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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正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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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婕妤生孩子真会挑时候,与皇上同一天生日,皇上能不高兴吗?”
“小皇子都出生几个月了,朝廷还在闹腾,真是闲得蛋疼。”
“这次救越国、打北狄,我们稳操胜券,不知到时候皇上怎么赏侯爷。”
萧怀逸听着几人的议论,一言不发,脸上嘲笑更浓,眼底充溢着洞若观火的了然与清明。功高震主时,无论什么封赏都要坐在火盆上去领受。
公羊白翻完几份密报,又摇扇感慨,“温顺侯真是了不起的人物,皇上还在潜邸时,他把妹妹送给皇上做侍妾,皇上登基,他又把女儿送给皇上当妃子,去年又把孙女奉上。听说他的重孙女也有十来岁了,估计再过几年也会送给皇上。
温家文不行、武不通,光靠裙带就能保住荣华富贵。还好他妹妹没给皇上生下一男半女,他女儿所生的五皇子和他孙女所生的十五皇子怎么排辈份?”
端木轻摇摇头,说:“温顺候和五皇子一派在朝廷炙手可热,在清流文官和军功武将之中的名声很糟糕,温家祖上是何出身?”
萧怀逸轻哼一声,“温家祖先跟太祖皇帝打江山,战功赫赫,不逊于萧家。”
公羊白干笑两声,问:“温家跟萧家有渊源吗?”
“以前没有,以后……”
一道黑影飞入营帐,打断萧怀逸的话,来人丢下一封烫金密信,又消失不见了。萧怀逸打开密信,脸色大变,稍怔片刻,抓起银枪往外走。
“侯爷,出什么事了?”
“狄赛隆把二公主困在墨雪山主峰,要跟我决斗。”萧怀逸脸色沉冷且惊忧。
“侯爷,墨雪山距此千里,军中不可一日无帅,你不能去。”
“是呀!侯爷,狄赛隆诡计多端,他……”
一匹紫红烈马跑来,萧怀逸飞身上马,众人话没说完,骏马就已奔出军营。
“公羊先生,你怎么不拦着侯爷?”
“二公主与侯爷青梅竹马,当年若不是为保侯爷,二公主会背井离乡来合亲吗?这些年二公主饱受狄赛隆虐待,侯爷哪日不惦念?”
“那、那怎么办?”
公羊白扔掉羽毛扇,“传令铁血营随侯爷去救人,营中由端木先生坐阵。”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三十八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落日的余辉穿过树影花丛,亭台楼阁披上淡淡的金黄,柔和曼妙。
明珏扶着丫头的手走出安宁院,坐上轿舆,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金辉弥散在她柔嫩的小脸上,苍桑疲惫显而易见,却难掩她面色坚定,黑眸清亮。
从早到晚,整整折腾了一天,累得她心力憔悴,险胜一局,却充斥着血腥与暴力。做为一个现代的灵魂,她尊重人权与生命,害怕流血与死亡,可却与深宅大院秉承的信念格格不入。有可能一步踏错,一朝不慎,她就会步本尊的后尘。
她坚持用鞋底抽邓嬷嬷四十个耳光,才抽到三十,老货就咽气了。即使当时轻罚邓嬷嬷,仇怨也结下了,不如抽死了之,还少一个活着敌人。善心无限,也不能随便施舍于人,烂好人只能出卖自己的懦弱,根本感动不了豺狼。
