非常喜欢宫崎峻关于这部电影说过的一段话。“卡米拉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注视着他,”即使是在憎恨和杀戮中,仍然有些东西值得人们为之活下去。我们描绘憎恨,是为了描写更重要的东西。我们描绘诅咒,是为了描写解放后的喜悦。”
朱里奥没有说话,他的眼底仿佛有种奇怪的光芒在灼烧,随即又像灯光熄灭般黯淡下去。
“老师,为了谢谢你把碟片让给我,你不介意我请你去喝杯咖啡吧?”卡米拉身上似乎更多继承了热情奔放的西班牙血统。
“再好不过了。不过我倒更希望这是你想更多了解我的借口。”朱里奥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
卡米拉笑起来的样子比盛放的西班牙玫瑰更加娇媚,“那就请告诉我除了在咖啡里放六块糖外的更多事情吧。”
朱里奥在微微一怔又笑了起来,纯粹的笑意直达眼中,平日里那种令人难以接近的感觉一扫而空,倒有几分出乎意料的亲切。
第二十二章:真正的对决
第二天上课时,朱里奥教授特别转达了一个来自校方的通知,罗马国立美术学院一年一度的绘画选拔赛即将举行,胜出的前三名将会有资格参加Margherita大赛。以意大利国花雏菊Margherita命名的这个绘画大赛在全意大利,以及欧洲都具有相当广泛的知名度,目的就是选出最有潜质的新人画家。所以,能有资格参加这个比赛的学校都不是泛泛之辈,除了罗马美术学院外,实力最为强劲的就要算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和威尼斯美术学院。
“这个月我就不另外布置作业了,你们唯一的作业就是专心画好参加这次选拔赛的作品。”朱里奥的目光掠过了流夏和阿弗洛娜,“到时就以这副作品作为作业进行最后评分。看看到底谁能首先拿到三次第一。”
他的话音刚落,同学们就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流夏和阿弗洛娜,谁都明白最后的胜负必定是在这两个人之间展开。
在经过一夜的思考之后,流夏也已经平复了心情,重新恢复了战斗力。尽管当时的确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轻易放弃更不是她的性格。
遇到困难不低头,遇到幸福就微笑,就算是有难过也要把它变成快乐。这才是她宫流夏的生存之道。
所以在面对阿弗洛娜投过来的目光时,她也大胆地迎了上去。
这一次,才是真真正正的对决。
周二晚上又是流夏的例行家教日。现在玛格丽特小魔女不再继续折磨她,这已经是谢天谢地的结果了。晚饭后和托托通完了电话之后,她就匆匆去了洛伦佐伯爵家。不知是不是这几天训练太过辛苦的缘故,托托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无精打采。
她觉得有些担心,打算等家教结束后去他家看看。
今天的家教课开始后,玛格丽特继续认真用心地修改着那幅雏菊,在最后的润色之后,这幅画也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
“老师,你看还有哪里需要修改呢?”快下课的时候,玛格丽特边说边将副画递给了她,“爸爸的生日就快到了,我希望他会喜欢这份礼物。“
流夏顺手拿起了那张画打量了几眼,其实就画里的构图和色彩来看,对于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而言能画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但她之前已经发觉了那个致命的问题画中的雏菊尽管形态美好,却还是欠缺了一份灵动的生命力。
“老师?”玛格丽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的目光无意中瞥过了玛格丽特的手指,发现上面多了一个创口贴,不由惊讶地问道,“你的手指怎么了?”
玛格丽特还没回答,身旁的女仆已经开了口,“还不是那只短尾巴!昨天下完雨它跑到这里来玩,差点用爪子弄花了画。玛格丽特小姐就是因为要保护这副画才被短尾巴抓破了手。”
玛格丽特低了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
看着对方的神情,流夏似乎隐隐明白了一些东西。原来玛格丽特对那副画如此重视……这么说来,这位大小姐或许是真心喜欢着画画,并不是她所想像的只是调剂取乐打发时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些天来她又做了些什么?只是凭着自己的猜测,就用敷衍应付的态度对待那颗热爱着绘画的心?
