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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正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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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披散、白衣胜雪的男子徐徐降落,如同晴天飞雪,温度顿降。他俊美的面容好像笼罩着一层寒霜,星眸若千年冰原的暗夜星辉,清亮到不带一丝温度。
“回主子,这四匹马都吃了红罂花叶,不知是误食还是有意喂食。”
“当然是喂食,还用问吗?”白衣男子声音温和,却没有一丝热度。
“主子,领头马的马臀有几道划痕,划痕很深,有血迹,马鬃里插着一根金簪。”黑衣男子呈上簪子,又说:“属下已查验过,划痕是金簪所致。”
几名男子只顾说话,没有注意提到金簪时,墙根上的人球滚动了一下。
白衣男子两指拈着金簪,好像怕脏了他的手一样,“划伤不足以惊马。”
“主子圣明。”黑衣男子恭敬出语,“属下推测,给这四匹马喂食红罂花叶的人不知马车会在外面呆多久,喂得不多,马必须受到外界刺激或是疲累烦闷才会发狂。有人用金簪扎马臀,刺激了马,引发了红罂花叶的毒性,马才会发狂。”
另一个黑衣男子面露惋惜,“这几匹马不错,就这么废了,真可惜。”
白衣男子拧着眉头,冲他们挥了挥手,“知道了,都下去吧!”
四名男子收起套马的绳索,躬身施礼之后,身体腾空而起,很快就消失了。
“听清楚了吧?要想活命就出来。”白衣男子背对着墙根的人球,冷冷出语。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五十四章 纯情冰山男
某球正为自己没晕庆幸,听到白衣男子的话,又沮丧了,要是晕了多好。
明珏扭动身体,脑袋、胳膊和腿都能动,除了背部被瓦砾硌得生疼,没感觉哪处不舒服。左手的手背和手腕蹭破了皮,渗出血渍,火烧火燎的痛。她滚下来时,右手扯着绒毯的边缘,左手抱住脑袋,还好只伤了手,没伤到脑袋。
大荷包安然无恙,她心城涌起安慰,一场人祸有惊无险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白衣男子背对着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毫无礼貌,周身泛着冷气,令人感觉丝丝森凉。明珏撇了撇嘴,故作冷酷,有事没事总喜欢装X,不用看脸,就知道他是冰山面瘫型人格缺陷男,最不怕雷劈的那一种。
明珏刚站起来,脚一麻,又倒在绒毯上,她稳定片刻,又爬起来施礼,温柔出语,声音甜美,“多谢公子搭救之恩,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来日必将后报。”
“我没想救你,只想看看这几匹马为什么发狂,不需要你报答。”
你说句人话会死呀?哪怕是假的。
明珏狠剜了冰山男几眼,又麻利甩出几把眼刀,陪笑说:“小女是平北侯府内眷,不管公子是有心还是无意,小女都会报公子今日援手之恩。”
尽管她梳着妇人的发髻,还是以“小女”自称,面对装纯的冰山男,她也希望自己纯洁成一朵小白花,而且还含苞未放,翘首待春。
“平北候势力不小,争相吹捧追随者很多,在我眼里却不值一提,你如何报答我?以身相许吗?哼哼!前后都很瘪,我实在提不起兴趣。”
“你……”明珏伸手摘帏帽,想狠狠瞪他几眼。
“别摘帏帽,我若看到你的脸,你死皮赖脸非我不嫁怎么办?”
大哥,你别这么自恋好不好?别说你看了我的脸,只要你不抢我荷苞里的首饰钱财,你就是调戏我,我都不缠你。女人装成可怜兮兮的小白花,还有杀伤力,一个大男人就是连黑眼珠子都染成白的,彻头彻尾装成一棵小白树,有屁用?