当时,她没有半丝恐惧、心痛和不安,却有惩恶扬善的快慰。处死邓嬷嬷,违逆白夫人,她与白夫人一派主仆乃至白氏家族的主仆都结下的仇怨。退一步没有海阔天空,却是更险恶的死境,有些事不能给自己留退路。
邓嬷嬷死后,小白氏出于报复,加重了对洪姨娘母子的处罚。敏绚挨了五十戒尺,打得双手鲜血真流,昏死过去,又知会家学罚他抄一百遍《孝经》。洪姨娘被扣了半年月钱,挨了四十板子,剩了半条命,还被无限期禁足了。
洪姨娘母子是萧怀逸的妾室庶子,小白氏下狠手是在打萧怀逸和明珏的脸。明珏不以为然,洪姨娘没做过好事,挨罚罪有应得,被同党出卖,只能怨自己蠢。看她们狗咬狗一嘴毛,明珏着实快慰,同情和心软早被抛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劳心劳力,费脑费神,晚饭比平时多吃了一半,洗漱完毕,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神游。身心累到了极致,却睡不着,辗转半夜,直到夜深,才浅眠入梦。
第二天,夜蓝退去,东方泛白,贺妈妈就叫醒了明珏。昨晚,她突然决定今天一早去给白夫人和萧老太太请安,她要把规矩做足,接受不接受是她们的事。
小白氏早明珏一步到达安宁院门口,看门的婆子让小白氏进去,却把明珏挡到门外。明珏并不意外,如果她们乖乖让她进去,才凶多吉少呢。
紫竹塞给婆子几块碎银子,“劳烦嬷嬷通报一声。”
婆子知道这几块银子的份量,紧握在手中,犹豫片刻,去通报了。盏茶功夫便有一个媳妇出来传话,说白夫人让明珏在门口站规矩。
明珏冲守门的婆子挥了挥手,促侠一笑,“你们下去休息,从此刻起,安宁院守门的差事交给我,如果太太乐意,我天天来安宁院当门神,跟你们倒班。”
抬头、挺胸、收腹、提臀,早起直立能长高,明珏站在门口,比模特立得还标准。反正她来之前已经吃饱喝足,正好借此机会消消食儿、练练条儿。
听说白夫人病了,萧老太、二太太和四太太一早派人来慰问,都被明珏以“白夫人重病,不能打扰”为由拒之门外。一些体面的下人来请安,也被明珏挡了回去。她铁面无私,无论是谁,一律不准进,敢有非议,就让踩她的尸体当踏板。
一个身穿藏蓝缎面对襟褙子、乌青色马面裙,衣饰简单的女子带着丫头婆子出来,沉着脸冷眼打量明珏,眼底闪过森凉怨恨。明珏冲她浅施一礼,甜甜一笑,看她这死气的打扮,就知道她是白夫人的正经儿媳妇,萧怀远的遗孀徐氏。
徐氏还了一礼,低声说:“太太让你回去,别在门口丢人现世。”
明珏呲着两颗小虎牙,笑得经小白花还纯洁,“太太让我在门口立规矩确实丢人,我年轻倒也罢了,就怕别人说太太虐待继子媳妇,大奶奶也知道有些人嘴边没把栏的,什么都说。还请大奶奶代明珏转告太太,我明天还早早来请安。”
“我会转告。”
“多谢,大奶奶要是没事,不如找个地方看日出,白天的星星好亮呀!”
“你……”
明珏坐上轿舆,大摇大摆离开了。再去先睡回笼觉,睡醒加顿餐再论其它。
……
崇禧堂正房的暖阁里,萧老太太靠坐在软榻上,半闭着眼睛数佛珠。两个装扮整洁利落的媳妇正说明珏给白夫人请安的事,金鸽银鸽一旁伺候。
“回老太太,二太太和四太太来了。”
“请进来。”
二太太陈氏走在前面,她身穿绛红色绣金梅滚边对襟褙子,鎏金色洒花马面裙,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体微微发福,五官挤在圆圆的脑袋上,更加厚重。四太太袁氏紧随其后,她一身淡紫圆点洒花软绸交领长袄,肉黄色长裙,看上去三十五左右,身材稍显丰满,容貌秀丽端庄,眉眼透着精明爽利。
“老太太听说什么新鲜事了?这么高兴。”陈氏面带讨好询问。
萧老太太坐直身体,反问:“你们不也听说了吗?”