蓦然之间,某些关于昨天上课时的片段带着锐利的棱角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神经末梢,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脉搏在轻微跳动的声音。
“玛格丽特,你跟我来。”她忽然站起了身,不由分说拉起了玛格丽特就往外走去。
玛格丽特一时也不清楚她要做什么,只好跟了出去。
流夏一直将她拉到了城堡的花园里。尽管有园丁细心的照顾爱护,有些雏菊还是无可避免地开始凋谢,但花园里不断又有新长出来的花苞探视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就算是被困在一个无法自由生长的地方,这些有着强韧生命力的花朵却还是依旧盛开着。
“老师,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是已经画完了吗?”玛格丽特一脸的莫明其妙。
“不,你没有画完。”流夏刚说完这句话,就动手将这张画撕成了两半,一阵被撕裂的刺耳声音瞬间扯破了疲倦的空气。洋洋洒洒的纸片在空中飞舞开来,四处纷飞,就像是一群无处可归的白色蝴蝶。
玛格丽特完全呆在了那里,目光发直地盯着那些碎片,直到反应过来之后才大叫了一声,“你疯了吗!我要解雇你,马上!”
“那么在解雇我之前,请再听我说几句话。”流夏不慌不忙地看着她,“有些话我一直都没有说,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之前你的老师是怎么教的,上次你给我看的那些画真的只有一个差字可以形容。现在的这副画,虽说构图线条和色彩都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最大的缺点是没有生命力。没有生命力的画,是没有任何价值的,玛格丽特,你明白吗?”
玛格丽特的脸色极其难看,“那为什么你现在又说出来?”
“因为玛格丽特你其实比谁都喜欢画画。你喜欢着画画,也喜欢爸爸,所以才想将这种心情通过这份特别的礼物传达给爸爸,不是吗?如果这副画不能传达你的心情,那还有什么用?”流夏一脸诚挚地凝视着她,“所以,让我们重新再来一遍好吗?
清浅的月色缓缓浸润了这个花园,一点一点荡起了轻柔的光晕。朵朵纤细的白色雏菊映着明月光摇曳起舞,园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仿佛将空气也染满了它的颜色。
玛格丽特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笑了起来,抬起了头回望着流夏,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仿佛盛开着某种希望,“老师,你终于说出来了。”
“什么……意思?”这次轮到流夏吃了一惊。
“其实我知道自己从来就画得不好,可是以前的老师一直把我夸得天花乱坠,谁也不会像你那么说。虽然我讨厌被你这么批评,可是更讨厌被人用虚伪的谎话随便糊弄。”玛格丽特像是不服气般撇了撇嘴角,“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是你的话或许会和她们不一样……其实,从第一天开始就这么觉得……”
“玛格丽特……”流夏第一次发现这个刁钻古怪的女孩也有着可爱的一面。她笑着眨了眨眼,“那么……我不用被解雇了吧?”