当然,这些话明珏只是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公子请放心,我不会缠着你,因为我知道狗熊它娘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小白树顺口一问,才知上了当,不由皱眉。
明珏挑起眼角,促侠一笑,高声说:“狗熊它娘自认自己是世间最笨的动物,它敢称第二笨,没有动物敢排第一,所以它极度自恋,就死了。”
白衣男子嘴角抽搐几下,脸上寒霜更浓,他手一晃,金簪冲明珏飞来,扎到她裙摆上。明珏吓了一跳,拨下金簪,看到上面刻着“玉娥”两字,恨恨咬牙。
小胡同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明珏扫视四周,心里很着急,萧家护卫怎么还不来?面对冰山男虽说能防暑降温,可时间一长,会被冻透的。
左手有血滴下来,疼得她直咧嘴,她吹去左手的浮尘,用丝帕包扎伤处。忽然她看见交领长袄的盘扣松开了,惊呼一声,慌忙双手抱胸。
“别捂了,什么都没有,平得很。”白衣男子语气中透出报复的快意。
明珏很气愤,男子背对着她,却能看清她的动作,难道他变种长了后眼?
“你不平?你有?亮出来看看。”
白衣男子弯了弯嘴角,几丝笑意一闪而逝,面庞重罩寒霜。胡同路口传来说话声,他弹了弹衣襟的灰尘,没理会明珏,向胡同外飘去。四名巡城卫迎面走来,看到白衣男子,忙躬身施礼,白衣男子跟他们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
巡城卫走进胡同,为首的头领让两人去查看车马情况,派一人去报信。他向明珏走来,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递来一瓶金创药。
“卑职援救延时,请夫人恕罪。”头领冲明珏抱了抱拳,又说:“好在夫人没受重伤,只是惊吓昏迷,我们兄弟到来时夫人才醒,确实庆幸。”
明珏顿时明白了侍卫的意思,小白树不想让人知道他是真正拦马施救者,要把功劳让给巡城卫。不管事情如何结束,萧家都会有麻烦,她也难逃干系。她无心深究小白树的用意,不过,欠巡城卫人情总比欠小白树人情好还。
“多谢大人,妾身明白。”
首领很满意她的态度,又问:“夫人可知这四匹马吃了红罂花叶?”
“我身处深闺内院,马厩归外院管辖。”
“原来如此,我已派人去通知夫人的随从,请夫人稍候。”
明珏浅施半礼致谢,“敢问大人,红罂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红罂是一种草药,适量服用能增加精神气力,多服或误食有可能致命。”
有人想置她于死地,把主意打到马身上,不管她生死如何,此事都不能善罢甘休。敌暗我明、敌众我寡,她不能单打独斗,必须拉一个同盟军大做文章。死道友不死贫道,让同盟者以身犯险,就是她死也要拉上一个够份量的垫背者。
明珏长叹一声,“大人有所不知,萧府由三爷萧怀迁掌管外院,马匹出事,他难逃干系,三奶奶掌管内院家务资财,劳心劳力,还请大人体谅一二。”
侍卫眼睛闪了闪,会意一笑,“卑职自会体谅,不会为贵府找麻烦。”
想没麻烦很容易,破财消灾,萧怀迁受责难,自会跟她站到一条战线上。
……
十几匹快马断断续续飞弛而来,腾起莽莽沙尘,在漠北大营前停下。马上男子个个疲态尽现,热汗濡透黑衣,贴在身上,不时有血水滴落。
“侯爷,您受伤了?”公羊白迎出来急问。
萧怀逸摇了摇头,纵身下马,落地之时,他的腿晃了晃,险些摔倒。两个随从上前扶住他,他推开随从,抱住烈焰马的头,掠顺马鬃,眼底流露怜惜。
“侯爷,回营休息吧!”萧攀萧登兄弟互相搀扶着过来劝说萧怀逸。
“我要回京城一趟。”
“侯爷,您……”
公羊白指挥护卫把疲惫不堪的铁血营兄弟扶到营帐中,喂水休息,找军中大夫医治。听说萧怀逸要回京城,他叹了口气,知道劝说无用。二公主被狄赛隆控制,受尽折磨,不把她救出来,萧怀逸一刻也不能安心。