昨天长房发生的事已在侯府传开,合府上下,主仆皆知,明珏今早请安的事也在以骤风速度传播。明珏自嫁过来就成了萧府的焦点,害妾室流产、与奴才通奸,新闻层出不穷。尤其这几天,她的被关注率飙升,估计粉丝都组团了。
袁氏陪笑说:“没看出逸哥儿媳妇这么厉害,与大太太有一拼。”
“古语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大家心里明白就好。”萧老太笑得从善如流,眼底闪过兴灾乐祸,“大太太刚嫁过来规矩上也不熟,洛家这丫头也一样。”
陈氏试探着说:“白家是名门旺族,想必规矩也不差,只是锦州临海,常有番邦人往来。白家这些年跟番邦人打交道,受他们同化,礼数欠缺也有可能。”
萧老太点了点头,“常到咱家做客的白姑娘不错,比她姑母强,逸哥儿媳妇不懂事,一些闲事把亲戚也卷进去,害得白姑娘受了不少闲气,委屈得直掉眼泪。今天我出钱替她在桂园做东道,你们都去捧场,我让逸哥儿媳妇跟她道歉。”
陈氏和袁氏连声答应,丫头婆子也跟着凑趣,萧老太说起白姑娘满心欢喜。
“我想把白姑娘留到咱们家,大太太中意逸哥儿,毕竟他承袭了爵位,能封妻萌子。我倒觉得白姑娘跟迦哥儿很合适,老四媳妇,你说呢?”
萧怀迦是四房的嫡长子,袁氏的心头肉,在兄弟中排行第六,在众多孙男孙女中,萧老太最看中已故的萧怀远,最喜欢的就是萧怀迦了。
“此事全凭老太太和四老爷做主。”袁氏愣了片刻,又陪笑说:“达哥儿比迦哥儿只小几个月,也该议亲了,他和白姑娘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吗?”
萧老太太听袁氏这么说,就知道袁氏不中意白姑娘,脸不由沉下来。下人通报白姑娘来请安,萧老太太脸色阴转睛,老脸很快就笑成一朵老菊H花了。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三十九章 奇怪的丫头
清风吹散浮云,日影冉冉东升,缕缕金辉洒满破旧的小院,晕黄轻柔。
明珏当门神回来,就舒舒服服睡起了回笼觉,金鸽来传话才叫醒她。萧老太太让她巳时正刻到桂花园,她顿时睡意全无。还有半个多时辰,她加了一顿早餐,实在闲得无聊,就坐到院子里,听小丫头说侯府旧事,听央央聒噪。
“二奶奶,前院管事派一位姐姐来说话。”
“前院的管事是哪位?”
贺妈妈想了想,说:“好像姓刘,我们跟前院没打过交道,他派人来干什么?”
紫竹正在喂鸟,自问自答:“前院有丫头当差吗?都是媳妇婆子们哪!”
名门旺族规矩礼仪当先,对女性下人的称呼也有区别。未婚嫁的不论年龄大小,尊称都是姐姐,嫁为人妇者按年龄区分,称嫂子、妈妈或嬷嬷。守门婆子们称来人为姐姐,一定是丫头,可未婚嫁的女子一般不在前院伺候。
“请进来就知道了。”
来人穿着青缎洒花比甲,水蓝色绣边裙子,系着一根肉红色汗巾,梳着垂双髻,头上戴着几支简约廉价的钗环,确实是标准的丫头打扮。
明珏坐在小椅上,隐约觉察到一股压迫感,忙抬起头,不禁惊呼一声。这丫头相貌清俊,笑容甜蜜,可个子也太高了,看上去还很丰满。明珏的前世江宇慧一米七四的身高,在女性中算高个子了,可比起这丫头似乎还要矮了一些。
这丫头很面熟,明珏揉着额头沉思,她见过这丫头,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奴婢小乔给二奶奶请安。”甜柔且略带嘶哑的声音传来。
小乔见明珏一直打量她,却没有让她免礼,她保持福礼的姿势,脸上陪着笑,身体都僵了。心里嘀咕:想我六皇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扮女人已经够没面子,还要给臭丫头行福礼,这要传出去,还不被那帮狐朋狗友笑掉大牙。
为了给萧怀逸戴上绿帽子,本皇子忍了,于是,他笑得更加生动。
“免礼,小乔?哦,这名字不错。”
“多谢二奶奶。”
明珏暗自比划,她的身高顶多达到小乔的腰部,她很想让小乔坐下,她站着。贺妈妈、紫竹等人的目光也落到小乔身上,毫不掩示的打量。小乔笑得自然大方,别有意味的目光不时扫向明珏,抖动袖子,袖口露出一条白绫。
“小乔姑娘,张管事派你来有什么事?”