“解雇就算了,不过一想起来被你说没价值,还是心里直窝火咧。”玛格丽特转了转眼珠,露出了流夏所熟悉的邪恶眼神。
流夏顿时感到背后一凉,果然接着就听到了她恶魔般的声音,“看起来还是扣薪水比较好……”
话音刚落,玛格丽特就像一条小蛇似地溜了回去,只剩下了在花园里继续咬牙切齿的流夏。就在她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时,却发现不远处的橡树下正站着玛格丽特小姐的老爹阿方索先生。
月光被橡树叶滤得又轻又薄,大小不等的暗影散落在他的浅色衬衣上,隐隐透着几分神秘诡密之美。
她的脸上不由浮起了一抹尴尬之色,难不成刚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阿方索缓缓从树下走出,一直到了她的面前才停下。他的打扮一如既往的无可挑剔,灰蓝色法式衬衣上的古董袖扣极为精致,是用两片铂金压在一起,再在上面做出典雅的花纹。仅仅只是一个小细节,就尽显出他与身俱来的高贵气质。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玛格丽特说这样过份的话。”他的声音低沉性感,平稳的声线让人无法辨别出他的情绪。
流夏倒毫无惧色地抬起了头,正视着他的目光,“可这也是真话。”
“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说真话的。”阿方索的眼眸幽深地仿佛连月色也能吞噬进去,呈现出了让人无法看清的黑暗。
“是,这个世界有很多人都会戴着面具生活,就算是我也不例外。谁能保证自己说出真话会不会换来更糟的结果?曾经的锐利锋芒会被时间慢慢地磨平,然后屈服于无奈的现实生活。但就像我之前所说过的,每个人的心里总会或多或少保存着一处净土。所以有时候,我也想做不屈服的那一个。”
阿方索静静看着她,深邃的目光里沉淀着一种异样的光芒,就像寒冷冬夜里跳动的一簇烛光,明亮温暖却并不灼人,柔和的让人难以置信。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流夏发现自己竟然难以回避他的眼神,只能被牵引般跟随着他的目光,仿佛那水绿色的瞳孔深处才是最终的方向。
“我送你回去。”他非常绅士地朝她做了一个姿势,眼中的光芒也随之消失,就像是被一阵冷风吹灭了蜡烛。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走吧。我要去的地方正好在美术学院附近。”他完全无视她的推辞,径直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流夏小小叹了一口气,只好跟了上去,“我是打算去西班牙广场,和你不顺路……”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声音透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语气,“是去男朋友那里?”
“嗯。”她小声应道。
“拐到西班牙广场也不用多少时间。”他淡淡说了一句,继续朝前走去。
一路上,阿方索始终保持着沉默,什么话也没有说,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这样安静的气氛让流夏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只好侧过头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车子里回响着新西兰歌手Hayley Westenra的天籁之音,
If I could take this moment forever
Turn the pages of my mind
To another place and time
We would never say goodbye
如果我可以把这刻永远停留
把我们的思维翻向新的一页
到另外一个时间和空间去
我们就永远不会说再见 ……
快要到托托公寓附近的时候,流夏就请阿方索停下了车。她现在可是怕了意大利的这些小报记者,连之前那个被艾玛压着的她在伯爵家做家教的消息最后还是登了出来。所幸托托很干脆地承认了女友,令这些小报没有更多的新闻可挖掘,反而有所收敛。
当然,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敢小看这些记者们的神通广大。
她自己也就算了,可如果连累到托托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从他出道到现在为止,从来就没有传过任何不利的新闻。在罗马人的眼里,托托就是他们的英雄。他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
流夏准备下车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的红绿灯前停了一辆限量版的蓝色兰博基尼。她心里微微一动,这不是托托的座驾吗?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
带着一丝疑惑,流夏拿出了手机想打个电话给他。就在这时,兰博基尼的后座有个身影晃了晃,一位年轻的美女突然出现在了流夏的视线里。美女的身体微微朝前倾,似乎正和充当司机的托托说着些什么,还颇为亲密地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但托托似乎并不领情,又不着痕迹地挡掉了她的手。
流夏稳了稳心神,再定睛一看,发现这个美女居然就是艾玛!