二公主是皇上赐给狄赛隆的妻子,和亲北狄,出嫁从夫。想救她出来靠狠打硬拼、流血激战行不通,必须由朝廷出面。而朝廷并不想跟北狄决战,只要边境安定即可。换句话说,娘家人不给二公主撑腰,二公主很难重见天日。萧贵妃是二公主的生母,二公主和亲北狄十来年,她对二公主的生死向来不闻不问。
萧怀逸靠在烈焰马的脖颈上,眉头拧成疙瘩,一声接一声叹息。跟随萧怀逸多年的将士都辛酸不已,杀伐决断、热血飞扬,何时见过他如此惆怅。
“侯爷,今天是八月初一,你明天起程,不用着急,有五六天也能赶回京城。”
“好,我明天起程回京,让人牵烈焰去休息,加些好料。”
公羊白点头应声,靠近萧怀逸,低声说:“端木轻跟我们不是一派,但他敬重侯爷有情有义,侯爷要营救二公主不防听听他的想法。”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五十五章 小白树的诡计
小白树牌冰山男躲在胡同一角,听到明珏诱导巡城卫,他冷冷注视,若有所思。身后传来几声呲笑,他冷哼一声,快步如飞,来到一座青砖灰瓦的小院门口。
“怎么不进来?怕我吗?”
“怕你?给我一个理由。”
六皇子一身石青色轻锦长袍,双手抱肩,薄唇上挑,凤目斜视,打量着小白树,赤果果的目光在他胸部暖昧扫荡。小白树被看得很不自在,瞪了六皇子一眼,弹去白衣上的轻尘,下意识收缩自己的胸部,好像怕看一样。
“别缩了,什么都没有?”六皇子勾着嘴角,笑得生动且恣意。
“你有?亮出来看看。”
“话倒学得挺快,我说她尖酸狡诈,你还不信,怎么样?没占到便宜吧?你不知道她是萧怀逸的妻子?还说什么摘帏帽怕缠着你,你也……唉!”
“我没想占她便宜,最初也不知道她是谁,你藏头藏尾窥视偷听提醒了我。”
“窥视偷听怎么了?我有了把柄,就不怕你再取笑我扮丫头受辱的糗事。”
小白树斜了他一眼,问:“金翎卫是隐秘暗卫,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加入吗?”
当然是赤胆忠心大义凛然聪明正直足智多谋……六皇子很想自我吹嘘一番,触到小白树讥诮的眼神,才意识这些词跟他不沾边,只好腆着脸讪笑几声。
金翎卫的身份对外保密,除了统领搭档,连家人至亲都不知道。小白树是金翎卫的统领,公开身份是镶亲王的第二子秦临庄,人称庄王子。他平日只知风花雪月,不通仕途经济,对人更是冷漠疏离,虽说是嫡出,却不受宠。
三年前,六皇子秦亦峤被封为仁王,在刑部领一份连卯都不用点的闲职,没用多久,“仁王不仁”的谐语就在京城广为流传了。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没做过惊天动地的坏事,但歪门邪道的小伎俩、小手段不少。他的生母是后宫四妃之一的贾淑妃,在宫中颇有地位,因为他,贾淑妃没少被皇上斥责。
秦亦峤和秦临庄自幼私交不错,秦亦峤最近才知道秦临庄的隐秘身份。他跟秦临庄提出加入金翎卫,秦临庄很爽快地答应了,现在刚过考核期。金翎卫门槛很高,他也不知道秦临庄为什么轻而易举就同意他加入。
“别卖关子,有话快说。”
“金翎卫要查的都是阴谋篡位、投敌叛乱的大案,你还记得几年前太子和大公主阴谋叛乱的事吗?萧怀逸和大公主情投意合,我怀疑这件事跟萧家有关。”
太子和大公主叛乱一案牵连广泛,皇后被废自尽,永宁侯佟家是皇后的娘家,全族被诛,太子被圈禁、大公主也被幽禁在铜牛庵思过。除佟家之外,还有几大家族获罪,朝堂之中有三分之一的官员卷入此案,都被诛杀或被流配。
秦亦峤拧了拧眉头,正色说:“你不能没有证据乱怀疑,这可不是开玩笑,我只听说萧怀逸和二公主青梅竹马,没听说和大公主在什么牵连。”
小白树面色阴沉,高深一笑,“你还记得萧怀逸的妻子上吊那晚我们是怎样到的萧家吗?那两人在萧家后花园出入自如,绝不是第一次进萧家。”
“我们当时要是救下她,直接问那两个人是谁,她能不实言相告吗?”