“二奶奶莫要试探,前院管事姓刘,是奴婢的远房表叔。”
明珏干笑几声,“噢!刘管事,我记错了,刘管事派姐姐来有什么事?”
小乔扫了院里下人一眼,又看了看明珏,“二奶奶,这……”
“紫竹,请小乔姑娘到花厅。”
贺妈妈刚要开口,看到明珏摆手,欲言又止。紫竹带小乔进屋,两人走到门口,阳光照在小乔的侧脸上,明珏心一颤,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小乔跟她前世在飞机上碰到的骚包男有几分相象,但更象她在飞机上做恶梦时的那张脸。恶梦惊醒,她无从回忆,看到这张脸,她突然想起来了。
花厅里外只剩了明珏和小乔两人,“小乔姑娘有话尽管直说。”
小乔从袖子里扯出白绫,堆到桌子上,“二奶奶可还记得这白绫?”
明珏不想跟她转弯子废话,“是我上吊的那一条,怎么会在你手里?”
“二奶奶好记性。”小乔盯着明珏的脸,笑得依旧生动,“那晚救二奶奶,前院奴才出力最大,又搬梯子又拿垫子,还请大夫,所以这白绫就落到了前院。”
听小乔的口气,好像是刘管事派来卖功,似乎想讨赏,捞些好处。若不是看到小乔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明珏会这么想,可现在她认为这件事不简单。
“我确实应该备份厚礼送给刘管事,又怕他不收,该怎么做还请姐姐指点。”
小乔眼底闪过赞许,笑了笑,说:“刘管事不会收二奶奶的礼,只是想以后多跟二奶奶走动,体面的奴才中有至交之人也好办事。”
“多谢小乔姑娘指点,也请你代我谢过刘管事,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明珏轻叹一声,“我是即将被休之人,奴才们拜高踩低,谁会把我放在眼里?”
“二奶奶待自闺中时就颇有才名,又貌美如花,就是被休也不愁再嫁。”
颇有才名?明珏微微一怔,才确定这人说的是本尊,而非现在的她。常听贺妈妈说,本尊小小年纪,琴棋书画、绣工女红都学得很精,可那个洛明珏不是她。
“话是这么说,毕竟名声不好。”明珏的目光扫向小乔的脖颈,眼底闪过狡黠促侠的精光,笑了笑,问:“小乔姑娘也是被休之妇吗?”
小乔正喝茶,听到明珏的话,呛得咳嗽几声,忙问:“二奶奶怎么这么说?”
“我看姐姐象有了身子的人,姐姐未梳妇人头,难道姐姐是被休之后重梳蝉鬓的?却不料早已玉种蓝田,唉!我眼拙,看不准,姐姐别介意。”
“我……”小乔瞪着眼看明珏,脸上的表情明明写着不介意才怪。
“看姐姐刚才这表情不象被休之妇,难道姐姐有相好之人?哟,那可要快一点办喜事,免得……”明珏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大声笑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小乔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粗。
明珏把白绫塞给小乔,“这条白绫送给姐姐做围巾,把脖子捂严些。”
“你、洛明珏,你……”
“姐姐还有事吗?要是没事,明珏就不奉陪了。”
小乔英俊的脸庞浮现寒霜,冷哼一声,“你、你不想……”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明珏笑叹一声,又说:“你脚这么大、腿这么长,喉结又这么高,偏偏裙子又这短,中衣领子又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唉!出来混要有代价的,你怎么也要下血本置办一身行头吧?这也太简陋了。”
“哼!你看穿了,就不怕我非礼你?”小乔挑着眼角,长凤眼闪动着别样的光芒,“你有跟人通奸的先例,再传出跟我苟且,你的闺誉就全毁了,你不怕?”