当看清女人是艾玛时,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不管怎么说,艾玛是托托的朋友,那么一起相约出门也是很正常的。但一想到艾玛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大舒服。
就算是朋友,现在一起出门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呢?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飞快拨了一个电话给他。对面的托托迅速接起了这个电话,略带疲惫的声音随即从那一端传了过来,“流夏,你上完家教课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托托,现在你在哪里?”她吞吞吐吐地问道。说实话,她真的有些害怕他回答的是谎话。
“哦,我现在在外面,有朋友来我家说了点事,现在我正打算送她回去。”托托的回答顿时让流夏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种郁积在胸口的不悦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虽然没有说清楚是哪个朋友,但至少他没有说谎话。
“那……小心开车。明天再联系。”
“知道了。流夏,我爱你。”他温柔地低语了一句,摁掉了对话键。
红灯很快变成了绿灯,那辆兰博基尼即刻飞一般地离开了这里。
“现在我送你回学校吧。”阿方索看了她一眼,握紧了方向盘。这一切他早已收入了眼底,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通常不会说多余的话。
流夏正想回答,手机上忽然收到了一个信息。她浏览了一遍短信内容后低声道,“我就在这里下了,我的朋友在波波洛广场等我,离这里也不远。”
阿方索也没有说什么,颇为绅士地下了车走到右侧为她打开了车门。
“路上小心,流夏。”他的一举一动看起来总是那么优雅动人。
流夏不禁微微一愣,这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对方这么亲密的称呼她吧。不过她也没有多在意,道了谢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等她离开之后,阿方索随即拨了一个电话,低沉如美酒般的声音轻轻响起,开场白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着,马上去给我查一件事。”
第二十三章:少爷的惩罚
罗马市中心的豪华五星酒店里。
821号房的VIP房客米兰特少爷此刻正懒洋洋地斜倚在沙发上,百般聊赖地翻看着最新一期的意大利版花花公子杂志。几缕茶色发丝轻拂过他的脸,完美的身体线条在半明半昧的光照中显得格外性感,脖颈上的那条银色十字架项链映衬着他细致的浅麦色肌肤,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美丽。
“现在的封面女郎质素真是越来越差了。佐拉,你看看这期这个女人的身材,根本不是我们意大利男人所钟爱的前有花园,后有阳台型身材啊。”他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悻悻地将杂志翻了又翻。
佐拉连扫都没扫一眼,只顾闷声浏览着当天的报纸。
“佐拉,有时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米兰特毫不客气地讥讽他。
“我只喜欢美丽的人。”佐拉抬了抬眼皮,淡淡回了一句,“不论男女。”
“诶?”米兰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原来我的手下口味那么重,真没想到啊。”
佐拉显然对他的各种挑衅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只是颇有风度地朝他微微一笑,顺手又换了一张报纸。就在这时,佐拉的手铃声忽然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接起来说了几句后,又抬头对米兰特低声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米兰特随手将杂志抛到了一旁,无比愉快地笑了起来,“总算来了点有趣的事。那就把那个人带进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立即有两个黑衣人将一名个子矮小的男子带了进来。男子一进来似乎就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诡异,脸上很快掠过了一丝不安。他颇为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强作镇定地笑了笑,“少爷,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哦,没什么。罗伯特,我最近发现了一部非常精彩的电影,所以想叫你一起来看看。” 米兰特面带微笑地望着他,眼眸里那层温柔的金色如同蜂蜜一般甜美。
罗伯特的瞳孔骤然一缩,“看电影?”
米兰特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随手摁了一下手里的电视遥控器。只见一阵杂乱的雪花过后,电视上很快出现了一段即时影像。
影像里的画面看起来像是一间干净明亮的桑拿房,房间外部的温度测试表上的指针正停留在36度上,这是一个对于人体来说相当舒适的温度。镜头渐渐推进,透过房门上的圆形玻璃窗口给里面拍了一个大特写。
几乎是同时,罗伯特的脸色瞬间变得像死人般惨白,他双腿发软无力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连声道,“少爷……请放过她们,求求你,伊丽莎只有七岁……”
“罗伯特,你前几天做了什么我没有吩咐过的事吧?”米兰特并不回答他,只是若无其事地玩弄着手里的电视遥控器,“找到她们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
“少爷,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她们……要杀就杀我好了少爷……”罗伯特慌忙爬了过来,牢牢地拽住了米兰特的裤角,“少爷,你和伊丽莎的感情不是很好吗?你还说要做她的哥哥……你说过最喜欢她……求你看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放了她……”
“罗伯特,你在我身边已经十年了吧。当初如果没有你替我挡了一枪,我在五年前就已经挂了。说真的,伊丽莎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也不愿意伤害她。”米兰特边说边点燃了一支alfa香烟。
“少爷,你要杀了我,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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