“你现在去问她也不晚,金翎卫这段时间案子不多,其它事不用你插手,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萧怀逸要是戴不上绿帽子,我就换人。”
“三个月太短了,她还在小,一年吧!要不半年。”
秦临庄心机阴沉,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的人,他想以洛明珏为突破口查太子和大公主一党的余孽,让秦亦峤给萧怀逸戴绿帽子只不过是个龌龊的借口。
“没的商量,你承认自己搞不定就直说,我不会难为你。”
“谁说我不行?小事一桩,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秦亦峤想起明珏狡诈的心思,尖刻的语言,心里没底,但不想放弃,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小白树冰冷的笑容中透出奸诈,这小子终于上当了。
……
巡城卫头目派人知会了府尹衙门,同衙役一起检查现场,让人把受惊的马和破车弄走,又派两个人留下来保护明珏,诸事妥当,才离开。
明珏不知自己已被小白树算计上,一个人抱着大荷包窝在墙角自娱自乐。
先诅咒萧怀逸,要不是他招蜂惹蝶,被白姑娘、温小姐等人当成绿豆,死对了眼,明珏小盆友也不会被人盯上,遭受一次次诬陷暗害。
还要诅咒她那只老乡,进京还用亲王仪仗和龙仪卫迎接,不高调会死吗?不知低调才是最牛掰的高调吗?要不是回避仪仗怎么会遇上温氏嫦娥?虽说发了一笔外财,那也是姑奶奶强忍恶心得来的,还被暗算了。
还有小白树,不装纯、不自恋就不会两条腿走路吗?明珏蹲在墙角对手指画圈,不让这三人打一车喷嚏决不罢休,反反复复诅咒他们。
蜘蛛都来结网了,她才等来萧家的护卫、车夫以及马车和下人。下人要把她送回侯府医治,明珏心里有问题、有疙瘩,她要冷静思考,不想回去。
她用泡过辣椒水的丝帕揉眼睛,一副惊恐、伤心又自责的模样,口口声声说不知道众人受伤的情况,她难以安心,非要到医馆看伤员。
明珏是平北侯夫人,身份尊贵,医馆给她安排独立院落医治休息。大夫给她包了伤口,诊了脉,说她因受惊心火过旺,给开了几副安神祛火的药。
郑嬷嬷带着几个丫头婆子去查看伤员情况,院落里只有丝菊、风兰、紫竹,还有贺妈妈和苏嬷嬷,都是明珏的心腹。明珏从温氏姐妹的首饰中挑也两只碧玺蝴蝶花钿赏给丝菊和风兰,让她们在门外守着。她把四匹马受惊的原因和被救的过程告诉紫竹三人,只省略了小白树拦马施救一段。
贺妈妈沉着脸,问:“是谁要害二奶奶?手段这么狠毒。”
“还能有谁?一定是大太太和白姑娘。”紫竹异常气愤,心直口快。
苏嬷嬷嘴唇动了动,叹气说:“温家姑娘心思也够歹毒,自温显宗这外室庶子袭了爵,温家风气越来越差,老太太跟娘家断绝往来是明智之举。温显宗一定会利用温家小姐受伤的事大做文章,我们要早想应对之策。”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五十六章 被镶亲王打了耳光
提起温家,明珏心中新仇旧恨交织,燃起熊熊怒火。温显宗敢利用惊马之事大做文章,就让他沉戟折兵,有来无回。温玉娥金簪刺马,居心狠毒,这件事要传出去,她闺誉不保,恐怕连温贤妃和温婕妤都要背骂名、受责难。
“别担心温家,温显宗是势利小人,行事阴毒,却有小聪明,也识时务。他不会把事情闹大,除非他想跟平北侯府翻脸,至于一些小打小闹的手段,我自有应对之策。现在我正考虑另一件事,必须要在今天解决。”