明珏笑得花枝乱颤,这人男扮女装来找她,又没有正经事,肯定是认识本尊的人。他没有恶意,纯粹是来给她添加笑料、让她放松的。她并不想追问这人是谁,跟本尊有何渊源,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并不重要。
“跟你苟且?你可是丫头小乔呀!”
男权社会,或许好男风者为数不少,女人很弱势,蕾丝边是流行不开的。
“你要是有半点不安份,我就告诉外面的人你怀孕了,让人检查。你扮成未嫁女子,就是被人说怀孕,顶多是你行为不检,最严重就是把你浸猪笼。你要是恢复男装,再传出怀孕的消息,啧啧啧,我就不敢说后果。”
“好,洛明珏,算、算你狠,你……”
明珏冲他抬了抬下巴,满脸得意,“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让人带你去见刘管事。”
小乔斜视明珏,甩了甩裙子,“哼!我自己走。”
“别甩了,再甩你裙子就掉了,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后果自负。”
“你、你想见我呢,你想得美。”小乔被明珏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两人走出花厅,明珏很客气地跟小乔道别,小乔依旧笑得很生动。走到院门口,小乔回头瞟着明珏的目光充满怨艾,比被休弃妇还楚楚可怜几分。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四十章 嫁妆与聘礼
明珏跟贺妈妈等人说小乔是来讨赏的,已经被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发走了,没放血。下人不怀疑明珏的话,反而佩服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主仆皆大欢喜。
岳嫂子来找贺妈妈报账,明珏突然想起嫁妆的事。昨日,小白氏说她院里小厨房的花销都是从她嫁妆里出的,她心疼不已,那可是棺材本。后来小白氏又按最高标准贴补了一些银子,没占到便宜就是亏本,她心里仍不痛快。
齐公国府的庶出女嫁给平北侯做正妻,这可是高嫁,她的嫁妆一定很丰厚。钱比男人更让女人有安全感,这是她前世的信条,今生也不例外。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田庄铺子在手,即使被休离出门,一辈子也吃喝不愁。
“贺妈妈,我想看看嫁妆。”
田妈妈微微皱眉,没等贺妈妈说话,就急问:“二奶奶怎么想起嫁妆了?”
“我有多少财产,心里总要有数。”明珏扫了众人一眼,又说:“若不是昨天三奶奶说起,我还真不知道小厨房的吃喝花销都是从我嫁妆里出的。这样坐吃山空,有朝一日吃花用尽,我们以后喝西北风呀?”
几个下人互看一眼,都低下头,明珏心里一阵膈应,看她们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嫁妆里有猫腻,就会牵扯到洛家。洛家获罪之事是她不愿意揭的伤疤,萧家麻烦事很多,她不想再惹没头绪的官司,可不问心里又不舒服。
看到田妈妈脸色发白、面露惊慌,明珏暗哼一声。田妈妈是本尊嫡母许氏房里的管事妈妈,当时一定帮着准备嫁妆,也知道嫁妆里做的手脚。
“田妈妈,到底怎么回事?跟我直说。”
“二奶奶还是先拿到嫁妆单子再问田妈妈。”贺妈妈忙插了一句话。
“嫁妆单子呢?”
“在陪房家人手里,当时备好嫁妆都交给他们看管了。”
明珏暗自冷笑,陪房家人以为看嫁妆是美差,有好处可捞,却不知道已经中了许氏的毒计。嫁妆里做手脚,就是追查,许氏大可以推到陪房家人身上。
“那笔嫁妆大概有多少?”