“什么事?”三人齐声问。
“祖母让把贺妈妈放出去,方便里外照应,你们虽说是洛家陪嫁之人,也领了萧家的月钱,我不能随便放人,只能兵行险招,让贺妈妈受些委屈。”
明珏讲出自己的计划,几人又商议了一番。除了那只刻着温玉娥名字的金簪,她把从温家小姐手里忽悠来的首饰钱财都交给了贺妈妈,大概值二三百两银子。
“回二奶奶,三奶奶派纪嬷嬷来看二奶奶了。”丝菊传话进来。
“进来。”明珏气恼的声音传来。
紫竹递给贺妈妈一块手帕,示意她擦眼。贺妈妈擦了几下,眼圈就红了,眼泪也流出来了。纪嬷嬷进来,看到明珏队沉着脸,贺妈妈跪在地上掉泪,就知道贺妈妈得罪了明珏。她刚要劝解,明珏又发了一顿脾气,她也不敢开口了。
“紫竹,给我把她赶出去,明天再让我见到她,我连你赶出去。”
贺妈妈哭天抢地哀求,苏嬷嬷和紫竹也假意劝解,纪嬷嬷也跟着说好话。明珏不管任何人求情,非要把贺妈妈赶走,紫竹只好把贺妈妈拉走。
听纪嬷嬷说起,明珏才知道萧怀迁也来了医馆,刚到门口,就被巡城卫拦住询问情况。还没说清楚,京城府尹又派来了衙役,说有人告萧家的马车撞伤了人,请他去衙门。他刚安排好管事去衙门,龙仪卫也找来了,又是一场麻烦。
明珏把惊马的过程很详细的说给纪嬷嬷听,只省略了该省略的部份。想必小白氏和某些人很快就会知道,她要好好利用这个传话筒,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巡城卫负责安防,牵扯到五皇子和温顺侯府,又恰逢镶亲王仪仗和龙仪卫出城接人,萧家马车在这时候惊马撞人,不惹一堆是非才怪。一件小事千丝万缕,萧怀迁只能硬着头皮处理,虽说破财免灾,也要搭人情、费唇舌。
明珏只向巡城卫透露萧怀迁夫妇管理萧家的家务资财,放点血、出点小钱不用费周折。巡城卫、府尹衙役和龙仪卫当然财源共享,就促成她跟萧怀迁结盟。
她决定等萧怀迁彻底头大迷茫时,她再展示三寸不烂之舌引导一番,萧怀迁这盟军就结成了。不用她出面,他就要把事情摆平,否则难逃干系。
“二奶奶,奴婢已经把贺妈妈赶走了。”紫竹进来回话。
“知道了,去看看郑嬷嬷和三爷还有什么事,我们也该回去了。”
纪嬷嬷忙陪笑说:“还是老奴去吧!让紫竹歇一会儿。”
明珏点点头,送走纪嬷嬷,紫竹说了送贺妈妈离开的事,明珏才放下心。她让紫竹画图,一只金簪扎在马屁股,鲜血直流,簪子上写着“玉娥”二字。画好图,她让小丫头送给萧怀迁一张,萧怀迁不解,推开手头烂事,跑来询问。
她装成纯洁无比的小白花,一把鼻泣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倾诉,开诚布公、剖心置处、苦口婆心和萧怀迁长谈一番。除了她忽悠温氏嫦娥钱财和小白树施救的事,全部告诉他,又拐弯抹角分析了此事对萧府及萧怀迁的恶劣影响。
萧怀迁阴沉着脸,媚眼里布满血丝,眼中的桃花也被冰冻了。明珏见自己的话起到作用,越哭越伤心,可她心里早已插上胜利的红旗,奏响了凯旋的战歌。
她执意留下帮萧怀迁处理成堆的麻烦,萧怀迁很感动,媚眼重绽光彩。该治伤的治伤、该赔钱的赔钱,该意思的意思,费了好大劲才把麻烦摆平。
夕阳已冉冉西沉,偌大的府宅被欲渐弥温的夜色淹没,好像一只庞然大物。
车马刚到平北侯府门口,门人就迎上来禀报镶亲王府的总管来了,有事找萧怀迁。明珏的心不由一沉,镶亲王府又来凑什么热闹?
镶亲王府的总管迎到门口,也不回避下人,竟自扯着公鸭嗓宣布斥责令。
“镶亲王钧旨:萧三爷萌圣恩授七品闲职,连应卯都不用,轻轻松松拿奉禄。马养不好,家更治不好,到了朝廷用人之际,还敢重用你吗?这样吧!你向吏部上折子请罚半年的奉禄,再给本王写份陈情的折子,事情到此为止……”
萧怀迁的脸涨得跟霜冻的茄子一样,身体弯成九十度的姿势,连连点头。心里却哀嚎惨叫:苍天呀!大地呀!开开眼吧!老子TMD比窦娥还冤哪!
镶亲王要斥责平北侯府,斥责的钧旨却针对萧怀迁,明珏隐约感觉镶亲王别有用意。萧怀迁管家,平北侯府出事,他当然要负管理责任。他又挂着闲职白拿奉禄,镶亲王能错过扇平北侯府耳光的机会吗?不过,甜枣也是有的。
明珏心底泛起几丝惭愧,归根结底是她向巡城卫出卖了萧怀迁。她对萧怀迁表示十二万分的同情,也不禁感慨:扇一个耳光赏一颗红枣,镶亲王,人才也!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五十七章 萧老太太的算计
封了厚礼送走镶亲王府总管,萧怀迁的脸早已做成桃花酱,不理会众人,大步向前走去,把明珏和下人都甩到后面,那神情姿态就象要冲锋陷阵一样。
“三爷留步,听我说句话。”明珏抬高声音喊住萧怀迁,快步追上来。
“别劝我了,你受了惊吓,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萧怀迁很不耐烦。
“我不是想劝三爷,是想恭喜三爷。”
萧怀迁眉头一动,停住脚步,转过身,问:“什么意思?”
明珏见随侍的下人除了她的心腹就是萧怀迁的人,才低声说:“镶亲王斥责令里说‘到了朝廷用人之际,还敢重用你吗?’三爷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其中的意思。三爷明天亲自去镶亲王府送陈情的折子,镶亲王能不高兴吗?”
这颗甜枣真是太可心了,萧怀迁恍然大悟,忙微笑抱拳,“多谢二嫂指点。”
萧怀迁的满脸阴霾中透出几缕光明,眼底闪耀着精光,有外面的广阔天地,谁愿意窝在府里管家?平北侯府和镶亲王府并无深交,平常只是情面往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提前铺路,到了朝廷用人之际,哪里还有被重用的机会?
“不谢,请三爷宽心。”
明珏坐上轿舆,长舒一口气,萧怀迁成了她坚实的盟友,谁是惊马的幕后真凶显而易见,萧怀迁自有动作。她又逃过一劫,离为敌人送终又近了一步。
……
萧怀迁回到院子,心里的阴郁早已消失大半,正算计着怎么勾搭镶亲王呢。小白氏带着几个姨娘、通房丫头迎出来,粉面含春,俏声娇笑。萧怀迁怒从心起,一脚蹬在小白氏的胸口,把她踹出几步远,惊呆了所有的“娘”们。
“老太太请三爷、三奶奶去崇禧堂。”门口的婆子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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