“二奶奶与侯爷五月底才订下亲事,换了庚贴,吉日定在六月二十八,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当时咱家大太太正为大公子的事烦心,只准备了六十四抬嫁妆,另外贴补了一千两银子,又给了北郊一个庄子,合计值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三百万,确实够丰厚。受庶女类小说的影响,明珏对嫡母很反感,她不相信许氏这么大方。相比于嫁妆,她更关心萧家的聘礼。
明珏见贺妈妈有话要说,挥手拦住,又问:“洛家嫁女一般要备多少嫁妆?”
田妈妈犹豫片刻,说:“洛家嫁女一般准备两千两银子的嫁妆,田庄铺子和现银另算,二小姐也是这标准,只是太太和老太太又贴补了二小姐一些。”
“我不能与二姐比,她是嫡出的,太太拿自己的嫁妆贴补她与我无关。”明珏顿了顿,问:“萧家出了多少聘礼?聘礼又是怎么安排的?”
“萧家拿三千两现银和八箱珍奇古玩珠宝做聘礼,价值万两银子。当时大少爷遇到麻烦,太太让人拿萧家的聘礼去打点。”
明珏咬了咬牙,真想破口大骂,本尊的嫡母真不是玩意儿,洛家就是有麻烦,也不能拿聘礼去打点。收了近万两银子的聘礼,满打满算给了三千两的嫁妆,相差悬殊,就算洛家平安无事,好端端呆在京城,这脸面也丢大了。
这样嫁女等同于卖,即使是正妻,也会被人低看。娘家不给作脸,洛明珏到婆家怎么挺直腰杆做人?不受人嘲讽奚落才怪,这就是许氏乐闻喜见的状况。
洛家究竟惹上了什么麻烦?当时,洛老太太急着把洛明珏嫁给萧怀逸,除了想保住本尊,也想保洛家。最后,洛家长房获罪,二房平安,这其中定有隐情。
“嫁妆单子在谁手里?当时嫁妆由谁经手?”
“在肖振保手里,嫁妆由肖振保和赵三昆两家经手。”
肖振保是青竹的父亲,翠黛的亲叔,赵三昆是紫梅的父亲。青竹留在明珏身边伺候,倒很本份,翠黛和紫梅都卖主求荣了,这两房家人还靠得住吗?
“青竹,去拿嫁妆单子。”
青竹上前施礼,说:“二奶奶,奴婢有话要回。”
“好,你说。”明珏很欣赏青竹不远不近、淡定自若的态度。
“二奶奶出嫁时,奴婢的父亲病了,母亲一直伺候,嫁妆虽说是奴婢的父亲经手,但实际是由翠黛姐姐的亲哥哥肖福和肖寿保管的。”
明珏点了点头,眼底闪过慧黠,又有鱼上钩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收杆的最佳时机,她要放长线、钓大鱼,“我知道了,去拿嫁妆单子,我只想看看。”
“二奶奶,老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田妈妈跪到明珏脚下,哽咽出语。
“有什么不当讲的?起来说话。”明珏猜到田妈妈要说什么了。
“二奶奶,老奴十岁就伺候咱家大太太,三十多年了,她没坏心眼,只是……她已被发配到铜牛庵为奴了,苦日子长着呢,二奶奶就别追以前的事了。”
估计许氏也没好心眼,甚至缺心眼。本尊的细胞记忆里对许氏没有丝毫印象,明珏想像不出那位传说中的嫡母是什么样子,她也没兴趣多问。
明珏沉下脸冷哼一声,“我不问以前的事,只想知道嫁妆的内幕。”
田妈妈叹了几口气,嗫嚅着说:“二奶奶嫁得急,嫁妆来不得细准备,只从给五小姐备下的嫁妆里拿了六十四抬,又给了洛家在北郊的一个庄子。老太太把自己名下一个庄子给了二奶奶,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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